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快穿之心魔》墨染水中天 文案: 如果你看腻了一被撩就倒的傻白甜受,可以试试林绿这款没心没肺演技超好的心机boy。 从头鬼畜到结局,保证坏到掉渣,形象多变到接近人格分裂,每个世界都混到变成攻的心魔的地步。 1.精分自恋受vs霸道三观不正攻 2.受非常渣,攻也渣 3.本文走悲路线,颇虐,专门虐攻 4.作者眼见着是签不了约上不了架的主,依然保证九个故事完结,反正不要钱不看白不看,点进来觉得还行就收藏一下当鼓励吧…… 内容标签:系统 快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绿 ┃ 配角:蓝缪,萧麟,谢長平 ┃ 其它:快穿 第1章 楔子 林绿神情复杂的看着坐在钢化玻璃窗对面的女人,张着嘴,却良久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阿绿终于来看姐姐了,姐姐好高兴!”还是穿着橘黄色囚服的女人先开的口,尽管不再是从前那样精致到脚趾的妆容服饰,面色上也有些憔悴,五官艳丽的女子,微微侧了脸,扬唇眯眼一笑间,依然透着一股妖娆惑人的味道。 “铃姐……,你还好吧?”看到苏铃熟悉的笑脸,林绿微微松了松绷紧的肩膀,宽了宽领带,选了个自觉最不刺激性的开场。 然而苏铃好像还是被他刺激了,几乎是他的话还没讲完,苏玲就突然站起来半趴到了玻璃窗上。 一双手正贴到对着林绿脸的位置,一双眼死死的盯着他,仿佛能用那双眼睛将林绿的血肉全撕下来吞进肚子里面的,那种盯法。 林绿瞬间觉得毛骨悚然,幸而苏铃的举止很快就被里面的狱警喝止,待苏铃重新坐好,林绿定晴去看时,苏玲又还是那一副即使落魄亦难掩丽质的镇定模样,带着她惯常的妖娆笑容。 然而林绿觉得这样更惊悚了,脑子一蒙圈,就将一直在脑子里徘徊,很想问又不敢问的话出了口:“你为什么要杀了阿姨?那可是你亲妈啊!!!……呃。” 好在还算及时回神,将剩下那句比起来不是渣爹更值得杀吗咽了下去。 “阿绿。”苏玲脸上的笑容一下子绽放开来,将双脚一交叠,身体前倾,贴得隔开她与林绿的玻璃窗近一点,再近一点,吃吃的笑道:“姐姐知道喔!阿绿心里是有姐姐的,只是妈妈,阿绿恨着妈妈,所以才无法接受姐姐,而且妈妈实在是太碍事了,总是破坏我们的相处,一直说一直说阿绿的坏话,还有总是不停的说让姐姐要嫁给那只猪,姐姐真的忍不住了……” “阿绿会等姐姐出来的吧?!姐姐已经为阿绿把那个欺负伤害过阿绿的妈妈杀掉了,所以,阿绿一定会在外面乖乖等姐姐出来的吧!!!” 苏玲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她自己的世界里面,甚至没有察觉到林绿已经落荒而逃了,依然自顾自的吃吃笑语:“姐姐把妈妈她杀掉了,所以,等姐姐出去,阿绿就和姐姐结婚吧,我们会有两个可爱的宝宝,一男一女……”。 尽管来看守所前,不,是在一知道苏铃这个继姐杀了继母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这件丧心病狂登上地方社会新闻头条的事情,自己大概是脱不了关系的。 但是真的亲耳被确认了诱使杀人罪名,林绿还是觉得,自己有点胸口发闷欲呕的恶心感觉。 大概是早上吃的虾仁肠粉+小笼包+两个卤蛋+芝士牛排火腿煎饼+牛杂汤不太合脾胃? 明明他一开始趁着这个一直很讨厌的继姐,做小三被原配当街剥衣殴打正脆弱的时候,刻意扮演出温柔敦厚又包容的形象去撩的时候,只是想要看看继姐跟继母决裂的十八档戏码而已啊喂! 难道是撩过头了?可是他一直都有很克制在若即若离的位置上啊! 明明对别人这样搞都连基本好感度达成的表白都没收到几份啊喂?! 所以果然还是苏玲本身就有病吧,从小被职业小三的亲妈逼着往小三这条职业道路上前进,饱受挫折什么的…… 这么想一想,林绿觉得自己一下子就治愈了不少,但是,如果要彻底皮平复这种恶心感,他觉得出看守所后必须马上去啃一份麻辣烫。 这时身上的特殊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林绿掏出手机看着闪着我的天后四个大字的界面,瞬间抛却了去看苏玲时惯常的温柔敦厚的气质,转变为了冷酷干练的气场,迅速点了接听界面。 “有什么事?”就连嗓音也从带着点柔软转变为了冷冽。 “绿!你在哪里?”手机里响起的声音低哑甜腻得就像带着把小钩子一样,柔情万千。 “说事!”林绿完全不为所动,因为萧萱桠就吃这一套<( ̄ˇ ̄)/。 “明晚的全球演唱会BJ首演你确定会来的吧?一定要来啊!如果你没有来,我就不开场让所有的观众跟着我一起等哦!” 林绿眉毛一竖,就开始吼:“萧萱桠你几岁了?!这种事情是能拿来开玩笑的吗?我捧着你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容易的吗?给我收回你刚刚的那些话!” “啊!啊!绿!你不要生气啊啊!我错了。” 林绿竖着眉头还要再教训萧萱桠几句,就听身边有车喇叭在狂响,转头一看,车里坐着的却是学长这个大BOSS,顿时就不好再暴躁。 捂着手机对着BOSS一点头,嘴里依然是冷冽的往电话里丢下一句会来就挂断了,身上的气场却是再次一变。 干练冷酷的经纪人一秒完成到无赖可爱小学弟的变身,连来字的尾音都捎出了点萌味。 “学长怎么会在这里?好神奇!”无赖可爱小学弟脚步欢快的到了车窗前,非常熟练的拉开了自家供职的娱乐公司大总裁的副驾车门,坐好绑上安全带,然后才眼角弯弯的讨好道:“正好我还想着这里不好打车,带我一程呗!” “路过!”穆城才是真冷酷干练的代表,全程对林绿的一切表现目不斜视。 等人坐好,就启动车子冲上跑道,期间对林绿哇哇鬼叫错了错了,不是这条道,我们不是先去公司吗一律采取无听态度,自顾自的往他自己的目的地开。 车子穿过了市道很快就上了高速出了城,最后直接在穆城位于城郊森林公园深处的别墅前停了下来,穆城方才开口了:“一起吃饭。” 林绿倒也不急,萧萱桠的演唱会现在已经进入最后一次彩排的阶段,前期已经把该打理的都打理完了,他只要在明晚正式开始前再去确认巡视一番就好,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搞全球巡演了,早就激不起他的紧张心来了。 林绿流着口水飞快的跟着BOSS进门,现在最重要的是学长别墅里那位掌厨阿姨今天中午会做什么好菜!!!有没有他最爱的那道辣槽鹅掌~粉蒸田鸡? 林绿流着口水跟进去,却失望的发现别墅里即没有声音也没有烟火气息,也就是说掌厨阿姨今天木有在,这样还有什么好一起吃饭的,难道是吃空气?!! 没有好吃的不想卖萌了,阿绿绿要变身话唠,烦死学长:“咦!学长你家换了门啊?这个好,牢固,看着跟金库大门一样厚实,哇出入都是指纹锁的啊!咦!学长你家楼梯上什么时候也装了个大门了,这个看上去也……” 穆城瞪了林绿一眼,立即让他老实闭嘴。再将西装外套一甩,拿条蓝白格子围裙往身上一系,指着沙发道:“坐,我做饭。” 林绿捂着小心肝不安的坐到了沙发上,话说学长这种大家求抱金大腿的富二代,为什么会突然想不开要往居家男人发展啊啊啊?!! 所以学长做的饭菜真的不会吃死人吗? 心下揣揣的林绿眼睛往别墅明显刚改动不少的地方四下里乱瞟,无端端瞄出了几分同监狱里相似的阴森窒息感来。 穆城很快就端出了四菜一汤,不但有林绿心心念念的辣槽鹅掌、粉蒸田鸡,还有两个青菜,全都摆盘艺术,卖相极佳,跟林绿想象中的黑乎乎完全不同。 林绿笑嘻嘻的伸筷就夹起来往嘴里一塞,大嚼,然后对穆城竖起了大拇指。 话说他已经完全做好了强塞一肚子黑暗料理,然后趁学长不注意再偷空去厕所偷偷吐掉的准备,没想到竟然意外的真的不错,这个大拇指他竖的是真心的。 BOSS果然不管做什么都很棒啊!在他的领导下好有钱途,一定要抱紧了大腿! 穆城微微扬了扬嘴角,伸手替林绿倒了杯白酒,道:“多吃点,瘦了。” 林绿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捏起筷子又朝桌上的菜进攻。 他吃相是那种有点急的,囫囵吞枣,坐姿和动作却文雅,所以也不算难看。 穆城又倒了一杯推过去,林绿再次一仰头灌掉,穆城再倒,林绿再喝。 一顿饭,起码喝了大半瓶白酒的林绿却毫无醉意。 他一开始跟着BOSS,做为个小透明带着一样是小新人的萧萱桠混到现在的金牌经纪人,成为公司里的重量级人物,许多的关系就全靠着酒桌拼出来的,酒量早就练得不要不要的了! 不过,BOSS今天有点不对劲啊。之前不是才说他胃和肝都喝坏了,让他没事把酒戒了? 悄悄揉着吃撑了的肚子的林绿,正经脸的看着穆城收拾杯盘(虽然合格的小狗腿这种时候就该上抢着干活了,但老子超级讨厌洗碗……,所以,就这么正经着吧嗯!)。 穆城的动作很快且有条理,几下就清干净了桌面,然后坐到林绿对面,漠然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萧天后明天晚上要在的演唱会上搞事,你知道的吧?” 林绿一下子坐直了,终于等到正题,虽然这个正题他也有点懵逼:“萱桠要搞事?她要搞什么事?跟公司和我解约?退出娱乐圈?要在演唱会上跟人求婚?” 穆城狠瞪了林绿一眼,道:“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所觉,她确实是要在演唱会上跟你求婚,你们两个连我也瞒得住,要不是她拜托了邱导录制视频和让体育馆那边配合,我还被你蒙在了鼓里,你这样是不是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 “等等”林绿更懵逼了,这话里信息量不对啊,他可是一颗红心跟着BOSS走的小狗腿啊! 什么叫不把BOSS放眼里?瞒着BOSS违背规章偷偷跟公司里的重要资源谈恋爱?急忙叫屈:“是不是弄错了,我跟萱桠就是经纪人跟明星的关系啊,最多算朋友,根本没有在一起过,她怎么会忽然跟我求婚?!肯定是弄错了。” “真的没有在一起过?你没有骗我?”穆城总算目光和缓点了,走到林绿的背后,将手虚放到他肩膀上方道:“那就是萧萱桠一个人在痴心妄想,企图染指绑架不属于她的东西?” 林绿忙点头,点着点着却觉得不对,头好晕,地板在转,难道他喝醉了? 只听穆城冷冷的声音贴着他耳朵边在响:“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你没有给过她暗示的话,她怎么会有勇气做出那样的举动?林绿,你到底要害完多少个人,才会收手?” “我……我没有,我没有害人!”这话戳到了他软肋,林绿猛地按住椅靠半站起来,大着舌头愤怒的反驳。 话刚喊完,整个人就倒栽葱的要往地面摔去,被穆城及时架住了胳肢窝抓住,然后整个被从椅子上提了起来,抱到了怀里。 “我没有,我没有害人,我只是我只是……就一点点,我也就做了那么一点点!”脑子里一片浆糊的林绿,还在闭着眼大着舌头解释,自以为很大声其实很轻很轻的,在穆城的怀里嘟囔。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只肯要那么一点,所以你才是害人精!你以为你从我这里拿了你肯要的一点之后,剩下的那些就可以当不存在了是吗?太天真!”穆城收紧了自己抱着林绿的臂膀,一步步稳稳的朝二楼改建过的特殊房间走去。 漆黑的夜里,林绿赤着脚只披了一件睡袍,在地面各种牵绊的茂密森林里,夺路狂奔。 身后一束手电筒的光却永远不远不近的在跟随,穆城手捂着额头被鲜血染红的毛巾,不紧不慢的追着,素来冷硬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癫狂的笑意。 “跑不掉的,绿绿你跑不掉的,你骗出来那么多感情,终归是要还的!”穆城眼看着林绿已经跑到了死路,被堵到了山体的一处死角。 一步步靠近的穆城,满头满脸的鲜血在手电筒的光照下有如厉鬼。 林绿慌得腿软,全身都是冷汗,拼命往死角里挤。 好后悔,明明他一直都在很克制的撩,明明他一开始在学校里,只是看穆城长得很像小时候,那个曾经在他最孤独无助的时候伸出过手拉了他一把的小哥哥,最后又很快丢下他就走,让他彻底陷入绝望的小哥哥,才…… 就一点点,真的就一点点,他一直都克制着只是想要一点点的喜欢,让别人也尝到一点点难过而已。 为什么会到这种完全失控的地步? 慌得很,害怕被穆城抓到后真的会被做脖子以下一律不许描述的事,害怕会被继续锁起来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关禁闭,害怕…… 太多的害怕,让林绿脑子一个转不过弯,在穆城伸手抓过来的时候,猛地一个纵身往死角里唯一的出路和空处扑了出去。 那是山石嶙峋,高一千多米的山壁悬崖。 扑出去五秒之后,林绿才在穆城撕心裂肺的呐喊声中,发现自己竟然在跳崖?!!! What?呜呜呜!老子完全不想死啊!好想好想回到五秒前,一巴掌拍醒脑子蒙圈的自己。 然而不管怎么后悔恨死了自己的智障,跳下去了就是已经跳下去了。 砰地一声,林绿在剧烈的弹跳之后终于停止了下降,闭上了他觉得应该要死不瞑目的双眼。 “灵魂已与系统绑定成功,编号八八八肆三八号系统竭诚为您服务,祝合作愉快。现在为宿主进行新手指导教程,三二一教程开始……” 第2章 1.1萌.修 深秋时节,整个山谷里尽是漫天的金黄,再配上温煦的阳光和溪流的湍湍流水声,林间的鸟鸣啾啾,一切都足够赏心悦目,只除了那一声长长的蜿蜒曲折的刺耳呼哨。 都是筑基期刚刚能飞行不久的蓝缪和萧麟,被这刺耳的呼哨声一惊,本来就飞得不怎么流畅的剑一抖,差点挂撞到了树梢上,险险才变成斜掠而过。 二人有些恼怒的看向那可恶的破坏和谐的噪音源,只是真的看见发出噪音的那个人的时候,本来生出的那几丝小火气,却又很快如烟雾般散尽,半点痕迹都留不下,连脸上长期赶路形成的疲惫死板都柔和了下来,露出几分笑意。 只因为,那个全身湿漉漉的抱着一只活蹦乱跳的鱼的小孩,扬起的脸上鲜活的得意和欢喜,就如他头上乱翘的呆毛一样,勾得人心里生出痒意来,想要狠狠的揉上一把。 不过,这只是旅途中偶尔的小插曲,蓝缪和萧麟两个都不是跳脱的性子,笑一笑,就继续御剑赶路。 飞远了还能隐隐听到小孩活力满满的声音:“秋香!秋香!快给我烤了它,要加很多很多的辣椒和吱吱草的汁,这个是你家爷我亲手……” 两人在距离山谷不远的谢城,那算不得多宏伟宽阔的城门前降了下来,整了整仪容后,方取出拜帖,提步往城门处走去。 两人都是万法界正道十大门派百纳门的核心弟子,尤其是蓝缪,更是百纳门现任门主的独女,身份算得上贵重,但到了这谢城地盘,也有几分慎重和小心。 城门中就有特设的接引处,收到他二人的拜帖后,立即就安排了四匹灵兽拉的云车送他们一路直达城主府。 透过云车的窗口观赏这谢城,不会觉得这谢城是怎样繁华重要的城市。建筑不比百纳门山脚下的附城更富丽堂皇反而透出几分老旧之气,人流上也显得稀廖。 然这谢城背靠界河,既是与上面千灵界周转的第一站,谢城城主夫人更是千灵界中某个大有来头的人物的娇娇女,谢城城主谢与鉴则是万法界中第一大修真门派长剑山开山祖师的血脉,此城资源汇集量之大,背景之雄厚,断不是百纳门下的附城可以相提并论的。 他们二人此次前来,却是前来接这谢城中的小城主,谢与鉴与其夫人结为道侣几百年才孕育出的唯一血脉,谢長平,回百纳门受杨长老一段时间的指导。 说来也算是将来的半个小师弟,因其身份贵重,才连蓝缪这个掌门独女都被派来接人以示重视。 云车虽稳却快,转眼就到了城主府,谢夫人早得了信,特意大开了中门亲自候迎……,这礼遇略有些过头了。 蓝缪与萧麟不敢妄自尊大,颇是受宠若惊的急忙下车行礼叙话。 谢夫人面目一如少女,身上却自有一股贵妇人的亲切慈爱气质,上前一步握住了蓝缪的手,细细打量了一番,便同左右侍女笑言:“好漂亮的小姑娘,凭白叫我生出惭意来。” 蓝缪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了头,羞涩一笑,却不知该如何接话。 谢夫人拍拍她的手,又打量了肃色直身的萧麟一眼,继续笑道:“百纳的首席弟子也是人才英俊,快把長平比下去了,看着就稳重。” “夫人谬赞了!”萧麟略一恭身,面上依然是一派严肃,更衬得他如刀斧削刻出来的五官英挺不凡,容色迫人。 谢夫人眉头微蹙,似对萧麟略有了不喜,但仍笑盈盈的道:“且不寒暄了,二位远道而来也辛苦了,先进府修整一二,待晚上咱们再设宴讲话。” 蓝缪有心先看看将来的半个小师弟,门中杨长老是个最是怕麻烦爱躲懒的性子,她那个掌门爹拜托他指导谢长平也是很费了不少功夫和口舌,她颇是担心谢長平这个小城主会不会难以相处。 但看谢夫人半句不提叫小城主现在出来见面,怕是不方便,或是另有蹊跷。 于是也不说话,保持着礼貌的笑意接受了谢夫人的安排,到给她安排的院子修整。 一进院子,便知道谢夫人对他们是有心和重视的,院子里各项摆设物品都用了好且贵的,便心下稍安。 待得晚宴,真正看到谢長平,蓝缪与萧麟皆是一愣。 谢長平身材修长,面目虽尚有几分稚嫩,举止却很是得体有礼,半点看不出,是那个在山谷中如幼童般乱打呼哨,张手就敢把只鱼抱在身上的调皮小孩的模样来。 只见他匆匆站起,半弯了身子,目光低垂的抱拳行礼道:“见过两位师兄师姐。”。 蓝缪莫名就起了笑意,只觉手心又开始发起痒来,想揉一揉谢長平头上已经被完美收进玉冠中的那一撮惊鸿一瞥的呆毛。 蓝繆将本来父亲替她准备好的见面礼的一本符纂小集,换成了她自己收藏来把玩的小傀兵塞到谢長平手上,总感觉送小师弟见面礼还是这种玩具更适合。 谢長平恭敬接过,方抬头,仿若才看清蓝缪一般,对着蓝缪的脸微愣,有点傻气的道:“师姐长得真好看啊!” 蓝缪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忙捂住嘴,暗道,果然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屁孩。 谢夫人清咳一声,暗瞪了谢長平一眼,正欲说些什么帮儿子描补一二,萧麟上前一步挡到了蓝缪身前,将自己的见面礼,一把灵刀直接塞到谢長平的怀里,扯了扯嘴角,扯出一抹特别怪特别僵的笑,道着:“我是你萧师兄。” 手却直接把蓝缪所想的付诸现实,径直摸上了谢長平的头,那摸头的动作,倍像在给狗顺毛。 谢長平飞快退后一步,避过正在打乱他发型的手,恭谨的道:“见过萧师兄。” 萧麟自然的收回手,背到身后和煦的对谢長平点头示意道:“这把刀是我在一个洞府之中寻到的,品相算不得上好,不过上面刻着的阵法倒是有些意思,似乎是可以令这把刀自主吸收灵气和无限加录法阵,温养得好不定可以生出器灵来,听闻师弟喜欢研究阵符,就送给师弟做个见面礼了。” 这也一样不是师门事先为他准备好的见面礼,属于他自身的私藏了。 谢長平还未充分理解萧麟话里透露出的意思,倒是谢夫人有些怪异的看了眼萧麟,礼物有点过于贵重了。 原担心这个萧麟看着一脸冰寒,恐不好相处,如今却是很不必了,真真从外表看不出来是个这样随便的师兄。 就是蓝缪也有些怪异的看了萧麟一眼,萧麟天赋出众,为人刻苦,作为百纳门年轻一代的弟子,轻松胜过她这个有无数资源任取的掌门之女成为首席,自然是极得人敬重的。 但其性子并不好,终日是个严肃板脸的形象,听说连他的师父和同峰的师弟妹都没有一个和他亲近的,就是她自己与他多次结伴出外做事,也不曾得过他现今这般的好颜色。 谢夫人忙将儿子拉回自己身边坐好,代着推辞谢过,又推了推身旁一直在拗造型,一有生人就只会拗造型的道侣,让他敬酒开席。 蓝缪与萧麟是来接人回门派的,即到了,便说定明早就启程回返,故只吃几道菜就借故退席,留下时间让谢城主与谢夫人同儿子叙话。 “娘~~娘,你真的不陪我一起去吗~~吗?”出了宴会厅,隐隐就听到了小师弟拉长了声调在卖娇,蓝缪不禁又是觉得好笑。 萧麟也是脚步一顿,这样的暗地里一套正面里一套,真的更叫人,想狠狠揉一把。 晚上,谢長平一个人坐在雕花的大床上,脚边就是别人看不见的八八八肆三八那圆滚滚的球体,摸着下巴,回想自己今天一天的历程之后,道一句:“八八八,女主真的长得很正啊!” 是好看,真的好看,蓝缪做为这个世界的第一女主,容貌就如青秀峰峦,无论何时何地,都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丽,叫人见之忘俗。 八八八肆三八在林绿的脚边蹭了蹭,欢快的道:“你觉得够正就好,加把劲,咱们让女主大人跟你表白了就走。这是第一个世界,我们就不搞什么大动作了,只完成这具身体的愿望拿到他的个人气运值就好,我相信凭借你专业撩人的天赋,肯定可以的!” 林绿顿时觉得气紧,什么叫专业撩人的天赋? 明明他在自己的世界根本一直就很克制,那些人黑化全都是他们自己有病,跟他有神马关系?!! 这个锅他不背! 不过,今天一切的发展还是很叫他满意的,根据八八八提供的剧情,他从蓝缪没事喜欢逛灵兽园,对男主萧麟的第一次心动也不是萧麟拼命带她逃离的时候,反而是在萧麟跟她单独养伤期间,偶尔露出的一些小表情和脆弱,确定该女主最容易被戳的点就是萌而已,尤其是带点傲娇的萌! 而今天他已经初步建立了傲娇萌萌小师弟的形象,接下来只要在门派先慢慢跟女主混熟,再进一步加深形象,然后再放点大招,全撩女主根本就是小意思。 想到这里,林绿不禁有点自得的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五香牛肉干,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对八八八道:“老子那个叫情商高,你这种不懂不懂的就不要乱讲!” 如果八八八肆三八有眼睛它一定要对林绿翻一个白眼,就他那样的还叫情商高,一个一个的全都被撩过了,就他自己还以为自个还在安全线内,然后连小命都被吓飞了! 然而八八八并没有眼睛,所以它只是很好脾气的说:“反正你只要肯撩我相信就肯定能成!”。 林绿点点头,将五香牛肉干塞回储物袋,换了一包香辣鱼丝出来,答曰:“以前我都不敢真的放开去撩,因为怕撩过了要负责,而今撩完就可以跑,实在是太棒了!” 第3章 1.2 萌修 谢城主与夫人一直送着他们到了城外,才恋恋不舍的放他们起身。 尤其是谢夫人,差点就改了主意,要跟着从出生就没离过她身畔的独子一起去百纳门了。 还是谢長平拿她原先说的要历练历练他的话堵住了,才勉强得以成行。 开玩笑,他是要去攻略女主的,带着个妈一起,一个妈宝,就算女主喜欢的是萌萌的傲娇型,这样也只会把他当成小弟弟,而不会当成个男人,那他还攻略个屁? 这一路回返,蓝缪与萧麟还是御剑飞行,而主修符阵修为一样是筑基期的谢長平却是御的兽,而且御的还是谢夫人特意为他定制的,造型华丽有着谢城特殊印记的青鸢。 上面带着座椅和遮阳罩,遮阳罩上还带着防风防雨防尘的防护法阵,谢長平坐在上头不像是去出门学习的,倒像是出门游玩的,一看就和前头的两位画风很不符。 所以,出了谢夫人的感应范围的谢長平就赶紧将坐骑收到了灵兽袋里面,改用他自己制成的纸鹤,驱使灵力站在轻薄的纸鹤背上,由让两位男女主在前头开路改成跟人并驾齐驱。 蓝缪和萧麟对于谢長平这一自觉都点了个赞,不说之前的那份差异,会让人觉得自个就是个小护卫护送着个小公子出来游玩,仿佛低他一等;单说做为一名修真者,逆天而为,若是那般处处都要享尊处优,也是难成大器。 不过因此也很是注意一路上谢長平的举动,总是时不时就要放出点灵识在他身上扫一扫。 生怕这个第一次出远门的小城主第一次出远门,硬撑着跟他们赶路,要是一个灵力不继从纸鹤上摔下去了,谢夫人恐怕能打上百纳门。 结果,灵力不继没发现,一路上净发现谢長平自以为他们不会注意到他时,偷偷往嘴里塞零食。 那闭着嘴鼓着颊小小心的含糊吞咽的样子了,颇像只松鼠。 修真者到了练气三层以后就可以小辟谷,到了筑基期基本上就可以完全不用进食了,所以谢長平这样的真的就只能用馋嘴来解释。 二十几岁的筑基期修者还这么馋嘴?!!蓝缪在心里狂嚎:这样真的好吗?!可是又感觉很可爱怎么破啊啊啊? 蓝缪本来就一直想摸摸谢長平的呆毛,对于萧麟的抢先下过手也羡慕很久了,如果不是萧麟这人不好当朋友,她都想去问下手感如何了。 这会被这么一直逗着实在是忍不住了,在一次停下修整的时候,就暗搓搓的伸出了魔爪。 彼时,谢長平正背对着他们两个,假意装作欣赏休息地里的那个大瀑布,被蓝缪那么突然一摸,包了一嘴的小鱼干快含不住从嘴里掉了出来,僵着身子瞪大眼睛看着突然出现在他正面的蓝缪,更似一只受了惊的小松鼠,简直萌得蓝缪小心肝都酥了。 一个没忍住,蓝缪也不摸毛了,直接将谢長平给深埋到脖子以下腰腹以上了。 女主这么开放,林绿有点惊到了。 话说他虽然整天喜欢撩撩撩,其实从来没跟人亲密接触,尤其是对女性,最多在工作中因意外牵过几次手下萧天后的小手而已。 骤然被埋,简直反应不过来,差点窒息。 最后还是萧麟看不过去,将他从蓝缪的怀里拉了出来。 被拉出来之后的谢長平,一张脸红到了脖子根,顽强的坚持着自己成熟男人的形象,板着脸背着手一副我很深沉的模样,径直飞到了纸鹤上,二话不说自个先开始了赶路。 其实是害羞到夺路而逃了吧? 后头蓝缪和萧麟追上,也是一派镇定模样。就是只要蓝缪一跟他说话甚至只要看他一眼,那个耳垂就能红得滴血,欲盖弥彰的样子逗得蓝缪一路上都欢喜不断。 飞飞停停再走走传送阵,不过四五天,三人就看到了百纳门那连绵的高大山群。 进了百纳门之后,按剧情和原主的记忆里暂时就跟女主蓝缪没什么交集了。 匆匆见过百纳门掌门之后,他就被杂役带到了百纳门主修阵符的仁山首座杨明修杨大长老那里,与女主再见面只有等到后面百纳门的水月秘境开启的时候。 不过林绿相信,凭借他这几天的努力表演,女主一定已经被他撩上了,肯定会自己来找他的。 到了仁山上的主殿后,杨长老只出来见了他一面,就把他扔到了藏书阁里面,根本没有打算真的好好指导他,只是想着打发而已。 得幸亏谢長平是真心喜欢符阵,根本没有感觉到被冷待,被打发到藏书阁后直接就在藏书阁里扎了根,徘徊在里头的阵符收录海洋里面。 直到凑足了整整一个玉简的问题才去找杨长老,将他问得个头昏脑涨,最后得到了杨长老的赏识,才受到真心教导。 换成他则要两说。林绿坐在藏书阁里漫不经心的翻开一本满是旧书气息的全真派阵法解析,摸了摸下巴,暗道修真者基本上都保持着青年期的容貌,个别的喜欢威严点最多就是中年形象,这位杨长老却是个异类,终日一副邋遢老头的形象,简直是个怪胎。 他想着自己是按照原主的路线走,在这藏书阁上也坐上个十天半个月,再出山撼他,还是不走寻常路,发个大招,直接把老头在仁山上的禁制阵法给破了? 然而,翻着翻着手里的那本全真派阵法解析,林绿却渐渐忘记了那些小心思,不知不觉间心神就被那些阵图给勾走了,因为所谓的阵图跟现世的电路图颇类似。 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他的职业是名娱乐公司的经纪人,可是他大学的专业却是电子机械,还考取了该专业的研究生资格,私底下他还精通电脑编程,是个小黑客。 要不是学长一直挖他,跟他说做经纪人有多赚钱,他作为帮助学长他掌握了公司的大功臣,日后一定会成为他倚重的元老,拿到公司股份,走上人生巅峰,他本来是一定会成为名工程师的。 结果却是还没拿到股份成为元老,先差点没成为了总裁夫人←·←。 不过也幸好他是学电子机械的,才让他轻松搞定了学长设置的连续三道电子指纹锁,成功逃脱了被搞的命运,奔赴悬崖,拿到了跳崖的机会…… 隔七天,林绿就胜过了原主一个月才凑足一个玉简问题的速度,跑去找了杨长老,问得他个头晕脑胀。 就是,问的效果不同,人家原主是问得被赏识,他是问得被批不学无术基础薄弱孺子不可教也。 人家原主是直接问完被杨长老提到身边教导,而他林绿则是问完直接被发了一串长长的书单,扔回藏书阁继续翻书。 不过他脸皮厚也不在意,出来混的哪里能一开始就什么都懂,还不是都要羞耻羞耻的学完了该会的,才能到新人面前装逼嘛。 单说这几天看的那些阵路图,要全叫他研究透了再让他转为以前学的电路图,回到他自己的世界,他肯定立马去申请专利开个电子元件厂,绝对能成为一名骄傲的富一代!! 所以他在男主蓝麟来看他的时候有点小不爽,哥正在为日后成为富一代努力的打基础,你个完全不在哥要撩名单上的男主,就不要来浪费哥的时间,影响哥进步了好不好? 而且要撩的女主还没来看哥,你个男主就先来了,经过穆城学长黑化事件的林绿有点小不安。 不过,一想到剧情里面男主是个种马,并且最终会成为恐怖大魔王的人物,林绿还是收起了那点儿不爽,老实的同萧麟在分配给他的小院里面见了面。 男主大人还是一贯的面瘫严肃形象,一身黑衣更是衬出他深深的煞气,见到谢長平之后,也不寒暄,上手就先想摸他的头发,然后才用他冷漠的声音问:“近来可算适应?” 谢長平急跳后一步,远离他总想打乱他发型的手,赶紧说:“受益良多。” 两人坐下,然后就是开始沉默对视,萧麟是不擅与人交流,谢長平则是深深的觉得咱两不熟没有话题,两个人都感觉好尴尬。 “咳咳。”萧麟咳嗽一声,谢長平以为他要告辞了,伸出手就端起茶碗,欢喜的准备送客,结果萧麟只是好不容易才想到了一句可以说的话:“你初到百纳门恐还没看过门中景色……”。 剩下的话淹没在谢長平送客的动作里面,继续不下去了。 谢長平维持着将茶碗推出的姿势,僵了一会,赶紧提起来一气灌到嘴里,然后噗的一口全吐回了茶碗里面,张开嘴使劲哈气。 萧麟:“你怎么总是这么傻气?” “小师弟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可爱?”从门外进来的蓝缪哈哈一笑,一把捏住了谢長平的下巴。 蓝缪女流氓一般打量了下他烫红的口腔壁,渍渍两声,又将他的头给埋到了她脖子以下腰腹以上汹涌的地方了。 这会没用着萧麟救,已经有了经验的谢長平飞快的将自己的脑袋给拔了出来。 嗖的跳到了黑着脸的萧麟背后,脸红脖子粗的看着地板道:“师姐不要总是开我玩笑!师姐怎么来了?” “师姐想着小师弟初来百纳门,肯定不知道今晚是我们百纳门一年一度的雀龙桥夜会,就来找小师弟定下你晚上的时间喽。”蓝缪从储物镯里扔出一包东西到桌子上,一打开,一股极引人口水的香味就弥漫在房间里面。 “这是师姐去年在雀龙桥买到的多味吴菇丝,买了几十包就剩下这么一包了,反正今晚夜会上肯定有更多的好吃的,就先拿来给小师弟尝尝味道。”蓝缪将开了包的菇丝往被勾引得已经坐到了自己身旁的谢長平前推了推,刻意意味深长的道:“小师弟今晚肯定是有闲的吧?” 当然得有闲,没有闲也得变出闲来,八八八肆三八激动的看着如此主动的女主,使劲往林绿的腿上蹭催促着林绿快答应。 然而谢長平使劲的咽了咽口水,非常正经非常诚恳的对女主拱了拱手道:“师姐又开师弟玩笑了,今日杨长老才开了一串书单让我研读,我已经决心今晚要挑灯夜战了。” 第4章 1.3萌.修 送走男女主之后,谢長平拿着书单直奔藏书阁,寻到了书单上的书后,坐到位子上就准备用功。 得不到注意的八八八跟了他一路都没有得到回应,干脆气得使劲撞他的小腿。 “别闹行不?!”一旦准备用功就超讨厌被打扰的林绿,生气了。 八八八一滞,然后更用力的撞他小腿,恨道:“宿主为什么不答应跟女主去约会,就算你撩人的天赋值很高,但是不努力经营的话也是会失败的!咱们是来扰乱世界线偷气运值的,又不是来让你专心学习符阵知识的!” 林绿龇牙咧嘴的将一双腿全提到了凳子上,收到怀里抱好,才道:“谁说我不努力了!我不答应只是在维持人设而已,再说我又不是真的不去,只不过我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偷偷去,然后再假装不小心跟女主碰上,这样效果才更好好不好?即有惊喜还能更加的触动女主的萌点,你个不懂不懂的系统不懂就不要乱着急行不行?!” “哎哎哎!宿主真是棒棒哒!”八八八顿时被安慰了,高兴得又想往林绿腿上蹭,可惜那双漂亮的小腿已经被宿主给藏好了,八八八只能退而求其次,飞起来蹭了蹭林绿的脸。 林绿啪地一把将八八八打飞出去,拿在地上滚过又往他腿上蹭来蹭去的身体擦他的脸,做为一个系统怎么能这么不爱干净?! 被拍飞的系统只能安静又寂寞的看着他家宿主,边全神贯注的看书边啃菇丝,啃得高兴了还要拿翻过腐朽书页再拿菇丝的手指,放到嘴里使劲含,真看不出哪爱干净。 月上中天,谢長平才特意换了件灰色的长衫,遮遮掩掩的下了仁山,往早前跟杂役打听来的雀龙桥夜市的方向去。 然而,他一下山,就如他原本设想的那样被碰上了,碰上了他的却是,男主萧麟。 萧麟就靠在山脚下的石墩上,看着遮遮掩掩跟做贼一样的谢長平看见他呆住了模样,冷峻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笑意,说的话依然是让人很不好相处:“小师弟不是说今晚要挑灯夜战吗?怎么这时候了还下山?”。 如果这时候可以跟八八八讲话,林绿一定要跟八八八说:干脆连男主一起撩了算了。 一天到晚的不撩他都比女主还勤快的往老子面前凑,丫真的是一个纯种的只爱女人的种马? “我读书读累了,下来吹吹风冷静放松一下不行?”谢長平被人戳破了心底的小九九,挺着胸膛瞪着眼睛,非常暴躁的冷哼。 萧麟脸上的笑意又重了一丝,总算说了回好听的话:“当然行!既然师弟都已经下山了,到哪都是放松,不如就跟师兄一起到雀龙桥那边去逛逛?” 谢長平假装自己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方才点点头道:“谨听从师兄的安排吧!” 于是两个人并着肩往雀龙桥那边走,萧麟还是不怎么讲话,林绿则一直在转着眼珠子,想着怎么在雀龙桥那里把萧麟给甩掉。 要他带着萧麟去巧遇女主,不说萧麟会不会看出他特意往女主那边凑的心机,就说女主看到他拒绝了她的邀请,却跟萧麟一起来到底要怎么想才合理? 小师弟对我有意见?小师弟跟萧麟关系更好?妹的!怎么想都不会好的好吗! 然而,真到了雀龙桥,谢長平就又将那些小心思给先抛掉了,因为夜市里真是太热闹了,玩的用的看的吃的应有尽有,摆满了一条宽十几米长几千米的大桥,连绵不绝,目不暇接,里头人与人之间更是摩肩擦踵。 搓了搓手,谢長平就往里冲,他今晚一定要买到蓝缪留下的那种菇丝,起码买个几百包囤起来。 呜呜真的是很好吃很好吃,完全吃上了瘾!还要买更多其他好吃的全部囤起来。 萧麟一把抓住了半个身子已经挤进了人流的谢長平的手,又将他给拉了回来,然后在他不解又疑惑的眼神里面,威严的道:“人多,要慢慢走,不然会被踩到。” “好吧,我会慢慢走!”谢長平敷衍的答,答完就看着他扔抓着他的手,意思他可以松开了。 萧麟好像才意识到一样,慢慢的松开手,这样解释:“怕你走丢了。” 谢長平对他的话无语凝噎,他一个大好青年,既不是幼童又不是弱智,为什么能走丢。 如果他现在可以跟八八八讲话,他一定要讲:男主真的真的有问题! “要不要先去买吴菇丝?我知道摊位。还有一个卖七彩雪花霜的,听说也很好,也带你去?”萧麟好像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有点不对,急忙补救。 谢長平立马冲动起来,边往前走边笑哼:“买买买!吃吃吃!快点走。” 萧麟看着他侧脸露出的一个笑窝,手指微动,紧紧的跟在了他后面往前走。 吴菇丝林绿白天已经尝过香辣口的了,自然是很棒,铺子里却还有咸酥口、甜酸口等等。 七彩雪花霜则有点像是绵绵冰,口感比绵绵冰要好,既可以现吃也可以放在特殊的恒温盒子里面收藏,就是加买个带阵法的盒子要贵不少。 然而谢長平说爷作为一个小城主,一点也不缺灵石SHOPING。 咱今儿要敞开来买买买! 吃得太欢快了的谢長平差点忘记了还要去偶遇女主,如果不是八八八一直在提醒他,给他发女主的位置图,让他躲都躲不掉,林绿真想假装已经把女主忘掉了。 在他的世界里面,跟美食一比,爱完全是可以被辜负抛弃的东西。 萧麟一直紧紧跟在他身后半步远的位置,给他指路,介绍,手里还帮他拿着几样他想现吃掉的小零食。 谢長平一路想着要怎么打发他,这会儿眼珠子再一转,就在一家卖轱轳肉小馄饨的铺子前坐了下来。 先给自己要一碗馄饨,转头却又提了好几件之前他给他讲过算得上有意思的东西,然后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萧麟,用眼神告诉他:我很想要那些东西,但是我又不想自己跑一趟去买,你能不能帮我带过来? 萧麟秒懂,却又假装自己没看懂,面瘫的看着谢長平对他眨了半天眼睛。 逼得林绿只能拉了拉他衣摆,用带一丁点的哀求的语调讲出来,才肯动身。 甩掉了萧麟后的谢長平用战斗的速度,干完那碗小馄饨,然后立即去偶遇女主。 蓝缪微微有点闷闷不乐的在一群师弟妹的簇拥恭维下在夜市里闲逛,一双清澈多情的桃花眼不时的左右顾盼。 萌萌哒的小長平不肯一起来逛夜市,然而,她总觉得,馋嘴的小長平肯定抵不住美食诱惑,说不定下一个瞬间就会出现在她的视线里面。 然后,她就真的发现了一个很像小長平小师弟的背影,顿时感觉有点小惊喜。 挥挥手让身边叽叽喳喳的师弟妹们保持安静,悄悄的靠近,拍了拍那个背影的肩膀。 一拍上她就感觉到那个背影僵硬了,顿时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这么容易羞涩肯定是長平小师弟!师弟真是好别扭,明面上要装成熟说不来,自己却又偷偷的跑来偷吃。 怎么办?好可爱!又想将可爱的小师弟抱到怀里揉头发了怎么办? 见那背影一直都不肯转过头来,蓝缪干脆自己将脑袋凑到了谢長平的眼前,满意的看到小师弟即尴尬又羞涩,蠕着粉色的薄唇开开合合,却说不出话来的僵硬样子,笑成了一朵盛开的花。 笑成花的蓝缪,手贱贱的捏上谢長平红透了的耳垂,装作很惊讶的道:“师弟怎么会在这里啊?!难道是杨长老让你来夜市里寻书?” “是!是!杨长老的书单上我有些书在藏书阁上找不到,所以下来看看。”谢長平立即狂点头,暗道,女主就是比男主会说话多了。 “是什么书找不到啊?要不要师姐帮你一起找?如果夜市里没有,我还可以帮你去主峰上的藏书阁找哦!”蓝缪继续逗捉急的小师弟,脸上的笑就没断过。 谢長平又僵了,想了一会才含糊的道:“啊!啊书,书我都找到了,我现在也该走了!” 蓝缪一把揽住一副急着逃跑模样的谢長平的胳膊,善良的道:“既然已经找到了书,那就陪师姐好好逛逛雀龙桥吧!小师弟来百纳门这么久,还没好好看过百纳门的景色,今晚就让师姐略尽些地主之谊,给小师弟好好介绍介绍。” 谢長平挣了挣没挣脱,只能红着耳朵尖任蓝缪拉着走了。 至于萧麟,雀龙桥那么大那么多人,要想一下子就找到他,除非他现在就如他后期那样牛逼哄哄的,能放开神识笼罩整座雀龙桥,反正他一点都不担心会再碰上。 不过为防万一,跟蓝缪逛了没多久,谢長平就假装羞涩窘迫得撑不下去了,寻了个借口先回仁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想要被收藏…… 第5章 1.4萌.修 一回到自己小院,林绿就赶紧踢了踢使劲在他脚边蹭的八八八,很严肃的道:“我觉得男主有点不对劲,今天晚上他肯定是特意在山脚下堵我的,还拉哥的手说什么怕我走丢了!” 八八八肆三八顿时激动了起来,上下来回的蹦跳尖叫:“是吗?是吗?宿主你真是太棒了!竟然连男主也被你撩了,那样我们就是全撩男女主,把整个世界都搞成一团乱,然后带走许许多的气运值,第一个世界就这么棒,以后肯定会走上人生巅峰啊!” 八八八那么激动,林绿顿时就不高兴了,他说:“啊!那肯定是我弄错了,男主不是只喜欢女人的大种马吗?剧情里不是从来没见他对哪个男的有过过密关系?” 八八八想想也对,就算林绿天分再高,也不应该有这么高的效率,而且他们这次为了练手和保收成,攻略全是针对女主做的。 于是收回了刚刚的兴奋,很理智的分析道:“按照剧情上讲,男主小时候就是在夜市里跟家人走散,才会被他师傅带上百纳门修真的,而且其实不是走散是遗弃,所以男主可能是有心理阴影才会说这样的话,剧情后期男主回去找到他家人时不是说,他母亲当时又怀着一个孩子,所以现在还一直以为自己是走失而不是被遗弃的男主,说不定是看你可爱而产生移情,把你当成了他没有看到过的弟弟呢?反正你现在不是一直都在走卖萌的路线?” “你说得好有道理。”林绿被八八八这么一分析,觉得还是蛮靠谱的。 “不过林绿,你好像很抵触跟男主有什么,这样不行哦!现在是种马文世界还好,又是新手练习咱们要求不高,后面可是有纯爱世界的。”八八八看林绿松了口气的样子赶紧提醒。 “现在不是还没到纯爱世界,到了纯爱世界我自然有在纯爱世界的套路,只是我现在还没有摆脱学长带来的深重阴影,能先让我好好的在这个世界喘一喘气吗?!” 回到仁山被八八八开解过的谢長平,安安心的睡了一个踏实的觉,而可怜被他放了鸽子的男主萧麟,却在雀龙桥找了他快整整一个晚上。 直到所有的摊位都快清空了,桥上也变得人烟稀缪,天空都露出了鱼肚白,也没找到人的男主萧麟。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被小师弟讨厌的那一个人。 然而,这时还很正直没有魔化的男主萧麟,却仍然没有对谢長平生气,他只是反思,是不是自己太严肃了,所以才把小孩有点吓着了,不愿意跟他亲近。 毕竟,在门中,不管是亲手将他带回的师傅也好,还是其他的师兄妹们,似乎都不乐意跟他怎么相处。 就是没有跟母亲走失之前,母亲也是不喜欢他的,常骂他阴沉着一张脸是不是想威胁她?或者是在想着怎么报复她?明明他只是很平静而已啊! 就算是很喜欢对方,却怎么也无法向对方传达出这样的感觉的面瘫男主萧麟,决定,要努力去尝试一下,怎么样柔和下来! 而这第一步,就从先跟师兄妹们的日常相处中开始努力吧!握拳! 然后,百纳门剑峰之上的弟子最近都很不安起来。因为他们发现本来就很严肃很可怕的大师兄,最近又往更可怕的方向上进阶了。 每每看到他们都要露出那种很诡异的迷之笑容,令众弟子们都在深刻的反思自己最近做了什么惹到大师兄的事情了吗?所以现在是在准备发大招怎么一口气捏死他们这些凡物? 就连剑锋的首座,寒风剑尤大长老,都有在反思自己是不是有惹到大徒弟的地方? 不然素来很沉稳可靠的大徒弟,最近为什么总是用很奇怪的表情在自己面前晃? 难道是给大徒弟派了太多的活,大徒弟终于觉得不满了吗?或者是大徒弟觉得自己这个师傅做得太不尽心? 为了安抚大徒弟继续乖乖的干很多活的尤大长老,于是对萧麟展开了两次促膝谈心活动。 深刻的向他表达了自己这个师傅是非常看重他这个徒弟的,让他做比较多的事也是因为他是他唯一可以信重的大弟子,他实在是没有其他选择很无奈的,也是有内疚和心疼的。 而剑峰上的其他弟子们也积极的对大师兄展开了,送春风送温暖我爱大师兄大师兄不要伤害我活动,企图打消可怕的大师兄心里对他们的不满,饶他们一条小命。 于是,萧麟对自己的第一步展开结果非常满意,认为自己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应该可以进行第二步,对萌萌哒的小师弟发出自己的善意,扭转自己在小师弟心目中是个可怕的人的印象。 刚好不久之后就是一年一度,百纳门针对门中金丹期以下弟子,开放水月秘境的之期,萧麟知道小师弟之所以会来百纳门,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这水月秘境中的无根之火,肯定会去参加的。 到时他只要以这进化了的温和可亲的形象帮助小师弟收取了无根之火,必然就能彻底扭转他在小师弟心目中的坏印象,成为他可以放心撒娇依靠的好师兄! 只要一想到小师弟拖长了尾音,扑在自己的怀里眨巴眨巴着那双大眼睛看着自己,让自己给他买好吃的样子,萧麟就觉得自己的骨头有点酥! 而这边厢的林绿也放下了万卷书,准备开始走剧情了,还是整个剧情里面,他这个无足轻重的小男配的一段重头戏。 谢長平会在水月秘境中遇到意外,企图收服无根之火的进阶版虚空之焰不成,反而身受重伤,差点就死在妖兽的嘴下,恰好被路过的女主蓝缪给救了。 他会因此死心塌地的暗恋上了女主,长驻在了百纳门,对女主提供全方位的支持和资源。 会因此在男主被陷害逐出百纳门,全万法界通缉之时,积极要求谢城人手各种对男主围追堵截,落井下石,最后成功惹怒了男主,被后期各种打别人脸的男主给灭成灰。 这趟水月秘境之旅,更是男主最终走向狂霸酷帅拽的种马大魔王的起点,按剧情描述,男主蓝麟会在秘境中进入一个神秘洞府,收获人生的第一个也是最大的金手指,一枚即能为男主提供一个灵气都快凝固成实体,还能让时间的流速比外界慢上个五十倍的修炼空间的超级牛逼的神器戒指,同时还附送深藏在里面的远古魔族的老师灵魂一枚。 该老师先期会各种跟男主抢身体,各种令男主被人怀疑他和修魔者有联系,使得男主经常蒙受不白之冤,中期则会放下跟男主抢身体的执着,全方位的指导男主修魔和怎么当一个自由又快乐的魔头,后期则干脆从戒指里出来给男主当小弟和打手。 以上关于男主的如何成为男主的剧情全都与谢長平无关,就是顺带讲一下。 虽然他和八八八是把扰乱世界线当任务,企图偷取世界里各人物的气运值用来给自己换积分和给八八八升级。 但是就连选身体都只敢选这种十八线小炮灰的角色的林绿和八八八,是绝对不会有胆在这么重大的转折点里动手脚,去抢男主的金手指的,那不是在明目张胆的告诉该世界的规则,快点灭了他两嘛! 第一次进入世界做小偷的林绿和八八八甚至觉得,连这段收服虚空之焰不成重伤快要死了被女主救了的小剧情最好都不要去怎么改动。 谢長平还是乖乖的走重伤被救剧情好了,只要被救完没有发自内心的暗恋上女主就可以。 林绿跟八八八说:咱可以先被救一次,然后再救回来女主一次,人情人情都是欠一下还一下的搞出来的,这样救来救去,肯定很快就能变成爱来爱去的的! 八八八深以为然,再次赞叹了林绿深知如何撩人的专业素养! 确定了行动方针的林绿和八八八,收拾收拾就开开心心的跟随仁山阵符峰的各位师兄弟们,含着避水丹准备踏入水月秘境。 然而还没进入水月秘境,他就觉得自己已经被男主拉上仇恨值了。 在对方可怕的充满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和诡异的问候里面,吓得小心肝一颤颤的,狂想抓着八八八尖叫:男主是不是已经发现了我想撬他女主,准备在水月秘境里搞死我? 八八八也觉得男主的迷之微笑和刚刚说的话有点不对,在谢長平的小腿边狂蹭,怪他:“宿主宿主,是不是你上次放男主鸽子又没有主动去道歉,所以让男主现在就已经对你怀恨在心,准备趁机弄死你了!” 谢長平没法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八八八交流,心里就是一百零八个问号和恐怖在狂闪,也只能安慰自己男主现在不是还很正直?不是还没有跟女主产生什么特殊感情?应该不会现在就为那么点小事就搞死他的吧? 颤颤巍巍的对男主挤出个笑脸来,企图用自己会说话的大眼睛告诉男主:我真的只是一个很乖很可爱的小透明,一点都没有想撬你的墙角,上次放你鸽子也全都是意外,你必须原谅我放过我。 收到小师弟可爱的笑容和眨巴眨巴大眼睛发射光波攻击的萧麟,对于自己第二步初期展开的成果也感到很满意,拍了拍小师弟的肩膀,道:“进秘境之后,你就在火种洞外面等我,不要急着先进去,师兄会很快过来找你的。” 谢長平接收到男主:不要想逃,自己乖乖的在位置上等着受死,哥还能给你个痛快的翻译信息。 只能更加努力的眨着眼睛,继续强烈的散发着我真的只是一个很乖很可爱的小透明的信息,希望还有拯救的余地。 得到小师弟更加强烈的眨巴眨巴光波攻击的萧麟,感觉自己一颗心都像被蜜水泡进去了一样,甜得他都快有点齁了。 带着对接下来的美好生活更加美好的预期,乘胜追击的赶紧又对小师弟露出了一个他自以为很和煦很大哥的笑容,心满意足的走回了剑峰的队伍里面。 八八八非常机智,立即在男主走后想到方案对谢長平讲:“宿主宿主,咱们进去之后就直奔火种洞去身受重伤,然后我立即给你定位带你去找女主大人救你,快快的走完剧情,紧抱女主的金大腿,肯定能躲过男主的这波打击报复的,等出了水月秘境,男主烦心那个要跟他抢身体的魔头都来不及了,肯定没空再找你麻烦!” 八八八!你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系统! 得到解救方案的谢長平,高兴的用后脚跟蹭了蹭八八八圆滚滚的机械身体,做为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想要被收藏…日更,固定在晚7点-8点之间更新。 第6章 1.5萌修 看到小师弟用后脚跟蹭地动作的男主萧麟,顿时心里更软了。 心道之前小师弟跟我的疏远果然是因为我太吓人了的缘故,看现在只是稍微表现得柔和点就让小师弟这么高兴,他一定要做个更温柔的师兄,然后肯定天天都能看到小师弟这么可爱的样子。 而最近也经常去找谢長平的女主蓝缪,看到他用脚跟蹭地的样子,却想小师弟是不是第一次去秘境探险觉得害怕?进去之后还是看下能不能碰到,碰到的话就结伴照顾一下吧! 一轮如明月般皎洁的光晕,在该出现的时间里准时的出现在了湖面上,于是大家赶紧开始排队从光晕里面跳入湖内。 因为可以进入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超过一个时辰光晕就会消失,秘境入口关闭,人那么多不捉紧点怎么行? 虽然是一队一队进的秘境,但进入秘境之后所有人都会被分散了开来,靠着八八八的外挂,谢長平一进入秘境之后就一路直奔火种洞,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本来准备进了秘境后就立即去火种洞找小师弟的男主蓝麟,则一进秘境就被困在了有金手指等他的洞府里面。 不等他找到金手指然后被吸掉几十碗血成功让金手指认主绑定,就不给他出去找他的小师弟。 火种洞是秘境内的一个钟笋石乳洞,洞内倒挂的钟笋石上飘着的那一团团蓝色的小火球,就是百纳门中几乎所有筑基以上的弟子都必备的,无根之火。 因为是靠着外挂一路直达的,所以跟剧情和原主记忆中到达时里面已经很多人,他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个没有在被收服的白色小火球不一样。 谢長平是第一个进入火种洞的,有许多看起来颜色很蓝球型较大的无根之火任他选。 无根之火为水火,性质较温和,有着一点点灵识还不怕人,因为火种和修者的互生互补关系,它们非常乐意被收服,看到种火人进来,不但不会攻击,甚至还会主动黏上来跟你互动。 第一个进来的谢長平就收到了许多这些小火种的欢迎和示好,团团的从钟乳石上飘下来围在他身边,个别比较强壮活泼的还主动往他身上蹦,让他选择自己带走。 然而,谢長平是奔着收服失败受重伤来的,所以他不能去选这些收服并没有什么难度的蓝色火球,只能直接无视了它们直奔向它们的小BOSS,无根之火的进阶版虚空之焰。 跟它的小弟比起来,虚空之焰的外表看起来真的很差劲,透明的颜色如果不注意去看的话非常难以发现,体型还特别小,不足它最弱的小弟的三分之一大,不知道它是虚空之焰的绝对会把它当成无根之火里面的残疾儿童。 要不是八八八给了谢長平提示,谢長平觉得自己很难在一团团显目的蓝里发现这个小透明。 因为本来就没想着收服成功,发现虚空之焰的谢長平,立即很随便的就将它用灵力捉住,出于好奇好玩还拿灵力捏了捏点了点它,成功惹得虚空之焰愤怒地朝他喷火柱。 只好拿出谢夫人早就为他准备好的,专门用来诱拐和安抚火种的玉髓喂它,才将这个坏脾气的火种给安抚下来。 趁着它进食的时候,谢長平赶紧一把把它拍到丹田里面,运转神识结出火契朝忽然被困,使劲在丹田里蹦跶喷火的虚空之焰探去。 这个结契的过程是很疼的,火种在丹田里面燃烧,丹田又是修真者储藏、输送和生产所有灵力的要害之地,很多修真者收服火种失败就是受不了这种疼,不能及时的结出火契,结果直接导致丹田重伤,修为大降,而火种则吃满了你的灵力破体而出,变成更强的火种。 原主就是因为没有想到看起来弱弱的小火种,居然那么强,完全不给他结出火契的时间就已经重伤了他的丹田破体而出,而且还是把他丹田里的灵力基本吃光了再破体而出,只能吐着血捂着个破了洞的小腹离开火种洞,然后就马上遇上了妖兽,才会频死。 因为怕疼,谢長平进火种洞前就让八八八给他屏蔽了痛觉,所以他结火契的时候一点都不艰难,唰地一下就结完了。 然后才慢悠悠的往丹田里探,反正不管他探与不探,虚空之焰都不会给他探到的,就算探到了,足够强的火种还能直接把火契给吞掉? 结果他神识结成的火契刚探进丹田,就直接被虚空之焰给捉住收下了,收下火契之后就立即很爽快的在他丹田里深扎下了根,还给他传递:小子,你很识货啊!的意识波。 不是说不给我收服要重伤我的吗?这么随便就跟我结成火契我很惶恐啊! 难道老子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火种见了立刻涨好感度的万人迷? 收服完火种之后的谢長平很迷茫很沾沾自喜的看了眼,已经很激动的在等他吐了血就带着他先去找妖兽再去找女主的八八八。 表情立即变得很严肃:“八八八!你是不是认错虚空之焰了?你肯定是将长得很像的残疾无根之火认成虚空之焰叫我收服了!” 八八八被质疑了机身性能,还被硬安上了罪名,但是脾气很好一点都不在意:“没有啊!宿主我确定那个就是虚空之焰!你怎么还不吐血?” “吐不了,我跟我肚子里的那货已经结契成功了,我现在不但没有受伤,甚至还突破了筑基初期,走向了筑基中期了,你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不可能!”八八八立即尖叫,尖叫完,也只能跟它的宿主一起蹲墙角反思到底是哪出了问题,虚空之焰怎么会忽然这么好收服? 一人一机都有志一同的联想到了传说中的苏苏苏光环,并且为此非常的感到小心脏酥爽与深深的祈祷希望这不是错觉。 原主剧情里的虚空之焰:玛的,百纳门这群没有眼光只会以外表看火的辣鸡,老子在这里呆了几百年了,居然没有一个发现老子是这样优秀的火种,全都小看老子,将老子当成挑剩下来的那个,老子搞死你们这群辣鸡! 现世界里的虚空之焰:玛的,几百年了,终于让老子遇到一个识货的了!居然能透过外表看到老子这么优秀的内在,就是你了!赶紧的带老子出去浪!刚刚那种玉髓再来十份! 觉得虽然宿主有了苏苏苏光环(并没有),女主现在也还没有爱上宿主,所以他们现在还是要赶紧的出去按计划去让女主救一次,不然等下男主找过来灭他们就完了。 八八八冷静了一下,就恢复了它的机智:“宿主宿主,我们还是可以重伤的,原剧情里面那种小妖兽现在威胁不到你,我们可以找一只更强大的妖兽跟它打架,然后被它打成重伤,再带着它到女主面前让女主救你也是一样的,反正重要的只是被女主救一次而已。” “那你一定要找个够强的妖兽啊!咱们还要拉死了仇恨值!不然又跟现在一样,妖兽重伤不了我或者根本就不攻击我怎么办?”谢長平深深沉浸在自己有苏苏苏光环的新世界里面,非常全面的给出了补充建议。 八八八觉得宿主的建议非常对:“我知道这个秘境里面最强的五级妖兽三尾狐的巢穴,而且它刚产完幼崽,我们可以先抢了那只幼崽,这样肯定既能保证被重伤还能拉死仇恨值。” 谢長平顿时对自己拥有苏苏苏光环这件事有点不确定了,迟疑道:“咦!这样会不会太过了,要是我们还没跑到女主面前就死了怎么办?” “宿主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八八八比林绿还坚信,它选定的宿主,灵魂里面肯定是绑定了光环的,不然它怎么会在万千灵魂中刚好就遇上了他? 于是,一人一机就作死的冲向了刚产完幼崽的三尾狐的巢穴。 还没碰到幼崽的毛就遭到了暴击,这下不说吐血小腹破了个洞了,胸口直接都快被打成了个窟窿,差点逃都没得逃。 要不是刚收服的虚空之焰关键时刻救主,自动发了个让三尾狐自燃一下的大招,给了他们一点喘息的机会,直接就可以在三尾狐的利爪下等死了。 胸口被打出了个窟窿的谢長平,几乎都快失血到接近休克了,只剩下一点点的意识还能强撑着在八八八的尖叫指挥下,盲目的朝女主所在的位置冲去。 所幸的是,女主的位置离他并不远,总算在他要昏死过去的最后一秒前,叫他模糊的看到了女主如峰峦般秀色无边的脸。 然而,被他强行安排了救命任务戏码的女主却很为难。 三尾狐?那可是五级妖兽三尾狐啊!就算是门内到了金丹期的执事,都不敢保证碰上了能不被重伤的三尾狐啊! 小师弟究竟是怎么惹上这种大家都不敢碰的怪物的?难道进秘境之前都没人告诉他哪里是禁区吗? 她想救吧上去了也只是多加一口口粮,她不上去救吧让她就这样看着很有好感的小师弟就那样死在妖兽口下,她以后肯定会有心魔的。 而且一旦小师弟在秘境里出事,谢城肯定要和百纳门结下死仇了! 甚至连谢城背后的长剑山和谢夫人那边的关系,都有可能要跟百纳门结仇了,身为百纳门掌门之女,她不能坐视这样糟糕的事情发生。 可是,她真的没有那个实力救啊啊啊! 死死握住剑柄内心纠结不已的蓝缪,睁眼看着三尾狐的利爪,已经朝谢長平的后背心口的位置挥掏了,只能勉强的提起剑尖,犹豫的向前飞起。 然而在她飞起来之前,却有一道带着能破山裂石的威势的剑芒,由远而近、后发先至,先一步斩向了三尾狐挥起的利爪。 随后一道黑色的冷峻身影,以一种万夫莫开的坚决,挡到了重伤昏迷的谢長平身前。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真的不收藏我吗?我很棒的… 第7章 1.6萌.修 谢長平睁开眼,就看到闭上眼前最终出现的,那张比山水还要清秀无伦的美丽的脸。 本来昏沉黯淡的杏眼霎时燃起了一道可以与太阳比炽热的光芒,闪闪的快要灼伤蓝缪心虚又惶惶的心脏。 “谢谢你,谢谢师姐救了我!”带着满满的感激的话,却比那目光,还要令蓝缪想逃。 “宿主!救了你的不是女主啦!女主根本就是站着傻看,是男主是男主蓝麟救了你!他为了救你连戒指里面的魔头都放出来了,修为更从筑基中期都快掉到炼气期了!”一直窝在谢長平床脚的八八八赶紧给他解释。 因为自己的不谨慎害宿主差点真的死掉的八八八,对于那样从天而降,哪怕重伤到频死都没有移动一下脚步死死挡在宿主面前的男主大人,简直好感度满满,一点都不忍心看到那样好的男主功劳被抢。 谢長平眼中那闪闪的光顿时一噎,随后却又更加炽烈起来。 苍白的脸上晕出了一点粉,嘴角微抿仿佛非常羞涩,那炽烈的目光却一点也不肯从心虚的蓝缪身上移开,紧紧捉住了蓝缪的手道:“师姐,从今而后,不论发生任何事,長平与谢城,都会站在师姐的身后,不离不弃!就如师姐当时那般对我一样,不计得失!不计生死!” “师弟!师弟你好好休息,师姐有事要先走了!”听到这样的类似于誓言的话的蓝缪,不知道为何更加无法将救了他的不是她而是萧麟的话说出来了。 明明本来打算好谢長平一醒来就将救了他的是萧师兄说出来的,毕竟救了長平的萧师兄如今身受重伤,却因为父亲怀疑被他杀掉的三尾狐为什么元丹一点都没剩下?怀疑萧师兄是怎么杀了三尾狐的?而关在禁制室里面,连治疗都没有能够很好的得到。 她明明打算好一等小师弟一醒,就跟小师弟说出真相,好让小师弟用谢城小城主的身份施压,让父亲赶紧将萧师兄放出来好好疗伤的。 慌乱的挣开了谢長平紧紧握着她的手的蓝缪,看都不敢看谢長平一眼,就像是火烧屁股一样急迫的逃走了。 “宿主,为什么要硬将救你的功劳安到女主头上?”八八八疑惑的看着还在演,继续用那种闪闪发热的目光看着女主落荒而逃的背影,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宿主。 “因为,当然是为了更好的攻略女主啊!”林绿确定蓝缪已经彻底走远,再不可能回返了,才回答八八八:“如果你明明袖手旁观看着他去死了的人,却那样的感激你,将别人的功劳安到她身上把她当成救命恩人,那么你一定会很心虚很内疚的,而更如果,这个曾经你没有救他的人,后来却义无反顾的来救了你,你说这样,女主会不会爱我爱得不可自拔?” 八八八觉得它的宿主说得很有道理,但它还是有点迟疑:“那男主怎么办?男主为了救你,现在还被他们掌门关在禁制室里,要查出他身上到底有什么古怪。你不管他吗?” “原世界剧情里面的男主在百纳门中被怀疑有古怪七八次了吧?还不是都没人能查得出来!最后要不是别人硬将杀死掌门的罪名栽赃到他身上,我看根本永远都不会被发现吧?所以那有什么好担心的,男主肯定很快就能出来了。”林绿完全不以为意,慢悠悠的从储物袋里掏出盒莲香味的雪花霜给自己补体。 八八八默了一会,突然叫道:“宿主不对啊!就算女主被你弄得不敢承认她没有救你,可是当时动静那么大,挺多其他在秘境里的弟子都看到了救你的是男主,男主自己也会讲啊,所以你想强行将救了你的名头安到女主身上是不会成功的,反而会让女主被人戳穿冒领别人功劳这种低劣的事情,到时候承受流言蜚语的女主你确定不会先变成恨你吗?” 林绿恨恨的踢了八八八机械身一脚,冷哼:“玛丽隔壁的,要是当时你叫老子我去闯三尾狐的巢的时候,脑袋也有这么清楚多好,你丫的怎么都没想到三尾狐的实力根本不是我和女主能抵挡的?!!” “那宿主自己不是也没有想到?怎么能全怪到我头上!”八八八跟林绿开始互相甩锅,都坚决不肯承认他们当时自认为有着苏苏苏的光环的傻逼想法。 闹了一阵都老实下来了之后,林绿才肯给八八八解释:“剧情里不是有说,百纳掌门没有被杀之前,是有想让谢長平和蓝缪结成道侣的,而蓝缪接手成为百纳掌门之后才发现,因为她爹的不善经营,百纳门中早就已经捉襟见肘,全靠寅年吃卯粮来支撑,而我们谢城啥都不多,就是晶石多资源多靠山多,所以,倘若蓝掌门真的想靠女儿跟我们谢城联姻,来掩盖掉他是个无能的掌门的事实,肯定会让百纳门的人禁止谈论这件事情,然后坐实了救我的是他女儿的,只要作实了这个事实,我看依着萧麟的傲气肯定也不会来找我解释!这也是萧麟会被关禁制不被及时治疗的原因之一吧。早点坐实了女主是我救命恩人的这个事实,萧麟出来得大概也能早点,毕竟那种一看就很虚的罪名,难道男主就不能是爆发了一下小宇宙?难道男主就不能有啥秘宝?老子起码能找个千八百个理由给脱了,怎么看怎么不站得住脚啊!” 八八八得承认,它的宿主不是全靠后台才混到金牌经纪人的位置的,但是它比较担心的是:“你这样忘恩负义,到时候男主会不会恨死你啊?” 林绿觉得八八八坏掉了,他以前为什么会觉得八八八是个优秀的系统? 明明一点都不聪明!他道:“咦。你好奇怪啊!我怎么忘恩负义了,我不是啥都不知道被蒙蔽的吗?而且男主弄死我不是早晚的事情吗?他不弄死我我怎么离开这个世界?难道等我至少五百年后金丹期以上的寿命到头,跟女主结完婚生完一堆娃再走吗?” 心虚的被谢長平硬架上高台,那句不计得失不计生死,就跟巴掌一样来回在煽她心里小人的脸的蓝缪,匆忙的跑出仁山后,又跑到了禁制室去看萧麟。 她想着我看完萧师兄,说不定就能找到勇气跟長平师弟坦白:我并没有做到不计得失生死这样伟大的情操,这种伟大的情操只有萧师兄有。 然而萧麟看到她的第一句话,却是问她:“小师弟醒了没有,他的伤不重吧?” 尽管他自己其实看起来远比小师弟还糟,受的伤其实也远比小师弟还重。 而且他还被关在禁制室里面,完全没有被治疗,他的修为更是直接掉了两个层次。 蓝缪没有在萧麟身上找到勇气,她只找到了自惭形秽,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很自私很丑陋很功利冷血的人。她苍白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来。 而看到她那样的萧麟却急了,那张面瘫脸上第一次明确的表达出了焦急的神色,急促的问她:“难道小师弟还没醒?他的状况很糟吗?不应该啊!” 压力有点大的蓝缪,尖锐的打断了萧麟的话:“小师弟小师弟!师兄为什么都不会担心一下自己?却只顾着小师弟?他也不是真的小师弟啊!才来百纳门不过一个多月而已,日后也会回谢城,师兄为什么这么关心他?我从来没见过师兄这么关心过旁的同门师兄妹的!” 萧麟被问愣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能说他第一次见到谢長平就觉得这个小孩很可爱,很想摸头,越相处就越觉得可爱,就越想……对谢長平捏捏抱抱,就越想宠着他护着他吗? 这样一想,其实有点不大对头,他从来没对旁的人这样过,一直是对谁都不太想亲近。 他能说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为了谢長平拼命?他知道如果换了一个旁的师兄妹,他可能并做不到这个地步,看着救不了也就不会救了…… 最后他只能生硬的对蓝缪道:“不是这样的,其他的师兄妹我也是一样的。” 只是这话说出口,他自己都觉得虚得可怕。 而蓝缪却听不出那份虚,她只觉得自己在这句话下变得更加渺小,扔下一句:“小师弟已经醒了,伤也没有什么大碍,师兄放心养伤吧。”,就赶紧再次落荒而逃。 独留萧麟一个人还在禁制室里,苦思冥想自己为什么会对谢長平那么特别? 他想了很久,想了很多个答案,类似于将谢長平当成了母亲肚子里的弟弟替代这种的答案。 推翻来确立去的,都不是很肯定。 如今跟他共用一个识海的魔头,赶紧趁机给他洗脑:“你不就是喜欢上那个小娃娃了嘛!想跟那个小娃娃好呗!有什么好纠结的,你们这些自翎正派的修真者就是爱装,喜欢就直接抢到身边好了!” 萧麟被他说得一愣,随即暴怒,在识海里掀起狂风暴雨,骂:“你懂什么,小师弟是男的!男的!男的怎么能是喜欢!” 魔头一点都不在乎那点小风雨,吊儿郎当的回他:“男的跟男的怎么就不能互相喜欢了,没见识,这种事多了去了!就你们这些正派不也有男的跟男的结为道侣的?” 萧麟直接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思路自此往着错误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然而,他还想着小师弟既然醒了没事,那么说不定很快就会来看他。 他希望小师弟能尽快来看他一面,这样他就能确定自己只是把小师弟当成了没见过的亲弟弟那样疼爱而已,而不是像那个该死的魔头说的那样龌蹉可怕。 可惜,谢長平却一直一直都没有来,就像他根本没有救过他,甚至他完全不曾认识过他一样。 他不来,他就只能等自己被放出去后去看他了。 他看着他每每看着蓝缪都双眼闪闪发光,他看着他对着蓝缪总是那么的亲近,他看着他从来没有提起过问起过他一次,越看他就越觉得愤怒。 而每当他控制不住他的愤怒的时候,他识海里的那只魔头,就会嘲笑他:你在吃醋! 第8章 1.7萌.修 修真界里的时光是不值钱的,总是闭一下关就刷地跑走一小段,再闭一下关又刷地跑走一大段,转眼就是三年。 这天已经正式拜了杨长老为师的谢長平,又收拾得自己很帅的提着谢城送来的一套灵器首饰,跑到百纳门的主峰去找蓝缪女主涮感情值。 三年来,因为虚占了萧麟救了他的功劳,而感觉很不好的蓝缪女主,总是尽量躲着他,再也不肯主动去仁山上找他了。 谢長平只好自己找各种借口去找蓝缪女主,幸好有女主她爹这个想收他做女婿的神助攻,所以虽然女主在躲着他,但是每次他去找她也总是能找得着。 这天也是一样,谢長平一路畅通无阻的直奔女主在主峰上的小院,已经跟他很熟的女主专用杂役小妹一看到他就笑得很贼气道:“谢师兄这次要走空了,大师姐接了门派任务下山了。” 这种情况他也很熟,为了躲他又不能明目张胆的躲他的女主,这三年来总是各种的接任务下山。 立即在眼中流露出一抹抹小失落,面上则是看来很随便其实心底各种在乎的问杂役小妹:“这样啊!蓝师姐这次接的是什么任务?” 早就被他收买可能也收到了掌门指示的杂役小妹,特爽快特仔细的跟他讲:“说是我们百纳门附属的城邦里面有几个小村子被屠了村,所以去查看下是什么人在作恶。” 八八八听到后立即开始撞他的小腿,急道:“宿主宿主,就是这个,女主蓝缪和男主萧麟在去查看任务的时候,落入了修魔者的陷阱,重伤下跟男主一起被困到了阵法里面,差点被炼成了人丹,最后男主就暴露了自己已经是金丹后期的事实,关键时刻暴力损坏了阵法,杀光了修魔者,却受了伤,然后跟女主一起养伤定情的就是这一段。” “啊!”谢長平眉头微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杂役小妹道:“听起来好像有点危险啊!你知道是哪座城邦的村子吗?我觉得有点不安想去看看。” 过了三年,谢長平本来的稚嫩褪尽,如今看起来很是英俊可靠,重点是他那双眼睛很会撩,每当他专注的看着谁的时候,谁就会有一种我在他眼里是很重要的人的错觉。 杂役小妹即使明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忍不住红了脸,竹筒倒豆子般的完全不用考虑就给他讲得仔仔细细清清楚楚,大概还是收到了蓝掌门的指示。 本来就是为了没有BUG才多此一举的问一下位置,问完的谢長平立即跟杂役小妹告辞,回仁山上去收拾收拾包袱,就下山去跟男主抢救女主的剧情了。 八八八很激动,它觉得只要救完女主,女主就会马上爱上宿主,然后跟宿主告白,他们就可以等着去下一个世界继续当病毒了,所以它很怕他们还没赶到男主就已经爆发了,一路上都不停的催谢長平快点快点再快点。 谢長平却一点都不急,救命这种事,没有到性命危在旦夕的时候才正好被救,怎么能算救命? 他不但不急,还很不上心,一路上经过城镇,总要进去吃吃人家最有名酒楼的招牌菜。 不但自己吃,还要给很着急又没有嘴不能吃东西的八八八,详细的描述每一道食物的口感和带来的精神感受,简直要把八八八气得炸机了。 晃悠悠的费了七八天才赶到地点的谢長平,根据八八八的外挂明知道女主跟男主已经被修魔者困在阵里面三天了,到晚女主体内的灵力就快被抽干,但还是装模作样的到那几个被屠了村的村庄先去逛了逛。 这一逛,直接把他逛吐了,话说他现在是穿在动不动就尸山血海的修□□,但因为一直都养尊处优生活安逸,他不但手上没有染过血,甚至连尸体都没见过。 而这几个被屠了村的村庄却无处不是血迹斑斑,散发着尸体腐烂的恶臭,没有被收拾安葬的膨胀尸体横七竖八的分布在村子的各个角落。 管理这些村庄的上头城邦简直没有一点公德心,这样不收拾都不怕发生瘟疫吗? 吐完的谢長平才想起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八八八,我要救女主破坏阵法就肯定要先杀了那些修魔者,那些修魔者连男主和女主都能困住,你确定我打得过?” 对这事比宿主上心多了的八八八,很胸有成竹的道:“我们可以偷袭啊!趁着今晚那些修魔者都在催动阵法的时候我们去偷袭就是了,而且只要破坏了阵法我们就算救了女主,这个难度不算很高,你拼拼命还是有几分希望的!” 林绿想想这个拼命,觉得真的不会是很容易的拼命,急忙叫八八八先把他的痛觉给关了。 一样没有公德心的林绿看完这些尸体,走完他的过场,就继续任他们暴尸荒野,哧溜溜的就往那些修魔者困住修真者布置阵法的地方摸去。 谢長平在靠近那些修魔者有几千米外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再近他怕被发现,寻了棵大树上去睡了一觉,等着晚上那些修魔者阵法运行到最紧要的时候,再准备一气冲上去破坏阵法救出女主。 八八八对它宿主一向还是很纵容的,因为林绿毕竟是它的第一个宿主,对它的态度又很尊重,从来不像它的小伙伴一样叫它四三八这个难听的尾数。 一直在系统界混得很不好的八八八,不知不觉中也将林绿当成了朋友,所以它没有叫宿主不要睡觉,你应该先把那个巡逻放哨的修魔者干掉再睡,而是很纵容的让林绿好好做梦。 以上全是表面。 真实的八八八:辣鸡宿主,整天游手好闲,总喜欢戳老子的痛脚,逗着老子玩,还怀疑老子的智商,老子这次就不给你提醒,让你睡睡睡,到时候再让你一气先解决那个巡逻,然后才能冲出去救人,怎么着都要让你救完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 被八八八阴了一把的谢長平,睡得精神萎靡才醒了过来,看看天色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于是就开始召唤出他那只就出场过一次的青鸢,让青鸢带着自己直冲阵前。 以为他木有想到会有人放哨?他的智商和见识岂是八八八能够比肩的?就算没有看过小说也看过电视剧啊!哪团坏人做坏事的时候会不留个放哨巡逻的? 坐在青鸢上的林绿根本就不是放哨的能拦得到他的速度,被发现时就已经直达阵法的上空了,然后他还是不下来,就坐在青鸢身上往下面扔各种攻击符篆和阵盘,他准备就骑在青鸢身上直接把阵法给破了。 不过,他想得很美,一气困住男女主还有其他各种被骗来的修真者的修魔者也不是吃素的,能让到金丹后期的萧麟杀光他们时都受了重伤,至少人家里面肯定也是有一个金丹后期的魔修啊! 还没支撑过小半柱香,这小半柱香还是因为青鸢本身实力不差,上面带的防护阵法是他那个金丹期的妈磨着元婴期的外公给刻的,不然连一秒都撑不过,就被那个金丹后期的修魔者斩了他家青鸢,从空中滚到了地面。 滚到了地面的谢長平其实还是不怎么急的,这种情况他和八八八也是有所预料的。 刚刚支撑的那小半柱香,也让他成功的将专门破解此阵的阵盘给扔到了那个阵中了,他只要在追杀下能再支撑个小半柱香,让他的阵盘破了这个邪阵,女主就算是被他救了。 然而那小半柱香却是跟天崭一样的难度啊! 嘶地一下,谢長平就被某个修魔者抓掉了一块皮肉,再砰的一声,他就被某个修魔者的魔器打得骨头都断了,不要说小半柱香,谢長平觉得他连一秒都支撑不住要归西了。 恨死了从来分不清楚我方战力和敌方战力差距的八八八的谢長平,在自己要嗝屁之前,无限委屈的怒瞪了一眼一样无限懊悔,觉得宿主就是个战五渣的八八八四三八。 就在谢長平这副躯体要嗝屁的时候,男主萧麟忽然就那么及时的爆发出了他的隐藏实力。 哗的一下就破掉了那个邪阵,冲到了林绿的肉体面前,替他挡住了那个也是金丹后期实力的修魔者对他发出的致命一击。 看着男主那么碉堡的站在他身前,同那些完虐他的修魔者打得热火朝天的,林绿发自内心的感慨了一句:“好帅啊!简直像个驾着五彩祥云的盖世英雄一样!” 然后趁着所有人都打得很激动,强拖着断掉的大腿骨,满脸血的奔到了虚弱的女主面前。 一把抓住蓝缪嫩滑嫩滑的小手,虽然很狼狈但是硬是让他用气质撑出了帅来的,无限专注又认真的盯着女主的桃花眼,一字一顿的说:“这!次!是!我!来!救!你!了!” 勉强这么说,其实也是可以的。 他觉得男主能比剧情中快了那么多的破掉这个邪阵,肯定是因为看到他扔下的阵盘已经在破解阵法。 说不定他破解阵法的时候借了他的阵盘可能省掉了一半的力?所以救女主他至少是有份的,既然有份就绝不能浪费。 至于男主既然发现有人丢了阵盘,那么肯定是有人来救了,为什么还要暴露出自己的实力暴力破坏阵法? 日后回到百纳门,让人人都在寻思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神丹妙药或者神器仙器?上古秘密功法?不然怎么能只用三年就从筑基初期(水月秘境时为救他掉了两阶,原剧情是从筑基后期来着)就修炼到金丹后期,于是各种的刺探劫杀(包含万年金丹的蓝掌门)这样的没脑决定,他一点都不想知道为什么。 蓝缪看到这么拼命,即使自己曾经对他即冷血又功利,计较着种种而并没有真的救过他,可现在他却真的做到了如他一开始誓言里所说的不计生死,不计得失,不离不弃的谢長平。 又想到自己这三年来总是常常在梦里梦见他(阴影太深影响太重才老梦到的),还有他从前那副傲娇的小模样。顿时感到了心中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脑子有一股浓浓的晕眩感,张口道:“回去之后,我们就举办道侣大典吧?” 目的是让女主表白,类似于跟他说我喜欢你我爱你这种话,而不是要跟她结成道侣,然后在漫长的岁月里非常艰辛的才能刷出句死鬼的林绿,赶紧做出一副师姐你好奇怪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的纯洁眼神,道:“师姐你怎么了?我们不是……?” 剩下的欲言又止直接可以不用说了,因为被砍完魔修,重伤后扑到他身上的男主蓝麟非常完美的给划上了休止符。 从一开始笑着羡慕,到后来的恨着嫉妒,只需要几个落差和被辜负。 明明这一次还是他在救他,不顾一切什么都可以放弃的包括自己未来的安稳和生命的,在救他,为什么? 这个人却还是可以当他不存在?对他做的一切都视而不见的? 如三年来无数次令他发狂的嫉妒着的那样,握着那个女人的手,贴得那么近,看得那么专注的说出那样的话? 杀红了眼的萧麟一回头找谢長平就看到了这样的景象,直接哽出了一口心头血,彻底入了魔。 想要结成道侣?做梦!杀了你杀了他也不会让你们成功的! 扑到谢長平身上,如他曾经想了无数次那样的死死抱住了小师弟的萧麟,装作重伤不支昏迷过去的萧麟,恶狠狠的发誓。 第9章 1.8萌.修 根本不知道男主已经黑化了的林绿,在被拖着到那个附属城邦养伤的一路上,还在孜孜不倦装纯洁可爱的企图刷出女主那句我喜欢你我爱你啊的表白。 他一会儿给女主讲他爹和他娘是怎么的相爱,编造出当年是他娘先追的他爹的八点档狗血剧,然后红着耳垂羞涩的说我以后也要找个跟我娘那样的。 一会儿又跟女主讲他对救了他的师姐是怎样的尊敬爱戴,暗示着我们之间还没有爱情,怎么能直接结为道侣?所以快点来追我对我表白吧! 讲得女主一路上若有所思的,讲得他自己在装昏迷的萧麟那里快能洗白了…… 然后他们就入住了附属城邦的城主府养伤,因为他跟萧麟都是男的还是一样的伤号,所以他被人家城主安排着住了同一个院子同一间房的同一张床。 林绿的伤在城主府请来的灵医手下只是些小伤,很快就被接好了大腿骨涂上了几分钟就能生肌落疤的膏药。 萧麟装出来的伤势却严重多了,人家装的是内伤,经脉受损神马的,灵医说至少得昏迷个一两天,然后要静养个一两月才能好。 送走了城主和蓝缪等人的谢長平,在床上跟昏迷了的男主并肩躺了一会,又很快的翻身下床。 这让一直在用灵识看着他,正为能和他同床共枕,而有点自我催眠产生出小幸福感的萧麟心里又是一阵失落和发魔气。 怀疑他讨厌自己,所以不肯跟自己睡一张床,要另寻房间或者打地铺什么的。 不想,林绿只是嫌身上都是泥和汗,突然变得爱干净了想洗澡而已。 他这人有时候还有点很客气,觉得半夜三更的叫人给自己烧热水搬浴桶什么的,有点太麻烦别人,毕竟是在做客,所以他直接就在屋里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个干净,拿洗手盆里的水擦身。 谢長平是背对着萧麟睡的床位站着的,让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的萧麟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白嫩光滑的背骤然收紧的腰,还有那两瓣形状像半桃一样拱起的PP以及没有一根毛发的长腿。 单纯的背影是完全没有男女之间的界线的,每一处都充满了刺激性的美感,第一眼就让血气方刚没有了性取向的萧麟起了反应。 血气在身体里疯狂涌动,怕被发现的萧麟慌忙闭上了自己偷偷睁开的双眼。 闭上了双眼,不能用眼睛再看那背影,却可以用神识肆无忌惮的全方位的偷窥。 而在他神识里面被全方位看清了的谢長平,却仍然是充满了刺激性的美感,甚至更加的能令他冲动! 这人被养得太好,全身的皮肉都白嫩得像一块凝脂玉,匈前的两点小小的粉色被冷水激得微微站起,就如凝脂玉上落了两朵小花苞,下面也因为天生毛发稀少,对比萧麟自己的看起来有着几分秀气可爱,而令萧麟生出了几分想要戏耍的兴致。 最糟的是,擦着澡的谢長平还哼起了童谣,幼稚的词调幼稚的歌声,配合着他脸上身上随着童谣而习惯性标配出来的,我很可爱我很单蠢的表情气质。 叫本来一开始就是因为觉得他可爱而生出逗弄亲近之心的萧麟,完全的被他给暴击了。 本来还有时会挣扎一下,一个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一样的身体真的不会看了觉得恶心吗? 一直以来所有的幻想也只是捏捏抱抱,或者谢長平怎么对他撒娇卖萌的萧麟,被他暴击之后,从今而后就再也没有了挣扎,只有原来合该如此。 本来单纯的幻想世界里更增添上了无数激情的动作电影,而他幻想世界中主导的动作电影里面,所有的演员就只有一个他和他。 忽然爱干净擦了个澡完的谢長平,看了看一样灰头土脸的躺在床上的男主,挥挥手扔了一个去尘决给对方就算完了。 一身舒舒爽爽的在男主身旁躺下的林绿,摆出了他自己的习惯睡姿:侧卧贴墙,倦膝贴手于脸颊。很快就睡得死沉死沉的。 第二天一大早,林绿刚起床,就听八八八在他脚边激动的尖叫:“宿主宿主!昨晚男主偷看你洗澡了!他还趁你睡着抱你亲你偷看你!整整偷看到你刚刚起床为止吼吼!” ……,被八八八的话吓得打了个摆子的林绿,默。 紧接着谢長平就赶紧换了一套比较华丽贵重的衣饰去找城主,表明自己是谢城的小城主,不怎么习惯跟人住一间房,要求能有一个单独的院子。 这么个附属于百纳门的小城邦的城主,比势力能量跟谢城完全不在一个档次的。 昨晚之所以会安排他跟男主同住,也是以为他只是百纳门的一个普通弟子,想着他们同门师兄弟能互相照顾一下而已,听他这么说赶紧给他另外安排了一个院子,还嘱咐下面的人要慎重的接待。 飞快的换了另一个离男主很远的院子之后,林绿才歇了一口气,正色跟八八八讲:“咱们说好了这个世界先不攻略男主的,说话得算数!” 八八八很不满意,它说:“宿主你明明也能喜欢男人的,不然你怎么会去撩你那个学长?现在男主都自己送上来了,你只要稍微花点心思,就能彻底改变了这个世界的走向,到时候我们能一次性拿走多少能量啊?!” “我跟学长就是一个意外,反正我不管,我就是不要跟男主搅基,至少这个世界不要!”林绿非常的坚持,甚至到了任性的地步。 他这样,八八八也没有办法勉强他,只能很不开心的答应了,就是因为不开心好长时间都不肯再跟林绿讲话了,跟他打起了冷战。 林绿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直男,就算他曾经第一个喜欢上的是一个同性,还是最喜欢喜欢到了曾经可以为了让对方在意自己,做任何事的地步,他也觉得自己是个直男。 他觉得在他当时的那个境况里面,会爱上其实跟对方是什么性别甚至什么种族都没有任何关系,哪怕当时搭理他暖暖他的是一只狗,他也会深深的爱上那只狗的。 而且后来他有好感和性幻想对象也都是女性,这就更加让他确定他是一个直男的想法,至于BOSS学长那就是一个意外。 他只是在拿BOSS学长当成一个缅怀和迁怒小哥哥的对象而已,只是将曾经被抛弃的不甘都放到了学长的身上,把学长当成了替代品想要尝试补偿一下自己。 所以,他觉得尽管为了要活命,他日后可能真的要勉强自己去假装爱上了一个同性,但现在,还可以不要的时候,他就一定要坚持住自己的权益,坚决不要! 八八八要跟他打冷战,那林绿就跟它打冷战,他这个人从来都不是需要人陪的那个。 谢長平换了个院子后,也不去找女主,更不会去看假装自己已经从昏迷中醒来了的男主。 他开始跟这个城的城主交际,一起喝茶吃饭,聊些城池的经济政治的话题,等到将自己是谢城小城主的身份传遍了这个城主府,他才消停了下来,缩在新搬的小院里面继续研究他的阵图,为回到现实世界成为一个有权有势的富一代继续努力。 跟他打了好几天冷战的八八八被他的悠闲搞得一头雾水,终于憋不住了,先服软开口问他:“宿主就算你不肯攻略男主,那女主呢?女主都已经说要跟你当道侣了,你难道不该趁热打铁?加把劲早点让女主跟你表白完收工走人吗?” 林绿微微一笑,作出一副我很高深莫测的样子道:“我在等人送上门来。” 他的话说完没多久,他要等的人就来了。 黑色的身影骤然从窗柩翻身而入,利落的姿势和贴身的黑色劲装,明确的彰显出这个冒然闯入者是个女人,还是个身材曼妙无比的女人。 当这个女人发现屋内其实是有人的,扬起那张眉如远山色如烟黛的小脸,睁着那双充满着惊恐与祈求的水眸看向他时,林绿在内心中发出了同原剧情中男主一模一样的感叹:好一个天生尤物! 随后就是院落外渐渐传来的喧嚣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快速靠近这书房,恐怕不用过三秒,就会有人敲响这书房的门,问上一句:“府里出了个小贼,看着往这方向逃了,贵客可有听见什么响动?” 谢長平虽然心中赞叹这个戏份不算多的小女主的姿色,脸上却是半点不露的,一双杏眼打量起这个满面哀求的小女主时,连半丝波澜也没有,完全照抄了原剧情中的男主的淡定。 而王菱皎看着面前的这个谢城小城主,一副即不惊讶也无任何动容的平静面孔,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时,心中一紧。 一如原剧情中那般,俯首跪了下来,泣泪无声的道:“求尊者救我!奴另有密情可告!” 第10章 1.9萌.修 王菱皎,此城城主一个侍妾所生的不受宠的女儿,三灵根的资质,三十来岁练气九层的修为,实在是半点不打眼的小人物。 若无意外,大概再过几年,就会被她的生父给送给某个需要交好的修者,当个跟她那个半妖的母亲一样的侍妾或者鼎炉。 但是,她这个人是不会让她的人生没有意外的。 所以她在知道城主府入住了一个二十来岁的金丹后期时,就偷了她嫡姐的一瓶丹药,然后闯入了男主的房内,被男主救下之后,告诉了男主一个秘密:她父亲,也就是此城的城主与当初围困他们的修魔者是一伙的。 城主与修魔者是一伙的,勾结在一起,是因为这座城发现了一个神秘洞窟,洞窟里危险丛生,但也宝物良多。 就如她从她嫡姐手里偷出来的这瓶丹药,就是用洞窟里的一口灵泉中出产的灵液炼制的,服了可以直接让她从炼气九层到十层,如果男主直接泡进那座灵泉里面,肯定能进入金丹大圆满,更进一步。 为了避免成为一个鼎炉或者侍妾这样的玩物,为了不让她母亲刚给她生下的一样具有四分之一妖族血脉的妹妹,有着和她一样可悲的命运,为了拯救这城中许许多多跟她和她母亲一样,被城主暗地里拿来交易买卖的同类。 她据实以告,并愿意带男主前往那个神秘洞窟去验证她说的话的真假,只要男主肯收她和她的同类们做小弟,只要男主日后收她做个杂役丫鬟,让她贴身服侍,给她机会不离不弃。 王菱皎是原世界中萧麟的第一个女人,靠着萧麟的庇荫,后来也混到了凭她的资质本来永远也到不了的元婴期大能的厉害角色。 这么一个非常有心机又够狠的小女主,如果不是资质太差,后期基本上不能给男主提供什么帮助,其实她是有可能混到种马男主后宫中前五的,而不是只能用个小字。 而现在,赶在男主这个非常有前途的超年轻的金丹后期之前,先出现在她面前的是谢城小城主,一个不算非常少见的二十来岁的筑基期修者,背后却有着非常强的势力和资源,如果能靠上他,获得他的宠爱的话,也是有机会问鼎金丹这样遥远的实力的。 王菱皎自然还是一样一样的诉了衷情,说着愿带着谢城修士前去一探,只愿出来后能够免除成为玩物的命运,哪怕当个低贱的杂役丫鬟也好的这样的话。 而林绿钓出王菱皎,自然也不是为了夺走吊炸天的男主的机遇,去一个非常危险根本不是他能扛得住的洞窟拿宝物。 他这么做,一是改变了这个小女主的命运,算是作为不肯搭理男主而给八八八的一个礼物和回报;二则是王菱皎这个女配,既然能凭着够狠够心机,成功的让第一女主蓝缪发现了自己对男主的心意,而和男主定情,那么肯定也能帮助他,让女主蓝缪主动又彻底的沦陷在他织的情网里面。 所以按步骤挥退了前来查探的城主府的人,又让王菱皎把她应该要说出来的话都说完了之后,谢長平就带着王菱皎去找蓝缪了。 自那日蓝缪一时头晕跟谢長平说了我们当道侣之后,谢長平的多日避而不见也让蓝缪有些尴尬。 仿佛自己自做多情,错将报恩当成了爱慕,这样羞耻的事令素来很是高洁的蓝缪,除了日夜辗转反侧之外,自己也想躲着谢長平。 企图冷静一下,想想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突然说出那样突兀的话来的?自然也没有跟原世界中一样去细细照顾受伤的男主。 谢長平的骤然拜访,还是不曾事先知会通报一声,就夜中偷偷潜入她的闺房之内,恰巧撞到她在换洗梳妆之时的璇漪场面,则是令她心中一热。 望着小师弟面上一副镇定,但耳垂又是悄悄的红透,坐在桌前眼睛根本不敢看她的羞涩的模样,蓝缪也不禁觉得面上好似烧了起来。 然而此次谢長平来找她是有正事的,纠结了一会还是强自镇定了起来。 起身一步向蓝缪靠得近了一些,双眼闪闪的看着她,张开了口将王菱皎说的城主与魔修勾结,并且私下买卖半妖,有一个神秘洞窟,内有大量异宝的事讲清,又将候在房外的王菱皎叫了进来辅证。 蓝缪不知为何心底起了一丝失落,这失落好像她觉得谢長平躲了她那么久之后,再来见她,不应该讲的是这样的事情,而应该是别的什么话。 而看到袅袅婷婷的走进来的王菱皎时,她就发觉自己很讨厌这个女人,非常讨厌,看到她一副狐媚样子的靠近谢長平,与他并肩而站时,竟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扔出去…… 这敌意其实不明显,毕竟蓝缪是天之骄女,教养极好,不会轻易的将她的情绪都摆到台面上。 但王菱皎依然很敏锐的发现了,并挑衅一般的,往离谢長平的位置又靠近了一点,头微微一歪,仿佛就能贴到他肩上一样。 比资质身份她自然是比不过百纳门的掌门之女,但要是比姿色,有着四分之一的狐妖血脉,她这天生的媚骨可从来没落过下风,再要比放得下身段把玩人心,这高高在上的小丫头就更不是她的对手。 看着又如原剧情一般的,小女主和女一号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擦出了的火花。 谢長平眼中还是一片懵懂和正色,全然没有发现王菱皎的小动作一般的,同女主建议道:“兹事体大,不如师姐与我先去那洞窟查看一番,咱们再立即通知门内如何?” “就你我二人?不用告知蓝师兄吗?”蓝缪觉得略有不妥,毕竟那洞窟之中听来还是颇多危险的,毕竟让这城主都要跟魔修联手了,凭他们二个的实力,还是很不保险的。 “你个战五渣!”打到机会的八八八立即开始嘲笑宿主,要知道原剧情中,男主这个金丹后期邀请女主一起前去一探时,女主可根本没有半点犹疑,提着剑就走了。 林绿半点也不在乎,他是来撩撩撩的,又不是来打打杀杀的,上者劳心,下者劳力,他一向是个劳心的,跟男主那个劳力的不可同语。 “我们只是初做探查,以证真假,那就不必太过深入,想来应该问题不大,且师兄的内伤恐怕还未好全,我们最好还是不要担扰他为是,不过,进洞窟前还是要给师兄发一个口信,这样若是有埋伏,也有人来救!”谢長平显然早有思量,这话一讲,蓝缪就放下心来了。 他也确实不准备深入,靠着八八八的外挂,熟知剧情的他自知,就是那洞窟最外两层他都不一定能全须全尾的走完一个来回,原剧情中,女主才进第二层就吃不消不敢再进了。 只是只要走到第二层,就能遇到一个幻阵,幻阵有灵能够无限地将人心中的一丝丝一点点的在意和黑暗都放大,变成能够让人迷失的幻境和心魔。 而要想破除这个幻境也不难,不过是一个杀字,你可以选择是杀了幻境里你心头的那只魔? 还是杀了你自己?不管你杀的是哪一个,那只魔都仍然会彻底成为你心底里永远的魔! 凭着那么多的设计,不管是拼在意还是拼黑暗面,谢長平很有信心,只要踏进那个幻境,他都必然是蓝缪世界里最浓墨重彩的那个,大魔头! 神秘洞窟就在之前被困不远处的群山内,从外表看去就只是一个很不显眼的小山口,不是特意去寻的话,非常容易就会被忽略掉。 给男主蓝麟传了口信后,谢長平就很有气概的护着蓝缪,第一个带着二位女主踏进洞窟之中。 一进去,外面的不显眼和平凡就与第一层的景色形成了明显的反差,扑满整个眼球让人觉得压抑的血红色沾满了整个巨大的山洞。 炽热又翻滚的岩浆血池内挤满了一只只丑陋的嗜血兽,一发现有人踏入它们的领域,立即蜂拥而上,张开了巨口内的利齿。 嗜血兽不过是一级魔兽,并不难对付,就是女主在这里原剧情中也只是略微有过几次狼狈,但是那是在有男主这个高手在旁护卫的情况下的。 而现在这成千上万的一级魔兽,单靠她与谢長平两个筑基期和王菱皎一个炼气九层,虽易灭却过多了,于是也险象环生。 所以,谢長平再次用这个机会,非常心机的,将之前不完整的救女主给补全了。 甚至跟他一样很心机的王菱皎,还在他替女主挡了一口撕咬之后,也非常英勇的当一个肉盾,扑到他的身上,替护着女主的谢長平也挨了好几口嗜血兽的攻击。 表现得像就只有女主一个人是个需要被保护的,她这个实力极弱交情浅薄的小人物,都远远比她这个一号女主要真诚英勇得多的样子,两个人通力协作,狠狠又往蓝缪的心口上插了好几刀。 既将蓝缪对谢長平的歉疚与在意给再踩深了十几米,又将蓝缪对王菱皎的敌意与嫉妒给弄得了愈加深沉。 注定了她一到第二层,就必定要心魔深种,再不能自拔。 第11章 1.10萌.修 八八八也很期待第二层,它想看看属于宿主的心魔幻境是什么样的? 他的心魔到底会是哪一个?又或者是会有多少个?还是根本一个都没有? 然而林绿却根本没给它这个机会,在他自己的心魔幻境里变成一个稚童的林绿,总是还不待他心底里的魔露出脸前,就不带半点犹豫,冷酷无情得杀了个痛快。 八八八只能勉强分辨出林绿的心魔有女人有男人也有少年,然后就跟着他那个不到半刻钟就脱离出来的宿主,蹲墙角看着女主蓝缪和小女主王菱皎陷在幻境里面的情景。 人家百般挣扎,千般人生苦恨,对比起来林绿简直太过干脆利落,以致于凉薄。 王菱皎比蓝缪先挣脱的幻境,她一出来,就眼角通红,美人梨花带雨的扑到谢長平面前。 捉着他的衣摆跪在他身前仰着头红着眼眶,哀切的看着他恳求道:“求公子收了菱皎,菱皎愿意一辈子为奴为婢服侍公子,只求公子不要让菱皎成为娘亲那般的玩物!” 谢長平虽然知道这句话,这表演在原剧情中与她对男主蓝麟说的别无二致,还是为王菱皎的这份心机发出了一声喟叹。 不愧是凭着那么槽糕的资质,也能成为男主的第一个女人,几乎没有做出什么真的牺牲就靠着男主混到元婴期的小女主! 而想着接下来或许还有要用到王菱皎刺激女主的地方,谢長平也一如男主那般答应了这份恳求,承诺会带她会百纳门,帮助她安排好她那个侍妾娘和妹妹。 蓝缪在幻境中困得最久,接近一天一夜。站在幻境之外的谢長平与王菱皎,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脸上来回的徘徊、无限的凄苦和挣扎,这是远远超过原剧情中一炷香时间的挣扎,这叫谢長平很欣慰,他的总总算计,半点都没有落空。 就是这样耗时太久,再这么耗下去,男主蓝麟估计都已经赶进来了,他一点都不想再跟蓝麟这个半点不称职走上了搅基歪路的假种马打交道。 最后也不知道在幻境里面到底看到了什么,到底是杀了他还是杀了她自己的女主蓝麟,一从幻境出来,看他的第一眼,眼神就如第一层中杀不完的嗜血兽,充满了浓浓的血腥杀气。 而她的第二眼,看的是王菱皎,那眼神,谢長平没能看清楚蓝缪的这个眼神,只知道站在他身旁的王菱皎,生生打了个冷颤,八八八说:“女主好像魔障了!”。 林绿一点都不在乎女主是不是魔障了,魔障了更好。 一个入了魔的女主,是不可能再成为原剧情中那个在百纳门混乱中,力挽狂澜的站出来成为百纳掌门,靠着夺回用来陷害男主的那件百纳珍宝:玲珑七窍心,一步步成为叱咤修真界的化神尊者,最终配合着男主大败了入侵的域外天魔,一起飞升成仙成神的一号女主的。 他只是上前一步,担忧的说上一句:“师姐你可还好?” 语气神情都表现得非常恰到好处,恰到好处的体现了一个尊敬她的小师弟应当表现出来的点到为止的关心。 蓝缪被他这么一问,好像现在才真的从幻境中脱离了出来,变回那个优雅、处事理性的大师姐,摇摇头,道:“师姐无事,我们继续向前走吧!” 虽然知道第三层那个小BOSS,一只披着战甲的骷髅配合着一个杀机百出的大杀阵,绝对不是他们能抵挡的,但是他不能让蓝缪和王菱皎知道他知道啊! 所以,谢長平听完蓝缪的话,还是走在最前面非常有风度的第一个闯进第三层。 反正无论要经过什么,他都事先让八八八关闭了痛感,靠着先知,虽然打不过,总归还是能找得到路逃得掉,依着第一女主被世界的偏爱也不可能折在这里,所以他也不怎么担心。 然而,这个有着灵泉,整个洞窟秘藏中开始发放福利的第三层,也是让男主一举进入金丹大圆满的地方,世界本源是绝对不可能让他们在男主之前染指到任何。 骤然比原剧情中战力又强了三分的骷髅战将,完全变幻了的杀阵,根本不给谢長平半点逃生机会,死死的咬住他不放。 对于女主蓝缪和小女主王菱皎却多有方便之门打开,转眼间就将他虐得筋脉错乱,符篆挥霍贻尽,丹田破损的地步,很有一种誓要在这个地方彻底的灭掉林绿和八八八这两个病毒的架势。 紧接着,在惊慌失措,拼了命要护他却护他不住的女主面前。 一道威势可以劈天裂地的剑芒,又一次后发先至由远而近的先她一步,斩向了对谢長平做出终结杀手的骷髅。 随后一道黑色的冷峻背影,就那样再次以一种鬼神都无法撼动的坚决,挥开她挡在了频死的谢長平身前。 蓝缪看着那道好像登仙门那样无法逾越的背影,低下了头,死死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她不甘心!好不甘心!为什么每次都是这个人?为什么她和这个人的差距那么大? 大到就算是幻境里面,她也怎么都杀不死他,夺不回她的小师弟,最后,她唯一能杀的就只有她自己…… 缩在被清空了的第三层一个角落里面,林绿不可置信的看着泡在灵泉里面的男主。 蓝缪和王菱皎比他还要不可置信还要震惊,为什么跟她们一样骨龄才二十八的萧麟,竟然现在就能结婴了?竟然现在就在结婴了! 漫天的灵气如龙卷风一般汇聚在萧麟的头顶,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小人正在成形,洞窟之外的天空劫云密布,可怕的资质绝佳的结婴才会产生的六重劫雷照亮了整座山脉,无数修者正飞快的往这边汇聚,城主府中更是大队兵马尽出,所有人都在等待那个正在结婴的修者出现。 “看来男主之前掩藏了实力,不是金丹后期而是金丹大圆满,不愧是被世界本源偏爱的男主,这种机缘根本不是我们能够直接偷取的!幸好我们当初在水月秘境中根本想都没有想要打他金手指的想法,不然我们肯定走不出水月秘境!”别人看不到也听不到可以直接从它身上穿过去而没有任何感觉的八八八,用一种非常后怕的语气悠悠的同它的宿主讲道。 谢長平微微的缩了缩自己的脚趾,将自己的身体往角落里,女主蓝缪的身后躲了躲,他才不在乎男主到底有多被偏爱多强大,他只在乎他这个直男会不会被男主强行抓去搅基。 就算在这样复杂的境地里面,魔障了的女主蓝缪对于他骤然的亲近,和这动作表现出来的隐隐的依赖,还是心中一喜,一颗惶惶不安的心瞬间就安定了下来。 她伸出手,在谢長平苍白的脸上碰了碰,正想安慰他些不用担心,不用自卑的话,蓝麟头顶上的小婴儿就睁开了眼睛,没有半点感情只有满满的恶意的微型瞳孔盯住了她覆上谢長平额头的手。 蓝缪身体一僵,但她却没有收回那只手,而是用一样充满了恶意的桃花眼瞪了回去。 她不会放手的,小师弟也不可能会喜欢萧麟这样一个男人的! 就算萧麟救了小师弟再多次也一样!男人和男人怎么可以在一起?! 小师弟不会同意!谢城不会同意!她不会同意!她的爹爹代表的整个百纳门也不会同意!整个天下都不会同意! 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小师弟和她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然后一切都仿佛是她一个人的错觉一样,婴儿很快就收回了他瞪过来的目光,投入到萧麟的百会穴内,漫天的灵气被一收而空。 成功结婴的萧麟,从灵泉里站了起来,却没有走过来,而是直接往这洞窟的第四层去了。 “师姐,我们是不是先走比较好!下面的东西我们肯定是没有实力碰的,要探查的事情也探查清楚了,这个城主确实隐瞒了洞窟的事情,看这洞窟中魔气冲天的,城主与魔修勾结的事大概也是八九不离十了,我们先出去给门内报讯吧?”林绿生怕等会男主出来会直接把自己抓了走,然后做这样那样脖子以下不可描述的事情,半点都不敢装,全方位的表达了自己的虚弱乖巧,建议女主赶紧先带自己跑得远远的。 “不行!我们等萧师兄出去了再出去!”蓝缪一口回绝。 “为什么呀?!”林绿觉得自己好委屈,于是委屈的谢長平很委屈的看了一口回绝他的女主蓝缪一眼,看得蓝缪整张脸都红了。 但是她还是半点都没有改变她的想法,她一言不发,显然非常坚持要等男主出去了他们才能出去。 林绿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女主果然已经如八八八所说,入了魔障。 男主结婴,外面必然已经劫云密布,这样他们探到这个洞窟的事情就肯定瞒不住了,城主那边必然带了大队人马候在外面,只要他们一出去就会灭口。 女主坚持要等男主出去了再出去,就是要等男主吸引光了所有的火力,然后他们再走就会安全很多。 至于出去之后先要扛完劫雷,扛完劫雷之后还要面对各种杀阵埋伏的男主,是生是死?这与她是没有一点关系的。 只是她却不知道,一个种马世界里面,女主哪怕是第一女主也是可以死的,只有男主绝对不会死,而他知道。 知道的谢長平尽力把自己洗白一下,他看着蓝缪,非常的为难和纠结,看了整整半天,一直看到收刮完整个洞窟所有宝藏走回到第三层的男主衣角的出现。 才仿佛无奈又无力的叹息一句:“我,我全都听师姐的就是了。” 第12章 1.11萌.修 听到这句话的萧麟脚步一顿,只觉得心口痛不可抑。 面无表情的飞快的越过他们,看也不看一眼的出了第三层,直接走向了洞窟外,迎上了劫云,迎上了不死不休的伏杀。 因为他不能看,只要看一眼,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内心奔腾的杀意。 一剑杀了蓝缪,再一剑杀了那个紧靠住小長平的狐媚女人,最后,杀掉,永远都视他如无物的,谢長平。 天厌我!母弃我!师友远离我!我爱着的人辜负我! 又怎么样?! 终有一天,我会捅破这天!终有一天,我会带着满身荣耀回返! 终有一天,我会令他的眼再也不能看到除我之外的第二人! 一身癫狂,满心杀意的萧麟,主动迎上了漫天雷劫,然后带着一身伤痛,又主动迎上了满山的修者。 至此,在他的世界里面,只剩下四个字:唯我独尊。 谢長平听蓝缪的,等萧麟出去了好久,才拖着到了洞外。 一出去,看见的就是数个劫雷劈出的大坑,甚至有一道山体都被一劈为两半,然后就是漫山遍野的断首残肢,而萧麟则不知所踪,生死不明,从此直到他跟蓝缪举办道侣大典那天,都再没见过他回百纳门。 本以为已经手到擒来的蓝缪,却一直一直都没有说出他想听到的那句话。 哪怕他将王菱皎收为使女,带回百纳门放在身边贴身侍候,各种的秀亲密,虽然每每都能成功看到蓝缪愤怒得要杀人的眼神,都没能让女主跟他表白,反而王菱皎自己变得非常老实起来,主动与他保持距离。 谢長平不禁暗自寻思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这个世界都快呆上十年了,刷女主也快刷了十年,简直是各种机关都算尽了,为什么还是不能刷出那句表白? 到底是哪里不对? 说起来他在他原来的世界里面,好像也是这样,虽然自称很能撩撩撩,但正正经经的表白一次都没有收到过。 所以,这是他自身有问题? 一直得不到突破,世界的时间都已经走到了原剧情中,男主被诬陷杀害了掌门夺宝,被废了一身修为逃出百纳门全万法界通缉的时间段了。 而现在虽然没有了男主,这个世界的百纳门掌门还是被杀了,玲珑七窍心这个百纳重宝还是被偷了。 林绿懒得去安抚刚刚死了爹正陷入无限悲伤中的女主蓝缪,而是独自一人窝在藏书阁里反思。 安抚神马?反正不管他怎么做女主也不会跟他表白,他都快被八八八看成烂泥了!才不要浪费感情做无用功,就让女主一个人慢慢悲伤去吧。 嘛的,这剧情再这么走下去,都快被掰回正轨了。 女主如今虽然很悲伤,却也在很积极的竞争掌门之位,并且已经收服了大半长老和弟子,想来登上掌门之位不过就要几天了。 接下来只要冷静又睿智的女主,发现了偷宝杀人者留下的种种蛛丝马迹,查出真凶将其伏诛,再夺回玲珑七窍心,整治门派,大概上百年后,就能以坐火箭的速度从金丹期变成化神期了吧,就连这金丹期也是开了外挂的吧,明明原剧情中女主这时才筑基后期而已。 然后女主肯定还是会跟男主联手赶杀走入侵的域外天魔什么的的,说不定还能在战场上生情,再次成为萧麟后宫稳坐头把交椅的第一女主。 简直感觉自己之前搞来搞去,就像个小儿在瞎搞,最终啥都没有搞出来一样,甚至还推动了剧情发展的林绿觉得很挫败? 心烦意乱的将手中的书页拍到自己的脸上,在摇椅上躺直,灰心又丧气地摇啊摇,摇着摇着就慢慢的睡着了。 一只纤白如瓷的手,不曾惊动半分的在他睡着之后,取走了盖在他脸上的书,又静悄悄的为他盖上一层薄毯,满身缟素的蓝缪,就在他侧脸的位置席地坐了下来,抱住了她自己的膝盖。 泪水无声无息的,就溢满了那张可以跟峰峦比秀色的脸。 入了魔障的她,已经再也回不去,罪孽深重得不可救药。 安安静静的在睡着的谢長平身旁安安静静的哭了一场的蓝缪,又无声无息的收拾了自己的满脸泪痕,安安静静的走了出去。 一出藏书阁的蓝缪的气质顿时一变,从从前那个单纯又清澈的娇娇女,完美的成为了一个,智珠在握无论任何都不能撼动她的,沉静而又充满了威势的未来掌门。 百纳门中的风云变幻,各峰势力竞相角逐很快就落了幕,一个月后蓝缪踏上了百纳掌门的主座,三个月后她查出了前掌门之死的因果,手诛了杀害她父亲的前藏宝阁阁主,夺回了玲珑七窍心,并且成功得到了这件一直没有认主的百纳至宝的认可,将其收服纳于体内。 闭关一周后出来,成为了金丹后期的蓝缪主动向谢城城主发出了,欲与其子联姻结成道侣的信使。 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再不敢瞎七八搞,怕再搞依然刷不出女主的表白,反而会使女主彻底的走回原剧情的林绿,在八八八的催促威胁之下,在谢夫人亲来询问之时,选择了答应举办双修大典,正式同蓝缪结成了道侣。 这一天,整个万法界有点头脸名声的人,都聚集到了百纳门,整个百纳门中来往如梭,灯红彩绿,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息。 而谢長平却惶恐得不行了,就算明知道这不是他的现实世界,明知道双修大典并不同于他现实世界的婚礼,林绿还是犯了恐婚症,超级想临阵脱逃。 然而蓝缪自然是不会给他临阵脱逃的机会的,就算是一向宠他宠得不讲半点道理的谢夫人,也不会允许他在这个时刻任性地临阵脱逃。 所以,他还是被强行按着换上了大红色的道袍,同蓝缪一步步并肩走上了举行典礼的法坛。 万法界第一大派的长剑门门主亲自为他们证礼,高冷的剑修和蔼微笑着的念出证词:“蓝缪,你是否同意与你身旁的人结为道侣,无论日后的修真路上会遇到怎么的波折困难,无论日后你二人之间的修为有无差距,都将携手共进,永不分割?” 蓝缪今日也是一身的大红,她脸上的笑容远比谢長平的勉强灿烂无数倍,几乎是证典人的话刚落,她那无比坚定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同意!我发誓我能做到!倘若我违背了今日的话,就叫我一生再无寸进,受万剑透体而亡!” 修真者的誓言是不能随便发的,因为一旦发了就容不得收回。 结为双修道侣的修者们,也不是每一个都会发出这样的誓言的,因为分分合合是没有人能保证的,蓝缪的誓言顿时让大部分以为这就是一场政治联姻的人都正了色。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就都投向了一直很勉强,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挺勉强的谢長平。 毕竟人家蓝掌门做为一个大派的掌门,还是修真界中有名的美人,实力也远胜于他,配他真的是有点低嫁了的女子都这么主动了,还做出一副想逃跑模样的小谢城主就真的有那么点不地道了。 林绿看着法坛上的证婚人一样一样的念出证婚词,听着八八八在他脚边不停的激励,眼睛一闭牙一咬,就准备狠狠心说出那句我同意。 却有一把剑在这时,破开长空,携带着令在场所有人都无法抵抗阻拦的强大威压,一剑劈在法坛之上,将整个法坛正个举办典礼的广场,一剑劈成了两半。 强行让本来并肩而立的一对新人,隔川而望。 随后,一道冷厉的“我不同意!”,响遍了整群百纳山峦。 男主萧麟,持剑踏空,携带着身后看不到头的十万魔修,瞬间而至。 “全天下都同意了都没用,只要我不同意,你就只能是我的!”单靠他一个人身上的魔气就压制住了整个广场上,汇集了几乎全万法界正道中有头有脸的修者的萧麟,如是道。 他现在有个问题,男主这个架势来抢婚是肯定没错了,但是,他抢的究竟是老子?还是女主? 经过七年的磋磨已经不大自信的林绿,用自己的眼神问八八八。 八八八好激动,上蹦下跳的尖叫:“管他抢的是谁?!现在这个样子世界线都快乱成乱码了,好多的数据我都快收集不过来了!是谁都可以,干到这个程度,只要女主对你说出那几个字咱们就随时都可以准备撤了!” 虽然没能在八八八那里得到答案,女主蓝缪却先一步抢答了他。 全场如今好像就只有她一个人完全没有被压制住,因为她身上突然冒起的魔气,跟男主萧麟是如出一辙,明显得让人假装是自己眼神有问题都没有办法。 半点都无法让人自我欺骗她没有入魔的女主蓝缪,扬剑飞身而起,英勇的刺向男主的同时,嘴里也冷冷的刺着男主道:“萧麟!長平对你根本半点情意也无!你永远都不可能能从我的手里抢走他!” 那真是拿着鸡蛋碰石头,一只小蚂蚁主动去挑衅一只大象的场面,还没靠近男主十米远的地方的女主,就被发怒的男主掀飞出去了。 作为全场的第二个没有被萧麟身上的魔气威压住的谢長平,赶紧飞上去接住一招就被男主快搞废了的女主,然后用眼神说这不是真的这一切都好奇怪啊! 非常困惑又迷茫的看向大魔头男主。 萧麟最喜欢谢長平看他,每当他看着他,他就觉得自己的精神在飘。 如果这眼神,能够如那天他在阵外,被那几个魔修快要搞死时的那样,满满的都是委屈和无辜的瞪过来,好像一只撒娇的可怜的小狗崽。 那么他觉得,他一定会更加的喜欢,喜欢到想要把这个人锁起来,关到他为他建好的魔宫里面,然后让他日日夜夜的都那样着看着他。 不过,不用急,一切都已经注定,一切都已经唾手可及。 “不要看他!”蓝缪满满是血的手死死的捏住了谢長平的脸,将他的头拉低下来,将他的视线捏了回来。 看到自己映到谢長平瞳孔里面的脸,蓝缪露出了一个满是血腥味的笑容,温柔又癫狂的说:“不要看他!只看我!全世界只能看我!我爱你!長平我爱你!那么的爱你!” “爱到杀了自己的父亲?爱到将自己盗取玲珑七窍心的事实嫁祸给藏宝阁阁主?爱到将别人的付出别人的拼命,全都厚颜无耻的揽到自己的身上?说成是自己的功劳?蓝缪,你的爱真是够卑劣低下的!”即使一点都不着急,但是看着那本该看着自己的目光,又一次的被那个女人强行夺取骗走的萧麟,还是控制不住发怒,没有那么大的兴致再慢慢玩了。 “不!你说谎!我没有!”蓝缪彻底的疯了,她不敢看知道真相的谢長平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自己?她就只能疯一般的再次螳臂当车的冲向萧麟。 要的就是她的命,隐忍了这么久有一小半就是为了再无顾忌的彻底要她的命的萧麟,毫不客气的再无半点戏耍报复兴致的男主萧麟,一剑就杀了他的第一女主蓝缪,而且是形神俱灭,不容她有半点转世投胎机会的那种杀。 果然如他所愿所想,只要杀了蓝缪,小师弟就会看向自己,只看向自己。 谢長平再次抬起头看向他时,目光几乎是迷茫到呆滞的地步,那张他曾经偷偷尝过滋味的甜蜜的小嘴,嘟了起来,发出甜美的声音:“为什么会这样?” 充满幸福的他说:“她欺骗了你!她的一切都是假象!过来!長平到萧师兄这里来!” 成了大魔头的他说:“过来!如果你不乖乖的自己走过来,我就杀光这里所有的人!我会杀了你爹杀了你娘!你师父!你认识的你不认识的所有的人!你该知道我能做得到!” 然而,谢長平或者应该说是林绿选择了狗带,自爆! 世界上哪有什么唾手可及?就算是唾手可及,不也还是差着那一唾手的距离? 第13章 1.12萧麟番外.修 “我看见他第一眼的时候了,其实就很喜欢了,只是那时候我还没发现而已。” 深夜的谢城一条寂静的小巷中一个小小的卖些黄酒卤煮的摊子里,摊主看了看面前自言自语的年轻人那黑白掺半的长发,沉默的将锅里煮着的黄酒又取了一勺出来,往他空了的酒碗里加进去。 “所以,第二次见面我就上手摸了他的头。”萧麟扬手将刚满上的酒碗一饮而尽,继续自言自语。 摊主还是没有讲话,只是再次将酒满上,因为已然看过太多的他知道这人并不是想跟人谈,只是想跟人讲而已。 “抱着鱼那么得意欢乐的样子像一只猫,捂着嘴偷吃的时候像一只小老鼠,委屈的看过来的时候最要命,一下子就能叫我为他痴狂。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处处都能刚好戳着你的心肺?哪怕他伤你再深,你也恨不起他来?”面前的酒碗再一次空掉,萧麟觉得自己有些醉了,抬起头看着面前沉默的摊主,轻轻的问他。 摊主看着这个年轻人眼角闪烁的泪光,叹息一声,扬手再次为他满上了酒碗,才答:“命由己造,相由心生。” “命由己造,相由心生?”萧麟将这句话放到嘴里嚼了又嚼,突然仰头,拔起腰间的长剑,一剑刺向夜空中高悬的明月。 只是剑只是一把普通的剑,纵然锋芒锐利,不加以灵力的情况下刺向长空,也不过是能划出一道凉风,断然是破不开那夜砍不裂那月的。 砍不断长空明月的剑很快就落了下来,砸裂了面前的食摊。 萧麟看着突遭无妄之灾,满脸皆是惊惧愤怒的摊主,笑道:“这不对!这句话不对!” 随手扔下几块灵石,说完这句话的萧麟背手朝远方看不到归处的地方,慢慢走去。 “相不是由我心而生的,是他天生自带来迷惑人心的。命也不是由我造来的,是他一步步逼到了这个田地。从来都不与我有半点关系,由不得我有半点还手之力。”隐隐的一句话随着夜风传来,摊主却再无心理会,只顾捧着那几块中品灵石欣喜若狂。 第14章 2.1.糜.娱乐圈总裁.修 那样嘭的一下全部炸开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本来是一只胀满气的气球,终于被完全释放一样,让林绿觉得挺爽的。 所以当他睁开沉重的眼皮,戳着发疼的太阳穴,看着身边这个妆好厚的漂亮小妞捏着酒杯娇娇地道:“来!哥哥再来一杯!” 心情很不错的林绿,半点都没有想拒绝,伸手就接了过来一仰而尽。 还会觉得痛,那就一定是还不够醉。干完这一杯还可以再来下一杯,干完下一杯还可以有下一瓶,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 最后他跟着这具身体的一群狐朋狗友出了这家KTV大门时,整个人就是一摊烂泥,按着八八八的指示爬进原主的敞篷跑车的动作,就像一条没有骨头的蛇。 跟原主玩的那一群也都是富二代,个个爬进豪车的姿势没有一个比林绿好到哪里去。 嬉笑怒骂完,这群人没有一个有想到这样严重的酒驾会不会出事,就各自分道扬飃。 没有考过驾照不会开车,虽然接收了原主的记忆但一直在喝酒头好晕没法融会贯通的林绿,慢吞吞的按八八八的提示将车子启动。 一路歪歪扭扭的,没开出多远就撞到了安全台上,整个人被弹出来的气罩一包,觉得软绵绵的正好睡,转眼就打起了呼噜。 独留八八八在一边很无语,按剧情林绿应该在这次醉酒之后撞上女主,他直接肇事逃逸,使得女主被路过的男主救了,然后凭借气质和谈吐获得了男主的赏识,被男主给介绍到一部日后火遍全中国的剧组里试镜一个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演员的女二号,从此开启了影后之路,各种脚踢前辈,手撕花瓶,先给男主当被包养的情妇,后给男主当真爱,被男主在获得奥时卡影后奖杯的时候,全球直播的求婚了,彻底走上人生巅峰。 然而刚刚穿过来就是这种烂醉如泥的时刻,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给宿主讲一下这个世界的剧情呢!商量下这个世界要怎么做的时候?宿主就先自己车祸了。 已经撞断了小腿,脾脏都开始内出血的宿主还能睡得那么香,它不知道要不要?能不能把他叫醒再发动车坚持一下去撞完女主? 这时已经有经过的车辆和路人报了警,八八八看着没有给他关闭痛觉,都能在这种状态下睡得那么香的林绿,选择了算了,怎么着也算是破坏了男女主的初次见面,还是可以的。 加厚防弹的悍马车平稳又迅疾的在闹市中驰动,詹越正坐在副驾上聚精会神的看文件,忽然听坐在后座的秘书给他提醒:“刚刚那辆出事的车,是总裁您朋友弟弟的,我记得上次在高尔夫球场听邱总讲过,车牌号A7777,玛拉沙蒂。您要不要看看?” 玛拉沙蒂,车牌号A7777,几个信息提示立即让过目不忘的詹越清晰的记起来,邱子修那个嘴里面三句不离他弟弟的弟控。 邱子修确实有在他们面前抱怨过怎么麻烦的给他那个就喜欢7这个数字的弟弟换这个车牌号,与其说是抱怨,不如说是在他们面前炫耀吧? 炫耀他有个很会惹事的麻烦弟弟这种无聊的事情? 詹越合上文件夹,转头看看坐在秘书身边安安静静的小女生,想一想,点点头吩咐:“掉回头去看看,给邱子修打个电话,顺路一起都送到医院。” 今晚有点意思,先是一向开车很稳的老马撞到这个小女生,虽然对方说没事,但道理上总归还是要带去检查一下的,这个本来可以只让秘书小刘去,现在又正好被他碰到邱子修那个没见过的弟弟车祸现场,如果被邱子修这个弟控知道他没有亲自送去医院,朋友大概是要没得做了。 邱氏的规模虽然差詹氏老远,但邱子修这个人做朋友还是蛮有意思的,以前大学时因为年纪比他大了六七岁,对他还特别照顾,他还不想跟邱子修绝交,所以这趟医院之行看来是怎么都避不掉了。 有点迷信的詹总想,是不是顺便到了医院之后,就把今年拖了很久的身体检查给顺便做了? 他们掉回头的时候警察已经到了,正拿着千斤顶切割机什么的把人给弄出来。 詹越直接让秘书小刘去交涉,小刘去了一会之后把老马也给叫了下去,然后两个人一起把邱子修那个麻烦弟弟邱子乐给抬了回来。 人一放进车后座,詹越就皱了皱眉,这是喝了多少酒? 醉成这样也敢开着车上路,他要是也有个这么糟心的弟弟,非得打断了他腿不可! 车往医院开的路上,詹越看秘书小刘起码接了邱子修七八个电话,一会一个一会一个,全是问他弟弟怎么样的。 能怎么样?醉死了呗,大概还睡得很香?养个弟弟真的有这么幸福? 烦躁的詹总裁探头看看小年轻睡得直打呼噜的肉脸,口水混着血水糊得脏死了。 摇摇头,反正幸福在哪他是没看出来,看到的就全只有糟心了,回去之后必须让老马把车开去洗了! 车到医院的时候,邱子修和他老婆已经带着救护人员等在门口,还不等老马把车停下,邱子修跟他老婆就冲了上来,嘴里呼天抢地的:“宝宝!宝宝你怎么样了?” 差点没把詹总裁的一身鸡皮疙瘩给引出来,以前没见过人听邱子修动不动宝宝宝宝的还成,看完了糟心的真人,二十几了还能叫成宝宝的感觉,真心有点呕。 有点小迷信的詹总裁顺道做完自己的身体检查,想想决定还是先去看看邱子乐,怎么说和邱子修也是朋友一场。 问完秘书小刘,才知道邱子乐的状况不算轻,小腿骨折,脾脏内出血,正在手术室里折腾。 不禁觉得邱子乐也是个人才,居然能醉成那副德性?一看就是个不要命的。 他过去的时候,邱子乐正被人从手术室里推出来,邱子修那个弟控看弟弟都来不及,哪里有空搭理他? 詹越只能意思意思也凑到推车前去看一眼,这一眼看得他有点愣,心道:邱子修弟控也不是弟控得完全没有道理,他要有这么个弟弟,大概也是会稍微宠着点的。 邱子乐大概是在手术室里醒了酒,这会眼睛是睁开的,脸上也被打理干净了,蒙着白色的被子虚弱的躺在手术车上,白白净净的看起来小小一只非常乖的样子。 就是气质不大对,一双桃花眼半开半合之间,闪出来的全是萎靡之色,非常的没精气神,也非常的,妖。 邱子修这个弟控到底是怎么养弟弟的?这孩子绝对是被他宠废了! 詹越直接就给下了个断语,耳中听着邱子修在那边哇哇的威胁着邱子乐要停他的卡,禁他的足,然后,邱子乐软绵绵的叫了声哥,邱子修就没声了,愈发觉得邱子乐绝对是被邱子修宠废的。 他要是也有个弟弟妹妹的,肯定不会像邱子修这样当哥哥。 当哥哥嘛爱护照顾小的是肯定要的,但怎么能跟邱子修这样半点原则都没有的乱来? 必须得是威严的!必须将弟弟妹妹管得服服帖帖,天天向上才对! 暗自鄙夷了好友一番的詹越,跟着将人送到特护病房,觉得已经完成了看人的任务,咳嗽一声,提醒一下好友自己还站在旁边,就准备告辞。 拿自己弟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邱子修,一看学弟那张冰山脸,就是眼前一亮,抓住詹越的手把他往邱子乐的面前一推:“宝宝你要是再不学好,哥哥就把你送到他手下去上班!哥哥我治不住你,不信哥哥的这位朋友也治不住你!” 詹越一把甩开邱子修的手,慢条斯理的拍了拍西服的袖子,再慢条斯理的看了邱子修一眼,整个人身上都笼罩出了一层非常可怕的煞气。 说到他的手下上班,把他往邱子乐面前一推一上相?就是他邱子修对宝贝弟弟的威胁?是在说他长得很吓人为人也很吓人是吧?! 邱子修早就习惯了詹学弟的这副模样,不然也不能跟他成为朋友了,看到他惯常的黑脸还觉得这是在配合,为了装给弟弟看,特意很夸张的抖了抖,引得詹越的心情更坏了。 林绿早听到八八八在耳边狂叫:“男主男主,这个就是男主詹越,宿主自己发生车祸没有撞上女主,女主就被男主的车给撞上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反应很快啊!男主来看你就是唯一的意外了,宿主一定要抓紧这个意外。” 他懒洋洋的伸手捏了捏这个便宜又夸张的哥哥的手心,引得邱子修立刻全神贯注的看过来,才慢吞吞的道:“哥,我好了之后,把星辰给我怎样?” 星辰娱乐公司,邱氏集团的一个分支,女主楚钰拍完那部火遍全国的仙侠剧中的女二号,就是签在星辰娱乐名下的。 这也是后来邱子乐这个炮灰在迷上了女主后,占着家势各种粗暴的想要潜规则楚钰,然后成功惹怒男主,最后又被男主查出当初就是他肇事逃逸撞了女主,而教训了他一下的契机。 结果一不小心教训过了头,把人给教瘫痪了。弟控邱大哥当即发了疯,不顾自己与男主的实力差距疯狂的与男主的詹氏国际做对,最后落得破产跳楼的悲剧命运。 而林绿接手这具身体,承诺给邱子乐的灵魂的就是:不要再惹上詹越,保住邱氏,保住邱子修,让他哥哥给他嫂嫂一个孩子,看着他哥哥和嫂子一世安稳的寿终正寝。 而原剧情中,邱子乐这个只会吃喝嫖赌的富二代,从来就没有接手过星辰,更没有正式的上过一天班干过一件正事,一直都只是在玩和惹出各种麻烦给他哥哥收拾而已。 林绿看邱大哥蛮顺眼的,也不想看着这么顺眼的邱大哥破产跳楼,所以,他就打算从星辰娱乐入手了。 从那部火火火的仙侠剧剧组后面还有好几个带资入组的小女配,各种的挑衅女主楚钰的剧情,可以看出那剧组肯定有资金缺口,那他很可以不客气的让星辰注一下资嘛。 弟控的弟弟问一个弟控的哥哥要东西,怎么有可能被拒绝? 邱子修一口就答应了,就连他嫂嫂都很是说好。 生怕邱子乐后面会反悔,出了院后又不干正事终日跟着狐朋狗友喝酒打架斗殴,两个人第二天就把星辰娱乐的股份全转给了邱子乐。 第15章 2.2糜修 伤筋动骨一百天,邱子乐在他哥和他嫂子无微不至的照顾下,缩在别墅里躺足了三个多月才被放出门。 这期间女主早就按照原剧情的节奏,进了那个仙侠剧组当女二了,唯一的区别是这次不是试镜上的,而是直接就空降进去的,做为她被男主的车给剐蹭了的小赔偿,如今她的戏份都快拍完了。 按理说邱子乐接手了星辰娱乐这么一家不算小的公司,能出去走动了第一件事就该到公司去看看。 可是他没有,趁着窝家里养伤的时间,他先是把这个仙侠剧的网络原文给看了。 看完之后他跟他哥讲他很喜欢这本书,很喜欢这书里的一个角色,所以他听说这本书正在被拍成戏,就想进去演演那个角色。今天的出门是直奔该剧组所在的影视基地去的。 戏早就开拍,那么一个戏份不多但是戏份很重的角色早就定好了演员,邱子乐忽然说他要去演,弟控哥哥只能大把大把的砸钱把那个演员挤掉,把自己的弟弟给塞进去。 然而弟弟还在养伤,肯定不能让他带着伤去干活啊! 于是弟控哥哥干脆砸下更多更多的钱,正好原先的投资商经济上出了问题供应不上后续,邱哥哥就直接把原投资商给挤了出去,成为了这部剧最大的唯一投资商,最后让整个剧组把他弟弟要演的角色戏份空出来给等着。 这个角色很了不得,六界第一美人,妖族被封印的妖王,也是女主楚钰扮演的间谍女二效忠的对象。 剧情里女二费尽心机的救了剧里的男一女一,成为男一女一的左臂右膀,成为女一亲密无间的朋友获得信任,最后反咬一口,都是为了救出这个被封印的妖王。 不过真的演起来,找谁去演也不敢说真能演出个六界第一美人来啊?! 所以这个角色其实不讨喜是个注定会被骂的角色。就算是原剧情里出演这个角色,后来在女主的帮助提携下成为了国内影帝的那个长相妖孽的演员,也是被骂得挺惨的。 现在换成这个投资商半点表演都没学过,也不知道长得什么样的弟弟,剧组导演更是破罐破摔了,完全不打算对这个角色做任何要求了。 只求大少爷邱子乐能早点过来走完这个过场,好让他早点把这个剧封机上映吧,就差这一个角色的戏份已经生生拖了整个剧组十几天了。 所以,听说今天这个大少爷终于来了,激动的导演干脆亲自跑到了影视基地门口去迎接。 去之前还先警告了剧组里面的各个工作人员别得罪这位大少爷,都小心着点,不要找事,一定要哄得这个大少爷早早的把这最后几幕戏应付完,他好顺利封机。 弟弟要去拍戏,哥哥要去上班不能亲自跟着去鞍前马后,不能跟着去各种捧场喝彩的邱子修,除了让一样很忙的老婆去给弟弟撑腰,还给邱子乐安排了个助理。 林绿一看这个助理就乐了,原剧情中女主楚钰的经纪人,也是后期楚钰成为男主真爱,跟星辰娱乐解约出来自己开工作室时聘请的CEO,一直给楚钰当经纪人,最后把楚钰捧上了国际影后宝座的林文晋。 他本来还等着去星辰再把这个林文晋拉出来,好好的运作两下以后就把星辰交给他管了,毕竟这位的手段能力心性也是一等一了,有了这个人接手星辰,他就可以继续翘起二郎腿当大爷。 这位上位之后估计单靠他自己一个人就能把星辰里头的各方势力给清理个干净,削光里头各种的暗箱操作私下交易这些成为詹男主掰倒邱氏的第一手炸弹。 林文晋会跟着楚钰反出星辰,除了实在很欣赏楚钰外,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看不过眼星辰里的藏污纳垢。 讲真,就算没有詹总裁的出手,这些龌蹉最后也必定还是会成为邱氏的致命伤,是无论如何必须肃清的。 现在他哥哥就把人给他调来当助手,连他后来怎么起用林文晋的借口都不用他找了。 哥哥大人真是神助攻啊!我爱哥哥,哥哥使我快乐! 林文晋亲自开着六座的雷克萨斯来别墅接人,林绿一进副驾驶座就看到后座堆得满满的小蛋糕和各种外卖盒子,不禁对拉拢这位的决心更强了些。 虽说他到这些世界是来干活的,但他好不容易成了一个可以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其实更想好好的享受一下悠闲又刺激的生活滴! 车开到影视基地,早几天就进了剧组缓和关系的林文晋就直接领着邱子乐进化妆室,至于跟亲自迎出来的导演交流寒暄这种事,他则很有眼色的留给了邱子乐的嫂子,邱总的老婆。 楚钰没有自己独立的化妆间,在进这个剧组之前她一直在当群演,或者丫鬟之类的龙套,就算这次是詹总亲自给打了招呼当上了女二,但他也就只为她打了这么个招呼,日后如何还得看她自己。 楚钰坐在公共化妆间里让化妆师给自己上妆时,对于公共化妆室里一片的可算来了,真是公子哥等各种抱怨声没有做出任何符合,只是一心的模拟自己一会该怎么演。 邱二少那种玩个过场的大少爷是绝没有什么可以期待的,要想一会的戏不全崩,很可能就要全靠她撑场,而如果她能将大少爷给带入了戏,肯定能在王导那里结下个善缘。 这是一个挑战,对她来说也是一个难得的机遇!楚钰默默的握紧了拳头。 而坐在独立化妆室里任化妆师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戴头套的林绿,则是哼着小调翘着二郎腿,非常放松的等着一会儿暴击女主。 本来有些杂乱的眉被修得齐整,画得飞扬过鬓,天生多情的桃花眼被画上眼线拉长了轮廓。 挺鼻,薄唇,标准脸,再配上及背的黑发和那一身华丽的银灰色长袍,厚重的毛麾,面前的古装男子俊美之中带着一股羸弱的魅惑,完全出乎了她开始上妆之前的意料。 化妆师木头对着自己的成品一时有些看愣了,回过神来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拿起手机,她要把这个优秀的作品拍下来。 这个妆容日后拿出去面试绝对非常有说服力,单靠这一身由她制造出来的颜就能够半拯救这个已经被放弃的角色! 邱子乐咳嗽一声,看了看一样呆了的林文晋,拿手遮了遮脸。 林文晋很快就反应过来,笑着揽住正准备拍照的化妆师,说了几句话后,就让对方放弃了。 就是本来已经完全放弃这个角色,做好了心理准备接受这个剧中败笔的王导,在看到上了妆出来的邱子乐都是眼前一亮,又有了几分信心了,反正这个角色的重点就是脸不是演技啊。 而邱嫂嫂则是拿着相机手机各种狂拍,这邱子乐根本挡不住躲不掉了。 他的第一场戏,背景是在炼妖塔的最顶层,内容很简单,他只要拷着锁链闭眼坐在那里,准备好甩开男女主的女二奔上来在他面前跪下,等叫出一句王之后他再睁开眼就可以。 而他睁开眼的那瞬间,就是女主楚钰要被他暴击的时候。 纵观全剧情,他跟八八八分析,哪一个人利用女主上位却没有被女主设计摔得极惨反而成功了?哪一个人唯一的被女主在她后来的戏里面向导演推荐过? 只有这个原剧情中扮演妖王的男四而已。 再细讲原剧情中男主和女主之间的互动,二人的床笫游戏之中,女主又多少次曾于欲生欲死之间脱口叫出那句:王! 世间多颜色,清丽绝伦是最美,绝艳妩媚为极惑,楚楚恬静亦成景,稚气无辜也动人。 而他林绿,今天就要将妖之一字给女主来一个彻底的演绎,告诉她什么是世间最孽! 由精神生成的绯从他的骨缝里蔓延而出,化作无形无质的气,攀升到了那具闭目而坐的美丽的肉体的表面,然后充盈进了整个炼妖塔的顶层,生成轻薄的迷障,让所有的活物,在踏进这顶层的第一步起,就控制不住心跳紊乱,思绪混沌…… 朝阳只觉得自己身上热得很,手心却发凉,燥意逼得她快走几步,接近于奔的迅速靠近她闭目而坐的王,一双眼直直的怎么也无法从她的王身上移开。 实在是因为她的王,她美丽的王,被镣铐层层禁锢而逼得不能动弹的样子,那股无法让她忽视的羸弱令她无法控制住自己内心中可怕的亵渎的欲望的升起,让她只能这样直直的奔向他。 “卡!”王导一声怒吼,继而骂声响起:“楚钰你他吗的会不会表演?面前坐着的这个是你从小到大的信仰!是你从出生开始就被洗脑要效忠的对象,是你从未见过的传说,你奔过去时要激动,要尊敬而不是一副要发情要鬼畜的模样你懂?!!” 邱子乐听得噗嗤一笑,但还是没睁开他的眼睛,而是继续闭目酝酿,他在等,等女主在他年前叫出那句王。 然后他才会睁开他的眼睛,告诉她什么才是真正的妖孽,成为她永远的王! 第16章 2.3糜.修 邱子乐扬手夺过酒吧公主手中的酒瓶,站到了包厢的豪华座椅上,在一众叫好的狐朋狗友的嘘声和掌声里面,得意又嚣张的扬扬眉,举高酒瓶就开始吹。 喝酒误事,喝多了容易出事,吗的,不喝疯了他怎么送上门去给男主艹一顿?!! 这些天他的日子简直过成了死神来了,各种意外层出不穷,就现在正在吹的瓶,他都得小心点防着这瓶酒是不是已经过期含了剧毒!!! 明明被检查过无数次的钢索会在吊着他的时候断裂,明明很宽敞的车道里会突然蹦出一辆载满了高危化学品的大货车朝他冲过来! 就是洗个澡吹个头发都会出现热水器爆炸电线短路,没有林文晋没有八八八他大概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不就是提前签了女主,不就是让女主主动倒追了他两下?他至于吗? 偏偏他获取这具身体时,八八八跟原主灵魂签订的契约里面有一条就是看着邱子修寿终正寝,嘛的邱子修才三十九岁,寿终正寝起码还有几十年,这是要他林绿彻底完的节奏! 喝得完全躺在沙发上眼睛都睁不开的邱子乐,挥手让想硬拖着他走的死党赶紧的去这酒吧楼上的酒店里给他开个商务间,他不走了,今晚就在这楼上的酒店睡一晚。 八八八说他现在这样的情况,如果不被男主灌溉一次,获得这世界的绝对中心男主詹越的庇佑,世界之力会越来越排斥他直到把他彻底排斥出去为止,而因为跟原主的身体签订了灵魂契约,他这个契约没有完成的宿主的灵魂则会被原主的灵魂吞噬取代。 要他说!八八八这根本是设了局阴他!之前什么都不讲,催着他攻略了女主,又特意跟这么个灵魂签订了这样一个契约,就是等着在这里逼他去攻略男主。 醉熏熏的邱子乐攀着墙,一步步的在酒店的长廊里面闭着眼睛往前挪,挪啊挪终于挪到八八八说的房间号时,再也走不动了。 一把将自己摔在房门上,拿出八八八特意给他调的跟男主的那个数字6反成了9的房号一模一样的房卡开始不停的刷。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一把被房间里中了药的男主给掐着胳膊拉进去了。 原剧情中被看了女主楚钰在电视里的表演的邱子乐看上,然后用要拆了女主从小长大的孤儿院做为威胁,迫使女主在这个时刻来到订好的酒店这一层。 却走错了房间按错了房门,被中了药的男主以为是刘秘书安排好送来的小姐,踏上男主的床成为男主情妇的这一步,成功又完美得毫无BUG的被林绿给顶了上去。 胳膊一被掐上,林绿就知道他又被八八八给阴了一把了!上个世界巨大的意外收获彻底将八八八的胃口给养大了,八八八居然在这个时候把他的痛觉神经又给打开了。 林绿愤怒又绝望的看了一眼被关上的房门,果然没有看到八八八跟进来,只能开始拼命的挣扎。 没有关闭痛觉神经的他现在就是一只被扔上了砧板的鱼,等着承受被活生生的剐磷剥腹取腮的剧痛吧! 原剧情里面的女主经过这一夜直接躺了三天,换成他这个男人大概可以进医院手术室去急救一把了?妈的这是要受刑的节奏啊! 然而不论他怎样拼命的挣扎了,他这个炮灰也不会是中了药红了眼的整个世界的中心的男主的对手。 不过多久,他就被制住双手锁到了床头上,于是他就开始骂,各种恶狠狠的难听的骂,骂得本来还有一点点理智正在死命克制的男主,一点前戏都没有的进入了他的身体。 “啊!啊啊啊!”凄惨至极的叫声瞬间响满了整个房间,甚至传出了隔音良好的室内,听得窝在房门外的八八八抖了一抖。 看资料说爱都是做出来的,一开始越痛后面就越爽,越爽就越爱,所以它才开了了宿主的痛觉神经的,因为痛和爽本来就是一根神经啊啊救统,感觉要完。 凌晨五点,詹越一打开房门,就抱着邱子乐飞也似的往外冲,八八八看了眼裹住昏过去了的宿主的床单,发现整张床单都快被宿主的血给染红了,不禁又是抖了一抖。 坐在急救室外面的詹越,烦躁的搓了搓疲倦的脸皮,恶狠狠的对刘秘书道:“查!” 急救室的灯亮了很久都没有暗下来,詹越不禁更加焦躁,干脆站起来来回踱,手里拿着手机按开又关上,关上又按开。 怎么都无法打出那通电话,告诉他的老友邱子修,我中了药阴错阳差把你弟弟给强了,如今你弟弟正在医院抢救,你快点来看看吧! 这事要是被邱子修知道了,邱子修能直接成为疯狗,从他身上咬下一口肉来! 相交十几年,他非常清楚邱子修有多看重他弟弟邱子乐,他不是把邱子乐当弟弟养,他是直接把他弟弟当儿子养,甚至比儿子还要重,邱子乐就是邱子修的命根子。 这特码的都是什么事啊!随便谁都好,哪怕一样是个男的都好,为什么偏偏就是这个邱子乐? 快被负罪感压得喘不过气来的詹越,啪的把手中的手机甩到了医院的墙上。 跟了詹越十几年的刘秘书从来没见过詹总这么暴怒过,抖了抖肩膀,顾不得修饰言语,赶紧将刚查出来的真相报给他,全部就是一个巧合的意外。 正在同詹越谈合作的王总的女儿看上了他,想嫁入詹家当个人人称羡的大少奶奶,所以在饭局的菜里面偷偷加了M999。 詹越有抗药体质,所以到离开那家饭店,跟另一个合作伙伴刘董在酒吧里谈生意的时候才发作,紧急在酒吧上面的酒店里开了个房,准备随便叫个小姐。 而邱子乐当时也在这间酒吧里面,听说直接喝了二十几瓶啤酒加大半瓶洋酒,醉得走不动道就直接让他朋友也在上面的酒店里开了房,开的房的房间号刚好和他那间房号数字突然掉反了636一样的639,被失去理智的他给恰好捉了进去,而后面上来的小姐看半天没人开门则自己走了。 反正他查到的就是一起乌龙,邱二少纯粹就是作死倒霉碰上了无妄之灾。 这事实让詹越也无话可说,只能先让刘秘书把跟王总的合作停了,然后深吸一口气,想想要如何跟邱子修交待,如何安抚邱子乐。 林绿醒过来的时候是傍晚,他一醒过来就痛得直想尖叫。 张开嘴啊了两句,发现嚎完除了让嗓子更疼以外还会牵动伤口,让他更疼。只能无奈的放弃尖叫,闭紧嘴,朝一直守在他病房里面等着请罪的男主,含糊的要了一杯水。 詹越赶紧倒了一杯蜂蜜水递到小孩手上,还细心的插了根吸管进去,然后又小心的将床位升高,他活这么多年就没这么侍候过谁。 听医生讲足足给邱子乐的肠壁上缝了十几道线,小孩身上还有好几处肌肉拉伤,输了400CC的血的时候,詹越觉得自己的脸简直被人踩到了泥里,愈发的对那位王小姐恨之入骨以外,对邱子乐的愧疚之心也愈发严重起来,他迫切的需要做点什么来赎罪。 然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赎罪,邱氏虽然规模和赚的钱远比不上詹氏,但大小也是个集团,邱子乐有邱子修这个哥哥捧着,要啥都是只要开了口就没落空的时候,所以根本不是他拿钱能够补偿的。 而除了钱权他也没啥其他东西了,邱子乐一个男人,他总不能说我娶了你我负责吧?只怕敢说邱子乐就敢杀了他!他也不想娶!想来想去,他都不知道这事要怎么才能了了。 唯一,能把这事给掩了,让邱子乐跟邱子修闹不起来的方法,就只剩他把邱氏灭了,让他们没有能力去闹,没有办法开口讲话! 这是最坏的一步棋,却也是最干净利落的一步棋。 他要再想想,再看看,是不是真的只有这一步路可以走。 喝完蜂蜜水之后,林绿觉得自己喉咙里的火烧火燎好了点,他试着咳嗽两声,觉得还是能够勉强用正常的声音说话,就朝詹越示意让他把邱子乐的手机给他。 詹越说:“咱们先谈谈,谈过了我再跟你哥哥谈。” 林绿说:“把我手机给我,我跟你无话可说。” 詹越就知道他只能走那一步狠棋了,他不能让这两兄弟把事情给闹大了,传出去他詹越□□了一个小男孩? 那他还有什么脸出去混?岂不是被人背地里笑话死? 他詹越从生下来就是个天才,十几岁就上了大学,二十几就力挽狂澜接手父母意外去世后乱成一团的詹氏,到如今整三十就将詹氏发展成在国际上都举足轻重的大集团。 他这一辈子都合该是风光明亮,受人敬仰的,绝不能因为这种事受人背后污垢,他忍不了! 所以他也不拦着了,翻出邱子乐的手机,还给没电了的手机换了一个电池,开了机才递过去。 林绿翻出邱子修的电话,又试着啊啊了两句,确认能正常讲话了才拨通他哥的手机,电话才响三声就被接通了。 邱子修那个傻哥哥的声音连珠发的传出来,全是问他在哪里的,为什么昨晚又没有回家,他给他打了几十个电话都没人接快急死了云云。 林绿说:“哥,我去旅游了,打算去云南大理那边玩一阵,可能要去个十几二十天,你没事别给我打电话,给我卡里面多打点钱就对了。” 说完他就把电话给断了,看都不看一眼一脸没想到邱子乐竟然是这样的邱子乐的詹越,紧接着又给近来已经被他收服了的林文晋打电话。 吩咐完林文晋不要声张偷偷到医院里来照顾他,林绿才瞪向詹总裁,冷冷的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不知道我很不欢迎你吗?” 詹越第一次看见这小孩睁眼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小孩有点妖,而今,第一次被这小孩瞪一眼的时候,则更加确定这种想法。 眼角微红的桃花眼圆睁着,斜斜瞪过来的时候,就像一只冷淡的猫,没有一点感情的将你看进它眼底的时候一样,令你即觉得漂亮又觉得空荡,透着一股勾魂的邪劲。 邱子乐摆明了车马要将这事掩掉,而且再不想看见他,最好能将它当成完全没有发生过,詹越自然是只有配合的份。 只是到底还是担心将小孩伤得太重,或者邱子乐之后又会反悔,除了让这家詹氏旗下的医院仔细照顾之外,詹越还命刘秘书找人在暗地里盯住了邱子乐。 其实林绿本来还是想闹一闹的,毕竟他有着轻易把直男掰弯的体质,可是他现在实在太疼了,疼得半点都提不起劲来闹,才就这样算了。 第17章 2.4糜.修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都风平浪静,事务繁多的詹越差点已经将那一晚的乌龙给忘了的时候,他接到了邱子修的电话。 电话里头的邱子修高兴得很,欢欢喜喜的跟他说今晚芒果台放映的枕上书里面有他弟弟邱子乐的第一次出镜,叫他一定要记得给他捧场。 挂完电话的詹越便知道邱子乐确实是不想将这事闹出去了,那么他就该将补偿给发出去,于是他叫来刘秘书问他:“邱氏最近有什么大项目?”。 全知全能的刘秘书马上调出了资料库讲:“邱氏的海螺地产最近准备拿下A市宝象商业圈的一块地,做成高档单身公寓卖出去。还有就是他们旗下的星辰娱乐投资的枕上书这部剧很火,我们子公司的几个电视台有意买下重播权,就是价格上还在协商。” 詹越听完就讲:“你悄悄的将A市领导班子正准备北移到鼓江区的消息传给邱子修,让他改拿那边的地,宝象商业圈那边开发得都差不多了,就算卖得再好也没有什么大钱挣,让我们那边的电视台把报价给翻一倍,但不要说是我的意思。” 刘秘书有点为难的推了推眼镜,道:“詹总,我们地产那边的策划部最近都在盯着鼓江区那边用功,策划都已经做完了,这样突然送给他们只怕我们自己这边不好安抚。” 詹越想了想,挥挥手道:“我们的重心主要还是国际金融市场这边的,地产部那边,让他们将精力转到跟阿斯加的海湾工程上去,那边的王室跟我们在那边的金融部有很多资金往来,国内我们也有人,我会给那边的金融部打招呼,发力把海湾工程拿下来,让他们找好合适的承建商,搜集好资料做好两边通用的设计图。” 刘秘书本来也就是建议一下,觉得詹越给出的赔偿过大了,A市领导班子北移到鼓江区这事目前还没有人知道。 那边的大块地皮最近就要举行拍卖会,等到将地皮全部盖出来刚好A市的领导班子也要迁过来了。 到时候少说是十几亿几十亿的利润,就为了一个晚上全舍出去,手笔未免有些太大了。 但詹越拿出了海湾工程,这个做得好了利润也不差,而且还能将地产那边的建筑资格从此抬上一阶,从长远上看倒是更优的,就是要做这么一个国际工程,里头的扯皮和各方打点后面肯定够他头疼的。 刘秘书很快就告退准备下去安排,临走前还跟詹越开了个玩笑:“枕上书最近确实挺火的,我闺女和老婆天天追着看,说咱们空降下去的那个小姑娘演得特别帅,记得詹总也看过原著,今晚真的不去捧个场?” 詹越被他说得心中一动,想起了那天小孩冷冷瞪过来的那一眼。 一眼就瞪得他差点起了反应,感觉心里头跟被猫爪子勾了一下一样,漂亮得不得了。 于是他还真就提早下了班,打开了那架自打装上去除了吃早饭时播点新闻就没其他用处的家庭影院,转到了芒果台。 他转到芒果台时,电视正演着楚钰扮演的女二设计将男一女一骗进炼妖塔,撕下了炼妖塔的封印这一刻。 将遥控器一扔,詹越就躺到了沙发上,等着看邱子乐这个小孩要怎么演那个六界第一美人的妖王。 躺上去的时候还觉得有点乐,这原著他也是看过的,妖王真格是个了不起的大美人,连他看书的时候都想不出来这样一个大美人,现实中有谁能演? 小孩虽然被他哥养得有点妖气,长得也有点雌雄莫辨,但演这么一个角色?看来明天还得让刘秘书在网上做点手脚,别让小孩被人骂得太惨。 怎么说他也比邱子乐大了七八岁,却对人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就算今天给足了赔偿,但这赔偿其实对小孩来说也不算什么要紧,日后还是得护着点的。 剧情很快就进展到楚钰扮演的朝阳,一路奔到了炼妖塔的顶层,要去砍断束缚妖王的七星镇魂锁这一幕,背景里响起了带着几分煽情和悱恻的音乐。 詹越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带着等看笑话的心态等着看小孩出场,真看到人出场了,也还是带着几分笑意。 美则美矣,化了古装的小孩身上那种精致和妖气也得到了放大,看上去很是撩人,但离原书中一睁眼就能令天地失色的妖孽劲还是有些距离的。 素来是英姿飒爽,很有股泰山崩于前也能不动声色的朝阳,第一次脸上出现了迫切、忐忑的表情,甚至因为跑得太急又无心看路,还险险绊了自己一脚。 她一路疾奔,终于奔到那具仿佛玉雕出来的雕像的妖王面前,一步跪下,望着那具没有半点生气的闭着眼的玉雕,颤抖的叫出了一声:“王!” 玉雕的眼睛缓缓的睁了开来,当那双眼睛睁开的时候,玉雕就活了过来,由一块玉变成了一个人。 一个将世间所有的色彩,把世间所有的暧昧都收到了他身体里面的,六界第一大美人,千年云巅猫妖王。 朝阳只觉得在看到这双眼睛睁开的这一刻,她就丢掉了她的神魂。 就是追过来的元英上仙和百结,也在看到那只妖活过来的瞬间,忘记了呼吸。 世间怎可有如此颜色?天地中又如何能容得下如此妖孽? 此为原文的虚构,现在却变成了被演绎出来的现实。 詹越僵坐着,傻傻的盯着已经变成了片尾字幕的电视画面,捂着自己的心口说不出话来。 他一直知道小孩有点妖气,却从未想过原来的这有点是被收敛了许许多多的有点。 当他骤不及防的接收到小孩妖气全开的眼神时,他就像这电视剧里演的书里说的那些人一样,丢了魂,忘记了呼吸,觉得除他之外皆是黑白。 世间多颜色,那妖眼里的却是乱色,是一道道由色织成的糜乱的网。 那网却是冷的,扑上来的那一刻即有必能令你惊艳的神采,也有透骨寒。 人都说画龙要看点睛,看人要看眼,邱子乐,拥有的是一双能叫人失魂的眼。 死死捂着剧烈跳动着的心脏的詹越觉得自己需要缓一缓,花一点时间消磨掉这不大合理的兴奋。 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的为谁觉得惊艳,竟然是个男的,这不科学。 然而长久都平静不下来兴奋的神经却在拼命告诉他,这不是他人生里的一个小意外,他是真格被那小男孩勾了魂。 第一次回家之后没有加班的詹总裁,折腾到一点还没法睡着,只能爬起来给刘秘书打电话。 打之前他告诉自己,他只是要关心一下整天喝酒闹事的小屁孩,就是那么随便的关心一下,好让自己能够冷静的认知那个小屁孩糟糕又麻烦的真面目,他问刘秘书:“邱子乐现在在哪里?做什么?” 睡着了还被吵醒的刘秘书好脾气的让他稍等,他先问下被安排跟着邱子乐的线人,还跟他开玩笑说不过现在不应该都是在睡觉的时候吗? 过三分钟,刘秘书打回来却跟他说邱子乐这个小屁孩,正跟楚钰在去荆江边的酒店开房的路上。 他觉得自己恍惚了一下,回过神来他却已经换好了正装,坐进悍马车里面,带着刘秘书紧急调来的十几个保镖,正在往荆江去的路上在该死的飞奔。 都做到这一步了,说自己刚刚的一切命令言行都是被另一个自己给操控了,再要求调头回去好像更傻吧?詹越只能硬着头皮假装自己还没有回神,继续往荆江去了。 然而硬着头皮让保镖撞开门的那一刻,发现邱子乐还在洗澡,而那个长得忒丑的小演员虽然只穿了一件浴袍,房间里面的大床上一切还是铺得整整齐齐,不像滚过床单样子时。 他詹越由自主的吐出的那一口闷气,放松下来的神经,还是让他不得不相信自己是认真的了,认真的对一个男孩子产生了充满着占有欲的,咳咳,感情。 那么他就该想想,好好的想想要怎么把人留下来了。 一想他就对当初充满着庆幸,小孩的那种只想把事情掩下来,装成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态度,而感到头疼。 毋庸置疑,邱子乐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甚至是非常厌恶和痛恨。 “詹先生。”楚钰感到非常的意外,她慌忙的站起来,不明白这位大人物怎么会突然的出现?难道这个经常上财经头条的大人物还兼职大黄扫非? 可是她是自愿的啊!不收钱的那种,还是拼命倒贴欣喜若狂能跟自己心爱的人滚床单那种啊! 詹越将人从头打量到了脚,发现楚钰的胸还没有他的胸大,较真起来,他们两个的脸还有一些轻微的相似,都是比较英挺的五官,就是气质都有点一样,是偏冷那一型的。 明明是原剧情中后期被无数粉丝赞扬的天生夫妻相,如今硬是被詹越理解成邱子乐对他的在意和报复而寻找的替身。 那些用放大镜给找出来的轻微相似点,让詹越的心情一下子又好了一点,但是,他还是怎么看都怎么觉得这个曾经还觉得不错的楚钰,丑爆了。 “滚出去!”詹越骤然对着楚钰暴喝出声。 ……一头雾水的楚钰,根本不敢问为什么就乖乖的滚出去了。 第18章 2.5糜.修 外面那么大的动静,林绿在浴室里又不是死的,自然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现。 就算八八八已经被他给锁到了箱子里面关禁闭,但是听到外面那么大声绝对是男主喊的滚出去,也够林绿知道自己是被男主给盯上了。 不会男主已经被他给掰弯了吧?明明他啥也没怎么做啊?还有感觉女主跟男主一比通常都弱得不行啊,估计女主已经滚完了怎么办? 他站在喷头下,任水流冲刷着不属于他的身体,脑海中回想起那有如地狱的一夜,回想起养伤的这十几天的狼狈…… 林绿吓得打了个哆嗦,男人和男人真的是一点都不合适啊喂! 他宁愿死也不要再来一次!那简直是令人痛不欲生的节奏! 不过,真的要去死?真的就这么放弃任务,然后让自己的灵魂被邱子乐的灵魂吞掉? 那当然是不可能,好死不如赖活,何况刑都让他熬完被放出来了,日后就是天高海阔任他跃了,又是那么幸运的穿成个不用干活的富二代,他人生完全还没放飞够瘾好吗?! 林绿今晚本来是下定了决心,要把他守了几十年的处男之身给终结掉的,虽然他现在还能不能算处男他自己也不确定了,所以他没带换洗的衣物进来。 洗了快一个小时的澡的他在浴室里只能找到条浴巾的情况下,恶心的把脱下来的半湿的脏衣服又给套了上去。 对林绿来讲比起白洗一个澡这种事情,在可怕的男主面前,果断还是邋遢点包严实了比较要紧。 邱子乐一出来,詹越就紧紧的盯住了他,认真说起来,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在邱子乐不是醉死了就是重伤了的正常状态下见面。 皱巴巴黏糊糊的T恤,破洞的牛仔裤,俊秀带点妖气的脸上还有着没脱干净的稚气,见到他的表情虽然全是恶心厌恶。 仿佛一点都不怕他一样很挑衅,手脚却很快的蹿到整个房间离他最远的距离,还拿出烟来撑场面,这样的邱子乐半点无法让他联想到电视里的那个令他惊艳,一个眼神就能令天地失色的妖王。 只能让他觉得他确实还根本没有长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他却也依然让他觉得他很可爱,依然想让他把他抱回家去,好好的圈养起来。 林绿手颤颤的点上了烟,深吸一口,才吐着烟圈抖着二郎腿的问男主:“你来干什么?捉奸?还是你觉得很亏欠小爷,所以要抵了那妞,给小爷艹回来一次?!” 詹越眉头一皱,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想揍一顿不知道什么是乖字的小孩的手,道:“你要真的想艹回来一次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就要看你自己肯不肯付足代价了。” “我不肯!”林绿赶紧接口,非常诚恳的继续抽着烟抖着二郎腿道:“我是一个非常纯粹的男人,人生理想之一就是找一个匈很大脸很□□的老婆!上次的事明显不对劲,我虽然是个没脑子的人,也知道你肯定是中了药了,我还知道我和我哥两个加起来都打不过你一个,所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闹出去的,咱们就这么算了啊!” “你喜欢童颜巨茹型的?”詹越黑着脸站起来,轻飘飘的喝道:“给我把烟熄了!立正站好!” 林绿当然不可能立正站好。 他一直神经紧绷的对着一脸凶相,活像要生吞了他的男主,被这么一威胁刷的立即就蹿到了飘窗上。 捏着烟的手死死护住隐隐作痛的屁股,邱子乐颤着声道:“詹越!你没有资格命令我!我跟你没有关系!今天没有关系日后也没有关系!我不欠你的,你忒么的也别来找我!你要是再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就跳楼!” “你下来!咱们好好谈谈?”詹越叹了口气,柔和了面色温和的讲话:“我知道那天晚上我是吓到你了,但我不是……” “我不听!也跟我没关系,反正我不想看到你,也不想跟你有任何的牵扯!”林绿直接爬到了飘窗上面。 做出一副要跳的样子恶狠狠的威胁他:“我只要一想到那个晚上的事就恶心的想跳楼!看到你也一样想跳楼!你别出现在我面前!以后都别叫我看到你!” 这种时候哪里来的理智? 要还能理智他就不是一个曾经被男主用地狱模式给强了的男人,而是一个无所畏惧的贱受了啊喂! 不管怎样,什么都等先把危险的男主给威胁出去再想。 詹越没被他威胁到,也没把他说的话当真,但他还是退出去了。 因为他忒么的看着邱子乐趴在飘窗上面,撅着圆滚滚的屁-股张牙舞爪的样子,直接就想起了那一晚那个该死的圆滚滚在他手里令他根本收不住手的完美手感,起了反应~。 再呆下去,恐怕只能在小孩面前出丑,让小孩更加的讨厌他而已。 这个样子,根本没法谈,没长大的小孩子也不是用言语就能教乖的,你得用残酷的事实鞭打过几次才能让他老实听话。 真正高明的猎人从不会盲目的去追逐猎物,他们通常会在猎物的必经之处潜伏然后一击必中,或者会设下层层陷阱让猎物自投罗网。 过于自信的詹总裁,也有足够的身家和实力撑起他那份自信的詹总裁,却没想到邱子乐根本不是一个会等他设好陷阱再去跳坑的蠢兔子。 这是一只拥有着无穷精力,其实还算聪明、超能折腾、最爱撩、喜欢刺激的倔兔子。 感觉到危险的林绿,决心在短时间内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爱滥交的坑脏又猥琐的不良青年。 因为像詹越这种人就跟他曾经的老板穆城一样,其实都有点洁癖,对自己的床伴的最低要求至少都是只能有他一个,甚至连想要跟这种人真心接受,都必须是个跟他一样的洁癖。 不然他也不会在诱惑那么多的娱乐圈里面只跟他手下的天后牵过几次小手,其实完全不是他多想洁身自好,只是为了更好的抱紧老板的金大腿而已。 为了把自己塑造成不良青年,第二天晚上他又把被他暴击之后就变得一直很想跟他睡,想得都快把演戏这个正职给抛弃掉了的女主楚钰给约了出来。 两人跑到酒吧去喝酒,林绿打算喝完酒就带楚钰回别墅滚床单,嘛的,他就不信,詹越能闯到他家别墅去阻止他滚床单。 然而,昨夜的电视剧放映之后,他就成了网络上搜索榜上的热门,无数的男女冲到了原主平时只是偶尔拿来炫炫富装装逼的微博下面,各种跪舔,各种想要给他生小猫。 结果他在酒吧里面就被一个童颜□□的妞死命的缠上了,倒霉的是那个妞还有一个混黑社的小男友,更倒霉的是那个看到自己的妞移情别恋的小男友,对他也很有想法,然后为了坚决维护自己今晚跟邱子乐滚床单机会的楚钰,竟然直接动手摔了那个小混混一个酒瓶。 被砸得头破血流的小混混立即纠集了他在酒吧里看场的一群兄弟,对他和楚钰进行了围殴,最后他们一起进了警察局,滚床单神马的就不要想了,警察局外面已经被娱记和他粉丝给包围了。 他还能进警察局而不是在围殴完直接进医院,还是全靠的被授命跟踪他的詹越雇的那群私家侦探,在打完电话后立即暴露了出来为他提供了战力加成。 当然这事詹越也是第一手就知道了,从他带着楚钰进酒吧开始就知道了,当然不可能就这样随便让他污掉已经被他定下了的肉体的詹越,从知道他进酒吧开始就出了公司往那赶。 赶到半路接到电话,又直接掉头去警察局准备把人保出来的詹越,发誓,今晚他就要把邱子乐这个小屁孩给拎回他家去揍屁股! 詹越到警察局的时候,邱子乐正龇牙咧嘴的给他哥打电话,让他哥快点来救他! 劈手就将邱子乐手中的电话给夺去的詹越,让那些警察叔叔把死命想夺回电话的邱子乐给按住,对着电话里的邱子修展开了洗脑谈判。 他说你弟弟这样不行啊!今天要不是刚好我就在附近,你弟弟肯定得被人打出问题了,你这样当哥哥更不行啊!完全没有尽到一个哥哥应该尽到的义务,我既然碰上这事了,就好心帮你管管你弟弟吧,今天你就不要来接你弟弟了,朋友一场我会都帮你解决掉的吧唧吧唧一阵。 然后林绿就听詹越讲:“那好,最近一段时间你弟弟就由我接手管教了,今晚我就把他带回我家去。” “我不去你家!”林绿对着詹越怒吼一声,已经顾不上挽救自己被大哥给卖了的现实。 转头抓住了按着他的警察叔叔的手,非常诚恳的讲:“警察同志!今天晚上的打架斗殴全部都是我一个人引起的,我应该负主要责任,请你们直接把我关起来吧!” 警察同志一点都不正直的,一切都听跟在詹越身后谄笑的警察局长的,对邱子乐的认罪全当成是个屁。 一副我啥都没听见一样,立马甩了他的手跟他讲:“既然事情全部都是那群混混挑起的,你们作为无辜的受害人还是尽快先到医院去检查下做个伤害检测报告出来,我们会让他们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的,一定不会再让那群危害社会安全的分子继续逍遥法外!” 第19章 2.6糜.修 托着詹越的福,女主楚钰作为跟邱子乐一伙的无辜受害方,也一起被放了出来。 跟詹越和邱子乐以及保镖一起,顺带着从警察局后门出去,避过娱记到医院做检查。 当然詹越是不可能让楚钰再跟他和邱子乐一起坐一辆车的,他现在对于已经被他捉住两次想要玷污他家小孩的楚钰的印象简直坏到了极点,要不是他只是一个守法的商人,都恨不得直接把楚钰给沉江了! 林绿被强制塞进詹越的悍马车里,跟他一起坐后座,只能尽量把自己往车门那里缩,尽量让自己的肉体离黑着脸仿佛随时都会做出兽行的詹越远一点。 詹越黑着脸运完半天的气,转头就看到邱子乐看他,跟看着个随时会强了他的野兽一样的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转,连紧紧抱着胸的手都在发抖,就跟一只吓坏了的小猫崽子一样。 嘴角上还带着被打出来的老大一块的淤青,看上去可怜得要命。 心底骤然一软,那些火气也很快就散了个干净。 詹越主动往前挪了挪,靠得离退无可退的邱子乐近一点,轻轻伸出手捏住了那张可怜的脸,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后,翻出药膏跟他说:“你不用这么怕我!我不会动你,在你自己亲口同意之前,我保证我都不会碰你!” “你现在不就是在碰!”肉体有了保障的林绿顿时放松了下来,斜斜的睨了他一眼,劈手夺过药膏自己挤出一团在脸上涂了涂。 然后他拉起自己的上衣,把自己的背转到詹越面前,扭着头跟他讲:“我后背痛得厉害,手够不到。” 那斜斜的一睨,就如电视里的那只猫妖王睁眼的那瞬间,妖气横生。 扬到詹越眼下的背线条优美如弧,肌肤白嫩如玉,却有两道狰狞的青紫盘旋其上,充满了被凌虐的美感。 叫詹越只看一眼,就觉得心脏怜惜得发痛,撇过头去看不下第二眼。 他故意的!既然你保证了不会碰我,那么我就要为之前受的那些刑报复你!既然你非要招惹我,那么不想被你招惹的我就只有让你彻底的舍不得动我! “快点!我疼得很!”明知道詹越又被他撩了一下的林绿,踢了詹越一脚,催促道。 “车开快点!”詹越赶紧接过药膏,嘴里冲着前头开车的老马吩咐,手却已经挤出了药膏,极轻极轻的涂到邱子乐背上的伤口。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手,有能做到轻柔到这种地步的能力的那样的轻。 该死的邱子修,完全将一个好好的弟弟给养坏了,他怎么能把他弟弟养得这么娇这么妖这么让人偏疼? 让他对着小孩身上一点点的伤口,都看不下眼。 极快又极轻的给小孩的背上的青紫涂完药膏的詹越,又抓住他肩膀,想要将他给扭正过来,问他:“前面有没有地方伤着?腿脚呢有没有被打到?” 林绿一手立即将撩起的T恤放了下去,身体往后一仰靠到车背上避开詹越的手,抽着气似笑非笑的看着詹越道:“伤自然是伤到了,不过那些还是留着到医院让医生处理吧,我不大信得过你!可不敢让你给我前面上药。” “你是在质疑我的人品?”詹越有些不敢置信的道:“难道你哥哥没有跟你讲过生意场上最重的就是诚信?” “反正我不管,我就是不乐意!”林绿直接耍赖,懒洋洋的道:“你一直说要跟我谈谈,反正现在时间大把,那咱们就来谈谈你到底想谈什么?” 邱子乐终于肯跟他谈,詹越却已经不知道现在能谈什么了。 他想要给出的保证之前已经给出去了,只不过小孩看起来并不信服,他要拿出来威胁的,不能现在就摆明车马。 最后他只能讲:“我想对你负责!你也必须对我负责,像昨晚那样跟随便的女人开房这种事你就不要再想了,我不会允许的。” “你一个男人对着我一个一样的大男人谈负责?怎么负责?我给你当情人,敞开腿任你艹吗?你知不知道那到底有多痛?你还记得我缝了几针流了多少血吗?”林绿直接嗤笑出声。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詹越的眼睛,曾经用来暴击女主的乱色如今一模一样的再次从他的眼底浮现出来,绝对的缤纷又绝对的冷,配着一字一句的:“别想了!那永远都不可能的!” 詹越不能说他不知道,事实上当那天他回过神的时候,他看着这个人一动不动的满身污浊和青紫的躺在全是血的床单上时,他甚至以为,他把人给做死了。 他甚至拿手去探过他的脉搏,以确认这人还活着。 那是连他自己都震撼的惨烈,是他从不知道的,原来真的可以将人做死在床上的惨烈。 他确实伤他伤得非常的重,虽然那并非出于他的理智与本意。 可是,他也无法放手,也无法接受邱子乐这如刀一般刻进他肉里面痛的永远不可能。 任何一个人,在直面这样一双令天地失色的眼睛面前,都无法接受自己的不可能。 “我爱上你了!”詹越脱口而出,虽然说完自己也有点不可置信,但很快就变成了无可动摇的坚定,他说:“我爱上你了!我是认真的。” “离我远点。我要睡觉了。”林绿再次嗤笑出声,闭上了眼睛。 詹越不在乎邱子乐的嗤笑和鄙夷,他只是盯着邱子乐讲:“我知道你怕我,我可以保证不动你,但是你也必须保证不跟别人发生关系,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而且我也不知道如果你敢背叛我,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可以,我可以在你放弃之前不跟别人发生关系,不过,你还要再加一条保证,不会限制我除那之外做任何事,不会对邱氏对我哥出手!”林绿闭着眼睛,眼珠子却在眼皮子底下乱转,转着无数的小九九,表面是依然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我不会放弃的,我们詹家从来都是只认准一个伴侣的,没有例外!”詹越立即道,说完这句他停了一下。 考虑自己要给邱氏做套为的也不过是让这个人乖乖听话,邱子乐既然同意不会再跟别人发生关系,似乎也不是不能答应,才道:“我可以再答应你不限制你的自由,不对邱氏和你哥出手,但你也要再保证一条,不能躲着我。” “吗的,成交!”林绿爬起来,跟詹越击了下手掌。 因为只是皮肉伤,到了医院只是稍微做了下伤口消炎处理就可以,但是詹越却直接吩咐医院那边定为了一级伤害。 看来那群混混,大概要到牢里蹲个至少一两年的样子。 出了医院后邱子乐就被詹越给拎到了他的公寓里去住,他进公寓的时候,詹越派去邱家别墅提行李的人都已经放置好他的衣物走了。 詹越的公寓更是只有一间主卧,连个客房都没有,他的衣物也是直接被安置在主卧里面。 不过,詹越并没有强制要求他和他睡到一间房去,而是将他自己的主卧退出来给邱子乐当客房,自己睡到了书房里面。 林绿擦了个身,在詹越这间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超豪华卧室的落地窗前看了看。 转头就去客厅的酒柜里面寻了瓶威士忌出来,回屋喝了个干净,又配着抽了半包烟,才满身气味的倒去睡。 第二天一早,詹越开门进去想跟邱子乐道个早安,一开门就被满屋没散尽的烟酒气冲得倒退一步。 最后也只能捏着鼻子,捡起被邱子乐随手扔到洁白的羊毛地毯上面的空酒瓶出去,吩咐前来准备早餐的帮佣把酒柜给清空了。 林绿睡到了下午三点才起,起来后看也没看一眼桌子上早就凉了的午饭,在詹家帮佣不赞同的眼神里面直奔酒柜翻酒喝,看到被清空的酒柜呵呵一笑。 拿起手机,林绿无视了林文晋那十几个未接来电,直接打给他那群狐朋狗友,问清人在网吧打电竞,叫给他留个位子,就施施然的出了门。 詹越第一次准时在下午五点半下班,回到公寓等到十二点还没有见到人回来,也不给邱子乐打电话,直接打给派去盯梢邱子乐的人,一打完就笑得满脸狰狞。 小孩够厉害啊!骗得他一句不会管他其他的事,原来是为了在这等着他! 敢喝得烂醉跟人上山道上飙车,就要敢做好被他揍得屁股开花的心理准备! 真以为一句保证就能完全束缚住他?简直是幼稚! 难道他哥哥在告诉他商人最重信之外,忘了还有下一句:一切的信用都是以获取利益为前提而做出的忍耐? 直接命令盯梢的人配合着保镖去将人给他绑回来的詹越,大马金刀的坐在公寓的客厅里面,等着给不知道什么叫乖字的邱子乐一个深刻的教训。 然而,真等到烂醉的邱子乐被保镖扶到他面前,皱着眉苦着脸,弱兮兮的对他嘟喃上一句:“好难受!”,他却又发现,他其实下不去手。 他甚至不敢下手,比邱子乐那个没用的哥哥邱子修可能还不如,因为他对邱子乐存在着坑脏的欲望。 所以,他不敢下手,因为他不用下手,只要听邱子乐说一句话都能硬。 真要打上去,他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第20章 2.7糜.修 詹越在邱子乐面前退了,林绿却在詹越面前进了。 “好热,要去洗澡!”邱子乐一张脸上全是酒晕,清澈又妖娆的桃花眼中凝聚着满满的雾气,仿佛撒娇一样的抱怨。 然后,他就那么歪站在客厅里,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他的动作极慢,目光好像无法聚焦的在詹越身上散漫,一颗又一颗的,慢慢的在詹越无法移开的目光里打开了白衬衫,露出了精瘦的匈膛,露出了两朵受了凉颤巍巍的立起来的粉色小花苞,露出了带着淤痕的柔软小腹和两道向下延伸的人鱼线。 一把甩掉衬衫的邱子乐,伏下了腰,将手伸到了包住他两条长腿的牛仔裤上的扣眼上…… 詹越呼吸急促,那妖孽却又忽然直起了腰,吃吃笑道:“不可以,不可以让你看!” 被撩得简直能炸掉的詹越撇过脸,发出了两口粗重的喘息,试图想把理智和控制力喘回来,无效。 一步上前,将玩火的邱子乐给扛起来甩到了肩上,死死按住他胡乱挣扎的手脚,扔进卧室的那张大床上,压了上去。 “你想碰我?!你确定你能承受得住再碰我一次的后果?”林绿一点都不怕。 他在詹越的身下撑起身来,懒洋洋醉熏熏的按住他的心口,浅笑道:“会死哦!” 他没说谁会死,他还是他?但这威胁却是真实存在的。 因为邱子乐已经明确的用他混乱的生活告诉他,他是一个半点不惜命的小疯子。 詹越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被浇了一盆冰水的高烧病人,外层已经冷透了,里头却还在烧着。 他只能死死抓住邱子乐的手,将它按到软不下来的那里,说:“你用手帮我!” 林绿的回应是往大床上一躺,瞬间打起了酒鼾。 独留詹越一个人趴在他身上,不能上也不能下,简直能憋屈死。 第二天詹越第一次翘班,叫刘秘书先把紧急的公文送到公寓来让他处理,他就坐在书房里。 坐到下午一点多,硬生生等到邱子乐起床,然后在书房里不露声色的看着他穿着宽大的小熊睡衣在公寓里晃荡。 一起来就四处寻酒,寻不到酒也不肯乖乖吃早餐,拿起电话就要到处约人去附近的海域冲浪,得到确定答复就直接准备出门。 詹越再坐不住,邱子乐这样的玩法早晚有一天能把他自己给玩死了。 他直接在卧室内把人给堵住,道:“准备好出门了?那就跟我去公司,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特助,朝九晚五,时间要记清楚了,明天就不要再迟到了。” 林绿早猜到这人早晚要来插手管他两下,伸手拽住他的领带,将他的头给拉低下来。 斜眼妖妖的睨着他那张黑脸,张嘴往詹越的耳朵上恶作剧的吹了一口气,笑嘻嘻的道:“特助?你忘了我现在也是一个总裁,既然你这么想我上班,那么,我还是好好的去当我的总裁吧!” 他伸手按了按又被他撩得站起来的詹越小兄弟,收回手给自己的T恤外面套上一件西装,正正经经的堵住想揍他的詹越道:“不要拿我哥来压我,更不要拿别的什么威胁我,因为全都站不住脚!毕竟我好好的去我自己公司当我的总裁,才是最上进最合理的事,你接下来说的任何理由都代表着你有不良企图!至于企图什么你自己知道喽。” 这天晚上,邱子乐又是醉成一团烂泥到晚上一两点才回的公寓,而且他还有正当理由,第一天上任当总裁,怎么着也得跟自己的手下们打打交情,熟悉一下关系咯。 接下来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每一天邱子乐都能找到一个新的正当理由堵住詹越的嘴,继续着他那寻求刺激与混乱的萎靡日子,让詹越不得不每天晚上去各个夜场堵人。 而更大的问题是他去截他回去邱子乐还不配合,每每都要对他各种冷嘲热讽,各种拖延刁难,不过一个半个多月,就将本来就白日里事务繁多的他折腾得疲惫不堪。 所以这个周末,为了缓和和改善一下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对立关系,詹越特意早早的空出时间来,将邱子乐用私人飞机强行绑到了国内唯一一座赌城去度假。 小型汽艇上负责带他们的导游和安全员滔滔不绝:“这一片海域就是我们此次潜水的目的地,看这四边都是珊瑚礁,下去之后可以用工具采血珊瑚和珍珠,同时这里还是冷暖流交汇的地方,使得下面几乎聚集了整个公海的各种鱼类,运气好的话甚至能跟海豚亲密接触,不过,要是遇到鲨鱼的话还请两位与它保持安全距离。” 林绿一副完全提不起兴致听的模样,一双眼睛尽在海面上四处乱转,大部分都聚焦在远处的游轮上。 詹越不得不开口安抚:“赌船等晚上再带你上去,那里白天几乎没什么人,现在上去的都是一些观光客,根本玩不起来。” 得不到邱子乐的回应只能转头催导游:“我们现在可以下去了吗?” 詹越还是希望这个特意为邱子乐才安排的潜水项目能够让小孩精神起来,为这个度假他准备了两天,专门问了办公室里的那群女秘书,怎么策划一个愉快的约会,自然是有所期待的。 “当然可以。”导游也知道这位惹不起,随便挥挥手给点小费就够他赚的了,所以一直在尽力展示自己的口才,听人不耐烦了赶紧帮着装备上氧气瓶等等,就让人下水。 其实林绿是装的,他这也是第一次潜水,听着导游讲的那些巴不得立马就钻到水底去。 只是他就是不可以让詹越满意,就是要惹他难过,一定要让他明白他们两个人之间有着深深的鸿沟,所以才装得一副不喜欢没兴趣的样子。 带着装备下水后,他就被五彩缤纷的海底给迷住了,立即兴致勃勃的去追鱼群,捏螃蟹,掰珊瑚。 还特贪心,专挑比他人还高的珊瑚掰,又不管价值只管颜值,选的都是杂色的珊瑚,根本不管自己掰不掰得下来,掰下来了要怎么搞上去。 詹越一看邱子乐高兴起来立即也变得开心,急忙凑上去帮他掰那株大珊瑚。 结果他一上去帮忙,邱子乐就收手了,转头看见有一只鲨鱼在珊瑚礁的背面游过,扔了詹越,就跟了上去。 跟了上去还不够,竟然伸手去摸鲨鱼的尾巴,差点没把詹越吓得心脏病出来,赶紧一把上去把人抱住,往远离鲨鱼的方向游。 邱子乐虽然没有很挣扎,任他带着游动,但在护目镜下的一双眼睛却在使劲的瞪他,一等他放手,立马对他做了个鄙夷的手势,躲开他去各种冲撞鱼群。 无奈的詹越只能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整个潜水过程完全和他想象的甜蜜欢乐的二人水下世界一点都不同。 他尽够心塞的了,邱子乐倒是一个人玩得欢乐了,结果上了水面之后,扔了氧气罩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我比较想去玩水上滑翔!潜水这都是你们这种老头子的爱好!喂!我都陪着你潜完水了,你是不是能放我自个去玩我的了?” “你做梦!”从来都是被说是年少有为的钻石单身汉,今天却成了老头子的詹越,满脸都是皮笑肉不笑的阴狠:“今天就只有潜水,接下来就请你陪我这个老头子去喝茶吧你!” 反抗不了的邱子乐只能陪詹越去喝茶,仿古建筑里面漂亮的茶艺师一举一动都带着优雅气息,几万块钱一两的珍稀茶叶被温水一冲,冲上来的香味令人心旷神怡。 詹越伸出两根手指点点桌面,提起茶杯深吸一口,正欲品尝,就听被他硬带着来茶楼的邱子乐,趴在茶桌上对着茶艺师讲:“漂亮姐姐,请问你们这有没有糖块?有没有炼乳?能不能给我往这茶里加一点,我想喝奶茶。” 茶艺师大概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浑不吝的客人,僵着脸说:“没有,这是最上等的冻顶乌龙,只适合用清水冲泡,客人你可以先尝尝,不会比奶茶差的。” “好吧!我这是看在姐姐你长得漂亮才尝的啊!”邱子乐不怕死的当着詹越的面调戏茶艺师。 捏起茶杯,皱着眉头闻一下,才一口焖了下去,道:“还是奶茶比较好喝!” 后面那句是对着詹越讲的,一副自己配合他这个老头子喝这种一杯几千块的茶多委屈的模样。 詹越算是看出来了,邱子乐这是在想尽办法给他捣乱。可他就是看出来了,也没有办法,最多只能更耐心点去感化邱子乐。 为了讨他欢心,从茶楼出来后,詹越干脆带他去逛赌城内最大的国际商场,放下豪言哪怕他看中了整座商场他也能给他买下来。 大牌定制男装,皮鞋,箱包,名表,配饰,香水,豪车,这个汇聚了全球所有大牌的商场号称赌城内的高富美,没有几个亿的身家你别上顶楼,上去了你买不起落荒而逃太丢脸。 要买空整座商场大概几十个亿都不够,詹越说这话的时候,是真的超像一只雄孔雀,竭尽全力的去展示他的羽毛,愿意拿出自己的全部身家来买君一笑了。 可惜,他带邱子乐去顶楼定制男装,邱子乐一件也没看上,反而要到底楼的潮牌店里去选;带着邱子乐去定做意大利手工牛皮男鞋,邱子乐喜欢的还是底楼的潮牌板鞋;他想送邱子乐几千万一只的名表,邱子乐更中意的是几千块一只的智能电子表;哪怕他想送邱子乐限量版的布加迪威龙,邱子乐也能说他更喜欢去商场外面的游乐园玩卡丁车,布加迪威龙的车型不是他的那盘菜,他根本没兴趣。 无论他怎么努力,他跟邱子乐之间,都像是邱子乐说的那样,像一个老头在跟年轻人硬处。 第21章 2.8糜.修 詹越第一次发现,原来人与人之间,相差七岁就能有这么大的代沟?!! 他只能抱希望于晚上去赌船的时候,能够凭借他高人一等的智商所产生的高超算牌技巧,让他这个老头子赢得邱子乐这个年轻人的崇拜了! 夜晚的豪华游轮之上,灯火辉煌,老虎机,二十一点,□□,麻将桌上都坐满了西装革履的赌客,穿着兔尾服渔网袜的妖艳女郎穿梭在身着晚礼服的贵妇人中间。 四处都弥漫着烟酒和刺激的气味,终于引起了邱子乐的兴奋,让他肯乖乖的跟在詹越后面。 这次詹越再不敢装逼带邱子乐去VIP的豪赌室,甚至为了配合邱子乐的品味,他还特意穿了一身休闲的衣服,然后才换了筹码带着邱子乐在第一层的普客区转悠。 “先去老虎机那边!”林绿拉住了詹越的胳膊,眨巴着桃花眼给他放电。 话说他以前也是上过赌船的,不过都是陪着那些大老板做个陪客,每次都是跟着在二十一点这种桌面上傻看,或者上去特意给那些大老板和导演输钱。 他玩牌不会技巧,全靠运气,感觉并不怎么有趣,倒是老虎机这种没有上去过的,只要一直塞筹码就有可能来个大头的,他早就想耍一耍了。 詹越自然是不会反对的,不过他耍了一点小心机,假装更着意去牌桌的样子,让邱子乐不敢放开拉着他胳膊的手,享受着邱子乐难得亲近,被一路拉着往老虎机那里去。 邱子乐到了老虎机那边后,扔了詹越的胳膊,选了架比较顺眼的机子就准备上。 詹越也不说话,就站在他背后看他连拉十几把一无所获后,才叫他起来,带着他往一架他之前就看好刚空出来的机子面前,示意邱子乐看着。 投入筹码之后的老虎机上的□□开始飞快的转动,上面的图案不停的变幻,詹越聚精会神的盯着飞速变幻的图案,忽然一个飞快的拉动,拉下了停止的杠杆,图案开始转慢,最后到停,停在了一百二十倍赔率的三个连7上面,哗哗啦一百二十个筹码从出码口一泻而下。 处心积虑就是为了耍次帅的詹越急忙去看邱子乐的反应,就见邱子乐的桃花眼亮晶晶的盯着他,里面像是有无数个小星星在闪,闪得他醉熏熏的让他发晕。 不管怎样的被告知不可能不合适,他还是很尴尬的,总是能被邱子乐一个眼神就看硬了! “还要不要再看一次?”总算得偿所愿一次的詹越高兴的问急着捡筹码的邱子乐。 “要要,再来!”邱子乐抓住了他的胳膊使劲的在原地蹦跳。 于是詹越再来,再来自然是没有刚刚那样一下就爆出最大赔率的,那个是他看了半天算出来的意外,但是凭借着眼力手速和心算,再来也是次次都赢。 几十倍,十几倍,最差也有个九倍的赔率,很快就引起了赌场工作人员的注意,有人过来请他去牌桌。 林绿一开始看他赢是觉得很爽,不过看了十几次之后早就变成了想把他拉下去自己上去耍帅的欲望了,听到有人来请他,急忙把位子占了,催他快跟人工作人员滚。 邱子乐是什么性子詹越现在觉得自个已经是一清二楚了,当然不可能放他一个人在这边,到时候别一个错眼这娃就能跟人打起来,或者跟哪个女人滚到一块去了。 婉拒了工作人员之后就又站在邱子乐身后看着他玩,问题是邱子乐根本不懂这里头是有着公式的,就是给了他公式他也不会算,所以邱子乐一直在输,詹越看不过眼就会在背后指导。 指导了两次,林绿就被他惹烦了,扔下了老虎机,气冲冲的跟他去玩二十一点。 詹越拿他没办法,只能一直给他赔罪,但还是被他赶到了隔壁桌去,只能将被邱子乐逗起来的火气和憋闷都发到跟他同桌的赌客和荷官身上。 二十一点这种游戏更是比算牌和出老千的地方,这种算牌是从荷官开始洗盘时就要算清自己要的牌会在什么时候发出来,跟人赌的时候更是要不露声色的玩心理战,稍微认真两下,詹越就发现自己忽视了隔壁桌的邱子乐。 邱子乐一进牌桌,就先输了个两盘,正想扔了牌发火的时候,一个矮胖子就靠了过来递给他一张名片说:“我认识你,邱子乐我看过你在枕上书的表演,我最近在筹拍的电影里面有个东方巫师的角色,我想请你出演。” 林绿玩转着手中的名片,看了一眼,就笑了,依然是笑得妖气横生。 笑得那个矮胖子双眼贼亮贼亮的,跟发现宝贝一样,笑得整个牌桌的人的目光都凝聚到他身上,露出了痴迷之色。 “你想请我出演电影,可以直接找我公司的人谈,这样算什么事?”林绿淡淡的道,面前这个矮胖子是国内有数的几个在国外能拿奖有票房号召力的导演。 女主楚钰拍完枕上书之后一直是个三线,依然是在女二反派的角色上来回挣扎,几乎快定了型,就是被詹越这个情夫的扶持下出演了这矮胖子的这部电影中的女主,才真正的算是红了,而且还是从国外红回国内。 不过女主红了以后却没有立即进攻国际市场,而是先回国内又拍了几部大片,商业的文艺的都有,在国内站稳了一姐的脚跟后,才又跟着这个矮胖子拍国际大片。 最后让女主赢得傲斯卡影后宝座的片子也还是这个矮胖子执导的,这个矮胖子算得上是女主的贵人和知己了。 “我去你们公司谈过,可是你们公司的人说你不是演员,并不准备在演艺圈内混拒绝了我。”矮胖子姜导立即开始满口叫屈。 拼命跟他讲那是一个怎样的角色怎样的大片,他筹划了多少年,一直都没有遇到适合演那个东方巫师角色的演员,都已经准备要将这个角色给删掉了,就叫他碰上了邱子乐,他是无论如何都要磨到他出演的。 林绿最近倒是有去公司,不过只是去公司挂个名签个到,大部分的事都是丢给林文晋处理,还真没听说过这事。 原剧情中女主最终主演的这个片子还真没有这个所谓的巫师角色,邱子乐被这矮胖子姜导说着说着还真起了几分兴趣。 主要是这个角色人设超妖超苏很合他胃口,而且还很神秘不用费他什么事。 再有最近詹越缠他缠得紧,任他怎么搞事都没法把他给甩了,他对着随时随刻能发情的詹越,其实越来越有要控制不住的危险感,也想避开他一点。 但是他也不能这么随便就答应矮胖子,他问:“你这部戏的女主找到了吗?就是那个演巫师弟子的?” “这个倒是已经有了好几个人选,目前还在考虑看哪个最适合。”他这么一问,人精似的矮胖子就知道这是要带附加人了。 矮胖子说:“如果你要带人入组,我最多只能给一个试镜的机会,毕竟这个女主的角色也是十分重要的,不能随便。” “只要给个试镜的机会就行。”林绿微微一笑。 也拿了张自己的名字给矮胖子,道:“我是星辰娱乐的总裁,希望你能给我们公司的楚钰一个试镜的机会,我相信你不会对她感到失望,她绝对是最适合贵电影女主角色的演员,至于我嘛,如果楚钰进去了我就进,没的话就算了。” 他跟八八八绑定系统,最低要求是要完成被他占用身体的原主的愿望,最高要求是扰乱世界线,破坏原剧情,完全改变男女主的命运轨迹。 现在女主楚钰已经被他完全撩倒,对他死心塌地,原定先成为男主情妇,后来又靠着机遇成为男主真爱这事已经被他彻底蝴蝶掉了。 跟他公司签约之后,又没了林文晋这个超强经纪人,没有男主的扶持,想要再成为傲斯卡影后基本也注定是没戏了。 但是,八八八的心太大了,竟然敢阴他!单单关它禁闭林绿觉得还不够,他要给它一个更深更能让它记住他不是它能阴的教训! 这个教训就从他把女主一步步捧回到傲斯卡影后宝座之上,这个原剧情中浓墨重彩的一笔着手好了! 反正原剧情中女主也只是依靠男主得到一个试镜的机会而已,凭着她自身磨炼好几年的演技和天分,他相信楚钰还是能只靠试镜就彻底折服这个矮胖子的,让她错位了的演艺人生从新走上正轨。 而他们邱氏的娱乐公司捧出一个国际影后,怎么着也够规模和利润上好几个台阶了!林绿这么琢磨着,笑得愈发妖孽了起来。 “邱子乐!你好胆!”回过神来,就正好听到邱子乐在给他曾经两次想带着去开房的楚钰,拉角色拉机会。 甚至拉角色拉到他自己都能成为附赠品的詹越,变成了一个频临爆炸边缘的汽油桶。死死捏住了林绿的腕骨,咬牙切齿的道。 他可以一直纵容着邱子乐的任性,但这个纵容是有前提的。 邱子乐脸上妖孽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他有一种很不妙的预感。 第22章 2.9糜.修 詹越捏得很大力,林绿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一个钳子死死卡住了一样,痛得很,甩着手就要挣脱出来。 詹越当然不肯,不但不肯,捏得更是快陷到邱子乐的骨头里面留下个印记。 甩不开的林绿,抬腿就朝着詹越的小腿重重踢了一脚。 只是脚踢完还未收回去,直接就被詹越拉着,整个提了起来,抱到了怀里。 邱子乐挣扎,詹越就把人死死摁住,压制在怀里带下了游轮,往之前预定好的酒店套房走去。 矮胖挫的姜导明知道他们两个人不对劲,但他不敢惹有着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的詹越,又不死心坚持要让邱子乐出演他的电影。 于是在他两背后添火加油的高叫:“那我就等着你安排楚钰到我那里试镜了,你放心只要楚钰的演技差不离,我就选定她了!” 嘛的!林绿死命的从詹越怀里探出头来,对姜矮胖竖出了一个中指! 抱着邱子乐一进入套房,詹越就压着邱子乐,将他一直试图在他身上留下几道爪痕的不安分的双手给绑了起来,然后就开始脱他自己的衣服。 詹越有着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全身都是密实的肌肉,穿着衣服还不怎么明显,脱了衣服之后立即显得壮硕得吓人,裤裆里面那一块更是尺寸夸张。 林绿只看一眼,就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绝对是要再进一次医院给缝针的节奏,急忙软了身段下来。 “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对我发这么大的火?”双手被绑在床头的邱子乐停下了挣扎,眼角都微微的红了,偏着脸,瘦长的身子仿佛经不起惊吓一抖一抖的,显得十分的可怜。 詹越准备动手解邱子乐衣服的动作,顿时就是一滞。 林绿赶紧再接再厉,硬是挤了两颗泪珠子从眼角滑了下来,十分委屈的嚎啕道:“你保证过不会碰我的!” “你别哭!”詹越不能说他这是醋了。 干脆威胁着明知道是假装,但是还是简直能把他的心都给嚎啕碎了的邱子乐:“你要是再哭我就真艹了你了!” 詹越话音刚落,林绿瞬间收声,只剩下一双桃花眼还有点微红的小心兮兮的看着他。 詹越是谁?他是男主,他是一手打造了一个纵横全球的商业帝国,智商与情商高得不行的人物,所以,他轻而易举的就在邱子乐的眼底藏着的得意侥幸这些小情绪。 “你别想着别人。只能想我!”詹越发觉这样不行,再这样下去,只除了他被这小屁孩吃得死死的以外,小屁孩根本就不会把他当回事。 这么说着,詹越本来收住的手又动了起来,坚定的撕开了邱子乐的T恤,解开了邱子乐的牛仔裤。 林绿立时全身都是被他继续动作被吓出来的冷汗,脑海中自动回想起那一夜痛得像被来回的车裂的恐怖,张开嘴就开始拼命惨嚎,双脚也死命的绞在一起。 詹越就是有再强的兴致,在他那一声声像是要上断头台一样惊吓至极的惨嚎声里面,剩下来的也只有心酸和尴尬。 可是他的手还是坚定的把邱子乐的牛仔给硬扯了下来,因为他不能停在这里。 如果他今天停在了这里,邱子乐也不会感激他,只会更加的厌恶恐惧他。 他扯下了牛仔裤,又在邱子乐愈发尖利的惨嚎声里分开了他的双腿,伸出手覆了上去。 “你不用这么害怕,我既然保证过没得到你的同意就不会碰你,就绝对不会碰!”从来养尊处优,除了笔茧外没有一丝粗糙之处的双手,在邱子乐的下面极尽讨好的撸动,詹越在邱子乐慢慢小声下来的惨嚎里,诚恳又艰难的保证。 林绿停好久才从惊吓中恢复了理智,慢慢明白詹越刚刚说的话意思,然后得到保证的林绿立即开始作死:“你收手吧!我真的没法起反应,我只要一想到你那只手是男人的,放到我上面就只会觉得恶心,真的真的求你收手吧!” 我喜欢你,我爱你,真是一个想到就让他觉得心酸的事实。 詹越觉得自己心酸得简直能哭出来,因为邱子乐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除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其余什么反应都没有。 可是,一个人每付出一点,在付出的时候都想着的是之后会有的回报,回报愈不来,付出的越多,心里的不甘就会越重。 可是,他已经做到了这一步,才让他在这里放手血本无归?他怎么肯? 已经弄不清到底是怎么一步步把自己逼到这个田地里的詹越,干脆的收回手低下了头,张开了嘴含住了那根时,是他自己都不明白的走火入魔。 这下林绿就是个柳下惠也不能忍了,而且他还很兴奋,很诚实又很坦白的兴奋于,把这么一个骄傲霸道的人折腾成这么的卑微的成就。 他确确实实的一点都不喜欢詹越,不喜欢穆城,不喜欢萧麟,因为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需要服从谁,是谁能强行控制的。 林绿只服从于他自己,他的人生从来只能由他自己做选择。 哪怕是他自己先行把人撩成这样,他也依然能非常理直气壮地憎恨报复。 所以,从来都很喜欢做一个处于强势地位的恶人的林绿,在结束时,对着满口污浊狼狈得再也不能在他面前保持骄傲的詹越说:“你让我觉得恶心。” 这一刻,詹越将手放到了邱子乐的颈项上,恨不得直接掐死他! 林绿一动不动,任詹越的手掐紧他的脖子,让他慢慢的不能呼吸,他有恃无恐。 完了!他的人生快被这个人,这张脸,这双眼,彻底的毁灭了。 詹越看着一动不动,面上渐渐染上黑紫的邱子乐,看着在这样的状况下,眼珠子都快暴突出来,却还能绽放出那种将世间所有的色彩所有的暧昧都收尽织成网将他困得无法挣扎的神采的邱子乐。 只能一声声的告诉他也告诉自己:“你逃不掉的,随便你要想着谁都好!我不在乎了,只要你属于我!” 林绿没有反驳,因为他无需反驳,他有恃无恐,因为他将走向下一个世界,下下个世界,永远都不必担心会只属于谁。 他永远都属于他自己。 我的世界里,我只与我自己形影不离,我只与我自己之间永无背叛与伤害。 两天的周末度假以这种修罗场为结尾的形式飞快收场,回到自己地方的邱子乐,立刻让林文晋安排楚钰去姜矮胖那边试镜,并且告诉他接下来他打算力捧楚钰的打算。 除了这以外,他依靠着自己知道未来走向的金手指,让林文晋安排他们公司的一个有实力但没颜值的过气歌手,去参加注定日后会大火的我是歌王,又挑出了几个注定会大火的剧本出来让林文晋拍摄,将自己对星辰准备做的全全托付给了林文晋。 然后在林文晋感动得不要不要的情况下,继续甩手当他浪荡逍遥的富二代,照旧天天喝得烂醉寻刺激,给詹越添堵。 国际姜的这部电影光筹备就是三年,剧本改了又改修了又修,拍摄周期还长得不要不要的,邱子乐浪荡了快一年,才轮到他的戏份到不得不拍的时候了。 施施然的拖个行李箱就上了飞机直奔姜矮胖在好莱坞的剧组,走的时候根本都不带通知正好出差的詹越一声。 不过詹越也不需要通知,邱子乐不管走到哪里,哪怕是他午饭吃了几口这种事,都自有詹越的人盯得清清楚楚的报告给他。 可是哪怕一年多来,无数次的像这样被邱子乐告知他有多厌恶他,收到消息的詹越还是感到难过。 然后,他很快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邱子乐一走一个多月,詹越出于老妈子的心态,着刘秘书替他盯紧星辰娱乐,担心有人会趁机给邱子乐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少爷添堵,借机生事。 结果他却发现看似整日都在醉生梦死的邱子乐,却将星辰掌控得很好,不但股票价格一路在上扬,星辰娱乐今年的股息分红比去年足足提了二十个百分点。 之前他让刘秘书为他搜集的星辰娱乐的把柄也在不知不觉中被粉饰了个干净,稍有异心的在这一年都出了差错被赶出了娱乐圈,而现在代他掌管公司的林文晋,则干脆对邱子乐死心塌地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 这发现就如同你原本认定了一个人是个傻子废物对他百般照顾,结果原来那个傻子一直都只是在装傻,把你的照顾你的高高在上全都收进了眼底,说不定全当成了一个笑话。 他会为给邱子乐咬这种事情觉得屈辱,其实是一直就没把邱子乐当成跟他一样平等的人,所以他是在纡尊降贵。 然而现在邱子乐却用现实告诉他,他跟他一样有心计有智商,而他天生的地位和出身本也不当委人身下。 那么现在回过头去看看,除了那一晚之外,之后他同邱子乐之间的每一次相处,都以他憋屈的服软告终,说不定也都是在邱子乐完全把他这个人给看得一清二楚的前提下,做出的算计。 邱子乐知道怎么伤到他惹怒他,又能控制住不让愤怒的他伤到他自己的对他詹越进行报复。 这本应该是件令他感到可耻和愤怒的发现,然而詹越却觉得兴奋和激动。 这样的发现变态的让他感到自己对邱子乐着迷愈发的深沉起来,他感到非常的想立即见到邱子乐。 哪怕再见到他得到的依然是邱子乐的冷眼和嘲讽,那冷眼和嘲讽也都足以令他想起就兴奋。 第23章 2.10糜.修 詹越到好莱坞这天恰逢邱子乐休息,休息日林绿自然不会乖乖的缩在酒店里面。 他跑到了著名的极限运动地去玩跳伞和蹦极去了,詹越赶到的时候邱子乐刚刚跳完一轮,正兴高采烈的排队准备跳第二次。 詹越还未走到山顶就远远的看到,看到他的小孩,是那么的精神和生机勃勃,对于一切都无所畏惧,包括死亡,没有半点犹豫的,尖叫着欢喜地冲出平台,不禁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想也许邱子乐说得对,他与他之间是有着代沟的,至少他身上就从来没有这样的活力,不过,这不也正好说明他们是天生一对,因为他们恰好互补。 被拉回来的邱子乐看到他出现,果然一如他所预料的一见他就嗤了一声,对他做了个表达厌恶的手势,根本不乐意搭理他。 詹越发现自己已经连邱子乐对他的任何回应都能自动转化成喜欢,他在小孩向下翻大拇指的手势里面,挑挑眉,满面微笑地径直走上前去,将邱子乐收拢到怀里面道:“带我也一起玩玩吧?” 林绿立即敏锐的察觉到了詹越的转变,他很清楚詹越一直是在要求别人去适应他的生活节奏和方式。 如果是一个多月前的詹越,他会做的更多是在一旁看着他玩,或者强制要求他放弃这个运动转为陪他进行他喜欢的类似于打球这种他更熟悉的运动。 没有了八八八的林绿,并不能知道这一个多月里詹越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所以他只是有所怀疑,而一切怀疑都当用事实去验证,所以詹越就惨了。 蹦极,跳伞,高空滑翔,林绿将每一项他觉得詹越不会喜欢不会适应的极限,都拿出来验证他是不是真的有了变化。 而刚刚正视了邱子乐的詹越,愈发坚定了要攻克他的心意,自然希望能与他靠得更近一点,所以他不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上去,还不能露出半点畏惧来,以免被邱子乐小瞧了,追妻之路会愈发难走。 不过因此,詹越也接触到了另一种人生,另一种活法。 当从那座山谷里走出来时,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个有着几十万员工的大总裁,是一个才三十岁不能被对手小瞧轻视了去的精英。 他一身轻松,对着邱子乐不停的说自以为很好笑的冷笑话,满面笑容,与这里的每一个普通的不普通的人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平常,一样的没有架子没有束缚,简单自由的活着。 林绿默默的走在一旁看这个傻逼自娱自乐,全程表示他只是个围观的路人。 进了城就把人拉到了好莱坞最热闹的脱衣舞俱乐部去,看他能忍到什么程度。 玻璃橱窗里面丰满的□□正一边舞动一边性感的解下衣裳,靡靡的音乐声中男人的荷尔蒙四散,闪烁的激光灯下烟雾弥漫,一切都充满了腐烂与情、欲。 喝高了的邱子乐红着脸爬上舞台,随手往钢管舞女的滚翘臀部上塞了一把美刀,立即获得了女郎的热烈招呼,如蛇般在钢管上扭动的女郎,转着头与他进行激烈的舌吻。 詹越已经尽力了,但是尽了力他也还是忍不了。 嫉妒使得他一把拉下邱子乐,随手就甩了一个酒瓶到那个来阻止他拉回邱子乐的多事的美国佬头上。 大战一触即发,邱子乐表现得比他更精神,操起一把高脚凳就加入了他与美国佬之间一对多的斗殴之中。 就是老看不好准头,几次都将高脚凳错手砸到了他身上。 最后,则是夺门而出,疯狂的在警车的呼鸣声和美国佬的追逐下拼命奔跑,跑得气竭却又在停下来时,一起扶着膝相对大笑。 勾肩搭背回到酒店后,气氛太好,擦枪走火间他差一点点就违背了诺言,在没有得到邱子乐的同意之下已经将一个指节陷进了他的身体里面,可惜,之后立马就被小孩踢下了床…… 一趟好莱坞探班之旅,詹越全面陷入了食髓知味,流连忘返的热恋期之中。 林绿却完全无动于衷,只越发觉得自己的小菊花有被撕的危险,本来他的戏份是商定集中在两个月内拍摄完毕的,硬是让他各种吹毛求疵的跟着剧组混到整个电影拍摄完毕。 姜矮胖的电影断断续续精益求精的拍了一年半,才终于正式筹备着全球上映。 找不到理由再赖在M那边的邱子乐在詹越的催促和威胁下,拖拖拉拉的回到S市,一回S市立即奔向邱子修这个傻哥哥的怀抱,然后就是各种同狐朋狗友重建酒楼友谊,忙于醉生梦死。 躲詹越躲得如忍者一般机变百出,不过多半还是躲不掉死死追着他不放手的男主。 偏偏邱子修这个傻哥还帮着詹越逮他,又不能跟邱子修讲出实情,他怕邱子修一个激动就冲上去跟詹越拼命。 这样下去不行!又一次被詹越给逮住拖回去给咬了的邱子乐。紧要关头以死相逼,才再次保住小菊花的林绿,觉得自己的人生岌岌可危,于是准备发大招。 算一算,时间好像也差不多该到了,快该到了原剧情中女主楚钰成为男主詹越真爱的那一天。 原世界剧情:身为男主情妇的楚钰完成姜导电影的拍摄回国后不久,陪男主一起去西西里出差。 男主的这一次出差是要与西西里的一个老大谈一笔跟金融洗钱有关的大项目,但是,他的目的是为了拒绝。 拒绝他手下小弟之前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私自接的单。 在之前的合作里面,收获巨大的老大自然不肯让他拒绝,另外还有老大的竞争对手对于该老大去年的大额资金洗兑入账感到眼红,于是男主在西西里就遇到了两方人马的埋伏绑架。 关键时刻,楚钰为男主英勇的挡了一枪,从此感动了男主,由情妇变为真爱,开启了日后转为詹夫人的序曲。 邱子乐是不同的,至少对他来说是与众不同,独一不二的。 就算为了邱子乐第一次主动提出要陪他去西西里出差时,他的心情是那样的受宠若惊,那样的欣喜若狂。 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就拒绝了他,因为他知道这趟西西里之行是有危险的,就算他为此已经做了各种周全的准备,他也还是拒绝了他,第一时间就拒绝了他,他接受不了他如此刻一般,在他怀里出了意外。 可是邱子乐却又从来不是他能拒绝的。哪怕他拒绝,整个詹氏同他亲密的人都知道他迷恋他到走火入魔的邱子乐,也有办法混上直升机,让他根本拒绝不掉。 所以,他又不得不接受此刻,看着邱子乐拉都来不及拉的扭到他前头,硬抢着替他在胸口挨上一枪,白色的T恤都被刺目的红染透,奄奄一息的躺在他的怀里的事实。 枪林弹雨之中,死死压着邱子乐冒血的伤口,缩在车底等他的人来救援的詹越,绝望的想到:是不是邱子乐早就知道了一切,知道他这一趟会遇险,知道他能在这里为他挡上这一枪? 然后,他就看到失血已经失得整张脸都白成了纸的邱子乐,在他的怀里张嘴咧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对他顽强的竖起了一根中指。 听到他断断续续的说:“我……我救了你一命,所以……你必须,必须答应我,我一个要求。从今往后,你……你的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不能,不能插入我,不能插入我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 ‘如果时光能够回头,请让我回到那个晚上之前,我要在那天之前就让王氏破产,我要在那天之前就让那个该死的王氏大小姐到红灯区去站街!’ 不知道听了邱子乐这拿命博来的这要求,自己到底是该笑还是该哭的詹越,在心底恶狠狠的如果起来。 久久没得到回答的邱子乐,非常坚持的强撑住死死的看着他,那根中指也一直顽强的竖着,不肯放下来,继续讲:“我,我救了你,救了你一命的,挡了一枪,你看,血,我流了这么多血,说不定,说不定都要死了,就这么,这么一个要求。” 嘛的!他委屈大发了好吗?为什么女主只是胳膊中了一枪,换成他就变成胸口中弹? 整个肺都像是要被烧熟了,根本就连痛都不感受不到痛了,只有热和呛!可能是真的要死了好吗? 凭什么男主还不答应他这个小得他自己都看不过眼的小要求?那他不是白挨这一枪了? 詹越越发的无语了,他都不知道是该赞一声邱子乐勇敢好?还是赞一声他可爱单蠢好?他更不知道自己心里面乱成一团的到底都是什么滋味。 他现在已经能确定了,邱子乐是在明知道他这次来西西里做什么的情况下跟来的,而他在跟来之前,大概就在筹谋着要怎么制造点事出来,让他答应这个他大概已经想了无数次的要求。 最后他只能说:“现在还不能答应你,等你从医院出来,一切才能作数。” 艾玛,总算至少是达成了目的,不然岂不是要又被自己蠢得死不瞑目一次? 得到保证的邱子乐,立马眼一闭头一歪,在詹越的怀里昏迷了过去。 徒留詹越一个人在那里恐慌得满头大汗,于四十几度的西西里的白日盛夏里,瞬间进入有着漫长极夜的北极世界。 这一刻,詹越的心中没有半点原剧情世界里被人挡了一枪的感动,只有无限的绝望和疯魔。 第24章 2.11糜.修 凭着英勇的作死精神,成功的在这个世界永远的捍卫了自己小菊花安全的林绿,一出院就又被咬了。 他还无法反驳,因为现在是他在把身体的部位插到男主的身体部位里面。 给他咬完的詹越,又强行抓着他的手逼他摸他尺寸巨大的小兄弟,边逼着他摸还边警告他:“邱子乐!哪怕这一辈子都这样过了,我也不会放你走的!” 这忒么的一点都不性福,一点都不好玩! 男主一点都不只用下半身思考!阿绿绿很不满意,阿绿绿一不满意,就要气死男主你了喔! 挨了一枪竟然只保住了小菊花,却丢了小兄弟的邱子乐,赶紧继续作死,一回国就跑去跟楚钰一起挽着手参加姜矮胖的国内首映式去了。 “号外号外!六界第一大美人与灵箭客再度携手,主仆与师徒之间不得不说的孽缘,尽在不得不看的沧澜秘史之中。” “是主仆是师徒还是情人,八一八妖孽总裁邱子乐与小清新楚钰之间的互动!” “楚钰!一个让女人和男人一起嫉妒的幸运儿!全球男友邱子乐亲口承认对她很有好感,不排除有更进一步的可能!姜导说她潜力无限……” 啪!詹越一把合上电脑,立马吩咐刘秘书帮他把楚钰给封杀了。 “詹总,楚钰的电影目前正在全球热映,邱少在电影里面也有不少的戏份,我封杀不了啊!”刘秘书无能为力,只能小心翼翼的点出残酷的事实。 最终詹越也只能咬牙切齿的说一句:“老子总有一天要把这女人给沉江了!” 而彼时邱子乐则坐在邱家的别墅里面,享受着他亲爱的大哥永无止境的夸赞和逼问:“宝宝,你长大了,哥哥以你为荣,哥哥是你的脑残粉,你和楚钰是不是真的有一腿,有的话赶紧给哥哥生个侄子出来吧!哥哥和你嫂嫂都不介意出身的,一切都只要你喜欢,你告诉哥哥一声,哥哥立马能给你办个盛大的婚礼出来。” “比起我给哥哥你生个侄子,哥哥你四十几的人了,是不是应该先给我生个侄子出来啊!”立马想到原主的愿望之一,就是让他哥跟他嫂给他生个侄子的林绿,赶紧反问。 听到他这话,本来一脸兴致的围观的邱嫂嫂立马背过了脸去,恶狠狠的瞪了邱大哥一眼。 邱子修跟她结婚时就讲明说日后不会有小孩,因为他答应了他早死的妈要照顾好他弟弟,所以他不会给她孩子,他要把家产全留给邱子乐。 当时邱嫂嫂还年轻,充满着自信,自以为漫漫时光里面总有一天能改变他的想法,总以为人生全是意外。 她可以扎保险套啊!邱子修总不可能她都怀上了还逼着她打掉,却没想到,邱子修竟然做了结扎。 无奈,她也只能把她嫁过来时才六七岁的小叔子当儿子养了,只是,每每想起邱子修的决绝来,就总是控制不住心头的一阵怨气。 邱子修当然不可能告诉他最爱的宝宝,我太爱你了,要把家产都留给你,所以我结扎了。 他立马很浮夸的做出一副悲伤之色:“宝宝,哥哥没法给你生个小侄子出来,邱家只能靠你了。” 可惜,原剧情中,邱子修破产跳楼之后,全靠着邱嫂嫂打粗工养着瘫痪的原身,尽管邱嫂嫂养他养得是呕心沥血,也难免有意难平气难消之时。 邱子修做了结扎这种事就曾经在邱嫂嫂某次情绪失控时被吼出来过,这也是原主会在契书上专门提出这一点的原因,所以,他浮夸的演技是根本骗不过林绿的。 只是他也不能讲他知道了,从哪里知道?自然是只有从邱嫂嫂那里知道,他只要一讲出来,恐怕他这个大哥就得跟他嫂嫂大吵了。 无论是邱大哥还是邱大嫂,林绿都很喜欢的,并不想看到他们吵架,所以他只能撒娇卖萌的跟邱大哥讲:“哥哥,我要当一辈子的宝宝,不要当爸爸,你让我当叔叔啦!我要当叔叔!” 被亲爱的弟弟卖萌卖得简直忘了自己姓啥名谁的邱子修,差点就一脸荡漾的反口答应了。 偏偏这时候,被一网络的小报消息给刺激得发巅的詹越一脚踹开了邱家的大门闯了进来,一把捏住邱子乐的肩膀直接质问:“你跟人说你对楚钰有好感?!你信不信我会把你关起来!” 他也是故意的,借着其实没有那么强的愤怒,来逼着邱子乐在邱家人面前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 在他抱着昏过去的邱子乐,进入北极的严寒时,他就发誓他死也不会放手了! 他绝不会再任凭邱子乐整天不切实际的谋划着怎么从他身边离开,他可以不彻底完全的拥有他的身体,但是邱子乐的伴侣栏里只能填着他的大名,这永不可更改。 邱子修跟邱大嫂一起都愣住了,嘴张得能塞进鸡蛋的看着邱子乐跟詹越吵架。 邱子乐说:“詹越你忒么的是不是有病?!!” 詹越说:“邱子乐你别想着我会配合你!今天我就在这里讲明了,你跟我才是一对,我们上过床,你为我挡过枪子,我他嘛的爱你!我要跟你公开!” 话讲到这一步,基本也没什么可以瞒的了,邱子乐冷笑一声说:“你怎么不说是你强的我?你怎么不说我到医院缝了十几针的事?你怎么不说我替你挨那一枪提的是什么条件?你爱我,与我何干?我只想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邱子修听到这里算是听明白了,听明白了的邱大哥抄起了一个古董花瓶就朝詹越头上砸去,嘴里声嘶力竭的怒骂:“詹越我杀了你!你竟然敢动我的宝宝!” 詹越一个偏头反手就制住了邱子修,他夺过了花瓶随手就甩远了,然后在邱子修和邱嫂嫂面前跪了下来,他说:“我待邱子乐是真心的,希望你们能答应邱子乐跟我结婚的事!” 邱嫂嫂心脏病都快犯了,颤巍巍的捉住邱大哥的手,邱大哥一把甩开邱嫂嫂的手,上去对着跪着的詹越就是拳打脚踢,而詹越没有反抗,他一动不动直挺挺的跪在那里。 这一切可能会发生的他都有预料,这一切都是必经的路,只有走过这里,邱子乐才会成为他户口本上伴侣栏的那个。 他等不到也没有信心能等到邱子乐主动跟他公开关系的那天,所以,他只能自己上去,现在的邱子修不答应没有关系,他在这里走完这个过场,后面才是他要的真正开始。 就像邱子修超级爱邱子乐一样,邱子乐必定也深爱着邱子修。 他只要先把邱子修打下去,就肯定能逼着邱子乐主动的来到他身边,到时候他会再把邱子修给扶起来,甚至扶得更高更远。 他已经没有办法不卑鄙了,而他唯一所有的武器也只有这卑鄙了,他不能再等下去,再等下去只会越来越没有机会。 最后还是邱子乐上去抱住了邱大哥,他说:“哥哥你让他滚!我不想看见他!” 詹越听到这话,抬头看了邱子乐一眼,他说:“你无法不看见我!你哥哥斗不过我的!” 说完,他自己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脚印,抬头挺胸的走出了邱家别墅。 个傻逼!林绿在他背后吐了口唾沫。 讲真,他真的看不起这些霸道男,一个一个的都以为靠着暴力能获得一切。 暴怒的邱大哥哪怕被邱子乐抱住了,还在对着詹越的背影挥空气拳,简直像一头彻底被激怒的野兽。 邱子修甚至第一次对着邱子乐发了火:“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亲大哥!!!你让我怎么去见九泉之下的爹妈?!你说啊!!” 林绿说不出话来,这时候邱嫂嫂顶了上去:“这又不是弟弟的错!你对着子乐吼什么?” 夫妻两个开始对吵,差点打了起来,林绿不想看到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他只能静静的看着他们吵,等他们把心底的震惊与愤怒都吵完了,冷静下来了,他才慢慢的把事情都讲清楚。 最后他对着跟邱嫂嫂抱头痛哭的邱子修讲:“我知道詹越特意跑过来闹这一场是为什么?他就是想惹怒你,好逼你对詹氏先下手,他才好毁了邱氏,然后让我去求他!” “如果哥哥你是真的爱我的,真的想为我好,你就不要去跟詹氏鸡蛋碰石头,谁都知道詹越纵横国际金融界,一夜之间就狂扫上亿美金的事迹,哪怕你拼了整个邱氏,也不过是给人添点小乱,却要把我赔下去,哥哥,我已经拿到了詹越的承诺,我拿一条命换到了詹越承诺他永远不能再碰我,你不能让我这条命白赔了!如果邱氏破产了,或者出了什么事,我就真的去找詹越,我自己会送上去让他再强了我!你想看吗?” 邱子修当然不想看,他待他弟弟如珠如宝,杀了他他也看不下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让别人糟蹋! 不管他是如何的意难平,在林绿根本不做任何保留的威胁下,他只能咬着牙忍了。 第25章 2.12糜.修 詹越的盘算落空了,他不得不再一次的正视邱子乐,重新定位他对邱子乐的认知。 他已经知道他很聪明,聪明得让他对着他束手束脚,但他没想到他竟然反应那么快,马上就能看穿他的局看穿他的盘算,还能够制住邱子修。 邱氏不动,道义上本来就站不住脚的詹氏就不能动,因为他还要在商界混。 他也有着无数虎视眈眈盯着詹氏想要咬下一块肉来的敌手,他不能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无缘无故就攻击其他公司的,全商界公敌,因为詹氏手下有着十几万的员工,这些员工要靠着詹氏存活。 他虽然有时可以无耻卑鄙,但卑鄙也须要一个遮羞布和一个合理的理由。 而邱子乐在他的公开之后,反而可以再也不用搭理他,再也不用害怕会被他捉回去。 从前他对着詹越的各种妥协退让,只敢在侧面还击,不过是为了不让邱子修知道了把事闹大,走回原世界的老路而已。 如今的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对詹越彻底无视了。 时光荏苒,又是一年一度的傲斯卡颁奖典礼这件全球瞩目的盛典,邱子乐同楚钰这两个双提名,款款向红地毯走去,一路谋杀了无数菲林。 这一年的颁奖典礼,楚钰直接被提名了最佳女演员,邱子乐获得的提名却是最佳男配角,但是大部分的闪光灯,却更集中在他这个最佳男配角身上。 已经大半年没有在正式场合见过邱子乐的詹越,只能暗搓搓的在电视里观看着。 林绿驾轻就熟的全开了他的妖孽气场,对着镜头懒洋洋的挥手,将挽着他的手臂的楚钰迷得是不要不要的,目光根本分不出来半点给那些记者。 这可跟原剧情不一样啊! 原剧情里面沧澜秘史只在傲斯卡上提名了个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根本没有他这个最佳男配角和女主的最佳女演员这个提名,难道是因为他这个黑马的加入,所以提升了整个影片的逼格? 林绿面上虽然懒洋洋,心里面却全是自恋与得意。 他的这些小情绪,自然还是瞒不过死盯着电视里的他转不过眼的詹越。 他真喜欢他的这些小情绪啊!喜欢得恨不得将这个人一辈子都困在他怀里。 随后的颁奖典礼发生了一件大事,第一次出演电影,就获封了影坛最高荣誉傲斯卡最佳女演员的楚钰,当着全球观众的面,在获得小金人时,对着邱子乐这个虽然获得了提名,却并没有获得最佳男配角的全球男友下跪求婚了。 林绿当时就懵逼了,哪怕当着全球观众的面,他也控制不了他的懵逼。 女主在走上世界巅峰的时刻向他这个炮灰求婚了,他有婚姻恐惧症并不想结婚,他现在还在小心提防着詹越。 如果他敢答应,他知道詹越一定会发疯,那个霸道男绝不可能放任他去结婚,只要他敢答应他就敢动手。 可是如果他不答应,当着全球观众的面,拒绝一个影后的主动求婚,那么他的人设肯定是要毁了。 他再也不会是那个被无视男女吼叫着要给他生猫崽的全球男友,因为他没有一点的绅士风度。 甚至邱氏也会受到影响,许多人都是不理智的,他们对于一个产品的好坏全凭他们的主观意识来认定,他的拒绝和他人设的倒台很可能会引起国内对邱氏的抵制。 楚钰也要完,当着全球观众的面求婚却被拒,她这个影后会是一个笑话。 他能不能装作受不了刺激晕倒?将这个事给糊弄过去? 可是他好像已经懵逼了很久,现在装晕倒大概已经来不及了吧? 最后他只能万般无奈的,以一个极小的弧度点了一下头。 “他答应了!”主持颁奖典礼的著名影星立即大声宣布,跪在台上的楚钰顿时喜极而泣。 她表现得远比她拿到小金人时还要喜欢十倍,令全场的观礼人都站了起来,为他们献上了代表着善意祝福的掌声。 电视那头的詹越直接将整个客厅给砸成了稀巴烂! 砸完了整个客厅的家具电器还不够,他开始疯狂的拿他的拳头砸墙! 邱子乐和楚钰被一群人围着祝贺,出了典礼之后立即又是两个人一起被记者团团围住。 那些记者一点都不放过他,不停的问他们是什么时候正式在一起的,如何在一起的,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根本不给他留一点活路。 他只能拼命的转移话题含糊其词,只想着离开这个地方之后,能有个私人空间了,他一定要跟楚钰说清楚他们之间是没有未来的。 他还要最先给詹越打个电话,一点要把那只这会肯定已经狂化了的魔兽给安抚住,他要告诉他这一切只是个意外。 他虽然不喜欢他不爱他,不会让他碰他,但他承诺的不会跟别的任何人发生关系却是有效的,他是一个守信的人。 结果他含糊其词转移话题了,楚钰却一脸甜蜜的信口开河,她说他们会在圣诞节前就举行婚礼,他们已经订好了圣地亚哥的大礼堂,到时候会邀请大家出席观礼。 她说他们在拍枕上书时就对彼此有了好感,是她先主动追求的他,所以现在也应该由她来主动求婚。 嘛的!这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啊!嘛的!女主这是完全撕破脸要逼婚的步伐啊!林绿再次为这脱轨的剧情而懵逼,重点是他现在还忒么的不能反驳女主! 他总不能前头刚答应了对方的求婚,转头就说我只是在逗着全球人玩的吧?那不是更糟? 他现在已经不想着怎么安抚霸道男主詹越了,而开始思考着要怎么快速有力的转移财产,然后带着注定了要破产的邱大哥和邱嫂嫂跑路? 只是这样,他不就违背了契约书上答应原主的保住邱氏,这不是要灵魂被吞的节奏吗? 八八八真是给他设了一个超级大的坑,阴得他要爬不出来啊喂! 所以,他现在甩了女主跑到男主面前,求男主正面上了他不要停,就是不要动邱氏还来得及吗? 不行啊!现在甩了女主,玩弄了全球的邱氏好像还是要倒啊! 所以当初他为什么要作死要矫情,为什么非得报复男主报复八八八?然后把自己搞到陷到坑里爬不出来的地步? 就算被男主上很痛,要到医院去缝菊花,说不定他痛着痛着就能习惯了呢?说不定他缝着缝着小菊花自己就会松了不用缝了呢? 已经完全吃掉了节操,焦头烂额找不到破题的方法,陷入无限悔不当初之中的林绿,木着一张脸,彻底的放弃了他的灵魂。 他不挣扎了,也不想着跟詹越解释了,淡定的接受了他要跟女主结婚,然后邱氏会被詹越搞破产,他的灵魂出了这个世界就要被原主给吞掉的事实。 麻木的跟楚钰手牵手离开记者的包围圈,麻木的在接下来的日子顺其自然的继续被围堵报道,麻木的在有一天,终于在惶恐中忍不住爆发了。 冲出包围圈,甩了包围着他和楚钰的记者,一个人开着楚钰的座驾朝着没有尽头的自由和未来冲去之后,他发现这辆车的刹车失灵了,他车祸了,然后他在医院里醒来,被告知他瘫痪了。 瘫痪了的林绿长舒了一口气,他再也不用担心会被楚钰逼婚然后被詹越搞垮邱氏了。 他完全可以将瘫痪这件事全推到詹越头上,因为除了他他想不出有谁会特意把楚钰的车给弄得刹车失灵,除了他好像也没谁会即有这样的实力又冒着这样大的风险做这件事了。 就算不是他,他也可以咬死了就是他。 他也再也不用担心要怎么跟楚钰解除婚约了,他这不是瘫痪了吗? 做为一个那么有风度的男人,他当然不能耽误一个美好的女人那美好的一生。 嘛的,瘫痪真是个好帮手,他还能用瘫痪的这个事实,逼着邱子修这个好哥哥去医院拿了结扎,给他生个侄子,给邱氏生个继承人出来。 他爱瘫痪,瘫痪是他的好伙伴。 嘛的,瘫痪啊!他还要在这个世界的至少十几年几十年,都将作为一个狼狈的废物瘫在床上,让别人给他换纸尿裤,让别人用轮椅推着他活动。 他吗的,这是生不如死的节奏啊! 收到邱子乐车祸瘫痪了的消息的詹越,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走进邱子乐所在的那间医院的。 他出现的第一个照面,就被悲痛欲绝的邱子修给扑上来给甩了一个巴掌。 詹越半点反应都没有,他硬扛着疯了的邱子修的拳打脚踢,一步步麻木地往邱子乐的病房走去,只是走到了病房门口,他却没有办法推开那扇门,因为门里面全是哭声。 女人的,邱子修老婆的,那个本该坐在车上却让他的邱子乐替她挡了这一劫的楚钰的。 男人的,那个对邱子乐死心塌地的代理总裁林文晋的,还有,还有他的邱子乐的。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是报应的话,其实大可以都报应到他的身上,是他让西西里那边的人剪了楚钰的刹车线的,是他杀人未遂的。 身后拳脚跟个娘们一样的邱子乐的哥哥,他曾经的好友邱子修在声嘶力竭的骂:“你还有脸来!你把我弟弟搞瘫痪了还不够?!你还想做什么?!” 不是的!他从来没有想把邱子乐搞瘫痪的! 他那么爱他!他那么喜欢他活力无限的样子,哪怕是他烂醉如泥的样子也叫他觉得可爱,他怎么会想把邱子乐给搞瘫痪了? 他怎么会把他的邱子乐搞瘫痪了? 他已经把他的邱子乐给搞瘫痪了! 他完了,他的邱子乐也完了,他们再也没有未来了。 “刹车究竟为什么会失灵?到底是不是詹越对楚影后怒下杀手?却错伤了邱子乐,这到现在还是个猜测,尽管邱子乐的大哥邱子修曾经公开在法庭上怒告詹越的谋杀罪名,却因为詹越没有出庭邱子修也没有证据,最后邱子乐的大哥邱子修更是反口,所以一直没有公论。” “乐极生悲,婚事将近却悲剧收场,曾经的妖孽总裁全球男友邱子乐随后宣布隐退,宣布与影后楚钰解除婚约,从疗养院中失踪,他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此后再也没有人看过他,就连他最爱的大哥邱子修,都不知道他的下落,临终前甚至还在叫着他的名字,却没有能见上最后一面。” “谢谢大家收看传奇栏目,今天的节目到这里就结束了,欢迎大家下次在同一时间准时收看,下期我们栏目的人物是詹越,纵横商海从无败绩,获封过太平绅士,英国的子爵爵位,曾经一个人终结了两次全球金融危机,进入了智囊库多次被领导人宣召咨询,富可敌国却一生未娶,脾气乖戾,没有任何一张带有笑容的照片流出的前全球首富,世界五百强排名第十的詹氏集团传奇总裁詹越的传奇人生。” 第26章 2.13詹越番外.修 如果,如果时光能够从来。 詹越无数次这么想,无数次他从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软弱时候的,无数次的想。 然后,他就真的回去了,回到他跟邱子乐第一次见面的那一晚。 他在车里看文件,坐在后座的刘秘书突然跟他讲:“刚刚那辆出事的车,是总裁您朋友弟弟的,我记得上次在高尔夫球场听邱总讲过,车牌号A7777……” 不等他的话讲完,詹越就立即命令司机老马停车,然后打开车门,朝着来路狂奔而去。 他觉得自己跑得那么慢,耳中尽是他自己狂跳的脉搏流动声和自己的粗重喘息,脚步却迈不开的慢。 不过,不管他跑得多慢,总算还是让他跑到了。 一把推开那些围着车的警察,詹越猛地扑向车内。 浓烟滚滚和嘈杂里,他看见他的小孩满面驮红,睡得那么香甜的缩在驾驶座上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已经欢喜得到要失态的地步。 这一次他不要再通知邱子修!这一次他绝不要再看过一面就转身离开!他要守在他的小孩身边,一直一直,再也不要有分离的那一天!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吓到他,伤到他,他们要白头到老,一辈子都好好的。 詹越死死抱着醉死的邱子乐,任谁也无法把他掰开的一路抱着他的小孩兴高采烈的进了医院。 他甚至硬是跟着医生进了手术室,在医生给邱子乐做手术时也没放开过他的手。 他想着,当他的小孩醒来时他要怎么做自我介绍,他想着,当他跟小孩混熟了之后,他要怎么带他去蹦极去玩水上滑翔去喝奶茶?想得甜蜜又忐忑。 因为哪怕让他再来一遍,他也没有把握能让他的小孩一样的爱上他。 不过没关系,他从来都不求他的爱,只要能让他呆在他眼底能看见的地方,他就心满意足了。 充满憧憬和幸福的笑容缓缓的开在他的脸上,从他看到了的那一刻,就不曾从他脸上落去过。 然而,医生做完手术,却对他说:“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的脊梁神经断裂,虽然已经接了上去,但还是无法避免日后瘫痪的结局。” “怎么会!你耍我!我的乐乐只是小腿骨骨折而已,最多最多就是脾脏出血!你到底会不会治!你这个庸医不行我就换人来!你耍我你他马的竟然敢耍我!你是不是不想要命啊!啊!”完全不符合他预期的台词对白,瞬间就让他疯了。 他抓住医生的袍领,拼命的咆哮,声嘶力竭的咆哮,恨不得将这间手术室都砸掉,将一切都砸掉。 就连,就连一个梦,都不肯让他有圆满的一刻!都要这样折磨他!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詹越猛地从床上扑了出去,跌到床下,醒了过来,伸手抹了一把脸,不出意料之外的又抹到了一手湿雾。 起身,到酒柜里取出一瓶威士忌一气灌了个干净,立即又躺回床上。 快点醉,他要快点睡着,睡着了才能做梦,做了梦才能再见到他家小孩。 第27章 3.1阿呆.星际ABO.修 少年严恪闷闷不乐的走进公园,随地往草坪里一坐一躺,开始反思自己自己今天在模拟对战时为什么会发生失误? 究竟是怎么输掉了从来没有在他手上落空过的第一名? 虽然很快就明白主要是因为自己太过一帆顺水而最近大意了起来,才导致今天会以一分之差输给那个整天咬着他不放的第二名,但是从来没有得过第二的严恪还是觉得好难过。 “失明的我可以给那些看得见的人们一些提示--对那些能够充分利用天赋视觉的人们一个忠告:善用你的眼睛吧,犹如明天你将遭到失明的灾难。同样的方法也可以应用于其他感官。聆听乐曲的妙音,鸟儿的歌唱,管弦乐队的雄浑而铿锵有力的曲调吧,犹如明天你将遭到耳聋的厄运。抚摸每一件你想要的物品吧,犹如明天你的触觉将会衰退。嗅闻所有鲜花的芳香,品尝每一批佳肴吧,犹如明天你再不能嗅闻品尝……” 就在这时儿童平板的背诵声传来,出自古地球名著海伦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的内容,简直就好像是恶意挑来嘲讽他的一样。 严恪不由得朝背诵的小孩看过去:西瓜皮的发型,一张脸七八岁的年纪就全是呆气,瘦猴一样的身板穿着皱巴巴的校服背挺得直直的硬坐着,看他现在就已经完全可以预见长大了必定是个泥古掬方的死道学,不会有什么出息的,这小孩一点也不可爱。 本来就很难过,还不幸遭遇到随机嘲讽的严恪从草地上一把跳了起来。 拍拍屁股准备回家把发下来之后翻了一遍就被他扔到床底的中级战策给捞出来,好好的读一遍,下次他一定不会再输了! 他可是未来要成为联邦元帅的男人,绝对不允许人生中再有一个第二名的污点产生。 这时,刚刚还一板一眼背书的小孩走了过来,仰着头站在他面前,一点都不带感情的跟他讲:“哥哥!我看你长得人高马大,肌肉发达,一看就是打架的一把好手,我有一个同学长期遭受他继父的家庭暴力,请问你能不能帮帮我们?” ……,肌肉发达?人高马大?一看就知道是打架的一把好手? 这死小孩是在说他看起来很蠢? 是在说他一看就是个只有拳头没有脑袋的蠢货是吧? 从来只听人讲过他俊美无铸,天资卓越的严恪遭到暴击,半天都不能回过神来。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个一点都不可爱的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拖出来了一个小可怜。 死小孩抓着小可怜的手,将这个一样是七八岁的小孩满是抽痕和青紫的胳膊扬到他眼前,说:“哥哥,这个就是长期遭受家庭暴力的西泽,作为一个正义的军校生的哥哥你会帮我们的吧?” 严恪还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因为小可怜是真的很可怜,尖尖的下巴枯黄的脸色一看就叫人觉得营养不良。 被死小孩硬抓着手大概是弄疼了,清澈的大眼睛里面盈满了泪光,神色之间全是焦急惶恐与懦弱,还有一点点期冀的偷眼瞧他。 跟不会讲话注定没出息的死小孩一比简直就是朵可爱的小白花,的小可怜,让他完全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 “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想我怎么帮?只是打他继父一顿或者威胁的话是根本没用的,只会让他在我离开之后更加虐待他。还有你是怎么看出我是个军校生的?”严恪虽然觉得出于正义感和一个未来元帅的荣誉感他不能拒绝这个请求,但他看死小孩不顺眼。 所以还是要为难一下的,必须让死小孩求他,他再将他的解决方案说出来,这样他就会收获两个小粉丝。 日后人生履历上,成为元帅之后又有一件事可以拿出来吹逼。 一听严恪的话本来就全是惶恐只有一点点希冀的杜西泽立刻挣扎起来,他喊着:“白易書你放开我,我不要!”,扭着身就想跑。 死板小孩白易書一把将挣扎的杜西泽抱得死紧,百忙中还对着严恪翻了个白眼,囔囔道:“我当然是有计划的,哥哥只要按着我的计划做,我就敢保证让西泽的继父再也不敢虐待他!还有哥哥你穿着军校生的校服耶,上面还有着校徽,怎么会认不出你是个军校生?” “你确定西泽的继父会来这边?你凭什么这么确定?”一个人烟稀廖的小巷里面,严恪用围巾将自己的帅脸包得严严实实的,还换了身普通的看不出他身份的衣服,很怀疑的看着和杜西泽蹲在角落里的白易書。 “我偷偷看过西泽父亲的GPS飞行记录,知道他每天下班的路线,这里是他每天下班时都要开着飞梭经过的必经之地,之前我已经黑了他的飞梭智脑,到了这个地方他的飞梭肯定会发生故障,不得不停的,哥哥你只要在他从飞梭里出来,还没有来得及打故障报修电话之前,就制住西泽的继父痛揍他让我给他拍下□□就可以了。”白易書这小孩大概是天生的呆板,这么炫的话都能让他说得呆板无比,就像是在背课文一样。 “没看出来啊!你竟然还是个小黑客?”严恪决定收回自己之前断定白易書长大了肯定没有出息的话,还在上小学就能黑了智脑,虽然是飞梭那种低级智脑,这也是很了不起的。 他在他这个年纪顶多也只能黑了家庭机器人那种中级智脑而已。 智商不低,未来前途不可限量,长大了肯定能成为一个死板的大黑客。 “易書,我想回家。”杜西泽扯了扯白易書的袖子,已经吓得脸都白了,身子都抖抖的。 严恪嗤了一声,对一开始觉得蛮可爱的杜西泽有些看不上眼了,他现在觉得这位才是真的长大了注定没有出息,太懦弱了。 “不行!”白易書立马拒绝了杜西泽,停了一会儿又说:“你必须看着,因为我们做完我还有事问你的,这样吧,你躲到那个垃圾桶后面去,反正你只要看着就好了,不必出面。” 他话音刚落,杜西泽就跟兔子一样飞快的蹿到了巷子里那大大大的垃圾回收箱后面,躲得严严实实的,不绕到后面根本看不出来有个人。 “你朋友啊?不太懂事仗义啊!”严恪不禁感慨。 小孩白易書瞪了他一眼,瞪人的时候那双眼睛也是一板一正的,特别的呆气,看了一眼手上的智能手表说:“你准备好,还有三十秒西泽的继父就要到了!” 严恪立即严阵以待,打架这种事情不好,他又是军校里的明星学员,无数omega和beta瞩目的梦中情人,为了保持形象,他都很少打架的。 今天这种出于正义完全可以打到爽打到过瘾的时刻,他一定要珍惜好,一定要全力以赴,争取拳拳到肉! 三十秒之后,一辆骚包的彩虹色平民专用的比捷克飞梭准时急降到他们所在的小巷里面。 飞梭里面那个才是真的长得人高马大肚子滚圆的男人一出来,严恪就嗷嗷叫的兴奋的扑了上去,白易書跟在后面,举着智能手表,开始各角度的录像。 对着连条小内内都没有留下,身上除了各种青紫,还有着被白易書倒了一瓶酸奶的白浊的男人进行完各角度拍摄之后,白易書吩咐严恪:“可以了,让他穿上衣服。” 严恪立马踢了这个被他打得已经精神涣散的男人一脚,恶狠狠的道:“听到了没有?!” 男人赶紧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将被这个小混混硬剥下来的衣服给穿上,以为接下来交上钱包里的欧迪就可以逃了,穿好衣服后还很自觉的拿出钱包来。 然而白易書又不是带着严恪来抢劫的,他很鄙视的看了一眼男人拿出的钱包。 一把拍掉,导致钱包里的欧迪在他的脚边掉了一地,然后才对着男人命令道:“现在把你的手放到我的小丁丁上,笑起来,必须笑得猥琐点!” ……,严恪和男人一起震惊脸的看着白易書这个小孩,然而白易書依然是一脸的板正。 “快一点!”白易書对着男人催促,手里的智能手表先照了下他脚边的欧迪,又对着严恪踢了他小腿一脚,让他赶紧揍这个男人让那个男人按他的吩咐照做。 虽然大概能知道白易書这个外表死板内里黑透了的小孩是要做什么,然而还是很震惊觉得很挑战下限的严恪,饱受摧残的对着男人再次扬起了他的铁拳。 总算拍完了全部他要的画面的白易書呼出一口气,赶紧离那个一脸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己的手的老男人远点。 开始发表他的威胁:“如果以后再让我发现你虐待殴打杜西泽,我不但会把刚刚拍下来的那些你的□□发到光网上面,还会到法庭告你鸡精幼童,你要知道我可是个omega,还是受到保护的军人家属,只要我把你刚刚那些摸我小丁丁的相片交给军事法庭,你就等着牢底坐穿,在监狱里面待一辈子吧,运气不好你还会被判死刑!” 倒霉又不值得同情的男人连滚带爬的翻进他的飞梭,唰地就飞得连个影都不剩。 白易書这才招招手,让一直躲在垃圾桶后面,如今双眼闪闪发亮里面像有无数小星星的杜西泽出来,问:“杜西泽,我帮助了你,那么我们现在是不是朋友了?” 杜西泽看着白易書的目光,就像看到了真实的动感超人出现在他眼前,崇拜得就像是在拜神。 口吃的道:“我……我,我杜西泽永远,永远是白易書,白易書的好朋友!” 林绿对此感到非常满意,他牵起杜西泽满是疤痕的手道:“嗯,那么我们现在就展开成为一个朋友的第一步,你先到我家去跟我一起写作业!” 杜西泽小心翼翼的牵住白易書的指尖,继续口吃:“白,白易書,你,你为什么要,要和我,和我做朋友?” 白易書说:“书上讲,每一个人都要有朋友,尤其是小孩。要和一个人成为朋友,可以先从帮助他人开始,我观察了一下全班,发现只有你需要帮助,所以就是你了。” 八八八在白易書的脚边上蹦下跳,撒花欢呼:“宿主宿主!你真是太棒了,一出手就破坏了受受和男主的初次结缘,让受受的崇拜和感激对象完全变成了你,还顺带完成了一条灵魂契约:交到一个好朋友,我真是太崇拜你了”。 被关了很久才放出来的八八八肆三八,语气非常谄媚。 ……,严恪看着两个手牵手走远了的小朋友,想自己,是不是被用完就丢了? 第28章 3.2阿呆.修 天空飘着鹅毛大的飞雪,一团一团的飘下来,刺得人脖子根发疼。 白易書面瘫脸的打开小雨伞,看了一眼杜西泽小朋友挽着他的手,又看了一眼对方长得跟女孩子一样漂亮的小脸蛋。 杜西泽小朋友接收到白易書放手的讯息,于是将自己挂在小伙伴胳膊上的手又紧了一点。 嘟着小嘴凑到白易書那张总是呆板而显得不讨喜的小脸边,撒娇道:“阿書,我今晚到你家睡好不好?我想吃你母爷爷做的烤肋排!我可以陪你看动感机甲大战变色虫!” “不行,今天是我父亲的祭日,我有事,母爷爷则要忙着哭鼻子。”白易書撑着小雨伞拖着跟他一样大小的挂件,一板一眼的正步走出了小学校门口。 杜西泽急忙放开了自己挂在白易書胳膊上的手臂,改为抱住白易書的小身板,非常惶恐的道:“啊!阿書,对不起我不知道。”,一双桃花眼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白易書的脸色。 然而,他从来也不能从白易書那张面瘫脸上看到任何的情绪。 白易書推开他道:“我没有伤心,不用说对不起。你自己快点去公共飞梭站,我今天不坐车。” 两人之间,从来都是白易書做为主导者,杜西泽只能做跟从者。 被白易書推出伞下的杜西泽小朋友只能撑起自己的小雨伞,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小伙伴跟他背对而行的背影。 非常希望小伙伴能回头叫他一下,那么他就可以飞快的跑过去陪他安慰他。 他不想回家,虽然继父被白易書威胁之后再不敢虐待他了,却拉着他那个本来就不怎么管他的母父一起对他实行冷暴力。 他回到那个家里面,就像是一个不值得一视的机器人回来补充能源一样,没有一个人会跟他说一句话,除了食物和住处,什么都没有,好冷好讨厌。 林绿自然是不可能回头叫他的,他这个人几乎从来都不回头。 而且他今天是真有事,绝对不能带着杜西泽一起去办的事,他要去把属于杜西泽的忠犬反派给抢走啊。 不出十岁的小孩子身后跟着一辆自动驾驶的运货车,在漫天白雪中走进寂静的公园里面,在看到第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老人时停了下来。 在对方麻木的感激里面,放下一床绒被,一袋最廉价的体能补充剂后,白易書前行到另一个可怜的流浪老人面前,放下一样的东西,然后又继续带着装满便宜的救济用品的小货车往前走。 直到他走到一个缩在公园的长椅里面,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小孩面前。 小孩大约六七岁的样子,比白易書的年纪还小,唯一看得见的一点侧脸已经冻得青紫,头发上全是雪水,只隐约露出一点白金色,身上的衣服混满了泥浆缺口,看上去非常的可怜。 “你为什么不去援助站?联邦法律规定,未满十六岁的儿童可以在援助站中得到无条件的优先保护。”白易書在小孩的面前站定。 却没有立即拿出绒被裹到可怜的小孩身上,而是将伞挡在了小孩头上皱着眉头平板的发问:“而且下雪天你应该在能遮雪的地方待着,你这样没有长识就离家出走是很蠢的行为,你父母的通讯号是多少,我必须要通知他们。” 小孩过了很久才抬起头来,像是要那么久才能发现头顶上的雪停了,像是要那么久才能发现他面前站了一个人。 他初抬起头的时候,目光是非常的惊慌的,浅绿色的瞳孔扩张着,像是一只被吓傻了的兽,将自己抱成一团的手脚缩得更紧,又要用很很久才能发现面前站着的只是一个跟他一样无害的小孩,然后,他说:“哥哥,我好冷!” “真蠢!”白易書的那张脸是无法做出嫌弃的表情的,声调也是平铺直叙的。 小孩自然也无法从这句话里分辨不出到底是好意恶意。 但是,他能从白易書轻柔的解开他身上全是冰渣子的衣裳,然后用一张柔软的大绒被将他从头到脚包严实的温暖里面,分辨。 “谢谢,谢谢哥哥。”小孩仰着脸看着白易書,露出了一个笑容。 即使那一张脸全是青紫,有被打出来的淤肿,也有冻疮,但是小孩笑起来的样子却非常可爱。 无他,五官实在精致得无可挑剔,浅绿色的大眼睛里又带着水雾,看起来闪亮闪亮的像夜空中的星。 白易書倒退一步,道:“起来,我送你去援助站,你是小孩子,不能这样呆在外面。” “哥哥。”小孩从被子里探出手来,抓住了白易書的手,在他手心抓到一道粗糙的疤痕。 他无意识的将白易書的手翻过来,看到白嫩的手心里那道划断白易書生命线的创口,便将自己坑脏的手指放上去,细细比划,似要记住,他说:“哥哥,我不能去援助站。” 白易書在他面前停了一会儿,伸手从小货车里面掏出一瓶热热的牛奶放到小孩的手上,说:“如果你不能去援助站,那你也不能呆在长椅上,我知道公园里有一个废弃的小屋,你跟我走,我让里面的爷爷们给你挪一个位置出来。” 然后,他并没有等小孩答应,就伸出手将小孩连着被子抱了起来。 他抱得很吃力,毕竟他也只比小孩大上个几岁,一样子是个小孩子,将人抱起来的时候踉跄一下,仿佛要摔倒。 小孩急忙将自己的手紧紧困到他的脖子上,整个身体都贴了上去,被子却掉了下去,手里的热牛奶却拿得牢牢的。 白易書咬着牙将小孩放到了小货车上,才将被子捡起来,急忙盖到小孩赤裸的伤痕累累的上身上,带着小货车直奔流浪人占据的小木屋那边。 小孩趴在小货车的玻璃窗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在前面走得一板一眼的小哥哥身上。 小木屋里人满为患,没有儿子供养没有积蓄又没有了劳动能力的流浪老人在小木屋内躺得横七竖八。 联邦政府虽然对联邦的未来,联邦的希望的小孩子提供最好的保障,对于这些垂暮又坎坷的老人却冷酷得很,小木屋里莫说给小孩挪出个位置,挤得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 白易書却不着急,他从货车上将他准备好的体能补充剂和被子搬到小木屋前,一一分发到小木屋里面的老人手里。 这才将小货车里的小孩抱了出来,冲那些流浪的孤寡老人道:“爷爷,这个小弟弟有原因不能去援助站,所以你们能不能让他在这里呆一阵子,可以的话,请爷爷们能稍微照顾一下小弟弟。” 一开始没有人应声,也没有人动作,被生活打击得十足麻木的老人们低着头,飞快的吸允着体能补充剂。 莫说照顾一个小孩,他们自己要活过这个冬天也不过是看运气看毅力,出去乞讨是没有用的,因为没有人会同情他们,他们只能翻着垃圾桶的垃圾勉强活命。 而垃圾桶时时都有专门收垃圾的机器人清扫,要想翻到能果腹的垃圾需要不停的尝试,可这大雪天…… 过了许久,才有一个断了一条腿的老人往旁边挪了挪,说:“将他放在我身边吧。” 白易書抱着小孩走过去,正要将小孩往地板上放,小孩却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脖子。 白易書抱得有点吃力,就伸手掰开了小孩紧紧抱住他脖子的手,然后在小孩一眨不眨的凝视里一样从不回头的,走得板正板正的离开。 小孩直到彻底看不到那道背影的时候,才收回目光,摸了摸饿得扁扁的肚子,除了哥哥给他的那带牛奶,他已经三四天没有进食了。 可牛奶虽暖虽好却不顶饿,他转眼去看抱着能量补充剂小心的一点一点慢慢吸的老人们。 没有人理他,给他挪了个位置的断腿老人将吸了一半的能量补充剂收好,拍了拍小孩的头顶说:“你小子是个混血啊?一个人睡不暖的,要不要跟爷爷一起睡一个被窝?” 这样就可以有一个垫被一个盖被了,混了帝国血的小杂种全是联邦的污点。 小孩没理他,低下头,将身上的被子抱得更紧了一点。 混血,混血,每一个人都嘲笑他是个混血,所以也从来不会有人把他当正统的元帅府小公子看,因为两个一样黑头发的联邦人又如何能生出一个一头金发的小儿子? 他大概是捡来的吧,或者是父亲跟帝国那边的OMG生下的私生子,所以母父才会那么讨厌他恨他,讨厌他恨他到叫人把他绑出去扔掉,还要那些人杀了他。 就是不知道这件事父亲知不知道,是不是他也同意了母父对他的行为? 他不能去援助站,呆在这里也不会有活路,他唯一的希望只有父亲那边了。 虽然父亲也把他当成一个污点,不允许他像哥哥们那样去学校上学,不允许他出现在公众场合,但是他也给他请了家庭教师,高兴的时候也会抱抱他,应该不会,也想,杀掉他吧? 得不到回应的断腿老人,伸出手要去抢小孩的被子,小孩当然不肯,他像一只小兽,张开他的獠牙,一口就咬住了老人伸过来的手。 好脏!好苦!好恶心!老头的手腕就跟他的人生一模一样,让他生厌。 老人嚎叫着,伸手捏拳就要暴击小孩的头。 杂种!混血!污点!死了也不会有谁在乎!该死! 那些帝国人都该死,联邦也该死,他曾在战场上拼命,被帝国人夺了这一条腿,为联邦献上了这一条腿,老了却落到这样的田地! 这时小木屋的门又被推开了,白易書叫了声:“爷爷!” 老人尴尬的收回了拳头,小孩呆呆的收回了他的獠牙。 白易書走过去将刚刚回家取的旧衣服递给小孩,示意小孩穿上,又拿出了一袋中级营养补充剂,一袋十根,一根可以保持一个成年人两天的能量和营养所需,里面还有一块他母爷爷昨天做的烤肋排,放到已经穿好衣服的小孩怀里。 才又转身回小货车取出一袋低级能量补充剂,一袋五根,一根可以维持一个成年人的一天最基本所需,和一床新棉被,放到了尴尬的断腿老人身上。 然后,他在小孩面前蹲了下来,对小孩大声说:“哥哥明天会再来看你的。” 哥哥好厉害!哥哥好聪明!哥哥好好!好喜欢哥哥! 小孩伸出手再一次抓住了白易書的手,将自己的手指在他手心那道伤疤上仔细描绘,小小声的问:“哥哥叫什么名字?” “我啊?”林绿拍了拍小孩的头,平平的道:“我叫杜西泽。” “哥哥!我叫陈隐!耳东陈隐藏的隐!”小孩的双眼里似有漫天的星光,亮得吓人。 第29章 3.3阿呆.修 八八八一直在林绿的腿边蹭来蹭去,其实它很想问宿主为什么。 但是上个世界被林绿在一个箱子里面关了几十年的小黑屋,又亲历过已经到手的能量生生又被林绿给倒还回去这种恐怖的经历,导致它现在已经有点斯德哥尔摩症了,完全不敢得罪林绿。 为什么别人家的系统管宿主管得死死的,叫宿主往东宿主就不敢往西,换成它就是被宿主教训成狗? 难道是它天生智商太低了的缘故吗?不!肯定是因为他家宿主特别厉害才会这样! 被训成狗的八八八谄媚的在他家宿主的脚边蹭来蹭去,这个世界的宿主的小腿蹭起来感觉也特别好,它喜欢!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告诉陈隐我叫杜西泽,还完全还原了杜西泽手心的那一道疤,这样不是完全为杜西泽做了嫁衣,让剧情都回去了?”感受到八八八的温驯的林绿微微露齿一笑。 这一笑完全抹掉了白易書身上令人生厌的呆板气质,瞬间美丽。 “不不不!我不好奇!宿主做一切都是对的!都是必然有原因的!”有着斯德哥尔摩症的系统八八八急忙表忠心,在林绿的小腿边蹭得越发起劲了。 好久没有见到这么美丽的宿主君了,感觉自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自家宿主的八八八内核满是乱码。 林绿伸手拍了拍八八八的圆脑壳,将八八八抱到了怀里面,说:“自然如此,八八八我很欣慰你终于明白了要怎么做一个讨人喜欢的系统,倘若我做的每件事都要向你解释,由你来指挥,那么你大可以自己去跟那些灵魂签订契约,然后自己去捣乱世界线你说对不对?” 八八八一边深深沉醉在林绿对它难得的温柔里面,一面越发的确定他家宿主有毒,赶紧拼命的说对对对! 你说的一切都对!不懂一定是因为我蠢。 林绿安抚的在八八八的机械身体上抚了抚,收回脸上不符合人设的光彩,呆板发着土气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平整的说:“这么做,当然是为了最后的那滴眼泪。” 白易書的人生完全是一场悲剧,未出生他的父亲就战死,出生不久后他的母父也因为哀伤过度,积劳成疾死去。 他跟着他的母爷爷长到十四岁,在他母爷爷死后进入福利中心,做为一个精神力和天赋值很高,与很多ALPHA都有着高几率生出非常优质的宝宝的受保护的omega,他在福利中心过的日子其实不错。 他的能力也很出色,但他呆板不美丽,看上去死气沉沉没有半分光彩,这导致他从小到大都是一个被嘲笑排斥的对象。 没有一个朋友,还被已经举行了订婚礼,试婚了三年的男主严恪给退婚了,严恪深深爱上了美丽又妖孽的beat杜西泽,无法控制自己不受这个特别优秀的beat的吸引,他说抱歉,我没有办法与你结婚。 被退婚的白易書心中有苦却说不出来也表现不出来,虽然他很爱很崇拜严恪这个帝国少将。 但他自觉自己是呆板的丑陋的,而且杜西泽这个beat也确实很优秀,不仅美丽妖孽,他年纪轻轻就是少校,还是一只全靠他自己用军功拼上去的beat,他们这一对深受全联邦的祝福,人家确实比他好。 他只能将自己的满腔精力和悲伤投入学业和研究之中,就在他快要研制出属于他的辉煌,能够在联邦和帝国共同的敌人星际虫族面前隐身、屏蔽对方的视觉和感知系统让虫族认成同类无法进行辨识的超级机甲的时候,他被政府安排与新的alpha陈隐进行试婚。 对方是个一样优秀的人物,甚至比严恪还优秀。 不同于严恪张扬的帅气,陈隐的长相有点秀气,被戏称为军中第一美人,他还是一名中将,一名联邦史上最年轻的中将,人人都认为他是最适合的下一届元帅候选人,是严恪眼中最强的对手。 而且他待白易書很温柔,远不同于严恪明确摆在脸上的不喜的温柔,这让除了父母和母爷爷以外从来没有被他人善良以待过的白易書非常感动,他很快泥足深陷,将自己的研究双手奉上,企图能正式与对方结婚。 然而陈隐却是一个反派,这位联邦史上最年轻的中将,是联邦元帅与帝国被俘王子生下的混血,从小就深深受到世界的恶意冲击,想要毁灭世界,而他唯一的光,却是杜西泽。 抢了严恪这个他第一位未婚夫还不够,又抢了他第二位未婚夫的杜西泽。 得到他的研究的陈隐依然是温柔的对待他,直到他放开军事防线让帝国的军队轻而易举进入联邦,再在联邦与帝国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放虫族进来毁灭人类为止。 而他苦心研究出来的机甲却被陈隐送给了杜西泽,让杜西泽不但不会受到虫族的伤害,他的机甲还帮助着杜西泽跟严恪一起率领联邦与帝国的军队打退了虫族,建立了新的星际人类体系,与严恪举行旷世婚礼,让杜西泽永载史册。 而陈隐最后则死在了严恪手上,他自己送死想送给杜西泽他的人头,企图为他唯一的光,杜西泽再加上一层光辉,可惜,杜西泽却将他的人头送给了严恪去取。 至于白易書,他很随便的在陈隐打开防线之后就被入侵的帝国士兵杀了,死前还饱受折磨与侮辱,毕竟他是个稀少的omega,哪怕丑也有值得被侮辱的稀少。 严恪也好,杜西泽也好,陈隐也好,谁也不曾理会过他的死活,他只是一个讨人厌的难看的呆子罢了,他赤漯的尸体甚至被压在运尸车的最下面,与其他人的尸体叠在一起被一炉烧成灰烬。 而白易書的愿望就是:交到一个好朋友,自己要求同严恪解除婚约,将他发明的机甲在同陈隐试婚前就发布出去,最后,他希望他死的时候,严恪,陈隐,杜西泽都要为他流下一滴泪。 真是有够卑微的愿望,他甚至不敢要求改写他的人生,因为他知道他丑,他不讨人喜欢,就不为难为替他活的人了。 林绿觉得只是一滴泪没啥意思,他要这三个人每次想起他都会痛哭流涕。 林绿也不觉得一个人丑,不讨人喜欢,就应该接受被无视伤害的人生。 他要用这副呆板土气让人生厌的外表,让这三个人永远永远都无法忘记他,陷入他的网中不可自拔。 毕竟,他已经将这个世界其实攻气十足的杜西泽,愿意为严恪委于身下的原因给抢走了,他取代了严恪将他从继父的虐待中拯救出来,他甚至还将陪伴杜西泽走过他的整个童年。 还有陈隐这个大反派,既然会因为杜西泽在这个时候给予的一杯热咖啡就念念不完,将之当成生命中的唯一光辉。 那么他这个代替了杜西泽被严恪送入儿童福利中心后,做为一名beat幼童,其实过得很艰苦并不能对陈隐做出更多救助,只能送上一杯热咖啡安慰几句就走,而做得多得多了的人,是不是能成为太阳一般的存在? 尽管知道第二天去陈隐必定已经不在了,被他那个现任元帅父亲接了回去,白易書还是跑了这一趟,走完那个过场,然后日子在杜西泽的歪缠中,晃晃悠悠的走过去。 十四岁,白易書依然如原来的轨迹,送走了他在世间唯一的亲人母爷爷之后,在其他同学的嫉妒的视线中跳级走入联邦高等学府,成为一名机甲制造系的优等生。 当然他没有进福利中心,而是耍了点小手段,将自己的监护权偷偷挂靠到一位遥远星球的远房亲戚身上。 十六岁,杜西泽也依然如原轨迹中,蜕变成为一个优雅美丽妖孽的beat,被录取进入了联邦高级军官学府。 二十岁,白易書完全成年,开始在智能系统中进行omega与alpha的配对,并与严恪的配对比率最高,很快被安排与严恪先进行试婚。 杜西泽则依然如原剧情中那样,选择一毕业就立即进入军队,他将做为一名下士在军队中开始干起。 只是,进入军队前的那个夜晚,杜西泽跑到了白易書家里面,他跪在白易書的面前恳求他:“等我三年,我会努力在三年内积攒下足够的军功,向政府请求解除你的配对义务的。” 星际中没有女性,alpha没有生子能力,omega与beat有,但只有omega与alpha结合,才能生下战力强大的alpha宝宝和精神力强大的omg宝宝。 beat则无论与alpha结合还是与omega结合,大多只能生下平庸的广大的beat,只有极小极小的概率能生出alpha。 为了优秀的下一代,更好的未来,稀少的omega在受到最严密的保护之外,是有着与alpha配对结婚的义务的。 当然因为omega数量稀少,alpha则相对多的缘故,所有omega可以在成年后与配比率最高的alpha先进行试婚。 试婚不满意可以换下一顺位的alpha,结了婚后也可以离婚,从新进入系统配对,还算是有相对的选择权。 强大的alpha也有权提出解除彼此的试婚行为,拒绝履行结婚的义务,也可以跟omega离婚,但必须先得到omega的签字同意书,并给予omega足够的精神赔偿。 但是也不是没有omega会嫁给beat,因为beat虽然天赋差,但庞大的数量里也会出现个别极优秀的异类。 如杜西泽,这样的beat也可以用他们的军功和社会贡献值来换取跟某个omega结婚的奖励,不过beat无权与omega解除婚约,这一点联邦与帝国相同。 白易書留着过长的刘海,穿着样式古板的衣服,一张面瘫脸眼中散发的呆气简直令人望而生厌,伸出手拉起了杜西泽,道:“阿泽为什么这样说?我并没有想要不履行omega延续出更优秀的下一代的义务,但是阿泽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军人这点我很赞同,我相信不出三年,阿泽就能够成为像我的父亲那样优秀的军官,因为阿泽非常的努力。” 从来没法在白易書面前发挥他迷倒了半个军校的魅力的杜西泽,听到白易書的话越发的倒退成童年那个懦弱的小白花。 他不敢告诉他爱他,因为白易書只把他当成朋友,他自己其实也不确定自己对白易書是不是爱,只是,他绝对绝对不能离开他,失去他。 十年,白易書是他杜西泽十年里面唯一的温暖,唯一的信仰,唯一的真实,唯一的归宿。 纵然他日后能用他的魅力算计到无数的爱情,但他只能在白易書这里得到平静和充实,而其余所有的都是不可令他信赖的。 他无可取代,他就是全部。 不是爱情,却远比爱情更深重更广泛。 他顺着白易書抓着他的手,又跪了下去,向他乞求:“无论如何,不要在这三年内正式与哪个alpha结婚可不可以?如果你在这期间跟哪个alpha正式结婚了,那么在战场上的我,会分心的。” 他决心不惜一切,也要在三年内积累到足够的军功,来换取与白易書结婚的权力。 无关情爱,无谓什么改善基因,他只要能呆在他的生命里面,他只是一想到会失去他,就觉得世界昏天黑地。 “这样,那么为了阿泽能够在战场上安心,我就答应你,等三年后你服役满了以后再正式结婚好了,反正也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试婚到愿意正式娶我,又不会提出离婚的alpha你说是吧?毕竟我一点魅力也没有。” 得到承诺的杜西泽立即站了起来,桃花眼开心得笑弯成了月牙状。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佻的挑住白易書的下巴,霏靡的道:“请不要这样说!我的朋友,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美的那一个。” 第30章 3.4阿呆.修 严恪将自己的身体完全陷入柔软的背靠椅中,看着光网界面上白易書的资料和相片,想到明天就是白易書正式入驻进行试婚的日子,眼神顿时全面放空。 每一个人应该都有想过属于自己的另一半会是怎样的,严恪也有想过,他也有着自己的标准线。 除了能力和性格外,虽然对于外表的标准是模糊的,但也大体离不开美丽这个名词。 而白易書,你不能说他丑,他的五官其实长得不错,皮肤也白,身材也高挑,但是你也绝对不会认为他美丽。 土气的毫无发型的头发,呆板得没有半点神采的眼睛衬托出他这个人,极易让人忽略和厌烦的死气沉沉的气质,真的是让人没法产生一点点想法! 想到在家休养兼接手产业的接下来半年,甚至日后的所有人生都要和这样一个让人没法产生一点点想法的omega过日子,严恪就觉得这是对他人性和人品的一个巨大的挑战。 哪怕他清楚记得少年时他曾与白易書的短促接触过里,曾对这个小孩的能力和心性做过赞美,他也没有信心自己能够克服这个挑战,因为伴侣这种事,脸顺不顺眼真的真的非常重要啊喂! 其实做为一个家产丰厚,父亲是个中将,他自己则已经是个上校的有权有势的优秀alpha,他完全可以拒绝这次试婚,让系统那边为他重新配对一个omega。 他本人也是不介意搞一下这种暗地里的小动作的,只是,父亲那边派人通知他说,白易書的父亲是在战场上为了掩护他才阵亡的,他们严家欠着白易書,白易書本人也够优秀,配他有余,所以希望他能善待他。 那么,只希望他们日后不会变成那些相互折磨的厌侣,他自己也会努力的去战胜自己的审美。 毕竟比起伴侣的外表,拥有着许多理想的他,更重要的还是他的事业,他与白易書之间注定着是聚少离多,白易書够优秀,应该是能为他稳定好后方的,这样其实也可以。 然而,真看到这个人站在面前时,严恪觉得他还是不一定能战胜得了。 大概是特意去修了下头发,白易書的发型比相片里的短,但中分打满发油露出整个脑门这种七八十岁的中年大叔的选择,其实还不如原先不修的时候。 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和死气沉沉的气质他也不想再提了,但是第一次伴侣见面,能不穿一身淘宝淘的垃圾西装吗? 手上还带了一副白手套,伸出手来与他相握时,甚至一点礼貌都没有的依然戴着手套。 不止是长相不符合他的审美,严恪发现白易書的品味和教养大概对于他也是一个挑战。 心里打了个咯噔,表面却半点没露出反感的严恪,沉默的看着白易書打量自己的别墅。 他发现白易書盯着室内温度调节那里盯得时间稍长,但并不知道他是觉得热了还是冷了,因为你无法从他那一张没有半点表情和情绪的脸上看出端倪。 他非常有耐心的等白易書打量完整个一楼的布置,正准备开口请白易書到楼上特意为他准备的房间去休息,白易書却先一步提出:“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进行第一步?” 试婚第一步,室外约会。很好,够直接,半点都不含蓄,他一点也不欣赏。 “我想你应该先到房间里面放下你的行李。”严恪略略挑了挑及鬓的剑眉。 看着手腕上的智能手表道:“或许你还需要整理休息一下,至于第一步,我认为也许明天开始更合适,我今天的时间稍微有点紧,十分钟之后必须赶去公司开会,现在我们还剩下九分钟。” “苍穹娱乐的AI表演系统表彰大会吗?”白易書立即开口反问。 然后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光盘,生硬的放到他手上道:“那么您告诉我房间的位置就可以,我自己可以上去,会议还有半小时开始,二十分钟赶过去其实有点紧,对于您这样刚刚开始接手公司的人来说,还是早一点去比较好,光盘里面是你们公司AI的具体出厂和表演信息,您可以在途中看一下,我想应该是能对您有所助益的。” 严恪有点想将手中的光盘砸到白易書那张死人脸上去,但是他忍住了。 想给人家一个下马威,非要跑去参加一个没什么意义的大会,却被完全不给保留一点面子的人家有备而来戳破这种事,已经够丢脸了,若是还恼羞成怒发火什么的,那简直就是一个污点了。 笑笑,将光盘放入智能手表的读取器里面,严恪表现得就像其实那个大会是有着什么他白易書没发现的重要性一样,漫不经心的点点头:“那么就怠慢你了,位置在二楼最里面拐角的那间,谢谢你的光盘我会看的,或者,我们晚上可以一起出去吃个饭?在蓝宇餐厅?” “按照规则,第一天的第一顿共餐,是要求自己动手的。”白易書提起了他那个比他漂亮多了的银色行李箱,边往楼上走边答话。 严恪发现他上楼和答话时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摸了摸下巴,所以,这个是白易書这个面瘫呆子的生气了的表现? 倒也不是真的完全没法看出情绪反应嘛。 也许,白易書比他所知的还要优秀,至少他这种事事都提前了解熟知的严谨行为很合他的准则,他记得白易書七八岁就能破解飞梭的低级系统,看来现在应当更厉害了,而苍穹的智脑防护程序则需要升级了。 或许他能成为一个很厉害的助手。 排除了外表之外,生起的淡淡的欣赏之心,让严恪去苍穹娱乐那里开完无聊至极的表彰大会之后,立即就赶回了别墅,想与白易書一起准备第一次共餐。 然而,他一进别墅就呆住了。 白易書对别墅进行了清扫和整理,将所有的摆设都重新进行了排列摆放,就是摆放得太整齐了点,将装修时尚的别墅完全整成了极具他个人特色的,死气。 餐桌上已经放满了食物,只是那完全符合餐馆菜谱外表的食物,也一样摆放和色彩凑成出,极具白易書气质特征的,乏味。 严恪觉得有一点点生气,虽然是彼此试婚共居的地方,但这里首先是他的别墅,是他的家,而白易書是第一天进来,他并无权在没有征询他的情况下立即做出这么大的改动。 “你回来了?晚餐已经准备好了。”白易書从厨房里端出一盘新出炉的菜,放到餐桌上,对他面无表情的打了个招呼。 严恪看着他那完全不觉得有任何不对,非常的乏味的脸,顿时气也气不下去。 罢罢罢,人无完人,跟这样的人生气,大概也是一样的乏味,点点头,准备进厨房帮忙把碗筷端出来。 “请坐!”白易書拉开了餐桌主位的座椅,阻止了他进厨房的脚步。 一顿晚饭,一对试婚的alpha与omega之间的第一顿共餐,没有蜡烛,没有言语,只有沉默的咀嚼,而他们口中的食物尽管烹调得有如教科书的精准,却不包含任何的个人特色,很快就令人毫无兴致,飞快结束。 进餐后,白易書再次阻止了严恪跟他一起收拾餐盘的动作,他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个光盘,说:“这个是大概对您收拢苍穹集团有帮助,我收集了苍穹各个股东的股权信息和私人境况,其中标黄的几个设计一把应该会售出股权,标红的几个则有联合的可能,标黑的几个与苍穹的对手有私密联系,您可以看一看。” 严恪接过光盘,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搜集这些信息的?” 白易書:“从上个月接到通知,与我试婚的是您的时候开始的。” 严恪摇摇头,他再次觉得白易書可以成为一个非常令他满意的助手。 这些资料其实他也正在收集排列,不过他开始得晚一点,上个月他还在军队,上半个月他才受伤回家休假,一个星期前他才开始接到他父亲的通牒要他接手苍穹,着手开始收集这些资料。 目前还处在了解阶段,白易書给他的这个很好,大概能让对苍穹动手的时间提前一周。 他相信手中这份资料的可信性和可用性,因为下午的时候白易書给他的苍穹娱乐AT的资料已经做过证明,详细,简洁,条理分明,精准。 只是,一个优秀的助手,真的适合成为一个相濡一生的伴侣吗? “明天我们的室外旅行可以确定吗?”严恪上楼去查看资料的时候,白易書叫住了他,严恪站在楼梯上向下看他,依然是一派什么都看不出来的呆板。 “当然,我想我们第一站应该去商场。”严恪露出军中常见的痞子笑,目光明显的在白易書毫无品味的居家服上转了个来回,调侃。 “那么明天见,预祝您晚安!”白易書仿若无觉。 平而慢的讲完,在严恪略显尴尬的目光里,低下头仿佛机器人一般条理的继续飞快收拾满桌的碗碟。 第31章 3.5阿呆.修 第二天严恪起了个大早,因为要带白易書一起出去做室外约会,虽然定下第一站就是去商场改造一下白易書那糟透了的服装品味和造型。 严恪觉得,在去商场之前,也应该先努力拯救下白易書的形象,尽量带他出门不会显得那么的突兀。 不过,他还是起得不够早,他打开房间门,就听到楼下客厅的新闻播报声,显然白易書已经起床了。 步下楼,就看到餐桌上已经摆满了早餐,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而白易書依然是昨晚那中分打翻了一瓶发油的糟糕发型,身上是一套一眼就能知道是来自光网淘宝爆款的白色条纹低廉西装,外套一件白色的厨师围裙,无可救药,也让他无从下手。 “早安。”这句话从白易書口中说出就像是家庭机器人放出的标准问候,一板一眼的空洞,无法让人听出丝毫人味来,一大早就冻得一个人激灵。 限量版的威龙牌飞梭在市中心最大最热闹的商场门前停下,一双包裹在紧身军裤中的大长腿先探出飞梭。 紧接着是内着黑色T恤外套银灰色皮衣的线条流畅肌肉纠结的上半身,最后是一张帅气冷峻足以令每一个omega和beat走不动道的脸。 严恪先下飞梭,然后在路人的偷偷窥视中朝白易書伸出手。 白易書似乎在犹豫,隔了一会儿才将带着白手套的左手放到他伸出的手心上,慢慢的走了下来。 两人一并肩暴露在空气中,立即引发偷窥者控制不住的抽气声。 “快看,现实版的王子与青蛙!” “好丑!这一对站在一起简直辣眼睛,半点都不相配。”窃窃私语声从各个角落中飘出。 白易書呆呆的巡视了一圈商场外面的路人,然后没有半点神采的眼睛投向严恪。 严恪好看的剑眉微皱,轻轻咳嗽一声,跟他说一句:“快走!” 手在前行的动作里,仿佛是不经意的甩开了本来的相牵,又似乎是他腿太长,走得心急,又从并肩变成了前后。 就知道是这样,为了不让白易書遭到太多的注视和非议,伤害到他的精神,他们还是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 严恪边飞快的迈动步伐,边自以为好意的想到。 白易書无神的双眼投到被甩掉的手上,很快就收回来,小跑着跟上前面走得很快的男人。 严恪走了一大段,才想起来要回头看白易書有没有跟上,毕竟跟体能和精神都超强的alpha比起来,身体娇弱的omg的长处主要体现在精神力上。 不过,他回头时却发现白易書就在自己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并没有跟他想象得已经落后许多,顿时心情又有了微妙的回温。 一个体能也不错,跟得上他步伐的omega,算是非常少见,也无须了自己的小心呵护。 排除感官和外型,白易書各个方面倒是确实非常优秀,非常适合成为他这样一个军人的伴侣,至少非常省事又能够提供助力,说不定生育能力也比其他omg强,就是有点难下口。 放下心来的严恪继续以自己的快频率前行,很快就在一家他常去的发廊前停了下来,为了不让自己的嫌弃表现得太明显,他说:“一起理个发?” 白易書的回答还是像在犹豫一般,慢了一拍,才说:“好。” 严恪赶紧招呼已经迎了出来的发廊的主设计师:“赶紧给他换个发型,用心点。” 主设计师是个beat,打扮非常的,女气,这话不对,因为星际没有女性这种纯生物,所以应当用非常的骚评价。 非常骚的设计师捏着兰花指,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白易書,然后掩住了鼻子,对着严恪嗲声嗲气的说:“严上校,您可真是给了茜茜我一个巨艰巨的任务哦!” 严恪虚踢了设计师一脚,骂道:“别废话。” 转手将白易書推到设计师面前道:“快点。” 白易書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依然翘着兰花指捂着鼻子看他的设计师一眼,没有说话,没有任何表情,甚至没有微微低下他那硬板竖立的脖子。 他这样,严恪根本无法知道他是不是在不满,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只能尴尬的笑笑。 骚气的茜茜设计师在白易書的头上折腾了半天,最后,一把将手里的剪刀砸进了收拢工具的箱子里面,对严恪怒哼:“严上校!我真的已经尽力了,但这位真的是无法拯救。” 空气刘海,层次感分明的剪裁,发尾挑染上了金色,发型做得不能说不好。 但镜子里的人在这样的发型之下,与之前的中分油头似乎并没有任何改变,依然是一张无法让人生出任何好感的脸,一身叫人生厌的呆气。 严恪无奈的捏了捏他高挺的鼻子,依然不想放弃,转头带人去高档服装店。 衣服选了无数套,白易書也在他的要求下在试衣间里出入了无数次,整个服装店里的小妹都显得仄仄的,因为她们都已经绝望了,严恪也绝望了。 他发现白易書的外型确实无法拯救,他已经能想象,如果哪一天,他成为了元帅,而他牵着白易書这个元帅夫人出现在晚宴,出现在民众面前,将能听到什么话。 换了一身高定的墨绿色西装配着玫红领带,这么一套在电影里足以让AI界的丑角都能显出点高贵优雅的打扮。 在他身上却只能让人看出衣服是好的,就是穿得人不太对的白易書,呆呆的打量一眼有些颓丧的严恪,说:“不如,我们去打虚拟机甲那里打一场?” “你也会操控机甲?”严恪有些惊讶,因为omega的体质问题,所以omega是从不被允许进入的军队,大部分omega也都活跃在政坛,学术界,部分则在商界,基本上没有omega会对机甲这种拼体力的流汗活动感兴趣。 “我是机甲设计系的,目前正在申请继续博士学位,自然要对各个型号的机甲进行熟悉,所以也会参加机甲格斗赛,只限于虚拟,毕竟体能上的限制omega是被拒绝进入现实的机甲中的。”白易書又是停了一拍,才回答他的话。 严恪已经认定白易書的每一次慢一拍回话,是他的呆已经深入骨髓,所以思考也要呆慢些,根本不在意。 起了点兴致:“那么我们接下来就去虚拟舱店那里玩玩吧,其实这种外面的虚拟舱论性能远不如我别墅里面的,不过我们今天毕竟是要做室外旅游,我本来还想说撑着也要去看一场电影做为完结的,想不到我们还有共同的爱好。” “是吗?”白易書转身进试衣间要将这身高定昂贵的西装脱下来,换回他原来的衣服。 “不用换了,就直接这么一身走吧!”严恪觉得这身衣服套在白易書身上,至少他可以在看到白易書的时候欣赏他身上的衣服,如果让他换回来原先的那套,那就完全没有可以欣赏的地方了,为了他的眼睛着想,白易書还是不要换了的好。 转头又取出卡,对着店内本来已经完全不对今天成交额有希望的店员,听说他要拿下对面那个变形衣架身上的那套,顿时变得有些惊喜的店员,非常壕的一挥手道:“剩余的全部都包起来,送到我的地址。” 白易書的嘴张了张,闭上,又张了张,最后还是闭上,什么都没说,漠然的接受了严恪的馈赠。 严恪反正也无法看出他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大步前头开路就去虚拟舱店。 星际时代,人类不但能在宇宙中用超光速前进,探索无尽的星辰,拥有着两百多岁的寿命,分级严苛的体能七阶,第七阶单凭身体可以跟远古动漫中的赛亚人打架,还有着精神力。 精神力也分七阶,大部分是天生生成,更多的体现在智商和精神攻击上,这种一般要到三阶上才能做到些皮毛的进展,但稀少的精神力就可以通过链接虚拟世界,进入一个完全在感观中具现又真实的环境做任何现实中无法做到的事,而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也没有任何限制。 严恪确定白易書的天生精神力一定在三阶以上,因为他在操纵机甲上显得非常轻松,各种机甲似乎都能稳定驾驽,并且对所有的机甲数据都了如指掌,应该还在虚拟机甲格斗中下过功夫。 一切一切都显示白易書的智商极高,而且他的精神力应该很充沛。 这使得他与白易書的对战,变得棋逢对手,一点都不乏味,反而有种淋漓极致的快感。 甚至白易書会比他这个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博出个上校的军人更彻底的了解某些机甲,能操纵着机甲做出某些他自己都不曾想过可以这样连结的战术动作,叫他险些落败。 他很喜欢这场格斗,从虚拟舱出来的严恪满头大汗的一手搂住,半滴汗都没出,依然是一副苍白面瘫样的白易書的整个臂膀。 一手握拳在白易書的胸口捶了一下,兴奋的道:“哥们不错啊!下次咱们用我家那个运算比这快得多的虚拟舱再比一次。” 隔一会儿,才在白易書呆板的眼神注视下回过神来,他们是正在试婚的伴侣,不是军中无所顾忌的哥们兄弟,尴尬的收回手,捏了捏鼻子。 严恪发现,他跟白易書相处,总是常常以他尴尬收场。 他觉得自己需要跟白易書道歉,这是对白易書这样一鰋mega是不尊重的表现,换成某些被宠坏又敏感的omega恐怕会直接投诉他侮辱了他的人格。 可是白易書却先在他道歉前,无神的注视着他举着的智能手表呆呆的向他道:“时间已经超过八个小时,我们已经完成了第一步的规定要求,现在是不是回去?” 大概,白易書这样的呆子根本感觉不到他的嫌弃和他将他当做哥们与伴侣之间的区别吧? 白易書他真的不是个没有被输入表情和情绪变幻系统的智脑? 严恪觉得有点啼笑皆非。 第32章 3.6阿呆.修 第一步,室外约会完成之后,第二步,面见双方家长,并共进晚餐。 第三步,一个月之后半年之内,进行一次离开出生市的一周以上的旅行,第四步,三年内确立是否建立婚约关系,并登记结婚,财产与债务共享。 第二步,因为白易書的亲人皆已离世,所以严恪只是和白易書一起去了趟墓园,带着一束白菊,拜祭了一遍。 拜祭的时候,严恪一直盯着白易書这个呆子的脸,企图从那张脸上找到点不同,然而他还是失败的,什么都看不到。 悲伤也好,怀念也好,从白易書的脸上眼中什么都看不到,你甚至连郑重都无法看出。 这个omg真的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他的一切情绪和表情仿佛都是空白。 严恪觉得有点怀疑,他真的怀疑自己能够跟这样的omega共度一生吗? 如果不能,却结婚之后再在忍受不了的情况之下离婚,那样带来的伤害更大。 出了墓园,两人一起到严家的主宅,见严恪的母父,同他共进晚餐。 严恪的母父是个活泼多话的omega,从事律法方面的工作,是一名极有名气的律师。 而他父亲则在军队,无法出席共餐,只能通过视频投像替代。 这真的是一顿极糟的晚餐,严恪从没有见过他母父有冷场的时候,却在他和白易書之间见到了。 无论他母父说什么白易書都有办法让他母父无法将话题继续下去,又没有表情让人无从判断他的观感。 导致他的母父在送他们离开之前,特意寻个机会,告诉他:“我想你应该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继续试婚下去,不要理会你父亲的话,因为这是你的一辈子,不是他的。” 严恪思量了一下,答:“我也在考虑,也许我们真的不合适,大概没有alpha能跟他合适。” 严恪的母父很公正,他说:“这话不对,那孩子只是需要的不能是你这样类型的,我想也许一个寡言又不太出色的alpha,一样会把他当成至宝。” “你的意思是需要包容?”严恪有点迟疑,不清楚他母父这话是不是在劝告他包容。 “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做到完美的容忍。”严恪母父拍了拍严恪的肩膀,摊摊手。 好吧,容忍都出来了,生活之中谁能在不必须的情况之下容忍一辈子? 严恪想他真的要认真考虑解除婚约的事,但他刚接手公司,忙着彻底厘清董事会,掌握集团,其实也没有多少时间去想,只是偶尔的时候会记起要对这件事有个判断。 白易書却又从来不打扰他,他是呆板,但同时他还很安静很细心,如果你不特意去注意他,他就能无声无息的存在,还能在你需要的时候,突然递上你需要的一切。 每当偶尔想起要做个判断的时候,白易書就能拿出一份资料,告诉他我猜测你最近的进程应该到这一步了,这些资料你应该会用到。 这让他觉得他很有用,也许也是能容忍的,毕竟他虽然轻易能找到一个外表和性格合他心意的omega,却不一定再找能找到一个像白易書这样能干智商极高体能还很棒可以跟他一起玩机甲的omega。 而一个月后,他还接到了他母父的电话,严恪的母父在通讯里一改让他考虑的说法,反而劝他试着去尽量包容白易書。 因为对方确实很优秀,在那一晚不愉快的相处里面,其实将他母父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到了心里,并逐渐在这一个月里解决了那一晚他母父有提起过的一切困扰。 帮助修理了后花园坏掉的秋千,替他定到了一直想看但很难买到票的音乐家的演奏会,让他母父那个不成器总是上门打秋风的侄子去了其他星球工作。 最后,他母父说:“如果你觉得可以,我想将家族的内务交到易書的手上,你知道我很烦这些事,这些琐碎拖得我的事业无法更进一步,我想易書一定能更好的处理它们。” 严恪决定先让他母父将严家的内务交到白易書手上试试,严家的内务可不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开支。 严父是严家这一代的族长,下面有无数旁支,子弟,族产,里头争斗的复杂程度不输于严父占了大头股份的苍穹集团,如果白易書真的能像母父说的那样更好的处理下来。 那么,他将正式考虑在这半年内先跟白易書订婚,因为就像严父甩手将苍穹交给他,自己呆在军中一样,他的重心也在军中。 整个严家的重心都在军中,而这些公司、族产和子弟们则是让他们更好的在军中发展的后备,也非常的重要。 从前这些都是交到他母父手中处理,但他这一个多月接手苍穹就发现,他母父虽然是个非常出色非常熟悉律法非常善辩的知名大律师,可是他却完全不适合管理。 现在的苍穹里面简直是一团糟,如果他再晚点接手,大概苍穹的所属已经改姓了。 而家族的内务他虽然还没有来得及盘查,想必也是跟苍穹差不多的情况。 他确实很需要一个像白易書这样有能力,可以为他处理和稳定好后方的伴侣,如果白易書真的能做到,那么跟白易書订婚之后,他就能放心的在休假结束之后将苍穹交给他,而不必有什么后顾之忧,在军中还要两头兼顾。 他可以全心全意的去追逐他幼年时就树立的理想,做下一个元帅,这些已经足够他去包容白易書身上的那些小缺点。 林绿会失败吗?会处理不好吗?必须不会啊!原世界剧情中的原主都能处理好这些,让严恪跟他订婚。 他林绿在熟知原世界的一切的情况下,再依样画葫芦来一遍自然更不会失败,不过也不是三两天就能见到成绩的就是了,林绿依照原剧情慢慢的来,大概花费了四个月才彻底将严家那贪污、公器私用、挪移、偏差不公等等给抹平,然后才是发展严家的族产。 他还经常给在军中的杜西泽光网上写信,一点一点的向杜西泽描绘了一个,如何一见钟情,如何坠入情网的omega,那,受到轻视和拒绝,却不放弃努力的去争取的正面形象。 他给杜西泽的每一封信里全在讲严恪,一点都不理会杜西泽每每劝告他不要轻看自己,不要随便爱上别人的哀切恳求,简直快把杜西泽给逼疯,使劲的添火加柴。 他还坚持每一天写日记,将所有他脸上表现不出来的情绪和思维,全都写到了日记里面。 诸如那天撞到他从浴室里出来,虽然我很镇定的说完身材不错,就走了,但是其实我心里小鹿乱撞,一夜都不能平静入眠,想来我是真的很喜欢他,只是他大概是不喜欢我的,我知道,太多人不喜欢我。这样的很少女哀怨心情。 然后,他迎来了一次跟严恪的异星球旅行,在旅行中,更是同原主一样将自己的能干发挥的淋漓尽致。 提供全面的旅行行程,提供能够应急一切的万能包,提供严恪旅行的另一个重要目的,考察苍穹矿业发展状况的一切资料,更,在原剧情之外,还对苍穹矿业的发展提出了改革建议,让严恪直呼他的想法很棒,说他很不错。 所以,旅行结束之后,严恪休假结束进军队之前,他已经开始被严恪带在身边接触苍穹集团的事务,如期与严恪举行了盛大的订婚礼。 不过,订婚礼之前,每一个alpha都会先举办一个结束单身派对。 这个alpha的单身派对上,即将成为伴侣omega按例是不能参加的,却会邀请其他的beat和omega进行狂欢,有所谓的乱搞无罪,最后的疯狂之称。 严恪也不例外,虽然他并不准备进行乱搞,并且他的单身派对还在白易書的建议下以假面舞会的形式举行。 白易書跟他说:“宾客进入舞会之后戴上这种可以隔绝窥探,只能露出双眼的面具,在谁都认不出谁的情况下,才能放开来玩。” 只是他说得呆板,仿佛半点不介意,愿意放纵严恪的这最后的疯狂一样。 让已经决定与他共事一生,尊重他扶持他成为他的最佳助手的严恪,又一次怀疑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 仿佛他将白易書当成合作伙伴之外,白易書对他似乎也更多的表现成上下级,他们之间毫无任何激情,更别提冲动与欲望。 他是个军人,他还是个优秀的世家子弟,他其实也有向往,也有瑰丽的想象。 真的要跟这样的人过一生?如果哪一天他也会为了谁疯狂心动,那时候又该如何? 或者如果有一天,白易書也会幡然醒悟,他们之间这样的关系不是正常的夫妻关系,这个呆子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会为了另一个alpha而不再这么呆,他们之间除了事业上,没有契合。 订婚前几夜,严恪深陷婚前恐惧症中无法自拔。 白易書却一切都一板一眼,表现得没有任何异常,然而他在日记本上写的,给杜西泽发的信上却是,满满的好高兴好开心。 什么欢喜得觉得自己要疯掉,希望杜西泽祝福他,希望神明保佑他跟严恪就这么顺利的走下去,一直走到他们结婚,走到他们白发苍苍啊。 他还写:他害怕嫉妒严恪会在单身派对上跟别人发生关系,所以他要偷偷的去派对。 没错,林绿准备在该单身派对上搞点事出来,搞点日后能让严恪后悔一辈子的事出来。 第33章 3.7阿呆.修 星历6017年3月31日 今天晚上我要给他一个惊喜,希望他能把我认出来,并喜欢这个我准备了很久的惊喜。 星历6017年4月1日 我内心的痛苦犹如在被凌迟,但我却无法将这种痛苦表达出来,难道我只能这样麻木的跟他一步步走进礼堂,戴着我熟悉的桎梏,与他在人前周旋? 我无法明白为什么他认不出我来,为什么他在明知不是我的情况下能那样的欢乐? 真希望昨晚的一切都只是我做的一场噩梦!!!我无法接受,也许是时候放过自己。 翻着手里这本厚厚的日记本,林绿看着这些已经提前写好的内容,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 食色,性也,乃人之常情,就他自己,也是很喜欢美人的。 他其实很能理解严恪即将犯下的错误,然,谁让他欠他一滴泪,谁让他在不久之后就要完全扰乱世界线,需要严恪他这位男主的灌溉庇护呢? 已经完全将节操吃掉的林绿表示,今晚将会很愉快。 然而临出门时,他还是把这预先的内容给撕下来烧毁了,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 昏暗嘈杂的宴客厅里放着靡靡之音,无数戴着面具的alpha与omega在摆动身体,严恪捏着一瓶龙舌兰与一帮好友在角落的沙发群上正在疯狂的拼酒。 他不是好酒的人,更不曾喜欢过这样放纵的与人一瓶瓶的拼酒的游戏,只是,压抑与犹豫让他需要一些刺激,来忘记明天他就要与一个自己完全无法喜欢起来的人订婚的事实。 “还能再喝吗?”一道沙哑中带着一点点清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吐气时引发的微凉的暧昧气流吹到他的耳廓里面,令刚刚吹完一瓶烈酒的严恪不禁打了个寒颤。 饱含着兴奋的口哨声此起彼伏的从严恪的那帮好友的口中发出,严恪转头,一双眼瞳黑得像黑珍珠一般能流光溢彩,眼白却如电网般极炽里夹杂着无数细小的电流的桃花眼,就那样撞进他的眼底心底,令他的整个身体就如过电一般,一阵酥麻。 “我这一杯,你还能喝得下吗?”带着只遮住半张脸的狐狸面具,身着宝蓝色燕尾服的omega自然的在严恪哥们让出的座位上,紧贴着严恪落下。 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块,翘起的那一只小腿一荡一荡的,左手臂向后伸展,漂亮的手恰恰垂落在严恪的胸口前,右手捏着酒杯,凑到他的唇边。 那是一只极为漂亮的手,他只能用漂亮来形容。 因为这只手的骨骼和皮肤并算不得美丽,却如那双眼一眼,仿佛带着电流,捏着酒杯的样子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性感,所以,要称之为漂亮。 严恪的目光落到那只手上就收不了回来,嘴里却道:“当然。” 布满老茧和伤疤的大手包着那只漂亮的手,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低低的笑声贴得很近,严恪只用眼角就能看到那双粉得像擦了蜜的唇,唇角扬起的要命弧度。 身上顿时热得受不了,俯身夺起茶几上的另一瓶龙舌兰,正欲招呼他的哥们继续来拼,却看见那些哥们的双眼全都直直的盯在他身边的人身上。 那些目光是那样的入骨,□□,而他身边的那人却是毫不在意的模样,慵懒的靠在沙发背上轻轻的荡着他的小腿,从头发丝到脚尖都充满了,骚’气。 严恪握着龙舌头瓶身的手不由得就紧了紧,抬手猛灌一口。 然后转身俯首吻住了那双比滑脂还柔软比花瓣还甜美的唇,将口中的酒一点一点的渡进那张一样骚’气的唇。 “唔……呵。”这人的吞咽声与吐气声就像是一只懵懂的小兽伸出的爪,低低的哑哑的还带一点点张扬,划到你的身上,让你觉得微痛却更关注那同时而来的痒和软。 垂在他胸口的手直接的勾到了严恪的脖子上,那只小腿也直接蹭挨到他的腿边。 林绿张开唇,舌头勾住了喂完酒就想撤的严恪的舌头,在他的口腔壁中上下一个搅动。 两人立即在围观者不自然的呼哨和喝彩声中,开始疯狂热吻。 良久,才唇分,林绿伸出鲜红的舌灵活的一舔,将两人勾连的银丝,全都缠回了那张泛着流光的唇瓣里面。 那双眼风情万种的在严恪鼓起来的腿间,轻轻一撇,带着低笑声将一张房卡塞进严恪的匈口,顺势在他匈前的那点一搓,在他耳边吹着气:“等你。” 就连离开时的背影,都摇曳着让人无法拒绝的,浓烈骚’气。 严恪控制不住自己有了自我意识的双脚,站起身来,踉跄的跟了上去。 他的脑浆好像也被那人过了电,混沌一片无法思考。 他的身体里全是残留的快感与冲动,酥酥麻麻立足不稳,只能直直的盯着那人满满的全是诱惑的背影,空白前行。 林绿没有回头去看他有没有跟上,他只是就那么轻快的迈着他的猫步,享受着他自己酿造出来的醉意与欲念,任那些璇漪在他的身体里面如细小的电流一般流窜。 全世界,最爱我自己。 所以,我的世界里面,我最迷人。 伸手,剥掉第一件燕尾服外套,解开第二件银灰色衬衫的扣子。 踢掉脱落的黑色修身西裤,只穿着一件白色胖次的omega,自然的舒展着从骨髓里泛出粉色的身体。 掩藏在狐狸面具下的脸微微仰起,仰出一份艳丽又高傲的线条,在巨大的穿衣镜前,在严恪痴迷的目光里面,轻轻的将那只漂亮的手,放到了最后一道防线的松紧带上。 严恪猛地扑了上去,将面前的妖孽扑到大床上,压在他的身上,通红的双眼望着那双面具下眼白带着电眼瞳流着光的人,哑声道:“最后一件得让我来才可以。” “那么。”林绿将手指放到严恪的西装扣子上,慢慢的画着圈。 浅笑道:“你的前几件就是我的了,你想我先解你上面的?” 手指骤然一个下滑,停在鼓起来的那团之上,依然是慢慢的,轻轻的画着不规则的小圈,在他的耳边吐着气道:“还是先,下面这件的?” “你!该死!”严恪的身体一个缩紧挺绷,死死抓住了那双到处点火的手按到了床头上,一把解下脖子上的领带,绕着那双细瘦的手腕在床头捆得严严实实。 林绿抬头看了看被绑住的手腕,动了动脚趾。 他才动,严恪就将那只想要继续作孽的脚踝给捏在了手心里面,边压制住边自己飞快的卸下身上的衣裳。 林绿嘴角轻勾,双眼漫不经心的打量严恪逐渐坦露出来的劲瘦身体,身体却像是中了药一样的一点一点的放软又放软,很快就全是等待被人娇宠服侍的慵懒。 身下这人就像一只小狐狸! 严恪轻轻的将自己覆了上去,完全不让自己的体重有一点能压到这只珍贵又软萌的妖艳小狐狸的,极轻的覆了上去…… 拉灯。开灯。 严恪手忙脚乱的打了热水细细擦拭着小狐狸承、欢后的身体,擦到小狐狸大腿间的血迹时,手一抖,愈发的软了手脚,乱了思绪。 林绿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任他服侍,刚刚的感觉很好。 omega这种能够生娃的神奇生物,身体构造果然跟直男是不一样的,他有爽到哦,还是很爽的那种。 严恪也很有耐性和温柔,一点都没让他痛到,感觉满意的直男,懒洋洋的坐起身来。 勾住手脚发软的严恪的脖子,在他的颈项,最敏感最显眼的动脉上种下了一个又一个深深的草莓。 严恪酥麻着身体任他施为,发软的手颤抖的伸到小狐狸的面具上面,问:“你叫什么名字?” 伏在他颈窝间的人一僵,死死的捏住严恪欲揭开他面具的手指,手劲大到能让严恪感觉到痛的地步。 这一瞬间,严恪觉得,伏在他身上的小狐狸像变了一个人,变成一个他非常熟悉但又觉得很可笑绝不可能的人。 很久很久,小狐狸才一把甩下严恪停驻在他面具上的手,发出低低的笑声道:“杜西泽,我叫,杜西泽。” 严恪无端的从小狐狸的笑声里听到了失落的味道,虽然还是一样的勾人,却在勾人之中带着几根尖利的针,刺进他的心脏里面,叫他心中发疼,叫他怜惜不已。 “不用担心,一切都交给我!我会尽快的解除婚约的,我会对你负责。”严恪张开手抱住随着他说的话而不停颤抖的小狐狸那软软的身子,。 觉有微凉的液体从小狐狸伏在他的肩膀上的位置上滑下,不由得边抚着他黑顺的头发边继续保证:“我跟你都是第一次,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我跟白易書并没有感情,只是纯粹的商业交换,我需要一个能协助我打理公司的伴侣,白易書需要一个愿意跟他结婚的alpha,我们之间并不相爱,而我现在遇上了你,宝贝,你令我疯狂,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一切都是我的错,所以,请你相信我,请你将你交给我,我会将一切都处理好。” 这一晚,是他有生以来最刺激最愉快的一晚,他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然而,他的小狐狸并没有被他安慰到,严恪发现他的小狐狸哭得更凶了。 眼泪几乎快把他的整个后背都给打湿了,偏偏,小狐狸哭的时候还没有声音,漂亮惹人怜的身体却在不停的颤抖,更叫他心里心疼的厉害。 却不敢再讲,怕惹得他的小狐狸越发的哭得停不下来,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给趴在他身上的小狐狸顺气。 渣!趴在他肩上的林绿,边勾着嘴角微笑边尽职的流着眼泪,无声的叹息。 也不知道他口中的渣到底是指他自己还是指男主。 第34章 3.8阿呆.修 微微的晨光里,严恪翻了个身,眼睛还闭着。 手却已经怀着满腔缱绻和柔情,搜索着身旁那具充满了魔力的肉体,不料,却横尽整张大床,都一无所获。 他猛地坐起来,着急的搜索整间房,什么都没有,只剩那张半面的狐狸面具还留在床头,其余哪怕写着半句只言片语的字条都没有留下。 还真是一夜风‘流,玩过就各自天涯,无需再有任何联系。 够潇洒啊! 严恪捏着那张面具,露出一个微笑,可惜我却不想只要一夜。 杜西泽?听到对方报出来名字的时候,他就大概猜出他的身份了,要知道白易書的资料在试婚前就已经全被他记到了脑子里面,这人身份最有可能的就是白易書唯一的好友,目前已经进入军队的beat。 长相俊美,有一双一模一样的轻佻的桃花眼,还有一样轻佻的性格。 当初看到资料的时候他还感慨过,时间和基因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十几年就能把一只懦弱可怜的小白花变成妖艳封流的强势军人,不曾想,还有今天为这小白花迷惑的一天。 虽然是beat,也可以是omega的伪装,军队从来不招收omega,但仍有那么几个非要挑战自己极限的任性omega伪装成beat混进去,一般都是服用了特殊的药剂。 他的宝贝很可能就是这样的omega,哭泣和不告而别大概都是觉得自己背叛了好友,想要跟他断个干净。 刚好他马上就要返回军队继续服役,到时候只要将人招到身边来见一见,就能知道分晓。 说起来,宝贝手心那道深深的伤疤还是够让他记忆深刻的,真要被他抓到了,他可不会任他再这么任性下去。 omega脆弱的身体可承受不起积累的厮杀,还是乖乖的在他的保护里呆着就好。 洗漱,换装,一身金色的定制订婚礼服很快就将他重新包裹得风度翩翩,严恪很快就离开了酒店,提早赶到了订婚的礼堂,他要去看看他的小狐狸有没有这个胆量来参加订婚典礼。 白易書身为母系的那一方,身上的礼服是白色的,为了遮盖昨晚的恣意,他还不合规矩的在礼服上面系了一条灰色的围巾。 这一身搭配并不难看,礼服更是极为精美,换一个人穿着这么一身衣服,必定光彩照人,可惜,白易書天生的晦暗呆滞气质却将一切破坏贻尽。 此刻他依然是一脸呆滞的站在礼堂之外,呆板的同进来参礼的人进行寒暄,身边站着的是严恪的母父,所以严恪一到礼堂,第一个就同他碰个正着。 第一眼,先搜索白易書的身边,第二眼,精神力扫过整个礼堂,一无所获。 小狐狸果然是没胆和没脸来参加这场订婚典礼的,这样也好,毕竟订婚礼无论如何都得进行下去,因为他做不出在这种宾客云集的场面里当场退婚的事。 不是怕丢了自己的脸,只是白易書总归没有错,不应该受那么大的侮辱,小狐狸不来,他也就不必怕会看到他又红了眼眶。 第三眼,严恪才看向白易書,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在对方的卑劣气质外打量他的五官,一双眼型同他的好友非常相似的桃花眼,挺直的鼻梁,丰满粉濡的唇瓣,流畅又尖利的脸型线条,莫名的叫他觉得,好像与小狐狸有些重叠。 只是,第四眼,跳脱出精细的打量,全面的看白易書这人,却又觉得好笑。 他的小狐狸妖孽轻佻,气质无比勾人,哪怕不露脸就足以让昨晚他的那群哥们全都移不开眼,跟白易書这有化神奇为腐朽的呆子简直有天人之隔。 严恪沉默的站到了白易書的身边,同他一起向进来观礼的宾客寒暄。 他很轻易的就能发现白易書那无神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颈项上,整个人的呆气愈发严重,却没有对对方做出任何解释和安抚。 他本就无意遮掩,毕竟他已经找到了让他心动的那个,那么这场联姻就完全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之前的妥协只不过是可有可不有,随意为之罢了。 因为是订婚礼,所以并没有什么宣誓之类的,只是邀请宾客一起吃顿饭,告知下自己已经选定了身旁的人做伴侣,所以这个人的身份在严氏是贵重的,是外人不可侵犯的而已。 严恪举行订婚典礼,本意是为他去军队后,让白易書代管苍穹公司需要给白易書的身份加一点筹码,方便下面的那些股东和家族子弟知道轻重。 如今已打定主意要退婚,严恪就无意再带着白易書认识严氏的那些长老和生意场的合作伙伴,只是时间到了,简单的吃顿饭就散场,倒是很快就结束了。 散场送走宾客和母父后,礼堂里就剩下他和白易書两个人。 严恪知道白易書一直在看他脖子上昨夜小狐狸留下的热情痕迹,只是他完全无法从他那呆滞的眼光里看出他的想法,也无心去理会他的想法。 此刻,在白易書依然呆呆的将目光落在他脖子上面的尴尬里,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我们退婚吧。”这句话先从白易書的口中被很板正的说了出来。 严恪的咳嗽声一顿,本来是打算自己来讲的,不曾想白易書比他设想的更简单直接。 “那么是现在就去系统解除试婚关系吗?”本来还以为白易書会纠缠两下的,严恪点头。 “你不是马上要去军队三年?我不想马上就重新进入系统配对,做为补偿,你我等你三年后回来再正式解除。” 现在就解除试婚,进入系统配对的话跟他配对的人肯定不会是陈隐,因为陈隐还要两年才到进行配对的年龄,那就太麻烦了,还要再应付一个人,阿绿绿懒。 “我可以给你写合同,保证三年后你回来不会做任何纠缠和要求任何赔偿,立即同你解除试婚关系,另外你们严氏的族务我会立即交还到伯母手上,苍穹我也不会进去。” 有那个时间像白易書那个傻子一样给你做白工,老子更愿意花到实验室和学习上去,这可是星际。 不说别的,光说他学的专业机甲设计制造,只要他能独立制造出一架机甲,这种独立是指包含每一个配件,能量块的提纯生产,以及操纵的精神链接系统等等全都吃透的独立制造,那么他回到自己的世界,完全可以向世界首富发起攻击好吗? 就算机甲配含的体系太过繁杂,他可能无法全面吃透,哪怕他能将制造体能补充剂这种星际里烂大街的玩意制造方法全面学会,回去自己的世界生产出来卖给军队也能成为富一代了,说不定还能成为被保护的扬名世界,看穆城还敢跟他玩囚禁play? 一心向学有意汲取每一个世界的科学知识的林绿,才不要浪费时间刷渣的感动值。 话讲到这一步,严恪自觉也不急着立马恢复单身关系,毕竟杜西泽与白易書的关系匪浅,他也不好做得太过,遂点头道:“可以,合同就不必拟了,我信得过你。” 无所谓什么信不信得过,不过是无须合同也能保证让他无法拒绝的解除,不过是出得起赔偿。 “那么再见。”白易書伸出手,打算跟严恪立即不见。 “怎么都是相识一场,易書这个握手还要带着手套,是不是不太好?” 严恪似笑非笑的盯着白易書伸出的手,好心想教教他与人相处之间的基本礼貌,并没有伸出手。 林绿的回应是收回手,转身,慢慢的挺着背脊刻板的走出礼堂,登上了公共飞梭。 开玩笑,脱了手套,那他伸出的左手上那道疤不就要被握到了?他可不想现在就被发现。 严恪无奈的摇摇头,打开通讯,让他的助手给白易書所在的学校捐一笔款,条件是保证白易書的读博申请能立即通过,并给予他一笔奖学金,也算是预先做出一笔赔偿。 虽然白易書说他不要,两人毕竟还是露水烟缘一场,又是他伤人在先,之后正式解除试婚他打算还是要再另外给予白易書一笔钱,如此才能不拖不欠。 另外丢了白易書,那么苍穹就需要另外一个够分量的代理总裁,族产业不能再交给弄得一团乱的母父打理,或者族里新崛起的那个旁支可以一用? 说起来,这个旁支还是白易書发现提拔上来的,听说对白易書非常感恩? 白易書知道严家太多的人事了,保险起见…… 离开严家的白易書立刻全面投入了紧张的自我充值当中,在这期间,整三年,他没有再在给杜西泽的信中提起过严恪一句,如此,杜西泽便仍然以为他与严恪在一起了。 毕竟他们已经订了婚。 怀着这样的想法的杜西泽,对严恪充满了敌意,所以,他在接到调令,要去往严恪上校的亲卫队时,尽管知道成为亲卫队的立功机会就少了非常多,于他设想的前途和未来是有碍的,仍然直接选择了同意。 比起阿書的呆板,比起阿書的美好的不易发现,有那么多人喜欢的我,说不定…… 就算不能,我也要尽量接近严恪,这样和阿書才会不会越离越远,他无法接受与阿書彻底断绝联系。 严恪第一眼看见白易書的好友杜西泽时,就知道这不是他的小狐狸。 就算借机与杜西泽握手时,顺利的握到手心那道一模一样的疤痕时,也非常确定。 就算是一样的桃花眼,一样的轻佻,一样的伤疤,一样的名字,一样的体型身高,都不足以误导他,因为毕竟不是一个人,所以总会有着差异。 小狐狸的眼瞳要更黑更亮一些,下巴的线条要圆润一些,手型也更小一些手感也更滑腻,比起这种带点强势的轻佻。 其实小狐狸身上最好的形容词,应该是骚’气,最最重要的是,感觉不对,第一眼,他就知道不是这个人。 那么,有意思的地方就来了,即不是那个人,却又有着那么多接近的地方,稍微不够敏锐一点,稍微不够自信一点,就必定会被误导,将这个人当成那个人,岂不是很阴谋? 而且,这个杜西泽必定跟他的小狐狸很熟悉,两人必定有接触,不然小狐狸不会报杜西泽的名字。 严恪微笑的拍拍杜西泽的肩膀,让他在亲卫队里好好干。 第35章 3.9阿呆.修 眼看三年时间已经快过完,他还是没能完全独立的制造出一款最基本的机甲。 要独立制造某个零件需要某种专门的机器,该机器的细微切割精密到中子级,里面有特殊的能够观测到中子结构的系统,系统的制造有专门的系统学,涉及AI的基本编程,中级编程…… 系统完了还有系统的机体学,你得学会制造超级计算机,反正就是没完没了,复杂得大概需要一百年以上的时间都不能够基本粗通的样子。 焦头烂额的林绿只能直接提取原主赠送的记忆,把白易書发明的机甲给依样画葫芦的整了出来,申请了专利报到了开发部上面,然而提交上去之后,却不能立即被公布于世,不能立即为他带来丰厚的回报和荣耀。 他制造的样机一提交上去,他的实验室和家就被上面的人给清剿了,几个穿着军装拿着枪的人搜光了他所有的与机甲相关的资料,他本人也被强制要求签署了保密协议,出入都有人在监视保护他,人身自由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唯一的收获大概只有他的社会贡献值被提高到了A级,然后又拿到了一笔奖金。 这些林绿在选择提交给国家开发部,而不是直接将专利卖给商业机构时,其实就已经预料到了。 他想白易書想提前发布这个机甲,更多的也应该不是想感受下被鲜花和掌声欢迎的日子,恐怕他只是遗憾他的研究并没有起到应该能做到的功能,没有被用在该用的地方吧? 而严恪那边,他对杜西泽也有了好感。一开始他怀疑杜西泽的接近有着阴谋,怀疑杜西泽与那个和他一夜放纵的小狐狸有联系,所以他免不了经常的观察窥探杜西泽这个人。 而原世界剧情里能成为他真爱的杜西泽本人,却也有着足够的魅力,首先他够美型,其次他的性格爱玩爱闹又够拼命,再则杜西泽本人有心勾引。 时间一长,那一夜的畅快与刺激开始褪色,杜西泽本人就开始变得鲜艳起来,又更立体。 然而,真正让严恪确定喜欢杜西泽却是因为一件事。 一起够他升级成为联邦少将的战事中,严恪拼杀得只剩一百多个人手,自身也负伤惨重,当时大部分他的手下都很悲观,认为他们熬不到救援到来的时刻,杜西泽却非常坚信他们能赢,不但乐观的鼓舞了同僚,还与严恪一起突袭了帝国那边的指挥部,在危急时刻还操纵机甲替严恪挡了一道致命一击。 当时突围出来时,严恪与杜西泽一起进入频死状态,还得亏了抢救及时。 替严格挡了一击的杜西泽,在送进抢救室时,非常顽强的坚持着不晕倒跟严恪表白了,他虚弱的病床上撑着身子在严恪的耳边轻轻说:“我崇拜你!我喜欢你!” 像在说他的临终遗言,像在用他的生命去捍卫和尝试获取,像是拼尽了一切去证明他的心意。 那一刻,严恪如原世界里一样,瞬间脑子空白,满满的都是感动和震惊。 出院之后,杜西泽就依靠着这个军功升级成为了联邦少校,调离了严恪的亲卫队,独自领导一个小军团,但他们之间的联系并没有断。 因为杜西泽所领导的团是属于严恪的师下面的,他们在工作和军事中继续频繁接触,杜西泽本人也时时的试图在生活中也跟严恪有接触。 时间一久,他们在某一天,某一个小时的意外里面牵了手,然后就再也没有放开了。 那不是像他和小狐狸一夜风’流时,全身都酥酥麻麻不能自控的巨大刺激,也不是一时的冲动,他与杜西泽之间有说不完的话题,有着默契,有着如流水般的平静和轻松,可能不到爱,也不到离不开,却也到了喜欢,到了知足的地步。 唯一的麻烦就是杜西泽是个真正的beat,不能为他生出优秀的alpha,杜西泽本人也非常坚持不生子和要继续在军队拼搏这条,从不肯与他过于亲密,他们一直停留在牵手这么纯情的范畴。 这使得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对外公开,处于地下情的层次。 不过这些都不影响三年时间到期后,严恪回去与白易書正式解除婚约关系这个决定。 这个时间段刚好杜西泽也是第一次获得休假,可以离开天空堡返回星球,遂严恪是与杜西泽一起回去的,他想着与白易書在系统上的配对试婚关系解除后,就先带杜西泽给母父看看。 搭乘在飞船上的杜西泽非常的激动,三年,整整三年他没有看见过阿書,他觉得自己已经快支撑不下去了。 没有白易書的杜西泽就像一个没有支架的空心,无时无刻不觉得生命空洞。 这使得他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他等在了严恪的别墅外面,想着先偷看几眼白易書,然后一等严恪和白易書确定解除试婚关系出来,他就立即冲上去安慰表白。 不过,即使他没有做出这么个昏了头的决定,林绿也照样能对他发难就是了。 其实两人解除配对试婚关系,既然之前已经说好了,那么直接约在市中心的政府系统大楼就可以,甚至都不必约,白易書也好,严恪也好,都有独自解除这个配对的权力。 只是林绿找了个借口,说他有东西拉在严恪的别墅里面,要先去取出再去系统大楼解除。 这个东西,就是他心机打造的日记本和遗留在严家别墅光网里面发给杜西泽的信件存条。 他当着严恪的面,登陆上光网删除了信件存条,然后抱着日记本走出严恪别墅时。 穿着一身依然是淘宝爆款的廉价又式样老土的中山装,回过头,无神的双眼停留在严恪身上,说:“有件事我很好奇,你好像恋爱了?现在跟你在一起的那个人是谁?” 严恪从未怀疑过白易書的智商,早在少年时他跟小孩白易書第一次见面,他就觉得这个小孩非常聪明,只是不讨喜而已。 但他没想到白易書竟然还是敏锐的,一眼就能发现他恋爱了,那么他之前跟白易書在一起时,那些不自控的厌恶和嫌弃,恐怕…… 不过,发生的已然发生完,他对白易書的伤害早已造成,他会给出足够的赔偿,何况西泽与白易書还是好友,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可能瞒得住白易書的。 西泽对白易書的感情也非常深厚,他们两个人牵手时,西泽总是会问些他和白易書之间是如何相处的问题,提起白易書来很明显能从口气里面听出来喜欢和在意,不愿与他公开也说是不愿意伤到好友。 所以,严恪直接坦言:“是的,我恋爱了,这个人你也认识,之后恐怕还要邀请你来参加婚礼,他是杜西泽。” 因为白易書这一关是绝对要过的,他相信凭白易書的果断和睿智,不会为难。 “杜西泽?”白易書的身子晃了晃,有那么一刻,严恪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竟然从白易書的眼睛里面,发现了神采。 这种神采使得白易書的眼瞳瞬间黑得像黑珍珠,流着光,泛着能刺痛心灵的悲伤和痛苦。 然而,他之所以会觉得是幻觉,自然是这种发现太短暂。 短暂到他转眼再看,白易書就仍然还是那个双眼无神气质呆板没有任何表情的呆板形象。 “阿書!”一直躲在严恪别墅外面偷看的杜西泽,第一下就听到了严恪跟白易書的对话,他慌忙跑了出来。 明明他无数次跟严恪讲过不要跟阿書提起他跟他在一起这个事实,他本来打算让易書跟严恪分开之后,就立即跟严恪表明他还是想当父亲而不是母父,跟他分手的。 骤然被拆穿,还有白易書那一瞬间清楚的表达出的难过令杜西泽非常慌乱。 他扑了上来,抓住白易書的手惶恐的道:“阿書!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跟严恪在一起!我一点也不喜欢他!是他纠缠着我!他这个人就是个花心大萝卜满口谎言,你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话!” 白易書用力的挣脱了杜西泽的手,过度的用力使他手上的手套脱落,扬起的手打向杜西泽的脸上时。 严恪清楚的看到了他左手心那道,与杜西泽一模一样的疤痕,他一把抓住白易書的手,手指在那道疤痕上轻而快的一个摩挲,嘴上却道:“动手就有些过分了吧?” 转脸又看向怒瞪着自己的杜西泽,微笑:“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解释?” 严恪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军阶,有意释放的时候威压极重,逼得杜西泽低下了头。 白易書却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这威压,用力挣脱了严恪捏住他的手,对杜西泽说:“你真让我失望,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是朋友,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转身就要走。 杜西泽立时觉得自己仿佛被世界抛弃,独留他一人的巨大不安将他罩顶。 惊慌之下,他竟然跪倒在地,抱住白易書的小腿,痛哭流涕的恳求:“不要!求你不要丢下我!是我的错我不好!我不该妒忌,我不该使坏,但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太在乎你!我根本无法接受你跟别人在一起!我只是太害怕你会抛下我!我以后都不会再犯了!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呜呜!” 第一滴泪,让杜西泽为白易書流下一滴泪,get。 林绿轻轻的在心底为他的任务单打了个勾,面上却依然是没有表情的。 他残忍的挣脱了杜西泽抱住他小腿的双手,为了阻止杜西泽跪行着继续追抱的行为,还将笔记本砸到了杜西泽头上,然后他丢下被他的绝情和冷酷打击得傻了的杜西泽,丢下这个长期的侵蚀里已经无法自己独立站起来的beat。 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36章 3.10阿呆.修 严恪捡起被白易書砸到一边的日记本,随手翻开一页,恰恰就是最后一页。 星历6017年3月31日 今天晚上我要给他一个惊喜,希望他能把我认出来,并喜欢这个我准备了很久的惊喜。 星历6017年4月1日 我内心的痛苦犹如在被凌迟,但我却无法将这种痛苦表达出来,难道我只能这样麻木的跟他一步步走进礼堂,戴着我熟悉的桎梏,与他在人前周旋? 我无法明白为什么他认不出我来,为什么他在明知不是我的情况下能那样的欢乐?真希望昨晚的一切都只是我做的一场噩梦!!!我无法接受,也许是时候放过自己。 星历6017年3月31日,惊喜。星历6017年4月1日,我无法明白为什么他认不出我来?为什么他在明知不是我的情况下能那样的欢乐? 一切都太过明显。 严恪瞬间记起自己在那一晚的意乱情迷,在那一晚的疯狂冲动。 也清晰的记起那一晚小狐狸从发丝到脚趾都让人销魂蚀骨的风情,记起那具漂亮性感得让他食髓知味到如今都欲罢不能的身体,和他,趴在自己的肩膀上泪如雨下时,自己的心疼。 这打击有点大,信息量也有够巨,严恪抬眼看着伏在地上痛哭得不能自己,像是一个丢失了全世界的可怜的小孩的杜西泽,问他:“你是不是应该跟我断个清楚?” 他始终对杜西泽只能到喜欢的地步,无法像为那一夜的小狐狸那样的能不顾一切,无法像为小狐狸的眼泪心疼一样为杜西泽的哭泣而怜悯。 他只能觉得这样的杜西泽,好丑,好软弱。 一切情感,尤其是好感,都脆弱得不可思议。 杜西泽没有回应,他像是完全无法再理会世界的任何声音语言,全心全意的沉浸在失去了他的信仰,他的光明,他的支撑,他的整个未来的巨大惶恐里面,继续痛哭。 严恪觉得无聊,抓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再一次翻开了笔记本。 星历6016年11月11日 今天是我跟试婚对象第一次见面,我们将要一起共居半年以上,我们一起进了晚餐,他吃了我自己做的菜,不过,我应该做得很难吃,因为他表现得像很艰难下咽的样子。 他不喜欢我,像所有的除了西泽和母爷爷之外的人那样不喜欢我,他的眼神里很明显的表达出了他的不满,拿去参加本来没有确定会列席的会议来躲避跟我接触。 可是我却很喜欢他,因为他长得很好看,嗯,非常的好看。 如果我能像西泽那样讨人喜欢就好了,会抛媚眼,会眼中带着光彩,会有许多的表情。 星历6016年11月12日 今天我跟他一起去约会了,他带我去理发,他带我去买衣服,他跟我一起玩虚拟对战,真好!我真开心! 如果他没有将他的嫌弃表现得那么明显我想我应该会更开心! 今天试着偷偷模仿了下西泽,好难,我脸上的表情好怪哈哈!唔,买衣服总计的一百零一万信用点,要记得还给对方噢! 星历6016年12月31日 今天有意外福利哦!哈哈送文件的时候刚好撞到他出浴室,啊啊啊!身材好好! 好想摸一摸那八块腹肌,好想顺一把那两条人鱼线!啊啊啊!白易書你好色!面瘫脸也是有好处的,我一点都没令他尴尬哦,我说他身材很不错,他还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另外今天的练习也有了进步,我已经学会了如何自然的微笑,不知道下次能不能在他面前做到,好像不行,一对着他就手脚发僵超紧张,完全无法展示练习成果。 一本日记里与他有关的内容很快就被严恪翻完了,他又转手翻到开头第一页看起,与他有关的无关的好像都变得迷人。 他很喜欢小狐狸在日记里呈现出来的另一个他,活泼,敏感,乐观,可爱又坚持,完全看不够。 正看到白易書记录他母爷爷死时的心情和感激杜西泽的陪伴时,正对那时令小狐狸感激的人不是自己,安慰小狐狸的人不是自己而感觉到不满时。 杜西泽终于哭够了,冷静下来,他说:“严少将!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我之前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了让阿書跟你分开而已,我跟阿書一起长大,青梅竹马,阿書是我的世界里面最重要的人,因为阿書之前发给我的信件里,说他喜欢你,说他跟你订婚了,我知道阿書其实是个很骄傲的人,我就想如果我能让你移情别恋,那么阿書肯定会跟你分开,才刻意的勾引了你!事实上我跟你一样,我是个top性向的beat。” 严恪蹙着眉,正想发难,手腕间智能手表发来信息提示:尊敬的严恪少将,您与学者白易書之间的配对试婚关系已经正式解除,系统将会尽快为您配对新的伴侣。 心头瞬间起的一股莫名的失落,让严恪失去了同杜西泽计较的兴趣,他挥挥手,意志消沉的说:“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你可以离开了。另外提示你一句,三年前,我跟易書订婚典礼之后,易書就已经提出了要跟我解除婚约,你所做的全都是作茧自缚。” 杜西泽再遭重击,浑浑噩噩的走出严恪的别墅,却不知道能去哪里? 家?他的母父与继父从来视他如空气,他在那里面只会感到窒息。 他唯一向往的归处只有阿書所在的那间二居室,可是,阿書已经不要他了! 他说他不想再看到他,他要跟他绝交,他伤害了他。 他无家可归,他找不到能收留他避风的港湾。 天空为什么这么昏暗?温度为什么这么低?冷得叫人受不了。 街上来来往往那么多的人,为什么没有一个与他有关?眼泪控制不住的又溢出了杜西泽的眼眶。 林绿出了严恪的别墅就直奔市中心的系统大楼,在配对系统里解除了与严恪的配对后,就坐在等候室里等着新的配对结果出来。 接收到新的配对对象的资料,确定就是那个负原主最深的大反派陈隐时,露齿一笑,也不回他供职的大学为他提供的职工宿舍,干脆的就乘车前往陈隐的庄园,这段时间,大反派应该如原剧情中那样在他的庄园中休养。 陈隐小哥可是个大美人啊!他喜欢!而且他与陈隐的基因契合度是百分之一百,想必做起来的话,应该比跟严恪的百分之八十八来得爽,星际世界里面,契合度可是完全决定了爽度。 说起来,要不是陈隐大反派这个中将比严恪这个少将小了两岁,按基因契合度来讲,完全就没有他和严恪的事。 要知道拿到陈隐的那滴泪在他看来一点也不难,严恪这个男主?大概是一项巨大的工程,其实他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的。 林绿往新攻略目标那里送货上门的路上,陈隐也收到了系统发送的配对对象的资料。 白易書?一打开资料就看到一张无神呆板有如丧尸的脸,陈隐微微蹙了蹙眉头,很快又松开。 无关紧要,美与丑都无关紧要,反正不是他的哥哥,全部都不重要。 不过,白易書好像是哥哥的好友,还是哥哥喜欢的对象的未婚夫。 他现在和我配对,是跟严恪那个恶心的人解除婚约了吗?那么,哥哥是不是就能跟那个恶心的人在一起了? 唔!不可以嫉妒!要为哥哥的幸福而感到欢乐!他会好好的拴住这个影响哥哥得到幸福的人,不让这个人回去打扰到哥哥,令哥哥觉得困扰的! 哥哥那么善良,如果这个好友知道了哥哥跟他的前未婚夫在一起,跑去指责哥哥的话,哥哥一定会很难过的。 说起来白易書这张丧尸脸跟哥哥长得很像啊!噢噢噢!不可以抹低哥哥! 哥哥的一切就让陈隐来守护吧!将头发和眼瞳都做了变色的处理的美人,幸福的微笑了起来。 要是林绿知道陈隐的想法,一定会说好变态,我喜欢。 白易書接通了庄园外链接陈隐的光网的可视系统,他板着一张丧尸脸,微微带点哽咽的说:“您好!我是白易書,您的试婚对象,冒昧提前来打扰了。” 陈隐即使在庄园里也是一身干练的军装,他对着光网里面的3D投影,点点头,非常温柔的说:“您好!请稍等,我过来给你开门。” 其实庄园的大门完全可以用系统指令自动开启,带路的话也有家庭机器人。 陈隐一如原世界里这么的做法,果断的是为了展示他的尊重和温柔,让白易書一开始就对他印象非常好的心机BOY啊! 林绿淋着雨瑟瑟发抖的在位于荒野中的巨大庄园外,默默吐槽。 竟然这么迫不及待,刚跟原来的对象解除配对就立即跑到新对象的家里来,哥哥的这个好友一点都不好,这么主动肯定是看在我的军阶更高的功利上面。 超讨厌,完全不配当哥哥的好友,哥哥那么善良!哥哥从来都不功利!哪怕我在哥哥面前转了那么多次,哪怕我比那个严恪军阶高得多又年轻得多哥哥都完全没有转眼看上过我! 交了这么糟糕的一个好友的哥哥,一定经常为此感到困扰吧?他会帮哥哥把这个困扰给解决掉的! 走向庄园大门的陈隐满面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柔,内心也满满都是温柔的想道。然后庄园的大门打开,白易書与陈隐的第二次见面,正式开始。 第一眼,陈隐就觉得这个满脸都是呆滞的非常狼狈的人,有一种让他从心底发暖的奇怪力量。 第二眼,陈隐发现这个人,跟他幻想中的长大的哥哥样子一模一样,他的哥哥本来就应该是这样古板的人,没有太多表情,也不会有什么神采。 第三眼,陈隐伸出手握住了白易書潮湿的左手,摸到那道熟悉的疤痕之后。 他看着面前曾经觉得像古典电影里面的丧尸一样丑陋的人,变得美得令他心颤,兴奋和感激令他控制不住身体颤抖起来。 他张开嘴,轻轻叫出了那句在他心底徘徊了无数次的:“哥哥。我找到你了。” 他很庆幸,他从未,从未对着杜西泽叫出过哥哥两个字。 这个称呼,只能属于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全世界最美丽的人。 他身上有光晕!圣洁比神明更耀眼!他身后有鲜花!绚丽比花园更鲜艳!“可否进去了?我很冷,想先洗个澡。”白易書打了个喷嚏,瘫着脸 第37章 3.11阿呆.修 陈隐抱着崭新的睡衣坐在主卧的沙发上,侧身倾听着浴室里隐约的流水声,秀丽的小脸直红到了脖子根,满满的都是目眩神迷。 他将怀里抱着的睡衣紧了紧,又紧了紧,幻想着这身沾染了他自己的气息的睡衣,将会穿到他最爱最美丽的哥哥的身上,然后自己的气息会随着这身睡衣,慢慢浸透进哥哥的身体里面,就像是他的灵魂也会进入到哥哥的身体里面,就觉得好快乐。 忽然,浴室的流水声里夹杂上了几声极轻极轻的呜咽声,林绿在浴室里面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出哭相,看到两行泪水流过镜子里的自己的脸庞,嘴角却上翘着,感觉很欢愉。 八八八无语的看着自己的宿主作妖,感觉宿主的精神状态越来越有往变态发展的趋势。 陈隐听到那细微的呜咽声,全身一僵。 哥哥在哭?为什么在哭?是了,杜西泽背叛了哥哥,明明跟哥哥是好友,却无耻的勾引了哥哥的未婚夫,害哥哥被抛弃。 同时被好友和未婚夫背叛的哥哥,一定很伤心吧?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的陈隐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他站起来,悄无声息的靠近浴室方向,又缩回沙发上,又站起来靠近。 没有关系的哥哥,失去他们两个你还有我啊!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陈隐永远都不会背叛,永远都不会伤害哥哥的,哥哥以后只要看着隐一个人就够了! 哥哥只看着隐,想想就觉得好幸福,啊!隐会对哥哥很好的! 白易書打开浴室门,就看到傻站在浴室门外笑得跟白痴一样的反派,内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道刚刚的哭戏看来是白演了,反派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 然而他脸上还是瘫的,浑浊的目光落在陈隐怀里抱得紧紧的睡衣上,问:“给我的吗?” 陈隐感觉自己被抓了个现行,觉得好羞涩,抖着手将怀里的睡衣放到白易書的手上,重重的点头,讨好的道:“哥哥让小隐帮你吹头发吧?” 什么画风?难道自己刚刚认了个软萌的弟弟? 白易書赶紧摇头,平板的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也想早点睡,关于试婚的步骤,就请从明天再开始吧。” 被拒绝的陈隐垂下头,像只被拒绝的小狗,哀哀的看着白易書,脚却很乖的走出了卧室。 一出卧室,陈隐就兴奋的跳了起来,哥哥说明天开始试婚的步骤,那样他们是不是明天就可以一起共餐? 一起去室外约会?晚一点还能一起去旅行?好棒!想想都觉得快乐得要晕倒的地步! 他悄悄的靠着离卧室的床最近的那面墙上坐了下来,立时打开光网开始搜索第一次共餐应该要怎么准备? 约会的话要去哪里?无论如何都要做到最好。 第二天一早,白易書睡了个好觉伸了个懒腰打开房门,步下楼梯,一滞,为什么昨晚看上去还很富丽堂皇的古典风大客厅,今天就换了个装修,变成了他最讨厌的对称整洁呆气风? 陈隐这个傻瓜反派不会跑去参观了他的二居室,然后把他那不得已为了维持人设而做出的风格和摆设全都给搬了过来了吧? 不!从审美角度讲,他自己是完全不欣赏这种风格的。 “哥哥你起床了?快来吃早餐!”傻瓜反派从厨房里钻了出来,家居服上围着格子围裙,对着站在楼梯上的白易書笑得灿烂,林绿发现他居然有一个小酒窝?!! 粥,烤肋排,清炒蔬菜,完全的照搬白家餐桌的准备,还有极棒的手艺,林绿在吃这份早餐的时候觉得有点心软。 尤其是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反派闪亮闪亮的对你发射濡幕光波时,他觉得自己有些心软。 他会突然觉得这其实就只是一个很可怜的小孩,做那么多坏事只是因为他命不好,被逼的。嘛的!果然卖萌就是针对坏人们的必杀技啊! 你抬头就会看见他全心全意满心欢喜的看着你,你抬手他就已经将你想要夹的菜推到你面前,你只是热出了一滴汗他也飞快的跑到你面前献殷勤,拿布巾给你轻轻的擦。 一吃完早餐,陈隐就欢快的跳到他面前,仿佛有只尾巴在身后摇一样,极讨喜的讲:“哥哥,我们第一站先去实体书店好不好?我知道有一家盗印书店,在很偏的地方,但里面可以找到很多绝版的书,去完书店我们再去机甲模型室玩?然后去吃大餐……” 又是一份完全迁就着你,依着你的喜欢来定制的一天游。 林绿其实从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事实上总是他在迁就别人的喜好,去讨那一点点的喜欢,要那一点点的喜欢,来证明自己在世界上是存在的,不是空气,不是隐形人。 又推掉躲开过多的喜欢,因为过多了就容易陷进去,会受伤。 即可悲又可怜还可恨。 白易書第一次光明正大的扯开嘴角,露出一抹称得上慈爱的笑容,摸了摸身旁摇着尾巴的陈隐的头,第一次用带着情绪的声音,温和的道:“可以,全都依你。” 陈隐觉得好想哭,巨大的幸福和满足让他好想哭,大概他坚持的活在这个令他厌恶的世界,所求所等待的也不过是为了这一刻,被这个支撑了他没有被黑暗完全吞噬的人,善待。 他抱住了白易書的腰,将自己柔软的头发追着那只温暖的手,一直的蹭啊蹭。 白易書轻笑了出声,伸手捏住了怀里卖萌的小狗的鼻子。 被捏住鼻子的陈隐大反派抬起头,让白易書捏得更容易一些,他双眼里满满的都是虔诚,颤抖着声带说:“哥哥,我好喜欢好喜欢你!” 白易書收回手,平板又无神的道:“不是说去书店吗?怎么还不走?” 过了,就容易陷进去,哪怕这一个他有着百分之七十的把握不会伤害背叛他,可他依然不能陷进去,因为他在这个世界是个过客,因为他是个坏人。 陈隐急忙追了上去,小心翼翼的拉住了白易書的手,白易書不好做得太绝,没有拒绝。得到允许的陈隐立时又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拉着他的手上飞梭。 日子如流水一样的过,手里那本厚厚的日记本已经被翻得起了毛边,光网上被删除的信件存条也被他恢复了,他来回的看了无数遍那些白易書发给杜西泽的信件。 再翻再看,严恪也不能确切的知道,他对白易書究竟是怎样的感情? 他迷恋那一夜变身的小狐狸,他喜欢日记本里白易書的鲜活,可他依然不喜欢真实的站在他面前的白易書的,呆板。 就算白易書的呆板只是表面,他能制造出改变战局的机甲,他非常的聪明灵动,他自认为他还是无法对那样一个外表呆板的omega起欲念。 白易書与他解除配对试婚之后,跟比他更有前途更年轻的中将陈隐试婚的事,他从一些朋友口中早已听到,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挽回。 手里捏着日记本,严恪信步游走,无目的的游走令他逐渐远离了市区,走到了城郊,来到了一处庄园之外。 然后他看到了杜西泽,其实一开始他看到这个鬼鬼祟祟的窝在庄园外的人时,并没有一下子就认出来。 他印象里的杜西泽一直都是俊美风流的,他很在意他自己的形象,头发胡子从来都很干净,衣服也很整齐,但面前这个如小贼一样在庄园外转着眼珠子偷窥的人,头发油腻胡子拉杂,衣服上全是皱褶,而且瘦得可怕,只能依稀看出俊美的底子。 严恪简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跟这样的杜西泽打招呼,他飞快的转过目光,觉得自己要冷静一下脑子洗洗眼睛,然后他就看到了在庄园内的白易書。 白易書梳着大背头,穿一身考究的黑灰色研究服,正拿着剪子修剪庄园内的花木,品味一如既往的糟糕,平整、对称,整个庄园内的花木都让他修剪得无比的平整对称,没有任何美感。 但严恪还是觉得在里面的白易書有了些微妙的不同,只是他一时还说不清这微妙的不同不同在哪里? 直到白易書抬起头,侧身转脸一笑。 非常温和又甜美的笑容,跟从前那个永远面无表情气质呆滞的人完全不同的,流畅的露出温和中带着一点甜美的笑容的白易書,整个人瞬间像是从纸上活了出来一样,温润又生动。 只是,这个笑容却不是给他的,也不是由他引导出来的。 严恪看着白易書对着手里抱着件大衣走来的陈隐中将微笑的瞬间,觉得很遗憾。 陈隐将大衣在白易書面前展开,白易書配合的将手摊开穿进大衣里面,陈隐立即飞快的扣上了大衣的扣子,退开时飞快的在白易書的脸颊旁边落了一个吻。 白易書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拍了拍得意又愉快的陈隐的肩膀,斜飞了个眼神给陈隐,仿佛有点生气。 陈隐立即乖乖的弯腰将自己的脸凑到白易書的面前,露出恳求原谅的神情。 白易書一手捏住陈隐的下巴,一手扬起来,好像要拍到陈隐的脸上,陈隐越发的装得很可怜。 白易書的手却是轻轻落在陈隐的脸上,动作轻柔,有如抚摸,然后他将自己的唇跟陈隐的唇贴在了一起,探出了他灵活的舌头,钻进完全傻掉了的陈隐嘴里。 “宿主!宿主!男主严恪看起来非常生气,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主角受杜西泽已经跑掉了,是哭着鼻子跑掉的哦!我们又收到了一部分能量,宿主棒棒哒!”八八八在林绿脚边蹦跶。 白易書闭上眼,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与陈隐的热吻当中,回过神的大反派陈隐吻得他很爽。 虽然动作生涩有时会弄痛他,不过热情十足,百分百的基因契合度又令他们精神相通,感觉比跟百分之八十八契合度的严恪接吻时更刺激,他很满意。 下次,要不要试着上一次车?说不定能飞到云端上去噢。 第38章 3.12阿呆.修 你在嫉妒,你控制不住你涌动的想杀人的暴怒,然而你凭什么嫉妒? 你为什么会对那两人的接吻暴怒到想杀之而后快? 你爱他?你爱的是什么?外表?气质?反正不可能是内在。 一切都肤浅得不可思议。肤浅得自己都无法正视自己的地步。 严恪转身就走,走着走着干脆跑了起来,最后干脆是滑翔,直到体力全部耗尽,摔倒到地上。 他慢慢爬起来,然后继续慢慢的走,直到走回他的别墅为止。 关上别墅大门的那一刻,他笑了。 管他肤不肤浅!管他爱不爱!他看上了眼,放上了心,就不可能拱手相让。 陈隐? 史上最年轻的中将?现任元帅的独子?十年前,陈元帅可不止这么一个独子,当时陈隐头上可是有四个哥哥,他全见过,却从未见过这个最小的alpha,这个独子可是在那四个哥哥死后在一夜之间冒上来的! 而且陈元帅夫人从来不曾在公开场合承认过陈隐是他的儿子,哪怕他当上了中将,元帅夫人也依然不承认,他的身份可一直都在军中有着各种传闻。 而且,一个比他还小十几岁的中将?他自认已经很天才了!联邦第一综合军事学院的首席,精神力和体能在毕业时测试都到了S级。 陈隐的毕业测试结果与他一样,进入军队时一样都是从少尉阶起步,没道理能那么快积累到那么多的军功到中将,再有运气再拼命都一样! 何况十几年积累下来他自身精神力和体能都到了双S,也才到少将,而才参军三年的陈隐还是S,没道理自己会输给他弱于他! 军中早有人传陈隐的这个中将来得很邪门,他以前自持身份,怕别人说他眼红,所以从来不理会这种传闻,如今,可由不得他再邪门下去。 精神在光网的链接口内飞快的涌动,编织出一道又一道强大的数据流。 如果说白易書是个小黑客,那么十岁时就能黑了中级智脑的严恪,经过二十几年的进化,俨然已经没有任何一个智脑能阻挡他的进攻,很早之前,他就已经在联邦军部总指挥那里留下了暗门。 总指挥部没有发现异常,陈元帅私人光脑没有异常,陈元帅府上光脑没有发现异常,陈元帅副官光脑上没有,陈元帅助手光脑上没有,……陈元帅府私人医生的光脑,有了。 严恪看着那份整形资料笑了,六七岁时将金发种黑?碧色瞳孔飘褐?原来是个混血,帝国和联邦的混血,而且其中帝国的基因占着显性位置,说明生下陈隐的omega在帝国那边身份不低。 唔,听说,陈元帅曾经在战场上击杀了帝国的四王子,这位王子就是一个金发碧眸的omega。 不过还不够!混血虽然在公众中受到歧视,但在律法上并不低人一等。 军法上也没有明文规定混血不得参军,所以这个消息最多只能让陈隐受到民众的责难,在军中的拥护降低,却并不能将他打败,而且白易書这种呆子,大概也不会因为陈隐是混血,就主动离开。 那么,还需要更多的东西,军功,陈隐为什么能那么快积累这么多的军功? 说不定,陈隐已经跟帝国那边的人勾结在一起?他的军功也不是不能是帝国那边为把他推上高位送的? 只是还是需要证据!严恪编织着数据流,开始悄无声息的入侵陈隐的私人光网。 白易書哭笑不得看着同手同脚走路的陈隐大反派,不停的踢翻撞上梁柱,最后冲进庄园里面,啪地重重甩上储物间的大门,将他自己关到了里面,怎么叫都不敢答话,不敢出来。 好纯情!好容易羞涩!更好萌啊!果然萌物对他们这种坏人其实杀伤力最大! 只是表情很快从白易書的脸上褪去,他很快又回复了呆板的形象,趁着陈隐这个大反派把他自己关在储物间的自由时间,飞快的步上了二楼,推开了陈隐的书房,打开了他的光脑。 不能心软,时间也不够,严恪不是什么好人!他今天刻意激怒他,说不定他很快就会搞出事来! 他已经经历了两个世界了,每个世界的男主都是最大的不在他掌控中的变数。 一个优秀的经纪人第一步都应该学会谨慎,他素来习惯将一切能到手的先拿到了手里,然后再去攻克那些还不确定的,这样无论如何都不会输得太惨。 那么,陈隐小可爱的秘密还是尽快的被发现出来为好,他的那滴眼泪也应该要尽快回收,要改变这个世界的世界线,最强最快最好,莫过于阻止那场死伤惨重将严恪推上绝对高位的战争的发生。 他相信,他能让陈隐收手,事实上,就连原世界的杜西泽,如果肯对陈隐这个小可怜稍稍多露出一点善意,给予他一些关怀劝告,都能阻止那场浩劫的发生。 虽然凭他的技术其实并不能攻克陈隐中将防护重重的光脑,但不是还有八八八嘛,八八八自称是比这个星际世界最强智脑高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系统来着。 将自己关在储物间的陈隐,过很久,大脑才从高温中退烧,只是依然冷静不下来。 接吻!哥哥居然主动和他接吻了!怎么办?怎么可以?那颗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完全停不下来怎么办?他怎么可以和哥哥接吻?这是亵渎啊! 醉得乱七八糟根本没法思考怎么办?幸福得像快要死掉!欢乐如服下最烈的药导致巨大的幻觉降临! 他亵渎了他的神明!可他根本不想停止、阻止,只想继续永远永远都这么幸福。 抱着膝盖缩在狭窄的储物间的桌子底下的大将军大美人陈隐,脸红红的想着想着。 只是当他终于冷静下来,满屋子的寻找白易書,要去系统大楼那边登记结婚,要立即去系统大楼登记结婚。 他跟他接吻了,他们彼此有意,就应该永远在一起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书房,推开了书房的大门,看着面无表情的看着光脑的白易書,和他看他时那满满都是戒备的眼神时,红透的脸瞬间苍白。 幸福烟消云散,幻觉被打成了碎片,他膝盖一软,顺着书房的大门就那么跪坐了下去,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是怎么发的声:“你听我解释。” 太苍白,太轻,他自己都不知道能怎么解释,都知道已经无法解释。 白易書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个光盘,越过陈隐走出书房,他呆板的说:“我要去举报你!” “哥哥!”陈隐骤然大声尖叫,一把抱住了白易書的腿,尖叫:“哥哥!” “不要叫我哥哥,我没有你这样背叛联邦勾结帝国,至整个联邦几百个星球的人民于无物的弟弟!”白易書没有抽开腿,但话语已经足够冷酷伤人。 “哥哥!是我啊!我是陈隐!耳东陈隐藏的隐,6013年你在公园里救下的那个陈隐啊!我找了你很久,我那时候被嫡母父给扔出了家里追杀,不敢去援助站,是你将在雪天我带到公园里的小木屋里面你记得吗?不要丢下我!除了你我已经没有别人的!”陈隐死死抱住白易書的腿。 自顾自的嘶喊:“我可以改的!我可以收手的!我发誓!再给我一次机会哥哥!” “你……”白易書说:“我无法相信你!” “你可以的!”陈隐有如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扑进书房,翻出个古老的无线电报机,献宝似的放到白易書面前,当着白易書的面开始操纵电报机发了一封电报,收到那边的回复后,证明确实是用这个联络的,他就一拳将电报机给砸了碎渣。 抬起头,陈隐泪光闪闪的看着白易書恳求:“这个是我跟帝国那边联络的情报器,古地球的物件,完全独立于光脑的古董通讯网络,我已经把它毁掉了!如果这样你还不相信我,我还可以辞去中将这个职位,再不迈入军部一步,我现在就可以当着你的面递交辞职申请!” 林绿看着小可怜泪光闪闪的模样,其实心里已经有点想收手了,然而还不够。 泪光闪闪总归还不是流下泪来,只能继续维持白易書那身阿呆壳子道:“毁了这一个还可以用另一个,递交了申请也可以再撤销,而且你一个中将没有理由就要退职,军部也不可能同意。” 他抽出自己的脚,迈步往楼下走去,背脊挺得直直的。 陈隐没出息的终于哭了起来,眼泪跟不要钱一样的流水一般往下跳,他几乎无法为白易書拿了他通敌的证据要上交,然后他会被撤职判死刑而恐惧,他只恐惧自己要彻底被抛弃。 回到元帅府后,父亲给他做了整形手术,把他挂到了元帅夫人名下,他可以跟正常人一样去上学去接受教育,好像是变好了,但实际上根本没有。 他的那些哥哥叫他杂种,元帅夫人叫他杂种,整个元帅府稍有点权力的人都叫他杂种。 他吃着残羹冷炙,他在学校里面躲避着殴打和恶作剧以及谩骂,可父亲一直在军中,就算他回来发现了也假装没有看到。 直到他通过了父亲的考验,在荒废星球的魔鬼训练营里打败了上万个竞争对手,活着回来才得到父亲的重视,慢慢被当成候选接班人培养之后,他才一次意外中发现了他的亲生母父。 一个被囚禁的帝国omega,一个被摧残得完全失去了理智的疯子。 他痛恨他,恨不得生吞他,他厌恶他,骂他比元帅夫人还难听,他又利用乞求他,利用乞求他为他复仇。 他通过这个疯子母父,跟帝国那边有了联络之后,设计杀了他的那些竞争对手,他嫡母父生下的他的四个拥有同一个父亲血脉联系的哥哥。 除了哥哥以外,没有任何一个人善待过他,善待过他这个混血的杂种。 他在魔鬼星球里面冷尽了他的血液,他无数次从极限的挑战中挣扎下来,他在战场上拼命多少次频临死亡,唯一支撑他坚持的力量,就只是想再感受一次被哥哥抱在怀里时的那种安定和温暖。 然而,他才刚刚接近了哥哥,哥哥刚刚跟他接吻,他就要彻底失去他了,哥哥就已经要厌恶抛弃他了。 那么,他的生命存在的意义,他坚持着活下去的所有追求,也就都消失了。 他无法不恐惧,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泪水。 八八八在林绿脚边喊:“宿主宿主,反派陈隐哭了,流了很多泪,目标达成。” 白易書身形一顿,他回过了头,他还想在这个世界再呆两百年,他想要彻底掌控机甲的制造技术,回到他自己的世界当首富当被保护的科学家。 所以他才不能就这样抛弃反派,让战争再一次蔓延整个联邦数百个星球,绝对不是因为他心软了,他才回头的。 陈隐一看到他回头,立即扑了上去,他扑到白易書的身上,疯狂的咬住了他的唇,疯狂的将自己的舌头刺进他的口腔里面,不停的流着泪强行同白易書接吻。 而严恪这边刚刚入侵了陈隐这座庄园内的光网,利用光网窥探这座庄园的所有探头的录像。 第一下,就看到了陈隐扑上去强行跟白易書这个呆子热吻的图像。 第39章 3.13阿呆.修 卧槽,反派跟女主画风果然不一样啊! 女主被抛了只会抱着老子的腿痛哭,反派要被抛了居然敢死前也要爽一把,扑上来强吻老子!我喜欢! 不过这时候根本不是接吻的时候啊喂!白易書开始挣扎。 他越挣扎,陈隐就越觉得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跟他亲近的机会,他死也不要放手。 不但不让白易書挣扎着脱离被他咬住的唇,还伸手去撕扯白易書身上的衣服。 亵渎!他要彻底的亵渎他的神明!让他的神明恨他厌恶他至极,这样,他就能永远活在他的记忆里面,永远的活在他的神明的憎恨里面,这已经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机会了! 严恪飞快的从光网中收回精神链接,飞奔上飞梭急速往陈隐的庄园内赶! 快点!再快点!晚了他的小狐狸就会被玷污!赌上性命做为一个alpha也不能坐视自己的omega被另一个alpha标记!那样他还是个男人吗?!那样的omega夺回来又有什么意义?! 感觉再纵容下去就要被限制级了的林绿,将自己SS级的精神力凝聚着一根刺,猛地刺进陈隐这个辣鸡大反派的脑域里面,老子自己愿意跟你爽的时候没问题,但是强迫?不行! 这是一个男人的尊严问题!已经穿越了两个世界,吞噬了两个灵魂能量的老子的灵魂强度绝对远胜原来的白易書!所以老子的精神力是双S级,怎么也不可能像白易書的A那么弱鸡! 话说回来,就算任务失败,无法拿到严恪的那滴泪,其实老子也不必怕啊!老子的灵魂强度远胜白易書这个弱鸡,到时候谁吞噬谁还说不定呢! 这种时候还有心去找系统BUG,林绿完全是有恃无恐,确定自己的精神刺根本不是S级的陈隐能抵挡的。 陈隐发现了白易書的精神刺,只是他自持自己是S级,根本不信白易書能对他造成伤害,而精神攻击这种事,如果攻击方弱于被攻击方,完全就是一场精神的X和谐,能够跟他的哥哥的精神融为一体,陈隐求之不得。 他完全放开了自己的防御,任白易書的精神刺进入他的脑域,简直像是迎接一样,完全没有做出任何规避和抵挡。 于是他就悲剧了,脑浆像被搅成了糊,剧痛瞬间让他软了身体,从白易書身上滑了下来。 眼看要重重跌落地面之际,白易書伸手接住了他,他在他耳边说:“你发誓!” 陈隐条件反射的强撑着乱成浆糊的脑子立即说:“我发誓。” “你将永远都不会再和帝国那边的任何人与物联络,永远都不会背叛联邦,永远都不会伤害任何一个联邦人!如果违反,你将永坠阿鼻地狱!你将被整个世间厌弃,死后骨灰将不得完整与泥土和污杂混为一体!无处安葬!无人祭祀!无人记忆!” “我发誓。我将永远都不会再和帝国那边的任何人与物联络,永远都不会背叛联邦,永远都不会伤害任何一个联邦人!如果违反,我将永坠阿鼻地狱!我将被整个世间厌弃,死后骨灰将不得完整与泥土和污杂混为一体!无处安葬!无人祭祀!无人记忆!”陈隐吃力的复述。 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复述什么,只是想要尽量留在白易書身边久一点,拼尽全力的控制自己的身体做出反应。 然后他听到白易書说:“我相信你!我原谅你了!在你还未铸成大错之前,我愿意再给你一个机会!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本来应该不清晰的声音在他刺痛的脑海里回音大得有如波涛拍岸,他怀着巨大的惊喜松了一口气,晕了过去。 晕过去前,脸上还维持着不可置信的笑容,手还死死抓着白易書的衣角。 林绿叹了一口气,将陈隐抱了起来,放到了他卧室的床上,然后他回到书房,将陈隐光脑里所有的证据资料和信息都让八八八给删了个一干二净。 严恪驾驶着飞梭,直接用机甲攻破庄园上空的防护能量罩,冲进庄园内,看到的却是白易書独自坐在客厅边喝茶边看专业书的悠闲模样。 林绿已经从八八八那里得知严恪刚刚黑入了这座庄园光网的信息,于是他让八八八给陈隐的光网防护系统做了升级。 至于这人的敢来,他也没有很意外,这种霸道渣,从来都是允许我负天下人,不许天下人负我,他与严恪毕竟有过露水烟缘,大概也会被归属于所有物吧? “你来了?”林绿根本不屑于掩饰他发现严恪入侵庄园系统的事实,因为像这种人,要他正视你,要他将你平等看待,你就得向他展示你并不弱! 伸手将手边的茶壶提起,白易書翻起另一个杯子,倒入茶,推到了自己对面的位置,说了句:“请!” 严恪努力平复自己剧烈的喘息,整了整衣领在白易書对面落座,提起茶杯闻了一口,再轻品,端得是十足的贵族风度,才道:“好茶!” “茶自然是好的,但喝的人却不一定配得上它的好。”白易書依然是他习惯于在严恪面前的样子,呆板、无神,一点也不美丽,话语却带上了刺。 严恪沉默了一瞬,这一刻,他觉得即使是这样呆板的白易書也让他有感觉。 因为他已经能从这人呆板无趣的外表下看到他里面的风情和鲜艳,白易書确实是配得上他去爱的。 沉默完,他说:“配不配得上,从来不是茶能决定的,而是由泡得起喝得上人来控制。” “你说得也对!”白易書点了点头。 然后他无神的眼光落到了严恪身上,平平的说:“不过由谁来控制,也有着它的规则,只不过大部分时候是看谁更强谁就赢而已。” “那么就让我们拭目以待最后的结果好了!”严恪放下茶杯,转身就走。 陈隐醒来后,就变成了白易書的小尾巴,随时随刻的都要跟在白易書的身后,哪怕白易書睡觉的时候他也要在白易書旁边的地板上打地铺。 白易書一旦拒绝,他就卖萌给他看,如果卖一个萌不够,那就卖两个,两个还不行,他就哭。 还跟军部提出自己之前在战场上的伤过重,需要更长时间的休养,将本来三个月的假期硬生生的延长成了一年,叫白易書烦他烦得不。 但他也说萌物是坏人们的杀器,陈隐这个狡猾的反派已经完全察觉到了他的软肋,一方面他事事迁就无微不至,一方面他也完全不要脸。 大概这一年来的平静生活里面陈隐的唯一遗憾就是,上次本来要拿着白易書跟他接吻的事,让白易書对他负责跟他登记结婚的,结果闹了那一出,完全没戏了。 但不管怎样,一年的时光里面,陈隐觉得自己每天都像活在天堂,幸福得让他不敢相信。 然而,一年后,联邦的宇宙防线却一如原世界剧情里一样,被撕开了一条巨大的口子,某个师团的联络网突然全面瘫痪,还被下达了伪命令进行短期换防时。 帝国的大批军队突然集结,趁着换防的空档猛攻,将这道防线和太空堡占领之后,以这个口子为起点,对联邦军事通讯网全面瘫痪的部队进行了,赌上了整个帝国全部军力的侵蚀。 联邦军队抵挡无力,节节败退,帝国的机甲却开始登陆联邦的星球,开始大幅度的屠杀抢掠,世界乱成了一团。 当时陈隐也已经一年期满,回到了太空,在这波攻击里面,他却跟原世界剧情一样,是跟男主严恪一起,少有的保存了大部分师中士兵有生力量的部队。 然而,随后,严恪就对陈隐发起了弹颏,他指出陈隐是帝国王子与已逝陈元帅的混血之子,怀疑是他与帝国的势力勾结,将联邦的光网系统数据泄密,放进了帝国的部队。 一年,整整一年,严恪在光网上搜集不到资料的情况下,利用反述法一点一点的推导出了陈隐以前与帝国那边的联络方式,然后发起了这场浩劫。 陈隐立即受到了调查,他被要求暂停一切军务,到关押重犯的军事监狱候审,当时,去押解他时出动了大部队,严恪亲自领的军。 然而陈隐也是最后自己不想活了才死的大反派,自然不会束手就擒。 他做了伪装,在严恪抵达之前,就抢了一辆飞船,击退了他本师叛变的部下,强攻了出去,回到了庄园。 对他来说一切都不重要,只有白易書对他的相信最重要,他一定要立即跟他的哥哥解释。 战火还没有燃到白易書所在的星球,他坐在庄园内,非常淡定的问八八八:“其实我的灵魂强度肯定已经远胜于白易書,那么,其实我没有完成契约,也可以反吞噬吧?” 八八八说:“宿主,在让对方交出身体放弃他的人生之前,你们是签订了契约的,契约是有着反反悔的限制的,有主神的分支的世界本源做为见证,如果你没有达成契约上的要求,你的灵魂能量是会被限制的,所以你说的反吞噬是基本不可能达成的事件。” 林绿也无法确定八八八说的是真是假,他不敢冒险,所以,他还是要拿到严恪的那滴泪! 他相信陈隐不会违背他的誓言,这起战争绝不是由他泄密和勾结帝国造成的。 因为,他相信他自己,他相信他自己做的一切绝对足够让陈隐这个小可怜死心塌地。 这么丧病,肯定是严恪这种霸道男主搞得鬼! 毕竟这场战争最容易造神,最容易让严恪这个少将一步登天成为元帅,说不定他还能跟原世界一样,一统联邦和帝国,大败虫族,封帝。 然而,他还是在陈隐这个大美人小可怜一身是伤,狼狈的赶回来对他做出解释时,拒绝了他。 就算这段时间里,他也是有点喜欢上了这个会拉下身段卖萌对他无限忠诚的可怜反派,可是他终究在这个世界是个过客,始终是那个从来都控制着自己不会对别人过于产生好感的林绿。 他始终,还是最爱他自己,因为他最爱他自己的林绿。 所以他的世界里,他永远最优先的是他自己。 他想过是不是在战争结束后,到看起来已经对他有想法的严恪这个丧病男主身边,继续刷他的好感度。 然后再制造某个意外身亡,或慢慢的寻找机会,让严恪为他流下一滴泪。 但是他没想到,原世界里哪怕死都要成全杜西泽的陈隐,在得到他的拒绝时,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让他走。 而是将他囚禁挟持了,就算精神力高于陈隐,但体质弱鸡,又没有战斗经验的林绿,对上有了准备动了真格的陈隐,连一分钟都撑不过。 最后,在严恪对庄园进行围攻时,已经没有生路的情况下,或者不逃跑等在这里本来就是在找死的情况下,囚禁期间被强制服下了抑制精神力的药剂。 在围观严恪跟陈隐的终极对战时,竟然被陈隐这个辣鸡拉过去他替他挡了严恪的致命一击。 所以,不是本世界的人就要处处受到这种不公平待遇吗? 林绿表示他不服!他死不瞑目! 他没有看到,在他身后,完全放开了全部防护,一样被机甲的激光刀洞穿,而且他被洞穿的位置跟白易書的肺叶不同,是真正的心脏的陈隐,死前那满足的笑容。 能跟哥哥一起死去,真好!对不起!我这么自私! 我只是太怕一个人了!能与哥哥一起共赴死亡,想必死后我的灵魂,也将永远定格在光里面,好幸福! 白易書的身体肺叶被洞穿,他觉得自己还能被抢救一下,毕竟星际的医疗那么发达啊!! 所以,他自己强撑着,一点一点的将身体从严恪那仿佛凝固住了一样的一直维持着能量的激光刀上拔了出来,扑到了严恪的机甲上,对严恪抬脸笑了笑。 他眼瞳很黑,流光溢彩,眼白却如电网般极炽里夹杂着无数细小的电流。 桃花眼中骚’气十足,他唇瓣很粉濡,扬起来流露笑意的时候,整个人就像一只非常勾人疼的小狐狸。 他笑完,对面前冷硬的机甲撒娇一般的说:“你能不能为我流一滴泪?” 声音是极低极哑的,又带一点点甜和回绕,像一把小勾子一样,非常性感的声音。 冰冷的机甲里面,严恪瞬间泪如雨下。 激光刀里被他注入了能崩溃精神体系的特殊精神力结构攻击,他怕陈隐还会有暗招,所以他想一击致命。 但他没想到,他对他的小狐狸也一击致了命。 明明他在这一年里面,想过无数次夺回他的小狐狸后,他要怎么慢慢哄回他的小狐狸,他要怎么对他的小狐狸好,他会给予他的小狐狸无限的尊荣无限的娇宠,叫这只小狐狸从此乖乖呆在他怀里,陪他变老。 如今,一切都成了空。 要彻底失去他的这一刻,无限的恐慌和寒冷将他冻住,灌满了整个机甲将他淹没,他才知道,原来,他已经到了深爱的地步。 不必是这样刻意模仿练习出来的鲜艳和轻佻,你是个呆子,我也一样会慢慢爱上你的。 他想从机甲里出来,抱住他的呆子,然而他却动不了一根手指头,只能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做到无意识完全不在控制的,泪如雨下。 回光返照型的强撑出来的妖艳气场迅速从白易書眼中身上消失,他眨眼就回到从前呆滞没有任何光彩的模样,趴在冷硬的机甲上,僵化了身体,闭上了眼睛。 严恪愈发不能动弹,他觉得绝望。 彻骨的绝望从他灵魂里面散出来,好像这绝望早就已经潜伏在他灵魂里面很久,只差这一个契机全面爆发一样。 身后有士兵好像在报告:“将军!有紧急讯报!虫族同时入侵了联邦和帝国!大批帝国敌军已经在撤离联邦,回防帝国星域,军部要求您立即赶回支援!” 可他听不清,他眼被泪水蒙住了视觉,耳好像也丧失了听力。 良久,一声如孤狼一般的惨嚎,从机甲里面迸发了出来。 第40章 3.14严恪番外.修 一板一眼背书的小孩走了过来,仰着头站在他面前,一点都不带感情的跟他讲:“哥哥!我看你长得人高马大,肌肉发达,一看就是打架的一把好手,我有一个同学长期遭受他继父的家庭暴力,请问你能不能帮帮我们?” 少年严恪愉快的点头,轻轻的摸了摸小孩的头,笑道:“非常乐意为你效劳,我是严恪,联邦第一综合军事学院的二年级生,打架确实是一把好手。” ……杜西泽小心翼翼的牵住白易書的指尖,继续口吃:“白,白易書,你,你为什么要,要和我,和我做朋友?” 白易書说:“书上讲,每一个人都要有朋友,尤其是小孩。要和一个人成为朋友,可以先从帮助他人开始,我观察了一下全班,发现只有你需要帮助,所以就是你了。” 少年严恪追了上去,抓住准备和杜西泽就这样走远的小孩的手,委屈的道:“哥哥也帮助了你一起整治了家暴你朋友的坏蛋继父,所以,哥哥跟易書也应该是好友!” 死板的小孩顿了顿,非常严肃的道:“好吧!那么哥哥也可以当我们的朋友。” ……青年呆子白易書站在楼梯拐角处问:“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进行第一步?” 严恪一把上去将人抱在怀里,捏了捏他的鼻子道:“当然!不过,你是不是应该稍微含蓄害羞一下?毕竟我们现在可是一对了耶!” “没必要!”白易書拍开了他的手,无神的桃花眼翻了个非常僵尸的白眼赏给他。 “好吧好吧!没必要,那么我们现在先一起准备晚餐?唔,让我看看冰箱里有什么材料?好像没有易書喜欢的恐龙肋排,这样就做不了烤肋排了怎么办?要先去买菜,易書也一起?” “你家的冰箱可真没做好规划存储,居然连每个联邦人家庭里必备的恐龙肋排都没有,非常需要改进!” 白易書转身穿好了鞋,自然的握住了他的手,刻板的命令:“走吧!” ……“易書!我根本不打算搞什么结束单身派对,所以你的什么假面舞会提议根本没有用途,你就乖乖的老实的准备好明天跟我走进教堂吧!” 严恪促狭的对着白易書挤眉弄眼地,摆弄着刚刚搜出来的狐狸半脸面具,道:“你的惊喜还是留在明天我们的婚礼之后再给比较好!第一次必须是经过证婚后发生才够尊重。” 白易書一把打掉了他手里的面具,站起来,对着他面瘫着脸重重的道:“讨厌!” ……,婚礼上宾客云集,两个并不相称的人并肩而立,一起同声说出了:“我愿意!”,然后他们抱在一起,相拥着在众人面前接吻。 吻毕,严恪非常快的伸出舌头舔去了白易書唇瓣边的银丝,在他耳边说:“我永远爱你!” 白易書打了他一掌在他脖子上,丧失的在这种时候都能依然够死板的回:“我也爱你!” 定制外型的AI演绎的虚拟电影,很快就放到了尾声。 屏幕里面,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手牵手走在阳光下面,一个依然还算帅气,一个依然一脸呆相…… 头发灰白的严恪浑浊的眼中带着泪光,关掉了电影的播放画面,站起来。 看向这个漂浮在天空中的巨大宫殿,看向这个独属于他一个人的整个星际。 第41章 4.1凌厉.地下城卡徒.修 石灰岩中掺杂着微弱的火星,几株发光树闪烁着青色的冷光,照亮了这位于地下城第二层的隐蔽洞穴。 两帮一样披着麻制口袋服的人相对而立,个个都神情戒备。 封毅挥挥手,示意身后的小弟将自己的货,一个藤编的大箱子提上来打开,抱在怀里呈现给火蜥蜴那边。 火蜥蜴当家邱梢隔了一米半的距离瞟了一眼,见满满的一箱子确实都是卡片,也向身后的小弟挥了挥手。 火蜥蜴里面立即出来了两个人,一个瘦猴一般的没有佩戴度仪的验卡师上前到火风这边验货,一个小弟推出一个大厢车,打开车厢后门,露出满满一车的物资。 风营这边不必封毅吩咐,最擅长点货和后勤的小队长周迪自动就上前验看。 “确实都是二星能量卡,品相优良。”火蜥蜴那边的验卡师速度很快。 “速充菌种一百袋,硝制处理过的空白卡片三千张,品相下四级的能量矿晶七千颗,尖叫树的树脂三百瓶,……,无短缺。” 然而风营这边的人更快,满满一大车杂七杂八的物资只比对方验卡的速度慢了半分钟就全部点清。 确认之后,封毅和邱梢对视一眼,一个接过箱子,一个推过厢车,立马拉近距离进行交易。 火蜥蜴和风营都是地下城二层西北角的小帮派老大,两帮人的地盘紧靠,一开始火蜥蜴的势力远比风营的大,到后来两者就变成一般平衡,再如今,风营已经呈现碾压火蜥蜴的势头。 就拿今日的交易来说,等于是火蜥蜴在拿初级材料和他的特产,来跟风营这边换取加工后的战略消耗,风营赚得盆满,实力会越来越大,而火蜥蜴则是在更一步滑向弱势的深渊。 无他,只是因为火蜥蜴这边并没有能制作二星能量卡的制卡师,邱梢本人是四级卡修,卡修的感知天生只适合用于战斗,火蜥蜴里面的制卡师只能制作出供给基本生活需要的一星能量卡。 而封毅却是四级卡师,同习卡修和制卡,他的感知天生既能战斗又能制卡,他制作的二星能量卡才能够用于提供卡修战斗时的能量源,所以,二者之间的差距才会一天天拉大。 对邱梢来讲,只用封毅存在一天,他就无法安枕一天。双方都对彼此欲除之而后快。 唐明曦是风营里面的四号头子,跟火蜥蜴老大一样是个卡修,感知三级,此时跟在封毅身后做着防护的工作,度仪一样是处于启动的状态,插在度仪内的战斗卡片流动着神秘的红光。 风营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唐明曦在风营中的另一个身份,老大封毅的情人,所以封毅才走哪都带着唐明曦。 还将油水最丰厚的后勤交给了唐明曦主管,没有任何人怀疑这个靠爬床坐上风营内第四把交椅的软蛋,会敢背叛他们老大。 离了封毅唐明曦就是个跟他们一样的小马仔,所以他们对于唐明曦反常的跟随护卫,异常的在正式交易里启动战斗卡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个卖菊的小贱货还能干出什么大事来不成? 然而唐明曦还真就背叛了,封毅将箱子递过去接过厢车的拉手的瞬间,一道呼啸的白色能量鞭以近在咫尺的距离,骤然由唐明曦手中朝对他空门大开的封毅挥去。 邱梢露出了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同时催动了战斗卡,一只能量形成的火蜥蜴配合着朝封毅发动夹击。 封毅的反应很快,或者他已经有了预料,箱子被迅速抛飞,封毅先是抛出一道大型的能量刃轻易穿透了唐明曦的能量鞭,挥向唐明曦戴着度仪的那只手腕。 唐明曦错愕,火蜥蜴的老大也是满脸的错愕,然后刚刚切换卡片用能量罩挡住能量火蜥蜴的扑杀的封毅也很错愕。 吱地一声,唐明曦的整只右手被能量刃给齐肘切断,血液飞溅出一米外。 另有一道比唐明曦原先袭向封毅的能量鞭明亮得多的能量锁链,在唐明曦双手被切断的瞬间已砸向火蜥蜴老大邱梢的脖子,这道能量锁链绝对是在能量鞭之后就立即成形的。 未防唐明曦其实另有暗手,已经当成他那边人的邱梢就被唐明曦这样轻易的给砸掉了头颅。 邱梢的头颅被砸得滚到了封毅的脚边,封毅回过身看着捂着断臂跌坐在地的唐明曦的眼神非常意外。 交易之前,风营埋伏在火蜥蜴那边的探子就跟他汇报过,唐明曦跟火蜥蜴那边的人勾结在了一起,唐明曦的妹妹唐明月如今人已在火蜥蜴那边的洞穴里面做客,让他提防。 他与唐明曦是情人关系,但唐明曦素来作风浮夸,占着他跟他的这层关系在风营内狐假虎威,给他惹出不少麻烦。 他早已有意跟他分手了,不过顾虑着终究是他先强取的他,无缘无故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就结果唐明曦。 恐会给风营的人落下他翻脸无情的印象,才给了唐明曦这个出手的机会和留了一点余地,没有直接取了他的性命,而是想着到时再公审唐明曦。 不想,唐明曦竟然……,封毅觉得有点不可置信,他一直知道唐明曦对于屈他身下这件事心怀不满,心怀怨气,满腹怨言,。 所以他对唐明曦会背叛他这件事没有半点的怀疑,才会早就准备好攻击,不料,唐明曦竟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难道竟是他看错了唐明曦。 原来唐明曦刚刚袭向封毅的那道能量鞭,用的竟然只是一星幻象卡,并没有任何杀伤力,随即发出的第二道能量锁才是用的他的三星战斗卡。 火蜥蜴老大以为他是按吩咐攻击封毅,所以所有的能量都用在了配合他对封毅一击即杀上,自身防护上没有留任何余手,轻而易举的就被唐明曦这个比他弱了许多的卡修给夺了人头,算是玩了一手极漂亮的反间。 火蜥蜴和风营两边的小弟立即开打,但老大骤然被灭的火蜥蜴那方方寸大乱,完全不是士气正高怒气正猛的风营这边的人的对手,很快就有了溃逃的迹象。 “我没有背叛!明月被火蜥蜴抓走了,老大,求你救出我妹妹。” 虽然八八八早就及时给林绿关闭了痛感,不过一只手被切断后立即引发大幅度失血和体温下降,还是让林绿觉得自己非常的虚弱,他咬着牙,在封毅意外和审视的目光里,恶狠狠的道。 唐明曦长相极为俊美,是地下城里粗糙的男女中的异类,这也是封毅当初一眼就看中他的原因。 但是他的俊美很女气,目露恶毒时就显得阴鸷,没有人喜欢阴鸷,这种阴鸷在他跟了封毅之后,却一直荤绕在他身上,这是造成封毅对他的宠爱和容忍度日渐降低的主因。 封毅看着唐明曦身上熟悉的阴鸷,突然觉得这人阴鸷得其实也很好看。 让他想把他关在密闭的洞穴里折磨得神志不清,痛哭求饶……,看看那种情境下这人是否还能保持住这份阴鸷? 封毅点点头,捡起唐明曦被切断的那只手,然后一把将这个血人给拦膝抱了起来。 对着怀里一直满目怨毒盯着他的阴鸷美人温声道:“先带你去治疗,明月那边不必你担心,骁勇早就率人埋伏在火蜥蜴那边准备收地盘,我事先就吩咐过他要把你那个妹妹给活着提回来。” 当然会被活着提回来,如果不是他穿了过来,唐明曦会真的偷袭封毅。 然后被封毅废了一只手,重伤感知,同他妹妹一起,在封毅收服完火蜥蜴后公审,一起当着风营所有人的面斩首示众,好为他封毅这个男主增加威望和公信力。 林绿垂下头,不再看他,而是闭目保持体力。 八八八这次很老实,应该是专门为他选了这么个各方面都相对比较理想的身体,大概也是被他上个世界差点就失败给吓到了。 就连他自己都很蒙圈,最后那句话究竟是怎么让严恪哭出来的?只能归结为自己是走了狗屎运。 唐明曦就两个愿望,一是救下他妹妹,二是让他妹妹找个会一直对她好的人嫁了。 如此,第一个任务已经达成,就差第二个任务了,看来这个世界会很轻松。 风营有一个医务卡修小队,里面的七八个人所用的幻卡全部来自于三级岩浆怪火丝虫,能够用能量形成有催动治愈的丝线,赶得及时,唐明曦的右手不是完全没救。 不过这个卡修小队的人如今都被派去支援骁勇那边攻打火蜥蜴的地盘了,封毅只能先绑住唐明曦胳膊上的动脉,阻止血液继续喷发,然后将唐明曦的断手放到冷藏盒里面,将唐明曦先交给风营这边跟出来交易的人后,封毅立即动身去支援骁勇,争取速战速决。 火蜥蜴那边的高手有不少朝风营这边投诚的,毕竟风营这边二星能量卡供应充足,某些骨干甚至能用上三星能量卡,这对于他们提升自身的实力非常重要。 卡修终归还是用在练习和战斗中进步的,但也有部分对邱梢这个老大忠心耿耿,负耦顽抗的,原世界中封毅并没有赶去支援。 他认为只有经过艰苦的战斗见过血他手下的实力才能真正的得到锻炼,完全拿火蜥蜴的人给风营练兵,所以收服火蜥蜴的地盘才整整打了三天三夜,风营一次性折损了近千人。 封毅这个高手和老大的赶去立即减轻了骁勇不少压力,只用了一个晚上,火蜥蜴的三十几个洞窟就全面被风营的人占领。 战斗折损倒是没有怎么减轻,依然是到了近千人伤亡的地步。 第42章 4.2凌厉.修 治疗过后的那一只右手虽然没有全废,也是半废,从外表上看除了肘间的那一圈疤外没有异样。 一些极轻的东西如水杯什么的也能握住,却再无法提起超过三斤重的东西,无法做出像写字这样比较精细灵活的动作,更不要说用这只右手跟人战斗。 唐明月被封毅提回了风营的地盘,见到唐明曦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正在被医疗卡修缝合断手的哥哥,不是表达她自己被抓走的害怕和恐惧。 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唐明曦!你让封老大把火蜥蜴那边看守我的人给我!我要搞死他们!竟然敢笑话我长得丑得都没人肯碰!” 不会做人,自私,自大,愚蠢又丑陋。唐明曦不是死在封毅手上的,而是死在这个他一手拉拔长大自己咽草也要给妹妹吃肉的妹妹手上的。 风营里面,封毅,对唐明曦的不满其实十有八九是唐明曦为了维护唐明月这个真正狐假虎威的妹妹而惹下的,唐明曦令封毅厌弃的阴鸷不散也全是因为这个妹妹对他的鄙夷和嘲讽。 可她鄙夷嘲讽又嫉妒他,却又能理直气壮地啃食他的血肉,命令他这个哥哥献出他以令她鄙夷的方式获得的一切好处交给她。 这样的女孩子,哪怕是在女人稀少的地下城,想要嫁出去都艰难无比,更别提嫁一个会一直对她好的人。 因为她不配得到爱,也很难让人爱。 林绿不是真正的唐明曦,不会那样去呵护和娇宠这个唐明月。 他无视了唐明月的叫嚣,任唐明月在他面前砸东西怒骂哭诉他的无能和不作为。 然后,在唐明月做得令给他治疗的生性温和的医务卡修,都忍不住要出手给她一个教训的情况下,请求封毅将唐明月送到风营装门培训新人的魔鬼教官齐七手下,让她知道到底要怎么做一个不讨人厌的正常人。 封毅对唐明曦的请求非常意外,唐明曦护着他这个妹妹已经护到了完全不讲理的地步,唐明月在风营里面比他这个老大还嚣张,早就让他看不顺眼了。 他无数次让唐明曦管管他这个妹妹,每每不过是听到唐明曦拿是他强抢来这事指责他来被糊弄过去。 这事他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唐明曦提出这个请求的下一秒,没有任何犹豫,封毅就叫人把唐明月提到齐七那里。 他近来忙于整合火蜥蜴的地盘,尽管从新对唐明曦起了兴趣和愧疚,却一直没有去看过唐明曦,只是听给他治疗的医务卡修汇报了下他的治疗情况,唐明曦右手半废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面前的人面如冠玉,长眉凤眼,挺鼻薄唇,依然是俊美得叫人惊艳,身上那种怨毒的阴鸷似乎也散了不少,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颇为平和。 仿佛废了那只的右手还让他看开了一样,就是瘦得可怕,麻衣披在他身上空荡荡的,好像里面就剩一根竹竿的瘦。 封毅想了想,从主位上下来,站到了下首的唐明曦身边,取出一张卡片,一张出自三级火鸣兽的三星啸音卡放到唐明曦的手上。 安慰道:“你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不必担心,虽然你再参与主流的战斗卡会有点吃力,但转修这张辅助的音频卡之后,不会有人看不起你。” 而且还安全,啸音这种辅助战斗卡极为难得又稀少,是这次倾剿火蜥蜴中最贵重最令人眼红的收获,第二层根本没有这种卡片流通,想必是邱梢跟第三层交易得来的。 当时使用这张卡片的卡修给风营这边制造了不少麻烦,这张卡的音啸能区别攻击分清对象,尖利的啸音很容易让卡修的感知控制力大降。 做为辅助卡修又一直是缩在最后面被层层保护的对象,所以剿得这张卡后,就连骁勇都舔着脸来为他老婆向他求这张卡。 但他没同意,获得这张卡后他想的第一个人就是唐明曦,终归是他看错了他,欠了他的。 唐明曦拿起卡片看了看,又放回到了封毅手上,他说:“我还是想做一个战斗卡修,右手没法战斗也没什么,度仪可以戴在左手,战斗卡修靠得是大脑的感知也不是用双手去搏杀。” “你不要跟我怄气!你睁大眼好好看看这张卡,想清楚了再回答我!”封毅起了点火气,将啸音卡甩到唐明曦身上,转身就走。 他如今忙得很,没有时间和心情慢慢哄这么个小情人。 “我想辞了后勤主管的位置,我其实在那个位置上什么也没干好,事都是周迪在干的,所以这个主管也应该由周迪来当,我想去第一层的搜探队。”唐明曦在他的身后,不紧不慢的道。 封毅顿住,转过身来,上上下下的打量唐明曦,怀疑面前的这个唐明曦是不是另一个人假扮的。 因为这次他是真的觉得太意外了,他可能在唐明曦对那种关键时刻的抉择看错一次,但他不可能从来就没有看懂过这个人一星半点,唐明曦这完全是换了个人。 “我想去第一层,在这里别人都看不起我,我去了第一层就不用再听人闲话,而且去第一层对我自己的实力提升也有帮助,骁勇就是在第一层升到四级的,我也可以,不到四级我不会回来!” 在封毅的打量中,唐明曦那熟悉的阴鸷又回来了,狭长的凤眼闪着怨毒的光微微眯着,像一只满是恶意的兽,双手紧握成拳,哪怕握得右手吃力的颤抖。 “你知不知道第一层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每年派去第一层的人一百个都不见得能回来三个?你知不知道骁勇在第一层多少次险死还生?他背上那道贯穿了整个匈腔的疤就是在第一层留下的,如果你清楚明白的知道这些,还要坚持选择去第一层,那么我无话可说,只能祝你好运加身!” 封毅觉得唐明曦是完全疯了。 做他的情人就那么令他觉得耻辱?他知不知道底下有多少人在羡慕他的命好?又有多少长得不一定比他差的男女想爬上他的床? 他自认之前一直待他不薄!他不珍惜,还想去找死?! 凭他这种在温穴里被他硬提上感知三级的实力,去了第一层,怕是连十天都捱不住,尸骨都不一定能完整的回来!他这完全是疯了!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去。我也不求你给我在搜探队里安个队长的位置,我可以从小弟干起,我只求你保住明月一条命,别让她死了以外其余都可以随便。” 唐明曦的回复很快,阴鸷从他的眼中散去,他又重新变成那种面无表情的平静。 像唐明月这种愚蠢又丑陋的妹妹,要想将她嫁给一个会一辈子都对她好的人,大概只能给她找一个能护得住她一世,压着她的丈夫一辈子都不敢动弹的强大靠山。 纵观整个世界,绝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比男主封毅更强大更靠得住。 他会一直从地下二层打到地心,成为整个地下城无人敢违逆疯狂崇拜的王! 他会从地心走向地面,打入百慕大魔鬼洞之外的广阔联邦,成为整个世界的绝对强者,而跟着他的每一个人,被他看重放到心上的每一个人都会过得很好。 他没有能力跟这个男主为敌,也不认为靠着卖菊花就能成为受封毅这个男主庇护的对象,毕竟之后出场的女主可是个美得家破人亡的大祸水。 他也不想用那种卑贱的方式去博取什么,他又不是牛朗? 玩了这么多个世界他也腻了,这一次他不想勾引女主更不想招惹男主,他想休息一个世界。 所以,他唯一的选择就是成为男主手中的一把刀,一个足够他重视的打手。 他要从第一层开始提升自己的实力,他决心从第一层开始像个男人一样用战斗去博得尊重。 而且他有八八八,第一层之所以恐怖,除了洞外的强大陆生野兽外,更多的是因为那不定时爆发的沙尘暴和定期爆发的黑潮。 八八八能够为他提供准确的实时信息,让他避过不可能战胜得野兽和沙尘暴,还能为他提供最快捷最精密的升级方式。 这个行为计划,是得到八八八的认可的。 毕竟他做为一个本该早死了的小情人,能够活下来成为男主手下的大将的话,也算是打破了世界线,搜集到的能量也是很可观的。 或者八八八其实真正要搜集的也许根本不是,反正他从没发现它搜集了这么多的能量有什么进步,说不定…… 封毅觉得自己可能从来没有看懂唐明曦过,或者说半废了一只手就对他的打击那么大?打击得他都到了要去找死的地步? 一个人要去找死,是没有人能阻拦的,他一甩手丢下句:“随你!” 愤怒的封毅大步大步迈着长腿,飞快的离开了主洞内的议事间。 得到他同意和承诺的唐明曦,收拾收拾了行李,就乘着升降梯去第一层的搜探队报到。 他去了第一层后,封毅到底还是觉得自己负了他,发了通讯让他所在的小队照顾着他点。 然而收到回复到颇为意外,搜探队的大队长说唐明曦极能吃苦,也从来没有推阻过一次出去搜探物质的任务,还提前发现了一次沙尘暴,带着一起出去的队员躲过一劫。 如今已经颇得搜探队内其余成员的认同,在搜探队里完全站稳了脚跟。 这个回复,已经是唐明曦去第一层的十天之后了,也就是说唐明曦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弱。 从他能设计一击即杀了邱梢这个,令他都颇忌惮的对手,其实也可以看出唐明曦是有些心机和谋略的,这个设计令风营的军师徐达都颇赞赏。 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误了他吗? 可是当年如果他没看上他,唐明曦这样的长相在地下世界里只会过得更惨! 至少他并不像那些变态一样喜欢玩些特殊花样不是?封毅有些耿耿于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萝卜站风口投的地雷,这是本作者收到的第一颗地雷,具备着对本作者来说里程碑一样的历史意义…… 第43章 4.3凌厉.修 头顶是厚厚的黑,脚底是深深的流沙,四周稀稀廖廖的竖立着一根根没有枝叶的白骨木,只有几丛不可食用的荧光草在散发着微弱的光。 这就是第一层外面的世界,将整个地下城内所有人都禁锢住的魔神黑域。 唐明曦脚下套着一对鲨纹盘,拼了老命的飞速奔跑。 鲨纹盘是黑域里极为难以遇到的植物,它光滑又坚实的表面能够让他的双脚不至于陷进流沙里面,同时还能起到一点滑翔的作用。 在他的身后一只狰狞的体型巨大的影豹正在穷追不舍,时不时从嘴里吐出一道能量梭朝唐明曦射去,所以唐明曦在溜兽的同时还要保持十一分的专注力和反应力进行闪躲。 如果不是这只影豹在被黑潮卷进来的时候已经受了轻伤,他可不敢选定这种超难缠的肉兽做为猎物。 他将影豹当做猎物当做难得的口粮,影豹看他也是一样的,这是一场比拼谁能坚持更久的生死决战,先出现破绽的一方尸骨都将进入获胜方的肚子里面。 擦脸而过的能量梭在唐明曦玉白的脸上新添出一道血槽,唐明曦一个没有任何停顿的折向,扑进面前一个沙涡里面。 堪堪避过能量梭穿透整个脑壳的凶险之际,整个身体都被沙涡给吸了进去,沙涡巨大的绞力和窒息立时呈现在唐明曦身上。 他没有动,屏住呼吸,任自己的身体被扭转得根麻花一样,屏蔽了痛感的他不会痛,也就不会害怕。 极艰难的在这种状态下,林绿运用八八八给他的法门保持着自己体内感知的平稳和灵敏。 刚刚被黑潮卷进魔神黑域的影豹并不了解这个陌生的地域,骤然失去对手的它并没有将自己追击的速度降下来,而是继续以音的速度向前奔。 它跳起来跃过这个可疑的漩涡,它相信自己的猎物就隐藏在这个漩涡前方某个角落里面。 就在影豹跃过沙涡的这一刻,一道能量锁链猛地砸向了影豹暴露在他的感知之下的柔软腹部。 碰触到腹部的那一刹那,结构稳定但攻击力并不强的锁链骤然完成了变形,由边缘圆润的连结的环迅速炸裂,变成一道道爆裂的小圈撞进影豹的肚皮内,肠肺里,将影豹哀鸣蜷缩的身体撞飞出三米开外。 一个弓腰鱼跃,深陷在沙涡里面的唐明曦的身体肌肉纠结,硬生生在巨大的绞力中将自己的身体拔高了半米。 堪堪露出沙涡的左手中一道卷藤猛的激射而出,卷住了沙涡旁边的一根骨木的枝杈,使尽全身力气一拉再一松,唐明曦这个沙人如一个小炮弹一样,从沙涡里飞了出来砸向沙地,连滚了二十几个圈,才卸光冲力,蹒跚的爬起来。 “呸呸呸!”唐明曦痛苦不已的喷出塞了一嘴的沙子,粗砺的沙子被喷出时带着丝丝血迹,其他都还好,就是含了一嘴的沙子堵住鼻肺的感觉超级差。 又呸又拍了半天,唐明曦才往影豹的尸体走去,取出小刀先将流出来的脏器什么的全都剔掉,将影豹脑壳破开,掏掉脑浆翻出这只四星肉兽全身最珍贵的金斑囊,赶紧一口吞掉。 这可是好东西,他之所以肯听八八八的去猎杀这只影豹,为的就是这只金斑囊。 金斑囊聚集了影豹的全身精华,卡修吃了消化后感知会变得更坚韧敏锐,身体的骨骼会变得更灵活,这玩意在百慕大魔鬼洞外也是有价无市的大补品。 地下城四层以下的大人物们,也愿意用高昂的奖励,来激励第一层的穷鬼小马仔们拼命去猎杀。 不过,吞了以后,这只影豹剩余的皮毛和肉什么的就不能拉回去了,好浪费! 地下城里的主食是各种菌类,连果子和叶菜都难见,要想吃肉,就只有在黑潮后去搏命猎杀这些黑潮时被喷进来的肉兽,衣服也只有粗粝的麻,所以皮毛和肉都是很珍贵的东西。 没办法,唐明曦干脆的割下影豹的四条最美味的腿肉,拿卷藤一捆,背回了风营在第一层的洞穴里面。 “唐队长回来了?!抓到那只影豹没有?”唐明曦一回去,搜探队的人立时个个双眼冒光的围了上来,眼睛都盯在唐明曦身上背的那四条腿上面,口水都快下来了。 “屁!差点丢了一条命我才甩掉那只影豹,这是从另外一种肉兽身上捡来的,也不知道哪个败家子就取了最值钱的东西,其余的都没带走,剩下四条腿还没被游兽啃干净我就捡回来了,晚上加餐!” 唐明曦踢了一脚凑上来跟他套近乎的小马仔,随手将去了毛的腿肉扔到地上。 他手下的队员嘿嘿直笑,没有一个人去追究真假。 搜探队的人都是活过今天没有明天的,谁没有在搞到好东西的时候动点手脚?不然谁乐意来搜探队? 唐明曦这个小队长的实力又私下在传快赶上大队长了,四级,感知四级! 哪个吃饱撑的去跟他计较?又没他们的好处。 一群家伙将腿肉片了放到洞内的熔浆口上烤,唐明曦做了个转臂的舒展运动。 一块块紧实的肌理群随着动作浮现在他白皙的背上,配合着上面的道道粉色疤痕和无数道细小的血丝创口,虽没有古铜色的加持,也不够大块,亦足够表现出凶悍和强大。 动了动右臂的唐明曦一屁股直接在熔浆口旁边的地上坐了下来,全然不在乎在沙涡里被扯成条的麻衣随着他的这个姿势露出无数春光。 反正也没人敢偷看,上个敢这么做的在一次黑潮后搜探时就被他杀了,他杀得即没有留下证据又够所有人知道是他干的,就是这么霸道! 他如今上了第一层已经大半年,感知虽然还没到四级,也到了三级的极限,相信今天服下这个金斑囊后想必就离突破不远了。 男人啊还是凭着拳头过日子感觉最畅快!烤着熔浆口的流浆的唐明曦全身暖得发软,口中溢出一声舒服的叹息:“唔!” 围着熔浆口烤肉的小队员们都身子紧了紧,死死的夹紧腿,不让下面的小兄弟升旗,嘛的!为什么唐队长这么妖孽?! 这长相就算如今一脸的细疤,也远胜地下城那些又矮又五官平,脸上的毛孔比唐队长的疤还粗糙的女人无所倍! 可惜完全惹不起,那就是只不要命不知道痛的岩浆兽!他们还不想跟那个倒霉鬼一样死得糊里糊涂的啊喂! 烤肉很快就熟了,没有任何调料,单纯的肉味就足够这些长年吃菇的地下城人口水泛滥,然而第一批肉永远由提供者先取是约定的潜规则。 唐明曦蹲起来,伸手挑挑拣拣直接捏了七八块滚烫的肉片在手里,先朝大队长扔了四片,才自己开啃。 “明曦,营长上次通讯的时候还跟我问起了你的情况,这次送货下去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你妹妹?”大队长接了肉块,蹲到唐明曦身边足足比一米八五的他矮了大半个头。 “看什么看?没死就没必要看,死了再去看也没意义。”唐明曦一点兴趣都没有,自顾自的啃着肉,连个眼角都不肯丢给大队长。 吗的,不就是封毅那货空着窗,还没有遇到合心意的小情人暖被窝,想拉老子回去先填上嘛,老子忒么的又不是傻,不知道这个大队长担心老子再呆下去会顶了他的老大位置? 做到大队长可不需出去搜探,只要舒服的窝在有熔浆口的洞穴内指挥指挥,再统筹一下跟下面的人联络联络,是好位置,问题是老子根本没想要。 “过段时间再说这事!”眼看大队长又要啰嗦,唐明曦赶紧挪了挪位置,离得远了点。 回去是肯定要回去的,不过是要赶在下次黑潮到来之前他升上了四级,又麻利的将被黑潮带进来的女主给找出来顶替老子在男主那边的旧作用之后再讲。 百慕大魔鬼洞的世界没有白天与黑夜,吃过烤肉的唐明曦擦擦嘴,随手拉过一件新的麻制口袋当着众人的面换上,又出了第一层投入到魔鬼黑域随时就可能冒出威胁的灰暗沙漠里面。 “队长!队长!等等我们啊!”他带的小队的马仔们大呼小叫的要追上他一起走,出了洞穴连个影都没发现。 只能搓着手回去找大队长,老规矩,把他们塞到其他小队里一起干活吧? 大队长恼怒的将手里的肉片甩了甩,唐明曦是越来越横行霸道了! 不过,这样的独来独往,横行霸道,对他来说却也不是坏事。 这样的人根本不是带队的料,哪怕老大对这唐明曦再余情未了,也不会拿整个搜探队给这样的唐明曦来胡闹的。 到底是舍不得将手里的肉丢出去的大队长,表面恼怒,心下却极满意。 魔神黑域里,唐明曦专注的盯着弹来弹去的蹦蹦草,感知控制的能量锁链时不时的在蹦蹦草落地的瞬间砸向它的根部,同时身体还要翻滚着避过蹦蹦草砸过来的枝蔓。 这种没有肉可吃也没啥可补的三级植兽一般地下城的人,碰到了就远远避开了。 他却非要去招惹,因为照八八八说这种草的根部可是好东西,用些特殊方式处理一下做成鞋即能防御又能增加双腿的弹跳力,有的时候说不定就能派上大用场。 最终靠着数百次的闪避和几千次的挥砸,终于将这株蹦蹦草给灭了的唐明曦,躺在地上,一口一口吐着感知耗得精光导致晕眩引发的胃酸,然后又飞快的坐起来,按着感知的修炼方式凝视开始恢复和修炼感知。 极限修炼法,八八八提供的变态方式,要求每一次都要在这种晕眩欲呕的情况下进行恢复修炼,若是练到高层,甚至要求每一次呼吸就是对感知的一次提炼锻打,属于男主遇到女主之后才得到的极品修炼方法。 唔,等男主跟女主在一块以后,他一定要让男主给他换一张卡片。 睁开眼,水到渠成的达到感知四级的唐明曦,捏着他尖尖的下巴,暗琢。 第44章 4.4凌厉.修 夹着沙拔出无骨木的黑色狂潮,在贫瘠的沙漠中呼啸而过后,第一层的地下人纷纷钻出了他们龟缩的洞穴,冲向沙地里黑潮冲刷过的地面上,那零零散散的来自魔神黑域外的舶来品。 死的或生而轻重伤的肉兽,各种各样的植物兽或植物,每一样的发现都够令这些地下人惊喜,都够引发一场战争。 唐明曦带着他的小队抢了几只肉兽和植物,有够上交风营的基本要求,杀了几个敢跟他抢东西的同类之后,就追着一只受了轻伤的白蛇脱离了队伍。 白蛇游得很快,偶尔还会回头朝他喷射能量冰雾,对奔跑速度超人的能达到每秒百米,感知四级攻击力再上一个台阶的唐明曦却构不成压力。 如果他想其实很轻易就能击中这只蛇的七寸,但他只是不紧不慢的吊在那只白蛇身后,仿佛猫在戏弄着老鼠,直到彻底远离了人群。 感知操控能量形成的锁链并没有变大,也并没有变得更明亮,它只是显得更凝实,击中白蛇的七寸时直接将整个蛇身砸断成了两截。 “蛇皮可是好东西。蛇胆也很补,蛇肉最好吃!”唐明曦高兴的将两截重达三百斤的蛇尸甩到了自己的肩上,边继续飞快的在八八八的指引下向前奔跑,边吸着口水自言自语。 远远的沙地里趴着一个女人,女人身边的三个地下人正在搏杀,隐隐的能大约听到搏杀三个人狂热又凶恶的嘶吼:“这个女人我要定了!” 唐明曦摇了摇头,感叹着不愧是祸水级别的女主,不紧不慢的靠近那三个人的战场,不待这三人的叫嚣威胁或出手,暗沉的锁链甩过形成一个头尾相连的圆,又猛地炸开散成一个又一个小圈的雨,将三人砸成几百块。 宿主真是越来越嗜杀了,而且还有往虐杀的倾向发展,不会是精神出问题了吧?还是他的本性被完全激发出来了?八八八暗自心惊,在对待林绿的态度上越发小心翼翼起来了。 虽然是趴着,从那极细的腰和滚翘的臀,以及那两条隐藏在破碎长裙下的细瘦长腿,你就能发现这是个女人,还是个身材非常要命,只靠背影就能叫没见过世面的地下人为了她厮杀的性感女人。 更何况这女人一身灰的破碎白色丝绸长裙,那么明显的张扬着她外来者的身份,一个从魔神黑域外进来的身材很要命的女人,是会引发战争的喔。 伸手将昏迷的女主滚了一圈,唐明曦不感兴趣的看着女人露出如同月神一般明净华丽的脸庞,如同魔女一般妖娆的身材,然后,他肉疼般的咬着牙吸着气将一截蛇身上的肉和骨给掏出来扔弃到沙地上,将女主给塞到了蛇皮里面扛回了洞穴。 洞穴里面只有大队长和两个小马仔在清点第一批运送回来的收获,其余的人都还在黑域里寻找着漏网之鱼,唐明曦没有把自己两肩上的蛇尸放下来,而是就这么扛着同大队长讲话:“我要回第二层一趟,现在就走。” 下第二层有十几个出入口,风营单独占着一个,是一道用滑轮升降的人工板梯。唐明曦过去要用升降梯时那里根本没人,全都在忙着搜刮外面的物质,所以是由大队长亲自送他下去的。 大队长对于唐明曦的突然抽疯非常高兴,根本懒得去猜他抽疯的原因,因为他知道唐明曦下去之后就不会再回来,老大明显不想让唐明曦继续变强下去。 不过半年,再踏上风营的地盘,就有许多人认不出来了这个曾经在基地无人不识的老大情人,而且风营的地盘在半年里又扩大不少,从原先西北一角的几百个洞穴,变成如今整个北区上千洞穴的一家独大,也加入了不少新鲜血液。 扛着两截巨大蛇尸的唐明曦引发了围观。 他眼睛半阖,懒洋洋的,完全没有兴趣驱赶这些人的探视,径直往封毅主事的洞穴走去,进去之前还费了一番口舌。 恰好封毅在洞穴内召开主管级别的战略会议,听到外面喧哗派人去看,得知是唐明曦要单独见他……,他竟发现自己手心出了点细汗。 原先厌倦了唐明曦的阴鸷时,他迫不及待的想摆脱这个麻烦的情人,然而真把人给逼走以后。 他却又开始无数次在夜里回想起那具在整个第二层能排得上前三的漂亮肉体,在他身下低吟哭泣的美妙滋味,硬生生的让他对那些原以为不比唐明曦差的男女生不出兴致来。 不过,越是这样,封毅就越觉得自己要端起来,他没有暂停会议,而是让手下带唐明曦去他自己的私人洞穴里等他。 与会的人都知道他跟唐明曦以前的那点事,听到他的吩咐,都露出了点带着猥琐和了然的笑意,但笑完也就罢了,这样的玩意是不值得费太大心力关注的。 唐明曦无所谓,在带路小弟不赞同的眼神里扛着两截蛇尸进了封毅的私人洞穴。 洞穴内用火山岩搭成的发热大床上面铺着柔软的一色兽皮,洞穴四角栽着夜光树,两边的架子上放满了搜探队拼着命从黑域里寻回来的域外珍品,巨大的石制书桌上则摆满了制作能量卡的笔和材料。 这可真是一个豪奢的洞穴!跟平时封毅在外头披着麻衣示人的简朴形象完全是两个天地! 唐明曦直接将女主路淼紫从蛇头里倒到大床的兽皮上,混不理会她一身的血渍会弄脏这珍稀的同色毛垫。 倒是把随着女主一起倒出来的肉块捡回蛇皮里装好,洗洗还能吃的! 洞内站着的那人像一把标枪,全身上下都在表明着他的坚硬和锋锐。这样的人竟然会是唐明曦? 封毅觉得有些不敢置信,然而那张褪去了阴鸷变成冷漠,失掉了光滑变得布满细疤,却依然看来面如冠玉,长眉凤眼,俊美得让他一如第一眼见时的惊艳感,证明着他没看错。 “老大!请您看一下这个女人,我在刚刚爆发的黑潮里捡到的,她身上的衣服我觉得不是我们地下城里能出产的,很可能这个女人是从外面被黑□□进来的!” 唐明曦退开两步,让出被他挡在身后的女主,完全无视了封毅不自然的目光。 这位女主大人可是第一眼就让这个男主起了心思的,为了女主直接跟西区的老大开战,从西区的地盘里硬抢过来睡掉的。 相信,他很快就不会再在封毅的眼里看到对他的色。欲,男人嘛都是看脸的动物,喔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一向只会对脸长得好看的女人才殷勤点。 封毅到底是老大,听完唐明曦的话立即就明白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个女人必定很有价值,各种方面的,当即就抛下那些对唐明曦的小心思,快步走到床前。 他最先观察的是女人的穿着,被血给染污的布料上看出是地下城里从没见过的材质,残余的花边和腰带也是地下城没有的装饰,最能证明这个女人不是地下城人的,是她脚上做工精良的皮靴和手上一看就时尚精致得不得了的度仪和手镯这些小零碎,然后才看的是女人的脸。 他从没有想过有人能长得这么好看,尽管女人满面血污闭着眼,依然好看得让他找不出形容词,原谅他从不知道什么叫仙子。 “我想她需要治疗。”封毅喃喃,仿佛向一旁的唐明曦商量。 唐明曦没有回话,封毅也不是真的在跟他商量。 失神一般的自语完,封毅立即拨通通讯卡叫来了医务卡修和让人送来一桶热水,热水几乎在他吩咐完五秒内就送到,封毅抱起女主,明显打算亲自给人洗澡。 唐明曦不用他吩咐,就扛着他的蛇肉出去了,有时间看封毅这个霸道男主强占女主的戏码,还不如去炖蛇汤烤蛇肉。 在这个世界呆的半年,最叫他难以忍受的就是食物的贫乏。 他径直去找风营现在的四把手,魔鬼教官齐七。 “打一场?”齐七第一眼看到唐明曦,开口就是约战,哪怕他认得出他。 这是个喜欢想出各种新方式折腾在他手下训练的新人,喜欢挑战所有他觉得实力不错的对手的疯子,他上第一层之前,齐七的感知强度就在四级,好像只在骁勇和封毅手下败过。 “吃完再打!要不要一起吃?”唐明曦径直走向齐七的私人洞穴,在他的火口边上开始片蛇。 “那就吃完再打好了。”齐七立即收回度仪里的感知,跟着蹲在唐明曦边上看他烤蛇肉。 看了一会儿他在他的床底下摸出了个陶瓶,对着已经开始啃的唐明曦讲:“你请我吃蛇肉,我请你喝酒,这样,咱们两不相欠,一会打起来我可不会留手!” 唐明曦一把抢过齐七的陶瓶,开了封土灌上一口,赞一句:“爽!”。 用黑潮里搜探到的植物酿出来的青酒,虽然味道略怪,在地下城亦是可换好几张二星能量卡的珍品,这一声赞不为味道,全为了这昂贵觉得爽! 齐七感觉他们扯平了,于是也高兴的蹲在一旁开始吞蛇肉灌小酒,两个人都觉得滋味很美很爽,无声的共餐里仿佛建立了酒肉感情,非常的和谐。 然而,当蛇肉啃完,小小的陶瓶一空,唐明曦立即一个扫腿踢向齐七,打断这疯子启动度仪的动作,然后身子如离铉的箭,奔出了洞穴,飞速与齐七拉开距离。 “速度很快嘛!”齐七格挡住唐明曦那一腿的手臂被踢得发麻,他反而觉得兴奋。 第45章 4.5凌厉.修 风营青训团最大的演武洞内边上一圈,站满了听到消息前来围观的被练小马仔们,其中就有唐明月。 她看着场内跟令她恨之入骨畏之如虎的教官打得一时难分高下的哥哥唐明曦,只觉心中五味陈杂,感慨激动得全身都在发抖。 齐七用的是一张幻兽卡,而且是非常难缠的蜂鸟幻兽卡,每每扑上来都是一群群的上。 尖利的喙小小的身子一旦戳上人体脆弱的皮肉绝对就是一个大洞,速度又非常快简直快得跟影豹一样,叫你都来不及看不清它的攻击及时做出反应。 唐明曦只能用自己的感知去看,用自己的感知去自动做出反应,一个就地滚圈,千钧一发之际滚出蜂鸟的扑袭。 没有任何余暇去看那被撞了个空而戳出几十个小洞的地面,能量锁链迅速将再次飞扑追击上来的蜂鸟给半路圈绕,然后立即炸开,砰砰就像气球被戳破,唐明曦的能量锁和齐七的蜂鸟在彼此的对冲之中散成烟雾。 打散了蜂鸟群的唐明曦没有做出任何停留,继续向齐七逼近的步伐。 齐七自然是要退的,退的同时一波新的蜂鸟立即成形朝追上的唐明曦继续进行冲撞。 唐明曦想也不想就是能量锁链挥上,然而,这次却出现了变化,一群蜂鸟在锁链挥上来之际变成两群蜂鸟,体型变得更小以外速度倒是慢了一点,也叫唐明曦的能量锁链扑了个空。 唐明曦的反应很快,锁链拦截扑空的瞬间就炸了开来,幻成几百个圈朝蜂鸟群撞去。 而离唐明曦二米开外的齐七却笑了,他一笑,围观的观众立即集体打了个冷颤,教官又要出阴招! 蜂鸟群由两群凑成一群列成一条长队,不但使大部分锁链圈炸空,而且一只接一只蜂鸟的自爆,形成的冲击让蜂鸟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到最后一只蜂鸟的喙前都形成了一层往它娇小的能量身体两边流动的明确的空气波的样子。 只要被撞上,绝对是非常恐怖,大概会直接血肉炸开,又是人类绝不可能阻挡的速度。 “不要!”唐明月直接爆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嘶叫,惹得齐七不快的看了她一眼。 唐明曦一直在等的就是齐七这个片刻的失神,却也不必非是这个时候的失神。 之前散在地面里的几十个能量圈在这一瞬间猛地炸了起来,有一个恰恰就炸在齐七的咽喉前十厘米的地方。 赶在最后一只冲击波蜂鸟撞上他胸口之前,他的能量链圈先在齐七的咽喉前炸开了,如果这个不是比试,如果齐七是他的敌手,那么齐七已经死了。 蜂鸟的冲击骤停,齐七与唐明曦一样是要分胜负,自然不可能真的重伤对方。 他吹了个口哨,在一众在他手下接受他魔鬼训练的学员面前,非常坦然的道:“我输了!”。 满洞哗然! 唐明曦关掉度仪,扬一扬眉,道:“再去喝点?” “你请客?”齐七立即踮着脚将手搭上他的肩膀。 一副咱两哥俩好一样:“什么时候再打一场?虽然你的实力确实很强,不过嘛,我还是不十分服气的。”。 “自然是输的人请客。”唐明曦将他的手拍下去,改成自己的手放到他肩膀上道:“等我跟骁勇打完再讲是不是要跟你再来一场的事。” “哥哥!”唐明月追了上来,拉住他麻袋的角角,鱼泡眼里全是委屈的噙着泪水看他。 “下次再请你,你们兄妹两先聚吧!”齐七非常善意的先跟唐明曦开口。 转首对上唐明月那张脸却黑得吓人,眼里全是阴毒的道:“给你半天假!晚七点之前必须回来,今天欠的训练今晚你自己补上,另加蹲跳五百个!” 唐明月吓得五短身材瑟瑟发抖,抓着唐明曦的衣角的手指绞得发红,却不敢反驳。 唐明曦也没有为唐明月求情,就这么带着人回到兄妹两之前住的洞穴内。 他们二人兄妹的洞穴自然是远比不上封毅的豪华,但石床上却也铺着兽皮,虽不同色,原是唐明曦做为后勤主管和封毅的小情时得到的福利,还没被收回去罢了。 唐明月一回到洞穴就抱住了唐明曦的大腿,跟他哭诉:“哥哥我知道错了!你让老大把我从青训团里提出去吧!我保证再不会给你惹麻烦了!” “你哪里错了?”林绿半点不为所动,他并没有觉得唐明月已经改造得够本了,倘若她真的知道了怎么做人,就不该说让她把他提出去的事,还是让他去找封毅把她提出去。 一、谁都知道他已经摆脱了跟封毅的关系下,她让他找封毅提,就是还以为着唐明曦应当继续给封毅当暖床。她还是不曾真的将唐明曦当成哥哥尊敬爱护,还是自私的只想自己。 二、她想摆脱青训团的魔鬼训练,就是还不知道人要靠自己!就是还想着悠闲的享受唐明曦拿身体拿命赚回来的舒适生活,她不明白,一个人自身没有实力是不会得到真正的尊重。 唐明曦让她说哪里错了,这半年来她痛骂过唐明曦恨过唐明曦,只是偶尔会想想自己哪里错了? 却也不肯直视自己哪里错了。他叫她说,她吱吱唔唔,根本说不出来。 于是林绿也没有兴趣教她哪里错了,对于没有道德的自私者,以上列出的两条讲给她听,她也不会觉得这是她的错,而是会认为他在呵责她,他想不管她,想丢下她。 从来,教会一个人怎么做人,只有足够的痛和失去,才能让人自己在现实里调整自己的面貌。 他说:“我不会把你提出来,你想从青训团里出来就自己通过所有考核,用你自己的双脚走出来!我也不会让封毅和齐七照顾你,我希望你像我一样,用自己的实力去赢取你的未来。” 唐明月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鱼泡眼里面同唐明曦一样乌黑如珍珠的瞳孔里,满满的都是控诉和怨恨。 她一把跪坐到地上,撒泼的嚎啕大哭,尖叫怒骂,污言秽语中依然拿唐明曦为了她答应给封毅暖床的事当做武器,威胁着要告诉所有她遇到的每一个人,他是怎样一个无耻的哥哥,他是怎样卑贱的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爬上老大的床。 林绿不在乎,他说:“你可以去讲!出去大声的讲!你以为这真的是我一个人的可耻?你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你才是遗传了父亲的长相,你不必老大说自己就会去爬?反正我马上就要去挑战骁勇了!无论输赢,你说的这些威胁都只会让你自己的日子过得更糟!” “你疯了!”唐明月顿住,她睁大眼睛,傻傻的问唐明曦:“你活腻了吗?!” 她的哥哥怎么能挑战骁勇?!他有那个实力?他是在去送死! 如果今天不是她的那声尖叫,跟教练比试的时候唐明曦这个软蛋早死了!是她的尖叫救了他的一命!他却不知道珍惜! 唐明曦任唐明月在他耳边搞七搞八,反正七点之前她不敢不回去青训团,他只要忍上一会就好了,当人家的哥哥不能一点耐心都没有! 闭上眼开始调息恢复感知,明天跟骁勇的一战非常重要,只要赢了骁勇,他就能在风营里无所顾忌的挺直匈膛肆意走,他才能让封毅这个男主正视,他才能成为风营里面的头号打手,彻底改写唐明曦这个可怜鬼的人生。 然而,比起骁勇这个早早就成名的风营二号人物,一号打手,一样在黑域里的兽堆里练出了一身机变和强壮的对手。 唐明曦虽然在八八八的帮助下,没有痛觉,用最好最合适的方法进行锻炼,刚刚才升上感知四级的他,终究还是差了一筹,败得挺惨的,一条腿都被扭折了。 然而骁勇打赢之后说的一句话:“你不错。再练两年我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却还是让他达成了他的目的,他赢得了别人的刮目相看和风营里大多数人的尊重。 还有封毅的正视,他呼叫了他,让他接手风营扩张后多出来的三个打手团的其中一个,分管一百多个洞穴。 比起唐明曦给他当小情时在风营里当四号人物的后勤主管,当如今七八个打手团中的其中一个团长,他的位置起码掉了两层。 然而,这恰恰也说明他已经被封毅正视了,这是他凭着自己的实力赢来的,他接这个任命接得有些心酸。 封毅看着如今完全变了一个人站在面前的唐明曦,心中也是百味陈杂。 唐明曦见他再没有话,就准备告退,封毅却叫住了他,他说:“淼紫想见见你这个救命恩人。” 林绿心中顿时就有点呵呵了,封毅可真是有够渣的,让他这个旧情人见新情人?有意思! 打理干净,睁开那双饱含着春水的明眸的女主路淼紫,哪怕如今一样穿着毫无款式的麻制口袋裙装,也一样是美得让所有看见她的人第一眼就心生孽障。 谢过唐明曦的救命之恩后,路淼紫拿出了一沓草纸,声色清丽:“听闻唐哥哥原先一直在黑域上活动,地下城内一切动植物都是唐哥哥所在的搜探队在黑域上搜集来的,不知哥哥可见过图纸上的这些东西,之后恐怕要麻烦哥哥为淼紫搜集一下。” 句句哥哥从这么一个绝色佳人口里叫出来,可够叫任何一个男人骨头软的。 林绿觉得自己这种万花丛中过的小风’流都有点神魂发飘,接过图纸就看,都不敢抬头直视女主。 要不是跟男主抢女主的全都死得很惨,他觉得,他对这么一个尤物也是很有兴趣的。 封毅看着唐明曦对着路淼紫那发红的耳垂,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竖子!尔敢?! 第46章 4.6凌厉.修 唐明曦仔细的看过上面的每一个备注,转首看过封毅一眼。 得到他点头示意无妨之后,才对路淼紫正色道:“矿石、植物兽身上的某些根茎这类很快就能找到,某些取自肉兽身上的材料要凑齐,则要看运气,或者也可以问问后勤那边是否有之前的留存。” 路淼紫闻言眼中一亮,飞快的对唐明曦说:“矿石和植兽身上的材料这两样先凑够就可以,野兽这个不急,可以慢慢来。” 又朝封毅那里满眼星光的看去,明艳不可方物的看着封毅:“还请麻烦营长先为淼紫准备一下这些材料,只要先有那部分矿石,淼紫即可向营长证明我所言非虚的。” 尾音有一点点软,仿佛在撒娇一般,听起来好像满满都是依赖和情意的样子。 林绿差点被女主突然的这一手搞得抖上一抖,妹子深谙魅惑之道啊!同道中人啊! 封毅看起来也被路淼紫这一手给弄得动了情,他面色微微发红,目光清亮,仿佛颇激动的命令唐明曦:“接任八团的事你先缓一缓,先全力搜集这些材料,我会让骁勇一起上去帮你。” 唐明曦拿着一叠图纸去找骁勇,到的时候骁勇正在调集他手下们准备去第一层。 在地下城的世界里,所有人的理想都是向宜居的地心靠近,往上走的一般是被发配的,而且黑域的危险也是众所周知的。 这次的采集也不是个短期任务又不占什么大功,所以这个调集就很有讲究了,哪些人适合去哪些人不适合,还有如何提振调上去的人积极的性之类的。 这些人要是知道他们去搜集的这些东西,将会改变整个地下城的历史和格局,大概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吧? 这要换成日后,这种事风营里的人个个可是抢着去做的。 为了保密的缘故,这第一批被派到第一层搜集材料的千人队伍,在原世界中是整个风营首先完成换装和使用新的系统化的感知锻炼方法的,日后个个都是精英,一直是被羡慕嫉妒的对象啊! 看着骁勇头疼的唐明曦不发一言的听着,心下却觉得对方如今的为难有几分好笑。 路淼紫,黑域之外文明与土地远胜地下城几十倍的联邦小豪门世家之女,生来就颜色鲜艳,聪慧过人。 十三四岁的年纪既是小有名气的卡械专家,被联邦三大势力中的万达书府破格录取,十六岁获选联邦小姐,追求者有如过江之鲫。 说她美得家破人亡是因为,她的追求者之一,出身是三大势力之中的另一势力星辰书院创始人的后代,为了抱得美人归,竟将联邦之中传承最深远最博大的星辰书院的重宝,集合了星辰书院创始人所有智慧的星辰卡做为礼物,送给了路淼紫。 这位追求者是个败家子以外,性格还有点内敛,他送出这张卡片时并没有当场讲明,等着对方自己发现这份礼物的贵重。 以为只是普通二星幻卡的路淼紫看都没看一眼,就将这张卡片给扔到堆满了礼物的仓库之中,如果她知道,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收下这张卡片。 星辰书院、万达书府、东商卫城,联邦三大势力彼此之间是既有合作又暗中敌对,不过是勉强保持着平衡,路淼紫做为万达书府的精英学生得到了星辰书院的传承卡? 最先发现的星辰书院立即包围了路家,随后得到消息的万达书府则进行营救,但目的都只有一个,从路淼紫手中拿回那张卡片,至于路家,生与死,又有谁真的关心? 路淼紫有一个哥哥,是比路淼紫更加聪明的人物,了解了整个事件之后,他知道无论是万达书府还是星辰书院都不会让路家任何一个人再活着。 他设计配合万达书府的人带着路淼紫掏出星辰书院的包围圈之后,并没有上交真的传承卡,他交出的是一张他仿制的假卡。 而真的卡片却经过伪装依然放在路淼紫身上,趁着万达书府研究假卡之际,带着路淼紫再度潜逃。这一次,就是万达书府与星辰书院的联合追杀。 亲眼看着路家毁灭,最敬爱的哥哥死在自己面前的路淼紫,意外被卷入黑洞之中,捡回一条命,被第二层西区老大的人拾荒之时发现。 原世界里路淼紫先是做了西区老大的禁栾,后面遇到封毅,被这个最喜欢强抢的男主给抓了回去,顶替已死的唐明曦成为新的北区小情儿。 这期间路淼紫从来没有任何反抗,她非常的顺从,以顺从的姿态经过漫长的观察之后,她靠着自身过硬的才识和那张博大的传承卡,帮助封毅统治了整个地下城,制造出可以逆反黑潮卷力的卡械,回到了联邦,让封毅替她复了仇。 这也是林绿跟八八八放弃攻略女主的原因,唯一能打动路淼紫的只有势力,能帮助她打垮星辰书院和万达书府的势力,他可不想跟男主这种世界规则的亲儿子斗。 事实上,他怀疑路淼紫与封毅之间,不过是彼此利用与合作,根本谈不上什么感情。 而今天她要求搜集的这些材料,原就是她展露出她才能的第一步,制作战斗幻卡。 地下城所谓的制卡师能制作的只,有联邦之中最基础最简单的能量卡,而战斗幻卡,全部来自于地心中的熔浆兽。 也就是说整个地下层的战斗卡都掌握在地心人的手上,哪怕封毅如今是瓜分了第二层的四大势力之一的首领,他所使用的战斗卡的星级,依然是地心第五层允许第二层使用的最高星级,三星战斗卡。 所以整个地下城的人都想往下走,因为只有往下走才能得到好的卡片才有出头之日。 路淼紫却能够依靠材料自行制作战斗幻卡,能教会包括封毅在内的制卡师制作战斗幻卡。 不仅如此,做为万达书府卡械系的精英学生的路淼紫,她还会制作地下城从来没见过的卡械,利用卡械制作出能够量产同一类型卡片的系列套卡。 而这还只是她能拿出的一部分,说实话,得到路淼紫的封毅在地下城简直就是开了挂啊! 唔!剧情好像快了好多,原世界剧情中女主要求男主给她搜集这些材料,好像是一年以后的事? 当时好像女主也没有这么直接坦白来着,一直都藏着掖着,不像现在这么急于证明。 所以是因为他先救了女主,免了她成为西区老大禁栾这一遭,所以加快了世界线发展? 骁勇一点都不避着唐明曦,当着他的面比划名单跟他的副手确定人选,将其中每一个人的分别与入选以否的原因都细细的讲明。 之后又带着唐明曦对着召集齐的队伍发表讲话,或荤或素,严肃与嬉闹,重点是暗示物资丰厚有肉吃。 这就有几分提携和教导的意思了,唐明曦虽然对这种权利并大大感兴趣,心下倒也记了这份好意,虽然不明白骁勇这样突如其来的照顾是因何而起。 因为不适合张扬,骁勇虽然调了上千个人手上去干活,却没有一起都上去,而是只带几个副手和唐明曦先偷偷的潜上了第一层,其余的手下再分批跟上。 一上第一层,本以为送走了唐明曦这个潜在威胁的搜探队大队长,还来不及对唐明曦的再次回返而发表他的震惊,就被骁勇给撸了职位,变成了个小队长。 全面接手整个搜探队的骁勇,先把搜探队里原先的人马集合起来,一张纸图纸的确定哪些诸如矿石之类的有谁在哪见过?有哪些可以是立即开采的? 全部确认之后,等他的人分批到齐之后,立即就由知道位置的原搜探队队员带队去挖掘。 唐明曦跟着骁勇,却是去找那些被卷起来的肉兽们的麻烦去了。 骁勇做为风营的二把手,一开始就是从第一层一路杀进第二层的,跟他的名字一样非常的骁勇善战。 他一开始就带着唐明曦去找四星肉兽,比之他对付一只受了伤的四星影豹,都得费尽心机借助沙涡才险险成功,骁勇却一个人独杀一只完好的四星铁角犀牛都轻轻松,而且他不像唐明曦一样用机巧,凭的全是实力的正面硬对硬。 靠着地下城人密度极大的强硬肉身,接近五级的四级后期的感知对于三星战斗幻卡的能量结构的全面掌控,骁勇敢跟能一头撞翻一座小山的铁角犀牛对冲。 唐明曦偷师骁勇他的战斗技巧,骁勇却也有意教他,他指出唐明曦的力量不强,天生身体素质不够,但柔韧性却很好,可以从这方面练习,对于感知的运用上也毫不藏私。 短短一年半,唐明曦在八八八的方案和骁勇的帮助下,竟然进入了感知五级。 感知五级已经够资格进入第三层,甚至在第三层中当个小头目,在黑域之外的联邦,走出去也能被称一声高手了,而且他还很年轻,今年不过二十四岁,还有大把的可能。 虽然半年前,靠着路淼紫贡献出来的高级感知锻炼方法,骁勇的感知也突破屏障进入第五级。 但他还是对于唐明曦的进步感到惊异,因为他已经四十岁了,四十岁突破感知五级,虽然依然足够骄傲,但四十岁也是感知开始走下坡路的开始,他这一辈子都将困在五级里面。 而二十四岁就到了五级的唐明曦和二十八岁的封毅,未来却有着抵达感知七级的潜力。 这使得骁勇对于唐明曦愈发器重,在各方面尽量给他成长的机会,发自于本心的为唐明曦铺路。 而不是像一开始,是授命于封毅的要求,才对唐明曦稍加传授。 第47章 4.7凌厉.修 经两年多,唐明曦才第二次回第二层,就感觉整个风营完全变了个模样。 地盘虽然并没有再扩大多少,但秩序和风貌却完全不同了。 第一层与第二层的地下人是没有希望的,艰苦的环境,贫瘠的物资。 这样的情况下有限的产出却还要大部分上交给第三层下的大人物们,有如下等公民,基本上每一个人都是在磨日子。 然而这次回去,林绿却发现风营里的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扬溢着一种积极和乐观。 大概是女主拿出的新的感知锻炼方法和可以摆脱三层下用来掐制上二层人的制卡方法所带来的吧? 唔!这个世界的女主确实是值得整个风营的人爱戴的。 林绿摸摸几个月前送给他的新的战斗卡,四星幻卡,表示他也觉得这个世界的女主很可爱。 所以在看到和封毅并肩站在议事洞外迎接他的队伍的路淼紫时,唐明曦破天荒的露出了个笑容,向路淼紫行了个地下城人表示感恩的屈膝礼。 见惯了地下城人的粗糙,就算是封毅这个男主,也一样长得有点粗糙,突然看到一个美男,美男还对着她微笑,非常姿态优雅的对着她行礼表示感激和敬佩。 路淼紫有点惊艳,连多日埋在实验室里赶工积下来的疲劳仿佛都被这视觉的洗礼给顺带洗了下,大大的杏眼一亮。 看着这两人互动的封毅嘴角一抽,背在身后的手骤然握紧,唐明曦真是好胆! 一把就将要跟唐明曦说话的路淼紫揽到他怀里,路淼紫好像有些意外,然而很顺从,乖乖的伏在封毅怀里,没有再讲话,封毅立即示威一般的瞪了林绿一眼。 林绿假装没有看到封毅的瞪视,收回脸上的笑容,板着脸带领着身后第一层中□□好的精英们,对着封毅半跪下来表示臣服,闷声道:“老大!精英团归队听候差潜!” 封毅这才放开路淼紫,上前一步扶起唐明曦,好似非常激动的道:“都起来!你们都是我们风营中的中流砥柱!而今天以后我们就将一起改写整个第二层的历史!风营信任需要你们!你们的家人和你们自己的未来都信任需要着你们!我相信你们不会让我失望!” 封毅是维持着一手托着唐明曦的胳膊,一手握住唐明曦的手的姿势讲这些话的。 林绿表面是跟他身后带下来的几百名全是感知四级水准的精英们一样非常燃,然而心里却快想启动度仪跟封毅这个辣鸡男主打一架! 吗的!贱人!为什么拿小指挠老子的手心?! 难道是路淼紫一个人还不够满足?想脚踏两条船?对小爷还贼心不死?信不信小爷能将你射成个刺猬? 然而他自己也不信自己有胆将封毅这个男主射成刺猬,所以他只能保持很燃的表情,假装对封毅的小动作和暗示一无所觉,听着封毅安排身后的小弟们先去修整准备晚上的行动,然后一路被封毅牵着手拖进议事厅,跟着好久不见的风营的高管们开战前大会。 明晚既是东区的老大曾大力幼子的满月宴,东区是第二层中势力最大产出最多与第三层联系最密集的区域,第三层中流出的三星下的战斗幻卡都是从曾大力手里流出来的,上交给第三层的各种供奉也是由曾大力一手统和,曾大力在第二层就是土皇帝无人敢惹。 整个第二层稍微有点头脸和势力的人明晚都会出席,风营准备在满月宴上动手,一举收服整个第二层。 其实战前准备绝对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风营在得到路淼紫提供的各种帮助后整整潜伏两年,安安静静的收紧手脚就是为了今天的一气坑成,这场议事不过是原来就做好的埋伏和计划再确认一遍。 而林绿和他手下的精英团的任务也简单得很,跟着封毅混进满月宴,收到信号后,配合封毅对满月宴中集合了整个第二层的高手和老大们进行绞杀。 没有什么计谋含量,不过就是拼命而已,所以他听得无聊得很,面上却仍是很严肃的。 唯一让他觉得有点不合理的是,路淼紫竟然也会跟着封毅出席满月宴,将一个没有战斗力的卡械专家带进战场? 到时候岂不是还得分心去保护路淼紫,封毅是不是被美色迷得昏了头? 而且曾大力是个很好色的地下人啊!确定带去路淼紫曾大力不会见到就强抢? 原世界里封毅晚了一年多才得到路淼紫的坦诚相助,在完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就贸然在这场满月宴上对整个第二层开战,就是因为曾大力偶然听说了女主的绝色,命令封毅将路淼紫献上去。 封毅不得已才仓促行动,后来整合和全面收服第二层就非常艰难,拖了很长时间风营伤亡惨重外,还引起了第三层的注意,之后又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难道是路淼紫的绝色之名又被曾大力给听去了?所以封毅不得不带着路淼紫出席? 总呆第一层虽然对战斗力提升很有好处,就是信息不太灵通。林绿虽然想七想八,却觉得自身有着实力无所畏惧,全程不发一言,只暗地里决定到时护着点这个用处很大的女主一点。 会议一开完,林绿不想被封毅这个想脚踏两条船,男女都想通吃的辣鸡男主将他留下来,就拖着齐七这个不打不相识的兄弟跑了。 毕竟唐明月还在齐七手下混着,他必须保证唐明月活着嫁人,所以这两年跟齐七经常进行通讯,两人关系倒是极好。 徒留封毅看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唐明曦的背影,暗地里一拳将自己身后的石椅砸成了渣。 他没有碰路淼紫。 第一眼见路淼紫他确实有那么一瞬间被这个女人丰盛的美貌给迷住,想要强占,然而,唐明曦完全不在意他对路淼紫表现出的欲念的行为,却,让他对路淼紫一如其他的那样的失去了兴趣。 始终耿耿于怀于这个过去的情人迫不及待想要摆脱他的失落里面,越是被拒绝就越想要征服,越是意外就越是在意。 他回想着刚刚初见时唐明曦对着路淼紫露出的微笑,细长的眉轻轻扬起,漂亮的丹凤眼里流光溢彩,薄薄的唇唇角扬起的弧度像沾了蜜一样的甜。整个姿态是他从前完全没有见到过的自在写意,就觉得愤怒。 唐明曦真是够胆!敢如此视他为无物! 要不是路淼紫对他还有大用,要不是他还不想认输废了他得个残破品,哪还容他这般嚣张?! 大概是做为被点名要献上去的美人,林绿跟在封毅身后做为捧着贺礼的小弟,发现路淼紫做了精心打扮。 外面是一件蓝色的兽皮大衣,里面是一身蒲苇编织成的白裙,长长的黑发用夜光树叶编成的藤条挽了起来,露出天鹅一样的长颈,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仙气,看得林绿有点双眼发直。 他表示上个世界全是基,这个世界就没有见过个稍稍能看的妞,所以骤然看到这样仙的女主,受到的刺激有点大,感觉自己还是个正直的直男。 幸好封毅背后并没有长眼睛,所以倒也没有发现他重新竖立了自己的性取向的丑态。 曾大力幼子的满月宴设在东区核心一个比足球场还大的洞穴里面,内里摆设非常豪华,座椅上全部铺着兽皮,照明用的都是第三层才有的特产七色花,宴客的食物全是第一层出产的各种肉块,甚至还有部分在第三层也很见的水果。 带着路淼紫这种绝色的封毅,自踏入宴客洞内就受到了满场的注目,东区老大曾大力带着新夫人正式出场开宴的时候,看到路淼紫简直眼睛都不会转了,当时就失了态。 向着路淼紫的方向就要走过去,被他新纳不久的老婆嫉妒的拉了一下,回过神,转手一巴掌就打到这个新纳不久的夫人脸上,打得他的老婆直接摔到地上,让她:“滚下去!” 曾大力的夫人哭兮兮捂着脸爬起来,即恐惧又愤恨的滚出了宴客洞。 曾大力咳嗽一声,吩咐开宴,眼珠子却一直盯在女主大美人身上,只时而扫她身旁的封毅一眼。 封毅微微一笑,在满洞贺宴祝词的各个老大的余光中,牵着路淼紫站了起来,自正在第一个献上贺礼的南区老大队伍中挤了过去。 唐明曦与其余十几个精英团员伪装的捧贺礼的小弟们急忙跟上,看着封毅对曾大力说:“北区贫瘠,并无多少珍稀可以为曾老大表达尊敬,费尽心机只搜寻出这么一个尚觉可以入得曾老大眼的女人,希望曾老大能够谅解。” 这是将路淼紫这个女主当成贺礼了? 一时与宴的其余老大都瞪大了眼,他们要是搜寻到这么一个美人,那是绝对舍不得献出去的,绝对要藏得严严实实的自己留用。 这个北区封毅简直不是个男人,够狠!够不要脸! 曾大力一张满是横肉的脸顿时笑成了一朵花,路淼紫维持一个羞涩的表情露出一个浅笑,款款走向曾大力。 美得简直叫曾大力立时失去了理智,全然想不起这会不会有诈,竟然止住了他身后跟随的高手护卫,径直步下主座去迎接。 当那只肥猪手碰到路淼紫的粉嫩小手的刹那,路淼紫主动屈膝依偎到了曾大力比她还矮小半个头的浑厚胸膛上,启动了她身上绑着的卡械机关,一道能量刃瞬间撞入曾大力的心口。 地下城的人何曾见识过卡械,这种不用启动度仪无需感知,只单凭机关即可形成能量刃杀人杀兽的高科技? 没有任何防备,整个第二层唯一众所周知的感知五级的高手,压制横行整个第二层的曾大力被一个一眼即知不具备攻击能力没有戴度仪的女人…… 一击致命。 第48章 4.8凌厉.修 肥胖如猪的身体冒着血倒下,小小的瞳孔扩散着不可置信与不甘。 没有尖叫,但是恐慌与震惊的情绪是一样瞬间弥漫整个宴客洞。 有人上前欲确认曾大力是否真的死亡,有人拔腿带着小弟就欲冲出这个修罗场。 封毅微微一笑,拨通通讯卡简洁的说一句:“行动!” 一手将路淼紫从曾大力的护卫包围圈中抓了出来,扔到洞内的角落。 封毅发出一道轮状的能量圈将曾大力的得力手下困住,骤然收紧,于是十几道躯壳半身飞出,鲜血四处洒落地面。 林绿与手下的十几个精英同时启动度仪,配合着封毅开始绞杀。 他脚下用力一蹬,弹力鞋产生的弹力立时令他整个人都飞了起来,顺势让他避过数道攻击,跌落到洞口处。 手间一道光芒在落地的瞬间飞射出去,几千几百道能量细针有如牛毛一般炸了开来,将最靠近洞口的一群人全部穿透。 细小的伤口虽道道穿透最致命的位置,被射中的人却不是立死,还惯性的向前奔出几步,才倒地无限迷茫的闭上双目。 暴雨梨花针!林绿一只脚半跪在洞口,戴着度仪的右手虚抬,看着面前成百上去欲冲破他的阻挡的高手们,面上眼中没有半点身为人应有的任何感情,只有满满的杀意和兴奋。 一个都不允许漏掉喔! 身体有如无骨一般以单脚半跪的姿势骤然一个弹跃,修长的身躯再次横飞而起,在半空中飞旋720度角,避过了集合而来的大部分攻击,一朵能量形成的巨大的白玫瑰在他飞旋时成形。 白玫瑰以盛开的姿势将身下一个个高抬着的头颅中的恶意和杀意全部兜揽进去,又在他落地的刹那凋谢。 漂亮的花收紧又炸开成一道炽烈的光束,由几万道能量细针组成的光照满还未反应过来的上百人,光散尽之后,还能在林绿身前站着的只剩一个人,西区的老大。 那些还想冲出洞口的后来者在可怕的实力前凝住了脚步,空出洞口之间小篮球场大的真空地带。 两个血人,西区老大与林绿对立而站。 没想到这个西区的老大王三也是个五级高手,林绿失了手,却也不在乎,反而更加的兴奋。 他双脚一动,就要靠近王三。 王三的度仪一亮,一只鲜红的巨蟒立时张开血盆大口成形。 三级战斗幻卡?幻兽卡?老子的卡可是四级的! 林绿的双脚奔跑的速度一点都没有慢下来,径直朝着那只巨蟒奔去,蟒蛇的蛇尾一摆眼看就要缠绞住他,他依然没有避开。 以直线向前冲去,接触到蛇尾的瞬间,方才一个弹跳,在空中翻滚半圈躲避,同时一道手臂粗的能量针越过蟒蛇射向王三。 而他自己的胸口部位则在翻滚中血肉飞炸开来,能量的锋利性,使得只要接触,就必定要受伤。 王三终究不是弱手,对于林绿的弹跳能力已经有了认知,在他做出起跳的动作瞬间立即一个飞扑,滚到地上,避过了这一道攻击。 射空了的能量针在坚硬的金刚石上穿透出一个手臂粗十几米深的小洞,叫逃过一劫的王三心有余悸。 蟒蛇巨大的身躯半抬,张大血盆大口和长长的蛇信朝半空中摔下的林绿卷去。 王三露出了一个笑容,无知小儿,不信你还有活路。只要杀了这个人逃出这个洞穴,不信谁还能挡他? 半空之中确实无法借力再变向,无路可逃?却也不至于,且看谁更怕死吧! 林绿操控着感知,完全无视已经近在咫尺的蛇信,避也不避,径直朝王三射出了一蓬暴雨梨花针。 密密麻麻的细如牛毛的能量针如一阵雨飞来,将王三所在的洞口整个覆盖,没有可以躲避的死角。 这是要同归于尽的节奏,王三还不想拿自己的大好未来跟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头目一起埋葬! 眼看能量蛇信已经打到林绿的脸,为了活命王三还是取消了战斗卡换成了能量罩卡。 林绿的左眼角被蛇信啪去了一块血肉,整个左眼立时被血色弥漫。 他微微一笑,操控着梨花暴雨完成了变形,散开的能量细针迅速集结成一道凝实的能量鞭,重重刺入王三能量罩,四星幻卡远胜三星能量罩卡的最高承受能量值的全力一击。 嘶,轻轻的一声,红色的光球在王三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碎成一块块剥落,有如长剑一般的能量束,刺入他的眉心,透脑而出,曾经的西区老大王三,毙命。 解决了王三的林绿从地上爬起来,举目望向洞穴之内,封毅还在逗着只有感知四级南区老大和他的一班手下慢慢玩。 余下的散虾也有那十几个风营的精英在包剿,好像除了路淼紫这个女主那边,没有几个对手留下给他松筋骨。 助跑起跳,重重在洞顶一踩,林绿在半空中翻滚着飞向被几十个围困在角落的女主路淼紫。 路淼紫的情况有点危急,为了不被发现她的危险之处,她的卡械用的是不会被察觉能量波动的能量匣做为能量供给。 被封毅甩到角落之后,为了自保,她只能操控着卡械自己防御,然而能量匣所能提供的能量强度却远远比不上更高级的能量卡,没两下就空了。 失去武器的路淼紫被男人掐着脖子提起来,编好的发髻乱成麻,倘若这人不是想拿她当人质让封毅放他们出去,路淼紫相信自己的脖子会被立即扭断。 在自己的活路和命之前,再美的女人都不可能动摇和改变什么,不会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还对她怜香惜玉。 而封毅这种人,大概也不会接受威胁放这些人离开保下自己一条命。 自己得到的传承卡已经被他搜抢去,两年内有意无意传授的基础知识,已经够他自己慢慢独立进行研究的了。 一向无往不利的美貌毫无建树的情况之下,这个野心勃勃又冷血完全不为她所动的粗鄙男人,说不定本来就打着让她死在这里的算盘。 可是,她还不能死,她还没有报仇怎么可以死?! 正朝女主那边飞扑而去的林绿,眼看路淼紫的脖子都被人掐住了,而封毅还在慢慢逗着南区的人玩,一点出手意思都没有。 啧啧的鄙夷了下辣鸡男主的渣,启动度仪就欲发射能量针救援,却发现,能量卡已经能量告磬了。 刚刚玩得太爽发了太多大招,好像最后一击确实是抽空了四星能量卡的全部能量,半空里换卡不现实,林绿只能甩出藤鞭,缠住掐着路淼紫脖子的男人。 啪地一声,掐着路淼紫的男人被藤鞭带着路淼紫撞上洞壁,林绿亦因反作用力摔到洞角。 林绿头晕眼花之际却仍在0.1秒之间完成了换卡,长长的能量锁链猛地炸出,无数个薄而锋利的锁圈撞入那几十个男人的身体,一时间血肉横飞。 路淼紫的脸上全是掐着她脖子的人的脑浆和肉块,可她一点都不觉得恶心。 她望着十几步之外站着的衣衫褴褛站着的血人,高,瘦,面目俊美,那么像她那曾经无比风流的哥哥。 连,在最危急的关头,无论他自己会面临着怎样的惨境,也没有一点动摇的全力为她博出一条生路的强势和凌厉也是一样的。 哥哥,哥哥,哪怕让我低到泥里,就算是赔掉一切我也要为你报仇!!! 林绿又搞虐杀,被他搞得四炸的肉块飞得到处都是,其中一块还飞到封毅的头顶,瞬间让他没了猫戏老鼠的乐趣,能量轮由一幻百,绞断了还以为自己有生路的南区人的生机。 没事可干的林绿傻站了一会,伸出舌尖舔了舔眼角一直滑落下来的那道血线。 数据?乱码?这真的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而不是一个能以假乱真的高度虚拟游戏? 不过杀杀杀还是很燃啊!完全点燃了他所有的破坏欲,令他觉得畅快,他喜欢。 高而瘦的人直挺挺的站着,手中一条黑色的藤鞭如蛇一样垂下来,蜿蜒在他的脚边,衣衫褴褛中可见无数伤口,白如瓷的俊面上那人眼中却没有半点身为人该有的情绪,遍布着细细血丝的眼白有如带着无数炸开的细小电流,清冷又性感得让人心里发颤。 他眼角那块蛇信烙下的鲜红又如两片小小的花瓣,伸出嫩红的舌尖漠然舔去血线的动作,该死的妖。 像他自己用能量幻出来的白光玫瑰,瑰丽之中带着锋锐,即美又狠。 封毅一时看呆了眼,走到唐明曦面前,脱下自己身上的黑色皮毛大衣罩到他的肩上,遮去他露出的满满的伤口,脱口而出:“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话出口,才知道自己的心是疼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曾经不是自己稍微手脚重了点都要露出痛得不得了的委屈神态?曾经不是一点点流言蜚语都能令他抱怨跟自己怄气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就像是自从那只手被他砍断之后,所有的痛觉神经和为人的感情也连被他砍断了那样? 他曾经想过要看这个人被折磨到神智尽失时,会不会还能一如既往的阴鸷?而现在他却想这个人变回阴鸷的模样,而不是什么都不剩下。 林绿挑挑眉,一时不是很明白封毅这个辣鸡男主这句问话的意思,漫不经心的随口道:“大概是因为失望吧?” 说完,才知道真的是失望,一个个人的感情在他眼里有如数学题,只要用对方法就可以被解开,到手的那么没有意外。 有如一个信徒一次又一次亵渎成功了神明,除了能得到越来越弱的快感以外,信仰也在一次次的倒塌,你曾经仰视渴望的竟然如此脆弱和可笑,令你失望的就不仅仅是神明,还有你存活的意义。 “是因为我没有……所以才那么失望吗?”封毅一时被这句回答震得愧疚不已,是因为我没有相信你,是因为我轻易就抛弃了你,所以失望了,只能靠自己吗? 所以,一开始,我曾经是拥有过你真挚的信赖和爱的吗? 林绿觉得封毅很无聊,一甩藤鞭卷过傻站着看他两讲话的路人女主,甩到封毅的怀里,道:“老大!你自己的女人还是自己看好吧,我出去支援外面的弟兄了。” 转身就走。 封毅一把将路淼紫推出去,对着唐明曦的背影喊:“她不是我女人!唐明曦,我从来就没有答应过你那单方面的分手,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林绿快快的脚步一顿,一手砸向身旁看戏看得痴呆的精英小弟的头,怒哼:“没死呢吧?没死就赶紧滚起来跟老子出去干活!再杀个忒妈的千八百!” 第49章 4.9凌厉.修 收尾工作持续了三天才算告了个小完结,新的战术会议在东区那曾经高不可攀的主洞内召开。 这次唐明曦列会位置往前提了许多,他被安排坐在收服第一层中所有二层驻点的骁勇的对面,封毅的右手边,成为了风营中的三把手,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这个位置他不配。 人形杀器,屠夫,三天里手上人命近万的林绿用自己的凶残,令每一个风营的人看到他就不自觉的放低了姿态,满是畏惧和敬佩。 他耳里听着封毅安排接下来的彻底占领地盘收服人心等等措施,兴趣和注意力却在那落在第二排末尾的青年身上。 身高不错,一米七二在地下城平均一米六中算得上优等了,脸也长得可以,虽然称不上俊秀,也可以得到一句尚可入眼,大概是靠着他妈改良的基因。 最讨他喜欢的是性格,看这顺服到骨子里溢出来的懦弱,看这在他注视下瑟瑟发抖的小身板,绝对是最适合的人选。 适合他将唐明月嫁过去的人选,原东区老大曾大力长期被漠视的长子曾长建,现封毅推出来忽悠下三层人的伪东区首领。 封毅轻咳一声,不快的瞪了眼一直转移唐明曦注意力的曾长建,暗想是不是要换个傀垒? 曾大力的二子似乎也可以,就是品性不如这个用得乖巧,不过也无甚要紧,反正都是在他的掌控监视下的,至少不会比这个更碍眼。 如此随便的下了决定,封毅方对回过神来看他的唐明曦温和的重复道:“明曦你负责原西区的地盘,有不知道怎么处理的地方可以找我或者找徐达都可以,不过徐达最近事多,你最好还是来问我,我会尽量详细教你该怎么做的。” 徐达这个军师事多,老大你身为整个风营的首领是很闲吗? 与会的众人顿时开始私下交流眼神,他那天喊的那句话早被小弟给传了出去,如今风营的人都知道他们的首领,对屠夫余情未了要再追回来的小道消息,除了看封毅这个老大好戏的心态,却再不敢对唐明曦有稍许篾视。 虽然对封毅放着路淼紫这个一样功勋很大,还比唐明曦来得美得多又柔软丰满的女神不要的品味感到有点畸形,但唐明曦如今的实力和潜力也一样够让他们闭嘴奉上尊重。 “我反对!”唐明曦站了起来,在封毅受伤和一众人吸气你傻帽的眼神里面。 轻飘飘的道:“老大你的脚步应该不会止步于第二层,虽然我们尚需积蓄实力先消化第二层,但是第三层肯定是我们的下一步目标,而我们对第三层的了解却少得可怜,所以我自请去第三层做卧底,为我们之后的战略目标打下基础。” “那也不是非你不可,卧底其他人也可以做。”封毅觉得受伤,生硬的掷下话来。 骁勇和徐达也开口帮腔:“明曦你不要冲动,西区那边一样需要人手管事,卧底的事精英团的手下随时可以抽出不少人手,而且如你所说对第三层我们尚需不少时间筹划。” “已知第三层人普遍实力是感知三级以上,精英团中最厉害的不过感知四级中等,这样的实力派去第三层绝对打不进核心,而我的感知是五级,完全可以杀进第三层的大势力里面,做到里应外合,咱们风营除了我以外,感知五级的只有老大和骁勇,你们两个肯定都不适合,所以,我绝对是最适合的卧底人选。”林绿完全不为所动。 面上全是冷漠的合理分析,续道:“对于这次战事的奖励我要求转换,我要这个人。” 他的手指指向曾长建,封毅顿时大怒一拳砸向会议桌,在曾长建吓得尿出来的不堪里面,0.05秒内启动度仪,形成能量轮就要杀人泄愤。 林绿当然不会让他看好的妹夫被封毅这么杀了,一样飞快的启动度仪,一道能量锁链赶在封毅的轮套住曾长建之前,将它砸散。 “唐明曦!”封毅双眼血红,一看就是要发狂的节奏,怒喝:“你是要与我为敌?!” “我要这个人。”林绿一点都不在乎,一样凌厉的跟封毅对弈。 良久,方在所有与会人缩着肩膀的惊恐眼神里缓了缓,温和了点面色道:“我想将我妹妹唐明月嫁给曾长建。” “我想风营也需要一个人近身看住这个我们推到台面上应付第三层的人,对我这个卧底来说,这个人选由我妹妹唐明月担任非常合适。” 又笑了笑带点调侃道:“况且我妹妹唐明月的状况大家也知道,怎么将她嫁出去一直是我心头的老大难啊!待我去第三层之后,还望诸位帮我多多看着点,莫让我妹妹吃了亏哈。” “一定一定。”与会的众人立即放松了神态,个个都承诺出口,吗的,两个感知五级要是在这洞内开战? 他们这些有的甚至三级不到的受这鱼池之秧谁敢保证不受伤,唐明曦肯先放软,这些人都有绝处逢生之感,说得都是真心实意的。 就是封毅也关了度仪,缓和了面色坐了下来温声道:“咱们妹妹的婚礼需得做盛大点,刚好当顺带庆祝咱们风营的胜利,我肯定是不会让咱两的妹妹婚后吃亏的,只是你去第三层的事我是不同意的,你再好好想想,西区的地盘你先接过去。” 从头到尾,曾长建与唐明月对于他们自己的婚事,没有半点质疑之地,只是被告知就够了,然而曾长建却没有半点不满。 他简直是要喜极而泣,他这样一个被推出来的傀垒,可谓朝不保夕,随时都有用完之后的杀身之祸降临,娶了唐明月就是有了一张保命符。 说不定,还能成为这群人老大的妹夫,那更是富贵可期,所以哪怕唐明月是一只暴戾的猪,依着他懦弱贪生的性子也一定会将人哄得好好的,捧到天上去。 林绿却对封毅这上杆子往上爬的渣嗤之以鼻,他也不反驳他占便宜的咱两妹妹这种荤话,像封毅这种人,从来是爱之欲其生,厌之欲其死。 看看原来的唐明曦的结局,再看看这个世界没有跟他你侬我侬的女主之前的待遇?有什么值得叫人动容的地方? 虽不知他为什么瞎了眼这个世界不去缠上貌若天仙的女主,反而对他这个本来应该死在他手上的前情人念念不忘,想来也不过是两个字:犯贱。 唐明月经这几年林绿的刻意磋磨,变得踏实许多,至少懂得了点该怎么做人,况且曾长建若长相在全面粗糙的地下城也算得是精品了,问她,她再不敢出什么幺蛾子,违逆这个待她大不如前的亲大哥,一口就答应了下来,高高兴兴的坐上了婚车,跟曾长建举行了婚礼。 这一晚,整个第二层都挂满了夜光叶,人人都喝到了一口青酒得到一小块兽肉,于是个个都喜气洋洋。 生活贫瘠的地下人因着这难得的恩惠,全都对这场婚礼献上了真挚的祝福。 路淼紫这个与地下城人在品味和装扮上远不在一个层面的联邦人,亲手为唐明月做了件用染红的蕉叶做成的婚纱,又为她化了妆梳发,将貌丑惊人的唐明月也装饰到尚能入眼的地步。 林绿看着一身精致满面笑容的唐明月,被曾长建小心的背入婚洞,露出了一个笑容,如此,唐明曦的两个愿望皆已达成,他也就无有后顾之忧了。 封毅痴痴的看着唐明曦的笑脸,差点口水都流了下来,只是喜欢的时候还好,真的爱上一个人,简直是对方挖鼻孔的样子都会觉得特别的可爱。 何况是看到从来冷淡凶狠的心上人露出微笑的样子?他觉得唐明曦简直比路淼紫还美出十个洞去。 未免心痒痒,一把抱住人,酒气全扑到了林绿的面上,在对方皱着眉的表情里面,简直是带着恳求的说:“什么时候我们也举行婚礼?我摆三天酒开流水席全部用七色花好不好够不够?到时候你穿红色皮毛做的礼服,还叫路淼紫做,她做的好看,你穿起来肯定美翻了!” 林绿一把拿过两瓶酒,一瓶塞到封毅手上,一瓶自饮,也不跟他争辩,只道:“什么美翻?我一个大男人难道不该是帅翻了?喝!” “是是是!帅翻了!我家明曦简直帅倒整个地下城!再找不到比你更帅的人!”封毅只当唐明曦是答应了,立时喜不自胜,笑得合不住口的趴在他身上。 一口将瓶酒灌了个干净,正欲再讨好几句,趁机跟唐明曦赶紧订下婚期,林绿在他开口之前就又塞了一瓶酒插到他嘴里。 一连十几瓶,不多时,封毅就大着舌头滚到了石酒桌的地上。 林绿看着这人醉死的样子笑笑,整了整手中度仪上的卡片,又翻了翻卡袋里的能量卡存量,拍了拍手,脚步灵活的在欢乐的人群里挪转,很快就到了前往第三层的坡道前。 正欲踏入,暗里钻出一个人,步到他身前,道:“真的决心要走?求什么呢?” 声音清丽婉转,尾音略略上翘发软,十分的勾人。 “路淼紫?”林绿有点意外来人,道:“求的自然是建功立业。” “你……,他不愿意你建功立业。”路淼紫说:“我也想你平安。” “那我也祝你平安,心想事成。” 林绿觉得路淼紫有点怪,但是心是好的,所以多了一句嘴:“你要心想事成,恐怕还得多展现点价值出来,封毅这个老大,对于有功的人还是蛮护着的,你用点心,只要你俩的利益方向能达成一致,未必就成不了事。” 说完,也不再管路淼紫是何姿态,径直越过她踏入了前往第三层的坡道,在路淼紫眼中有如孤胆英雄般的消失在滑坡的暗处。 良久,路淼紫轻轻发出一声喟叹:“哥哥,我有一点点动心的。” 第50章 4.10凌厉.修 站在第三层入口前那道厚重的大铜门前,林绿不适的活动了下手脚。 记下:第三层的重力是第二层的三倍以上,有如身负百斤重物,欲攻之,需先使精英团进行重力适应练习。 探出感知刺入铜门之上的度仪内,高于度仪启动要求感知四级中等以上的五级感知,顺利的发动了机关,打开了那道厚重的大铜门,便看到了另一个模样的地下城。 第一感觉是亮,不同于第二层靠夜光树照明的幽暗,第三层的入口一开瞬间就是满眼的红袭来。 大概是因为第三层靠近地心,所以岩石组成全是发微弱红光的火山岩缘故,满满的红几乎有些刺眼。 第二感觉是暖,第二层是冷的,只有有地表熔浆流动的穴口附近是暖的。 而第三层却是暖气铺面而来,简直叫适应了第一层和第二层的冷的林绿,觉得过热。 铜门之外有人看守,十几步之外竟然是热闹的市集,看那些随地摆的小摊上的蔬果,两侧洞穴内延伸出来的杂货吃食洞面,简直叫林绿想立时找到地方大吃一顿。 这又是不同于第二层的,蔬果?第二层能够种植出来果腹的只有最易生长的菌类! 就连菌类的品种都少得可怜,第一层偶尔被黑潮卷进来的那点玩意,更是全部都要上交到这三层下。 然后就是人,第三层人比第二层人更矮,五官更平板,大概是重心更低的缘故,唯一高点的就是守铜门的小队里有两个上了一米六的,一米八的林绿自豪的挺了挺腰板。 第三层对第二层的高手也是招揽的,就是门槛比较高,要想获得在第三层的入住资格,可以,感知上了四级中等,才够满足我们第三层中小高手的层次。 看守铜门的小队长,见这人是孤身一人推开门的,就知道不必再测感知了,直接能够招揽。 比之第三层更加的矮平,唐明曦立体精致的五官和高高的身高,简直是他平生未见的超级大美人,哪怕这位大美人没有达到进入第三层的标准,他,他也想寻寻私,把人给放进来改善下眼球的待遇。 看直了眼的小队长,推开了一众看傻了的小弟走到林绿面前,放轻声音非常温柔的道:“你叫什么名字?第二层哪个区的过来做个登记吧?做完登记我可以给你做个向导。” “林绿。以前是北区的,不过后来都在第一层混,这次是从第一层直接下来的。”这里可以用假名,于是林绿就报出了真名,说出口自己的名字的刹那,仿佛自己的灵魂终于活过来了一样,突然就对这个世界有了真实感。 恍惚间那个面色蜡黄病恹恹的女人又回过头来,对着他笑得颠颠的软语:“阿绿,绿是希望新生的意思,可你为什么还没有给妈妈带来妈妈想要的希望?再这样妈妈就不要爱你了喔!” 疯子!巅婆!痴于爱情中没有自尊和思想的可悲女人!不爱我就不用爱好了!反正你也抛弃了我! 要去死了也从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好好的在你该呆的往生狱里继续追求你所谓的可悲希望吧! 我不需要,我从来不需要那种可悲的希望,我不需要别人爱我,我也不会爱上别人,我爱我自己,永远都只爱我自己,我就是我自己的新生与希望! 林绿的眼神在自己的名字出口的刹那间,变得全是凌厉与决绝。 在小队长的眼里转眼就完成了从赏心悦目的美人转化成了锋锐的标枪变化,叫他不敢再存什么心思,正色以对。 高手,这是个高手,他们三层人上第一层历练的一般也在感知四级末期,求突破才会去第一层磨炼,这人说是从第一层直接下来的,那么就有可能感知已经突破五级了。 感知五级,在第三层也可以横着走了,不是可以戏耍玩弄的对象。 只是,这个人,莫名的叫他还是想亲近,大概是实在长得太好的缘故。 而且,孤独冷漠,凌厉与决绝之外,这个人身上有着厚厚的孤独冷漠气场,莫名的就叫他觉得可怜,想要跟这个人交个朋友。 小队长笑道:“你刚来第三层,没有落脚之处,要不要等我换防我带你走走?还有我们第三层二分之一的地盘都是属于闫七爷的,我们的组织叫骨刃,你要不要考虑加入?我可以为你做引荐。” “我听说第三层有竞技场?”林绿回想起往事就心情不好,况且他本身就不是个有热情交没什么好处的朋友的恶人,直接选择了无视对方的好意。 比起引荐什么的,倒是在第一层时听说过很血腥的竞技场,去里头打几场血肉横飞的恶架才更合他的心意,也更适合他快点在第三层站稳。 小队长虽然有点喜欢这么个孤独的美人,想跟他交个朋友,但也不至于死皮赖脸的缠上去舔他的冷脸。 闻言,更加确定这个人是个高手,依然好声好气的指明了去竞技场的路。 林绿站在竞技场的大洞内,看着这围了一层又一层的观看竞技叫好的人群,和在其中来往穿梭卖赌盘和各种小零嘴的杂役,撇撇嘴,告诫自己打完了再吃! 因为木有钱!比之第二层落后的以物易物,第三层有货币,通用货币一种以特殊矿石铸造的玩意叫欧迪,而他个初来乍到的外来客,身上半个欧迪也没有…… 他撇着嘴,高冷的抱着臂,在一堆矮平中有如鹤立鸡群,在一众人偷看美人的眼神中非常委屈暴躁的等竞技场的人报到他的号。 只要赢过一场他就能拿一百欧迪,连赢三场一千欧迪,连赢十场是一万,连赢一百场就是十万,还有骨刃的老大闫七的亲自召见。 小爷今天就要赢忒么的十场!偷偷咽着口水的凌厉美人林绿,终于等到自己的号被叫,立即一个用力踩蹬,靠着蹦蹦草改良的弹跳鞋一个翻身,用一个极潇洒的姿势落到竞技场内。 他的对手是个女子,剃了光头,手臂比林绿的胳膊粗,身高堪堪到他的胸口,看着林绿竟然在竞技场上红了脸,不先启动度仪开打,反而很羞涩的跟他问好行礼。 ……林绿,他这种没有风度的恶人,直接开启了度仪,激发了三星幻卡能量锁链,一扬就朝女子的脖子飞甩而去。 竞技场上可没有点到为止,死伤勿论。 五级感知比之四级的优势是,除了感知的强度能够支持同样消耗更高的四星上幻卡,还有就是感知更敏锐,能够对幻卡的能量结构做微调,使得能量值输出超出常态,还有更快。 他一个感知五级的高手对阵一个发chun到度仪都没有启动的四级,这一甩简直是直接要了这女子的命速度。 女子的度仪刚刚启动,还来不及放出她自己的能量幻形,锁链就已经缠上了她的脖子,将人甩出了竞技场。 好在林绿尚有一点点谨慎,毕竟初来乍到,本身输入的能量值不高,所以才没将这女子的脖子给甩断,而是只留下一圈伤痕。 “你使诈!”晕乎乎就败了的女子一把跳了起来,情绪激动的指着林绿谩骂,心中不甘。 “下一个!”林绿懒得理她,不耐烦的催促竞技场的报号人。 这竞技场的规矩赢了的人就可以直接挑战下一个,直到你不想打了再发欧迪和记录战绩。 他刚刚那一手,半点实力不显,还有点心慈手软,报号人皱皱眉,就欲叫下一个号,却有人上前跟报号人耳语两句,插队上了围栏内。 那是一座一米七高的铁塔,手臂大腿上紧实的肌肉放松的状态都赶得上举重运动员全力高举时的夸张,栏外看客赌客们立时有惊呼声:“是蛮牛!快快我买蛮牛胜一百欧迪,不!是一千欧迪……” “美人儿!哥哥会留你一条命的。”蛮牛笑得猥琐,手下却没有半点留余地,留你一条命,带着残破的你抓回去恣玩。 蛮牛用的是一张奇怪的幻卡,形成的能量有如玩偶外套,幻出尖利的牛角顶在他硕大的头颅之上,身上则是一层薄薄的能量层,带着能量刺的铁拳挥动着冲过来之际,带着的风声就可知内里蕴含的巨大击打力。 竟是近战卡修,可能用的还是四星幻卡,单纯身体力量应该比骁勇还强? 林绿微微皱眉,碍于第二层和第三层之间的管控,他目前只能使用那张三星锁链幻卡。 好在有着无数同野兽厮杀经验的他,之前一直使用的也是这张三星卡,对这张卡非常的熟悉,况且他的身体虽然力量不强,抗不起这种蛮牛的一撞,却够柔韧,只要不被撞到就好了。 度仪虽启动,能量锁链亦激发出来,林绿却没有着急的挥出去,他开始奔跑,绕着竞技栏内躲着这蛮牛的冲撞,非常狼狈不雅的奔跑逃命。 嘘声一片! 林绿却不在意,他已经想到了这蛮牛的弱点,能量层覆盖全身,可是这人的脚底板下却不可能也带着能量层,就是有,也必定特别薄,甚至他的小腿以下部位的能量层都必定特别薄。 奔跑之中在空中来回甩到的能量锁链,于视觉死角里不时就脱落了那么几个。 跑到死角的林绿停了下来,看着还在往前冲的蛮牛一点表情都没有。 外号叫蛮牛的铁塔还以为这美人是认了命,向前冲撞的力道却仍然没有减轻,突然,身子一矮,两条腿就爆成了血肉糜雾,只剩两块青白的膝盖骨重重砸到金刚岩上。 啊啊啊的惨嚎声显示着伤者是如何痛彻心扉。 林绿一甩藤鞭将人砸出竞技场内,对着报号人命令:“下一个!” 第51章 4.11凌厉.修 连赢十场提着一整袋一万欧迪下来的林绿,让整个竞技洞内的看客都乖觉的退开让出一条路方便他前行,得到一个外号:“刺客杀手!” 他本人蛮喜欢这个外号的,够酷!男人就该这么酷! 一路保持着杀气走出竞技洞,立马高高兴兴的寻了个客洞入住,然后捧着刚买回的一堆小食,欢欢喜喜的啃个不停。 他觉得有美食的人生才是一个人坚持存活的正确追求!唔,封毅不打下来之前他都不要回第二层! 一点都不在乎八八八报告的这个客洞里有用来监视和偷窥的能量卡的林绿,瞬间沉浸在人生圆满的欢喜里面,至于监视偷窥?老子有什么不可给人看的吗? 闫七爷看着视讯卡里面的美人可爱娇俏的模样,素来凶恶没有表情的脸上竟然罕见的露出了一个笑容,虽然只是一丝极浅的笑意,依然吓呆了一众手下。 反应过来自己失态的闫七爷摆摆手,让手下退了出去,从第一层下来的新人?有可能感知到了四级末期以上? 最近第二层可是动作不小啊!不过,就算有问题又如何?难不成第二层还能违抗骨刃?只要该交的供奉依然老实上交,他并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第二天一早,林绿又收拾好去竞技洞打架,只是他觉得有点怪。 今天的竞技洞比之昨天有秩序又安静得多了,虽然赌客看客更多更挤,然而却不想昨日一般人声鼎沸,每一个人都仿佛有所顾忌般交头接耳,但这与他无干。 报了名,林绿依然如昨天一样自觉很帅的翻滚跳入竞技场,看向自己今天的第一个对手,暗叹一句终于见到个高手。 对方瘦条身形,衣衫和发型都很规整,但有杀气,脸上和手脚□□出来的密密麻麻的伤疤,都显示这是个身经百战的好手。 林绿半点不怕,反而更兴奋。 两人几乎是同时在0.1秒内启动度仪,同时激发出能量结构,能量锁链与能量荆棘在彼此的中间位置互撞,比卡片的能量强度林绿略输一筹,但做过微调之后,却也堪堪能跟对方的四星强度的荆棘相对,一时之间,整个荆棘栏内皆是红色的光带在击打飞舞。 比的是各自对能量结构的了解和身体快速躲避反应,这点二人算得上是势均力敌。但要决胜负,林绿发现最终却是要拼谁的能量卡先告磬,谁的感知先消耗一空。 顶天对方用的一样是四星能量卡,他可是看过市场的,四星能量卡一张一万六千欧迪,他昨天赢的奖金都不够买一张的,幸而他有封毅和路淼紫给的存货,能量卡也不在管制范围内,他能拿出来也不算奇怪,至于比感知强度,对方看来三十来岁,应该不至于有五级中级的实力。 竞技栏内你来我往炫目得很,两个人都在急速奔跑寻找对方的缺口,或者躲避对方攻击的余波,栏外的赌客看客们抓心挠肺,既想叫好为自己下注的一方鼓舞士气,又碍着闫七爷这个能单凭名字让小儿止哭的大BOSS今日既然纡尊降贵来看赛,只能强憋着。 闫七坐在竞技洞二层的唯一一个贵宾席内,身边一个能量幻化出来的林绿与竞技场内一般无二的,闪跳奔跑挪腾,就连表情也一一复制,有如活人。 到底还是林绿的感知强度略胜一筹,而且他用三星幻卡做微调激出胜出三星能提供的更高伤害值,所以在能量输出上其实比单纯的四星幻卡固定能量输出要少,所以是他的对手先能量告磬。 不过耗了大半欧迪等于是烧钱取得胜利的林绿却很生气,这是打了老子多少果干?多少酱味烤肉? 赶在对方认输下台前,林绿换了藤鞭配合着能量锁链威胁,将那个曾经让他觉得兴奋的好手高手给抽了个全身开花,才把人甩下去。 闫七爷控制能量幻出来的人于台上一样面无表情,透明瞳仁里却是一样的布满了恶意和凶光,挥舞着幻化藤鞭的动作一般虎虎生风。 闫七爷看着台上低笑出声,对身后的手下玩笑道:“倒是个爱计较的小气鬼,看来得捂在手心当宝贝去哄才会听话。” 左右看看闫七爷玩转能量结构有如思到物成的可怕境界,有人拍马道:“那也得是看对着谁?对着老大想来再爱计较再有气性的人,都是服服帖帖老老实实的。” 闫七爷看了多嘴的人一眼,没有搭理。 隔几天,这人睡觉时就突然死了,一道能量刺从他眉心钻出,与他同睡一张床的女人却发誓没有看到任何人进过洞内,这人是在她眼皮底下突然暴毙的。 今天的对手普遍比昨日强了不少,林绿接过装着一万欧迪的布袋时,不甚灵活的右手上的血迅速滴过麻袋,晕出一个个红点。 他随手解了发带在右手臂上扎了个结,依然面无表情很装逼的在一众看客让出的道上面目高冷的潇洒的慢踱。 “你受伤了,我为你治疗一下吧?”有人叫住了他往卖吃食的小摊贩里钻的脚步。 林绿回头一看:说话的人个头也不高,一米七五下的样子,三十来岁人,五官虽一样扁平,却有一股说不出的韵味,还算顺眼,看着他右手伤口的目光有种诡异的温柔。 “你是治疗卡修?”林绿将装钱的袋子往自己身后荡了荡,面上还是很严肃正经的道:“我没钱!这么点小伤不用一晚自己就会愈合,不看。” “只要一欧迪,一欧迪我就给你治疗了,你长得这么好看,应该爱惜自己一点。”闫七爷手指微动,心里有点想揉一揉这人毛糙的发顶。 怎么好长得忒合他眼也就罢了,连性格都叫他喜欢得不行,真的超想捧在手心当大宝贝哄着宠着。 一欧迪连三克果干都买不来,牙缝都不够塞,林绿觉得这个人是个神经病。 但是他喜欢这种神经病,有便宜不占乌龟万八蛋。他点点头,道:“这样的话我就勉为其难照顾下你生意吧。” 话音刚落,闫七就捉住了他的右手,以他都反应不过来的速度迅速解开他随手扎的结,手心变出一陶土瓶的药粉撒到他胳膊上,嘴上解释着:“这是止疼的麻药。” 七个字讲完,就已经用能量丝对他手臂上那道食指长的伤口做完缝合,改拿手帕给他擦血迹。 端的是神速,第三层真的竞争这么激烈?连这么厉害的医疗卡修都到了要出门拉客一欧迪试用的地步了吗? 当然不可能!这种水平的医疗卡修能甩风营里一整个养尊处优的医疗小队一百个洞!就算是在第三层也绝对是万人追捧的待遇!有鬼,不过,有鬼于他又有什么妨碍? 林绿笑笑,诚心的道了句谢谢,取出一欧迪放到对方的手上,转身就要走。 闫七一把拉住了他,他用的是巧劲,拉着人一点都不痛,但是却完美的掐制了被他拉住的人的行动。 闫七对着怀疑戒备的冷冷看着他回身的林绿微笑道:“我叫七岩,你是我今天开张的头一笔生意,这便是缘分,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和你一起吃顿饭,当然不会叫你请客,我知道有个洞卖烤鱼,味道非常棒,就是量大一个人吃不完不说,还贵一个人去吃不划算,咱们凑个伙,各人付一半的欧迪如何?” 烤鱼?烤鱼!林绿瞬间心动,在这个世界呆了这几年,他就没有看到过鱼这种生物! 眼中一时闪亮起来,仿佛能折光的璀璨钻石一样叫闫七头晕目眩,面上却依然没有表情很冷清。 自以为没有暴露吃货本质的林绿假装随意道:“看在你为难和为我治疗的份上,我就当还你个人情,跟你一起搭个伙陪你吃顿好了,毕竟看你赚钱这么艰难,想来要去吃顿那啥烤鱼也不容易。” 闫七呵呵的笑,十分的配合道:“谢谢你的帮忙,说真的我想去好久了,就是太贵吃不起。” 也不占便宜继续牵他的手,说完就放开在前头领路,林绿悄悄吸着口水在后头跟上。 那家卖烤鱼的洞的鱼是来自第四层地下河中的极珍温泉鱼,在第三层属于不对外营业的骨刃后厨房,如非闫七带着,林绿根本敲不开这家的洞门。 拷出来的鱼肉质鲜美得几乎让林绿差点顺便连舌头也一起吞掉,然而刺多。 闫七说是想吃这鱼好久,真格吃起来却慢条斯理一点都不跟他抢,夹了鱼块细细挑出刺后,总是不等林绿嘴里的吞完回过魂来之前,就将剔了刺的先放到他面前的陶盘上,就没让盘子空过。 隐隐的用余光看这长得极好的人,双眼放光一张粉濡粉濡的薄唇动个不停,维持不住高冷只剩呆萌的生动表情,素来无人敢亲近的严肃就半点不剩,笑意就没从嘴角能彻底消失的时候。 感觉自己就像养了个儿子的闫七爷,愉悦的想到:果然是个被捧在手心里就会乖巧听话的大宝贝!老子这辈子从来就没有看走眼过的时候。 第52章 4.12凌厉.修 说了是一人各付一半饭钱,虽然几乎是林绿一个人吃光了的,也还是一人付一半。 出了卖烤鱼的洞,尚在回味刚刚舌尖之上的绝美感受的林绿心情很。 嘻嘻哈哈的将手放到整个第三层无人敢未经他许可碰触他指尖的闫七肩膀上,林绿一副咱两哥俩好的道:“下次要是还有这种你一个人吃不掉又嫌贵的饭,记得找哥们我啊!” 闫七看了眼他搭在他肩上的手,非常纤长优美的手型,指甲是粉紫色的指尖的弧度亦非常勾人。 只是,全是疤,大大小小的疤密密麻麻的遍布在这只本该备受呵护的美丽的手上,完全破坏了它本来的完美,更想到为他治疗时,那道曾经齐肘而断的疤,不由得略略皱了皱眉。 抬头看这人漂亮的脸蛋,依然是这样密布疤痕,尤其是右眼角那一块延伸至他鬓角的鲜红浅坑,虽为这人更添三分妖艳,仍还是令他不喜,眉间瞬间就挤出了川字。 遇见得太晚,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林绿刷的将手给收了回来,不得不说这人生气的样子非常的吓人,令他本能的感觉到危险,连寒毛都竖了起来,他讪讪的说:“冒犯了,那么再见。” “再见。”闫七回过神来,见这人一副防备的模样,微微一笑,目光中满是宠溺的跟他温和告别。 看着林绿脚步飞快的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寒声吩咐手下:“去查查他以前的经历。” “宿主,那人应该是闫七,骨刃的老大。”客洞里,八八八扑在林绿的怀里打滚。 林绿以微不可查的姿势点了点头,却并不担心,那样的眼神,他太熟悉,无一不是存着将他控制禁锢的心思,所以,他会很安全。 至于会不会被强上?只要他自己不同意,还没有人真的成功得手过,不过是又一场攻心战。 第二天,林绿又连胜十场从竞技洞内出来,闫七又等在了外头,温和微笑的对他说:“有个卖边炉的洞,食材实在是极全,汤底又够味,昨天你说可以找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同去?” “还是一人付一半?”林绿立时眉开眼笑,道:“去去去!这就走。” “自然是一人付一半,这样你我都互不亏欠不是顶好?”闫七前头带路,林绿后头跟上。 第三天,第四天……,一连八天天天如是,从不过近也不远着,直到第九天,林绿赢下第一百场,背了一麻袋的十万欧迪跟着竞技场的负责人去见闫七爷。 到了这种时候,林绿却也懒得装惊讶,只挑挑眉:“不曾想到七岩竟是闫七爷。” “那么,你是否还愿意接受骨刃的招揽?”闫七喜欢林绿的这种镇定反应,不夸张亦是美德。 “除了骨刃,好像第三层也没有其他什么大势力够混,自然是愿意的,就是不知道闫七爷给我个什么职位了?怎么个用我法了?” 林绿觉得自己最适合当个打手,杀杀杀,连胜一百场让他自信心爆棚。全身都洋溢着看谁不顺眼谁敢看老子不顺眼,老子一律打服丫的暴戾劲。 “职位和用处,恐怕你还不够格拿,先从我徒弟做起吧!” 林绿瞪大眼睛,脸上大写的不服,暴躁的看着闫七爷,搓着指尖很想打架。 “乙!出来跟我这新收的小徒弟展示下你的实力。”闫七爷忍不住,又露出了微笑。 “感知六级,使用五星幻兽卡火球,骨刃内排名二百零九。”叫乙的女子从闫七爷身后走出来,度仪一亮,无数道火红的能量小球就呼啸着铺满了右侧的洞壁,将右侧的所有的摆设眨眼间烧成了灰烬。 乙的手再一转,未有损耗减少的火球便迅速集结,形成一个大火球,撞向洞壁,烟尘滚滚之后,厚十几米的洞壁出现一个直径五米的大破口,露出了洞外的地面。 林绿侧头看去,几十米内看得到的地面被炸得石屑翻飞,顿时不敢讲话了,他完全不是一合之敌。 “闫七,感知七级后期,使用七星幻兽卡百变,这样够格收你当徒弟了吗?”闫七收回笑脸,端起架子看一脸懵逼的林绿。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啊!真以为竞技场百胜有那么好拿,若不是他让人将感知五级以上的报名挑战者都给剔除了出去,不死也得残。 “师父!”林绿非常的识时务,立即将师徒名分给定了下来。 “你得跟别人一样叫我老大!”闫七爷摆摆手,凭白一句师父是想叫老了他?让手下们出去,拿出一个小小的陶盒,对林绿道:“过来。” “是老大!”林绿乖乖的站道闫七爷一米开外的地方。 闫七摇摇头,自行跟他拉近距离,打开盒子,挖出一抹灰绿色的药膏,一手就抹上他右眼角那个红坑,细细的将药膏给抹平。 近距离观测一下,觉得色度好像浅了一点,方道:“早看着不顺眼得很了,总算可以动手了。” 林绿一动也不敢动,任闫七抬着头伸着手拿药膏将他整张脸都细细的摩了一遭,两人贴得极近,仿佛鼻息都交缠在了一块,颇暧昧,如果这人要用强,他没有信心能躲得掉。 然而闫七给他脸上抹过以后,却没有再往下,而是将陶盒放到了林绿的手心上,退后两步,微笑道:“你长这么好看,就应该珍惜这份难得的天赋,就是跟人对手,别人看你这么一张脸,下手也得心软三分,这是优势。祛疤膏你拿回去,身上其他有疤的地方每天抹一遍。” 末了,又拍了拍林绿的肩道:“不用怕我,因为我也是对你心软三分的那一个,放心。” 又何止是心软三分?闫七带林绿就如老子带儿子。 自打他进了骨刃,不但不曾再让他跟人动过一根手指头,时时刻刻带在身边细细教导,从感知的提升战斗时的战术要略再到如何做人如何收服制住小弟都一一倾囊相授,闲时更是带他吃遍了第三层的美食。 有了什么宝贝好玩意第一个先问他喜不喜欢,除了睡觉的时候,就没有林绿落单的机会。 害得林绿下第三层大半年,才碰到第五层火山爆发岩浆兽潮之际得以寻到机会,趁着闫七爷去第五层又担心他实力不够受伤让他自个在第三层练功的时候,拨通了封毅的通讯卡。 通讯很快就连接上,封毅看到视幕里林绿的第一句话就是:“唐明曦!你给我立马滚回来!” 林绿耸耸肩,他大半年被闫七给调,教得身上的那股孤戾之气消得七七八八,倒是习惯了痞气十足,道:“滚不回来,骨刃的老大看我跟看眼珠子一样,我完全没机会脱身。” 封毅看着视幕里完全变了一个人的唐明曦,一时心痛难耐,连手都止不住发颤,颤抖的问他:“你!你是不是?那人是不是碰过你了?!” “你想什么呢?当谁都跟你一样龌蹉啊!”林绿立刻炸毛,转而又平静下来,时间有限他要尽快将这大半年收集到的情报汇给封毅。 伸手将光幕转到他绘制的地形图上,自顾自的道:“第三层骨刃的势力占据二分之一以上,图纸上涂红的都是骨刃的地盘,第四层和第五层不宜住人,除了极少部分高手并无人烟,然而也都在骨刃掌握之中,其余占据剩余二分之一的势力零七散八有三十几个,都是小打小闹不足为惧,但是骨刃的势力极强,感知上六级的高手既有二百八十三人,七级的有三个,骨刃老大本人是感知七级后期实力深不可测,令还有感知五级以上的好手估计有近千人,风营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与骨刃对战可谓自寻死路,建议进攻之前必须做好万全准备,另第三层的重力比第二层高三倍,也需先做适应训练。” 说完,怕有人进来,也不管封毅那边有没有全部做好记录,就赶紧将通讯卡给关了。 封毅呆呆的看着暗了下来的度仪,轻轻的呢喃:“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切断了通讯那头自然不会有人回答,封毅却不敢拨回去,大半年来无论他怎么担忧他也从来没有拨到唐明曦那里去过,因为他怕,怕一旦唐明曦被发现是卧底会遭遇不幸封毅自己回答他自己:“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会将你好好的带回来的,总有大把人生让我向你证明的!” 岩浆兽潮嚗发过后,闫七爷从第五层回来,第一时间就把林绿召到了面前,细细打量过道:“瘦了点,得好好吃饭,给你礼物。” 林绿想翻白眼,然后他也真翻了,半点都不够下属的道:“谁三天就能瘦出个明显来?又不是茶饭不思死了亲妈了?什么礼物?快拿来我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我不要!” 闫七爷拍了拍他的发顶就当做教训过了,递给他两张卡片,细细的讲:“你肯定不会不要,这张是五星幻卡,一样的锁链能量结构,这一张是六星的,节棍型能量结构,你现在是五级中期,六星的卡还用不了,先放我这,等你感知上了六级再给你。” 他想要酷炫的五星卡老久了,闻言一把就接了过去,顺便把那张六级的也一起抢到了手上,塞到自己的胸口里面。 然后才摇着闫七的手:“六星的也给我,我不会用,我就看看,看得多了动力多,这样我才会更快进入六级是不是?” “竟然撒娇?”闫七一把捏住林绿高挺的鼻子,轻轻的按了按,问他:“你几岁了?” “我今年才三岁!”林绿嘟着嘴眨巴着眼用奶声讲话。 闫七爷被他这一记暴击给毙倒,无奈的道:“给你给你都给你!你可真是个大宝贝!” 第53章 4.13凌厉.修 八年后,又是一年岩浆兽潮曝发之际,这一次感知上了七级初期的林绿,被闫七爷也给拎着去了第五层。 其实他不想去的,他不想在这种时刻还跟闫七贴得那么近。 因为,封毅已经通知他会趁着这次的兽□□发,骨刃的大部分的精英高手都会被调去第五层,第三层中守备空虚之际,率领着风营的人大举进攻。 他不是怕闫七发现他的背叛和反骨会杀了他,反正他只是个过客,死亡不过是去往另一个世界继续当祸害。 他只是不想亲眼看着闫七英雄末路,不想看闫七对他失望的眼神,因为,闫七,真的对他太好了。 太好太好好到他害怕的地步,他曾经缺失的渴求的所有来自他人的呵护善待,这个人全都一一捧到了他的面前,却从来没有要求过他的回报,没碰过他一次。 他待他就如他曾经那么羡慕的别人家的兄长如同别人人家的父亲如同别人家的爱人,太好太好,如果不是他所有的感情都在童年那次对小哥哥巨大的失望中给磨灭光了,他猜他会疯狂的爱上这个人,会愿意舍弃一切去挽救这个人,可惜,他们遇到的太晚了! 遇到的太晚,他已经是愈是感动愈是动摇就愈害怕愈残忍的胆小鬼,太遗憾。 闫七看着身边明显坐立不安心神不定的青年,经年下来,他已经快要老了,四十来岁感知和身体反应能力都开始走在下坡路上,而林绿却才刚三十出头,被他护在手心这些年,还是一如他初见他时那么好看。 甚至因为皮肤上的那些疤痕都消掉了的关系,因为被他抹平了那些尖锐的菱角而变得更加生动的关系,比初见时更好看,生机勃勃,还有大把未来。 可惜,再好看也是一个小白眼狼,一辈子终究还是看走了眼这么一次。 讲真的,要是他早知道这是一个怎么都无法捂热的小白眼狼,他,他大概还是会依然把这小白眼狼给圈到身边好好的养起来,就为了看这漂亮的小狼崽在身旁蹦跶也够值! 随手一道能量标枪,飞快的将已经扑到走神的林绿鼻子前的岩浆兽给砸出去,闫七接通手中度仪亮起的通讯卡。 光幕里鲜血跟雨幕一般喷洒成背景,飞舞的能量形态到处可见,横七竖八的尸体则是装饰。 代他去第五层这几天管理骨刃的副手严肃的道:“他们如我们预料的攻了下来,但实力比我们之前探测到的强了许多,有很多奇怪的武器,第三层留下的力量抵挡不了。” “那就撤下来吧,我在第五层等着。”闫七爷关掉了通讯,转头看林绿。 林绿直直的盯着闫七的眼睛,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失望、愤怒、厌恶什么的无论在这双眼睛里看到什么样的眼神,他都不会在乎,他无所谓,这与他并无半点相干,他不会受任何的伤。 然而,竟然没有,他做好准备漠然的一切都没有,闫七的眼神是平静的,甚至一如既往地用那种他很熟悉的喜欢和宠溺的眼神看他。 好可怕!林绿惊得骤然倒退了三步,差点掉到熔浆里面,却被闫七示意手下给拉了回来。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了不是?!”林绿觉得他真的有点吃不消了。 “知道你打从一开始就是打着间谍的主意?知道你是个想捅老子一刀的小白眼狼?”闫七微笑,语气并不带半点责怪。 他说:“没关系,你不用怕,我不会动你的,经完这一次,咱们还有大把时间可以慢慢来,总归有那么一天我能等到。” “你不怕死?不怕失去……?”不怕失去尊严失去你辛苦建立起来的基业失去你的高度吗?怎么可能?世上不会有人不怕! “我不会死。”闫七看林绿就如在看一个天真的小孩,他自信到自负的说:“我永远不会败!” 不!你会死!你会死在第五层死在封毅手上,这是写在这个世界命运书上的必然。 然而他却不能说他也不想说,他努力压抑掉自己内心对这个人因为惋惜而泛滥的悶痛。 “说起来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选择那边,按你那小气性子,那个封毅切了你的一只手,你肯定得记恨到地老天荒,不应该这么老实听话才对?”闫七对这个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就算他有看走了眼一部分,但是他不可能完全看错了这个人。 林绿自己都不好意思反驳自己不小气,他确实是个很小气的人,到了呲牙必报,人家碰他一根手指头他咬人一口的地步。 事到如今,还是希望这个人不要太恨他的林绿说谎:“我妹妹,唐明月在封毅的手上,等于我的命在他的手上,我不敢不听话。” “你自己到现在都没长大装什么好兄长?!就你妹妹骂过你的那些话我就不信你能把你妹妹看得跟自己的命一样重的地步,我不信,我就问你,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封毅?” “谁忒么的没有一两个例外不在掌控之中的人,我是真的为了我妹妹才这样的,至于那个封毅,别跟我提他,别说喜欢过,我连稍微少讨厌点他的时候都没有!”林绿觉得烦。 闫七爷笑咪咪的,示意手下把刚刚录下来的留像卡可以关掉了,哎吆喂,可算是解了他闷在心里长达八年的这一口闷气了。 这么重要的话一定得记录下来,日后说不定就指着这话受挫的时候找安慰了,怎么着比起来,他的大宝贝也没有到讨厌他的地步啊! 至于风营的封毅,敢砍了他的大宝贝一只手,逼得他的大宝贝吃过那么多的苦受过那么多的伤,他是一定要取了他的狗命的!留到现在才收拾,也不过是为了稳住大宝贝而已。 话讲到了这里,闫七一点都不担心第三层的情况,继续带着手下有条不紊的扑杀兽潮,甚至还有闲心指点林绿杀兽的手法和战术的失误。 林绿觉得这个人,最大的缺陷大概就是自信到了自负的地步,倘若他不是那么自负,原世界里这样的闫七怎么都不该被封毅给阴了,他是有机会逃的,有机会从头再来的,却还是死了,林绿看着觉得难过,却不敢难过。 磨磨蹭蹭的封毅总算带着大队人马杀到了第五层,两边人开始对阵厮杀。 林绿冷眼旁观,哪边都不参与,站在一块火山岩上,看一样是感知七级后期的封毅跟闫七对阵。 他轻轻的问趴在他肩头的八八八:“封毅是不是真的注定着会赢,就不可能有死的时候吗?那他岂不是长生不老的怪物?这不合理。” 八八八说:“男主不可能横死,如果他在寿命未到自然老死的地步提前结束,那么整个世界都会崩塌,谁也活不了,包括我和你都会被吞噬在这个世界里面。” 林绿觉得心灰意冷,他不开心,抱怨:“为什么闫七不是男主,他明明比封毅好!” 这两人势均力敌,打起来都是大范围杀伤,整个第五层很快被他们搞得一团糟。 过一天一夜,林绿都快看睡着了时候,这二人才到快分胜负的时候。 能量和感知告磬,手下都死得七七八八,封毅和闫七展开了纯身体上的近战搏击。 原世界里面封毅是没有到达感知七级就跟闫七正面碰上,他们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所以也没有这么一刻。 林绿记得封毅是靠女主制作的特殊卡械和埋伏废了闫七的度仪,对闫七一击必杀的,现在,到了搏击的地步,封毅却好像落入了败势。 他不是战斗经验更加丰富,力量和搏斗技巧更厉害的闫七的对手,被闫七掐住了脖子,好像快死了。 林绿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八八八却在他耳边尖叫:“宿主!封毅不能死在这里!他必须赢!否则你跟我都会被塌陷的空间吞噬,灰飞烟灭的!” 好讨厌!封毅被掐的脸红脖子粗,眼白都翻了出来,却也在看他,死死的看他,好像在说:我死了你也不会好过,你为什么还不出手? 林绿启动了度仪,不敢用闫七给他的六星幻卡,选择的是路淼紫给他做的四星针型能量卡,召唤出能量针,却怎么也射不出去。 八八八在他耳边不停的尖叫催促,机械音里的恐慌那么真实的表达了出来,它威胁他:“宿主你在想什么?你想死吗?你想跟那个人一起死吗?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会被感情左右的可笑的人?你不会爱上那个闫七了吧?!” 怎么可能?我永远只爱我自己!林绿闭上眼,一咬牙将能量针束甩了出去。 “小白眼狼啊,你可真是……”闫七断断续续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感觉有人抱住了他,感觉抱住他的人的血喷到了他的身上,将他漂亮的闫七专门给做的棉质衬衫都喷得湿透了。 感觉到这个人从他的身上滑了下去,听到砰地一声那人倒下的声音。 他不敢睁开眼,死死的闭着。 “宿主,你为什么哭了?不要哭啊啊!”八八八在他肩头尖叫。 “为什么流泪?我不许你为这个人流泪!”封毅那个辣鸡男主在他耳边凶狠的命令。 林绿死死闭着眼,心说你们胡说八道,老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会哭!敢骗老子!老子才没哭! 他死死闭着眼直挺挺的站直,感觉不到他的眼泪已经聚成流滑到他漂亮的闫七专门给他订做的好看的衬衫领子里面,还在心里坚持自己根本没哭! 封毅愤怒至极,他抓着押着唐明曦按到闫七的尸首上,咆哮的命令他:“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是你杀的他的!你选择的是我!” 林绿任他咆哮,任他摇晃,任他使劲把他往那人冰冷的面庞上按,就是不肯睁开眼,直到封毅强硬的拉开他的眼皮,他也还是不看,他告诉自己,我是个瞎子,我什么也看不见。 然而,终归还是不是瞎子,他还是看到了曾经永远有温柔宠溺眼神对他的闫七,失去了生机的僵硬的脸,那个人,脸上的表情永远定格在了遗憾这一栏。 “我哭了。”林绿不得不承认自己哭了的这个事实,他伸手抹去自己眼眶里直往满面遗憾的尸首上砸的眼泪,冷冷的爬起来冷冷的道。 “兽潮还没有清理完,不杀光这些岩浆兽,让它们跑上第三层,那你可就白打了!”冷冷的站起来的林绿这么说着,控制着针型能量冲向了零散的岩浆兽。 “没关系。”封毅看着这人的背影告诉自己没关系,日后他会比闫七待唐明曦更好,日后他会看他比看眼珠子还珍惜爱护。 他拥有这个人的未来,他有耐心也有信心。 暴雨梨花、针聚光束玫瑰、针刺还有还有,那张四星幻卡中的能量结构被他微调出了千万变化,岩浆兽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而他冷着脸,仿佛又是第二层那夜伏杀东区满月宴上整个第二层高手的那人,面无表情,眼中只有嗜血的冷漠存在。 很快,岩浆兽都快被这两人配合着灭得差不多,只剩一只七级岩浆兽。 这一只,林绿打得心不在焉,几乎是任感知恢复不多的封毅独自对抗,引得封毅火冒三丈,质问他:“你是不是后悔了?想为那个闫七报仇?” 林绿抿着薄唇,看他一眼,根本不做回答,手上倒是动作了起来。 林绿在这只岩浆兽针对封毅的临死最后一击里,关了他的度仪扑到了封毅的身上替他挡住了,他吐着血对封毅半点都不带感情的讲:“看,我又救了你一次,上一次我为了救你违背了道义,这一次我为了救你赔上了一条命,你欠了我,用照顾好我妹妹一辈子来还好了!” “唐明曦!你休想!你竟敢竟敢……竟敢!”封毅恨得死死掐住吐血的唐明曦的脖子。 恨不得将他现在就掐死在他的手里!恨不能将人给掐活了再掐死一遍! 第54章 4.14凌厉。封毅番外.修 光幕里,唐明曦两颊鼓得老高,粉濡粉濡的唇一动一动的,眼睛闪闪发光。 虽然板着脸,然而傻子都看得出他吃得愉悦,旁边闫七一脸嘲笑的拿手指刮了刮他嘴角溢出来的酱汁。 唐明曦却半点都没有躲,反而将自己鼓得跟松鼠一样的脸往闫七手上凑,满满的都是信赖。 唐明曦翻了个白眼,他长得好看竟然连翻白眼都翻得很好看,不屑的说:“谁三天就能瘦出个明显来?又不是茶饭不思死了亲妈了?什么礼物?快拿来我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我不要!” 然而他的不屑却如傲娇的猫,让封毅想把他抱起来顺毛。 跳着将闫七手中两张卡都抢到了手上的人,猥琐的将其中一张塞到自己的胸口里面,然后才摇着闫七的手:“六星的也给我,我不会用,我就看看,看得多了动力多,这样我才会更快进入六级是不是?” 竟然在撒娇,唐明曦竟然会撒娇。 “竟然撒娇?”闫七一把捏住林绿高挺的鼻子,轻轻的按了按,问他:“你几岁了?” “我今年才三岁!”林绿嘟着嘴眨巴着眼用奶声讲话。 封毅被这一记直拳给击倒,看着光幕傻笑出声。 然而光幕的画面一转,唐明曦直挺挺的站着,满面都是不屑和厌恶的说:“那个封毅,别跟我提他,别说喜欢过,我连稍微少讨厌点他的时候都没有!” 傻笑就凝固住了在他的脸上,变成了一副似笑实际要哭出来的可悲表情丰沛得吓人的感知一动,光幕又开始从头流转,又是唐明曦的两颊鼓得老高的画面,封毅于是又能真心实意的傻笑,其中还夹杂着深深的嫉妒。 他什么都不剩下,什么都没有得到,只有闫七这个几十年前的死对头留下的录像卡,做为他唯一的怀念和回忆的对象。 “大概是因为失望吧?”脑海深处,有那么一个人耸耸肩,漫不经心的随口给出他一个答案,让他满心愧疚,让他以为他曾经是被这个人爱过的。 事实却是,别说喜欢过,连稍微少讨厌他点的时候都没有的他的自以为是,自作多情。 也曾设想过许多如果,看过历过许多之后才发现,没有如果,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可能。 唐明曦太记仇骄傲,而年轻时的他则太霸道傲慢,两人没有修成正果的可能。 “明月明天出葬,曾长建带着他孙子来了,他说您准备的规格太过隆重,想要给您磕个头!”门外,已经白发苍苍的路淼紫轻轻的敲敲门,隔着门板通报。 “小曦也来了吗?快带进来让我抱抱!”暮年的封毅飞快的关了度仪,打开门,进入宴客室,像每一个和蔼可亲的老爷爷一样满面宠溺的一把抱起跟复制了唐明曦长相的,唐明月生下的第三子的幼子,曾如曦,不停的捏捏亲亲,爱不释手。 旁边的路淼紫苍老的脸上看着这样的封毅,满满的都是怜悯。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篇软弱算是攻的正确打开方式,超帅。 第55章 5.1软弱.君临天下.修 头戴白玉冠,身上是颜色鲜艳的紫色织锦绣祥云长袍,打扮一如风流缱淃公子哥的少年,尚且稚嫩的面目上却是一副深沉模样。 他立在书案前,笔走龙蛇,端得是气势磅礴,笔下成型的却是一副软烂的秋游图。 扣扣扣三声伴随着滴漏中沙砾流逝的声音轻轻响起,少年手中的笔一错,本来虽无格也算花团锦簇的秋游图立即毁于一旦。 少年将笔往笔洗上一丢,取过书案上的丝帕轻轻擦拭手指,自有隐在暗处的婢女前去打开书房的门。 一只不大的木箱被抬进书房,有全身面目都被黑布遮住的人跪在少年面前道:“幸不辱使命。” 少年陆绪顿时长舒一口气,拍了拍黑衣人的肩膀,看向被打开的箱子。 箱子里面是人,一个三头身的小小幼童,安静的蜷缩在箱子里面,好像睡着了。 陆绪快步走到箱子前,伸出手就要将幼童抱出来,黑衣人惊呼:“王爷小心!” 好像睡着的幼童一口死死咬住了陆绪伸进箱子里的左手手腕,黯淡的瞳孔是睁着的,连惊恐都不会,有如一只被吓懵了的小兽。 两只瘦骨嶙峋的手死死撑住箱壁,小腿则辅以攻击拼命踢打陆绪坚定的探向他肋下要抱起他的手臂,仿佛箱子里面的世界就是他唯一的安全地。 陆绪任他咬,哪怕手腕的肉都快被咬下来一块,任他踢打,一点都不在乎他弄脏了他昂贵鲜亮的长袍。 坚定的把幼童抱了起来,死死按到怀里,带着哽咽的道:“锦帆乖!不要怕,我是小舅舅,你娘亲肯定跟你讲过小舅舅,小舅舅来接你了,没事了,没事了。” 也不知道是他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幼童的体力耗尽了,良久,幼童总算安静了下来,牙口虽还咬在他手腕上,却没有再用力,变成了含,小舌头一舔一舔的,吸食着伤口的血液。 然后慢慢的头一歪,闭目趴在陆绪的肩头上睡了过去。 陆绪叹了一口气,就要将小孩交给伸出手来的婢女,将幼童带下去安置,好询问这一路截人的状况。 不想婢女的手才碰到幼童,幼童立即惊醒了过来,又是拳打脚踢,嘴里还发出啊啊的嘶哑叫声,吓得那婢女立即退后一步,屈膝跪了下来。 “算了。”陆绪重将人按回怀里,挥退婢女,就着抱住幼童的姿势问黑衣人:“这一路可有状况?家姐有没有,留下什么遗言?” “大公主饮鸠自尽前,吩咐送出世子的人告诉王爷,成王败寇,她没有怨言。大公主送出世子的事做得隐蔽,另寻了个替身代了世子留在京中,路上虽遇上几波人马,却大都是以为我们是偷运大公主财物的劫匪,小世子又乖一点声响动作都没有,无人知道小世子也在里头。” “家姐素来豪爽心大,这种话确实是她会讲的。”陆绪让黑衣人退下去修整,抱着小侄子何锦帆立在这灯火摇曳装饰金碧却粗俗的书房之内,只觉心中凄凉和愤恨。 一恨大公主冲动无脑,任他怎么劝都不听,反而骂他懦弱无义,跟着母族和大哥那边的人谋反,自己凭白丢了一条命。 更连累得母后本就岌岌可危的皇后之位易主,被赐白绫一条,大驸马一家抄斩,连她自己唯一的独子都沦落到圈禁的地步。 二恨父皇无情,连基本的体面和余地都不给母后和大姐留下,宠信妖妃,夺去母后身为皇后的权柄,废黜大哥的太子之位,早早将自己发配至这等苦寒边地。 让他连母后和大姐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只能无计可施的坐看至亲奔赴死路,连祭礼都不许人备上。 尚且稚嫩却已经学会内敛的少年轻轻抚着趴在肩上的小侄子的背,一时之间,只觉得天地之间只剩他二人可相依为命,只剩他二人有着与彼此的联系,却前路漫漫尽是荆棘,无有生路。 然而这点伤感和悲呛却很快烟消云散,虚岁五的何锦帆半夜发起了高烧,上吐下泄,却不容任何人进身,就连医师都只能用悬丝断脉的方式诊断病症,照顾他的事,事事皆需他亲力亲为,足足折腾了三天,人才从鬼门关上被拉了回来。 再醒之后却前程尽忘,不知自己姓何名谁,连话都不会讲,由原先京中人人交口称赞的公主府小神童变成了小傻子,只知道当他的小尾巴,日日从头跟到尾,让他根本脱不开脚,变成了新任小奶爸。 是的,虚岁五足岁三的小侄子目前的主要口粮还是母乳,目前尚处于断奶阶段,只能偶尔赴以糊食改变肠胃。 这也是京中大家的娇养子女的少数案例,陆绪单听过有人家儿女七岁了尚在吃奶的笑话,没想到他那个大姐和姐夫竟然也是这种熊家长,让小侄子五岁了还没扭过来改食主粮。 这也罢了,封地再苦寒贫瘠,他一个王爷几个奶娘还是找得出来的,问题是小侄子不肯让人近身,只认他,饿疯了的结果是,半夜钻到他胸口使劲吸吮。 想想就觉得超丢脸的陆绪,忙着恼着回过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度过了母后与大姐逝去的哀伤期,再想已经能平静的面对,只剩一点隐痛,如此看,麻烦的小侄子也算是个宝物。 鸡鸣三声,天色尚昏,陆绪从床上坐起,睡在他里头的三身立即跟着坐了起来。 陆绪打了个哈欠,翻过外袍披到身上下床,何锦帆忙也张大嘴吐了口气,他没有外袍,自寻了小棉袄披到身上,跟在陆绪的身后下了床。 陆绪站在洗脸架前用凉水擦面,何锦帆够不上洗脸架,立在他一旁一丝不苟的模仿着他擦面的动作。 陆绪撇他一眼,将人抓到怀里,拿冷水擦过一遍,激得小孩打了个冷颤,再为他扣好小棉袄上的暗扣,又给他穿上棉裤,拿羊油给那嫩得比豆腐还厉害的小脸和小手上抹过一遍,方放下这小尾巴打开卧室门,走到清过积雪的院中开始扎马步。 何锦帆一样屈膝跨步模仿他的姿势在他身旁扎马步,不过下盘虚浮,大抵一分钟就要收回一次脚傻站着看他一会,然后两分钟后又会模仿着他的姿势扎下去。 如此反复过完半个时辰,天空出现些许鱼肚白,陆绪扎完马步,改练拳脚。 小傻子这次没法全然模仿出来,于是手脚乱挥,有如疯猴样的在院子的角落里自行蹦跳。 陆绪练完一个时辰的拳脚,回屋换衣另行洗漱过去小厅吃早点。 他先喝一口热粥,何锦帆跟着先喝一口温牛乳,他伸筷夹起一个馒头,何锦帆跟着夹起一个小笼包,他一口咬下半个馒头,何锦帆跟着一口咬下半个小笼包,然后扔了筷子,吐着烫红的小舌头凑到他面前来给他看,陆绪只得放下馒头给他吹小舌头。 陆绪吃完早餐,到书房去背书做功课,何锦帆就坐在他身边。 他不会讲话,或者是不肯讲话,就张着嘴学他的口型,假模假样的跟着翻动他的三字经,其实一双葡萄眼全盯在陆绪脸上,根本没在看。 陆绪做完他自己制定的功课,将何锦帆抱到怀里,开始教他读三字经认字。 他念过一遍,何锦帆依着他的口型模仿一遍,还是没声,陆绪也不管,依着他自己的计划念完今天的三字经,拿出宣纸,把何锦帆放到座椅上,往他手里塞一根细管毛笔,自己也铺开纸拿着毛笔开始一遍又一遍的写今天念的三字经。 何锦帆站在座椅上,盯着他的手依样画葫芦的拿毛笔跟着描,字自然是不能跟陆绪苦练多年出来的流畅有骨相比,但也算是大体做到了模仿出了形,陆绪写完搁笔,何锦帆立即跟着搁笔。 陆绪也不检查这小尾巴画出的墨团,让婢女将写过的字都收起来烧掉,抱着小尾巴再去小厅吃午食,依然是他一个动作,何锦帆一个动作,然何锦帆这小尾巴小傻子小哑巴却是懂得挑好食。 隔一会儿,泪眼汪汪的凑到他跟前,陆绪就知道不是梗了鱼刺就是喝肉汤烫了嘴。无奈,只能又将人抱到怀里,开始喂饭。 食过午食,陆绪开始处理王府和封地中的事务,何锦帆就靠在他边上打瞌睡或睁着眼继续模仿他的口型动作。 待得食过晚点,等陆绪看过杂书,收拾收拾准备入睡,何锦帆打着哈欠脱了小棉袄,自己先乖乖爬到大床的里头,睁着迷糊的睡眼不停拍他空出来的位置,催促陆绪快点躺下来。 恨得陆绪捏一把他没啥肉的小脸,怒骂:“我看你就是装傻!” “我看你就是装傻!”何锦帆马上一丝不苟的复制出这句话的口型,进步是稍稍出了点气音,好像能发声了。 陆绪一高兴,就不跟他计较他一个小侄子竟敢以下犯上目无尊长,模仿着捏他脸这种大逆不道的动作。 拍拍他的小屁屁,把小人拥在怀里以额对额的姿势闭目。 第56章 5.2软弱.修 到得来年开春,纷纷扬扬下个不停的雪总算歇了几日,更难得的是今日出了艳阳。 虽然雪后放晴实则更寒,然而明亮的日头照下来总是能让人心头生出几分暖意,于是心情不错的陆绪抱着何锦帆带着随从出王府逛逛。 这贫寒之地的省城,就连王府之外的街道的地面都是敦实了的黄土路,铺不起青石板。 街上人烟寥寥,只依稀可见几个卖烤肉串和酥油茶的摊子散在路旁远比人高的积雪前摆着,来往的男子女子全都身着发黄的羊皮褂子戴着毡帽,唯有几个堆雪人的小孩做出几分热闹。 说是封地,分给他的这偌大地盘年年上交中央的税赋他可抽二分之一,然,这边疆年年能收上的税赋不足一万两银,留给里头的地方政府基本运转开支都不够,尚需中央朝廷往下拨款勉强维持运转。 更别提总督府的军队开支从何而来,倘不是他被发配到这里来的时候,母后与大姐给他准备了许多细软,只怕连王府的基本架子都维持不起。 但坐产这样消耗总会有吃到头的一年,再不寻到财路,恐他会成为史上最寒酸的王爷。 陆绪看得心头发堵,又恨起父皇的狠毒和感到前路茫茫。 何锦帆拍了拍他的肩膀,挺起小身板在他的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呜嘛一声,口水亮晶晶的挂在他冻得发红的小嘴上,黑黝黝的葡萄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陆绪无语的跟他对视,不知道这小傻子要什么?干嘛突然亲他? 陆绪是皇族出身的人,三岁开始进学,在何锦帆的这年纪早已经知道言行要端起,不论是他自己对他人,又或者是与母后大姐这样亲近的人对他都知道互相要尊重。 哪有这等忽然凑上来亲上一口的事?所以他觉得很无语很疑惑小侄子怎么会如此孟浪?!然,又觉得心底有那么一块地方在发软。 何锦帆跟陆绪对视半天,见他还是没有表示,咧开一口奶牙的小嘴又往他脸上凑,吓得陆绪慌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左脸,质问:“做什么?讲来!” “做什么?讲来!”何锦帆似觉得这样好玩,依着他的口型板着脸无声的模仿一遍,然后笑了起来。 他笑得很灿烂,又长得好看,这么一笑可爱得要命,又是半年来的第一次笑,看得陆绪发怔,心头更是软成了水。 罢罢罢,总归还有这么一个宝在他怀里要他抚养,总归还有这么一个小人儿在将他当做唯一的依赖和榜样,所以不管多难,为了锦帆,也不该气馁! 然而何锦帆可不管他这些百折千回,笑过扭着身子扬手使劲往几个堆雪人的外族小孩那方向指,还努力的往下滑,可见刚刚做的那些全都是为了讨好他让他去玩。 陆绪有些不开心,小侄子以前都是只认他的,连别人近点身都不肯,如今才长大这么一点点,突然就要扔掉他去跟别家小孩玩了,不开心! 不过他是个讲道理的好家长,对于小侄子的进步还是赞许和鼓励的。 他将何锦帆放了下来,牵着他的小手往那几个唯族小孩走去,正将小侄子推到身前,摆出温和的笑脸要跟几个小孩讲话好让小侄子加进去玩,何锦帆却一把躲到他的身后,拉着他的手拼命要走。 “怎么了?又改主意了?”当家长真是心好累的陆绪无奈只能回身安抚小侄子。 何锦帆见拉不动他,放开他的手,自己跑到隔那几个夜族小孩几米外的雪堆前,蹲下来开始团出了个雪球,又回身眨巴眨巴眼看他,伸出手拍拍他身旁的空地,示意他快来。 陆绪……,他怎么可能会陪小傻子一起在大街上玩堆雪人?!他可是个王爷,他是个大人,他还要脸要体面的,绝对不会做这么有失身份的事! “他们是汉人!”几个夜族小孩用唯语叽里咕噜的交流,陆绪才开始学这里的地方语,只听得懂这一句,尚在想要怎么即能让他明白又怎么不会伤害到他幼小心灵的拒绝小侄子,就见那几个唯族小孩抓了好几个雪球重重的砸到小侄子身上头上。 唰地陆绪猛然转身就拔出了腰侧的佩剑,他还没死呢,当着他的面就敢欺负他家崽?! 这地界全是异族人,与汉人不但不同祖信仰语言不同,还极度排外,认为他们这些汉人全是侵略奴役他们的恶徒,连小孩都耳濡目染得极具攻击性,且懂得挑幼小软弱的欺负。 砸完何锦帆这群小孩转身就跑,脚码极快还懂得分散来跑,气得陆绪就要吩咐随从去追。 一只冰冰凉凉的小手却半覆在了他握成拳的手背上,小侄子泪眼汪汪的仰头看他,张着另一只手要他抱,虎头帽上沾着雪屑,嘴角有一块擦伤,满满的都是我好可怜求安慰。 陆绪收回佩剑将小人一把提了起来,对随从怒喝:“回府!” 捉到了又能怎么样?这地方根本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夜人极度排外之外还抱团,讲究氏族,只怕他前脚将那几个夜族小鬼提回去,后头唯人就敢包围王府让他放人。 自两百多年前先皇一统天下之后,定朝很是出过几个荒诞无能的庸君,尤其是他的祖父和他的父皇,更是将政局搅得一团糟。 朝令夕改,致使名不聊生战火四起,此西域之地本就是被强行压服的异族地盘,经年下来,政府和军队的威信和约束力已经到了频临破裂的边缘,毫无作为。 他刚刚是失了理智,好在被小侄子一拉,才没将自己陷入更狼狈的位置。 然总有一天,这片虽苦寒却广博又物产丰富的土地,这个民族这土地上的每一个人,终有一天都将伏拜在他的脚下乞求他的垂怜和恩泽,今日他受过的屈辱都将以血洗净! 倘若他连这个地方都无能收服,又有何资格骄傲生而为王?! 只是,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他还不能动,大哥与大姐谋反还未过一年,妖妃与父皇必定还在观察他,对他多有提防,他还需得潜伏需得忍,需得示弱需得表现无能。 何锦帆乖乖的趴在他的怀里,一双大眼睛骨溜溜的转,时不时仰头看他一眼,好似根本不理解刚刚发生了什么,也半点都不在意,还拿手学他的姿态放到他的背上轻磨。 仿佛在安慰他:别难过了。乖巧得要命。 经此一事,陆绪彻底失去了出门游玩的兴趣,几乎终日呆在府内,带着小侄子练武读书,有如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多最远也只偶尔到他的私产田庄里呆上几天。 安分老实得让奉了皇命私下盯梢他的探子们百无聊赖,也慢慢的叫京城的那几位放下了心来,放松了对他的注意,转而沉浸在游戏享乐和新的对手带来的勾心斗角之中。 盛夏,千里枯土,七岁多的何锦帆坐在摊田的田埂边,玩着手中陆绪从厨房里寻来的外国番薯。 看着将近及冠的小舅舅扎着袍子有如老农一般的在黍田里翻弄,百无聊赖之下,何锦帆学着陆绪示范过的种田方式,将这花费了高价从内地运来给他尝鲜的稀有番薯掰成了好几块,埋到了田埂上。 又蹦跶着提了水桶细细的在他埋下番薯的地方浇过一遍,只是他埋得浅,拿水猛地一冲,塞到沙土里的番薯就露了出来。 何锦帆蹲下身,拿手指戳戳番薯旁边的湿泥,意料之中的弄脏了手指,眉头一皱,扔了水桶举着脏了的手指就下沙田去找陆绪。 沙田里陆绪刚浇过一遍水,下田又弄脏了他漂亮的锦履,于是小豆丁的眉头皱得更紧,终于凑到忙碌的陆绪面前时一张漂亮的小脸简直皱成一团,委屈得不行的样子,直叫陆绪看得又好气又好笑。 “让你乖乖在外头坐着不听,非要往下凑又嫌脏了新衣服要诉苦,你是女孩子吧?是女孩子吧?义父的小帆是小女孩子吧?又爱俏又事多的女孩子!” 一把将人抱到怀里,拿刚出来一点的胡渣绒毛去蹭那张小脸的陆绪,其实才是把小男孩给宠成了小女孩的罪魁祸首。 何锦帆顿时咧开嘴无声的笑了起来,逗得陆绪蹭得更用力,一大一小玩闹一阵,何锦帆赖在陆绪怀里不肯下去,陆绪有心干活又在小侄子面前凶不起来,只能把人扔到背上。 驼着个虚岁七的五头身继续弯腰忙活,却也不觉得累,更不觉得重,像天下所有的痴心父母,只恨子女吃得太少太轻,永远都觉得对方不够胖,背一辈子也放不下心来让他自己走。 按着书里看来的方式亲自尝试伺候了一下午黍田的陆绪,直起腰来回头一看,就看到小侄子亮晶晶盯着他看的大眼睛。 微微一笑,伸出泥手就要去捏他的小鼻子,问他:“看什么?怎么看了两年多也还没见你看腻?可看出了个什么来了?义父在你眼里是不是倍英明神武?” 何锦帆自然不会答他,笑嘻嘻的扭着头在他背上转来转去躲他的手。 “说话呀!快点告诉义父义父在你眼里是不是倍英明神武?来跟义父念:英明神武。”陆绪继续逗他,逗他讲话,然小侄子这情况也不是一两天。 他也没强求,得不到回应只道:“不讲?!好吧,义父要弄脏小帆小美女的干净漂亮的小脸蛋!” 身着棉衣背着成了小花猫,丝绸袍子上也全是泥点子的小侄子的陆绪,看到田埂上何锦帆的杰作,也只是看过即罢。 半点也不曾责怪他拿自己费了不少银子采买来给他尝鲜的珍稀舶来品这样糟蹋,在他看来,他做为家长,存在的意义就是努力挣钱哄自个小崽子开心的。 第57章 5.3软弱.修 田庄里比不得宗府修建的王府奢华,而且他养着一大帮子人却无甚收入,除了每年固定且越来越差劣的京中送来的岁额,全靠变卖原先在京中积攒下来的细软支撑。 陆绪却依然努力让对外更名为陆凡的小侄子过得好一点,只见他将桌上唯一的荤食大盘鸡上伸筷一挑,两只鸡腿两只鸡翅就全落到何锦帆的餐盘里,又将底下那一点外国贡上的叫做土豆的番薯,全撇到给小侄子单做的碧粳米饭上,铺得是满满的看不到下头的米。 看着何锦帆张大开始换牙的嘴一口啃上鸡腿,陆绪微微一笑拿起自己面前用黍做的窝窝头,就着腌制的萝卜和鸡肋也吃得极香。 何锦帆人小胃口也小,满满一盘扒过几口就停了筷子,使劲往陆绪面前推,陆绪一看,两只鸡腿被他啃得七零八落,没怎么动的鸡翅也尽是口水和牙印,颇是恶心。 顿时皱起了眉,总是叫他吃这等卖相的剩饭,虽然他不想嫌弃,然而自小的教养还是很叫他倒胃口啊!板着脸就欲教训小侄子不许剩饭。 何锦帆眨巴着大大的葡萄眼看他,无声的说:舅舅怎么了? 陆绪立即败退,这小子最会用这副天真劲骗人,倘他在这里还不接下,多说一句,这小子肯定立马会跟以前一样掉金豆豆。 不出声又哭兮兮抽噎的模样每每能叫他头大三圈,最后还是跟以前一样要为了哄他妥协,还不如在这里就算了。 认命的陆绪接过餐盘,闭闭眼就开始看也不看抵着恶心往嘴里猛扒。 满意了的何锦帆,笑嘻嘻的端起他就断不干净的茶碗喝温过加了蜜的鲜牛奶,一口一口往下吞咽的样子,又哪看得出刚刚吃不下饭摸着胃一副撑着了的可怜样子。 看得陆绪恨声道:“你就是专门为了治我才故意的吧?” 嘴上说得恨,心下却是暖的,何曾不知小侄子的那点机心。 吃过饭,又亲自动手给小侄子洗了个澡,陆绪取了本排兵布阵的手稿凑在油灯前看。 何锦帆紧贴在他身边玩他捣鼓给他的九连环,拆来撞去,半点都不打扰他,直到打起瞌睡。 “困了就自己先上床去睡!”陆绪眼不离书,何锦帆又没有声音,却就是知道他在打瞌睡。 何锦帆很听话,放下九连环自爬到铺了席子的木板床上,便开始使劲拍他身旁的空位。 陆绪看得正是精彩的地方,脑海中正在两军交战指挥冲杀,假装没听到,自顾自的看,何锦帆就继续一下一下慢慢拍,边打瞌睡边拍,就是不肯自己躺下睡觉。 “大热天的抱成一团你就不嫌一身汗味?!”陆绪无奈得狠,只得放下手躺到他外头,小侄子立即缩到他怀里,将双脚藏到他大腿间,小手攀住他的匈,头抵着他的头。 陆绪嘴上说得嫌弃,手却也就护到他背上开始轻轻拍,又拿了蒲扇给他煽凉。待得何锦帆睡熟了,记挂着脑袋里没打完的仗的陆绪悄悄的爬起来,就要继续看手稿。 然,怀里那一个紧紧攀着他肩膀,也跟着被挂了起来,最后,陆绪只能抱着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扇,凑在油灯前看书,有如可怜的跑了老婆的酸秀才,含辛茹苦带着儿还要发愤图强考状元。 田庄里呆过几日,剩下的自有卖断给他的发配来的罪役照料,陆绪带着何锦帆回城。 一回王府,就听手下报了个好消息,厥骨力番国的小王子带着一万多人马正破了嘉寓关往西域首府一路势如破竹烧杀抢掠的打来。 督府的总督派了大将军并三万兵马去拦,根本不是对手,一触即败,所谓的大将带头溃逃,总督那边正转移金银准备跑路,告知他一声,让他也早点去寻个偏僻地方避过风头再回来,反正朝廷也知道他们守不住,不会太过怪责。 陆绪受封河套王,按组制他这样的亲王是有权自设一万亲兵的,然,一,不是每个王爷都有哪个财力养得起一万兵马,他肯定没这个财力。 二,他那个父皇盯得紧,防他造反在他十四岁就赶他去封地时明言,未及冠之前应多注意加强自身学问,不宜乱动兵戈,故他根本不敢组建亲卫团,手下只有一百来个经常操练的随从。 但,陆绪还是为了这个消息感到高兴,他苦忍近三年,潜伏四余载,终于让他等到了一个可以一掌拳脚的机会,无论如何他都要拼一把。 为了不得祭拜的母后和大姐的孤魂拼一把,也为与他相依为命相濡以沫的小侄子拼一把,是龙是虫就全看这一遭了! 没有趁着厥骨力上万骑兵打来之前赶紧转移,陆绪放下怀里的小侄子就去演武场,披挂上全身锁子甲,提上钢枪,带着上百随从即开始练阵。 何锦帆看了看,也寻摸了他的小钢枪,自占据了一个小角落,跟着他的动作停停进进的挥舞。 隔五日,厥骨力小王子快要打到西域首府乌云市的消息才开始在平民之中传播,城内虽有极小部分人蠢蠢欲动,但更多的人还是惊慌欲逃,想要督府的人出来却敌。 这点素来霸道仇视他们汉人的夜人亦如是,因为厥骨力兵马打进来,可不会分城内住的是唯人还是汉人选择是抢还是不抢,杀还是不杀,何况整个西域又有多少汉人,还不是他们夜人最多? 督护府的总督游学进早带着大小老婆跑了,督护府内身份高点的将领得到消息也早跟着跑了,整个督护府不过剩下几个跑不动的书吏,剩下不到千人的散兵。 那些人指望着他们平时都能不当一回事的督护府出来为他们却敌,保护他们的身家财产,只能说是痴人说梦。 这等时候,陆绪这个王爷就被乌云市的那些个大小贵族给架了起来,供了上去。 一请,二请,三请,陆绪摆足了架子吊足了这些唯人的胃口,才装作为难的接手了督护府。 单凭剩下的千余散兵,加上他自己的百来随从要守住乌云市当然是不可能的。 陆绪接手督护府后就去找不敢跑的西域文官老大西域知府王志成,让他配合着将发配来西域流放的犯人几千召集了起来。 言以军功论等减罪,又驱城内若干苦役配合着那些犯人,令那些大小贵族提供物资迅速加固加高加厚城墙,筹备火油桐箭,加紧催练那上千散兵与自己上百随从的配合。 过三日,一切尚未准备就绪,厥骨力小王子即已带着上万骑兵挥舞着马刀呼啸而来。 陆绪站在城墙上,身边就是还不及城墙高的何锦帆,他一身披挂锁子甲,头戴铁盔护面,举目望去,烟尘滚滚里,几乎看不清对方人马,只有厥骨力的黑色战旗尚算显目。 遂拉弓弯腰射箭,一箭远远射断厥骨力的战旗,又快步下城墙,跨上他的战马,命人开城门。 何锦帆没有跟着,他乖乖呆在城墙上,臂上挎了一把拉力只有十石的小弓,腰间挎着他的小钢枪,陆绪出得城外,令关闭城门之际抬头看了城墙一眼。 小侄子只有一个头露出城墙,大概是哪里寻了块砖站了上去,黑黝黝的眼睛安静的看着他,目光里没有任何担忧和不安,像是在说:等你回来! 陆绪微微一笑,小侄子这么相信他这个舅舅,怎么可以让他失望?男儿当顶天立地方算英雄! 拍马一骑绝尘,单人匹身就迎着骁勇善战的厥骨力的狼军冲杀而去。 千军万马之中杀一个来回,岂是易事?林绿在城墙上看得心头汹涌彭拜,叹为观止。 初时是箭雨,陆绪挥枪去挡,一只钢枪舞得密不透风,只可见残影,宝马健步如飞,屏息间就带着陆绪冲入厥骨力的军队之中,方哀鸣着折腿要倒。 只见陆绪一枪横扫将几十只挥来的军刀格飞,又将那举刀的十数人扫落马下,纵身一跃,在烈马彻底矮下去之前即完成换马,钢枪不停,横扫挑刺一点点开出路来,驱马进前。 “好汉子!待我来战!”厥骨力大将格尔兀高呼一声,使蹩脚汉语迎上前与陆绪捉对。 陆绪冷撇一眼,两马对冲一个交错,格尔兀既是他枪下亡魂,趁此空档,陆绪马不停继续前冲。 一路迎战十小将三大将竟叫他冲到了防卫重重的中心,挥枪劈下厥骨力小王子的头颅,那小王子的颈骨生生叫陆绪一枪砸得粉碎,头颅是被陆绪生生扯下来的。 趁着厥骨力狼军失去主帅军心大乱之际,陆绪将厥骨力小王子的头颅别在腰间,打马回返,又取下百余条性命,方抓绳蹬墙翻回乌云市。 西域知府王志成当场说不出话来,抓着他的手拂袍就跪叹曰:“王爷乃先皇再世!某愿效忠马下为马前卒!” “大人不可戏言。”陆绪单手扶起王志成,目光却看向小侄子。 何锦帆的目光晶亮晶亮,一样效仿王志成跪下俯首。 随后,整个城墙之上,所有汉人尽皆低头叩拜,山呼:“天佑我大定!” 甚有夜人贵族依样画葫芦跟着喊话,军心达到顶峰。 陆绪将厥骨力小王子的头颅高悬到城墙之上我方战旗下,吼:“天佑我大定!天佑乌云!可死战!无降者!” 第58章 5.4软弱.修 一人使得厥骨力的军心大乱,又煽动士气,只靠千余士兵和未曾训过的几千人犯苦役,陆绪在仓促之下死守了乌云市五日。 连何锦帆这样的小儿都搬石砸敌,举着小弓朝城墙下射桐油火箭,乌云市人人都被激发了血气,一时再无夜汉之分,能动的男人都上了城墙换防,不能上城墙的女人则拼命运送物资在下头修补土墙的缺口。 苦撑五日后,才终于等来前逃跑的都督游学进的两万援兵,将厥骨力的剩余五千疲软骑兵打出了西域。 然,一战扬名立威的陆绪却退回了王府,与夜半前来探风的游学进达成联盟,将此站之功全都换了个说法推到了游学进头上,继续当他的隐身王爷。 游学进这个都督临阵脱逃,将乌云市十几万百姓丢弃,就算朝廷体谅我军在西域的疲弱,就算游学进的老丈人是兵部尚书,事发虽然不会落个抄家问斩的地步,周旋贿赂之下也难免个革职查办,赋闲待用的流程。 如此好事突然降到他头上,不但无罪,反而立下军功,为近来大定与其他地方各种大小战役之中传去难得的捷讯。 皇帝大喜之下,竟封他了个不可世袭的男爵之位,如此,便再逃不过陆绪的掌心,只能事事为陆绪马首是瞻,他掌管的十万军马全落到了陆绪手上,自己不过是个给上头人看的摆设。 再加上王志成这个知府朝中亦有人的文官投诚,陆绪手中开始掌握了初步的力量,西域已经不是再能困住他的牢笼。 过两月,田庄有杂役来报喜讨赏,小公子那日随手栽下的土豆,经他细细照料,一个月内即发芽结果,收获了十几个土豆,再依着小公子的方式切块种下,又是一月收获,如今已收了百来个,特送上来让王爷和小公子尝尝。 一个月即可收获,两个月内一变百,陆绪当场就笑开了,命人厚赏了来报喜的那杂役,土豆只留下了两个,其余仍拿回去继续做种,务必有多少种出多少来,种得让他满意,还有赏! 挥退了左右,却抱着何锦帆使劲的转圈,连转百来个也不歇,哈哈哈的笑得让林绿想吐,控制不住吐出两个字:“停!!!晕!” 陆绪脚步一错差点折了脚腕,维持着半跌的姿势抱着何锦帆跟定了身一样,半天不改,只顾伸手去碰小侄子的嘴,期期艾艾的说:“小帆?小帆!你刚刚,是不是说话了?” “父亲,我头晕!”何锦帆睁着蚊香眼,微弱的开口。 素来硬汉,讲究风度的陆绪,一把将小侄子举起来抛高高,连抛几十下,抛得本来就晕头樟脑差点口吐白沫,方停下来,按着那张小脸往自己的大嘴上凑,使劲的亲,嘴里不停的说:“我家小帆会说话了!我家小帆叫我父亲!我家小帆可算会说话了哎!” 全不复他杀败厥骨力,收服王志成和游学进时的淡定模样,夸张得要命。 他实在是高兴,养了整整三年,时时刻刻地带在身边亲自照顾的养了三年,较起真来,感情上的亲厚度已经远远胜过了他为儿子为弟时,与母后大姐之间维持着距离形成的隔了一层的亲情。 就算日后他再有自己的亲子,也不过是丢给王妃和后宅照料,也不可能有他与何锦帆之间这般的亲密,才终于等到这个已经入侵进他生活里的每一块土地的小子开口讲话。 他本以为这辈子小侄子就是个哑巴了,何况,小侄子叫他的还是父亲。 这声父亲他当之无愧,这声父亲叫得他眼眶发热,所有的付出都在这一句父亲里得到了回报。 哇的一声,何锦帆一口白沫喷到了陆绪的脖子上,顺着他纤长的脖颈滑到了他的衣裳里面。 陆绪呆住,何锦帆捂住嘴,欲哭无泪的怒瞪陆绪一眼,委屈得要命。 “是我不好!”陆绪最吃不消小侄子这眼神,莫说被吐一身,哪怕是叫他拿一切来哄,在小侄子这委屈得一比受了欺负的小狗崽子眼神一瞪之下,他也只有双手奉上的份。 忙道歉:“都是义父不好,是义父没有顾虑小帆的感受,明知道小帆会不舒服还折腾小帆,不是小帆的错,全是义父不好,咱们现在就去洗澡好不好?” 何锦帆的小手紧紧捂住嘴,依然觉得十分委屈,好不乐意的点了点头。 “抱紧了!”陆绪横抱着小侄子就开始前冲,嘴里还叫:“飞起来了!” 气得何锦帆一边使劲拿手拍他,一边又紧紧的攀着这个还没长大的大男孩,配合着他突发的童心。 搞得陆绪更加喜欢,冲得更快,路过的婢女见了束手立侧让道,也在偷笑。 陆绪此刻竟不觉丢脸,不曾想起要捡回丢下的架子,他今日真是太高兴,近来事事皆春风得意。 先是一战脱困,再是发现了土豆这个高产的作物解决了此地粮食困难的局面,假以时间有了足够资本的他即可图谋更远,最最令他开心的还是,小侄子终于走出了阴影开口讲话。 王府里有一处极大的浴池,不过陆绪很少带着何锦帆在那里沐浴,他嫌麻烦费事路远,每每常常都是在卧室里擦擦洗洗就算,今日开心,陆绪带着小侄子便往浴池跑。 黄铜铸造的可容十数人的池身,屏架香膏花瓣温热冒着水汽的池子,陆绪三两下拔光了自个,何锦帆亦能自己动手,一大一小两个一起同步跃进汤池。 “小帆看舅舅!”陆绪耍宝似的在池子里游了十几个来回,又潜到池下去拖靠坐在池边阶梯上的小侄子,带着何锦帆一起仰泳。 林绿是个旱鸭子,几时这样玩过水,一开始还端着不高兴,片刻之后立即笑出了声来,抱着陆绪的脖子任他带着他的小身子在池子里漂浮。 慢慢自个学会狗刨之后,高兴之下,还主动亲了陆绪一口,恰陆绪在这时转头,意外之下,这个亲一口变成是对着他嘴亲的。 陆绪猛地将小侄子推了出去,背过身对他,宽厚的背脊还可见一些颤抖,耳根都红了。 他暗想,是不是岁数到了?该找女人了?说来他今年十八,若是在京中,十五就可纳侧妃了。 何锦帆被推出去,撇撇嘴,也不理他,今日这人失常的地方多了去了,自顾自游了个欢快,两人从池子里出来,何锦帆张开双臂,等着陆绪给他擦身,这是他二人的保留习惯。 陆绪这个舅舅今儿却偏不伺候小侄子这个小大爷,丢了布巾给他,哼道:“自己擦!” 何锦帆接过布巾,才不自己擦,光着凑到他面前,将布巾往他手里塞。 陆绪不接,何锦帆就继续塞,开口道:“你擦!父亲给擦!” 好吧,他是父亲,没错,他是父亲,刚刚的身体反应都是憋坏了的缘故,怎么会对小侄子这么个小子有邪念? 陆绪接过布巾,认命的给小侄子擦去身上的水珠,目光清正且道:“如今你也长大了,舅舅也就放心了,日后咱们还是分房睡吧?” “不!”何锦帆立马眼里泛起了水雾,抱住他的腰道:“不分,一起睡。” “你出去看看,哪家的男孩子跟你这样,七岁了还黏着人一起睡?就是女孩子也不带这样的!”陆绪很坚决,他长大了,他要睡女人,再这么整天带着小侄子这个小尾巴,白天也就算了,晚上都睡一块,他总不能当着小侄子的面示范怎么睡女人吧? 可不能再憋,感觉再憋下去他有可能会变态掉的陆绪很坚决的道:“我日后事也会越来越多,很可能三不五时就要出远门,就有可能上战场,难道那时候也叫我带着你,让你跟我睡一个营帐?那样别人看见了不止笑话你软弱,还会笑话我不会做人不会教育孩子,一个连人都做不好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教育不正的人能让人信服吗?小帆,你总不会想看舅舅被笑话?” 何锦帆不说话,就趴在陆绪怀里,死死抱住他的腰,陆绪感觉腰间没湿,知道他没哭,便放下心来。 只当小侄子是同意了,于是陆绪也不再讲这事,而是耐心的哄着他,讲些其他的事逗他开心,到得晚间,他牵着小侄子的手将他送进为他准备的院子里面,看着他换了衣服乖乖的在床上自己躺好,闭上眼睛,回自己的院落的路上还有点心酸。 这么轻易就说服,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本来还以为小侄子会跟他撒娇哭闹,要再三折腾的。 这样虽然干净利落的得到决断,可是也享受不到了小侄子跟他撒娇哭闹的过程,总感觉有点亏了,特莫名其妙的觉得心酸。 心酸得没有道理的陆绪,没有了兴致召人破他的处男之身,自己躺在大床上,更觉得很不习惯,没有了三年来时时在眼底,夜夜在他身边当小抱枕的小侄子,突然一个人睡的他,睡不着。 于是心酸之外还得加上空虚,默背过中庸整本,又数了一百只绵羊的陆绪还是睡不着,猛地爬起来跳下床。 他要去看看小侄子睡得怎么样?有没有在偷哭?有没有做噩梦?如果有的话,今晚他还是先把小侄子抱回来睡好了,总该给小侄子一个适应的过程。 拉开门,却就看到小侄子站在他的门外,正泪眼汪汪的抬头看来跟他的迫切撞个正着。 第59章 5.5软弱.修 小孩只穿着件单衣,赤着一双脚,白嫩的脚面上有些许红色的划痕。 一只脚还不敢踩实微微提着,显见是偷偷从自己的院子里跑过来的,路上也不知有无受伤。 一张小脸哭得湿漉漉的,连眼泡都快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一路哭着过来的,还是站在他房门外无声的哭了很久。 瞬间就叫陆绪的心中刺痛起来,他心疼,心疼得不得了。 他是个混账,怎么可以如此残忍的对待视他为唯一的他的孩子?他怎么忍心如此残忍的对待是他的唯一的他的孩子?就为了那点儿狗屁的生理需求?他怎么会如此残忍? 心疼得不得了的陆绪一把抄起小孩,紧紧抱到怀里,说:“对不起。” 为小侄子洗过脚,又取了药膏抹过那些划痕,陆绪闭闭眼咬着牙一起正过何锦帆扭错了的脚腕。 看到小孩痛得脸都白了轻轻吸气的表情,陆绪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我不要一个人睡!我害怕!”何锦帆吸过气,一下子将他的小脚从陆绪的大掌里抽出来。 飞快的爬进床里头,如以前无数次做过的一样,拍着身边的空位无声的催促他快点。 “告诉你一个秘密。”陆绪赶紧在小侄子的身边躺下,将他小小的身子拥到怀里,跟他头贴着头。 在何锦帆好奇的眼神中,陆绪神秘兮兮的说:“其实我一个人睡也害怕。” “那我陪你!”何锦帆一下子就笑开了,咧着嘴露出一口没换全漏风的小白牙,笑得跟小太阳花一样灿烂。 抵着额头小小声的在他耳边说:“我陪你,你就不用怕了。” “嗯。”陆绪轻轻拍拍他的背,继续神秘兮兮的讲:“有小帆陪我就不怕了,我们以后还是一起睡,这样我们就都不怕,真好。” 折腾了许久的小孩子眼皮重,很快就睡了过去,陆绪却还是好久睡不着,熬好久,他偷偷背过身去,伸出了罪恶的手摸向自己的下面。 出来的时候,他脑海中出现的人却不是温软的女人,却是一个青年男子的螺体。 脑海中的男子一双桃花眼半开半合,并无多少精气神,却莫名的妖,脸上涌着红潮低吟的模样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脑海之中时,立马令他的快感达到了顶峰,控制不住一泄如注。 陆绪悲催的发现,自己恐怕是个有断袖分淘癖好的卫灵公! 又是一年冬,这片地域的冬天总是特别长,某些过分的年景,甚至半年都在下雪。 盖着厚厚的毡毯的马车上烧着旺旺的炭火,陆绪抱着小侄子教他下棋。 从最基本的规则教起,哪怕小侄子的棋力极弱,毫无章法,还爱耍赖悔棋,也没有半点不耐烦。 眼见又快输得一塌糊涂,何锦帆拉住陆绪就要终盘落下最后一子的手,呜嘛一口咬上他的脸,大眼睛笑成月牙状,倍讨好的说:“父亲我口渴了!” 陆绪抽抽眼角,这一招用了那么多遍,小侄子还是没有半点新花样出来,可见他教育的失败。 然,深吸一口气,陆绪还是配合着转身去提火盆上温着的鲜奶,取了蜜加到茶碗里面,又用筷子搅起茶壶里头飘着的那一片奶皮盖到茶碗上头,才转回头。 小侄子最爱奶皮了。 端着茶碗递到小侄子手里时,眼睛往棋盘上一带而过,果然不意外的发现棋盘上的棋子已经变了个位置,陆绪笑笑,等小侄子心虚的慢吞吞喝完牛奶,提起棋子道:“继续。” 十分钟后,本来错乱的棋路又一次显示出明确的杀气,何锦帆眼见自己又要输,恐怕还要输得更惨,嘟着嘴叫:“我不玩了!我眼睛疼,我要看看风景!” 陆绪自顾自的落下最后一子,棋盘上一条大龙终于成形,胜负已分。 何锦帆瞪了径直捡棋子的小舅舅一眼,趴到窗柩上,推开上头的拉杆和毡毯。 外头举目皆是纯白,只有一条细长的河流显示出碧色,有几个人踩在河里,何锦帆揉揉眼睛,让自己看得清楚一点,回头对陆绪惊讶的说:“有几个姐姐没有穿衣服在河里摸鱼耶!” 陆绪忙一把捂住小侄子的眼睛,将人抱坐下来,絮絮叨叨的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可不能看!” “那不是在摸鱼,是在采玉,这条河上头有玉脉,河里有冲刷下来的子玉,夜人贵族爱使美貌的女子螺身在河中采玉,取玉时不以手而用唇舌含起,说是这样会得神明的庇佑,赐以他们无暇美玉,又曰为温香暖玉,此种行径冬日尤盛。” “我们去看看好不好?”何锦帆一把抓住陆绪的手,坐了这么多天的马车,他小屁屁都坐痛了,一路上又都是冰雪荒原,难得遇上有意思的事。 陆绪越讲他越有兴趣,使劲的摇晃着陆绪的手,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满脸祈求和讨好的模样。 恰有那群采玉女的主人看到他车架上河套王的标志,前来问候,欲送上礼物,跪拜在车道的中央,随从来报。 大半年来陆绪的威名传遍了整个西域,再不是他人能小瞧的毫无实权的虚名王爷,此番冬季他游转巡视整个封地,自有大把夜人贵族矿主凑上来讨好。 所求大多不过希望他能重开古商路,希望他重开商路之后能照顾一二,希望日后若再有敌人来犯或与别的贵族起纠纷时,陆绪能再挺身相助,这个玉石商人亦如是。 尤其是这种营生与玉石和宝石有关的夜人贵族商人,凑上来讨好的最多,要知道玉石和宝石这种奢侈品在西域自古以来堪称泛滥,所以他们才是最迫切想要能重新打开古商路的存在。 因为这种东西只有卖到京都和江南才有大把市场,才能换回大把瓷器丝绸,而在西域内部消化或往周边的邻国走,所得的价钱都是相差巨大无法使他们满意的。 而陆绪此次巡游西域,也确实是有重开古商路的想法。虽然上次大败厥骨力,游学进知趣的将收缴的厥骨力一路劫掠来的几十车财物全送到了王府。 然,他所图甚大,只这些点东西在他的计划里面能起作用的不过是一时,所以还是要想出新的敛财方式,将封地的经济搞起。 小侄子拼命撒娇卖好要看,那边又正凑上来,陆绪这种宠孩子的家长最是没原则。 摸摸何锦帆毛绒绒的帽子,吩咐来报的随从让那玉石商人叫那些采玉女穿好衣服,等一会,才抱着小侄子出了马车。毕竟小侄子还小,看了不该看的会长针眼发噩梦带坏了的。 因着陆绪特别的吩咐,那玉石商人误以为他对这些女奴有意思,遂陆绪下马车时,见的就不是那玉石商人一个,后面还跟着十几个姿色颇佳的采玉女。 这样的夜人女子属于奴隶主的私产,常有被推出去招待贵客之时,而招待过之后不是纯洁之身的女子即不可下河,便可从事其他工作,运气好还可能被要走,过上也有女奴服侍的生活。 何况这位还是英雄了得名扬西域的汉人河套王?所以这群采玉女都表现得很主动,跟在商人之后叩见陆绪之际,一个个都做了不少小动作,期待自己能出位被注意到。 唯有一女,从头到尾维持俯首叩地的姿势,十分安分,反倒叫陆绪起了几分兴致。 就连何锦帆这个还未过八岁的小儿,也凑到陆绪耳边小声说:“父亲,那个姐姐的头发好黑好漂亮。” 不止是头发黑,就着她跪地叩首的姿势,还能看出她身条极佳,腰不过掌宽,臋却极丰满,腿型应该也长,匈前有波涛。 只不知脸长得如何,夜人少女多绝色,就是不太符合汉人的习惯审美。 他此次出游,另还有心为他那位荒诞的父皇准备上一份极厚的生辰贺礼,其中,寻找一个能替他说话,分去妖妃的宠的美人亦在计划之中的贺礼名单之上。 那商人见陆绪的目光在这女奴身上驻留稍长,立刻命令她抬起头来:“阿耶娜,你向前一点,为我送上给大王的礼物。” 阿耶娜低着头接过盘子,膝行向前至陆绪面前半米远的位置,方将盘子举过头顶抬起头来。 集清纯与妩媚于一身,犹如天山上夕阳下的雪莲花,阿耶娜美得不似夜人,更是汉族之中教养良好的大家女子,带了点天生的冷艳之气,目光闪动之间又有几分可怜,令陆绪也不禁抚掌赞叹,何锦帆这个小人则干脆惊呼:“好漂亮的姐姐。” 陆绪伸手取过盘子之上的白玉,放到小侄子的手里,意思是玩玉去,屁大点年纪就知道看色,长大后岂不是流连女子之中的废物,他做为舅舅且还被你给逼成个自力更生的老初男呢! 商人极上道,当夜就将阿耶娜和她的母亲都送进了陆绪的车队里面,原来阿耶娜的母亲是汉女子,原先也是官家儿女,犯了罪后流放削良籍,一步步流连到成为夜商的女奴的地步,阿耶娜是夜汉混血,另有一个汉名叫宋玉芝。 陆绪说玉芝太俗不如改叫玉脂,又派随从先将这母女二人送回王府,让府内的嬷嬷细细教过,自己带着何锦帆继续慢悠悠的游转西域,待得夏季才回。 入秋便是他父皇的五十大寿,且嬷嬷也将宋玉脂洗恼成功,一言一行都有了章法,他自己无召不得入京,就让嬷嬷跟着宋玉脂带着随从押着贺礼进京贺寿。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小的地雷和评论,这是给你的特别加更。 第60章 5.6软弱.修 皇帝即位二十年,再无皇后一族和太师的压制,又是五十整寿,心爱的贵妃几月前更为他产下幼子。 故这个寿宴的规模实在宏大,先是京中每一条主道上都挂花灯百盏,主道上的每一棵树都要用彩锦围住,务必要做到天下通知,万民诚祝。 再是翻新宫内大小殿堂,年前开始动土建造的迎仙宫更要加紧人手赶在寿宴前竣工,其余歌舞丝竹,宴上的酒食更是样样都要求精品,连食具都是统一的金玉新铸。 待得寿宴那天,迎仙宫内扑上绣花红毯,皇帝携帝妃落座,酒过三杯,山呼万岁之后,皇帝更是大手笔的降下无数赏赐。 其后各位皇子领头奉上寿礼,件件皆迎合着皇帝的喜好或是奇珍异兽或是别出心裁,又得了皇帝的笑赏。 陆绪排行七,宋玉脂一身紫色纱裙,低头抱着一个偌大的寿字型的白玉跪下,音色清脆有如黄鹂鸣柳:“七皇子贺陛下万寿无疆,特献上西域天然形成的寿字型玉石摆件一座并书画一幅及西域特产若干,望陛下怜惜。” 皇帝对这副好嗓子起了几分注意,本来漫不经心的神情稍正,命:“你且将书画呈上。” 宋玉脂接过身后婢女捧着的画轴,抬起头来打开画卷,画的却是皇帝在陆绪幼时唯一一次,亲手教他伏笔写字的场景。 宋玉脂道:“此为七皇子亲笔手书,他常言不能承欢尽孝于陛下膝下,深以为憾,手书一幅且做敬仰聊以□□,又恐陛下忘了他这个不孝子,故特献上此画。” 宋玉脂能叫陆绪一眼相中,自然是入得了皇帝的眼,何况这个皇帝本就喜欢无甚出身的卑劣女子,前淑妃现吴贵妃就是宫女出身,本是他母后的洗脚丫头,经年下来又生育过,当时那个艳冠后宫的女人也才不过同如今的宋玉脂一般上下,此时却是宋玉脂更胜一筹。 皇帝尽顾着看美人,竟没听清宋玉脂的话,还是着左右看赏,赏白玉杈一只,傻子都知道究竟是赏给谁的了。 气得一旁的贵妃揉皱了一条帕子,但她能宠冠后宫也不是单凭一张脸。 本着你叫我不舒服我就叫你不好过,吴贵妃娇娇的叫了一句陛下道:“七王爷一片孝心,实在可嘉,我记得七王爷已经年过十八,还未娶亲,陛下何不喜上加喜,为七王爷定个佳偶,也算是我们对子女应有的照顾?” 皇帝曰善,问贵妃可有合适的王妃人选,吴贵妃道我一个深宫妇人不曾见过几家小姐,唯我姐姐的大丫头是见过知道的,现礼部尚书的长女,德行容工尚可,就恐高攀了。 皇帝曰我看合适,没什么高攀,当即着令赐婚。 宴后,本来要去贵妃宫里过夜的皇帝,就跑去睡已经悄悄入了宫的宋玉脂。 第二天起来封了宋玉脂美人的位份,才想起陆绪那幅画,被勾起几分为父的心肠,着令礼部的人为河套王王妃准备的嫁妆需得尽心齐全,婚礼的一切事宜要精致。 而陆绪本来送上宋玉脂,所求的就是这偶尔的想起和之后的枕边风,让他行事不必再小心翼翼,绊手牵脚,被赐婚赐得还是这么一门婚事,倒是在意料之外。 然,陆绪在西域那边前脚才收到消息,正准备动点手脚,后脚那边那位礼部尚书的长女,吴贵妃准备送去恶心和牵制陆绪的大小姐就因为一场小风寒丢了命。 陆绪年过十八,按古人急得十三四岁就结婚已经算是很晚了,礼部尚书的长女去世之后,皇帝因则近来对宋玉脂正是新鲜的时候,常常去睡她的情况之下,虽然宋美人没有急着帮陆绪说话,一个字都没提到他这个七皇子,但因则宋美人是陆绪进献的,所以皇帝近来对陆绪的感官颇有改善,很快又给陆绪新赐了一门婚事。 这次是个宗室贵女,有个乡君的封号,女孩子的祖母是皇帝的姑母,自小在长公主身边放养,身体倍儿棒,与人赛马曾得过头名。 这门新赐下的婚事陆绪是满意的,虽然新王妃一样无法提供什么政治帮助,好歹不是与他有仇的吴贵妃那边人,不是特意送来膈应他的,就是京里还潜伏着的些许他母后那边的势力也算是满意,只除了吴贵妃那一系不太满意。 觉得满意的陆绪让王府的管家和嬷嬷准备王妃到来之后的院子,又与小侄子玩笑:“义父要给你找个义母了,你怕不怕?” 何锦帆表现得很高兴,笑嘻嘻的说:“真的?我也要有母亲了吗?母亲来之后我要不要送礼物给她?送什么样的好?母亲也会给我礼物吧?是不是会跟别人的母亲一样给我做新衣?” “你哪日穿的不是新衣?”陆绪捏住何锦帆的鼻头,觉得有点醋,小侄子都没给他送过礼物,偏逗他:“到时义父娶了亲,就要跟你母亲一起睡了,再不能陪你怎么办?” 何锦帆表现得很天真,他说:“父亲可以叫人做一张大床,我们三个一起睡,我睡中间。” 陆绪哈哈大笑,直摇头,心道小侄子还没长大,太单纯! 结果那位乡君跑去与人比马,在出嫁前两日,从马上摔了下来,折了脖子死了。 京中顿时小范围流传起七王爷克妻之说,稍稍爱惜女儿一点的人家都不愿女儿被赐婚了。 皇帝想了想,又选了个清贵的翰林院大学生的三女儿并两个门户更低些的人家女儿封为侧妃,一气都给陆绪那边送了过去。 这回的三个都是自来身体康健又贤淑的性子,想着总不会再出意外了吧,再出意外那这个七儿子就真的是克妻命了。 陆绪心里也憋了口气,虽然他在无数次被逼着自力更生中已经无力的发现自己就是个晋灵公,但他从没想过不娶亲,晋灵公也是有老婆的,就是娶回来当摆设他的摆设也绝不能比别人少了,更不信自己是什么克妻命。 礼部尚书女儿是他母后留下的那几个势力动的手,前头那个乡君则可以肯定是吴贵妃做的手脚,如今这个他费点心总不会再出意外了吧? 在陆绪命人小心看护之下,这次的王妃并两个侧妃顺利健康的踏上了车架,随着马队和嫁妆出了京城,向西域一路平静而来,准备一到乌云市就完婚。 林绿看着王府里面披红挂绿,人人都在准备婚宴的热闹场景,微微一笑,都别费心了,这忒么是一个纯爱世界,陆绪这个为了小受最后执意当个摄政王的干净小攻,注定娶不成老婆的。 这次的原因是水土不服,三个女孩子自出了京城就开始水土不服。 等进了西域这个气候与京城差异更大的地域水土不服就更严重了,就算随行车队里有大夫也挽不回三个一路水土不服的娇女的生命,未进乌云市就一一香消玉殒。 且不提陆绪当时听到消息时那张脸是如何黑成了个锅底,反正整个京城圈子里都咬死了河套王克妻的传言。 就是皇帝都息了个陆绪再赐婚的劲头,只让司天监的人说七皇子命格不宜早婚,要再晚几年成亲才能诸事顺利,就那么给拖了下去。 何锦帆看小舅舅那张脸臭得要命,打鸡骂狗的,到得晚上连写七八十张大字还是气呼呼的,于是好心安慰他:“父亲没事,等小帆长大了给你找,找一个国色天香知书达理的母亲给你!” 陆绪没好气:“我看你要真找到了这么一个,恐怕自己就先抢去当新娘子了,还会留给你义父?到时你就天天抱着新娘子睡觉觉,留义父一个人孤枕难眠。” 何锦帆信誓旦旦的指天发誓说:“不会!肯定先给义父,小帆可以再找一个给自己,我长得这么好看,肯定很多漂亮女孩子喜欢,前头还有小女生给我送香囊哦!” “是是是你长得好看!”陆绪一把将歪了楼安慰变成炫耀的小侄子抱了起来,在他脸上咬了一口,挑着眉毛笑曰:“我看小帆这么好看,干脆义父等小帆长大后嫁给义父当新娘子吧?” 何锦帆皱着眉头,在陆绪脸上反亲一口,说:“新娘子只有女孩子能当,小帆只能当新郎。” “那就嫁给义父当小新郎!”陆绪说:“我这是养了个童养婿来着!” 婚事因着更种人谋天意作罢,陆绪就将精力放到了治理封地上去。 他先是联络了些夜人贵族大商人矿主,从这些人手里收了一批玉石宝石手工毛毯精品葡萄酒,没给钱先拿货的这种。 用自己训练出来的亲卫队打着旗号送到了西北那边的晋商手上,换回大批银子,又进了一批西域稀缺的茶叶等物运回来还给那些夜人,自己只收两成的抽头。 只这一批的抽头就为他挣了三万两银,而尝到好处的夜人贵族急忙不等他再开口,又凑了不少好东西,甚至是比上批更好的东西送到了王府。 陆绪让亲卫将这第二批东西运送到了江南那边,他也不散卖,直接将货物分成几等转手给江南的大商人,依然是只取两成抽头。 慢慢的就在西北和江南那边闯下了名头和人身,比起让这些商人自己组织人手冒着随时身死的危险去西域进货,又比起西域那些夜人因不懂行情被这些商人在本地采购时压价。 陆绪的这种中间运转只抽两成的方式双方都能接受,渐渐的就形成了规模,每次出货的数目越来越大。 也有个别晋商和江南那边欲翻身的破落商人会冒险进西域,这种,陆绪都让人在进乌云前一有发现就杀了,私下偷偷出货的夜人也是一样待遇。 培育出来的土豆种苗也一一下发到夜人农户手上,待收成了又收上来当做税收抵掉。 第61章 5.7软弱.修 时光荏苒七年一晃而过,陆绪从一个有些青涩的小伙子变成了蓄胡子的稳重大叔,何锦帆从稚嫩的小豆丁变成了一个,俊美得每每出王府能叫夜人女孩掷果盈车的小伙子。 然而这两人还是腻歪的每天睡一张床,何锦帆还是爱陆绪走哪跟哪,而且言行举止样样都是年青时的陆绪翻版,从走路喝茶提筷的姿势,再到写出来的字,都与陆绪一般无二。 只是,战火起,厥骨力老王去世,与小王子一母同胞的大王子继位,继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举兵亲征西域为胞弟报仇。 刚好匈奴那边眼热河套王富可敌国的传闻,两边一起凑出三十万大军朝着乌云市近发,已经连破十城,杀人过八万。 要知道在西域这种人口分散的地方,八万人口真的算不得一个小数目,相当于靠近边陲的那十个小城被屠戮了个干净,一时整个西域都风声鹤唳,紧张万分。 游学进这个西域总督急忙向朝廷上报请求援军,当年先皇发兵百万去打匈奴,匈奴兵马二十万就叫先广折戟而归。 如今两边联合凑出三十万的勇士,游学进自觉自己就是先皇转世,也没有那个能力只凭西域十万驻军守住乌云。 恰皇帝多年荒诞,朝政糊涂信用拍马小人,真有才学之士反而郁郁不得志个个辞官归隐,又穷奢极欲逐年克扣军费开支用于自己修建宫殿取乐宫妃,大加苛捐杂税,内陆亦是战火四起,苗人造反,沿海倭寇入侵,更有湖北湘南一带有匪首自立为王聚众造反。 游学进的战报送上去,哪怕他岳父是兵部尚书,为大体计也只能将这个女婿当成个弃子,反正西域那边本来就愈来愈不在掌控之中,年年送上来的不过万两白银还不抵一个富县所得,反而要朝廷年年得拨下大笔粮草去补充那边的十万驻军,当务之急是湖北湘南的匪首造反和倭寇袭扰沿海。 最后朝廷只派了三十万大军增援,却不令这三十万大军进西域,只在西域之外的西北长城线上排开,为的是防止匈奴与厥骨力三十万大军吃下西域还不够,继续打进内陆来,那才是真真要不得,等于是直接将西域拱手相让了。 游学进的岳父直接去信叫游学进赶紧先将妻子和细软送回京中,嘱咐他自己权宜,他会为他尽力周旋,保住他一条命不叫他人头落地的。 又有不少夜人贵族富商投靠至厥骨力和匈奴的三十万大军之中,全是这几年之中被陆绪惩治的极惨的可怜虫。 这些人带队加通风报信,帮着厥骨力与匈奴人劫了朝廷勉以安慰送来的粮草武器,还有偷袭陆绪的随从护送的出域商队。 收到信的游学进去找陆绪这个王爷,彼时陆绪正在演武场操练都督府的十万兵马和他自己及冠之后争取到的一万近卫军。 不比八年前这十万都督府兵的疲赖,在陆绪的优胜劣汰和铁血手腕之下,连着一万近卫军个个都精干悍勇,在陆绪手底下如臂指使,排阵换队有如行云流水。 其中更有不少身高体壮的夜人加入,也是陆绪渐渐取信夜人和不拘一格的收获。 游学进不敢打扰河套王操练,站在演武场外的日头下整整两个时辰,方等到陆绪操练完才敢凑上去向他问策。 他是贫寒出身考了个武状元又长得出色,才被兵部尚书家的小姐相中平步青云,运气爆棚还被他捡了个爵位。 这样的人你叫他将自己辛苦多年污下来的财产转送岳家,自己权宜等着坐牢隔职甚至等死他怎么舍得? 自然是要挣扎一二,不定王爷能像那年一般突发神勇呢?虽然自知就算再神勇再有先皇风范,实际上就算是先皇转世要守住乌云,抵住来袭的三十万劲敌,恐怕没有百万兵马也是不见得能行,总归还是有侥幸。 而陆绪身为河套王,这片西域是他的封地,但他却并没有守卫西域的职责,就算是乌云被破西域被夺,他身为一个皇子只要不死,回到京城最多是被骂两句,说不定还能得块新封地。 游学进向他问策,陆绪问跟在身边军中职协是个小将的侄子:“你说该怎么做?” 何锦帆微微一笑,背着手用仿佛他问了个傻问题的表情答:“打呗!砍死算完就是了。” 陆绪拍拍小侄子的肩,道说得好,然后就牵着小侄子的手丢下游学进回王府吃午饭去了。 他难道不知道要打?可是要怎么打?如何打得过啊!游学进一脸无语急忙去追舅侄二人。 虽然陆绪这几年积累下巨额财富,王府中吃饭却还是四菜一汤。 他与何锦帆并排坐,上桌先照老规矩将四菜里面的荤菜中的精华先全挑到何锦帆的盘中。 看着小侄子啃上鸡腿,陆绪自己才拿起馒头夹了筷鸡肋开吃,坐下首欲言又止的游学进只敢夹这二人都嫌弃的鸡屁股。 何锦帆啃过一个半鸡腿,觉得腻了,剩下半个就挑到陆绪的碗里改啃鸡翅膀,他吃鸡翅也只爱肉最嫩最滑的翅中,剩下的依然是丢到陆绪碗里。 陆绪这些年下来早被他磨得将之当成了平常,混不在乎游学进瞪大的眼珠子,非常自然的捡起来就吃,还跟游学进讲节俭的美德。 剩下的青菜何锦帆随便挑两筷子就停了,将盘里油腻腻的剩饭拨到陆绪碗里,自己端起茶碗喝加了蜜的温牛奶,陆绪继续接手得面不改色,反而吃得津津有味。 好不容易等这二人用完饭,游学进一看这义父子二人又要手牵手去午睡,顿时急了,顾不得腹诽他们也亲密太过,看着不像义父子,反而像契兄弟。 慌忙挡在这二人前头,低声下气的哀求:“王爷即有定计,还请告知一二,也叫下官这颗心能放到肚子里去,配合着行事。” “明日即开拨出发往魔鬼城,我们在那里埋伏就是,也不需你配合,王大人那边已经做完了调配,你自在乌云市看好城防即可。” 陆绪不耐烦了,大热天的就是容易犯困,明日大军开拨之后就再没午睡这等事,他还要养精蓄锐呢,游学进为什么不能好好老实当他的摆设? 没看他家小侄子都开始打哈欠了,他赶着去给小侄子打扇忙得很。 魔鬼城,说是城却不是城,而是一处西域之中一块特别的沙窝地,里头全是高高的沙山,交横错乱,沙子凝固的山体表面全是流水纹,人走在里面难辨东西,里头又极大有如城池,常常进去就出不来了,故有魔鬼城之说。 河套王话讲到这里,游学进不敢再问,却十分好奇陆绪怎知厥骨力跟匈奴的人会进魔鬼城?从来打进西域的军队都是绕着那一带走! 为什么这么肯定?自然是里头自有乾坤,夜观天象,辅以人力。 长长的马队行走在沙漠之中,蜿蜒盘旋看不见尾,内中更夹着车队,竖着厥骨力的黑色狼旗与匈奴的红色死神镰刀旗帜,一路开来,蝼蚁退避。 匈奴王取过水袋狠灌一口,喝问带路的夜人贵族古力:“还要多久能到下一座城池!” 按照他们的进攻路线本不该在这沙漠里,若不是古力这些夜人劝说他去劫杀所谓河套王的商队,绕了路又遇上风沙,此时他们应该走在草原上才是。 不过,那次抢劫也是收获颇丰,白银数十万两,并有大批绸缎瓷器茶叶几百个马车,已经派队先遣返回了匈奴之内,可见河套王富可敌国之说不是传言,这一次出兵绝对能赚得盆满钵满。 古力是个瘦巴巴的老头,身着夜人的白色长袍戴着个小帽子脑门光秃秃的,被喝问先吓得抖上三抖,才颤巍巍的回话:“大王,大概再继续向西走三天就能到敦化城了,敦化城是西域与内地的一处商路中转城,城内财富极丰,绝不会叫大王失望!” 匈奴王冷哼一声,挥舞起马鞭赶马快走,后头的厥骨力新王与士兵急忙加快马力跟上。 又行半日,沙漠之中刮起了风来,匈奴的萨满军师打马追上匈奴王道:“风沙流动太快,天空烧的是红云,应该沙尘暴就要来了,大王需带队寻个避风的地方停驻!” 匈奴王怒骂一声,叫随从将古力提上来,喝问:“哪里可以避风!有沙尘暴!” 古力愁眉苦脸,思索片刻畏畏缩缩的道:“往北走十里有一处沙窝子地,可以避风,就是,那处名叫魔鬼城,进去之后难辨方向。” 匈奴王满不在乎的道:“本王有萨满,萨满上可沟通神明,下可知地理,怕甚?” 偏偏萨满军师却道:“大王不可,魔鬼城不吉,可有其他地方可以避风?” 古力摇摇头,只道附近只有那一处地方可以躲避沙尘暴,并无它处。 然萨满军师还是坚持不可进魔鬼城,甚至道魔鬼城内可能会有埋伏,神明告诉他魔鬼城是个凶地。 匈奴王到底还是敬畏萨满军师三分,决心再走走看有没有其他避风的地方,挥着马鞭将古力抽了一顿,继续打马沿直线向西走了一个半时辰。 风沙越来越大,漫天沙砾,人摇马晃,不可视物,恐再走下去马队会走散,更有可能被沙暴埋掉。 匈奴王与厥骨力的新王商量一下,不顾萨满军师的阻止,还是让古力带路朝魔鬼城方向赶去,只是极为小心,到得那片沙窝地后命军队逐批列阵攻进,高举马刀,稍有不对即停马派探子看测。 却是风声鹤唳,一无所获,除了呜咽的风声在山谷中回荡有如挽歌之外,连个鬼影也没见着,匈奴王放下心来,走到一处可容三十万兵马一起驻扎的矿地,即命大军安营扎寨。 生火烤肉,匈奴人和厥骨力人喝着酒,看着天上的星星唱起了他们家乡的老歌,一时热闹无比。 匈奴王跟厥骨力新王自拖了几个路上抢来的少女,进了帐篷施暴。 第62章 6.8软弱.修 陆绪带着何锦帆埋在沙子里面,只有几个气孔露出地面供他们呼吸。 听着一谷之隔外匈奴人的歌声渐起,二人悄无声息的破开沙子爬了出来,飞快的奔跑到另一处离这颇远的髭狗与狼群避风的山谷之中。 齐齐挽弓射断沙谷那处磨过的险险支撑起屏障的沙石柱,带着身后狂吠着追赶的髭狗与狼群,逃向匈奴与厥骨力大军避风的旷谷,抽剑格挡呼啸而来的箭雨。 一路带着兽群直接冲进大军之中后,陆绪与何锦帆背靠着背疯狂的开始杀戮。 而被他们引来的狼群与髭狗群却转移了目标,转而扑向匈奴与厥骨力的军队。 他陆绪的货可不是好劫的,其中一批专为这些人准备的,浸了能使髭狗与野狼花情的药物的一色纱巾,如今正一条条系在这些匈奴与厥骨力人臂上。 被他们用来做标识友军的纱巾,就是夺他们命的索命符。 野战正酣的匈奴王与厥骨力听到声响,只围一条毛毯冲出了毡帐。陆绪见声响立即只手抢过,一名厥骨力小将身上挂着的大弓,何锦帆负责为他掩护遮挡。 搭箭弯弓即射,只见弓弯如满月,箭出如流星,越过匈奴人与厥骨力人的头顶,直取匈奴王的眉心。 这一箭太快,匈奴王堪堪抢过一把大刀,箭已至。 危急之时,匈奴的萨满军师以身挡下了这一箭,留下一句:“此地不吉,此战不吉,大王慎重!”,即去见了神明。 暴怒的匈奴王扫开左右护卫,就欲取陆绪与何锦帆二人的性命,然,陆绪一箭射出,即带着小侄子狂退。 他脚程快得惊人,带着何锦帆跑起来有如飞行,甚至是踏着匈奴人与厥骨力人的头顶飞跃而过。 待匈奴王推开正死命抵挡髭狗与狼群的士兵追出谷外,这二人已不见影踪。 只有一箭从百米开外的沙谷之上射来,叫狂怒的匈奴王一刀砍成两断。 砍尽那十几万髭狗与野狼之后,匈奴王与厥骨力国王一点兵,折损了两万多好手,更有上万伤残,可谓损失惨重。 此时他开始重视萨满军师的遗言,不顾外头正是沙尘暴,不容厥骨力新王有一句异议,要求立即撤出魔鬼城,进入沙漠。 而伤残的上万士兵则直接丢在了魔鬼城内,匈奴人的世界远比汉人的世界更凶残,他们的药草更珍贵,没有拖着这些伤兵前行给治疗的仁义规矩,算让他们自生自灭。 余下的二十几万兵马闯过了当晚的沙尘暴,又在沙尘暴力折损了几千人的匈奴王,其中建议匈奴王进魔鬼城的古力早被他一刀取了头颅,甚至其余依附过来的夜人贵族也被他用来泄愤取了性命。 失了向导,避过沙尘暴的匈奴王继续带队向西行,意欲直取敦化市。 走过三天,又碰上了另一场沙尘暴,又折损近千人马,待沙尘暴过后,这些人抬头一看,竟然又回到了魔鬼城。 原来陆绪早早叫人将沙漠之中的各种标志性石头或小林都给换了个位置,甚至有一个绿洲,不能移走,陆绪干脆叫人毁了,用沙埋掉。 十万军士这些天来主要干的就是这些事,有如苦役,但这些兵士却没有任何怨言,实因陆绪给的响粮极多。 水囊已空,又回到了魔鬼城的匈奴人与厥骨力的士兵陷入了恐慌之中,有人直呼是魔鬼的陷阱和报复,他们已经被神明抛弃了! 连斩上百祸乱军心的士兵,驱马命令队伍继续赶路,夜里于沙漠之中直接修整,杀马杀骆驼取血止渴,至夜半都风平浪静,忽有悠悠笛声起,刺耳有如尖啸。 匈奴人与厥骨力正紧张得四下张望之际,沙地之下冒出无数毒蝎子,密密麻麻见人就咬。 一时惨叫四起,人人蹦跶着慌忙拍落身上爬着的毒蝎,却没找到所谓的敌人,只搜到十几名吹笛的夜人,将之砍杀之后,那些蝎子却也不见退去。 被引发了攻击性的毒蝎不死不休,又夺取了数万匈奴人与厥骨力人的生命,还有大半活下来的人都脸肿体虚,在匈奴王的强令下,拖着疲惫虚浮的脚步继续在茫茫的沙漠中前行。 马匹与骆驼越杀越少,从人人一匹马到得十日之后的二人共乘一匹,匈奴王才远远看到敦化市的城墩,他举起马刀高呼:“小的们,清水与女人和财富就在前头,随我杀!” 有如吃了兴奋剂,匈奴王一马当先,身后是厥骨力国王与无数狂呼着气势如狼的兵将,敦化市内却静悄悄,没有任何人在城墙内冒出头来。 待得这些疯狂的匈奴人与厥骨力人撞开敦化市的城门,一拥而入,城内莫说女人与财富,连一块馕饼都没能找到,所有的水井更是被用石块填满封死,一滴水的补给都没有。 渴疯了的匈奴人与厥骨力人耐下心来清理井中的石块,半日之后,终于清出几口井,结果井内却连一口水都冒不出来,只剩下些许湿润的泥土可供他们舔舐。 原来陆绪寻了能工巧匠堵住了敦化市的地下水脉,能堵住的时间不长,却够这些人绝望。 绝望的敌军继续赶路,继续杀马杀骆驼取血止渴,他们走得也越来越慢,路上又折损了挨不住的近万人手。 要知道沙漠之中杀马杀骆驼取血止渴有如饮鸠,只会令缺水的症状越来越严重,觉得越来越渴,而失去马匹与骆驼之后则更走不出沙漠。 垂死挣扎小半月,这群竟然又兜了个圈子走回了魔鬼城,只是换了个入口而已,全部情绪崩溃,不少人跪地哭嚎,干涸的眼球里却溢不出泪水。 匈奴王舔了舔自己开裂的嘴皮,高声狂呼:“进去!我们与他们决一死战,只敢玩这些鬼计的河套王算什么男人!” 他自己当先纵马闯进魔鬼城内,一路高呼:“出来!跟娘们一样的胆小鬼!是男人就出来跟我一对一!该死的胆小鬼脓包懦夫!滚出来!” 身后的士兵麻木的跟上。 以逸待劳,以精神充沛战意以到顶峰的十一万精锐,对再而衰,三而竭精神和体能都降至低谷的剩余二十万士兵的陆绪命人擂起了战鼓,挥舞着战旗指挥将士迎上。 何锦帆做为小将一马当先而去,高呼着:“匈奴王你且不配与我义父为敌,且让小爷先会会你!” 横枪立马同匈奴王打成一团,旁边自有亲卫为他抵挡其余偷袭冷箭。 十息之后,在陆绪多年来手把手亲自训练下,习得好身手的何锦帆一枪捅破了匈奴王的喉咙,挥刀砍下匈奴王的头颅,用匈奴语高呼:“尔等大王已死,还不速速投降?!” 果真有不少本是强弩之末的匈奴士兵跪下投降,但也有不少仍负隅顽抗,况还有厥骨力新王在指挥同陆绪压阵。 何锦帆打马挺枪直冲,就要学陆绪少年时的豪气,冲进被重重保护的厥骨力新王的帅旗之下,取他的狗命,却被陆绪一声喝住:“小兔崽子!给你老子我滚回来!” 声震旷谷,有沙砾随着这一声怒喝滚滚而落,何锦帆摸摸鼻子,打马回到陆绪身边,老实的看他选择阵旗,指挥着手下士兵变幻阵型对厥骨力人和匈奴人慢慢绞杀。 这一战从午时打到星起,又从黑夜打到黎明,至天光大亮,整个魔鬼城沙谷内再无一个站着的匈奴人与厥骨力人。 尸横遍野,陆绪连投降了的战俘都一个不留,只有一个厥骨力的新王,前大王子被砍了双腿,兀自躺在自己人的尸首上痛骂求饶不休。 事后点兵,己方人马死伤八千多,仍叫陆绪颇为不满,在这种情况下还损耗十之一二,陆绪认为是这些人操练还不够的缘故,也不排除是未曾见识过几次真血,临阵腿软,还需摔打。 鱼门关外朝廷的三十万大军严阵以待,心慌慌的大将军刘勇几欲撇下大军脱逃,带着老小寻个山林避居了事。 叫他如何抵挡得住匈奴人的三十万大军,前朝匈奴十万兵马即可一路打进京城,当时可是两百多万大军助阵都未能抵挡得住匈奴人的马蹄与锋刀。 此时不逃,日后一样是兵败落个抄家砍头的命运,一样是在史书之上留个恶名,运气好逃了不定还能留下一条命来,躲过问罪和搜捕老死于床上。 正当他举棋不定,左右思存的时候,有一骑传信兵驾着快马飞入鱼门关内。 刘勇只当这是游学进来报乌云市已破的哀兵,避在书房内目光看着沙盘,脑子里还在想妻儿是不是已经带好细软躲到福健,那地带山林多,最难搜寻,是最好的藏匿之地。 却有一亲兵,也不敲门,就直接扑门而入,大声高呼:“西域都督来信报!河套王七皇子亲率十万军士大破匈奴与厥骨力三十万敌军,敌军全灭无有俘虏,稍后将奉上匈奴王的头颅与押解厥骨力国王去京,望大将军派人护送行个方便!” 刘勇睁大眼睛,半天回不过神来,几息之后,一巴掌重重摔到自己脸上的刘勇。 感受到了脸上热辣辣的痛,方顶着自己的巴掌印喃喃道:“真的不是吾在发梦?” 第63章 6.9软弱.修 河套王府内,何锦帆与陆绪一起泡在池子里面,自顾自的游水游得不亦乐乎,他尚且还沉浸在之前打马砍杀的兴奋之中,近来颇是跳脱。 陆绪默不作声的看着他嘻戏,突然一个猛扎游过去将赤条条的小侄子一把抓住,何锦帆还当他在与他玩闹,笑嘻嘻的道:“义父你做什么困住我?” 陆绪冷笑一声,住着他靠岸,将人半扔在池壁之上,扬起大掌就朝那粉嫩肉嘟嘟的pipi重重打去,恨道:“我叫你逞英雄!我叫你不知轻重安危!” 他这口气憋心里老久,下起手来毫不留情,迎战匈奴王还好说,匈奴王自持武力过人,一骑当先,身边并无多少近卫,靠着他给小侄子安排的那些亲卫,让他闹闹也无甚要紧。 没想到他竟敢单枪匹马冲进在二十万狼兵保护中心的厥骨力国王那头去砍杀,可知当时他看得心如擂鼓,差点心绪大乱,挥错战旗,如此,这一战胜负就是个未知数。 何锦帆不服,在他的压制下拼命挣扎,还高呼:“我没有逞英雄!父亲自己做得凭什么不许我做?你这是只许自己英雄不许我建功立业!不公平!不讲理!” 陆绪大掌打得更重,拍得砰砰作响,回骂:“还敢讲老子不讲理?你跟我能一样?我当时杀入帅中要对付的只是一万人马!你那是二十几万!你以为我想去?我是不得不去!乌云市当时只有千余散兵,不杀了主帅乱了他们的军心你当那五日是好守的啊?!我杀进去根本不是为了当英雄,是只有那么一个选择!而你呢!你呢你当时的情况跟我一样没得选?” 何锦帆还是不服,仍是将不讲理不公平几句话翻来覆去的说,不一会,白白嫩嫩的皮肤就肿了起来,陆绪气急的又一掌下去,竟打破了皮,露出一小块红肉。 到了这等地步,何锦帆还在还嘴,陆绪却再下不去手,急忙把人翻过来,就看到小侄子青了一张俊脸,翻身时身体下落,破了皮的伤处浸了水,方才叫他住了嘴,发出一声闷哼。 陆绪赶紧将小侄子一把捞了起来,拿布巾给擦干身子,用丝毯裹住抱回房,又急急忙忙去取了药膏给小侄子上药,嘴里还一连迭的:“对不起,是我下手太重,你莫恼!” 上药的大手轻柔得不可思议,还道:“你也是真够倔的,痛也不知道求个饶!明明你小时候不这样的!最是听话乖巧机灵的!怎么越长就越歪了!” 何锦帆不理他,将头埋到锦被里面,凭什么要他一直扮听话乖巧? 要不是你这个控制欲超强的变态就喜欢弱兮兮啥都要仰望你这一型的,老子至于要委屈自己这么多年? 还不许人稍稍喘息一下,叫他做做真实的自我,他都快忘了自己本来是什么人了,也会累会怕的。 陆绪总算住嘴,虽觉得心疼,还是觉得要给小侄子这么一个教训,建功立业什么的放着他来就足以,他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他却不愿意他去冒险。 倘若这小子还是这么冲动,哪天若是他一个没看住,生了意外,可叫他怎么活? 他只要一想想小侄子倒在别人刀下的模样,就觉得遍体生寒惊恐不已,单是自己手重点伤了他一点皮肉,就觉得心疼得不行。 若是小侄子没了,那不异于在他的匈口涮个大洞,生生将他的心给掏出来,他不得不教,不得不把小侄子的这副冲动劲给扭过来。 下了决心的陆绪开始跟何锦帆打冷战,二人还是一桌吃饭,只是小侄子再不给他碗里扔他吃不下的残羹剩肉;二人还是一张床上睡觉,只是不再互相拥抱,不再额头对着额头入眠。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他全阡匈奴与厥骨力三十万大军的战报传到京城为止。老迈了的皇帝挥兵百万御驾亲征湖北十几万匪军,却大败而归。 令几十万大军去对付不过上万人的倭寇,却毫无建树,还有砍了汉人头颅谎报军功当成倭寇的头颅来领赏的事被发现。 七皇子以十一万兵马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全歼匈奴三十万大军的战报,本该是一片雾霾的定朝中的偌大喜讯。 事实上,朝中民间确实都是将这当成了天大的喜事,个个交口称赞。 听听那些肉麻的谄媚之词:七皇子英武不凡,是定朝的希望!七皇子天资卓越,堪比先帝之明,定朝有此将星,未来可期!七皇子…… 太多太厚,听得看得老皇帝喘不过气来,夜不安枕,不知打杀了多少宫人!他还活着呢!他这个皇帝还坐在龙椅上呢! 七皇子是定朝的希望?那他这个皇帝是什么?定朝的耻辱? 七皇子堪比先帝之明?要不要他这个昏庸无能的父皇退位让贤?他可是立有太子的! 最爱的女人吴贵妃为他生下的幼子十三皇子是他祭了太庙昭告天下当之无愧的太子!这些人是想造反吗?!! 虽然这些年来在宋淑妃的笼络之下,皇帝对陆绪这个第七子放下了几分戒心,给了他几分便利。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忘了这个先后嫡幼子,是他在他刚满十三岁时就赶到了西域去的废子,不代表他忘了皇后在世时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钳制,不代表他会相信这个第七子会真的敬爱他这个父皇,不想着把他这个杀了他母后,同胞兄长姐妹的父皇拉下龙椅! 于是,封赏迟迟不至,任朝着公卿自行讨论得热火朝天,任满朝文武继续交口称赞,老皇帝兀自面沉如水的高坐龙椅之上,一概只当没听见没看见。 直到最得他心意的吴贵妃给他提了个建议:“妾看七皇子既然这么厉害,那些人一个个说得神乎其神的,陛下何不叫七皇子去湖北打那群反贼?看看七皇子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出色?” 是极,逆子能赢匈奴不过是借了地势之利,他就叫这逆子去湖北打那些匪徒,且看他有无本事在完全不熟悉的湖北也有这番本事。 叫他只带他的一万亲卫去,就算他赢了,想必也是惨赢,也有许多手脚可以动,必叫他有去无回! 隔天皇帝就下令:“国内多生动乱,朕心不安,且令第七子绪往湖北巢匪,待其凯旋,海晏河安之时,朕再加以封赏,方是妙事!” 众大臣一脸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要说得那么好听逗我笑的表情低下头山呼诺,善哉之类的话。 毕竟真正有风骨不肯折腰的在老皇帝眼皮子底下都站不长久,所以这朝中虽不能说尽是投机拍马的尸位之辈,但也个个圆滑,懂得琢磨老皇帝的喜好迎合。 其实之前那么多的交口称赞,不乏吴贵妃一系在烈火浇油,挑拨老皇帝对陆绪生出杀心,真正有几分希望这个国家好的大臣公卿,反而在第一天看到老皇帝的反应时即闭上了口。 陆绪收到圣旨,只给三天时间就要开拨往湖北去剿匪,实在是时间仓促,他那个恶毒的父皇打着什么盘算他也心知肚明,然,他却还惦记着在跟小侄子冷战。 熬了大半个月,早把陆绪给憋坏了,早想找个台阶跟小侄子和好了,偏偏小侄子越长大越不比小时候可爱,越长大越倔,就是不肯接他的台阶,将他吊得难受得不行。 他好想念小侄子扔过来的半个全是口水和牙印的鸡腿,好想念以前抱着小侄子睡时的温暖。 没有了那孩子永远抬头就看到的全是信赖的闪闪发亮的眼神,没有了那孩子一口一口带着奶香味的父亲叫唤的日子,叫陆绪倍觉空虚和失落,干啥事都觉得无趣至极。 这夜忙过子时,方将出发时要带的淄重和细软列清一个名单,将他离开之后西域这块封地的运转方式打下个草稿的陆绪推开房门。 屋内一片暗沉,只有一盏烛光微弱的小灯放在屋角,何锦帆面朝着床背侧躺,对他的回来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睡着了。 洗漱过后的陆绪发出一声长叹,在床沿坐下,沉声道:“你怪我,你长大了想自立,我也能理解,只是你也得替我想想,不是我要限制你建功立业,可是你想过你的身份没有,真的叫你闯出了名头金銮殿上获赏面君,你见了那将你一家杀尽的我父皇,一定不会被认出来?被认出来之后你可知你会遇到什么?你母亲费尽心机将你送出来,我一个舅舅一手把你拉扯大,你就忍心看我们一腔苦心付诸东流?” “我不是要限制你,只是想你能再等等,等你长得更大点羽翼丰满能够应对一切时再起飞,只是想你能再等等,等到我事成能为你一家百余人口平反,能让你坦然走在阳光之下而不是顶着我的义子陆凡这个名字活着的时候再让你出头,这也是错?” 久久没有回应,陆绪只当小侄子依然不肯下台阶,只能憋着气侧身朝外闷躺下去,闭上眼,又是一身长长的叹息,感觉自己好像老了十岁! 小屁孩尤其是这种毛头小伙半大不小的小屁孩简直忒难伺候!根本不懂得啥叫见好就收适可而止! 一双手突然搭上他的肩,之后是一个温热的匈膛贴到他的背上,小侄子的脸贴到他的脖子上埋在他宽厚的肩膀上。 陆绪敏锐的察觉到肩上的湿意,急忙转过身将小侄子抱住,哄他:“不哭!不哭!全是舅舅不好!是舅舅无能,只能叫你委屈!” “你说的!”何锦帆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带着哭音哽咽地道:“你坐上那个位置就为我正名!就为我家平反!再不叫我委屈!” “是是是!我发誓我坐上去的第一件事,就做这个,再说,我怎么舍得你受委屈?”陆绪粗糙的大手拂过小侄子嫩嫩的脸,擦去他落下的水线,又伸手去拍他的背。 “你一定要当上皇帝!必须是未来的皇帝!你保证!”何锦帆还不依不饶。 “我发誓我保证!我一定会为我家小帆当上皇帝!给我的小帆当天下最大最牢的靠山!叫我家小帆日后在整个定朝横着走!”陆绪信誓旦旦,说得是斩钉截铁,抑扬顿挫。 时隔十几天,终于又抱在一起,额贴着额入睡的两人,都依偎得比旧时更紧了些 第64章 6.10软弱.修 河套王带一万近卫行军月半至湖北,到后的第一件事是派信使去给占据着凉山的匪首宋鉴送了封信。 第二件事是带着他义子陆凡游玩湖北,白日里几乎将湖北走遍,晚上则夜夜设宴。 直蹉跎了两三个月,皇帝坐不住,派了御史来催促,才带兵将凉山群匪中坐第四把交椅的邱嗣给围剿了。 邱嗣文人出身,为落第秀才,素来更信服凉山群匪中排二的梁守义,是凉山群匪中最常与宋鉴做对的刺头,掌管着凉山的后勤与账务。 被陆绪趁他接应粮草时绞杀之后,陆绪又开始巍然不动,任皇帝派下来的御史百般催促,只作不闻,继续游玩宴客。 陆绪与何锦帆小日子过得滋润,邱嗣被杀之事却在凉山上引起了轩然大波。群匪人人都在猜测宋鉴已经向陆绪投了诚。 陆绪派人送上去的那一封信,本来就隐隐约约在说招安之事,虽然宋鉴没有予以理会,将信使扣押了下来,但也使得凉山上的人开始人心浮动。 因为皇帝率百万大军与这群聚众造反的反贼一战,虽然因则他根本不通战事,又好大喜功兀自尊大,被梁守义设计火烧连营,大败而归。 然,皇帝之下那位有着几分真才实学,火烧连营之后被皇帝当成替罪羔羊砍了头的大将军却有几分真本事,在皇帝的指手画脚之下,依然尽心尽力在有限的可自主范围内折损了凉山的不少人马,使得这群反贼开始正视自己有几分几两重。 陆绪的疑似招安信一出,那些比较悲观的观念还比较正统的反贼,都开始私下偷偷开始试着跟陆绪接触,不过是不得其门而入,其中不少是宋鉴这一派的人。 如今又出了邱嗣被围剿之事,邱嗣与宋鉴不和更信服梁守义之事整个凉山人尽皆知。 而梁守义是凉山之上最反对招安之说的人,粮草交接的路线本就隐蔽,若无人通风报信,陆绪怎么能那么精准的围个正着? 消息传上凉山那日,梁守义就直接与宋鉴大吵一架,质问宋鉴,邱嗣一事可是他送给陆绪的投名状? 宋鉴声泪俱下的予以了否认,两人没有当场闹翻,但之后凉山的反贼们之间的气氛却开始紧张了起来,常常在开会时上演群武行。 为了重建威信和压下那些浮动的人心,宋鉴决定攻城。打一战,拿下一座城,下头的人总不会再以为他会投诚接受招安,丢下他们自个享富贵去了吧? 经过研究,他们将目标定在了有水上城市之说的三湖城,盖因谁都知道陆绪这个河套王封地在西域。 那地界不是沙漠就是草原,因而陆绪的人肯定不擅长水战,而凉山好汉们不少人从前都是在水里讨生活的汉子,选择三湖城,绝对是以己长对彼短了,颇有胜算。 然,陆绪的手下不擅长水战,山战,却绝对擅长守城战。 何况,陆绪磨得凉山上的反匪主动出手,而他是被皇帝派来剿匪的,可没有守城的义务,要他帮忙守城可以,仍在湖北驻扎的都督府内的四十万大军就需得听他的调配,协助他守城,不然他就撂担子不干。 而湖北都督府内的四十万大军中有十万是水师,且装备精良,不过是在前河北都督,吴贵妃裙下袍带关系帮衬下的又一草包的尸位餐戮下的瞎指挥,闻风而逃才导致这群匪徒的无往不利,将攻城掠寨视为平常事。 现任河北都督虽然跟吴贵妃那头也有几分亲戚关系,却不大亲近,没有什么大才,但胜在踏实肯干会听取别人建议,他接手之后,虽没有一次反攻成功,收复过一个失地,勤练兵卒,守住现在的这个局面也没有问题。 陆绪到后,晚上的宴客之中,这位到了多次,全是来向他问策的,明确表示愿意私下给予援助,配合陆绪的行动,所以此次,陆绪假借守城非其分内之事不肯带着他自己的一万亲卫帮手。 现任河北都督很干脆的就将陆绪以军师的名义请入了都督府,名义上仍是他做主,事实上指挥都督府四十万大军的人却变成了陆绪这个七皇子。 算是借兵成功,而之前送信被扣的信使,是陆绪手下亲卫之中一个极擅长收集情报的侍候,又尽量将他收集到的凉山此次进攻三湖城的情报,用隐蔽的方法小心的送到了陆绪手上。 三湖城攻防战这一场,陆绪没有使任何阴谋,纯粹就是带着都督府的四十万军马跟宋鉴的人硬碰硬。 只与他们拼战阵谁先成形拼武器储备,从一开始手下这四十万人的粗糙,用血和死亡得来的教训,让他们速成,在陆绪手下慢慢的锐变,战时拉得极长。 两周之后,宋鉴的人就从多次攻上了城头,变成了靠近三湖城水域三里地内都极为艰难,湖北军士的血性则日渐被调动起来,从畏战变成了主动求战,逼得宋鉴顾不得维护颜面,不得不派人去凉山调镇守的梁守义来支援。 而何锦帆恰带着陆绪手下的一万亲卫,得他的令埋伏在了凉山往三湖城必经的一处名为一线天的地方。 趁着梁守义这个这群反贼中唯一有几分为将为帅才能,原湖北都督府十万陆军总教头,因着被前湖北都督戴了绿帽子,愤而反上凉山的二把手志得意满之际,突然发动,以一万对在他操练下的三万粗具规模的匪军,进行了突袭战。 一线天一线天,意为路上的两边山谷之间相距极窄,通行其间抬头看天只有一线之意,实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 何锦帆带队埋伏却不是守在那出口来一个杀一个模式,他候着梁守义出了一线天,才命人砸下巨石将一线天的出路封死,将梁守义的人马分成了两拨,然后自己亲自带着五千亲卫迎战梁守义,跟梁守义玩捉对厮杀,剩余的五千亲卫则在一线天那边同没过来的一万多匪徒各自为战。 这也是陆绪的事先交待,这一万亲卫随他长待西域,都更擅长打马厮杀,山地战的战阵虽在乌云也有练习变幻,终归没有实用,真的上手杀敌列阵必备,但西域之地养得人粗壮,完全不讲究战阵的厮杀情况下,放开手让这群亲卫以一打五绝不是问题,何惧一对三? 而他自己的武艺是陆绪亲手□□的,陆绪在京时则是由先后请了数位名将细细教导,比梁守义这个十万陆军总教头半点不差,何况林绿还有在地下城十几年与人搏斗的深厚打架经验。 凉山之上二把手梁守义,与他斗了几百个回合后,因为极小的一个空口的出现,被何锦帆取了性命,砍下了头颅。 同时陆绪的亲卫军也将凉山匪徒解决得差不多,最后点兵,竟只折损三人,伤势较重者百人,轻伤者千人,余下九千连轻伤都没有。 砍下梁守义的头颅后,何锦帆命亲卫队的人换上凉山匪徒的装扮,靠近宋鉴的战船水域之内后,放火油箭烧船,配合陆绪迅速靠近的十万水师,进行围剿。 所谓的招安不过是一个幌子,连信上的笔迹都不是陆绪的,亦无明言。 陆绪这个河套王根本就没有招安凉山反贼的权利,更不可能接受这些人的求招安。 此战后,宋鉴带着三万兵马杀出重围,逃回凉山,再不敢下来。 而陆绪则趁着宋鉴被吓破胆的这点时间里尽快将自己的一万亲卫练熟鸳鸯阵,两个月后,才亲自带着这一万亲卫列阵攻上了凉山,取下了宋鉴的人头,功成。 又,在湖北的半年多时间里,假借宴客会友的名义,和朝中多位公卿大臣有了私下接触,将湖北都督拉到了自己的旗下,不知偷偷送出了多少重礼,拉拢了多少不满皇帝昏庸的势力。 皇帝在京城中收到御史的来信,说是陆绪大败宋鉴,砍下凉山二把手梁守义的人头后,就开始日夜不安,行事愈发肆意暴虐,派了许多暗手去湖北欲刺杀陆绪,却被湖北都督这个反了水的配合着,让那许多暗手有来无回。 收到陆绪砍杀了宋鉴的消息之后,却在金銮殿上大声叫好,命陆绪这个七皇子尽快回京,他要大大的嘉赏于他!更要率大臣出城去迎陆绪的大军。 他当然不可能一下子就转了性,陆绪也不会相信他一下子就会变成仁父变成个好皇帝。 不过是吴贵妃与皇帝私语:事即成定局,如今只有绝不可放七皇子回返西域,那才是纵虎归山,迎他入京,方可将他看在眼皮子底下,罗织罪名。 至于什么罪名?大可以参考前太子被废的理由,莫过于祸乱宫闱,与皇帝的妃嫔私通,这种事最好操作,人选最好不过原宋美人,现宋淑妃,宋玉脂。 这个原先就是陆绪送来跟她争宠的女人,大可以说宋淑妃在进京之前就与陆绪有着私情。 至于皇帝舍不舍得宋淑妃?天下女子只要他坐在这位子之上,就可任他予取予求。 宋玉脂虽绝色,亦懂得迎合他的喜好,却不会如吴贵妃这般与他心意相通,总归还是比不过真爱吴贵妃的。 在天下面前,有什么舍不得? 第65章 6.11软弱.修 陆绪启程上京,小侄子何锦帆却被他强制派人送回西域。 因为他不放心,此行必定凶险重重,皇帝与吴贵妃肯定会贱招百出,就算可以易容,就算他护得再严密,也怕有那么一个万一,他承受不起那个万一。 彼时,何锦帆正高兴去了京城要如何搅个天翻地覆,陆绪亦纵容着满面笑容听他讲话,听完提出一坛酒,说:“今日高兴,陪我饮上几杯要不要?” 除了鲜奶和清水,何锦帆自到陆绪身边后从没有碰过其他任何一种饮品,更不要说是酒,陆绪看管他比女孩子还要严谨,一滴酒都不许他沾。 林绿一听,立马抢过酒坛,就要饮,忽然又止住,恐有诈,取了大碗倒满一碗,推到陆绪面前说:“请父亲先饮!” 陆绪伸手接过碗,半点不带犹豫一口饮尽,于是林绿就放下了心,赶紧给自己也倒了一碗,喝时觉得味道有点不对头,也只当是这个世界的酒就是这样。 待他喝完三碗,坪地倒地,晕了个瞬间断片,才知道这酒有鬼,原来酒里下了蒙汗药,陆绪自己提前吃了解药。 待他醒来,已经被五花大绑的放在马车里往西域去的路上了,不由得暗恨,问八八八:“原世界里陆绪不是让我跟去京城的吗?!” 八八八道:“我咋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卦,还不是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 因为陆绪与何锦帆几乎无时无刻不黏在一起,八八八十来年不曾与林绿讲过话,大为不满。 “你厉害!那我就回西域好了,让陆绪这个男主跟我那个替身凑成一对,看谁吃亏?”林绿被八八八一堵,往马车里一躺,慢慢悠悠的道。 “宿主你别以为我傻,你跟何锦帆的契约里的头一条就是阻止你那个替身跟男主在一起,我吃亏顶多少收点能量,你不上京却是连灵魂都不保!”八八八也不示弱。 林绿冷哼一声,闭上眼不再理会八八八,兀自养神。 由湖北往京城整走了大半个月才到,一路上每每路过村镇城池皆有官员相迎送礼,算得上热闹非凡,陆绪却无心理会,表现得兴致缺缺。 倒也无人敢说他傲慢,如今坊间皆传他是战神转世,大定将在他的指挥下,大扩疆土,崇拜者无数。 这等传言流到皇帝和吴贵妃耳里,自然是引得他二人杀心更重,愈发要致他于死地。 陆绪对于阔别了十来年的京城的权利中心也是野心勃勃,迫不及待地想要早点抵达搅风搅雨,更有这大半个月来夜里少了攀在怀里的那具温热身躯,而引发的睡眠障碍,令他不停催促快行。 这一天京城里下了大半个月的绵绵阴雨骤停,一大早的火红的太阳就跳出地平线上来露了脸,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 皇帝坐在御銮之上率文武百官登上城墙,及至午时,才望见一行长长的马队远远而来,皇帝面露笑容,下城墙出城去迎。 陆绪亦面露微笑,举手命队伍停止进军,自己纵马独骑赶在皇帝下御銮之前到了,只见他手一挥,万来人的长队就如被按了暂停的机器一般,立时静止不动,当得是军令如山,令行进止有如挥臂。 纵马而来如风,眨眼即已到了面前,且纵跃着避开了皇帝的护卫层,称得上马术高超,立时就有同是武官出声者数人发出赞叹声,差点令皇帝撑起来的那张慈父笑面垮掉。 陆绪驾马离御銮不过一米地外方方急勒马缰,同时从马上跃下,单膝跪地俯首泣声道:“不肖子七,绪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无奈只得揭过他如此冒犯的过错不提,急忙下了銮架伸手扶起他,父子二人四手交叠握拳,面上都是激动万分的道:“一别经年,我儿/父皇辛苦了。” 便有官员和宦官亦跟着偷偷拭泪,陆绪与皇帝二人继续四手抱拳大诉衷肠。 待得话了这些场面上的煽情话起码一盏茶的时间,才有宦官来劝且先回宫再叙之事。 皇帝先呵诉了那来劝之人几句,方笑道:“我儿还当打马游街,为父且先不耽搁我儿风光,到晚间再于迎仙宫摆下庆功酒,到时我们父子二人再叙。” 本来这等帝王出城相迎大胜之将的礼仪,通常会将对大将的封赏一气在相迎结束之前颁发,为其之后打马游街之时,愈加彰显帝王对大将的重视和隆恩,这即是大将的风光也是帝王收买民心的手段。 然皇帝这话一出,就是不准备在这里给出封赏了,陆绪听罢,半点端倪都不露,反而一副激动的模样,就拂袍跪地叩首道:“谢父皇隆恩!” 待恭送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队伍先行返城回宫之后,陆绪才下令他的一万亲随整队披甲进城。 沿着清洗过的青石板道路上,在路旁和阁楼之上无数百姓和少女少年的欢呼掷花之声中,绕着京城游走一圈,又再出城,命大部分亲随在城外驻扎,方带几十个随从再打马进宫。 且不提文武百官中看好陆绪这个七皇子,在他近来私下偷偷笼络交好之下织出的那张关系网下,已经有意转投他阵营的公卿和官员心下对皇帝的小家子气暗中腹诽和愈发失望。 皇帝回宫之后,在吴贵妃的长春宫里连连砸了几十套瓷器,大发怒火,方冷静下来。 与吴贵妃谋划之后,二人决定今日晚宴就下手,撕下脸来,定要打他个措手不及,不然待陆绪在京里站稳脚跟,到时哪里还有他这个皇帝和吴贵妃所出的小太子的立足之地? 庆功宴上按尊卑分坐,陆绪坐在皇帝下首左侧第二个座位,在他上首的却是年仅八岁的太子。 皇帝说过祝酒词与列席的王侯公卿文武百官饮过一杯,又与陆绪单独饮过一杯。 第三杯却让太子代敬陆绪曰:“太子与你兄长饮一杯,日后你兄弟二人还当互相扶持,待吾百年之后,太子要护住这江山社稷,边陲安危还需得靠你这兄长为你助阵,你兄弟二人当友爱。” 小太子一身浅黄四脚龙袍被一身肥肉撑得鼓鼓囊囊,承袭吴贵妃小家碧玉的五官长得还算精致,但坏在那一身被娇宠出来的暴戾气质,实无君主气度。 大抵在吴贵妃那头听了不少说陆绪的坏话,闻言不屑的撇撇嘴,站起来端着酒杯在嘴里润了一下口就放下,挑衅的瞪着陆绪。 陆绪一副好脾气的样子,笑得有如温和的兄长,只当不见。 一口饮尽杯中酒,对皇帝道:“谢父皇信重,儿子鲁莽武夫一个,也只在战场上能为国尽几分力了。” 皇帝微笑颔首,正当讲话,席上一位铁帽子亲王,素来不大畏惧皇帝的老头站起来举着酒杯先说:“本王与河套王饮一杯,河套王这话说得妄自鄙薄了,谁人不知西域苦寒混乱之地,在王爷的治理之下如今可谓欣欣向荣,井井有条。依本王看,王爷不但武功了得,文治上也是一把好手,咱们定朝有了王爷,日后不定能走得更远更长!” 说罢一饮而尽,还对瞪着他的小太子冷哼一声,也不看最上头皇帝和吴贵妃铁青的脸色,笑吟吟的看着陆绪,算是摆明了车马。 “毅亲王谬赞了,某不过是恰逢其时罢了。”陆绪笑笑,且自谦着将杯中酒饮尽。 之后,另有大批王侯官员同陆绪饮酒,其中不少倒并非是已经倒向陆绪这边的人,有尚在犹豫看风的墙头草,也有皇帝和吴贵妃一脉的人上来借着祝酒放冷箭的。 待几轮巡过,皇帝才命宫中歌舞上来助兴,上来的是一群西域舞娘,跳胡璇。 皇帝看得好似津津有味,还对座下百官道:“我儿长在西域,时时不忘朕这个父皇,命人选送上这么一群西域舞姬,好叫朕也观观这异域风情,当真孝顺。” 陆绪听到这话觉得有点不对,打眼望去,看如今已跳到剑舞胡璇,舞姬立在一块小小的彩毯之上飞旋之时,双手持短剑摆动。 眼角微微一跳,这一批人他并不认识,这等细务,素来由王府里的总管操持,若是这群舞姬里头被□□去几个皇帝的人…… 他这位父皇,当年能够上位,全凭他母亲和外祖那头为他谋划护持,其本身性格,用他那个素来有几分英气的母亲,在儿时与他玩笑时的话讲就是:小肚鸡肠颇类女子。 可惜母后看得清父皇小肚鸡肠颇类女子,却以为他们是患难夫妻,旧时他父皇又表现得十分信重他那个英气的母后。 一副无你我不行的模样,看不清他的小肚鸡肠之下还有狼心狗肺,才着了他的道,让他以小人的鬼蜮伎俩阴上了黄泉路。 这边陆绪心下翻滚,那头西域舞姬手中的短剑即脱手而出,飞掷向座上。 陆绪看着,这剑掷来的方向看似皇帝,但舞姬掷出时手腕甩了甩,实际上却会落到他身旁的小太子的腹部之上,心下不由得嗤笑一声,恨道:果然是颇类女子。 手中捏着的白玉酒杯重重向前一砸,辅以内功,不待那剑飞刺而出转向之前,就将那剑挡住。 当时,剑与杯同碎,玉杯化成碎粉,百炼钢剑断成七八截。 人再纵身一跃,提起身旁七八岁比他十六岁的小侄子重得多的小太子,重重砸到皇帝怀里,双脚在御座之上落定。 赶在满殿护驾有刺客的傻叫声里面,空手与挺身上来的七八名西域舞姬搏斗,一掌一个,在那群护卫冲上来之前,皇帝也来不及叫留个活口,好让他将罪名扣在他身上,已经将这群舞姬全都砸碎了脖子。 经这么一遭,皇帝与小太子还有吴贵妃是惊着了,庆功宴自然是摆不下去了。 陆绪刚刚回京,他又是十二三岁就直接从宫里被赶去西域,京中并没有王府,于是皇帝就让陆绪且先暂居宫中,日后再与他安排住处。 第66章 5.12软弱 皇帝本来的安排是让这群西域舞姬刺伤小太子,他再命人把这群舞姬活捉押下去,今晚安排陆绪住在宫中,将宋玉脂用些迷香送到他的榻上,他再带人去捉奸,将陆绪关入大牢。 到时候再说刺杀是陆绪安排的,又有通贱一事,想必可堵住悠悠众口,顺利给陆绪定罪。 可惜陆绪竟然反应这么快,不但救了驾,还一个活口也没留,如此今晚污他通贱一事就得延后。 而宋玉脂在宫里呆了七八年,爬上淑妃的位子,也不是手底下一个人都没有的。 再有陆绪的母亲先后在宫里也还有几个藏得深的老人留着,皇帝延后几天,陆绪又知他这个父皇最爱行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伎俩,偷偷联络一二探询几下,就将他的想法猜到了。 所以,过了一个多周,皇帝说给陆绪在京中的府邸还在修缮,仍叫他住在他幼时的文英殿里,时时与他演些父子情深的戏码邀他饮宴。 觉得差不多可以动手之时,带着一群大臣和王侯,说是要去看看七皇子,不让人通报,推开殿门,看到榻上交缠在一起的两个男女,拔出身边护卫的佩剑即朝榻上压着宋玉脂的男子砍去。 嘴里怒声喊:“好个逆子!竟然白日宣银” “父皇?这是怎么一回事?”陆绪自侧殿里转了出来,非常疑惑的叫道。 被皇帝在背上砍了一剑的男子总算从药性里堪堪回过神来,左右上下看了看,惊慌失措的跌下床来。 竟是吴贵妃的姐夫,兵部尚书林傅,那头宋玉脂衣裳不整,不过看着也还没成事,好似也从药性里回过神来。 张口狠狠一咬唇,痛哭着道:“贵妃娘娘让陛下您身边的万总管来宣我,说是召我来这里见驾,不想却……这是至妾于何等鄙贱之地?” 话毕,转头猛地撞向床柱,当即头破血流的倒了下去。 陆绪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一脸懵逼的皇帝。 半响,拂袍跪下道:“请父皇准许儿臣即刻返回封地,儿臣实在是在这里呆不下去了,还请父皇留儿臣一条生路!” 恼羞成怒的皇帝抓起一个花瓶就猛砸到陆绪头上,青筋尽显的咆哮:“逆子!你这是在怀疑朕了!说你是不是在怀疑朕!你胆敢忤逆朕!来人啊!将这个逆子给朕拖下去!” 一时满室皆惊,就连那些护卫也看得出这里头的道道,磨磨蹭蹭的拖延着不愿上前。 陆绪抬起头来,额际流下一条血线,双眼之中满是悲呛,一行长泪襟然而下,伏地叩首痛声道:“请父皇准许儿臣出宫!请父皇给儿臣一条生路!” 来来去去的反复请求,再加上被皇帝带来捉奸的王公大臣们藏不住鄙夷的眼神,皇帝稍稍冷静一点,也知道此时是再动他不得。 高喝着让他滚出去,又让人转将林傅和宋玉脂拿下去,勉强维持住自己那一层表面光鲜的皇帝,仓惶离开文英殿。 殿中一时静下来,陆绪依然保持俯首叩地的姿势跪在那里,良久才抬起头来,目光依然是悲呛的。 望着这在他幼时母后与大姐都曾驻足过的室内布局,曾经在这里有过的无甚忧虑的快乐时光和画面,有如镜花水月,物是人非,心中颇是百感交集。 除了锦帆,他再没有一个亲人和可以去爱的人了。也唯有锦帆,是他剩下唯一可以守护的了。 所以,他绝不会伤害到他一点半点,也决不许别人动他一根指头,给他一丝难堪。 陆绪慢慢的挺直背脊,露出一丝冷笑来,起身走出文英殿。 夕阳的余晖照在他的背影之上,无法为他镀上哪怕一丝丝的温热,他整个人看起来像出鞘的剑,冷锐又冷寒。 皇帝回到养心殿自己的地盘上,一脚将跟了他几十年的万总管给从殿中踹得滚到金漆大门上,又一手将书案上的折子全摔到了地上,连喘几十口大气才冷静下来。 此时也顾不得追究万总管的办事不力,自怀里掏出一个鱼形血玉军符出来,命万总管爬过来,将血玉放到他手上,低声命令道:“你速去小刀山地宫里将这玉给暗卫的统领看过,叫他们的三百高手全部给我立即出动,我要在那逆子走出京城之前,见到他的尸体。” 成王败寇,他绝不能纵虎归山,这次放这逆子回了西域,说不定下次再见就是逆子率军打来之时。 如今基本上已经图穷匕见,也再顾不上什么人言。 机会只有这么一次,逆子的一万亲随如今都在京城之外,就连带进来的几十个随从因为逆子被他扣住在宫中的缘故,回到了京城之外,任这逆子再如何勇猛,武艺高强,不信他能一个人对三百个高手的围杀冲得出京去? 陆绪出得宫门之外,因则许多盘查和繁琐,已是夜间六点多,天黑得很,又突然下起了绵绵细雨,但他却觉得心中去了一口闷气,半点不觉得这细雨讨厌,反而觉得舒畅。 想到出了这宫门,即可返回西域,继续抱着小侄子天天睡好觉,脚步更不禁快了许多,恰宫门之外三四条街,就有车马行,遂先去租了匹好马。 上马就打鞭急往城门外赶,欲赶在九点城门关之前就出京,命令队伍连夜出发,这该死的肮脏地方,下次再来必定要用血给它洗个干净! 一路急赶,他马术极佳,哪怕驾的是匹普通煽马,也叫他催得马蹄疾飞,幼时在这京中也是个得意之人,大路小巷尽都极熟,到得八点,就叫他远远的看见了城墙的跺头。 然,越靠得近,陆绪就越靠得马儿慢下了脚来,眼神凝重,左右查看。 因为他知现在才夜间八点多,京中一向晚九点关城门,从来在这个时间段都有许多赶着出城的人家和商贩往城门那急赶,两旁也会有些商铺开店做些晚客的生意,是十分热闹的。 此时,他走过了三条街,竟然一个人也没看到,两边的店面宅院都大门关得紧实,连一丝灯火烛光也不曾从那些门缝里透出来,那就十分诡异了,很有可能有埋伏。 他起了警惕之心,对于各种状况细节就都十分在意,眼尖的襒见前头路面在微弱的月光下有一点点油光泛起,也勒住了马缰,不敢再让马儿往前走,就坐在马上向道路两旁的屋顶看去。 埋伏在巷道两旁的宅院瓦上的暗卫统领见他已经警觉,没有走进陷阱,将手里的红绸旗子轻轻一挥,即令趴在屋顶上的弓箭手发动。 又一挥黄色的旗子,让趴在门后的两百披甲好手准备接应,随时上去补刀,自己也快速的从屋顶上跳到院子里面,准备一同出手。 几乎是暗卫统领的红旗子刚在陆绪的眼里闪出个尖,陆绪便立即一个翻身到了马腹之下,穿着厚靴的双脚夹在马脖子上,只用指尖捉住马缰,催马折向快跑。 呼呼的箭雨呼啸而来,马儿才跑出两步,就全身插满了箭羽倒地,带得陆绪也露出了没有遮掩的肉身。 他此时手上并无兵器,身上也无盔甲遮挡,箭雨还在破空而来,睁目一看密密麻麻的竟是没有一丝生路。 仓促之间,陆绪骤然一把将那重有几百斤的马尸一把扛起,竟是将这马儿的尸体当成了□□,舞得如一面盾牌一样,来抵挡箭雨,同时快步冲向一旁的宅子之中。 只是他刚冲出两步,两边的宅子里就冲出了百来黑衣人,皆披着锁链甲戴着头盔,手中举着暗卫常用的绣春刀,列出半圆阵朝他扑来。 陆绪只能退后,一时无力与仓促之下,腹部和扛着马尸的右臂上都中了一箭,情形更加危急。 他此时还不能扔掉马尸,仍需将这马舞到极致,方能不立时丧命在绵绵不绝而来的箭雨之下。 然这两边列阵而来的百来高手,他又需腾出手去对付,不然还是一个死字。 原来今日竟是我的绝路,只可惜临死不能见到小侄子最后一面,上次送他离开时也没有好好与他告别。 心中的绝望念头一闪而过,然陆绪仍未放弃,中了箭的右臂半点都不见迟缓,扛着马尸继续狂舞,不退反进,就要朝最近的那一批黑衣人冲去,企图破阵。 这时,远远的传来马蹄疾驰的声音,这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刚刚还只是隐隐的蹄声,待陆绪冲进半圆阵时,已经近到了就在他耳边,可见驾马之人控马是何等疯狂。 “父亲!我来助你!”何锦帆正在变声期的公鸭嗓子,有如惊雷般在陆绪耳边炸响。 惊得陆绪哪怕明知稍稍松懈一点就可能招待在这里,也仍是拼着硬挨一刀要回头看一眼。 那一眼简直看得他目恣欲裂,心头跟被人撕开了一样,小侄子竟敢单枪匹马杀入这包围圈之中来! 身上也没戴盔甲,只举着一块铜门板,恐是刚从哪家人上的大门上强拆下来的,手上倒是拿着枪,却是一把软枪! 他这不是来救他!是来陪着他一起送命的! “胡闹!”陆绪出口就是一声怒喝!单手舞着马尸抢过一个黑衣人的绣春刀就是猛劈,一气之下,战力再上一台阶!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第67章 5.13软弱 何锦帆可不怕他,如今进来也进来了! 身下的马中箭倒了下去,他跃下来,举着铜门板快速跟陆绪背贴着背,只当没听到他的怒喝,一边替他挡去箭雨,一边也舞动着软枪,抵挡着袭来的黑衣高手。 不过一息,战力不及陆绪的何锦帆大腿上就吃了一刀。 “你专门挡箭!”事到如今,陆绪也无暇再教训这不知凶险的小侄子,看他吃了一刀心痛如麻,反而生出十二分的勇气来。 无论如何,今日他也不能折在这里,至赖,也得将这混蛋蠢货给安然送出京城去,不然他死也死不安生! 挥刀将伤了何锦帆的黑衣人割喉,陆绪扔了马尸,身形一挪,同何锦帆靠得更近一些,又夺了一把刀,双手同时挥舞着绣春刀,将苦练多年的十八般武艺超凡发挥。 暗卫统领眉头一皱,命令屋顶上的弓箭手不要停,自己以一个刁钻的角度,也冲进阵中,专门对付负责挡箭雨的何锦帆。 他使的是软剑,与何锦帆的软枪,缠斗在一块,一时也难分胜负。 陆绪面前永远有十几个人挡着缠着要取他舅侄二人的性命,纵恨这暗卫统领卑鄙的可以,发誓要将他千刀万剐,也腾不出手来给何锦帆助手,只能偶尔帮着挡上那暗卫统领几剑。 如此心神分散之下,又被砍中几刀,反叫那暗卫统领看出了破绽,又调了几个好手来助阵,专门与他一起对付何锦帆。 无奈之下,陆绪只得专心杀面前的敌人,只有他这边彻底将这百来人杀光,方能够帮着小侄子对付那暗卫统领。 恨道一句:“自己顶着!”,便再不看背后的小侄子状况一眼,两把绣春刀挥舞起来简直刀刀致命,更敢于以伤换伤。 林绿又着八八八给他屏蔽痛觉了,也不怕因为受伤吃痛会动作迟缓,他一手举着铜门板,一手舞着软枪,虽然对暗卫统领这个高手十分艰难,险象频出,倒也能撑个一时半会。 如此,一盏茶时间,一身刀口的陆绪总算将那百来人杀得出现迟缓和破绽,屋顶之上的弓箭手也被他用飞刀和拍箭弄死了几十个,可算叫他看到了个缺口,他也不回头看,一手捉着小侄子的衣领,一手舞着刀,飞也似的纵跃出了包围圈,急逃。 暗卫统领的软剑还刺在何锦帆的小腿之上,剑尖从小腿那边透了出来,尚来不及拔回软剑,就让陆绪提着何锦帆带着他的剑跳了出去,不由得暴跳如雷,忙命手下快追。 林绿看武侠小说和电影时曾经很羡慕过轻功这玩意,神马提气纵身飞起之类的,感觉跟修□□的御剑飞行比更好玩,最初跟着陆绪学武时,曾经问过他有没有轻功。 陆绪说没有,然而,他今天发现陆绪骗了他,如果没有轻功,陆绪为什么能跑得那么快?快得跟飞一样!为什么能一跃就跃过一道围墙?这不是轻功是什么? 小舅舅竟然跟他藏私!阿绿绿要不高兴了!敢惹阿绿绿不高兴!不如就罚陆绪在他死后,再也不能记得他这个人怎样?!让八八八把陆绪关于他的记忆全部屏蔽掉! 何锦帆趴在陆绪的背上,看着他跟会轻功一样飞快的奔跑跳跃,觉得自己的眼皮子越来越重,困得利害的样子,只能胡思乱想拼命提起精神。 其实他本可以不来的,陆绪这个男主绝对不可能真的死在这场伏杀里面,他只是会落下每到阴雨天就痛到骨头缝里的病根,暂时废了一条腿,瞎了一只眼而已。 只是,中了暗卫统领剑里的毒,废了一条腿瞎了一只眼的男主陆绪,就会在频死状态拼命逃命的情况下,闯入本该是他被圈禁着的地方,败落的大公主府里面,遇上他的真命天子,他这具身体的奶娘的儿子,跟他一样叫何锦帆的他的替身,然后被他救了。 被他在追杀中救了以后,陆绪的毒也会因缘际会被他的替身给解了,只会落下阴雨天骨头痛的小毛病,然后陆绪就会爱上他的那个替身,他们两个人会一起滚床单,然后陆绪会为了名正言顺的永远跟他的替身在一起,而在成功谋反之后拒绝登上皇位,反而选择当一名摄政王。 至于他这个真何锦帆,则会因为到了陆绪身边之后,不怎么亲近,与他感情不深的缘故,永远的失去了他自己的名字,成为陆凡,成为陆绪为当摄政王而强行推上御銮的傀垒皇帝。 原身的心愿是:不要让他的替身跟陆绪在一起,不要让替身抢走他的名字,不要让陆绪当摄政王,他不要再当傀垒皇帝,他要要回他本来的真名。 所以,他其实是不得不来的,他总不能让陆绪再以那种状态被他的替身救了,然后让事情重新走回那个轨道,他没有完成原身的心愿,会害自己的灵魂被吞噬掉不是? 他已经丢掉了那么多的东西,忍下了那么多的毒和苦,这时候输掉之前的坚持不是全白废了不是? 所以他来了,他替陆绪裆下暗卫统领的毒,他让他不再频死,这样,陆绪就不用再被他的替身救了,不会爱上他的替身,他就不用失去自己的名字了不是?陆绪也不会再当摄政王,让他这个真侄子假义子当傀垒皇帝。反正绝不是他自己本能的想来而已! 说起来,眼睛好像有点开始模糊了,难道是现在就开始毒发,要瞎眼了? 何锦帆赶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好让自己看得清楚一点。 然后他就看见跳进又一处陌生的院落的陆绪,奔跑的脚步一个骤停,一个长得跟他现在的样子有点像,但是眼睛却不一样,是非常多情妖气的桃花眼,而不是他在这个世界里的葡萄眼,或者也可以说是牛眼的小少年出现在他的面前,老实说,他觉得他这个替身长得有点像,邱子乐。 趴在陆绪背上的何锦帆看不见陆绪此刻的表情,但是从那骤停的脚步,和他扶着他背的手骤然的收紧,林绿也知道,陆绪很可能还是对他的这个小替身有点一见钟情了! 真讨厌啊!每个世界里面男主永远都是最难搞,任他费尽心机设了局也每每老是叫他差点输个精光。 觉得讨厌的林绿,抬手将本来刺在自己小腿的软剑,后来拔了出来拿在手里的暗卫统领的兵器掷了出去,正中那个小替身的心口。 看着小替身无比诧异和愤怒的睁大眼死不瞑目倒下去,何锦帆的面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怎么突然……?”陆绪回头问他一句,然后瞳孔皱缩,问不下去了。 小侄子的脸,是黑色的,毒气攻心的那种黑色…… 就在陆绪问出话的同时,何锦帆咬紧牙发出了一声痛极了的闷哼,八八八的尖叫声在他头顶响起:“宿主你做什么!你为什么杀了主角受!你知不知道不管是男主和女主都不是你能动手的人啊!你知不知道主角受和女主身上都有主系统的一丝精神力啊!你杀了主角受,就会被主系统盯上诅咒,不但会死得很惨!我的功能也会跟你一起被屏蔽啊!” 何锦帆只当没听见,杀都杀了,他本来就不知道,八八八这个死三八,就算先跟他说了,他也照杀不误!谁怕谁! 不过是烂皮囊一条罢了!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不会输了! 不信他死得很惨以后,不信小替身都没跟陆绪这个男主讲过一句话了,陆绪还能不给他正名,将他的名字给小替身,跑去当劳什子的摄政王! 他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死了也没事! 他只是将自己全是黑气的脸放到陆绪的脖子上蹭了蹭,已经啥都看不见了的大大的葡萄眼圆睁着,在闷哼之后,委屈的跟陆绪讲:“父亲!我好痛!” “不怕啊不怕!你忍一忍啊!义父马上带你出去,咱们队伍里头有大夫,会没事的会没事的没事,一定会没事的……没事啊。” 陆绪嘴里絮絮叨叨的一遍又一遍的讲会没事的,脚步更加跟飞一样疾奔起来,看都没看他的主角受的尸体一眼,慌慌张张的跃过一道道院墙,哪怕有时从院墙上跃下时脚步不稳绊个半摔,也没有片刻停顿的飞奔,总算让他在天亮之前,摆脱了暗卫的追杀,逃出了京城,进入到了一万亲随的大军之中。 林绿使劲咬着牙,忍受着好像皮肉被一片片的片下来,骨头被那铁锤一点点慢慢砸得粉碎的,没有尽头,连绵不绝的剧痛,尽量不再发出痛哼声。 可惜,咬住了声,却没忍不住生理意识,眼泪痛得簌簌的从瞎了的眼珠子里拼命往下落,将陆绪背上的衣服都浸湿了。 身体也一直在抖在痉挛,带着陆绪的身子也被带得一直在抖在痉挛,让他这个男主后来连会没事这种傻话假话都不好意思再继续说了,不禁觉得自己好像挺软弱的? 模模糊糊感觉到自己被陆绪横抱着冲进了军营里面,听陆绪在狂叫让西域的大夫马上过来,说自己好像在七窍流血的林绿,伸手往自己的耳下,鼻下里一摸,果然摸到一手黏腻,反而舒了一口气。 七窍流血的话应该离死不远了,软弱就软弱吧,他真的有点再撑不住这样的痛了,能早一点结束离开这个世界也是好事。 只是,有些东西还得再确认一遍,他紧紧揪住陆绪的领口,强自从他怀里半撑起来,看不见的双眼却对着头顶的天空睁着,对陆绪方向不对的大声瞎喊:“父亲!日后一定记得要将我的名字还给我啊!” “我不还!我不会还的!除非你自己去拿回来!我不会自己还给你的!”陆绪拼命的否认,怕他听不见,在他耳边大声的吼。 林绿确实开始双耳也快要失聪了,他只听到拿回来三个字,于是他使劲点头喊:“嗯拿回来!父亲给我拿回来!父亲现在就起兵造反吧!父亲当皇帝把何锦帆的名字还给何锦帆!” “不!闭嘴!”陆绪不再跟他鸡同鸭讲,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大夫的诊断。 大夫摇摇头,悲伤的道:“请节哀,准备后事吧!” “起兵列阵!”陆绪全当没听见,他将死死揪着他领口的小侄子发黑的手硬掰开来,将人交到大夫的手上命令:“看着他!一定要撑到我将御医带来的时候!” 挺起全是血和刀口的残躯,陆绪冷冷的对着自己只有一万士兵的队伍喝道:“攻城!” 皇帝收到围杀失败的消息,心中惶惶,但没想到陆绪会刚重伤逃出就转身杀进京城来,所以他没有及时的命令关了城门,没有及时的命令御林军即刻整装护驾,让陆绪一路血战,带着仅剩的几十名亲随,击杀在了吴贵妃的宫中。 击杀了皇帝的陆绪,立即抓了整个御医院的太医去救何锦帆,然而,他赶到时已经是两天一夜之后了,熬了两天两夜的何锦帆刚刚好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跟他告别。 他的小侄子,他的小孩,与他在死前,终是没能见上最后一面,就与他天人永隔。 陆绪,史称其为定武帝,因其一生暴戾,稍有不合心就大开杀戒,更有许多荒诞事,还不曾留下子嗣,虽然定朝在他手上四方平定,完成了整片大陆的大一统,堪称盛极,但在他死后,又狼烟四起,几近分裂,所以他后来在史书中的名声并不好。 堪称毁誉各半。 第68章 5.14软弱番外 冬日里却下起了绵绵细雨,在西域这种天气可谓罕见。 陆绪跟在一群穿着道袍的法师身后,沿着祭坛,随着法师每念完一遍咒语,摇一遍招魂铃,走一步路,就张口喊一声:“何锦帆!快回家!” 冰凉的雨丝打在脸上身上,将他的灰色道袍慢慢润透,浸湿他的脸,随着他一声声悲呛的叫喊,愈发显得整场法事的气氛悲哀与寂寥。 占地方圆千把平方米的祭坛,一步步慢走绕上十圈,大概要走三万多步,而他也叫了三万多声,到得子时,法事收工时,陆绪的嗓子已经哑得不行了。 泡过脚,陆绪在原先的河套王府改成的宫殿群中,保留下来的卧室里面那张大床上合衣躺上,闭上眼开始继续在心里默念:何锦帆!快回家! 这次请来的法师告诉他,只要他叫上一百万遍,就能将小侄子的魂招来,算上今天,他已经叫足了一百零二万遍了。 按法师的说法,小侄子的魂魄今晚至少会到他梦里与他见上一面,陆绪怕心不诚,闭目时尚且一遍遍的在他心里默念。 他等了良久,还是不能入梦,没有点任何烛火,怕惊了游魂的室内一遍黑沉,又冷得令他发抖,他伸手在身边轻轻的探出去,虚虚的好像环住一个人,张口沙哑的轻喊了出来:“小帆!快回家吧!义父好想你!” 突然远远的传来一阵幼童的哭声,陆绪立即坐了起来,却就坐在那,侧耳倾听,不敢有任何其他的响动发出来,生怕将这哭声惊没了。 屋外的长廊上的长明灯里映出窗柩外的一个小小的投影,那幼童的哭声稍近,边哭边幽幽的道:“父亲,小帆好冷,好疼。” 陆绪有如一个豹子一般,用一秒的速度完成扑下床拉开门的动作。 看到的却是深深的失望,那群道人中的一个窝在窗柩下,拿皮影和口技骗他,又是骗他! 失望的皇帝被欺骗了的皇帝是恐怖的,整个道观被军队移为了平地,里头的道士全部流放。 然而陆绪依然不肯放弃,继续热衷于搜集各种招魂和复生的各种法门。 有一天听人讨好着说起,厥骨力的萨满法师曾经复活过国王的轶事,立即就带着三十万大军冲破了厥骨力的国都,将厥骨力所有的王室和萨满都捉了起来,关在地牢里面,每过一天就杀一个,直到逼出一个年快过百的已经退位的大萨满站了出来,替他招魂复生为止。 老萨满说死者去时已久,陆绪实验了那么多的招魂术,其中有几种是真的,却全都没有任何见效,恐怕亡魂已经投胎转世了。 所以需得一百个跟何锦帆生辰一样的童男女,一百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处女血祭,才能将生魂招来。还要准备一百个与何锦帆长相相近体型也相近,最好生辰也一样的男子做为容器,让生魂能够顺利寄生。 如果陆绪不是一个皇帝,如果陆绪不是一个凶名赫赫杀气极重的皇帝,这样的条件,就足以令此事作罢。 可偏偏陆绪却是一个在大定中说一不二的皇帝,所以这荒诞又残暴的条件,竟然让陆绪不过用一个月就准备完成了,老萨满无奈只能开坛做法。 他问陆绪要了他收藏的何锦帆换牙时掉下的乳牙,还有他精心保留的落发,衣物,又调制了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算了日子,才让陆绪放出其他被关押的几百名萨满,一起做法事。 那群萨满穿着汉人觉得奇怪的异服,在最近才由老萨满择地临时建造起来的新的祭坛里面,又唱又跳,脸上画着用鲜血抹出来的图腾,一下又一下的在祭坛上砸着图腾柱。 咚咚咚的击打声里面,陆绪站在老萨满的下首,面露带着一丝丝满足意味的微笑,嘴里无声的念:“小帆!快回家吧!小帆,快回家啊!” 真实的他其实已经不大关心,也不大相信能成功了,他只是必须得做这样的事,因为做这样的事的时候,他的心才会跳动,他才能有情绪,他才可以期待,未来,下一秒。 老萨满在祭坛中央年年有词,一样是又唱又跳,陆绪在祭坛下无声的默念,直到老萨满将捆在祭坛中间的童女和阴女割喉,女子的鲜血如水柱般喷射而出,染红了祭坛,落到法阵之上。 下头九十九名其余祭祀也同时动手,喷射的鲜血彻底将祭坛上的法阵注满之后,老萨满猛地一刀捅进他自己的心口,将暗色的心头血洒到放在法阵上的物品上时,整座法阵突然亮了起来,发出幽幽的红光,那红光有如地狱焰火,将整个祭坛照得如在无间地狱。 陆绪嘴里的轻念顿停,他眼里发出亮得惊人的光,一眨不眨的盯着祭坛上空。 红色的幽光亮了一阵,又暗了下去,陆绪还来不及发怒,法阵又亮了起来,变成了微微的银光,一个透明的声影悄然出现在了法阵之上。 那人头发短得惊人,脸也与何锦帆的可爱帅气不同,是丹凤眼柳叶眉那种偏女气的极度精致,衣服也奇怪,然而陆绪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他的小帆,这是他的小帆的生魂回来了。 只是那幽魂看向他的目光却是仄仄的,半点也不同何锦帆的灵动,一只袖口撸起露出的右臂上,整整齐齐的划出七道割痕。 湿漉漉贴在他身上的衣裤中,可以看见含着血迹半滴不滴,显然被拉来之时,正在经历什么可怕的事。 陆绪的心口一下子就痛了起来,他曾经捧在手心里的孩子,转世投生之后怎么会过得如此悲惨,是谁?是谁在伤害他的小孩? 他张开双手,张开口,想要去将那个幽魂抱到怀里,却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紧张,被钉在祭坛下动弹不得。 萨满们开始继续狂念咒语,幽魂被牵引着缓缓下降,朝那些容器那边飘去,面上露出痛苦至极的神色,显然这个过程对幽魂也是一种伤害。 陆绪舍不得,但更舍不得让他的小帆的魂魄离开,强自忍耐着等待法事完成,发誓事后这些萨满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眼见幽魂就要进入一具容器的身体,突然幽魂的胸口冒出了雷光来,幽魂的身体向上飘了一飘,萨满法师群急忙开始加速念咒语,狂捶图腾柱,仿佛有两股力量在争抢这幽魂,而这幽魂夹在中间,被撕扯着,竟然以魂体的声音发出了一声又一声幽幽的闷哼。 陆绪看得眼泪都下来了,脚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住,激烈地挣扎犹豫。 那头争抢的力量加大,幽魂的身体整个被雷光环绕,□□的双足却被萨满法师摆出的法阵的银线给缠住,使劲下坠,幽魂的闷哼很快就变成了可怕又狰狞的嘶吼。 陆绪听得愈发痛苦,既想结束又舍不得,仍然挣扎,恨不得堵住自己的双耳捂上自己的双眼。 突然那幽魂饱含着痛苦的双眼朝他看了过来,张开了口,用口型无声的对他求救:“父亲!放过我啊!求你宽恕我!” 放了你!宽恕你!又有谁来放了我?宽恕我?救救我? 陆绪的脑中一片空白,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杀了老萨满,破坏了法阵,半空中的幽魂已经消失得连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就像他来时的无声无息一样。 高高在上的帝皇趴在满是血液的祭坛上,伸出手在空中虚抓着,毫无仪态的失声痛哭。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这个番外心情有点难过,看了一集孤独的美食家才复原…… 第69章 6.1抑郁.校园 闹钟响足一分钟,自动转成十分钟之后再启动,乔坚安慢慢的将蒙住了整个头的被子拉下来。 动作迟缓的开始穿衣,然后是专心致志的一下又一下刷牙洗脸。 这时卧室里的闹钟又开始响,他回头看了一眼,还是没有选择进去关掉闹钟,而是直接提起背包拉开公寓的大门,走了出去,任闹钟嘈杂的铃声在屋内不停的循环。 研究生公寓门口就有便民早餐的摊点,包子、油条、面食都有,乔坚安背着包厌倦的看了早餐摊子一眼,径直走过。 走出十来米,叹一口气,还是又走了回头,买了一杯豆浆拿在手里一点一点的慢慢吸着,到大教室去上课。 早上只有一节厉教授的公共课,这位厉教授是A大从国外聘请回来的专家,去年发表的论文获得了戈林经济学奖,名声很大。 每周逢到这位厉教授的公共课时,不但他们大二的会全员到齐,连校内的研究生和博士都会来旁听,早早到大教室跟他们抢座位。 乔坚安走到教室时一杯豆浆还剩一半没吸完,然而里头却早已坐满了人,连过道上都站得密密麻麻。 摇了摇手里的豆浆,乔坚安犹豫要不要扔掉,他实在没有胃口再喝下去,然而,只喝半杯豆浆的就对付过早餐的话,好像是不利于身体健康的。 只是他还没犹豫出个结果来,大教室里的刘莹钰看到他来了,立马爬到了座位上对他挥手,大声叫:“坚安!快点过来!我给你占了座!” 大教室里响起了几个男生的口哨声,刘莹钰一头发型师整出来的发型,脸上画着妆,身上的衣服也是非常贵的牌子货,长相艳丽,身材也极有曲线,是那种极为吸人眼球的女孩子,却这么主动,得几个男生嫉妒的口哨也实属平常。 事实上,常在这个教室抢座的也都知道,刘莹钰和乔坚安是男女朋友关系,刘莹钰一进大学就对乔坚安一见钟情,疯狂的倒追故事至今仍在校内小道流传,对她给男友占座的行为早就习以为常。 虽然嫉妒还是有几个男生嫉妒的,但也只是嫉妒一下,毕竟乔坚安一进校就登上了A大校草榜的第二名,而且那张极度精致偏女气的脸,还有忧郁的气质,有时连些个男生都会被他煞到,还是很有资本的。 被刘莹钰这么大声一招呼,乔坚安最终还是没有扔掉手里的豆浆,慢慢的挤过同学,在刘莹钰身旁的座位坐了下去,从背包里拿出了书和笔本,摊在了长桌上。 “又只喝豆浆!”刘莹钰憋了一眼乔坚安手里早冷掉的豆浆杯子,飞快的从自己的香奈儿包包里掏出了一袋早餐出来,翻出里头的三明治塞到乔坚安手里,娇俏的命令道:“吃掉!” 乔坚安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了手里巴掌大的三明治一眼。 默默的将三明治和豆浆杯子都塞到了抽屉里面,开始看书,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 气得刘莹钰伸手掐了他胳膊一下,哼道:“你早晚有一天会因为血糖不足晕倒在教室里面。” 乔坚安任她掐,目光稳稳的落在书本上,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看。 刘莹钰早习惯了他这副德性,干脆趴在桌子上盯着他那张脸看,一看就是半个小时。 直到厉教授进来上课为止,才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那张令她百看不厌的脸上收回来。 厉教授一周只上一节课,一节课连上两个小时,中间没有停顿休息的时候,授课内容跳得非常广,课还讲得很艰涩,需得全神贯注的投入才行。 乔坚安一直不停的记笔记,待得两个小时的课程结束,足足记了十来页纸,密密麻麻的叫刘莹钰探头看一眼就起鸡皮疙瘩。 早上就这么一节课,离食堂中午开始营业的时间还早,课程结束之后,许多人都没有立即离开教室,而是选择继续呆在大教室里自习,除了那些来蹭课的以外,基本上大二生都在。 刘莹钰却不甘寂寞的自习,掏出一本笑话书,一边看一边读给乔坚安听。 乔坚安只做不闻,专心致志的自习,任刘莹钰口水泛滥的在那边讲个没完,被掐了肉才勉强挤出个微笑来当做回应,气得刘莹钰掐得更狠。 如此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刘莹钰整个上半身压到了乔坚安摊在桌子的书和笔记上,不准他再看,要他陪她一起去吃午饭,乔坚安没有胃口,摇着头只道:“等会再去。” “不行!现在立即去!”刘莹钰干脆的将他的书全塞到了她的包包里面,开始使劲拉乔坚安起来。 乔坚安觉得有些不高兴,神色越发的忧郁起来,任她拉着,就是不动不说话。 坐在他们前排的大一生俞连被他们吵得回头瞪了他们两个人一眼,收拾了东西径直出了大教室下楼。 刘莹钰怎么拉都拉不动乔坚安,火冒三丈,自己站起来。 出教室时,一脚将教室里的垃圾桶从门边踢了出去,直接踢出了楼道,飞到了楼下。 刘莹钰惊呼一声,跑到走廊里向下看了一眼,回头对教室里的乔坚安道:“砸到人了。” 这一遭真是怎么都避免不了走一趟,林绿瘫在座位上又是一声长叹,爬起来,走到了刘莹钰身边跟她一起向下看。 砸到的是一个女生,装满了早餐废品的垃圾桶整个扣头了女生的头上,弄得好好的一个女孩子狼狈不堪,身边的刘莹钰却没有半点愧疚之意,笑得前仰后伏。 “下去跟人道歉!”林绿不敢跟原身一样,笑点奇怪的跟着刘莹钰一起站在走廊上笑,引得刘莹钰从此为了逗他笑,专门盯着叶子青那个女主欺负捉弄。 刚刚瞪他们一眼的男主俞连此时应该就在楼下围观,日后这二个人好成一个人的报复,他可承受不起。 刘莹钰千金大小姐出身,哪里愿意去跟人道歉?被男友这么一说,冷哼一声,将头扭向一边。 林绿摇摇头,也不再劝她,自顾自的下了楼,找到那个正在使劲拍头上和身上的垃圾的女孩子。 将身上的白衬衫脱了下来,轻轻的罩到她头上帮她将长发上挂着的污水擦掉,柔声道:“对不起,我朋友不是故意的。衣服干洗或是直接扔掉的钱,我会赔的。” 叶子青气势汹汹的扒掉头上的衬衫,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乔坚安,就要怒骂: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一句对不起赔钱就可以了?老娘今天一天的心情全被你毁光了! 然而看到乔坚安的那一刻,叉着腰的手和伸出的手指就非常快的收了回去。 她低下头,将被她扔到地上的衬衫捡了起来又翻到了头上,看着他低低的说:“没关系。” 刘莹钰嘴里冷哼,不过是想让他哄一哄,看到乔坚安不理她下了楼,撑了一会儿还是跟了下去。 此时看到乔坚安只穿件T恤,身上的衬衫挂在别的女孩头上,立马冲了过来,将衬衫抢到自己的手上,从包里掏出包纸巾砸到叶子青手上,快声道:“你用这个擦吧!是我将垃圾桶砸到你头上,跟坚安没关系,你不要缠着他!” 叶子青怒瞪了刘莹钰一眼,什么叫不要缠着他?她什么时候缠着这个什么坚安了? 因为是美男而莫名其妙生出的宽容之心立退,指着刘莹钰就开始呵诉了起来。 刘莹钰不甘示弱,立即跟叶子青开吵,在她看来,整个学校的女生和全天下的女人都是需要防备的对象,她恨不得立即将乔坚安拉到民政局去登记结婚,向所有人宣示她才是乔坚安的所有人。 要不是她父亲还没有同意,她自己和乔坚安年龄也还差点的话,她早拉了! 林绿一看这是女配和女主又对上了,摇摇头,实在没心力站这里继续配合她们两。 他已经做到这一步,日后女主和男主要报复,总不会再找上他这个无辜的小炮灰,害得他爸爸经营了十几年的防盗门厂倒闭还欠下一堆外债了吧? 只要他们不对付他家,他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乔坚安唯一的要求就是别让他父亲因为他而被牵连的破产而已。 想了一想,乔坚安还是从钱包里掏出了几张百元大钞,塞到了叶子青手上,跟她又说了一句对不起,才转身离开。 叶子青捏着手里的钱,本来想塞回到乔坚安手上,却被刘莹钰拉住手要将钱抢回去。 刘莹钰的意思是,要赔她的钱也必须是她自己的钱给她,不能让她拿她男友的。 因为这事跟她男友没关系,她男友的所有东西都是她的所有物,不容别人染指。 叶子青恨刘莹钰的态度太过嚣张,反而不肯让她将钱抢回去,两个女人开始拉扯,继续吵架。 林绿走几步回头看一眼,见那头围了一群学生看热闹,只觉得头疼和疲惫。 捏捏鼻梁,他加快了点速度逃离,这个令他觉得心绪越发烦躁的现场。 男主俞连早在这两个女人开始对骂时,就走了,无论是叶子青还是刘莹钰,都没有在这个时候的俞连心底,留下一点点好印象,反而是乔坚安给他的感官不错。 如果乔坚安不是刘莹钰的男友的话,他觉得他应该会去追这个比好多女孩子都漂亮的男生吧? 刚刚看到乔坚安给叶子青擦头发,又低柔了声音讲话的样子,令他心口都颤了一下下。 如果他是叶子青,给乔坚安这么幅模样的美人儿道歉,大概也是会宽忍三分的。 作者有话要说: 此篇参照了抑郁症描写,有自残自杀等容易使人情绪不快的情节,倘有看了情绪受影响的,不许骂作者。 第70章 6.2抑郁 这个点是吃午饭的时候,然而林绿一点都不想进食。 脚步路过食堂,停顿几秒,闻到里头饭菜的味道只觉得恶心,还是走了。 然而走过食堂,情感上的厌倦过去,理智还是告诉他,一个人是不能只靠半杯豆浆活着的。 犹豫几番,脚步一拐,还是去了校内消费比较高,但是味道不会像食堂那么冲的美食一条街。 他走过几家,最后选择的是一家川菜馆,想要靠辛辣来提振点自己进食的欲望。 一走进去,就看到男主俞连坐在川菜馆靠窗的位置,对面坐着一个身材火辣肤白似雪的女人。 林绿猜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女配二号,俞连的秘书,日后给叶子青下过不少绊子。 然而这和他没有关系,他选了个离厨房最远的边角位置坐了下来,点了份毛血旺,特意嘱咐要特辣的。 俞连看到乔坚安进来,觉得挺巧的,抬起手来想跟他打个招呼,不想乔坚安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从边上走过去,抬起的手尴尬的落到自己的鼻子上,摸了摸。 坐他对面的秘书见此,知道这位是个男女不忌的主,勾起嘴角轻笑一声道:“连少,认识?” “同学,一起上过几次课。”俞连淡淡的回了句,颇有些不快于小秘书的不识相。 真等到加了许多辣椒的毛血旺上桌,看着辣椒边上那厚厚的油层,林绿又觉得自己应该选清淡的粥馆才对。 配着碗米饭细嚼慢咽半天,摆在他面前的食物实际上只下去极浅的一层,他却再也吃不下去了,只觉得再多一点都能作呕出来,叫服务员结账。 那边俞连跟小秘书边吃饭边谈公司里的一件事情,也正差不多准备结账,听声音转头看了一眼乔坚安的桌子,眉头微皱,跟小秘书笑言:“你信不信有人吃风就能饱?” 林绿撇了俞连一眼,只当自己没听见,结了账立即逃也似的快步离开川菜馆,走出美食一条街。 食物的味道在他感官里再不是一种享受,竟然变成了一种折磨。 实在是不愿在这种地方多呆一秒,生怕自己好不容易吞下去的那么点东西,又涌了出来。 这时候回宿舍也睡不了午觉,下午三点还有两节课,林绿按照自己的习惯,先到直饮水龙头那里,取出糖果盒子,打开将中午要吃的药片挑了出来,塞到嘴里,趴到水龙头口喝水。 “你生了什么病?”俞连没想到会在这里又碰见这美人。 他只是临时觉得口渴,附近也没有卖水的小商店,记得这里有个直饮水龙头,才拐过来的,不由得在心底又叹了声巧。 林绿慢慢的将口里含着的水咽下去,伸手抹了把嘴角的水渍,才摇摇头,说:“我没病。” 俞连的目光在他的手上停留,细长的指节,白皙光滑的手背,一看就是没干过粗活的富贵人家的小公子,一双手跟艺术品似的,与他自小干过不少粗活的糙气完全不一样。 有心勾搭一二,还是笑着问他:“既然没病,为什么要吃药?” 林绿的目光一顿,本来很冷清的脸上立即染上一抹郁色,丢下句:“保健品。” 转身就朝图书馆那边的路走去,比起回宿舍硬躺,还是去图书馆看书比较好,至少图书馆的氛围,能让他已经绷得很紧的神经稍稍放松一点。 俞连撇撇嘴,有些着恼他疏离高傲的模样,喝了水,也没追上去,从另一个方向走了。 然而竟然最终到的还是同一个目的地,抱着刚翻找出来的论新兴产业的未来发展方向,俞连转到阅读区找位置,第一眼就看到那个坐在最角落位置的乔坚安。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四次偶遇了,如果不是他今天的大部分行为都是随机的,他简直要怀疑乔坚安是专门了解了他的行程,然后故意制造的这几起偶遇。 虽然还有很多桌子空着没有人做,俞连还是抱着书走到了乔坚安的那桌。 感觉到阴影的林绿抬头一看,又是男主,眉头微微皱了皱,但也没有说什么,自顾自的低头看自己面前的书。 他看的是一本闲书,书名叫:快速入睡的一百张方法。 虽然觉得里头很多方法都是假的,他还是看得极为认真,自他来到这个世界,接管了原主这副有先天抑郁症的身体,他已经快连续失眠大半个月了。 再睡不着下去,他觉得自己会崩溃,事实上,他自我感觉离崩溃的边缘已经很近了。 两个人互不打扰的对坐着看书,到下午两点多,林绿看看表,率先去将书还了到教室去准备上课。 一进教室,刘莹钰就扑了上来抓住他的手臂直抱怨:“跑哪里去了?!我找你半天也没找见你人,手机又关机,你是不是又没带手机出门?” 如果可以,林绿真的很想立马跟这个令他觉得很烦的女朋友分手,然而从原主的记忆里和原世界剧情里面,见识过刘莹钰对原主的疯劲,真的跟刘莹钰分手的话,只会被烦得离崩溃更近而已。 说不定连晚上那么一点难得的安静独处休息的时间,都会被这个女人给盯住。 所以,他只能强自打起精神,安抚的拍了拍女朋友的手背。 得到回应的刘莹钰立即安静了下来,她其实也知道乔坚安觉得她烦,答应跟她交往不过是被她逼得没办法而已,所以她也很懂得见好就收。 只是,有时又真的忍不住发脾气,想她以前念高中的时候也是校花,在家里也是小公主,谁不是在捧着她哄着她,也就一个乔坚安了。 离上课还有十几分钟,林绿摸了摸自己的背包,发现黑巧克力吃空了,没有巧克力提振下精神的话,接下来的课程他根本一点都听不进去。 于是又站起来出教室下楼去买,刘莹钰跟着,硬捏着他的手同他一起去楼外的小商铺。 第五次偶遇。俞连捏着瓶运动饮料正好跟一起进来的乔坚安和刘莹钰碰个正着,露齿一笑。 “你说他是不是看上我了?又不认识干嘛跟我笑?”刘莹钰的自我感觉良好。 立马摇着乔坚安的手臂仰着头跟他撒娇,希望告诉男朋友自己这个女朋友也是很有行情的。 “你长得很好看!”林绿随口敷衍,倒是让刘莹钰立即喜形于色。 “真的?!”刘莹钰立马变得很得意。 她说:“你放心!我绝不会跟别人跑掉的。” 我忒么的倒是很希望你跟别人跑掉!林绿立马在心中腹诽。 两节课上完到五点多,林绿陪着事多的女朋友去商场,吃晚饭加买衣服。 他根本没有胃口吃饭也无心添置衣物,只是刘莹钰不放他走,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让他头疼欲裂,只能无奈答应。 去的是校外最大的商场,里头的一件衬衫都已千元起卖,专门做A大一些有钱富二代的生意,里头人倒是不多,算得上环境不错。 林绿陪着刘莹钰逛了几家女装店,路过一家卖男装的牌子,被刘莹钰给扯了进去。 事实上这家店大部分卖的都是商务男装,他一个学生,又不曾参加学生会和社团,才大二离实习还远,基本上没有要穿西装的时候。 这令他觉得费解,根本不知道刘莹钰在想些什么。 “我爸爸说我还不够成熟,其实还不是觉得咱们两个不是一路人,你上次见他只穿仔裤衬衫太过休闲了,我给你买两件西装,下次见我爸爸你穿去给他看看,看他还说不说你不够成熟?!”刘莹钰嘴里这么嘟囔着,手上劲大得很,林绿几乎是被拖进店里的。 正匪夷所思,女朋友的话里的逻辑到底是怎么成立的?就听见刘莹钰高呼一声:“又是你!你是不是跟踪我?告诉你我是有男朋友的,你不用白费力气了!” 第六次偶遇! 俞连对于刘莹钰过于自恋的话,半点搭理的兴致都没有,伸手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纸袋。 路过明显在发呆的乔坚安的时候,俞连凑到了他耳边:“其实我是在跟踪你。” “你个变态!”刘莹钰听见了,立刻大声叫囔了起来,恨不得追出去,朝讲完话就赶紧离开店门的俞连打出个十八罗汉拳来。 刘莹钰气得要命,得亏了林绿拉了她一把,才没让她真格追出去。 被俞连这么一个打岔,刘莹钰对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男朋友生出了新的忧虑,乔坚安长得实在太好看,不但她自己觉得好看,女人觉得好看,有些变态的男人竟然也觉得好看?! 危机感加重的刘莹钰,立马觉得这家店里的女店员也在偷窥她家的乔坚安,顿时没了让乔坚安试衣服的兴致,随便翻了两下就要走。 林绿本来就是被硬拖进来的,女朋友说要走,当然是非常配合。 一时没了再买衣服的兴致,刘莹钰决定去吃晚饭,考虑到乔坚安没事喜欢啃两口巧克力,刘莹钰打算去吃甜点。 这家商场有家港式甜品的小蛋糕和烧仙草做的不错,她猜乔坚安应该会喜欢。 吃甜食有助于提升幸福度,睡前喝一杯鲜奶有利于促进睡眠,这是林绿中午翻书时才看到的,对于刘莹钰的这个选择,倒是第一次觉得正确。 结果才走到甜品店的门口,往里一探,刘莹钰立马就改主意了,跟乔坚安讲:“我不想吃甜品了,我们改去吃西餐好了!” 第七次偶遇。 坐在靠窗位置的俞连,对站在店口神情仄仄的乔坚安,非常的同情。 有这么一个难搞和刁蛮的女朋友,一定很吃力吧! 所以,如果今天我们能够偶遇足九次,我就大发慈悲,将你从可怕的刘莹钰手里拯救出来好了。 因为九是我的幸运数字,如果我们能在一天内偶遇九次,就证明我们是彼此的幸运。 第71章 6.3抑郁 好不容易将刘莹钰给送进了宿舍,林绿揉了揉涨痛的太阳穴,转身去了校内一家开在比较隐蔽角落的咖啡屋。 这家名字起得很随便叫有间的咖啡屋,不但有卖牛奶,过了夜间十点,还会偷偷卖酒,是校内学生私下流传的圣地。 已经连续十六天不能好好睡个觉,基本上不到夜里三点以后无法入眠,到了五点就会准时醒过来的林绿,觉得只靠牛奶根本拯救不了他可怜的神经,他需要一些更强更厉害的刺激。 他进有间咖啡屋时刚好过十点,正是开始卖酒的时候,咖啡屋里人满为患,挤满了准备在这里喝完几杯,然后去后山小树林偷情的男女大学生。 然而,靠着刷脸,他还是很快找到了个位置,几个大一的女生愿意为他挤出个位置来,热情的邀请他加入。 林绿不想再等,只想早点喝过几杯回去睡觉,没有拒绝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加进去之后,礼貌起见,还请了几个女生一人一瓶喜力,也不好意思为自己加点一杯鲜奶。 然而,叫他同这几个女生讲话游戏调情,他就没兴趣了。 他自顾自的坐在桌子边喝他的啤酒,对于一桌不时扫过来的羞涩眼神和暗示的话,只当做没发现。 如此闷喝了五六瓶啤酒,觉得有点醉的林绿,就打算告辞离开回公寓尝试入睡。 偏偏那几个女生因为被冷落,心里积下了不满,挤兑着不肯让他走。 被逼无奈的林绿只能问:“好吧!姑奶奶们,你们干脆点开出个条件来行不行?” 几个女生对视一眼,耳语一阵,最后推出最漂亮的一个出来讲:“你上去唱首歌,我们就放你走,不然今天晚上你就别想走出咖啡屋的大门。” 有间咖啡屋有个小舞台,倒不是让人上去跳舞,只是偶尔会请一些学生上去表演,也让客人上去唱歌,摆着一个简陋的家庭式卡拉OK设备。 有些男女喝高了会借着上去唱歌表白,也算是炒气氛和拉拢客人的一种方式,林绿只想快点回去睡觉,选择了上台唱歌。 因为是那种古旧的家庭式卡拉OK设备,点歌只能翻DVD碟片选,林绿翻了翻,勉强翻到一首他知道旋律的歌曲:空白世界。 看灰色的天慢慢向身后在倾斜 我没有终点也许是爱旅途的感觉 自由明显为何快乐那么隐约 喧嚣的边缘为何没有发现那条孤独的界线 ……我看见到处都是空白的世界 谁的脸都只是冷漠的风景线 我不知道幸福在哪一边 也许我要的爱只是一瞬间 俞连挤进咖啡屋的大门时,第一眼就看到站在小舞台上的乔坚安。 有些偏青色的灯光打在他身上,这人一手插袋,一手握着话筒,面无表情的轻声哼着跟他一样冷漠的歌,神色那么的忧郁与落寞,像不幸负上了原罪的暗精灵。 外表精致得脆弱,内核却是在泥泞里浮沉的多变。 这是我们今天的第八次偶遇,还差一次,只差一次,我们就是彼此的幸运…… 俞连却犹豫自己要不要再等那个第九次,因为,此刻,他就已经心动了。 然而还没有下定决心要不要等到第九次再行动的俞连,到吧台点了两瓶酒,转个身,乔坚安就已经从咖啡厅里消失了影踪。 回到研究生公寓的林绿洗了个澡,躺到床上,闭上眼的瞬间,酒意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那个称呼是妈妈的女人,化了精致的浓妆,穿了漂亮的裙子,在他的目光里面半点都不带留恋,不曾回头看他一眼,径直走进洗手间锁好了门。 他站在门外,从人们的缝隙里往里头看,她飘浮在洗手间的浴缸里面,左手腕上整齐的七条切口已经泡得发皱,僵硬的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看得他手脚冰凉。 他背着小书包,蹦蹦跳跳的捧着节省下一星期的早餐钱,才买下来的小蛋糕。 今天是邻居家的小哥哥的生日,他也有用心的准备生日礼物,为别人准备礼物的感觉是那么的好。 一路欢喜的向前蹦跳,却听见小哥哥跟他的朋友在街角说:“那个林绿啊!我才不想带他玩,不过是听我妈整天说他可怜,看见的时候就好心的给了他一块糖,没想到就被缠上了,别提多烦了!咱们快点走,不然一会那烦人精说不定又跟上来了!” 他捂住嘴,悄悄的后退,还是将小蛋糕送到了邻居家里,拜托阿姨转交,之后也很克制的尽量不去烦邻居家的小哥哥,没有得到他主动的示意从来不敢去找他玩。 然而,小哥哥搬走的时候,还是事先一次都没跟他提起过,更没有跟他告别。 他一个人趴在门缝里,一次又一次的使劲往里头空荡的邻居家里看,每一次都是失望。 永远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去上学,一个人放学,寂寞完全将他淹没……,直到他…… 他闭上眼,咬着牙将能量针束甩到了闫七的身上,闭上眼之前,他看到了他惊诧又失望至极的目光死死的钉到了他身上,表情最终定格在了遗憾的这一帧。 “小白眼狼啊,你可真是……”闫七断断续续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恍惚里似乎又被闫七的那双铁臂紧紧的给箍住,似乎闫七的血又喷了他一身。 他有些想辩解,想挽回,却知道一切不过是幻觉,没什么可以辩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保全自己。 无可挽回,一切已经发生的都无法挽回,他也不会挽回。 还有陈隐,那么小心翼翼的讨好他的陈隐,最后选择拉着他一起死时,为什么能笑得那么幸福? 以及陆绪……,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对他很重要,却还是选择了丢下他离开。 其实不必八八八讲,他也知道杀了主角受的话,不会什么都不发生,他是自己不愿意跟那个主角受慢慢磨,为了尽快速战速决,选择了丢下陆绪。 他被别人辜负,也一样辜负了很多人,伤害了很多人。 而到如今,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那么努力的去活,那么努力的去设计,有什么意义? 难道只是为了回到那个满目苍夷的原世界?难道只是为了重生复活? 他根本找不到自己回去的意义,找不到重生复活自己的意义。 所有的一切,在如今的他看来,全都不够成为他坚持的理由,全都无法令他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坚持? 好累好累,真希望闭上眼能睡得死沉。 永远不要再醒来。 永远不必再继续。 “宿主!你又发病了!快点吃药!”趴在林绿床头的八八八,一看他脸上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赶紧使劲踢他的脸,将他从绝望的边缘拉回来。 “我今天的药已经吃完了。”林绿猛地睁开眼,目光之中满是阴郁。 使劲捏自己的大腿肉,让自己能够回复一点理智,林绿慢慢的说:“我的药已经吃完了,我只想能什么都不想睡一觉,你知不知道男主现在在哪里?” “男主这会在校内的小境湖北的长椅上坐着,宿主要去找他吗?”八八八看林绿开始起床穿衣,忙蹦下床去,跳到他的肩头上。 林绿没有答话,只是慢慢的拉开门,走向了小镜湖。 说他卑鄙也好,说他无耻也好,他如今脑子里是一团浆糊,什么都无法理会思考。 他可以从八八八的话里面知道男主是每一个世界的绝对中心,基本上可以说这一个个世界,完全就是为他而生的。 他想试一试,接近男主的话,能不能让他受到抑郁症的影响减轻。 俞连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看着手上戴的腕表,还有十分钟,这一天就算过去了。 他的幸运数字是九,八反而是他的不吉。 再过十分钟,他与乔坚安,就不是幸运,而是孽缘。 小镜湖里稀稀疏疏坐着的男女,一个接一个的开始撤退。 俞连盯着腕表,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衬衫,被湖面吹来的凉风冻得有点发抖,突然觉得坐在湖边等最后一次的偶遇,这种行为有点可笑。 忒么的又不是多愁善感的小女生,叹息一声,站了起来,决心过完十二点,就将今天的一切丢到脑后。 抬头的刹那,却看到那人缓缓的向他走来,有如一个暗精灵,缓缓走来,来取他胸膛里那颗骚动的心一般的。 一天之内的第九次偶遇,他是他被祝福的幸运。 就算这个忧郁的暗精灵是来取走他的心的,他也认命了,谁人能抵挡命中注定? “你怎么会这个时候来这里?” “大概是冥冥之中被指引,要我不得不此时此刻来到此处。” “来做什么?” “来找你,借你的肩膀靠一靠。” 俞连忙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兴奋的笑道:“欢迎之至。” 林绿的表情是极麻木的,他慢慢的坐到他身边,将自己的头靠到他的肩膀上。 闭上眼睛,调整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他有气无力的说:“你的手能不能从后面搂着我?” 俞连赶紧将自己的手从乔坚安的背后绕过去,搂住了他的腰。 林绿没有再说话,一下一下的数着自己的呼吸,身体一点一点的放松了下来。 恍惚间,这个搂着他,借肩膀给他靠的人,在他的意识里渐渐模糊成为了,陆绪。 不只是陆绪离开他会有睡眠障碍,那天晚上,他赤着脚去他的院子里站在他门外等他开门的时候,一样到了已经习惯了他的怀抱,只有闻着他的气息才能安心的地步。 俞连安静的享受了一会搂住这人细得不禁一掐的腰的愉悦感受,按捺不住,开口讲话:“我叫你小安可以吗?你对我有什么看法?你是不是对我也有意思?” 没有回答,转头看去,这人呼吸绵长,已经熟睡了的样子。 不禁撇撇嘴,嘀咕道:“不会要在这么冷的湖边坐一夜吧?” 月光下,乔坚安那张精致的脸上覆了一层朦胧,长长密密覆下来的睫毛有如两把小扇子,苍白的皮肤上一个毛孔也找不出。 俞连嘀咕着嘀咕着,就看呆了,改为感叹:“这小子长得真忒妈的妖孽!” 第72章 6.4抑郁 快五点的时候,林绿睁开眼,又一次提早结束了睡眠时间。 伸手推了推因为冷,而手脚紧紧缠在他身上的俞连,林绿想要从长椅上坐起来。 未果,不过是让那个人缠得更紧了一些而已。 林绿便不在挣扎,就这么维持着半躺的姿势看头顶的天空。 秋季的凌晨四点多,天色还是一片全黑,月亮已经在开始准备让位,太阳却还未登场,只有稀疏的几颗星子挂在天际。 转头能看见湖面蒸腾的水雾,黑绿色的草与叶巻伏着,寒气透到了骨头缝里。 所以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为什么我又……这样的挣扎着要活下去? 不!不能再想!林绿疯狂的摇头,勉强积蓄了一把力气,带着俞连坐了起来。 “ 别闹!再睡一会。”俞连迷糊的睁开眼,将紧紧桎梏住林绿的手脚稍稍放松了一些,但仍然是紧紧贴在一起,努力汲取彼此身上的热气。 “起来,再待会就有人出来晨练了,回你自己的地方睡去!”林绿拿手去拍俞连的脸,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叫他稍微好转一点之后就觉得可耻的地方,跟这个人分道扬飃。 “也成。”俞连捉住了乔坚安的手,放到自己的唇边轻轻摩挲。 笑道:“我们一起去我别墅里睡个回笼觉。” 林绿先没答话,等着这个人真的清醒,放开手脚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才挣开他拉着自己的大掌。 在对方疑惑的眼神里面说:“昨晚是一个意外,如果可以我想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 俞连愣在原地,如果不是乔坚安看上去实在是糟得可以,眼球里充满了血丝,神色里全是厌倦和疲惫,他简直想捏着他的肩膀咆哮:什么叫意外?难道不是你自己来找我的? 撩完了就想跑!老子还没吃到肉呢!世界上哪里有这等便宜事?老子看上去很好欺负吗?! “对不起。”林绿对俞连鞠了个躬,诚心诚意的道歉,道完歉转身就走。 俞连跟了两步,想把人捉回来,到底还是没有,收回了手,那样的纠缠太没意思太没档次。 林绿回到公寓后又洗了个澡,换了睡衣躺到床上,先是将被子蒙住头发了会呆,发现这样思绪又会乱转到对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怀疑上,又拉下被子,开了灯寻了本课本来看。 熬到八点多,依然背着背包出门上课,路过早餐摊子,照样只买一杯豆浆捧在手里慢慢吸。 今天都是专业课,不必跟人挤大教室,相对会舒服点,就是女朋友与他一个专业,摆脱不了纠缠,还是很烦。 但她的叽叽喳喳也能很有效的拉回他一个不小心就跑歪了的思绪,也不是完全的一无是处,林绿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读课本。 如此过了三天,到周末的早上,林绿起了个大早,走到校内的公交站点。 前两天看到校园里有组织周末去做义工的活动,不知道周末两天要怎么打发和撑过去,觉得做一点好事,也许能够给自己一些心理支撑的林绿就去报了名。 到公交站点的时候,聚集在一起准备去做义工的同学已经来了不少,看到他,有几个女生立时神色闪躲的窃窃私语,林绿能听到几句:真的是乔坚安啊,他长得好好看之类的话,微微阖着眼,只当没听见。 叶子青挤开那几个女生走到乔坚安面前,从钱包里掏出几张老人头递到乔坚安面前道:“学长,这钱还给你!那天的事情跟你没关系,我不能收你的钱。” 林绿根据原世界剧情设定,知道叶子青是发起这次校内义工活动的组织人之一,对于她的出现并没有意外之感,但他这次真的没有报别的目的,只是单纯的想要做点好事,提升下自己的精神高度。 不愿与叶子青纠缠,乔坚安伸手接过钱,只道:“虽然不是我做的,但莹钰是我的女朋友,我代她向你赔偿也是应该的,你不接受,我也不勉强。” “那个刁蛮不讲道理的女人!”叶子青冷哼一声。 忽而吞吐道:“我觉得她跟学长不配。” 林绿是真心不想纠缠,仍是当做没听见,也不搭理,靠在站牌上等公交车到来。 他们这次的义工活动是去儿童福利院,做补习老师,也会有一些陪孤儿玩的活动,组织上有提起过,遇到喜欢的小孩可以建立一对一的帮扶关系,后期可能还会组织一些募捐。 林绿决心选一个孤儿做一对一帮扶,至于后期的募捐之类的事情,却不打算参与进去。 这是叶子青这个女主跟男主俞连确定关系的契机,他不想去打扰,只想简单的做一次帮扶。 原身家庭经济不错,他父亲的防盗门厂经营多年,家境虽然不算大富,存款和资产合起来也有几千万。 他父亲自他那个有抑郁症的母亲自杀后并没有再娶,就守着独子过日子,对他非常好,每个月准时给他打万把块的生活费,所以他可以很轻松的达成自己的想法。 如果没有遇到意外,没有卷入这么些个世界,按他的现实年龄,应该也早就有小孩了吧? 他原先一直坚定自己是个直男,也曾想过赚够钱后,找个或天真或坚强,总之是个心性简单干净的女人结婚,生一个小孩,当一个负责任的好爸爸那样的日子。 到今日这个地步全是自己那时咎由自取,心智不成熟的苦果。 不如从此刻试着踏实一些? 叶子青见乔坚安不回话,怀疑他是觉得自己管太宽,交浅言深,有什么企图,不免有些赫然,还有些愤怒。 虽然学长长得很好看,但她又不是刘莹钰那种冲着张脸就倒追的肤浅女生! 于是也不再去跟他讲话,瞪他一眼,转头跟其它组织人一起协调今天的行程。 到儿童福利院时大概八点半左右,那些孤儿们刚刚吃完集体早餐,一名福利院的工作人员接待了他们,带他们到进行补习的小教室。 参加补习的不是全部的孤儿,只有几十个比较热爱学习,但跟不上公立学校进度的孩子,其中有两个还有智力发展缺陷。 他们这次来的大学同学也有几十个,完全可以一个人对一个进行补习。 小教室的桌椅是那种小摊贩摆在室外的塑料连体桌,教室不大,光线也不太好,只开了一盏灯。 他们这群大学生进去的时候,那群孩子已经等在了教室里面,一看到他们进来就全体起立,弯腰鞠躬齐声道:“老师好!” 叶子青提议大家自己自由选择今天的补习对象,第一个就挑了个明显有智力障碍的孩子。 林绿站在比较后面观察,选择了一个看上去非常冷漠,一看就是刺头的那种,不讨喜被其他同学一次次排除掉的八岁小男孩,朝他走了过去。 小男孩坐在教室最后头的塑料椅子上,看到他走过来时,表情变幻,既有期待,也有防备。 林绿走到他面前,也不说话,一开始就先伸手在他的头顶轻轻揉了揉。 只这么一个动作,男孩的表情立即就变得温顺了起来,从凳子上将书从书包乖乖的取了出来,翻开到自己不懂折了页的地方,递到他面前,粗着嗓子问:“你叫什么名字?” 林绿微微一笑,努力让自己笑得精神一点,事实上,这个小男孩也确实可以让他觉得心情放松了一点,温声道:“你可以叫我大乔哥哥。林野。”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男孩惊讶的看向林绿。 很快又自己接道:“我知道,书扉上有写。” “你很聪明,反应也很快。”林绿表示赞赏,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接过书本先看。 林野大概是很少或是从来没得到过夸赞,一下子就红了脸,低下头,说:“没有,还好啦!” 林绿快速的的翻了下手里的小学数学课本,折页表示不懂的地方非常多,后面的练习题也答得非常多的错误,对于林野即否认又肯定的话莞尔一笑。 但开始给他补习的时候,就觉得林野真的不是那种笨孩子,他的反应确实很快,造成他那么多不懂的原因是他的基础太差,心中又满是暴戾,静不下心来学习。 很多不怎么需要基础的东西,如分数这种课程他能一下子就完全明白,还能举一反三,很爱表现自己。 上午的补习两人相处得很愉快,中午分开各自去吃饭的时候,林野就表现得对自己依依不舍,一直跟着他想要跟着他出去福利院,只是工作人员不允许。 林绿又摸了摸他的头顶,他自己也是个学生,肯定是不能收养这个孩子的,但却可以选定他做为一对一的帮扶对象。 林野从某个角度上看,跟他自己幼年时是有几分相像的。 如果,他在幼年还没有完全建立世界观的时候,有人拉他一把。 或许,他不会把自己变得这么糟? 因为神经放松的缘故,午饭林绿的食欲稍稍有所提振,于是下午他变得稍微有精神了一点,帮林野洗了个澡,跟他一起把脏衣服和被单被套洗掉,两个人还一起讲故事。 林绿给林野讲了个格林童话里的铁钉汤的故事,这是他幼时记忆最深的童话,从这个童话里面他认识到人心的易变和可操纵性。 给林野讲这么一个故事,不是想把他变成一个跟他一样的人。 而是,林野的世界里面,知道这样的故事,是有益的。 林野给他讲的却是一个□□,糖果屋,小兄妹两个帮着巫婆骗其他小孩甚至自己的父母到糖果屋里面,最后打倒了巫婆,自己继续骗小孩到糖果屋里杀害吃掉。 林绿不发表任何意见,安静的听林野讲完故事,最后才问:“这个故事是谁讲给你听的?” 林野说:“这个是妈妈告诉我的,还有其他的很多个,我都记得,下次你再来我再讲!” 小男孩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是有些惶恐又有些恶意的。 显然他知道这不是一个好故事,但他能记住的,代表他这个人的就是这样的故事。 所以,他讲了。 第二天星期天,林绿再去福利院给林野补习,带去了一套全新的格林童话。 已经形成的不可抹去,但林野还来得及被覆盖上新的东西,只要有人有耐心伸出手。 第73章 6.5抑郁 林绿本以为可以通过林野拯救一下自己,实际上不行。 他依然深深的被抑郁症困扰,脑袋时常走神,全都是幻觉,情绪消极悲观,思想一片黑暗。 又是连续十几天每天至多只能睡三个小时,一睡着就是连绵不断的噩梦,林绿又一次进入频临崩溃的边缘。 这个晚上,回过神来的他发现,他刚刚甚至躲在被子里面痛哭流涕,想要自残自杀,简直不能接受和正视他自己。 然而他的理智和羞愧只能维持十来分钟,十来分钟后,他又控制不住浑浑噩噩的想拿头撞墙,想要大声尖叫痛哭。 然后,他又那么做了…… 偏偏这时刘莹钰因为他连续两个周末的失踪,找到了研究生公寓,拿她私下配的钥匙开了公寓的大门,闯了进来,场面一下子就暴发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刘莹钰的尖叫声那么利,引得公寓里的其他学生纷纷出来围观。 满脸眼泪鼻涕的乔坚安僵住拿头往墙上撞的动作,瞪大了眼睛。 刘莹钰还在尖叫:“你怎么会这样?你是不是有病?!你疯了吗?!”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有同住一层,平时对乔坚安印象还好的研究生出来讲话,刘莹钰才反应过来,嘭地一声,将大门擦着那人的鼻子重重的甩上。 林绿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去死了! 他这会开始疯狂的厌恶现在与明天,这样丢脸的他,明天要如何才有勇气走出这个公寓,所有人一定都会在背后嘲笑他! 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的刘莹钰,也知道她刚刚的行为全部不对,赶紧换上勉强的笑脸,走到乔坚安身边,将他抱到怀里,柔声问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我们分手吧!”林绿一把推开了刘莹钰,一字一顿的坚决。 “不!”刘莹钰立时发飙,又扑上去抓住乔坚安。 讨好的道:“坚安,对不起,我刚刚不该那么说你,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担心你,不论发生什么事,你告诉我,我帮你,我们一起研究,总有解决的办法。不要讲这种气话,好不好?对不起啦!” 谁忒么的来救救他吧!给他一刀痛快也可以!他真的真的受不了了! 林绿猛地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大声怒骂:“滚!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更不想听你讲话!你滚!” 刘莹钰被吓到了,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失控状态的乔坚安,面前的人就像是一个发了狂的疯子。 不由自主的她拉开了门,跑了出去,甩上门,将两个人隔离开来,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不久之后,她又觉得后悔,跑去拍门,没有应答。 干脆塞了一张小纸条进去,说让等乔坚安冷静一点给她打个电话,她很担心他这样,或者她晚一点再来找他,她会帮他之类的。 在暴躁与低落间来回反复的林绿,慢慢的又回复了理智,回首刚刚的行为,简直不敢置信。 这样的人是他自己?太难堪太可耻了,他想要退学回老家! 再也不要呆在这个令他丢尽了脸的地方,待要他去收拾行李这些活动,他又提不起一丝精力开始。 受不了的林绿,又不愿意再呆在公寓里,跟一会再上门的刘莹钰解释纠缠。 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大衣,连拖鞋都没换,就趁着夜色顺着墙角,混混沌沌的出了研究生公寓。 走着走着回神的时候,林绿看到的是眼下波光粼粼的湖面,看到的是自己探在湖面上的一只脚。 想要自杀来逃避痛苦,这种懦弱的行为,已经变成了他的本能。 他明明答应过八八八,会在这个世界待足十年,他才刚刚跟林野确立了一对一帮扶关系,与林野建立了亲密关系。 如果他这样突然的离开,与邻居家的小哥突然搬走令他变成这样热衷于玩弄人心的渣滓有何区别?还有原身的父亲,一个大男人,既当爹又当妈将这个儿子拉扯长大,原身跳楼之后,那个人老无所依,还欠了一身的债,一样的选择了自杀,连尸体都没人收敛。 他难道还要那么冷漠,多再伤害一个无辜的可怜人?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原先不是这样的。 他不是那么的爱他自己,一向不屑于懦弱乞怜,为什么现在却会为别人考虑? 为什么现在会连爱自己都做不到,变得这么渺小? 林绿吓得急忙收回脚,远离小镜湖,继续沿着路边的暗处瞎走。 走着走着,就到了校内的别墅群里面,这批别墅群只有十来栋,里头住着的是一些退休的老教授,也有几个权势滔天的富二代在A大念书时会用关系入住,刘莹钰的父亲是国内有名的地产商,资产过百亿,也没有那个关系在这里能替刘莹钰拿到一套别墅。 但是,男主俞连,住在这里头。 林绿犹豫了两下,还是走了进去,直到别墅群的最里头,将背靠的山体半圈住,连上面飞泄下来的瀑布也圈在里头的那栋,占地最大的别墅门前,按响了门铃。 他想摆脱这种可怕的病,不想懦弱的认输自杀,尝试自救的方式之一,就是跟世界的中心,男主俞连发生关系。 就像他跟詹越发生关系之后,至少他不再会时时刻刻遇到意外,到这个世界之后,八八八也有跟他讲,如果他跟陆绪发生关系,是能解除诅咒的。 所以他想尝试一下,跟俞连发生关系,能不能让他摆脱抑郁症的影响?就算这个是先天的也想试一下。 他按了很久的门铃,一下又一下的按,已经不会害怕那种痛,也再顾不上什么,仿佛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仿佛就只是专注于按门铃这样简单动作里面那样的按。 看得缩在他肩膀上的八八八的机心发酸,一开始宿主不是这样的。 第一个世界里面,他还那么坚持任性,第二个世界里面,他还那么骄傲,变化大概是从第三个世界就开始了。 它想告诉林绿,这一次,找男主是没用的。但它终究还是没有。 “你怎么来了?”俞连耐着性子在探视器里看了十几分钟,终于还是打开了门。 林绿没有答话,自顾自的走进大门,待俞连关好门转身之后。 林绿将手放到了大衣的扣子上,解开扔掉,然后开始脱睡衣。 很快他就接近赤条条的站在了俞连面前。 俞连看了一眼,就急忙转头。 眼前的人全身的皮肤都惨白得跟薄雪一样,没有一点点的血色,腰细腿长,非常的好看。 但是,瘦得仿佛只剩个骨架,也有点渗人。 最令他不得不转头的是,这人的眼睛。 黑黝黝的瞳孔仿佛是一个黑洞,里头满满的都是探不到底,能将人席卷进去的悲哀与绝望,让人心生畏惧。 保持着转头不看他的动作,俞连蹲下身捡起被乔坚安仍在地上的大衣,披到他的身上,轻轻将他环住,拖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温声的问他:“今天的药有没有吃?” 命人查到乔坚安的资料之后,他就原谅他的撩完就跑的行为了。 因为一个正常人是不能跟一个病人计较的。 乔坚安的母亲就有抑郁症,生下他后不久就自杀了,而乔坚安则遗传了他母亲的抑郁体质,小的时候就很容易情绪低落,进入大学之后,已经到了抑郁症晚期,还能够正常的上学,保持表面的平静,维持日常生活,在医生的报告里说已经是很了不起的自制力。 “我吃了药,但没有用。”林绿抱住自己的头,埋到了自己的膝盖里面,眼泪又控制不住从眼眶里溢了出来。 哽咽的乞求:“救救我!你救救我!” 情绪激动之下,他又将头一下一下重重的往膝盖上撞,拉扯自己头皮的手也很用力,仿佛想将头发直接扯下来。 俞连吃了一惊,急忙将他制住,困在自己的怀里,问他:“你要我怎么救?这样抱住你可以吗?要不要再靠我肩膀睡一觉?我借你靠!” 林绿猛地转头,咬住了他说个不停的那张嘴,将舌头从他的齿缝里面挤了进去。 两唇相贴的瞬间,俞连的眼前炸开了一朵又一朵的烟花,电流从尾脊骨那里一直蹿到了头皮,让他全身都开始发麻,心脏却扑通扑通的剧烈收缩再放开,刺激得痛。 不用再说话,也无法再说话,俞连抢回了主动权。 他有想过放手,怎么能跟一个随时随地想自杀的男人恋爱? 但此刻,他收不回手。 他是他被祝福的幸运,无法抵挡的命中注定。 传说上帝造人的时候,在亚当的胸口少放了一根肋骨,于是用那根肋骨制造了夏娃,所以,每一个亚当的胸口都有一块缺口,等待属于他的夏娃入驻。 俞连相信,乔迁安就是他少掉的那一根肋骨,不然何以那一晚,他靠上他肩膀,他搂住他腰的那刻,他的一颗心瞬间就安宁了下来。 不然何以,此刻,他是如此的兴奋。 别墅里什么都没有准备,仓促被进入的时候,林绿痛哼了一声,却没有推开俞连,让他停止,反而催促他快点,刺痛令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能叫他明白他还活着。 他像一条死鱼瘫在俞连的身下,脑子里一片空白之后,终于进入了黑暗,获得了一个可贵的平静的睡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荣耀童鞋的手榴弹和小小童鞋的地雷,今天二更 第74章 6.6抑郁 这一觉睡得好沉好香甜,林绿睁开眼时,发现天色昏暗炎黄,还以为是早上□□点。 看到卧室里挂着的复古报时钟,才知道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也就是说他睡了快一天一夜。 不由得笑了起来,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的抑郁症,一把从床上爬起来就要跳下床,差点没因为腰间的胀痛从床上直接滚到床底,幸好俞连接得快。 “动静小点,你现在身子里面有我的子子孙孙,一定要注意,不小心流掉了怎么办?”俞连一手抱住乔坚安,一手还能稳稳的端住餐盘,不正经的对他挑眉挤眼。 林绿有一些羞赧,很快又气势汹汹的瞪了他一眼。 俞连立马更加来劲,小时候的市井出身,能让他讲起荤话来一天一夜都不带重样的,特别流氓。 穿好衣服的林绿不理他,接过他手里的餐盘几口搞定,就准备走。 他这个一摆脱了抑郁情绪的超级渣,觉得俞连对他已经没用了,就打算跟他从此见面不相识。 “喂喂!你不会想吃完了抹抹嘴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百块都不给我吧!”俞连一把将乔坚安给抓住困到自己怀里。 可怜兮兮的讲:“我怎么着也不至于一百块都不值吧?” 林绿伸手在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摸了摸,没有摸到钱包,于是拍拍他的脸,霸道的道:“乖!先记账!允许你算利息。” 俞连呵呵的笑,他喜欢这样生动有活力的乔迁安。 将脑袋搁在怀里人的脖子上轻蹭,俞连愉悦的在他耳边吹气:“记账就记账吧,不过这么急着走做什么?不如就在这里过夜,明天我再陪你去上课。” “等等,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林绿挣开他的怀抱,跟他面对面谈话。 对于这一点,俞连回答的非常迅速,不容乔坚安拒绝:“自然是恋人关系。” 林绿伸出一个手指头摇了摇,冷漠的说:“错!我们只是一夜情的□□关系!” “你这样在我们那疙瘩是会被人拉出去打的你信不信?” “你要打我?”林绿歪着头,盯着俞连握得紧紧的拳头,说:“那你动手好了。” “我不打你!”俞连使劲吸气,该死的他竟然觉得这样的乔坚安很可爱! 但还是扔下狠话:“我不会打你!只是你今天要走出去,日后就不要哭着回来求我!” 吗的,好像抑郁情绪又上来了,林绿叹了一口气,阴郁的问他:“一定要这样?” “必须得这样,你现在已经是我老俞家的人了,我们老俞家的男人从来不会放自己的媳妇儿出去跟别的女人乱搞!”俞连这话说得叫掷地有声。 林绿想说男人怎么能当媳妇儿?不过经历过这么多个男主,对这种人的死心眼加霸道认识极深。 他也不敢真的惹怒俞连,阴着张脸,放下了身段跟他商量:“能不能给我几天时间考虑一下?你这么突然我很难接受。” 到底是谁自己突然凑上来?是谁送上门给他吃的? 俞连觉得乔坚安这小子骨子里就是个不讲理的无赖,不过现在这样比刚刚乔坚安一点不留情面的要跟他划清界线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何况乔坚安是个病人,他不能跟他太计较,逼他太紧。 所以,他想了想,非常大度的同意给三天时间让乔坚安考虑,虽然他只接受一个答案。 刚刚的恢复自我好像全都是错觉,回到研究生公寓的大楼前的林绿揉着自己快要断掉的腰,满满的都是摆脱不掉的对于自己昨夜不要脸行为的厌恶。 从情感上又开始觉得,被同住一栋楼的同学面前被看光自己的丑态,根本就没有勇气走进这栋大楼,自己应该去死! 正当他站在大楼前犹豫不定时,找了他一天一夜的刘莹钰在阳台上看见了自己的男友,立马冲了下来,激动的捏住他的领子呐喊:“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担心得快要疯掉了!” “啊!啊!啊!”突然又指着他的脖子上大声尖叫:“这是什么?你出去乱搞了!” 没有精力的林绿扯了扯,没法将自己的衣领扯回来,只能软软的说:“不关你事我们分手了。” 眼睛看到研究生公寓里探出了无数个脑袋围观,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羞愧欲死。 “我没同意!”刘莹钰还在呐喊:“我没同意分手!而且刚跟我说完分手你就去找别的女人!你怎么会这么下流!是谁?昨天晚上跟你在一起的女人是谁?!我要撕了她!而且为什么非要去找别的女人?你忒妈的跟我在一起不是一直不行吗?是谁?我要撕了她那张皮!” 怎么能丢脸到这种地步?!林绿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狼狈到这等地步的时候。 他这会是真心想死,只能傻站在那里看刘莹钰这个前女友在无数人的围观下,嚎啕大哭,撒泼打滚。 “你够了啊!”眼见连宿管都跑去叫保安了,再这么下去,两人可以一起去办公室喝茶,顺便让这件事成为全校笑话。 林绿进入了躁狂状态,大声道:“你够了啊!不肯分手是吧?死缠烂打是吧?!老子退学总可以了吧!你再闹一下试试!信不信我现在就去退学!” 躁狂状态的林绿,被刘莹钰抱着小腿,也能扯着她走,立马就要去学生会办公室退学。 终于有几个认识的研究生学姐跑了过来,赶在宿管叫来保安之前,将刘莹钰拉起来,将她劝住,林绿才得以脱身,又被那几个学姐数落几下,进入低落情绪,转身跑入公寓锁上了门。 无法入睡!还是无法入睡!从十二点躺到床上一直到早上九点,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的林绿,气得拿拳头猛砸墙。 一下又一下直到砸出血来,才稍稍冷静下来,安慰自己,也许只是因为前天睡得太多了,也许到了今晚就好了。 然后他也没有出门去上课,不曾下过楼去吃过一次饭,他将自己关在公寓里整整三天三夜,任刘莹钰怎么砸门也好,在外头哭诉也好,一直蒙着被子躺在床上,恨不能就这么死了。 第四天一大早,俞连来收债了。门前被林绿搬了无数家具堵住,有钥匙也推不开这门? 没关系,这位直接叫了一堆保镖来硬砸,硬生生的闯了进来。 屋子里并没有什么异味,只是静得可怕,白水泥漆面墙上干涸着一道又一道暗褐色的血迹。 俞连一把拉开蒙住乔坚安头脸的被子,就看到一双无神干睁着的双眼,眼球里全是血丝,可见这人一直是醒着的,也知道外头的动静,就是不肯搭理而已。 “喂!考虑得怎么样了?”俞连伸出手重重拍了拍那还没他巴掌大的脸,可用力,差点没一下把那张脸给拍肿了起来。 凶神恶煞的道:“你说你要考虑,我让你考虑,你就是这么考虑的?你怎么不干脆直接去自杀算了?这个样子是在搞什么?” 林绿没动静,任他拍任他骂,眼珠子都不带转一下的。 他现在是完全绝望了,连俞连在说什么都根本无法听清,一脑袋的幻觉。 俞连骂了一会,气消了点,又转成心疼。 一把将乔坚安身上的被子全掀开,就想把人抱回别墅,叫已经候在那里的专家给看看。 被子被全掀开的那一刻,俞连倒吸了一口冷气。 乔坚安的肚皮上,横七竖八,整整几十道划痕,深深浅浅的交错着,有如一个蛛网趴在了他的肚腩上。 肚皮旁边就是一把带着血的水果刀,特显眼的落在床上,将那一片被单弄得全是血块,更别提他两只手肿得像面包,胳膊上有许多牙印的这种小事。 他放这个人考虑三天的行为,绝对是他有生以来做出过的最错误最失败的决策! 俞连猛地扬起胳膊,恨不得给乔坚安一巴掌,然而,摔到那张脸前还是及时收回手,他告诉自己,这不是这个人的错,他只是病了,他只是控制不好自己的行为。 是他自己不对,全忒妈的是他自己不对,他就不该让这个人回来,什么怕一下子将他禁锢在别墅里把他刺激得发病了怎么办? 再怎么个发病法,他看着,也不可能让这小子发病到这种程度。还想着让刘莹钰闹,闹得乔坚安腻歪死了她他再出手收拾,这一巴掌该打的是他自己。 一把将人捞起来,俞连抱着乔坚安就往楼下跑,叫人赶紧的开车过来,这种情况还回什么别墅让专家检查?先带去医院给他的伤口消毒包扎才最要紧。 还有乔坚安的这病,也不能再拖着想什么温和的治了,就这小子这病情必须得住院,啥时候正常了他啥时候才能出院! 出了研究生公寓楼,直愣愣睁着的眼睛被外头大阳光一刺,林绿的眼珠子转了一转,从幻觉中挣脱出来。 看见许多人在对他指指点点,乔坚安吓得捂住自己的脸,埋到了俞连的匈口。 研究生公寓这边是不能停车的,校内有许多地方是不让车通行的,俞连抱着乔坚安从公寓楼那边往外走,见到他这模样,急忙叫保镖把西服外套脱下来,盖到他头上,为他营造出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柔声跟他讲:“没事啊!谁知道你是谁啊!大不了咱们休学两年,等你病彻底好了再来上学,谁还能记得这么点小事,他们都是在看我呢!” 嘴上很柔,眼珠子瞪着那些围观的学长学姐们,恶狠狠的就跟要吃人一般的德性。 第75章 6.7抑郁 一番检查治疗做下来,俞连旗下私立医院里头外伤科的首席医生说:“发烧到四十度,已经感染了破伤风,致使肺部水肿,再晚一点送来就休克了,现在状况已经稳定了下来。” 精神科的老专家跟特意从国外请回来的大拿说:“病情已经到了晚期,再受不得一点刺激,我们会尽力治疗,但是家属和朋友也要配合,另外还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个病是没有办法完全治愈的,即使看起来好了,还是随时可能会复发。” 俞连穿了厚厚的隔离衣进特护病房去看乔坚安,因为打了镇静剂的缘故,躺在床上的小子睡得很安稳,白白净净的一张脸露在被子外头,闭着眼没有半点血色的状况下,依然精致漂亮得可以。 看着就赏心悦目,谁知道里头的芯子全是坏的呢? 他觉得自己真倒霉,好不容易挣扎着从书都读不起的穷小子,混成了个即有权又有钱还读了一流学府变成个文化人,眼见着日后的小日子注定是春风得意,事事圆满了,就摊上了这么一个人! 忒妈的还是明知道是这样的一个麻烦得要死的人,仍然睁着眼让这麻烦精把他往泥潭里拉,以后啊,恐怕还是得过费心虑神的苦日子。 咋就享不了福呢? 心里是这么想的,一旁护士进来给乔坚安挂药水,扎针的时候没找准血管,连了三次才扎进去,顺利带出血珠来,那头俞连看着眼睛就瞪了起来。 心疼得不要不要的,他媳妇儿已经身上够多伤的了,以后摸起来大概都是坑坑洼洼,怎么能还给往上添? 出了病房就找院长,让他赶紧给乔坚安换个年纪大点有经验的护士负责他那个病房,问他给医院招护士的时候是不是净看脸去了?技能没有考核吧? 林绿慢慢的睁开眼,就看见一只大手在面前不停的晃,然后就是俞连的那张痞气十足的大脸压了下来,就剩下一个特高的鼻梁顶在他眼珠子上。 “好像不怎么烧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呼吸顺畅吗?身上疼不疼?要不要叫医生进来给你打止痛针?饿不饿?我给你煮了冬瓜花蛤汤,医生说你肺部发炎,可以吃点这种海鲜,来点?说起来我多年没下厨了,没想到手艺还在!” 俞连贴着他的额头探了探,感觉好像不怎么烫了,直起身来就开始吧唧吧唧的说个没完,听得林绿烦躁。 他动了动手指头,只动了个指节,就懒洋洋的放弃。 虽然觉得俞连啰嗦得叫他烦躁,又根本没有精力开口叫他闭嘴,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在那里,眼珠子都不带转的。 俞连问了不少专家关于抑郁症的状况,知道乔坚安这样是属于病情的正常反应,也不介意,自顾自的从保温杯里倒出汤来,拿着汤勺就往乔迁安嘴里硬塞。 林绿有过五天没有进食了,闻到汤水的味道,依然觉得厌恶,转过头避开那只汤勺。 俞连立马捏着汤勺绕着张病床,再次将汤勺凑到乔坚安面前,林绿再次转头,俞连就笑了,跟玩游戏一样,又绕。 来来回回几次,林绿被他逼得没办法,只能张开嘴,将那只汤勺咬住。 俞连赶紧将汤倒进他嘴里,把空了的汤勺从他嘴里拉出来,道:“小样,爷治得住你吧!” 林绿有气无力的哼哼:“你烦死了,走开!” “不敢走啊!我要走了,你就得活活饿死!”俞连又舀了勺汤,这次带了小块的冬瓜,快准狠的趁乔坚安闭嘴之前,倒到了他嘴里。 洋洋得意的道:“爷日后就是你生命里头扯不掉的狗皮膏药,你还是趁早接受现实,乖乖的服从爷的领导吧!” 小半桶冬瓜花蛤汤,喂了大半个小时,俞连绕来绕去,硬是逼得林绿没办法,全让他给灌到了胃里面之后,倒是觉得精神状态好了一点。 那汤也确实跟俞连自吹的一样,手艺不错,全喝下去也不怎么反胃,反而慢慢的将他的身体变得暖和,感觉舒气。 喂林绿喝过汤,俞连就按铃叫医生,做过身体的常规检查,进来一个学者一样的女士,之前俞连在医生给他做常规检查时跟前跟后的,这位女士一进来立马退出了病房。 女士没有穿白大褂,身上的衣服颜色搭配非常和谐,戴着副眼镜,气质非常的温和。 进来就跟他打招呼,自我介绍,如同是他的老友一样,有一种亲切感。 大概是心理医生吧?虽然这位女士并没有问他什么问题,而是不停的跟他聊一些很平常的话题,林绿还是觉得猜测这是位心理医生。 因为每每听她讲话心中就有种要回答的冲动,而他不愿意也不可以回答。 他是一个外来者,他不认为自己的心理有问题,会这样全是这垃圾身体的错。 杨医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一言不发的病人,但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在她接近两个小时的努力下,一句话都没有回应的患者,连个最细微的表情回应都没有。 这位俞连从M请来的著名心理学专家,出了病房之后,表情立即变得很凝重。 本以为这是一个常规案例,实际情况却完全出乎意料,她怀疑乔坚安的生活经历并不如俞连提供的档案资料上讲的那么简单。 对方的防备心很重,一般这种人都是受过严重创伤的,完全不像是那种纯粹因为身体原因,导致的对自己的认知偏差,实际上生活中还是非常安逸的人,不是简单的重建他对自身的认识就可以改善状态的。 她建议俞连,让她对乔坚安进行催眠。 比起精神科医生建议的电休克疗法,这种会让乔坚安丢掉至少半年的记忆,完全不记得他这个人这种他认为有点过分,而且也不是很安全的纯物理治疗方式,俞连是将很大希望放在这位杨医生身上的。 这位杨专家的收费非常高,完全是按分钟赚钱,但在配合药物上进行心理治疗,对抑郁症患者的康复有过许多的成功案例,他犹豫了几下,就选择了同意。 林绿发现这位杨女士还是天天来,哪怕她每次来都是一个人自言自语,他完全都不搭理的情况下,仍然天天来。 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听这位女士讲话也是件蛮舒服的事情,不论是语调还是她聊的话题,都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慢慢的也放松了些许戒备。 这天晚上,他又被俞连逼着喝下了整整一碗的水果粥,吃过药后,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杨女士又一次准时来报道,他抬起眼皮看了对方一眼,对这位坐在自己病床头的杨女士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因为对方每天来跟他讲完两个小时的话后,他晚上睡觉的时候,受到幻觉的困扰有所减轻,会跳转到对方提起过的内容上,变得相对容易入睡。 杨女士对于他第一次表示认可的表现也很开心,非常大方的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开始聊起今天的话题时,语气变得轻快少许。 讲过一个小时,时钟整齐的响了九下,表示现在是晚上九点,杨女士正好在讲个小故事,也随着时钟开始一二三四的数数。 林绿突然觉得眼前开始变得模糊,眼皮不停的往下搭,扬女士亲切温和的声音在他耳边说:“你累了,你需要休息一下,放松,慢慢的深呼吸,你有没有听到……” 林绿猛地睁开了眼睛,伸手重重捏了下自己腹部的伤口,冷冷的盯着杨女士:“你想催眠我?” 杨女士遗憾的站起来,眼看就要催眠成功,她还没来得及引导对方,乔坚安就清醒了过来,可见这位的防备心实在重得可怕。 她曾经为一位有抑郁症的教父做过催眠,也不曾如此迅速的失败,哪怕是那位教父也在她的催眠下,打开了一部分的心防,可见乔坚安的问题和过往绝对不是俞连提供的资料里说的那样,必定有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被遗漏了。 她怜爱的看着这个漂亮的大男孩,温和的说:“我只是在帮助你。” “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也不想再看到你!出去!”乔坚安用一种非常坚决的语气,冷酷的命令,气场全开的状态,呈现出了完全不是一个生活单纯的大二生能够产生的威严气势。 杨医生对这位的真实经历越发的产生了兴趣,但她知道此时绝不可以与对方产生争执,所以依然用怜爱与惋惜的语气和神情说一句:“我是真诚的想帮助你。”,就配合的出了病房。 俞连就呆在病房外头,他听说有些厉害的心理医生,会在催眠时给人做心理暗示,所以很不放心。 事实上,每次杨女士进去跟乔坚安聊天,他都在病房外偷听来着。 看到杨女士出来,不需她讲,他也知道催眠失败了,只问:“还有其他的方法吗?” “我建议你接受电休克疗法。”杨女士开口第一句,就是要俞连彻底转换治疗方向。 她说:“你也许应该更深入的去探询下,乔先生表现出来的状态很复杂,也许他身上有一些非常可怕的经历是你不知道的,他的身上像套了一层厚壳,是有漫长的心理创伤经历患者的表现。同时他的意志也非常强,所以电休克疗法可能并不能夺走他的记忆。另外你应该通知他的父亲过来照顾他,我看资料里说他与一个小孩交好,最好也请来,这些都有助于他恢复。我能做的只有到这里了,乔先生已经对我起了警戒心,你需要换一位心理医生。” 第76章 6.8抑郁 乔坚安的事俞连一直都没有通知他的父亲,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见岳父大人。 坦白讲,他还没有确定是不是一辈子就这个人,只知道现在不愿意放手。 但现在这位杨医生这么建议,俞连就不得不认真考虑,是不是要定下来? 送这位杨医生出医院大门,让助理为这位女士定好返程的机票后,俞连返回了病房。 林绿正在看电视,放的是周星星的唐伯虎点秋香,屏幕里头的四大才子正摆出风骚的姿势,衣袍半解的站在桥头迎接美女们. 林绿记得以前自己看到这里的时候都能哈哈的笑,如今却觉得很无聊,完全不明白以前的自己为什么能觉得可乐?目光之中全是厌倦与郁气。 俞连走进来,看着这样的乔坚安叹了一口气,将电视关掉,去卫生间打了一盆热水出来,放到床头柜上,拉开他身上的被子,说:“我给你擦个身。” 林绿看了他一眼,坐了起来,伸手解开病服的扣子,露出腹部缠了一圈纱布的上半身,又把裤子脱了,然后才站起来,在俞连面前站直,一点表情都没有,半点不见羞涩。 俞连都习惯了,竟然觉得这样配合这样淡定的乔坚安,与他之间有一种脉脉温柔的拉力。 绞了毛巾,烫着手就覆到乔坚安的背上,轻轻擦拭他惨白的背时,下头就有了反应,待蹲下去,给他擦两条细瘦的长腿时,更是反应起得厉害. 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禽兽,对着一个病人,对着一个骨头架子,也能反应得这么厉害,俞连问乔坚安:“你给我下了蛊了吧?” 林绿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给予他回答。 俞连讪讪的,蹲在地上遮掩自己的鼓包,道:“你要没给我下蛊?我咋一看到你就兴奋得厉害?你忒妈的是好看,我也不是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啊!比你好看的我也不会一眼就有兴趣,更不会被亲一口就跟被电了一样啊!” 这人真是烦起来没完没了!林绿被伺候着擦完了身,自个将病服穿好,躺回病床上,直接将被子蒙住头,表示你今日的价值已经到头了,赶紧给小爷麻利地滚走,小爷不搭理弱智。 气得俞连一把扯开他的被子,挤到病床上,侧抱住了他,将反应得厉害的大鸟,搁在他的大腿上磨蹭,被乔坚安连踹了七八脚,也继续坚定不移的磨蹭着。 “我们的事你跟咱爹讲过了吗?咱爹知道我这个人吗?”俞连蹭得欢乐死了,鼻子跟狗一样能从药水消毒水味里搜索出乔坚安的体味来。 闻着这一丝丝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臆想出来的体味,就兴奋得跟吃了药了样,越蹭越欢乐,说着就变成:“医生说你再过两天取纱布拆线了,你还欠我一百块没给,算上利息得两百了,我看干脆你就拿身体抵债好了!” 林绿又踹了俞连一脚,被他抱出公寓时还是没带钱包,不然非得拿钱砸死他不可。 “一脚一百块啊!你现在欠我一千了,等你拆了线我就是要收债的,来来,赶紧的再多踹几脚,爷不怕你欠得多!”俞连挑眉弄眼的,按住乔坚安,就是一顿猛亲,同时大鸟在他的大腿上蹭得更猛。 蹭得林绿觉得自己大腿皮都快给他蹭破了,气得他拿拳打。 俞连蹭了出来,拿床头柜的纸巾擦擦,特无赖的说:“你看看,爷就是来治你的,这会儿多精神?你一对着爷我就这么精神,肯定你对我也是很有感觉!咱两就是天生一对,凑合着搭伙过日子是正好,爷我明天就去找你爹下聘提亲去!” 林绿一脚踹到他腰上,非常有精神的怒骂:“去你的天生一对!嘛的你烦死了!赶紧滚!” “不滚!爷就不滚!爷今晚还要抱着我媳妇儿,你,困觉!”俞连一把将人抱住,按回床上,翻着身,将他两只冰冷的脚塞到自己的腿间,然后跟他额头贴着额头,大眼瞪小眼。 这熟悉的姿势,与上个世界的十几年是那么的重合,林绿骤然就安静了下来。 缓缓闭上眼,额头上和身上传来的热度,令他仿佛回到那个古代。 他叫陆绪做父亲,不单纯仅仅是为了拉到他的感情值做的设计,也有着实实在在的陆绪与理想中的父亲形象重叠的缘故,每每被他那样护着宠着,心里都很安定。 撇开所有的虚伪和计算,对于陆绪他得承认,他对他是有感情的,虽然这份感情依然不能让他为他停留,不那么的真实,也依然是感情,足以让俞连做出一样举动时,让他柔软几分。 意外的巧合,让林绿本打算今晚将就着让俞连在他床上过一夜算了,他也累得很,没啥力气跟他闹了。 不想俞连这个贱人安静不过三秒,就把他的脚背使劲往上抬,空出的那只手也不安分的往他腹下三寸之地乱摸,气得他脚背一弓,就要叫他断子绝孙! “你够狠!”俞连反应飞快的在那一记断子绝孙脚踢到之前先跳下了床,指着乔坚安黑着脸怒叫。 林绿冷哼一声正要转身不理他,俞连忽而一变脸,从床头柜里翻出指甲剪,谄媚又讨好的捏住乔坚安的脚道:“我看你脚趾甲长了,我给你修修啊!” 林绿扯了几下扯不回来,干脆闭上眼,任这活宝在他脚上揩油。 且看他能闹腾到什么时候? 有两天没见俞连来病房里闹腾,林绿只当他是集团里有事在忙,毫不在乎,完全没想到他那晚上说去找他爹下聘提亲这话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看到俞连带着乔坚安的父亲进来的时候,他是有点愣住的。 偏这货带着乔坚安他爹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亲爱的宝贝儿,有没有想我?我把咱爹给你找来了,感不感动?有没有觉得你老公我很伟岸?” 林绿跟乔坚安他爹听完他这话,都有一种迷之尴尬,看着他就像看一个逗逼的大猩猩。 尤其是乔坚安他爹,那尴尬简直是能突破天际去。 谁突然被一个小伙子找上门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岳父大人,我跟您儿子睡了,睡完觉得我们两个就是天生一对,特意上门来给您看看,我有多少多少家产,什么什么优点,您看完要是觉得还满意,就把您儿子嫁给我吧! 都会很尴尬很迷茫的吧?尴尬迷茫到抄起扫把,就要把这神经病小伙子扫出门去。 他儿子有女朋友的,女朋友还自个到家里来过,给他厂里拉了不少生意来,绝对不可能跟这个神经病小伙子睡了! 乔坚安他爹直到被拉进这医院大门前都是这么坚定的! 然而此刻对着儿子那张羞恼得,恨不能生撕了神经病小伙子的脸,还有神经病小伙子看着他儿子那一脸宠溺的表情。 又突然觉得,可能这神经病小伙子之前说得,根本不是玩笑话!!! 可乔坚安他爹尴尬完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小安你咋瘦成这副模样了?是不是没吃饭啊?” 俞连立马抢话:“可不是!不吃饭,跟他前女友分手后整整五天没吃饭,岳父大人,要不是我最近天天督促他吃饭,您看到的样子绝对比这还恐怖,那就是一骷髅,也就我不嫌弃了!” “俞连!你给我滚!”林绿抓过身后的枕头就往他身上砸。 俞连立马躺到医院特护病房上,那干净得能照出人影来的地板上滚了一个圈,然后捡起枕头屁颠屁颠的凑到乔坚安跟前,将枕头又塞到他背后,非常诚恳的说:“媳妇儿,我滚完了。” 林绿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大口大口的喘气。 喘完,没忍住看着俞连依然在他面前戏很足的,眨巴眼加挤眉弄眼的一脸我这么乖这么听话,你咋还这样啊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 乔坚安他爹傻看着,觉得这不是挺好的嘛,他儿子还能笑,神经病小伙子怎么跟他讲他儿子病得很严重? 什么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往身上划了几十刀,如果他不是救得及时他儿子就交待了的? 这不是挺好的吗?会生气会笑,比以前在家里还生动活泼来着。 觉得神经病小伙子是在骗他的乔坚安他爹,一声不吭的就出了病房,跑到医院的前台,叫小护士给他调下乔坚安的病历。 看完,出了医院抽了半包烟,再回来提着一大保温桶,里头装着足够三个人饭量的粥,外加两副碗筷,第一碗倒出来,就递给了神经病小伙子,说:“你帮我先喂小安吃,喂完剩下的都是你自个的份,买得多,管够。” 俞连点头哈腰的接过去,亲热的道:“那岳父大人您吃过了吗?没吃过您等我哄完咱们家的宝贝儿,咱两再一起出去吃,老实说我喝粥不饱,您看我这身骨,壮实,一手就能将咱家的宝贝儿给抱起来,制他跟制只鸡仔似的,全靠专吃干饭养出来的!” 林绿跟乔坚安他爹,看着他那挫劲,竟无言以对。 第77章 6.9抑郁 乔坚安父亲在医院呆了五天,实在呆不住,就走了。 神经病小伙子当初将他拉来时说他儿子需要他这个爹照顾,需要他这个爹开导两下,可他来了医院五天,每跟他家小安说一句话,神经病小伙子都要抢话,根本就没有他开导的机会;他去外头饭店买了粥进来,除了第一次神经病小伙子逼着小安吃了,之后就不让他买了,说外头饭店的不卫生,油多味精多不如他自个的手艺合小安的口味,之后连他的三餐都是神经病小伙子单做的;晚上陪床之类的其他事情,那就不要讲了,神经病小伙子防他动手跟防贼似的,他到医院五天,竟然令儿子的手指头都没摸过他一次! 所以,神经病小伙子到底是为了什么把他叫来的,是为了向他展示他是怎么把他儿子给睡掉的吗? 乔爹走后,林绿松了一口气,他如今的状态真的没有把握一点状态不露的,将他儿子给表演出来给他看,随时都可能露陷。 多亏着俞连插科打诨,才让乔爹走的时候是欣慰和放心的,让他含糊着蒙混了过去,乔爹要再呆下去,他的病好不了。 乔爹前脚走,俞连后脚就把林野领来了,不,是乔野了,俞连这货说他把林野给领养了,给他两当儿子,但他为了防止日后他出墙,他不跟他争,大发慈悲的让儿子跟他姓乔。 乔野每天下午放学都来医院两个小时,俞连照样抢着讲话,根本不许乔野插嘴,乔野就乖乖的坐在病房的角落里做作业。 但从这孩子每次看过来的眼神里面去看,就发现他已经变了一个人,不复之前的满腹暴戾和孤僻,可见俞连另外有花精力去教导。 然而,这样的乔野,就不是他林绿想要的林野了,在过程里变成了俞连的乔野。 虽然依然和他有关联,却也让林绿失去了那几分本来可以承担起的责任,令他在这个世界少了一份束缚。 这个是俞连没有想到的,他最近比较想的多的是乔坚安要开始电休克疗法了,他得使劲的加深自己在乔坚安记忆里的重量,不然乔坚安做完治疗就把他忘了,他不得哭死? 所以表现得非常的独,不许别人跟他抢跟乔坚安亲近的机会,让乔野来不过是拿来当自个秀本事的工具。 抑郁症不是精神上的问题,而是身体本身的缺陷,大脑神经中分泌减少或根本不分泌茶酚胺,茶酚胺中包含去甲肾上腺素这种能让人感觉兴奋、幸福和快乐的激素,电休克疗法则是在全身麻醉之后,用电去刺激大脑分泌茶酚胺,对大脑是有一定的损伤的,但可以恢复。 第一次手术前的那晚,俞连不让乔野来,将护士和医生都事先说过不许进来打扰,然后关着门,一口气收了一千块的一大半债务,逼得乔坚安哭着给他写了保证书,不然就今天收光。 保证书:乔坚安同意加承认是俞连的媳妇儿,一切都服从俞连的领导,绝对不会同别人再发生关系,俞连拥有乔坚安的所有权。以上全都是乔坚安在自愿前提下书写的,立时生效。 捏着保证书的俞连才大发慈悲的放过打不过他的乔坚安,让他赶紧别哭了,快点睡觉,明天还要做手术呢!哭坏了手术失败咋办? 恨得林绿掐了他几百下,才抽抽噎噎的睡着。 断断续续的治疗大半年,林绿总算出了院,因为休学了的关系,被俞连带到别墅里静养,说是让他下半年再继续读大二。 林绿超想装自己真的因为电休克疗法失忆了,跟他断绝关系。 然而俞连手上捏着他的保证书,装失忆对这恶棍没用,他收债收得超勤还收得很凶恶,用武力强行解决一切不认债的行为,还很擅长于算利息,林绿不是他对手,只能老实听话。 俞连自己照常上着课,外加经营着一个类似于财阀的IT集团,忙得是脚不沾地,每天还仍然能保证挤出时间去看顾别墅里的乔坚安和乔野。 要是出差,就直接把他跟乔野打包一起带着走,反正是坚定的做他生命里的狗皮膏药,撕不掉的那种。 然而临近乔坚安能重新入学的时候,俞连的IT集团却出了事。 他复学的手续俞连一直没办下来,学校里的那栋别墅,有人上门说校内需要回收,报纸和网上都有报导俞连的IT集团的大批量□□,说他的IT集团资金链断裂,哪哪产业正在拍卖。 林绿也有快半个月没见着俞连这个狗皮膏药,通常他睡着了他还没回来,醒来他就已经出了门,忙得好像外头那些传言都是真的一样。 这天逮着他人,看他胡子拉杂,身上酸臭味老远就能闻到,活像半个月都没洗澡,西服皱巴巴的,就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俞连立即眼眶微红,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在沙发上抱头坐了下来,哽咽的说:“媳妇儿,我靠山被抓进去了,一下子银行来催贷款,其他同行挖我墙角泼我黑水,可能要破产了,以后我养不起你,给不了你体面生活,宝贝儿你会不会不要我啊!” 林绿鄙夷了这个演得欢快的人一眼,让一旁信以为真听得满脸惊恐的说:“父亲我帮你,我把我存的零花钱都给你!”的乔野,赶紧滚上楼写作业。 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两个U盘扔到俞连怀里,乔坚安悠悠道:“破产前记得帮我把这里头的专利申请了。” “你怎么这样啊!”俞连立马跳了起来。 抓住乔坚安就要上楼的身子,模仿咆哮马狂叫:“你好无情好冷漠!我都要破产了,你安慰都不安慰一句!说!你是不是要找别人了!” “演得差不多就够了啊!你再敢吼一句我立马去找女朋友你信不信?”林绿艰难的维持住双手抱匈的姿势,冷冷的挑了挑眉。 俞连立马软了,乖乖闭上嘴三秒,就凑上来要亲他,贱贱的道:“这半个月的利息该收了!” “你臭死了,给我滚去洗澡,干净之前敢碰我一下我就……我就……”林绿我就不下去,他不是这货的对手,威胁他啥都不成立,干不成,这货根本不怕。 俞连不跟他计较,见好就收的接话:“我就去洗澡,干净了再碰你,你自己同意的啊!别一会又踹又掐的啊?搞得我每次都像是用强一样,欠债还钱我收债收得是天经地义!” 林绿马上动手掐他,专挑软肉转着圈的掐,只得个自己掐得手痛的结果,俞连身上的软肉也比他的手指骨硬,只能改成冷哼叫他快滚去洗澡。 俞连美滋滋的去了,完全忘了自己先前还在演快要破产的颓废戏码,看得林绿在他背后冷笑,信他就是猪! 这一出根本就是俞连自己搞出来的局,他的靠山根本不是被抓进去的那位。 表面上他是靠从车轮底下救了那位的儿子上位,实际上那位早就跟三联合,配合着搞死自己的儿子,想要摆脱更上去的丈人,想借丈人再无继承人的情况接手丈人的势力,再娶了真爱三,被俞连给破坏掉,只能碍着丈人勉强的报恩,实际上对他颇是忌恨。 俞连的真靠山根本就是那位稳当得很的丈人,那位进去还是俞连给透的黑料。 他演这一出戏,让人挖他墙角泼他黑料银行收债什么的,不过是要把跟他不合的那些股东给赶出他的地盘,顺带阴一下想吃他盘子的刘莹钰的爹,准备着将他已经要淘汰的厂子和专利,高价让给刘莹钰的爹当接盘侠,他自己再拿从国外的金融市场上卷来的钱和着卖出的本金,上马升级的新项目。 根据八八八提供的原世界剧情,叶子青跟俞连就是在这次的试探里面,对他表示不离不弃,陪在他身边说他破产了就她养他,顺利的打败了秘书等等其他二三四的女配上位的。 林绿可没那个兴致上什么位,只不过他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做点他自己的事。 扔给俞连的U盘,一个是双向感知传导器的生产技术,一个是小型激光武器的制造方式,全部都是他在星际世界里摸索出来的,这个世界的科学水平与他本世界相差不多。 他想叫俞连试试能不能真的在这个世界应用出来,如果可以的话,那他回到本世界也可以拿出来卖。 双向感知传导器,是星际里的虚拟现实游戏舱的一个零件,目前的科技上最多只能做到单向传导,而且传导得还有限,只能通过连接器捕捉到现实中的动作让电脑里的人物做出同样反应,双向感知传导则可以将电脑里人物应具备的触觉、痛觉等等,与人进行同步传导,配合上5D视像模拟,已经初步达成虚拟现实的模型,所差的则是计算机的运算速度问题了。 至于小型激光武器更不用讲,虽然现在激光已经运用到了各个领域当中,但是在军事上激光武器的普遍应用则是完全空白,因为其通常结构庞大,在战场上的威力远不如枪炮,但林绿的小型激光武器,结构却比枪稍少,又没有断弹之忧,生产成本比枪还便宜,一旦俞连上交国家,绝对够他拉拢到军区的一堆大佬将他当大神。 如果他能从上头拿到生产制造的权力,那么从小型激光武器上获得的收益绝对不会低于双向感知传导器的,要知道自古以来战争财才是最好挣的。 M单单拿出一个飞机就是产值五千亿美金的赚钱机器,一个新的取代枪市场的武器,价值大概能上万亿吧? 但这里要再重申一遍,他林绿拿出这两个专利,绝对不是要帮助俞连,助他更上一层楼。 首先俞连根本不需要他帮。 其次这是他林绿为自己回到本世界后的拿俞连来先做实验品,叫他把有可能发生的状况先帮他踩一遍雷。 再次,是为了用这本不存在,又能产生巨大变动的技术搅乱世界线,让八八八收足了数据乱码或者能量。 反正不是为了俞连好! 第78章 6.10抑郁 俞连没拿那两只U盘当回事,晚上在乔坚安身上收足了利息,身心愉悦的带着一脖子的牙印去他的集团,才顺带拐脚去了趟他一手组建,股份集中百分之九十八在他一人身上的研发中心,其余的百分之二全是里头的科学家的技术股。 将两个U盘给那些专家,让他们看看,有没有可以拿去申请的专利,没有也帮着改善出几个来,他好拿回家继续给乔坚安加债务。 U盘一□□电脑,专家看了两眼,立马招呼了整个中心的大拿都赶紧聚过来,搞得俞连一愣一愣的,他技术懂的就一点皮毛,只到了专家们拿出东西来给他讲,他能判断有没有市场的地步,看那些专家争得面红耳赤的,才发现乔坚安给他的东西可能很了不起。 这就不好玩了,媳妇儿这么厉害,会不会日后反而变成他欠媳妇儿的债务? 他还怎么挺起腰杆收债? 怎么治这个病好一点就心眼焉坏完全不把他当回事想把他踹了另找的媳妇儿? 想是这么想,俞连还分得清轻重,转头就回A大把乔坚安接到了研发中心,让他跟这些专家们讨论和讲解。 林绿这一讲,就是一个星期睡在了研发中心,后头干脆参与了实验成品的制造,也不管回学校休学的事了,长驻在了研发中心里面。 俞连那头还吊着一大堆人要阴,没法陪着他,就将乔野也接了来,全住到了集团自己建造的别墅里面,感觉反而更好,腾出空了拉着乔坚安和乔野在集团的软件园里头散步,见一个人就跟人介绍:“这是我媳妇儿和儿子,我脖子上的牙印全是我这凶残媳妇儿咬的。” 本来俞连虽然也会拉着乔坚安和乔野跟他一起出差,但乔坚安从来不跟他一起出席公众场合,被他硬绑去,就呆酒店里自个跟乔野看书,所以他想公布天下的事一直没成。 借着这个机会,可算让他逮着了机会扬眉吐气,就是自个待公司里签文件,也见一个下属拿相片问一句:“见过我媳妇儿了吧?听说了吧?是不是特好看,告儿你那是我媳妇儿。” 这里就引发了点问题,俞连在集团里人称连少,年纪轻轻的就闯下偌大家业,就算最近状况不好,好像要破产了,也依然有不少见识过他本事的少女少妇拿他当梦中情人,以前是不知道他对象是谁,知道了,还就在自己找得到的地方,自然有不少人跑去找乔坚安的麻烦。 其中找麻烦找得最厉害的俞连的秘书,林绿也见过一次的原世界的女三,这位来了四五次,话说得难听至极,大劝乔坚安一个男人不要犯贱赖在俞连身边,误了他,说他恶心。 经过治疗,乔坚安的身体算稳定了下来,林绿已经能做到自控,自然不会搭理小秘书,虽然听小秘书讲得心情不好,要跟小秘书吵架或者彼此算计那是轻而易举,只不过他没那么上不得档次,只将事情一一告诉了俞连,叫他自己惹下的麻烦自己处理,小爷一点都不想赖在他身边犯贱。 第二天,俞连就赶紧把小秘书辞退了,跑到乔坚安面前表功。 林绿在研发中心呆了两个月,将成品配合着那些专家做了出来,正好俞连收网结束,真正的靠山站了出来表过了态,说俞连是个好同志,市面上一堆的人歌功颂德,学校派人来请他回去上课,都旷课一个月了影响不好什么的,别墅自然是仍然划给俞连住的,就回去了。 回去那天,日头颇好,乔坚安不让俞连送,自个乘车带着乔野回A大,车开出研发中心,在偌大的软件园风景优美的园区内行驶着,林绿从车窗里往外看风景,看着看着,就看到一个女人,从行政大楼的楼顶跳了下来,正好摔到车道上靠林绿车窗边的行政大楼前的广场上。 乔野发出一声惊呼,保安拿着对讲机冲了过来,也有稀稀散散的人群凑过去,林绿伸手抹了抹脸,没抹到映了整个眼眶的血色,跳下来的女人就是小秘书,死相颇惨,一双曾经漂亮得流光溢彩的大眼睛里,一只眼球暴突了出来,滚到脑袋旁边,满满的都是怨恨。 小秘书被俞连辞退后,一怒就跑到刘莹钰他爹的公司里头,帮着一起收购俞连的盘子,没想到刚拿到手才开始整合,还没得意三天,俞连就发布新闻会,说要上马全面升级的新技术,生产线已经订好在海关里等提了,新厂房也建得差不多,如今正在招收和培训新的技工。 刘莹钰他爹当时就吐血了,他收购这厂子,是想着今年来地产业越走越窄,想着公司转型走一条新的发展道路,把自己许多建好的在建的没建的盘面全拿到银行去抵债,借了远超他还得清的钱用了好多关系设了好多的局,才打败一众争抢者拉着一堆俞连的前合作伙伴收购成功的,结果俞连说出了新技术,这个厂的生产线和专利本身就是在他要淘汰和贱卖,感谢刘莹钰他爹这个接盘侠,赶着给他上来送钱啊!当场就喷了一口血,被送进医院急救了。 小秘书入职前是签订了保密协议的,跳到刘莹钰他爹那里帮着打俞连,是想着俞连要败落了,也告不了她,就等着到时候俞连破产了她再去将这位连少捡回家了,没想到俞连一直都防着她,根本就没让她知道真正的机密,如今一下子转个身又起来了,刘莹钰她爹却倒下了,法院传书也送到了她面前,想不开,就跑到俞连长驻的行政中心跳了楼。 林绿杀过人,杀过不少的人,本世界里运作着让继姐杀了继母,虽然本来不是真的想到搞死的地步,然而那女人的死他扯不开关系。第一个修□□里杀过魔修,前两个世界就更不要讲,倒在他手下的人命不知道有多少。 他也没当一回事,抹了抹脸没抹到血迹,就吩咐乔野不要看,让司机快点开车,他还赶着回学校上下午的心理学课。 到了晚上俞连回来,听乔野说他们正好看到,还很担心乔坚安会受到影响,结果乔坚安一点反应都没有,听他一直问七问八觉得烦了,上手就是猛掐,等睡觉的时候,俞连给手机定了震动闹钟,隔一会儿就起来看他睡得怎么样,有没有做恶梦,也都一切正常,才放下心来。 林绿在学校里上了两个月的课,一次都没有看到前女友刘莹钰,听人说她退学了,倒是常常碰到依然醉心公益事业的叶子青,给她拉着捐了几次的款。 这一天,叶子青又来找他,说有对夫妇太可怜了,儿子得了白血病,要骨髓移植,就想把付了首付还没入住的房子转了,没想到那楼盘被封了,首付款也拿不回来,就抱着儿子一家三口在屋里烧炭自杀了,就单单有白血病的六岁儿子被抢救了回来,如今送到孤儿院,可是骨髓移植的钱福利院一时半会也没法给申请到,让他给赞助点。 乔爹还是月月给他打钱的,现在不打一万,改打两万,生怕儿子跟神经病小伙子一块睡,用了他的钱会被欺负,打钱打得比以前还勤快还准时,逢年过节还发红包。俞连更是扔了张里头有千把万的□□,一张可以无限制提取的黑色信用卡给他。 所以有钱的乔坚安,每次碰到叶子青来打秋风都很大方,弄得叶子青现在每次要去拉捐款,都是第一个来找他讲故事,林绿听完也觉得真挺可怜,带着叶子青去取了两万块。 将钱交到叶子青手上时,叶子青又说了一句:“那个楼盘就是你那个前女友刘莹钰她家的,刁蛮女人的爹也是黑心鬼,卖出去的房子全都没给□□,压着拿去银行贷款,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听说不止那一个楼盘,福利院新进两个孤儿都是因为刘莹钰的爹破产给害的。” 林绿呆了呆,没讲话,晚上收到乔爹的电话说:“小安啊!你跟你那个前女友还没断干净吗?她今天到咱们家来了,说是想问你爹我借点钱,你看这事,我没答应,俞连虽然是个男的,脑子也有点问题,但他对你是真的好,看得住你,你可不能两头踩,那是要出事的。” 又过几日,林绿背着背包去上课,看见刘莹钰从研究生公寓里走出来。 她穿着就包了个臀的超短裙,脸上胡乱画的浓妆遮不住她脸上的青紫,大片露出的雪肤上全是各种痕迹,两条长腿打着颤,根本合不拢,跟他碰个正着,一愣,捂住脸,丢下句我恨你,就哭着跑了,让林绿看得百味陈杂。 就算没有他,刘莹钰的后路也是一般无二,应该不是他的错,林绿这么想着。 但其实,刘莹钰并不坏,他能拉住乔爹,改变他的命运,伸个手拉一下这个并不坏的前女友,也不是非常难。 他只是,从来没有想过要伸手拉一下她,也没有想拉一下其他的那些人。 还有小秘书,原世界里小秘书得罪叶子青,一样被俞连赶出了公司,但那是在这一局之后,所以小秘书的结果并不差,重新找了份工作,嫁人生了个孩子,小秘书的死,就全是因着他的蝴蝶翅膀,煽动的结果了,他果然是个坏到了骨子里头的坏人。 好奇怪,他原先是从来不会想这样的事情的,怎么突然思路会拐到这里来? 对自己心头复杂的滋味感到奇怪的林绿在公寓前站了站,就走了。 到晚上,过了两点,听着俞连响亮的呼噜声烦得睡不着的林绿,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第79章 6.11抑郁 “宝贝儿,怎么了?”俞连眼都不带睁,伸手就环住了乔坚安,在他背上拍了拍,含糊讲话。 林绿伸手推了他一把,怒气冲冲的叫喊:“你打呼噜太响吵到我了!起来!分房睡!” 俞连猛地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打开了床头灯查看,林绿大声尖叫:“把灯关掉!” 俞连慌忙将灯关掉,抓住乔坚安拉扯他自己的头发的手,柔声说:“深呼吸,深呼吸,来跟着我,吸气,呼气,吸气,把注意力转移到呼吸上。” 林绿急骤的喘息几声,终于慢慢的平静下来,躺回床上,低声跟俞连说:“对不起!” “没有关系,是不是情绪又不稳定了,我陪你明天到医院去看看?”俞连将他环到怀里,伸手轻轻的拍他的背,过一会儿没得到回复,又讲:“我下去给你热杯牛奶好不好?” “不用!”林绿拉住他说:“我没事,你明天不是约好了带小型激光枪去京城?我只是有一点点烦躁,我明天会自己去医院检查,不用你管!” 因为明天去京城,是真靠山帮他约了不少部长面谈,真的不是轻易就可以推托的,俞连沉默了一会,也不敢马上就坚持不去,只能拿手轻轻的给乔坚安拍背顺气。 大概是情绪发泄掉了,林绿慢慢的感到睡意,进入了梦乡。 俞连又拿手机设震动闹钟,隔半个小时就惊醒过来查探下他的状况,折腾了一夜,见他确实没有其他什么的异动,一大早的五点多司机就来电催他启程去机场,俞连看乔坚安睡得香,也不敢打扰他,悄悄的起了床,在床头留个纸条叮嘱他一定要记得去医院看看,才走的。 林绿没有去看病,他逃课在床上赖到了十一点多,才下楼把俞连昨晚准备好放在冰箱里的食物拿出来,放到微波炉里热了热,给中午回家的乔野当午饭,就又爬回卧室躺到床上。 到下午三点多,俞连借着去厕所才找到机会给乔坚安打电话,问他有没有去医院,医生怎么说,林绿选择了直接撒谎,只说去看过了,医生说没事。 那边外头有人来催,要俞连快点出来跟着转场去做实测,俞连来不及问得更清楚一点,只能在挂断电话之前,使劲的叮嘱他要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定要立即再去医院。 中午没有见到乔坚安,晚上回来乔野看屋里漆黑一片,还以为他今天比较忙,所以还没有回来。他是个自律和行动力很强的孩子,自己开了灯从冰箱里翻出吃的解决掉晚餐,又拿出作业本开始做习题,到点自己回房间洗澡换睡衣,临睡前,敲了敲乔坚安房间的门。 林绿一开始想装自己没在,那孩子执着得很,一直敲门,林绿只好隔着门开口撒谎说:“爸爸喝了点酒,先睡了,小野也先去睡吧。” 这一天让他蒙混过去,第二天一大早乔野又来敲门,林绿还是赖在床上,骗那孩子:“小野自己先去上学,爸爸这几天学校里有活动,可能照顾不了你,你自己注意点。” 俞连被一大群人缠住,脱不开身,连续几天晚上回宾馆都是晚上二三点,这时候怕打扰到乔坚安睡觉,他一被打断睡眠就会发火,借着去厕所的几分钟给他打电话都没人接,心里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到第四天,他不给乔坚安打了,先打到医院,问乔坚安的主治医生,他媳妇儿有没有来做过检查,得到回复没有,等到乔野回家的时间给别墅里的座机打电话,问乔野他爸爸最近看起来怎么样,乔野说:“父亲,我有好几天没看到爸爸了,每次晚上爸爸都很早就睡了,早上很早就出了门,中午都没有回来吃饭。” 俞连眼珠子一瞪,叫乔野立马拿备用钥匙去开乔坚安的房间门,一分钟都不要耽搁。 乔野一听这话就紧张得要命,蹬蹬的找到钥匙就去开了门,卧室里一片漆黑,乔野开了灯,就见乔坚安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对他的进来没有任何反应,乔野连叫了几声,得不到回复,赶紧蹬蹬的又跑下楼,打给俞连哭着说:“爸爸发病了!” 俞连顾不上安抚乔野,立马挂了电话,打给军区的首长,问他借调了台直升飞机,他要立马赶回A市,首长听他话里急得很,只当他出了大事,很爽快的就吩咐直升机过去接他。 林绿被乔野开的灯光刺得眼珠子直流泪,跳起来关了灯,拖了书柜沙发全堆到房门前,期间被书柜和沙发撞了腰砸了脚一点反应都没有,在屋子里困兽一样来回撞了几下墙,又爬到二楼高的飘窗上往下看了半天,任乔野撞不开门,站在花园里朝站在飘窗的林绿哭叫,半点反应都给不出来,两人撑了一个多小时之后。 受不了了的林绿摸出他早藏在卧室里的水果刀,开了浴缸的水龙头泡了进去,在水里面,拿着水果刀一刀又一刀的往自己手腕上划,整整齐齐的七道切口,一如当年他妈妈了结她自己时的创口位置是一样的,他甚至一样恶劣的,没有回头看那孩子一眼,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当血一丝一丝的从切口里流出来,在温水的流冲下永不停息的将一整浴缸的水都染成浅红色,林绿漂浮在这粉红的血水里面,渐渐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发冷颤抖困倦时。 他突然就理解了他妈妈当年为什么那么残忍,不是她不想回头看他一眼,给他一句遗言,而是她没有办法不敢回头看他一眼,开不了口跟他告别,他们是一样的无能为力。 就只是做不到而已,做得到做不到真的不是自身能够选择控制的事情。 八八八安静的看着它宿主发癫,也不阻止,它想着这个世界还是早点结束的好,它赶紧带宿主去下一个世界,换一具正常的身体,要不是因为上个世界宿主惹上了主系统的诅咒,它失去了大部分能力,怎么着也不会给宿主选择这么糟糕的一个进入壳子。 没想到,眼看着乔坚安咽气,八八八正准备将林绿的灵魂给拉出来去下一个世界,就发现乔坚安的壳子是空的,林绿的灵魂在它眼皮子底下失踪了,八八八直接死机了。 俞连用三个小时,直接坐直升机飞到A大的别墅里头,跳下机子就往里屋里冲,林绿设的那些障碍,只一脚,就被他全部踹开了,俞连闯进去,没在卧室里看到人,打开洗手间的门,就看到浴缸里一片鲜红,乔坚安飘在水里,闭着眼的脸上带着一个诡异的笑容。 俞 连颤抖的伸出手,探到他鼻孔下头,一片静默,最细微的气流都感觉不动,又急忙伸手去探他的心跳,还是一片静默,哪怕最小最小的一点起伏都没有。 俞连一把将人从浴缸里捞了起来,放到床上,到楼下厨房将冰箱用的排插给拆了下来,剪掉连接排插的电路板,返回楼上,接上电,就将两根电线插到他心口的位置。 第一下,只是电一秒就收回来,乔坚安没有反应。 第二下,俞连电了三秒,乔坚安的尸体被220v的电流电得弹跳了一下,仍然没用。 第三下,俞连就将两根电线死死的按在了乔坚安的尸体心口上,将整个尸体电得弹跳不止,还不行,命令送他过来的机长帮他把储备室里的发电机搬了过来,直接拿一千多伏的直流电来给乔坚安做心电复苏,机长摇摇头,这哪是做心电复苏,这根本是在泄恨! 俞连已经完全没有时间概念,机长看着这位在首长口里赞不绝口的精英,将一具尸体电了整半个多小时,整具尸体都被电得泛光,发出烤焦了的味道,想着要拉一拉他,总不能让这位首长非常看重的精英直接就这么疯掉吧? 正走过去,就见俞连猛地拉掉了电线,直接抱起了那具全身都是电的尸体,撞开他就往楼下冲,机长急忙跟上,越过他要将这疯子拉住,看见那具尸体的眼缝微微打开了一点,流出了两行长泪,愣了一下,赶紧跑去先启动飞机,配合俞连将人往市里最大的医院狂飞。 这忒么的就是个疯子搞出来的奇迹,不愧是精英,死人都能从阎王那里拉回来,看着抱着还能哭的人,下了飞机就以风一般的速度冲进医院的俞连,机长感概不已。 乔坚安被抢救回来之后,俞连一句话都没有讲过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的,非常仔细的照顾他,配合着医生给他做治疗,只除了问了他发病之前接触过的叶子青与乔爹,将刘莹钰她爹破产搞出的那些烂摊子给收拾好了,跟他讲过一声,其余一概不论,半点都没追究,然而等乔坚安好了出院以后…… 学籍被注销了?没关系,他可以呆在宿舍里继续研究心理学,他上次差点被杨女士的催眠,要不是八八八把他叫醒,他就被杨女士催眠成功了,这使得林绿一下子就对心理学产生了兴趣,自学了一段时间之后,已经开始跟杨女士通过网路探讨怎么催眠了,不用去上学,更好,他可以继续窝别墅里跟杨女士电脑一起探讨深奥的心理学领域。 然而,他想太多了。 俞连实行严密盯人政策,软件园里连工厂的公共男厕都装了探头,更不要说屋子里,那是全方位的监控,就这么监控到这个地步,也不许他有任何一丝的自由活动的机会,走哪带哪,走哪跟到哪,哪怕他去厕所蹲个坑,俞连也能跟到厕所里看着他蹲。 不用多久,林绿就开始被他逼得犯病,大喊大叫之类的,俞连由着他,自残自杀?窗都没有!一开始扯自己的头发立马将他手脚捆住,什么时候冷静下来了什么时候放开。 咬自个的唇这种,从他开始扯头发俞连捆人的时候,第一件是就是先把他那张有利齿的嘴给堵了,有时候立马找不到趁手的东西堵他的嘴,直接就拿自己的手往他嘴里塞,哪怕被他咬得鲜血淋漓也不松手。 林绿冷静的时候会跟俞连谈,说他这样他根本就好不了。 俞连说反正都是好不了,死不了就成,根本没得谈。 林绿硬是被俞连拖在这个世界,看管得一丝漏洞都没有,硬生生熬到四十几岁,病死了才得到解脱。 第80章 6.12抑郁 一 林绿看俞连跟几个合作伙伴聊得热火朝天,脚丫子轻轻的挪啊挪,挪到了俞连办公室里的洗手间门口,小心的将手搭把手上一点一点的往下按,没发出一点声音的悄悄打开了洗手间的门,回头一看,俞连已经没在和人聊,坐到办公桌前看电脑。 “去啊!怎么不去!”看他回头看过来,盯着洗手间内监控画面的俞连还催他。 林绿不去了,走回去,恶狠狠的怒骂他:“我就想一个人静静拉个屎,拉屎你也看着监控,你个病态!你神经病!我不去了!憋死算了!” 俞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不去了?那麻烦你能不能把你左脚的鞋脱下来我看看?” 林绿条件反射的将自己的左脚往右脚后挪,过了一会儿,在俞连一直盯着他不放的目光里恼羞成怒,一把推开俞连的合作伙伴坐到沙发上,将球鞋脱下来砸到俞连身上。 俞连接住球鞋就从里头掏啊掏,掏出一枚小镜子,阴着张脸问他:“从哪里搞来的?” 林绿也光棍,靠到沙发上懒洋洋的说:“你开会的时候,我催眠了个你助理。” 俞连直接将小镜子给从窗户里扔了出去,继续逼供:“准备着往哪里划呢?” 这个问题,林绿回答得就不那么光棍了,他犹豫了下,选择了自己的小腿比一比。 俞连点点头,温柔又宠溺的看着他说:“那今晚就向你收七百块的债好了。” 嘛的一夜七次,他怎么不去拿大鸟转车轱辘?也不怕铁杵磨成绣花针?! 林绿顿时觉得自己的腰虚的厉害,鸡皮疙瘩全竖起来了,想起自己被一次收债一千那一夜的惨状,不寒而栗。 夜里两点多,乔野小朋友起床喝水,路过两个父亲的房间,听到里头传来爸爸带着哭腔的暴喝:“俞连你个禽兽!你起开!吗的你起开!放开我!我真的不行了!” 然后是他父亲的声音:“宝贝儿,咱们今天还有三百块的债没算清呢!” 乔野耸耸肩,听着里头继续传出他爸爸的怒骂声和哭泣声,赶紧快步下楼。爸爸每次都学不乖爱作死,一作死就被教训,他这个儿子,咳咳,支持父亲教育爸爸好好做人! 二、 俞连对乔坚安实行全面管制,哪怕他到厕所大号,最低限度也是视频伺候。 可是,他自己上厕所蹲大号的时候,总不能把乔坚安也押进去逼他看着他拉屎吧? 这就给了林绿机会,抑郁症反反复复发作,痛苦的林绿迫切的想去死一死,赶紧到下个世界换个身体,感受下正常的人生吧。 这天趁着俞连去蹲坑,把他用手铐拷在厕所门外的机会,他先用铁丝把手铐给开了,出去又把两个保镖给催眠了,然后直奔俞连公司那二十八层高的大楼的天台。 比较倒霉的是,他前脚进了电梯门还没关上,后脚俞连就追了上来。 捉紧时间,一上天台,林绿头也不回,一分钟都不敢耽搁的,就赶紧从天台跳了下去。 结果没跳成,被跑楼梯追上的俞连在天台边缘,给死死拉住了手,提了回去。 那天晚上,林绿被一次性收债一千块,咳咳,这个一千块是俞连的一千块! 还完债后,他在床上瘫了五天,愣是爬不起来。 之后,俞连拉屎的时候,他也得跟着被拷进厕所里闻着的,更悲惨可怕的人生展开了序幕。 三、 比坐牢还被看得严还没有自由的,过了二十几年,终于得了绝症没救了的林绿,高高兴兴的接受了医生安排的化疗,换了病服就准备躺到手术车上去。 俞连拉住了他,阴着张脸说:“咱不做了!回家去!” “干什么不做?凭啥不做?我就要做治疗!”恨死了俞连的林绿,任何事都要跟他唱反调。 “当我不知道呢!做也白做!医生说你连百分之零点一的求生意志都没有,做这些纯粹就是折腾!每次都暗搓搓的想哄我不给你上油就进去!你就是喜欢搞痛你自己,痛到了你爽快了,老子的心都要疼死了!告儿你!没门!不做!”俞连一脚将手术车给踢翻了。 “你要点脸成不?!”林绿看着一群憋笑的医生护工脸都绿了,恨道:“什么都能往外说啊?” “凭啥不能往外说啊!”俞连一点都不脸红,特得意的高声喊:“全世界都知道你乔坚安是我俞连的媳妇儿!你天天晚上都跟我在一张床上做见不得人的事!你死了进得也是我老俞家的墓地,墓碑上刻着乔坚安愈乔氏,俞连的媳妇儿!一辈子的事业都是自残自杀!老子死了墓碑上就叫乔野那小子刻:这辈子最得意的事就是没让老子的媳妇儿自杀事业成功过!” “你得意吧你!等我死了,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林绿讲不过他,冷哼。 “那你能不能不死啊?陪我白头到老就那么难?”俞连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四十几岁的人了,一点顾忌都没有,还有人看着,就半跪到了乔坚安的面前,苦苦的哀求:“宝贝儿啊!你为我为乔野多活一点点成不?乔野那小子还没娶媳妇儿,你就那么放心?你老公我这么多人追!你就不怕你死了被人给你戴上绿帽子?咱提点劲好好活行不行?” 第81章 7.1疯魔.末世 有许多人坐在车顶上,有人坐在驾驶室,还有人坐在这军用大卡的车厢内。 坐车顶的有土系异能者,负责开路,及时的用土系异能将马路前头的断裂和天坑填平,也有精准的精神异能者,负责用枪炮将被卡车行驶的声音吸引来的丧尸及时消灭,还有木系的异能者,负责及时的用藤蔓清除马路上的障碍物,坐驾驶室里的那位末世前的赛车手,愣是将大卡开出了跑车的速度和拉风,至于坐车厢内的,则是像林绿这种最弱的治愈系异能者。 喜欢炫技的赛车手又一个甩尾漂移,穆远洋一把接住扑到他怀里的巫清烁,又一把甩开一样被震得朝他这个方向扑的空间系异能者焦尾,在巫清烁单薄的背脊上拍了拍,将他放在自己身边的空位上固定好,温声问他:“小巫没事吧?有没有摔着?” “老大你区别对待!我不服!”被他甩出去的焦尾,自己抓住车壁还未站稳,立即张口怪叫。 “焦尾你也不撒泼尿照照你自己长啥样?你扑到老大身上那是老大被你吃豆腐,咱们巫医生则是在被老大吃豆腐,你有什么好不服的?”挂在车壁上恢复异能的大爆怪笑的接口。 焦尾悠长的哦了一声,跟大爆配合着对着并排坐的穆远洋和巫清烁挤眉弄眼,一脸猥琐的笑容。 巫清烁被捉弄的红了脸,挣扎着爬起来就要到对面去坐,穆远洋赶紧把他按住,瞪了大爆和焦尾一眼,冷哼道:“有完没完?思想都干净点!” “是!穆大校!属下保证将思想洗一遍!绝对不会再误会您对巫医生有意思!”焦尾起立敬礼,大声报告,报告完,继续跟着大爆一起嘻嘻嘻的贼笑。 穆远洋安慰巫清烁不要搭理那两个流氓,正襟危坐保持跟巫清烁没有身体接触,眼角却偷偷的瞄身旁的人柔和的脸,希望能跟对方的目光遇上,然而并没有。 “看到基地的墙头了,再有十几分钟就进去!上头开路的反应能不能快点?别耽搁爷的发挥!早点到早点回基地洗洗,咱们各自去抱各自的那一口滚被窝多爽不是?至于像老大这种追了三年都还没追到人的,兄弟们不要理他!千万不要为了配合他追人耽误了咱们的幸福!”驾驶室里的赛车手听完车厢里头的热闹,将头挤到后视窗里,不合时宜的加油添醋。 巫清烁依然是一脸柔和的样子,仿佛完全不理解赛车手是在暗示他,目光清正。 被挤兑的穆远洋手指间雷光一闪,就要给这些老往他伤口上撒盐的这几个一点颜色看看,赛车手骤然一个急刹车,大卡从飞奔的快速静止,惯性将人甩得东倒西歪。 穆远洋暗搓搓的抱住巫清烁,还没来得及楷点油,就听赛车手严肃的道:“老大!丧尸包围了咱们基地!目测过去聚集了有小两万,哇靠!那个丧尸不是那啥女明星XXX吗?身材好劲爆!现在还能那么大!芳子快给我晶核!上次咱两打赌丫是不是隆的,隆的早漏了好吧!那是真肉啊真肉!芳子我赢了!你要再不认,一会我爆了她头,叫你摸摸你跟她的差距!” 赛车手的□□,在车顶上负责扛炮的力量系异能者万芳,狠狠的在车顶上踏了一脚,将驾驶室踩得一矮,恶狠狠的道:“在哪个方位?老娘把她爆成个渣!看你拿什么给老娘摸试试!” 穆远洋放开巫清烁,从车厢里爬到车顶,看一眼被密密麻麻的灰色丧尸群围住的基地,墙头上基地里留守的异能者正在努力消灭丧尸,但看情况还有源源不断的丧尸仿佛受到召唤一样在往基地外头聚集,眉头一皱,喝止住手下:“都别闹!赶紧的干活!” 自己站在车顶上,马上开始准备发动异能,片刻之后就召唤来了一大片闪电,朝丧尸群们打去,万芳等开炮的开炮射击的射击,配合着一起群发异能的出异能,赛车手将车速提到了极致,大卡跟匹脱缰的野马一样颠颠的往前冲,很快就将视线范围内最靠外头的丧尸群给清出了一片来,坐在车厢内的巫清烁也拿出晶核,赶紧的恢复异能。 本来只要十几分钟就能进城,因为意外的发生,足足拖了两个多小时,才冲进基地。 进了基地后,也不能马上就去洗洗睡,穆远洋领着三十几个还有战斗力的,七天前跟他一起组队去粮仓那边抢物资的异能者立即爬上基地高高的城头,继续阻击还在往这边赶的丧尸。 巫清烁和焦尾这种辅助系没有战斗力的异能者,则各自到自己该去的地方,焦尾和另两个空间系异能者要到基地的中心大楼里将自己收进空间的粮食和其他物资,交给后勤中心然后登记,巫清烁则要回到他离城墙不远的小诊所里,准备治疗七天里积累下来的伤患。 丧尸里头也是有会异能的丧尸的,守城期间站在墙头上的异能者伤了不少,整个基地却只有巫清烁一个治愈系异能,偏偏赶巧被老大提去出了任务,巫清烁一进小诊所的门,立即就被两个小护士团团围住,看见他都跟看到了救星似的。 末世里的药品极为珍贵稀少,基地里费力搜寻来的那一点点,研究所那里还要去不少,医院里头那几个医生治点发烧感冒的小病,就要收取天价的晶核,重点是许多异能的伤,他们还不一定有条件治。 整个基地只有巫清烁的小诊所能够包治百病,两个小护士都快被挤爆了整个诊所的伤患们逼疯了,看到巫清烁终于回来了,一个赶紧接过他重得要死的背包,拿来白袍给他披上,又帮他戴上手套等等,一个忙跑去叫她们事先按轻重排好的号。 第一个被抬进来的是一个全身被火球烧过的男子,小护士已经事先清洗消毒过火创,将黏在烧烂的皮肉上的衣服的残渣给挑了出来,巫清烁微微合上双目,一团白光出现在他戴着手套的手心上,轻轻的从男子被烧伤的地方滚过一遍,男子腐烂的伤口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恢复,待将他全身的创口都滚过一遍,巫清烁手心的白光弱得犹如风中残烛,额头上立即见了汗。 这个伤者的受创面积太大,让护士将恢复了的人领出去结算,巫清烁赶紧拿出晶核来恢复异能,准备治疗下一个病患。 断了腿的,肚子被掏了个洞的,胳膊给截断的,一个又一个病患如流水般在狭窄的小诊所内川流不息,从傍晚忙到第二天黎明,巫清烁瘫在椅子上喘气,看着还剩下的一个小女孩。 这孩子手里并没有号,一直赖在诊所里面,被两个小护士赶了几次,就是不走也不讲话,拿一双暗沉沉的眼珠子渴望的看着他。 巫清烁喘了一阵恢复了点力气,从椅子上爬了起来,蹲到小女孩面前,温柔的一笑,轻轻的问她:“有什么是本骑士能为小公主效劳的吗?” “我妈妈病了。”小女孩的目光变得亮闪闪的,迟疑的盯着他道:“但是我们没有晶核。” “巫医生!”两个小护士又抬了一个刚从墙头上下来的患者,急道:“这边的事还没完,丧尸还没有完全退散,您可别又做那种白搭力气的事啊!” 小女孩退后一步,靠着墙站着,一双眼睛重新又变得暗沉沉的,不说话,只抿着嘴盯住他看。 巫清烁站起来,对两个小护士又是温柔的笑笑,道:“小王,你跟去她家一趟吧,把她妈妈带来给我看看。” 姓王的小护士眼珠子一瞪,就要反驳,巫清烁摇摇头,仿佛春风拂过一般轻轻的叹息一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过是举手之劳,咱们不要那么计较好不好?” 小护士脸皮一红,心中尖叫又来!终于还是妥协了,领着小女孩去她家接她妈妈。 “我叫朱朱,我长大了会报答你的!你等着!”小女孩临出门前,回头好像宣誓一样的说。 “谁等得到你长大!这种空白支票就不要随便乱开了!”王小护士一把扯过小女孩,气势汹汹的抢在巫清烁开口前将小女孩拉走,不屑的教训道。 朱朱看了她一眼,握紧了拳头,没有反驳她,却在心中呐喊:她不是在开空头支票。 巫清烁将新抬进来的伤者治愈,跟剩下的那个小护士双手合十的交待:“还有人来让他们等等,我好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先休息两个小时,你帮着先做基础护理,诊所就拜托你了!” “快去快去!”小护士一把将他往诊所楼上的居室里推,嗔道:“两个小时够什么?起码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之前你敢下来,我就把病人往诊所外仍。” 巫清烁笑笑,虽然眼里全是血丝,面上满是疲倦,依然笑得一脸温柔。 他脱去医生袍,累得拉着扶手几乎是爬上的楼,真到了楼上,却没有跟他跟小护士说的那样,马上去睡觉,而是先进浴室洗了个澡,然后赤着身体,走到了厨房,翻出了个盘子。 他拿出把手术刀,在自己的身上比了比,先是在自己的左胳膊上削下仅有的二两肉,放到盘子里,想了想,又从自己的大腿上削下来两块,凑足差不多有小二斤的人肉,面目柔和的巫医生给自己施了个治愈术,套上衣服,端着盘子,从卧室床底下的暗道进入了整栋楼的地下室,打开了那道堪比银行金库大门的厚重和保险的囚室的入口。 “司黎,来吃饭了。”巫医生端着自己的肉,脸上的微笑犹如三月带着花香的微风,缓缓走向那只被锁链禁锢住的丧尸。 第82章 7.2疯魔 脖子上戴着锁链的丧尸猛地扑向巫清烁,却被粗粗的锁链限制,在离他只有一指之间的距离时被拉住,张着满是利齿的口对他发出尖利的咆哮,没有感觉的拼命往前扑,脖子上的项圈整个陷到灰色的皮肉里面,仿佛要把自己的头从项圈里折断飞出来,也要扑上去咬住面前那个依然笑得一脸温柔的血肉的,没有任何理智的本能疯狂。 “司黎你想我了?”巫清烁轻笑着蹲下来,将手中的盘子放到地面上,推飞到丧尸的面前,看他左右转头看看盘子又看看他,最终还是扑向了可以碰得到盘子,跟狗一样,趴在地上张着口将盘子里的肉猛吞进去,柔柔的道:“还是饿坏了?” 几口就将盘子里的肉吞了个干净的丧尸,低吼着又朝巫清烁扑来,巫清烁伸出一根手指头,发出白色的微光抵住他的额头,看着那丧尸慢慢安静下来,昏睡过去,叹道:“真调皮!” “七八天没洗澡你好脏!”巫清烁盯着昏睡的丧尸几分钟,拍拍手站起来,端来洗漱的用具,挽起袖子,将叫司黎的丧尸从头发到脚都给洗涮了一遍,又给换了套衬衫和西装。 换完看看摇摇头觉得不满意,将西装从丧尸的身上扒了下来,改成衬衫和牛仔裤的组合,再看后点点头,又拿摩丝,给丧尸杂乱的头发做了个发型,方拍拍手,就要站起来。 昏睡的丧尸猛地睁开了眼睛,一口咬住他的小腿,从他的小腿上,连着裤脚扯下一块来,巫清烁忙单脚跳着退出丧尸的可攻击范围,惊喜的盯着丧尸道:“司黎,你又晋级了?” 丧尸当然不会回答他,他只会咆哮着张着全是肉渣的血口疯狂的向他扑向他咆哮。 巫清烁却不介意,他伸手将自己小腿上的缺口给抹平,对丧尸说一句:“你等等。” 欢快的跑回楼上,提了一袋晶核下来,撒到丧尸的身边,看他又跟狗一样,趴在地上吞食那些被洒出来的晶核,看着他的目光就跟看自家听话的小孩一样,满满的宠溺和温柔的道:“司黎,你多吃点,吃慢点,不要急,吃完了我还有,要快一点长大啊!” 手腕上的手表发出滴滴的声音,将丧尸血红的双目吸引了过来,巫清烁看了一眼手表,遗憾的跟又扑了过来的丧尸说:“要去干活了,不能再陪你了,明天再来看你。” 丧尸跟脖子上的项圈的挣扎,止在了巫清烁关上了厚重的钢铁大门为止,他停下来,左右伸着鼻子在地下囚室里嗅了嗅,最后越过了那些散了一地的晶核,选择了还残留了几丝血痕的盘子和地面,趴到上面使劲舔了又舔,直到将所有的血点都舔得一丝不剩,才卷着舌头,抓着晶核坐到囚室角落的床垫里头,安安静静的开始吸收晶核的能量。 巫清烁又洗了个澡,重新穿上白袍,下了楼,护士小王已经带着小女孩的妈妈回来了,穆远洋也来了,胳膊上伤到一点,跟他讲:“丧尸可算退散了,奇怪得紧,没有任何征兆的开始聚集,又没有任何征兆的刚刚退散了,每次我一带你离开基地就必来这么一次,大爆和万芳他们都说你是这基地的定海神针,让我下次可千万把你带出去了!” 巫清烁戴上手套,朝穆远洋笑笑,在朱朱的妈妈的脉搏上摸了摸,女人瘦得皮包骨,双目无神只能发出浅浅的低吟,看来就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巫清烁不懂中医,其实没摸出什么。伸手扶了扶朱朱的发顶,温和又慈悲的问她:“是什么病?拖了很久了吧?朱朱一定很害怕。”’朱朱摇了摇头,晦涩的说:“我没有害怕,妈妈末世之前去医院看过,医生说是癌。” “癌症也找巫医生救?怎么救我问你?”两个小护士立马叉了腰,就要赶母女两出去。 巫清烁忙拦住了两个爱操心的祖宗,将她们哄去给穆远洋清创,方有空安慰红了眼眶的朱朱。 将流金豆豆的小姑娘抱到怀里,拍了拍她的背道:“小公主,不用担心,你的骑士会帮助你的,可不可以请您告诉您的骑士,皇后陛下的病是从哪个部位开始的呢?” “妈妈说过她得的是胃癌,因为我们没有钱,我也没有爸爸,所以我们没有治,丧尸爆发的时候在家里面躲过了一劫,但是妈妈的病越来越重了,我听人说你什么病都可以治,我知道这很过分,但还是来找你,请你帮帮我,我长大以后有能力了会报答你的!我很聪明,以前考试都是第一名,我也有异能,只是还很弱,我可以给你干活。”朱朱的口齿伶俐,思维接近于大人,看着巫清烁的目光没有得到安慰的小女孩的庆幸,只有庄重。 巫清烁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将她扎得整齐的羊角辫揉得乱炸毛,方轻笑着收回手道:“就等公主殿下长大,成为尊贵的女王陛下,再来给您的骑士我发放勋章吧!” 癌症巫清烁也是能治的,两个小护士说怎么救不过是因为,这种病要耗费的异能非常多,治愈过程中不能中断。 巫清烁仅有几次的给人治疗这种病症,治完整个人都跟从水里拖出来似的,要好几天才能恢复正常的行动力,看得她两心疼,恢复异能要使用的晶核也极多,而朱朱却又连一颗晶核都拿不出来,觉得这门生意太亏本了,才想把人赶出去。 巫清烁让朱朱等等,先给穆远洋几个比较急的伤患治愈,腾出了手再吸收晶核,将异能补充到巅峰,才开始给朱朱的妈妈治疗,大概是朱朱的妈妈从来没有吃过任何药物,听凭病毒在身体里肆虐的缘故,所以情况特别严重到了弥留的地步,这次的治疗巫清烁感觉比任何一次都艰难与漫长。 两个小时后,他额头都开始冒冷汗了,手里的白光输出也开始不稳定。 “你已经尽力帮忙了,我同意你放弃,欠你的我依然会还给你!”朱朱也看出他的困难和吃力,小女孩冷静的遮住她妈妈渴望又强迫的盯着巫清烁的双眼,大声喊道。 巫清烁没有办法分出精力答她的话,只是勾着嘴角温和的笑笑,朝朱朱妈妈胃部输出的白光没有停,微弱但顽强的继续散发着,哪怕他已经开始摇摇欲坠。 没有走的穆远洋紧张的站在巫清烁背后,随时准备接住他,终于,巫清烁收回手,对朱朱笑着低叹一句:“好了。” 整个人就腿一软,眼看着要晕倒在地,被穆远洋抄腿抱了起来。 “快抱他上楼休息,我给诊所挂停止营业的牌子,必须休息两天。”护士小王催促着穆远洋,从柜台后翻出外出,停业三天的牌子,跟另一个小护士一起让朱朱和她妈妈快点走。 “等我长大了!我要嫁给你!”朱朱在护士的拉扯下,冲着穆远洋怀里的巫清烁大喊。 “我还想嫁呢!哪轮得到你?”两个小护士异口同声的冷哼。 “我也想娶呢,你还是老实的排队吧!”穆远洋手紧了紧,再不掩饰自己的情意,也冷哼。 “你变态!不要脸!”四个女人同时怒瞪穆远洋,还是异口同声。 到底整个基地谁不知道穆远洋就是头顶的天,绝对的老大,骂是骂了,瞪也瞪过,谁也不敢从他怀里把晕倒的巫医生抢过来,末世里头,哪里有什么尊老爱幼,礼让女士? 朱朱年幼,都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她没有事先跟两个护士要求给她妈妈治病,等见到了巫清烁,发现他确实是如传说中般温和的好人,才开口求他,此刻,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个老大,只是握紧拳头,暗自发誓,总有一天她会变强,打败所有的对手,嫁给这个全世界最好的巫医生,跟太阳一样温暖跟春风一样柔和的巫医生。 然而如果林绿的意识清醒,如果他知道这个女孩的心中所想,他会一如既往地温柔的微笑的看着这个小女孩,说:真是个天真的傻孩子。 穆远洋抱着巫清烁上楼,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巫清烁的住处,从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遇到那时候还是一个人独自在这个荒废的城市默默经营这家小诊所的巫清烁,被他救了的时候开始,直到他慢慢的收拢人手,将这个荒无人烟的城市发展成为一个在整个亚洲都名声极响的基地的今天。 整整四年,他没有一天不想能够进入到这个小楼的楼上,将巫清烁娶回去。 他并不是天生的喜欢男人的,末世之前他交往过的都是女孩子,香香软软的女孩子。 可是巫清烁这个人啊!却比任何一个女孩子还要迷人,他那永不转变的温柔,在这绝望的末世里面就像是黑暗里唯一的一道光,牢牢的吸引住了每一个人的心,让人想要占为己有。 你去问问这个基地里的人,基地的至宝是什么,大概十个人有三个都会回答你是巫医生。 剩下的七个大概是刚来不久,还没有被他治疗过,见过他的无知的可怜人。 穆远洋将巫清烁放到床上,伸手一点点轻轻的擦拭他额头的汗珠,叹息一声,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怀着虔诚之心吻上了他粉白色的唇瓣。 可惜这一份温柔,却从来不从为谁驻留,任他柔肠百转,一颗心为他而激烈跳动,这人的温柔目光也依然不曾染上任何一点点的异色,与他的同与任何一个其他人的没有任何区别。 地下室里,丧尸张着嘴仰着头盯着大门,拼命的想要挣脱脖子上的禁锢,发出了激烈的咆哮和怒吼,却被隔音良好的厚重铁门隔绝在里面。 第83章 7.3疯魔 巫清烁胳膊里夹着本书,推开地下室的大门,对向他吼叫的丧尸微笑:“你想我了吗?”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诊所停业两天,所以,这两天我都可以陪着你,你高不高兴?”走到置于安全距离外的藤椅上坐了下来,巫清烁翻开手里的安徒生童话,清了清嗓子:“那么我继续给你读书,今天,今天我们一起看白雪皇后的故事吧!” “从前有一个世界上最坏的家伙,叫做魔鬼,他做出一面颠倒黑白的镜子,明明是美丽的东西,在这镜子面前一照,结果就变成了最丑陋的东西,魔鬼拿着镜子到处照人,于是强盗变成了英雄,丑女变成了美人,癞□□当上了国王,善良却变成罪恶,整个世界都被扭曲了。” “魔鬼非常得意,想要带着镜子到天上去……”巫清烁一手托腮,偏着头看左扑右撞将铁链摇得叮当响的丧尸,对他感叹:“你也觉得这面镜子很神奇吗?我也好想要。” “春天来了,格尔达和加伊回到家,他们手拉手,一起坐在小桥上,感到非常的幸福。”巫清烁合上书,扁着嘴对丧尸抱怨:“我不喜欢这个结局。” 丧尸怎么扑都扑不到他,选择了放弃,对他的抱怨没有任何反应,自顾自的趴在地上搜寻还有没有晶核。 巫清烁静静看了他一会,开始脱衣服:“宝贝儿,你又饿了?我来给你做饭。” 地下室里另有一套厨房设备,巫清烁洗了手,翻出手术刀和盘子,在自己的身上摸了摸,没有找到一块稍微多一点的脂肪。 养了五年多,几乎身上可以削下来的肉都重复削过无数次,治愈异能能够抹平伤口,却没有办法将他割下来的肉迅速填满,最后,他拿着手术刀,一点一点的将身上所有能挤出来的小肉渣都给削了下来。 一边在自己身上切割的青年,一边带着微笑哼着歌:“看灰色的天慢慢在身后倾斜,我没有终点,也许是爱旅途的感觉,自由明显为何快乐那么隐约……” 他的歌声跟他的人给予的感觉是一样的,低低浅浅的带着柔和,在冰冷的地下室里,回荡,有一种莫名的浪漫,配合着现实的场景,却是可怕的。 被血腥味刺激得又开始发狂的丧尸,慢慢静了下来,他站在离这个疯子所能最近的边缘之处,血红又无神的双瞳,盯着那个全身都是血的人,耳朵一动一动,仿佛在思考。 “勉强也算凑出来,看来我要努力吃饭多长点肉了,不然我就要养不起你了!”巫清烁端起由一小块一小块人肉填满的盘子,蹲下来,将盘子推过去给他,然后他看着依然静静的直立着看着蹲着他的丧尸,疑惑的问他:“司黎,你为什么还不吃?” 丧尸依然没有开动,他一会扭头看看被推到身后的盘子,一会看看面前蹲在地上,满身伤口全是血的人,张着嘴,口里流下了诞水来,不时发出痛苦的低吼,却不成调。 巫清烁蹲得有点头晕,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屁股上的肉也早已经削了个干净,一个跌坐,咚的一声,清脆的骨头与水泥面的撞击声,没有任何缓冲的存在,意外的令他脸上露出痛色。 “司黎!”巫清烁惨白的脸扬了起来,对着又在向他冲仿佛想要过来抱起他的丧尸冷冷的说:“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你要恢复了?重新变成一个能思考的人?我很不喜欢你这样!” “为什么要这么快进化呢?”巫清烁说:“你真令我失望!” 丧尸好像听懂他的话似的,努力的伸着手要抓他,对他龇牙咆哮。 巫清烁没有再说话,他低下头好像想了想,又抬起头时,再次笑得温柔起来。 地下室里,没有理智的丧尸和温柔浅笑人的对恃持续了一阵,丧尸的挣扎终究没有抵抗住自己的本能,他蹒跚的走向那白盘子,趴到地上,张开口,狼吞虎咽起来。 巫清烁看着吃得满脸血的丧尸又高兴了起来,他拍拍手说这样才乖,站起来拿纱布将自己的密密麻麻的创口裹了裹,坐回藤椅上,跟丧尸一样,开始吃他的午餐。 他的午餐是一盘蔬菜沙拉,显然这人刚刚说的要多吃点长肉,全是随口说的。 丧尸将所有的血丝肉沫都舔得一干二净之后,又冲着巫清烁开始挣扎咆哮。 “你要洗脸吗?”巫清烁吞下嘴里的沙拉,对咆哮的丧尸说:“等等,等我吃完就帮你。” 只恢复了一点点的治愈异能,打到丧尸的脑部,再次让他安静下来昏睡过去。 巫清烁打了水,先给他涮牙,然后再是擦脸,最后是换装,他把丧尸身上的白衬衫和牛仔裤脱下来,给他换上一身军装,还给他戴上帽子,打量了一下被他修饰得英俊硬朗,粗看去同任何一个正常人没有两样的丧尸,微笑着撅着嘴亲到了他的额头上,说:“果然你这样最帅。” 丧尸忽然睁开了红眼,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咕噜咕噜的鲜血很快就冒进了他的嘴里。 巫清烁没有挣扎,事实上他也挣扎不了,能够制住这只丧尸的仅恢复一点的治愈异能,刚刚被他用尽了,力气上他也掰不开那只灰暗腐朽却充满着巨大力量的丧尸抓住他的手。 “如果我死了,就没有人会再来喂你。”巫清烁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任自己的脖子被丧尸咬穿,鲜血被舔舐,柔柔的说:“那样我们就可以一起死了,对不对?” 丧尸摇了摇脑袋,在青年脖子上吸允的力度降低,似要将他的话从脑袋里甩出去,昏昏沉沉里有人在轻唱,看灰色的天在身后倾斜,声音那么的悲哀。 随着他摇晃脑袋的动作,有画面在他凝滞的脑浆里流动,小桥流水人家,青树黄花奶狗,他在跟谁家幼童牵着手奔跑?又是谁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在他的背后惊恐的寻求庇护,他回过头看,那人却一把将他推入了怪物群,害他被怪物啃噬淹没? 丧尸猛地吐开嘴里的肉,抱住自己的脑袋缩到了角落的床垫上,啊啊啊的痛叫。 巫清烁捂住自己的脖子,慢慢的一点挪坐到安全线外,看着越来越像一个人的丧尸,低低的叹息:“看来我是真的要养不起你了,司黎。” 说完这句话的巫清烁爬起来,转身就走,牢牢的关严了地下室厚重的铁门。 他再下地下室,是第二天的夜晚,手里依然端着一盘,皮,对丧尸说:“司黎开饭了。” 丧尸坐在床垫上没有咆哮,抬起头,看他一眼,那么安静,瞳孔里的血色似乎都淡了几分。 巫清烁好像一点都没有发现异常,依然在安全线外蹲下来,将盘子推进去,等他开动。 丧尸一直都没有动,巫清烁蹲得脚都酸了,丧尸还是没有动静,只拿那双变成淡粉色的瞳孔僵直的看着他,他能够从那双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微笑着的,一派温柔模样的倒影。 “真的连这最后一餐也不愿意吃了吗?”巫清烁微笑着说:“司黎,我真,爱,你。” 白光扑向丧尸的脑壳,丧尸猛地扭身要扑倒躲过,巫清烁的第二道异能攻击却正好打到他闪躲的位置,不甘的低吼一声,还是晕睡了过去。 巫清烁抱起丧尸司黎,将他带出地下室,放到了车里的后备箱内,开到了城门口。 基地的出入都有检查,看守大门的人被巫清烁治疗过,笑着跟他打招呼:“巫医生这么晚去哪里?有临时任务吗?怎么没看到老大跟你一起?” “去有诗与大海的远方。”坐在驾驶室里的巫清烁,跟他开了个玩笑。 守门员一愣,原来巫医生竟然还有这样的时候,他是老伤员,去巫医生的诊所好几次,他一直以为这个人,就只有温和的那一面,除了温和之外就是那种极有教养的,端着?反正就是不像是会开这种玩笑的,跟他们这些糙人一样随便的感觉。 “那巫医生去过之后要早点回来,外头乱得很,不安全啊!您要去得久了,老大肯定要担心。”守门员胡乱的接口,也没有检查就放他通行,反正都是熟人,巫医生又不是那些个研究中心里头拿人做实验的疯子,总不至于会带什么违禁药品偷跑吧?他能去哪里搞到违禁物? 巫清烁从车窗里探出头,微笑地对他说了声:“谢谢,一直以来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都是我的分内事,我才要跟巫医生说……谢谢呢。”守门员追着车跟着小跑出城门几步,摸摸脑袋觉得特莫名其妙,巫医生到底麻烦了他啥?为什么要跟他说谢谢?难道有教养的文化人都是这样的?无论什么都要说谢谢麻烦了? 不过,心情莫名的就变得好了起来啊!果然难怪电视里头那些端着的人总是能讨人喜欢! 巫清烁开着车出了基地并没有走多远,因为夜间是丧尸高度活跃的时候,马达的声音和车灯在夜晚的马路上,简直就跟吸蚊器一样,能把丧尸跟蚊子一样引过来扑进去。 他就在离基地不远的城墙边上停的车,将丧尸司黎从后备箱里抱出来放到地上,然后坐在驾驶室里抽烟,等到天亮,他在司黎往他车上扑撞和注视里面,才启动引擎走远。 “呜……巫。”丧尸徒劳的用两条腿,追着车屁股追着他的饲主,发出了含糊的音节。 第84章 7.4疯魔 天上下起了带着腐蚀性的酸雨,一滴一滴的打下来,落到人脆弱的皮肤上,激起一片又一片的红疙瘩。 巫清烁挠挠自己麻痒的手,将双手的袖子往上拉一点,头顶着背包一口气冲进路旁那家废弃败落得连门板都没有的小餐馆里面,长舒了一口气。 他开着车走了一段路,汽车抛锚了,没汽油了,路被尸体和树木给拦截了过不去,解决过几次,发现这样烦得很,干脆扔了汽车选择了步行,反而觉得畅快。 一步一步往前走,有种踏实感,可以什么都不想,只将精力集中在迈步上,面对面的跟丧尸战斗,也真实。 “这种鬼天气,连丧尸都不会出来,落到这个地步,全是咱们人类自己造的孽哈!”坐在餐馆角落里头的女人,开口招呼这个后来的闯入者,冲他丢了条毛巾道:“小哥,擦擦吧。” 跟女人一起的男人倒了杯火堆上烧的热水递给他,闷声说句:“相逢即是有缘。” 巫清烁微笑的道了个谢,擦着头发端着水杯在火堆边坐了下来,从背包里翻出两包过了保质期的泡面,扔到男人怀里当做回礼,问:“你们是一对吧?准备往哪个方向走?” 男人扯开一包扔到火堆上的热水的小锅上头煮,将另一包交给女人收好,恙怒的瞪了女人一眼,朝巫清烁伸出手:“认识一下,我是大刘,那个是我老婆,都到这个地步了,非说我答应过她会带她环游世界,拖着我满世界乱走,你说说现在还有什么东西好看的?” 女人上来拧了一下男人的胳膊,嗔道:“我可没那个本事架了你的脚,德性!” 巫清烁跟男人握握手,看着依偎在一起的男女,即使面黄肌瘦,蓬头垢面仍然难掩恩爱,不禁羡慕道:“二位感情可真好!了不起!” 男女彼此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了个甜蜜的笑容,说:“凑合着过呗,谁跟他|她感情好?哼!” 锅里的泡面煮得软烂,待得膨胀开成为面糊,三个人才分食了,男人和女人是共用的一副碗筷,彼此都想着把仅有的一点脱水蔬菜和小肉块留给对方,推来推去,颇是腻歪。 淅淅沥沥的酸雨一时下个没完,三个人就凑在火堆旁聊天,大刘不大健谈,据他老婆丽姐说以前是个当兵的,是个闷头葫芦,丽姐以前则是个教书的,嘴皮子利索,讲他们两个去过的地方,末世前的,末世后的,都有,算算大半个中国这夫妻二人已经走完了。 “我看你年纪不小了?还没找个伴?”丽姐讲着讲着扯到了巫清烁头上:“现在这个世道,一个人更难,我看啊,也别鞠男女,好歹寻个伴搭伙,起码哪天要没了,也有个人给记个名字不是?你这是要往哪走?我看你也没车,我跟大刘这波打算去s市逛逛,大刘跟我在s市的基地里都认识不少人,要不你跟着我们的车去,到时候姐给你介绍介绍?” 也不知是因为丽姐天生爱做媒,还是因为他刚刚用治愈异能帮他们把积累下来的一些伤势给抹了,令她心生好感?巫清烁听着觉得有点尴尬,微微低了头,还是浅笑着的:“我男朋友,叫司黎,末世爆发的时候,为了救我,自己给丧尸咬了,我不想再找了。” “这样啊!”丽姐沉默了下,推推她老公大刘。 大刘仿佛刚从打盹中惊醒,啊了一声,忙搂住自己的妻子,冲巫清烁说:“刚爆发的时候,我跟她分散了,是她找到的我,她说我们两个死也要死在一块,如果她死了,我也绝对不会再找,小伙子你做得对!” “你不是说我死了你就下去陪我吗?怎么变成不会再找了?那时候你是骗我的啊?”本来是想让大刘安慰巫清烁一下的丽姐,一言不合又开始跟大刘秀恩爱,巫清烁看得直笑。 一晚上因为酸雨的缘故,过得风平浪静,天亮放晴,巫清烁还是被夫妻二人拉上了车,一起出发去离这南边有几万公里远的s市基地,这夫妻二人都有异能,三个人正好组成个小队。 被巫清烁放出去的司黎,终于可以完美的发挥他身为丧尸的天赋异能,精神控制,控制着那些丧尸无限量的替他供应晶核和食物,很快就冲破七级,进化到八级,成为南方基地附近范围内,手下丧尸几百万的丧尸王,只是人类还不知道,丧尸已经有了组织。 一直以来,人类能够与丧尸以极少数的比例共存,建立基地,就是因为丧尸没有思维,只凭猎食的本能分散游荡,虽然发现猎物也会聚集,其中有不少丧尸也有异能,攻击力不比只有部分有异能的人类低下,但不成规模,只会傻傻的扑上来撕咬争抢,才让人类能够分而化之,一旦丧尸有了头领,这个头领还具备着思维能力,那么人类的境况就危险了。 以c国来说,十几亿的人口,幸存的人类不过两三千万,其中异能者不超过百万,而丧尸却是十几亿的基数,有异能的丧尸整合的话能上八千万,这是极为悬殊的差距,何况异能者在升级,丧尸也在升级,这个差距是难以填补拉小的。 司黎却并没有率领丧尸攻打南方基地,他用三个月收拢了几百万的手下后,就一直在追踪巫清烁的下落,然而丧尸没有思维,也没有语言,他虽然能够用精神控制操控这些丧尸按他的要求做事,但是让这些丧尸帮他找人,那就有点太为难丧尸们了。 可他非找到巫清烁不可,找到这个将他推入丧尸群,又把他囚禁在地下室里面,用他自己的血肉一块块的喂养了他这个丧尸五年的,前情人,巫清烁。 他要找到他,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问问他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爱恨交织,眷恋与厌恶水乳交融,就是巫清烁给他司黎留下的烙印,让他必须找到他,问个明白,才能让他自己得到解脱,才有痛苦平静的一天。 为此,他不惜伪装成人类混入了南方基地,跟着这群人类一起杀他的同类,慢慢混到上层,跟这个基地的头子,穆远洋交好成为他的心腹,接触到南方基地里各个层面的消息。 然后他就知道了穆远洋也被巫清烁这个疯子给蒙骗了的旧事,那一天,他看着喝得烂醉的穆远洋,一边在他原先被关着的那栋楼里,巫清烁睡的那张床上打滚,一边不停的叫巫清烁的名字,就知道这个人类跟他一样,被巫清烁这个疯子给蒙骗了。 而整个南方基地几十万的人口,到底还有多少人类被巫清烁这个疯子给蒙骗?司黎发现他数都快数不过来了,人人都跟他说巫医生是个温热的好人,都在担心他出了意外。 温柔的好人?这可真是个笑话。 一个好人会无缘无故的就将护着他的人往丧尸堆里推吗? 一个温柔的人会养丧尸养得跟个宠物玩具一样吗?巫清烁就是一个善于伪装的疯子而已! 在他没有露出他的本性之前,演戏演得就跟是真的一样,所以才能骗到这么多的人!就连他司黎,在没有被他推进丧尸群之前,不也以为他是个无害又软弱的,小玩意吗? 这个逃跑了的疯子最好好好祈祷不要那么快被他找到!一旦被他找到,他会把他的肉一口一口的撕下来喂丧尸狗!他会把他扔到一群男人堆里,让他天天夜夜时时刻刻被人伦!他不会放过他的! 一定要他惨不忍睹!死得不能再死! 自进化到八级,恢复了正常人类的外表的司黎,时时刻刻的被怒火和混乱煎熬了两年多,又进化了一级,变成九级丧尸,离到顶的十级只差一级,手下收拢的丧尸已经过亿后的某一天,在南方基地高层与S市那边的基地开视频会议时,才再次见到他的饲主,巫清烁。 他恢复成黑色的瞳孔看着视频那头,坐在s市一个高层背后,对那个男人温柔浅笑的巫清烁,如同他每一次端着他自己的肉走向他,微笑着跟他说开饭时,那一模一样的温柔浅笑。 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锋利的牙齿,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将这个疯子的肉一口一口的撕下来了! 穆远洋也认出了视频那头的巫清烁,整个南方基地的高层几乎就没有人认不出巫清烁,所有人都同情的看着穆远洋,让穆远洋极度难堪与妒火中烧。 巫清烁仿佛完全没有发现视频那端全是老熟人,全程都在跟坐他前头的那个s市高层交流,只在快结束时才看了下投影仪,对着他们笑了一笑。 这次与S市的会议,是要就两边的研发中心做一次技术交流,s市那边本来是要派他们的科研人员过来,用他们的土壤净化技术跟南方基地的苗种速成技术做交换。 穆远洋却要求由他带队亲自前往s市基地,这自然是令s市基地那边觉得占了便宜。 司黎做为研发中心的新主任,本就在这次的技术员交流名单上,自然是要跟着一起前往s市,穆远洋的这个提议算是阻止了本来打算立即召集丧尸攻击s市基地的司黎,救下了那头接近百万的人口,功德无量啊! 司黎知道巫清烁的那个笑,他看过来的那一眼,全是给他的,他看的是他!他是在对他笑! 这个疯子在暗示他:我在这里等你来找我。 第85章 7.5疯魔 是个阴沉的天气,s市唯一一间还能对外营业的咖啡屋里放着音乐,只有少数几个稀稀廖廖的客人在座。 巫清烁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闻着刚出炉的蛋糕香味,吸了吸鼻子,露出一个惬意的笑容,端起面前的玻璃杯里奶粉冲泡的劣质牛奶喝了一大口。 廖以宁看到坐对面的人笑了,于是也跟着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掏出手帕,示意他擦擦嘴唇上的奶胡子,又起身,去点刚出炉的小蛋糕。 巫清烁没有用廖以宁的手帕,而是伸出舌头在自己嘴唇上舔了一圈,将那一点点的奶渍全卷到自己的口里,深切的将牛奶的鲜醇给品味到极致,幸福的吧唧吧唧了嘴。 “巫医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穆远洋站在咖啡屋外,眼皮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似乎过得很好的人,一时心中百味陈杂,木木的开口打了招呼。 巫清烁站了起来,他看着他似乎吃惊至极,飞快的跑了过来,像一只乳燕一样,双手微微打开,仿佛要投入到他的怀抱,伸出手将他抱住的姿态。 穆远洋顿时目光一亮,僵在原地,打开了自己的双臂,想自己肯定是误会他了。 然而,巫清烁却越过了他,冲到了他身后的人的怀里,紧紧抱住的是他身后的人,穆远洋张着落空的手,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廖以宁手里的蛋糕拿不住摔到了地上。 司黎一脸的似笑非笑,任这疯子撞到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住自己,感受到这疯子的鳄鱼眼泪一滴又一滴的从自己的脖子滑到自己的背上,听这疯子说:“呜呜,司黎我好想你!” 又在演哪一出戏目?既然想我,那么当初为什么又要怕得丢下我逃跑呢? 他伸出自己恢复了人类血色的双手,在巫清烁的背上拂了拂,感受着这人衣服之下皮肉的弹性和触感,闻着这人令他牙齿蠢蠢欲动的皮肤之下血液的香味,慢慢的说:“巫,不用哭,我已经来了,我找到你了,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不用哭,因为你哭也没用,我找到你了,你永远都别想再逃出我的手心,你的皮你的血你的肉甚至你的骨骼都将被我吞食入腹,我们自然永远也不会再分开。 “这是怎么一回事?!”穆远洋阴着一张脸,盯着司黎:“你从没有跟我说过你认识巫医生。” “我们是情侣。”巫清烁抹了抹眼泪,从司黎的肩上扭过头来,对穆远洋一边笑一边哭的解释,身子依然紧紧依偎在司黎的怀里:“丧尸潮爆发的时候,我跟他走散了,我一直在等他。” “你的意思是你之前一直呆在C市那座空城,就是为了等他来找你……,那你为什么” 司黎将巫清烁的头扭回去,又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带着他就往咖啡屋外走,低低的在他耳边耳语:“人太多了,我迫不及待要找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跟你好好叙,叙,旧。” 穆远洋那句那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讲个明白,看我一直傻傻的追求你很好玩吗?咽在了嘴边,盯着抱着巫清烁的司黎,目光中满是杀意。 既然你跟清烁是情侣,为什么在我跟你哭诉我很想他时不跟我讲个明白?我那样子很傻很令你得意吗?还有你为什么不早点过来C市找清烁?让他等你那么久?你早点来也许我就不用犯傻,你早点来我们公平竞争不可以吗? 卑鄙、恶劣又无耻的小人!你配不上他! 巫清烁在他怀里颤抖了一下,司黎又拂了拂他的背,温柔的问他:“小巫,你是不是冷?” 巫清烁猛摇头,司黎便笑了,他说:“拜你所赐,我已经不记得什么是冷的感觉了。” 巫清烁在s市这边也开了家小诊所,两个人跟连体婴一样抱着往他的诊所走的路上,不时有人跟他打招呼,或祝福或嫉妒的问他司黎是谁,他们是不是一对? 每一次,司黎都含着笑看这个疯子跟别人演戏撒谎,听他认真的说他们是一对情侣。 不!他们并不是情侣,末世前不是,末世后的现在也不是,他们从来就不是一对情侣。 然而谎言说了一千遍,就连当事人也会当真,司黎听巫清烁那么肯定的说了几百遍他们是一对情侣之后,竟然也有点模糊,他们是不是真的曾经是一对过?一对儿的相爱过? 他回忆了一下,那些已经非常模糊的和巫清烁在末世前的相处,那时候他是一个有着双博士头衔的科学家,开着一家不对媒体公开的高科公司,而巫清烁则是大学里面一个扎在实验室跑腿的小助手,这个人那时候并不会这样笑得一脸温柔,让每个人都陷在他的网里如沐春风,而是只有一张脸的乏味,他们两个在G吧相遇,喝了一杯酒,就到酒店里滚了床单。 好像全部都是肉体的纠缠,除了这个以外,他们并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是情侣的交流与相处,如果要做个准确定义的话,也许用金主和他包养的情人这个说法才是最合适的。 所以,到底是什么令巫清烁产生了错觉,错觉的定义,他们曾经是一对情侣? 司黎努力的回想自己有无给过错误的信号,然而一遍空白,他很肯定从前迷恋这个人的只有他那张长得很像小益的脸,和他跟小益差不多的身材而已。 至于巫清烁的反应,他从来就没有关注过。那时候丧尸爆发时他会护着他,也不过是巫清烁那时候刚好跟他在一张床上滚完醒过来,他总不能刚睡完就扔了他不管,他那时候是多么的正义又道德高尚的人啊! 想到这里,好像自从他觉醒以后,就再也没有想过小益,脑子里满满的都被这个疯子占满了,不知道小益如今怎样?还活着吗? 丧尸刚爆发的时候,他就想来S市这边找小益的,却被这疯子推到丧尸堆里面,然后就是禁锢,现在再想起来,好像已经没有了当时爱而不得的苦闷。 此刻,他只想快点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跟巫清烁这个疯子好好算他们的帐,问清楚他想要的答案,然后再将这疯子的肉一口口咬下来喂丧尸狗!或者自己吞到腹里也不错? 司黎一把将还在跟人认真解说他们是情侣的巫清烁,公主抱了起来,迈开两条长腿,甩掉无关紧要的路人,用比五级速度型异能者还快的速度,风一般的进入巫清烁在s市开的小诊所的楼上,将他一把扔到床上,咧开了那张满是尖利牙齿的丧尸口。 “司黎,你饿了吗?”巫清烁就着摔在床上的姿势,将自己细长的手指放到了自己衬衫的领口上,一如他每一次给他喂食时一样温柔的笑了。 司黎盯着他的手指,看他一颗一颗灵活的解开扣子,露出有着一层细腻皮肉的惨白匈口,然后扑了上去,一口咬住匈肌的那一块,牙齿一合,就有血线溢到了他的口中。 巫清烁仿佛不会感到痛的,在他头顶上发出低低的浅笑声,然而司黎却感受到了他身体的骤然紧绷和轻微的颤抖。 他有点困惑,既然这个人有痛觉,那么为什么还能一次又一次,五年里1825天,接近一天都没有中断的将自己的肉割下来喂他?那是不止1825刀,认真算的话应该是接近上万刀,因为越到后来,他就越只有往自己身上东拼西凑才能凑够一盘。 他记得他丢掉他之前,送给他的最后一盘食物,盘子上全是一块块的皮。 一块块的将自己身上的皮削下来,浅浅的皮堆出一盘子的高度与重量,那个时候,这个疯子在自己身上削了多少刀?那个时候,这个疯子是不是也在颤抖? 所以,这就是巫清烁这个疯子令他爱恨交织,迷恋又厌恶的所有! 司黎觉得自己的脑袋又开始发疼,尽管他被这人熟悉的令他癫狂的血液的味道刺激得食欲大起,司黎克制着,忍耐着自己的食欲与头疼,在巫清烁的匈口舔了又舔,没有咬断。 “唔。呜。啊!”巫清烁忽然发出shen吟,张手用力的按住了他的头,那温润的凸起在他的嘴里滑动着慢慢的硬了起来,司黎感到一双腿紧紧的夹住了他的腰,有什么顶住了他的腹部。 这个疯子!变态!贱货!骚比! 司黎一把将自己的头拔了起来,怒瞪向巫清烁,他真的是在很认真的要跟这个疯子算账!他现在却这个态度!这样对吗?!应该吗?! 黑色的瞳孔里,倒映出一张粉面,还有一双饱含着春意的水眸,小小的鲜红舌尖在饱满的红唇上滑动,合着那人一身的温柔气息,就如同一摊毒水。 司黎气得一巴掌甩到巫清烁这个疯子的脸上,将他被打得头偏向一边,看他顶着五道鲜红的指印眼角滑下泪来,却又怒骂一声,扯了他的裤子和自己的,用丧尸那讲道理根本硬不起来的大鸟,恶狠狠的插入那细窄紧闭的洞。 算账的事还是能他吃完再说吧,憋了七年多的欲望一下子爆发,这来势太汹,他是丧尸王也抗不住啊! 吗的!巫清烁这个本来一无是处让他回想起来除了张脸以外什么都不记得的人,到底是怎么变成如今这般能耐的地步?!竟然能一撩就中?! 根本忍不住! 第86章 7.6疯魔 如果有什么愤怒是打一炮平息不了的,你可以试试打两炮,三炮。 一口气打了十几炮的司黎,走到窗台边的藤椅上坐下来,点燃了一根事后烟。 烟雾里,巫清烁赤着平摊开昏睡在大床上,满是淤痕的惨白身体时不时的抽搐两下,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哽咽声。 司黎深深的吸进一口烟雾,觉得那个把巫清烁丢进一群男人堆里面被抡这个想法可以改改,他大可以自己上场,一样能搞得这疯子哭泣惨叫求饶不止。 司黎抽了大半包烟,巫清烁才从昏迷中清醒,他看着这疯子微微地试图撑开哭得肿成泡的眼皮,挣扎半天未果,翻了个身变成正对着他侧躺,手脚蜷曲成一团紧缩在一起,将大拇指塞进了嘴里,试图堵住他自己的呜咽,难过的哭成了狗。 司黎叫他哭得心烦意乱,看着这疯子年近三十的大男人,却还如幼童一般稚气的举措,愈看就愈觉得火大,又演?! 走过去推了他一把,巫清烁被他推得一个仰倒,呜咽声停了一下,很快又响了起来,依然固执的蜷缩成一团,拿手塞嘴里啃咬来试图堵住他自己的嘴。 吗的!遇上他合该就是老子命里的劫数! 司黎捂了捂自己如果不刻意刺激根本就不会跳动的心脏,不敢置信心口那一阵阵紧缩的疼痛,是他这个行尸走肉的丧尸还能产生的真实知觉。 “哭什么?!不许再哭!”司黎猛地一拳将床头柜砸得稀烂,对着巫清烁怒喝。 似乎是被吓着了,令他烦躁的哭声终于停止,然而看着这疯子僵硬的缩得更紧的手脚,和抽搐颤抖个不停的背,以及他拼命压抑的打嗝声,仿佛被吓坏了的模样,却依然在顽强的刺激着司黎一跳一跳抽疼的心口,令他的心情无法平复。 “我……我好难受。”背对着他的人,含糊的开口:“难受得想死掉。” 司黎突然非常的想抱住这个疯子,将他紧紧的困到自己的怀里,哄一哄这个可恶得可怜到可爱地步的疯子,让他不再那么难受,让他不再颤抖。 这念头如此突如其来,让他觉得自己可笑,却强烈得竟不能抑制。 老子是看在他养了老子五年,从自己身上削了上万块皮肉喂他的那一点点令老子恶心的好处上,才这么做的!一把将赤着的人困到自己怀里的司黎这么开解自己的异常行为。 这疯子却半点都不体谅珍惜他赐予的温柔,在他怀里拼命挣扎着手脚,想要逃跑,还哭得直打嗝的哀求他:“不要了,不要再做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求求你放过我!呜呜。” 司黎受不了的紧紧按住怀里那像一只垂死挣扎的鱼一样滑溜的身子,低下头抵住那汗兮兮的额头,轻轻的安慰他:“没有,没有,我们没有要再做,不用怕,不怕。” 有什么黏腻的东西沾上他的衣服,司黎拿手指抹了抹抬起来一看,竟然全是血,混着浊液的血,巫清烁这个疯子的额头也烫得吓人。 司黎忙忙推了推慢慢又昏迷过去的人,叫他:“醒一醒,赶紧的自己治愈一下伤口,别装死听见没有!” “喂!不要装死!我不欺负你了还不成?”司黎对着那个半点反应都没有的疯子,有点慌。 总不会直接就这么被他做死在床上吧?有没有虚到这个地步啊? 他还没有问清楚当初他为什么要把他推进丧尸堆里啊喂?他还有那么多的问题要他给他答案啊! 哪怕是变成丧尸之前做为一个正常的人类,他也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对任何一个床伴都没有这样做过,为对方清理,上药,喂水什么的,细心的照顾这种。 就算是跟青梅竹马的小益,跟他从小喜欢到大的小益酒后乱行的那一次,都没有做到过这样的事! 结果变成了冷血无情的丧尸,反而做了。 司黎冷酷的又将从楼下翻到的几颗退烧消炎的药片,掰开巫清烁这疯子的嘴里,硬塞进去,在他匈口狠捶了几下,逼他吞下去,冷冷的想着。 巫清烁呛咳几声,捂住自己的嘴扭着匈,从他的拳头下逃了。 司黎冷笑一声,拖了藤椅在床边坐下来:“醒了?醒了那咱们就开始正式算账。” 巫清烁缩了缩,将自己缩到床边上,只敢睁开一点点的眼缝,满脸怯怯的偷瞧他的神色。 司黎板着张脸,压住自己又被这疯子的演技撩得心软的冲动,目光凶恶的质问:“就从你为什么把我推进丧尸堆里开始,你先说说我哪里那么对不住你?让你想要杀了我?!” 巫清烁抬起两只手,目光低垂的对着手指,小小声的含糊开口解释。 “大声点!”司黎冷喝一声,吓得巫清烁一抖,两只手指对着僵在匈前,又开始哭。 “呜呜,我听你说来S市,怕你要丢了我,脑子一乱,才……呜呜,对不起呃。” “哭个屁!你是女人吗?还是小孩?”司黎握紧自己蠢蠢欲动的手,恶劣的骂这该死的疯子:“一个大男人哭起来像娘炮一样!恶心死我了!你老实点快讲,为什么听说我要去S市,你就以为我会丢了你,就要杀了我?给老子解释清楚,不然我就让你好看!” “你拿我当梁守益的替身,你去了S市肯定是要找梁守益的,到时候我就没用了,我不想失去你,才将你推进去的。”巫清烁捂着嘴,这会不呜呜了,眼泪珠子却跟断了线一样掉个没完没了,泪眼蒙蒙的怯怯不安又自卑惶恐地盯着他,看得司黎难受。 司黎撇过头,也不问他为什么拿自己的肉养他五年了,心里自然有了个答案,直接问他最令他耿耿于怀的最后一件事:“那你为什么后来又把我给扔了?怕我找你报复?” “我看你越来越像个人了,怕你恢复了记忆后,会讨厌我,我不想被你讨厌,就逃跑了,不是扔下你,我知道你一定会来S市,就想着在这里等你。” 巫清烁慢慢的爬到司黎身边,讨好的在他脚边半跪下来,小心的说:“我知道梁守益在哪里,我带你去找他好不好?” “你老扯着他做什么?!”司黎一把将半跪在脚边的人拉了起来,抓住他的一只脚抬到自己的肩膀上,开始解皮带。 吗的,被这疯子一说,反而好像全是老子的错一样,老子艹死这疯子,看他还敢不敢老扯着小益来给他自己开脱?!烦死了! 林绿不敢把自己的脚从司黎的肩膀上拿下来,艰难的维持着洞门大开的姿势,怕得额头又开始冒冷汗,为什么男主老是一生气,就要将他的肾掏空? 他宁愿被这丧尸男主咬下几块肉来,因为屏蔽了痛觉其实也没啥,就是不想再感受一次那种空虚得跟几万只蚂蚁在身上咬的难捱,脑子跟脱轨一样的乱转,吱吱唔唔的小小心虚抱住司黎,在他耳边哀求:“能不能让我先上个厕所,再用我?我尿,尿急……” 司黎懒得理会这个变得狡猾得很演技也变得超棒的疯子,掰开那两瓣肉,冷笑着:“我不介意你直接尿出来,反正你等下也一样要失禁。” 林绿惨叫一声,死死趴在司黎的肩膀上,跟八八八对口型:“让我内出血快点!” 淅淅沥沥的声音,司黎感觉到啥喷到自己的小腹上,眉头一皱,将巫清烁死趴在自己身上跟个丧尸一样冰凉的身子拉开一点,低头看了一下,赶紧将人抱举了起来,软得非常快。 这疯子喷的不是尿,出来的直接是血,怎么能虚到这个地步?! “我是不是要死了?”林绿捂着嘴里也开始往外冒的血,气若游丝的继续给司黎泄火。 啪的一声,司黎重重一巴掌抽到怀里人的屁股上,怒哼到:“说什么呢?想死?你以为你能死得这么容易,赶紧的给自己治愈,不然老子立马把你的肉撕下来喂狗!” 好冷血好无情!林绿羞耻的捂了捂自己肿起来的屁股,哀怨得又开始嘤嘤嘤。 超想念温柔护崽的陆爸爸,哪怕是俞连那个牢头,跟这个丧尸男主一比,都变得可爱起来了! “你还哭!”司黎扬起手又要给这疯子一记,吗的,从他再见到这疯子开始,这疯子就丢了温柔的面具,变成只哭包,嘤嘤嘤的有如魔音穿脑,肯定又是在演! 林绿不敢再哭,麻利的在那只巴掌落下之前,给自己施治愈异能。 他自从在陆爹的世界里杀了主角受后就开始走霉运,穿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巫清烁已经把司黎推进丧尸堆里头变成丧尸了,为了日后不至于混成巫清烁那样比自己动手割个万把刀还惨的后状,他只好把司黎捡回去养了。 吗的,爷什么时候付出过这么多,这么无辜的自己付出了这么多还被这样对待,又不是真的爷把这男主推进去的,为什么这个锅也要叫爷背! 磨磨蹭蹭的用白光治愈了自己的内出血,林绿又开始怯怯的看男主,自觉的把红肿的地方抬起来给司黎看,小小心的问他:“要不要接着用?” “用个屁!”司黎一把将他捉起来,放到床上,冷哼:“天大的兴头也被你一泡尿给浇没了,你简直比我手下最低级的丧尸还恶心!脏死了!” 林绿看他拿了衣服进洗手间,趴在床上脸埋到枕头里,嘤嘤嘤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小童鞋地雷的加更 第87章 7.7疯魔 司黎这个澡洗得特别久,因为他不想出去面对嘤嘤嘤。 哄着捧着他不甘心,骂着虐着他又舍不得,简直不知道要拿巫清烁这个疯子怎么办? 反正就是很纠结。在浴室里纠结了半天的司黎出来,没看到巫清烁,就在楼上随便走了一走,刚好走来走去走到了巫清烁呆着的厨房,他憋了巫清烁一眼,就愣住了。 巫清烁手里拿着一把沾着血的刀,另一手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放着两大块新鲜的肉,还没来得及穿上裤子,腿间和腰上全是血痕,对着他柔柔一笑,轻声细语的说:“司黎,开饭了。” 这句话就像一句魔咒,落到他耳里的刹那,让他的心脏像被荆棘刺入一样,痛得紧缩成一团。 “你这个疯子!”司黎捂住自己的心口,愤怒的咆哮出声:“你这个该死的疯子!”。 哐当一声,巫清烁手里的盘子摔到了地上,他慌忙矮下身去捡,恰好露出被削了一大片后,扁平得陷下去的屁股,那双手直接去抓那些碎瓷和刀子,很快就被割得鲜血淋漓。 司黎仓惶的一把将这个疯子抱起来,掰着他的手指,命令他松开扔掉那些被他捉得紧紧的利器,有眼泪一滴滴的落到他掰着那些手指的手背上,烫得丧尸冷感的皮肤灼痛。 “你为什么又哭?!”司黎一把捏起这个疯子低垂的头,看他难过得泣不成声的样子,痛苦的问他:“你为什么总是哭?!我原谅你了还不行吗?我不跟你计较了还不成吗?” “不要!不要讨厌我!不要赶我走!”巫清烁使劲的在他手心里摇头,泪流满面的尖叫着:“我会很乖的!我,我洗干净了才切的,我的肉不脏!可以吃的!” 司黎看着这接近疯癫的人一时说不出话来,手上一松,让这疯子从自己手里挣脱开。 巫清烁捡起摔到地上的两片肉,抱着他的腿爬上来,将那肉往他嘴里塞,一边哭一边颠颠的说:“吃啊!求你吃啊!我养着你,我给你当储备粮,我有用的,你吃好不好?” 那种叫做难过的情绪跟藤蔓一样缠满了司黎的整个身体,他张开嘴,咬了一口,却恶心的反胃,但是他还是一口一口的将那两片从巫清烁身上割下来的肉给吞了下去。 看他吃干净的巫清烁终于不哭了,他趴在他身上,温柔的笑了,眼睛里闪着光,一副满足的样子,很乖巧的拿那双全是血的手给司黎擦他嘴角的血迹,越擦越脏。 司黎不敢再刺激这个人,静静的任他给自己擦嘴,可是这个疯子,手里拿着手术刀在自己的胳膊上比划,问他:“司黎,你是不是没有吃饱?我再给你切两块好不好?” “我他吗的艹死你这个变态!”被逼到末路上去的司黎,一把将巫清烁按到厨房台面上,伴随着疯子的低泣声恶狠狠的威胁:“你他吗的要敢再发疯!我就艹死你!艹得你下不来床,让你切!我让你切!” 玩脱了的林绿捂着自己不堪重负的腰子,又一次哭成了只死狗。 被打了七八炮之后,林绿腿软得直接滑到了厨房的地面上,可他背上的司黎仍然没完,这一回不用八八八帮忙,林绿就被弄得尿出了血水。 “救命。救命啊!”低低的喊声从失去意识的人嘴里发了出来。 司黎顿了顿,然后更加凶恶的冲了进去,恨道:“你还知道叫救命?嗯?你他吗的不是不想活了吗?你这个该死的疯子!” 真的已经被这个疯子逼到了末路,理不清弄不明白,到底是自己错了还是他错了,到底是他负他的多,还是他负他的多,只知道匈口愤怒和恐慌得像要炸裂开,心脏痛得缩成了一小团。 抽抽噎噎的呜咽声,就像是连续不停的阴雨天,简直让人烦闷得要死,恨不得拿手将这哭个没玩没了的人的嘴给捂住,好让自己的耳根子得个清净。 司黎额头的青筋都崩了出来,一脚将卧室的墙面踢出了个大洞来,转身,却又将那吓得僵硬的作死的人给抱住,柔声劝解:“我不找梁守益了,我就跟你过还不成吗?” “真的?”巫清烁动作灵活的在他怀里转了个身,亮闪闪的眼珠子盯着司黎,仿佛他那张帅脸上有花一样的亮闪闪的盯着,小小声的问他:“你真的不找梁守益了?只要我?” 司黎刚要点头,就听这疯子继续小小声的说:“就算梁守益被关在研发中心的秘密实验室里,当做实验品被切片,你也不能找喔,不会去救他?” 司黎一把将巫清烁推得一个翻滚,要杀人一样的怒瞪着头晕眼花的他:“巫清烁!你好样的!” 小桥流水人家,青树黄花奶狗。 他跟梁守益是自出生就因为两家交好比邻,贴在一起长大的兄弟。 从手牵手一起上幼儿园的稚童,到大学时一起旷课逃查寝出去打架泡吧的好兄弟! 撇开他曾暗恋对方十几年,梁守益就是他发现自己性取向的起点,两个人还有那么一夜这些不谈,单单说兄弟感情和亲情,他也不可能坐看梁守益被关在实验室里折磨不管吧?! 巫清烁真的是一把好心机演得一手好戏,把他糊弄到这般的地步,就为了在这里等着他吧? “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你看到了梁守益那个正身肯定就不要我了,再不会看我这个替身一眼!”巫清烁往床上一趴,脸埋到枕头里面,又开始了嘤嘤嘤。 司黎冷眼看他作态,且看这疯子能演到什么时候,能不能把自己一双眼哭瞎了? 他怎么就入了迷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这疯子牵着鼻子走的?吗的!使得一手好苦肉计! 果然,他不搭理他,这疯子哭了一会儿自己就收了,将头从枕头上抬起来,爬到他面前,摇着他的手笑得特温柔:“你别生气,我帮你救梁守益出来怎么样?” 这是苦肉计不成,改玩美人计和攻心计!司黎一把将手抽出来,站起来就要走,他不需要这疯子帮忙,随时随刻立马就能召集几千万的丧尸,将这个基地移成平地。 巫清烁扑过去抱住他的腿,不让他走,嘴里直叫:“你别走!我可以帮忙我有用!” “谁要你有用?!”司黎扯了扯,没将腿从那双抱得死紧的手上扯出来,其实他若踢他一脚,一脚就能将他踢昏过去,可他想都没想到过这个选项。 只能拖着他走,不耐烦地骂他:“放开!老实点放开!我用不起你!你心眼子多得跟毒蜂巢似的,我不敢用。” “我发誓我不会搞鬼,你自己去救怎么救?我知道你有控制丧尸的本事,但我也知道你不想灭绝人类,跟人类全面开战的,我知道你,你是个好人!你不会喜欢那样!”巫清烁死死抱住他的腿,抬着头,一副我真的懂你信你的模样,那么真诚的跟他讲。 司黎还真的没到那种随随便便就召集丧尸,灭了里头近百万正常人类的丧心病狂的地步,而且一旦他这个丧尸王的身份暴露出来,幸存的人类会立即进入恐慌,与他不死不休,拼了命也会要灭了他这个威胁。 到时候真的就跟巫清烁说的那样是全面开战,他,丧尸与人类之间只能存活一方,他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装成一个普通人,混在人群里面觉得自己还是个人。 可是巫清烁这个疯子,为什么能这么了解他? 有时候,就连跟他一起长大的小益,也会把他当成一个没有丝毫底线的坏人,误解了他的想法而做莫名其妙的质疑。 司黎住了脚,看巫清烁立即顺着他的腿抓着他的衣服往他身上爬,然后一把趴到了他怀里,将一具温热的身躯跟他冰凉的贴在一块,把他的热度也传导给了他。 又把下巴挂到他肩上,歪着头对他得意的一笑:“我计划过的,本来我就想拿把梁守益救出来让你同意我还跟着你。那个廖以宁,是研发中心秘密实验室里的博士,我吊了他好久,他已经对我完全动心了,答应我会带我去研发中心参观秘密实验室的位置,研发中心里头的情况我这两年开诊所,也从廖以宁和别的科研人员那里探听到不少,我去找廖以宁,假装你不要我了,要跟我分手,让他带我进研发中心散心,到时候我再趁机偷偷把梁守益救出来。” “你老实讲,这些年,你背着老子到底红杏出墙了几次?勾引了多少人?”司黎捏住巫清烁的小鸟,微笑的看着这个一脸我很聪明吧的人,手上一用力。 嗷的一声,巫清烁惨叫一声,额头上冒着冷汗,拼命摇头:“没有,没有,一个都没有!” “没有?那穆远洋是怎么一回事?我知道你带他上过楼,他还吻了你,你经常跟他出去做任务,一去就好几天,说!你跟他在外头有没有睡过?!还有那个廖以宁,你吊了他很久?嗯?你给过他多少好处?让他占了多少便宜才能叫他对你死心塌地的地步?那种拿人做实验的博士,是那么随便就能被你给吊上的?你给我讲清楚!讲不清楚我就把你这个捏下来喂狗!”司黎还是笑得一脸温和,手上的力气却是越来越大。 “真没有!我一颗心全在你身上,绝对没有绝对不会被别的男人弄脏,我知道脏了你就更不会要我了!”巫清烁吸着冷气,卖力的表忠心。 “你最好不要骗我!被我发现你说了谎,我会叫你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生下来受罪!”司黎被这个疯子几句话说得心里冒开了花,松开手,在他惨白的脸上亲密的拍了拍。 虽然我这具身体没有,但我的灵魂已经污得看不出本色,不信你有本事将我灵魂里的污都给查得出来!林绿暗暗的在心头腹诽。 第88章 7.8疯魔 巫清烁戳着盘子里的鸡腿盖饭,戳啊戳,就是不往嘴里送。 司黎还记得这人嘴里说要多长点肉,结果就啃点青菜叶子骗他的事,微笑的看着他:“吃啊!怎么不吃?等着老子喂你是吧?真要让老子动手,我就整盘给你倒进去!” 巫清烁苦着张脸,将鸡腿叉进嘴里,就撕了一点点鸡皮进去,立马就放了下来,歪着头看司黎,特腻歪的问他:“真的只吃晶核就可以?我的肉比晶核补的,给你切点好不好?” “你坦白跟我讲。”司黎捏住那张脸,将那张抹了蜜的嘴给捏得嘟了起来:“为什么不愿意好好的吃东西?你就喜欢瘦得跟个骷髅架子的模样,倒我胃口是不是?” “我长胖了,就不像梁守益了,你不喜欢的。”巫清烁垂着眼皮,艰难的动着唇舌。 司黎松了手,拍拍他的头问他:“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很欣赏小益那皮包骨的身材?” “你没说过,我就是知道。”巫清烁一脸的难过,眼眶里开始冒水雾,一看就是又要嘤嘤嘤的节奏。 司黎立马脑袋大了三圈,急忙讲:“我不喜欢的,我喜欢胖一点的,抱起来有弹性的,你不知道我多嫌弃小益的身材,就喜欢胖胖的,你。” “你骗我!”巫清烁一点都没被安慰到,金豆子吧唧吧唧往下掉:“你以前让我减过肥!” 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狗屁倒灶事,司黎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虎了脸:“你再哭我就艹你!” 巫清烁一秒收回了水雾,眨巴眨巴乌黑的眼珠子,表示自己一点都没有在哭了。 “你很怕我艹你?!”司黎一把将人抱了起来,就往卧室冲,哼道:“以前见天缠着老子的妖艳劲儿,你以为你现在装一装就能全抹掉?少给老子玩这套清纯把戏!” 这就是污蔑了!林绿表示他从来都不是妖艳贱货,一点都不喜欢被啪啪啪,就算有爽到也还是不喜欢,因为他比较喜欢啪啪啪别人! 虽然他每次有机会可以啪啪啪别人的时候,就会犯心理洁癖,然后临阵脱逃,一次也没真的上手过,他也还是坚定自己喜欢啪啪啪别人! 这件事事关一个男人的人格,不容更改也不容扭曲,必须咬死了! “你就是拿我当替身!舍不得碰梁守益那个正主,就使劲的作践我这个替身!”巫清烁疯样的捶打司黎的匈口,眼泪鼻涕全往他身上擦,大声的尖叫。 司黎不愿意承认,他现在已经完全对梁守益没了那种感觉,反而对这个疯子上心得很,他心里始终还是过不了那个坎,觉得自己犯贱可笑才会被这个害了他的人迷惑。 “是!我就是拿你当替身怎么了?你不愿意?!你有什么资格不愿意?你当初不是明白得很?咱两本来就是玩玩的关系,你自个儿硬要往我身上凑!现在才说你不愿意?那你当初宁肯把我推到丧尸堆里的时候,怎么不早点清高起来弄清你不愿意?!”司黎满面恶毒。 “我不管!你别碰我!”巫清烁抓了他脸一把,从他怀里跳了下来,砰的一声甩上卧室的门。 “我今天还就是要碰你!”司黎气得直喘气,一脚将卧室的门踢飞走了进去,抓住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人,一把撕开他的裤子,就铤了进去。 “司黎!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巫清烁在他身下拼命挣扎,大声的喊。 “你没资格恨我!要恨也该我来恨!”司黎一点都不温柔的,看他发出吃痛的吸气声,感受着他的血一缕一缕的溢了出来,恶劣的勾唇笑得畅快。 互相伤害,中间隔着一道鸿沟,又有本能在偷偷相爱,这就是他与巫清烁之间的现实。 扭打,互骂,哭泣与嘲笑,恶劣完又可以带着伤痕对坐着吃晚餐,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日子就这么循环的过,整整七天,两个人都没有下过楼。 不做那种脖子以下不可以描述的事的时候,巫清烁会拿一本书坐在窗台前,读给司黎听,中间总要掺杂着一些他自己的评论和看法,寻求司黎符合。 司黎会抬头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有时阳光好,照得窗台前读书的人,皮肤好似透明,身上带着一层朦胧的光晕,司黎抬头不置可否看他的时候,那人总会歪头笑得极温柔,一点都看不出这是个思维错乱的疯子,反而像个干净的小天使。 有时酸雨天,天气阴沉,那人低低的男中音一句句飘来,见他看来对着他低头浅浅一笑,又有种斯文的雅致感,仿佛岁月静好,一切的过往只是云烟小事,可以就这么简单的放下,现在的艰难败落亦是一种调味,让他生出幻觉,幻想着能就这样一直走到末世终结。 兴致和心情好的时候,司黎会要求巫清烁给他唱首歌,巫清烁会要求他拿让他给他换装来做条件,司黎有时答应有时不答应。 答应的时候,就皱着眉听巫清烁哼着他没听过的轻松欢快的小调和歌词,让他在自己身上和头发上折腾。 不答应的时候,就压着这人艹一顿,艹到他求饶听话,一边哭一边哽咽的唱一些跟他自己的倒霉状况相符的悲惨曲目,诸如小白菜啊,地里黄啊,或者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爸爸,还有,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每每总能唱得司黎额头冒青筋,捂着他的嘴不让他继续。 也会一起做饭,巫清烁做蔬菜沙拉,司黎做各种肉菜,在厨房里你推我一下,我撞你一下,最后司黎会将一起做出来的饭通通都塞到巫清烁的嘴里,塞得这个人翻白眼那种的量。 挤在一个浴缸里面泡澡,泡着泡着就擦枪走火,玩角色扮演游戏,玩着玩着还是擦枪走火。 巫清烁愿意陪他玩,愿意顺着他,七天里不曾提起过梁守益,司黎竟然也就忘了那个他暗恋了十几年,跟他青梅竹马的兄弟还在实验室里在凄惨的等他去救,被他占据了一切视线与思维。 第七天的下午,巫清烁把司黎推出厨房的门,拿布将玻璃窗遮住,说是要给他个惊喜,在厨房里折腾到了晚上,司黎一下子独处空白之后,才恍惚的记起来还有这么件事情等着他去做。 坐立难安,忽然发现自己又被那疯子牵了鼻子走的司黎,阴着张脸等巫清烁从厨房出来算账。 结果巫清烁从厨房里捧出了个蛋糕来,蛋糕上点着三十七根蜡烛,烛光里他笑得灿烂,灿烂得一张脸跟蜡烛一样在发光发热,对着他撅着嘴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司黎恍惚了一下,完全不记得今天原来是自己的生日,他什么时候告诉过巫清烁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现在的他,做为一个丧尸的他,还可以过生日吃蛋糕吗? 原来,还有人愿意为一个丧尸过生日,愿意记得一个丧尸的生日,认为有庆祝的意义与必要。 “我们一起吹蜡烛好不好?”巫清烁拿手肘顶了盯他的腰,有些羞涩的说:“其实今天也是我的阴历生日,你的阳历生日与我的阴历生日竟然在今天重合,好浪漫是不是?” “你真无聊!”司黎看着这人长长的睫毛有如一把小扇子,因为羞涩微微的煽动着,在他光洁的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低着头在偷笑。 他心脏的血管就那么不顺的堵塞了起来,板着脸冷哼。 巫清烁的脸一僵,抬起头看他时却仍笑得若无其事,只催他快点吹蜡烛。 司黎让他三催四请,才不甘不愿的鼓起一口气将蜡烛吹灭,眼角的余光瞥见那疯子,在他低头吹蜡烛时,小小心的往靠他那边的一根蜡烛上吐了小小的一口气,然后就仿佛是他们一起吹了蜡烛,心愿得偿所谓的浪漫成立了那样,笑得眼睛都咪成一条缝。 “司黎,我可不可以请你答应我一个生日愿望?”蛋糕奶油的表层之下,是丧尸可以食用的生牛肉和晶核拼出的底胚,巫清烁蹲到他脚边,抓住他进食的那只手腕,摇了摇。 “你先说来听听,我再考虑要不要答应。” “你可不可以对我说一句我爱你?骗我的假的也可以,我只是想听你说一遍。” “我,不,爱,你!”司黎冷酷的看着脚边的疯子惨白的脸,一字一句的说:“我不爱你!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你!巫清烁,我永远都不会爱你!” 啊!巫清烁尖叫一声,站起来抓起那剩半边未切的蛋糕砸到了司黎的脸上。 啪!司黎一巴掌重重摔到这个发巅的疯子脸上,顶着一头一脸的奶油看着那疯子偏着脸,顶着指印,一行长泪滑过那些通红的指印落到下颔角,残忍的愤怒的在这个疯子身上再插一刀:“巫清烁,我告诉你,我要永远都拿你当小益的替身!我不爱你!” “呀!我知道的啊。”巫清烁将脸转正,对着他笑得嘻嘻哈哈,欢快的说:“现在我们分手完成,你赶紧出门去兰华街那去找个卖的小鸭子过夜,我也好去廖以宁常出没的酒吧买醉,然后骗他带我去研发中心帮你把梁守益救出来,你要记得在城门口等着接人喔。” “你故意设计我打你?”司黎疑惑的看着这人笑得轻松,说得简单,下巴上挂着的那道水滴被这疯子抹去之后,就完全看不出他刚才是真哭假哭的模样。 不快的道:“这个不用设计,你只要讲一句要我摔你一巴掌,我绝对不会留力,还能更重一点!” “人家偶尔自作多情一下不犯法吧?”巫清烁扭着腰捏着兰花指娇哼。 第89章 7.9疯魔 不怕工作汗流浃背,不怕生活尝尽苦水。 回头只有一回,而思念的只有你的笑魇。 放了真心在我胸前,盼望一天你会看见,我是真的改变,但没有脸来要求你再给我次机会。 只恨自己爱冒险,强扮英雄的无畏,伤了心的诺言,到哪天才会复原? 我不做替身好多年,我不爱冰冷的床沿。 不要逼我流泪不要逼我难过我会翻脸。 我不做替身好多年,我只想好好爱一回。 时光不能倒退人生不能后悔爱你在明天。 放了真心在我胸前,盼望一天你会看见……时光不能倒退人生不能后悔爱你在明天。 司黎站在楼下诊所的门前抽烟,听完楼上传来巫清烁乱吼的歌声,连抽三根,用脚碾灭烟头,转身就冷冷的往兰花街那边走,他走得很快,跟风一样的快,因为,他讨厌那些可怕的歌词。 巫清烁在厨房里一边吼着歌,一边拿刀子将身上所有可以削的肉都削了下来,然后放到冰箱里冷冻或冷藏,又在冰箱上贴了个便利条,便利条上画着个笑脸。 写着:亲爱的,看里面,有我为你准备的礼物和惊喜哦。 做完这一切,他才穿好衣服去酒吧找廖以宁。 穆远洋和廖以宁两个失恋的人肩并肩的走进酒吧买醉,走进酒吧的大门,穆远洋是第一个发现趴在吧台的巫清烁,他想甩掉廖以宁过去找他,廖以宁却拉着他要到卡座。 机会只有一次,穆远洋不想跟廖以宁分享,所以他跟着廖以宁寻了个背对吧台的卡座,一坐下就要了三瓶洋酒,也不加绿茶什么的,捏起酒瓶就催廖以宁拼酒。 “不喜欢我就直说啊!对我若即若离让我以为自己有机会,是耍我玩吧?”廖以宁捏着酒瓶猛灌几大口,对着穆远洋诉苦,这是这几天这两人说起来没完没了的话题。 第一次穆远洋没有符合,他眼里偷瞧着趴在吧台上灌酒的人瘦得皮包骨的背影,担心有人会捷足先登,嘴上却为巫清烁解释:“小巫也许以为司黎已经死了,想从新开始的,所以才会没有拒绝你,但是他心里应该还没有放下司黎……” “那也应该跟我讲清楚啊!还是拿我当备胎!”廖以宁酒气上涌,抓起瓶子继续猛喝,到底语气不如之前那么气愤,大抵还是有被穆远洋安慰到。 “我去下厕所!”穆远洋等不下去了,眼见趴在吧台上的巫清烁肩膀一耸一耸的,好像是在哭,有不少人都盯着他看,跟廖以宁丢下一句,起身就走。 廖以宁喝了两口,转身就看到穆远洋正朝巫清烁的位置大步走,也看到巫清烁趴在肩膀上一耸一耸的,知道机会来了,赶紧扔了酒瓶,骂了句吗的,站起来追上去。 “清烁。”穆远洋拍拍趴在吧台上那人的背,半天都没有得到回应,正疑心是自己认错了人,要道歉,那人抬起头来,脸上是没擦干净的泪痕,顶着一道鲜明的掌印。 “他打你?!司黎他竟敢打你?!”穆远洋立时气得捏住巫清烁的手,要拉他去找司黎算账。 这是他暗恋多年的人,小心呵护了四年,为他建立了一个基地,却被这么对待,他捧在手心里当宝,有人却将这宝物视如贱物,叫他情何以堪? 巫清烁挣扎着不肯跟他走,挣扎间正好扑到后来的廖以宁身上,抱住廖以宁的腰,就痛哭出声,边哭边喊:“他不要我了!他一直都不要我!喜欢的是别人,是我傻我犯贱!” 穆远洋听得心脏又酸又疼,要将巫清烁从廖以宁怀里扯出来,廖以宁当然不肯。 他追巫清烁也有两年了,第一次被丽姐拉去相亲,看到笑得灿烂又温柔的巫清烁就心动了,他在实验室里做人体实验,越做越觉得自己不像是一个人,感知和神经麻木,看到巫清烁的瞬间就像被一阵风把心头的阴霾给拂去了似的,整个人都变的松快起来。 然而巫清烁却拿他当备胎!廖以宁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跟丧尸一样,被这个人的愚弄将最后一点点可以当个人的寄托全摧毁了!他恨毒了!更不甘心! 巫清烁抱住一个人就像抱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将脸埋在廖以宁的怀里痛哭,也不肯配合着让穆远洋把他拉出来,穆远洋尝试了一阵,未果,只能在一旁看着。 酒吧里混乱不堪,巫清烁哭完就依在廖以宁的怀里狂灌酒,喝得烂醉之后,笑得有几分放纵疯狂之色的将下巴挂到了廖以宁的肩膀上,醉醺醺的对着他耳朵吹气:“以宁,你以前不是说带我去研发中心玩吗?我们现在就去吧?我们去你的实验室,就我和你,两个人!” “清烁你喝醉了!”穆远洋看不下去,要将巫清烁拉起来。 “ 不关你的事!你走开!”巫清烁推他,廖以宁也对他怒目而视,配合着巫清烁,抱起他出了酒吧,带他打了辆车去研发中心,穆远洋对着巫清烁喊:“你明天清醒了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被塞到车里的巫清烁趴在车窗上回他,还很温柔的笑了一笑,目光清明,同刚刚烂醉的样子完全两回事,穆远洋觉得不对劲,跟在了后头。 研发中心的进出都监控得极严格,巫清烁被廖以宁带着,一道道门录瞳孔录指纹,才进入了实验室,一进实验室两个人就纠缠到一起,开始彼此脱对方身上的衣服。 巫清烁身上并没有带武器,带了武器进研发中心的正大门就会被查出来,然而他却有异能,虽然是对人类没有攻击力的异能,但是如果对着人脑过度输入,再配合催眠,也能将这个人放倒,哪怕廖以宁是超脑计算型的异能,他也有本事让他昏睡过去。 放倒廖以宁的巫清烁赶紧去找梁守益,世界上虽然已经明令禁止拿异能者做实验,然而梁守益这个早期就被抓了进去的跟巫清烁一样的治愈系异能者,却没有那么幸运的被放出去。 巫清烁找到这个人的时候,他被绑在床上,连眼珠子都不会转动,显然已经被摧残到了极致。 林绿看得在心里感叹一声,难怪主角受被男主救出来之后,跟他一起将所有的人类全灭了。 挖出自己的眼珠子,切断自己的手指,交到梁守益手上,自己躺到实验室手术床上,听着主角受不曾犹豫半点,飞快的拿着自己的眼珠子和手指打开门走出去的巫清烁,睁着两个空空的眼洞,笑得特别的柔情似水。 司黎,你曾经爱上的梁守益是正直高贵又温柔的,然而,并没有成为丧尸后在被人类的追杀和反追杀中过的那五年,是不是能让你成为我口中的,并不想毁灭世界的好人? 还是一个好人的你,遇上这个已经被仇恨和摧残完全改变的梁守益,还能不能继续爱他? 时光不能倒退,人生不会重来,我真心祝福你不会后悔。 守在研发中心大楼外的穆远洋看见巫清烁出来,急忙上前抓住他的手,梁守益跟巫清烁是长得很像的,不然司黎也不会拿巫清烁当梁守益的替身。 “你是谁?清烁呢?”可是穆远洋第一眼就认了出来,摇晃着他的肩膀急问。 梁守益甩开穆远洋的手,转身就跑,一句话都没跟穆远洋交待,手里巫清烁的眼珠子和手指,也在跟穆远洋扭打时掉到了地上,穆远洋看着地上的残肢,就知道出事了。 待他召集了C市带来的人手打入研发中心,闯入实验室时,廖以宁正在对巫清烁用强,愤怒的穆远洋一个雷击,就杀了廖以宁,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巫清烁披上。 “清烁,我带你走!”穆远洋心痛的抱起那个脸上两个血窟窿的人,一点都不觉得他丑,将自己的唇印到巫清烁的额头上,坚定的说。 巫清烁收回咬了一半的舌头,用治愈异能接好,趴在穆远洋的怀里,笑了。 “你是一个好人,穆远洋。”巫清烁的声音低低柔柔的,他撑起身抬起头,在穆远洋的额头上还了他一个吻,然后在他失神的时候催眠了他:“当太阳升起又落下三次之后,你会忘记巫清烁,忘记所有有关他的事,你从头到尾都喜欢女人,日后也会爱上一个温柔漂亮的女孩。” 穆远洋抱着巫清烁上研发中心的大楼楼顶,就要带他上直升飞机回南方基地,巫清烁却从他怀里跳了下来,因为失明,落足不稳还摔了一跤。 “不用了,带我回去也没意义的。”巫清烁推开穆远洋来拉他的手,低低的笑道:“穆远洋,你帮我告诉司黎,我恨他!帮我告诉司黎,巫清烁恨他至极!” “你胡说什么?!”穆远洋此刻还没有启动暗示,依然爱巫清烁,爱这个笑起来温柔得要命,爱这个救了他一命,爱这个还救过许多其他人,在他的认知里善良又明媚到让他醉心不已的巫清烁,他去捞他的腿,要将他抱起来,带他走。 巫清烁用完好的那只手捂住自己的嘴,血从他的手缝里溢了出来,他却还在笑,边笑边对穆远洋说:“你把我烧成灰交给司黎,把我的遗体烧成灰装到盒子里给他!” “一定要烧成灰烬,一块骨头都不能留下,告诉司黎,巫清烁恨他!”巫清烁交出自己的身体,对林绿提出的契约是,他要梁守益给他当替身。 所以,他什么都不会留下给司黎,除了冰箱里头巫清烁的肉和恨外,他什么都不会留给司黎。 “放了真心在我胸前,盼望一天你会……看见,时光……不能……倒退,人生不能……后……后悔……”疯子哼着歌,断了气。 祝你幸福快乐每一天,司黎。 作者有话要说: 歌曲是摘抄柯受良的大哥的,部分词有改动 第90章 7.10疯魔 刚开始,穆远洋将骨灰盒交到司黎手上,告诉他巫清烁的遗言时,他是不相信的。 巫清烁是多么狡猾的疯子啊!这必定又是他演的一场戏! 司黎告诉自己,巫清烁就是怕小益回到他身边之后,他会不要他不再看他一眼,所以设计了这一场低级的假死戏码来骗他对他愧疚,这个疯子肯定还躲在哪个角落里等他主动找他。 他命令手上的丧尸军团,把那个骗子从S市里搜出来,挖地三尺也要搜出来。然后他回到那个小诊所,上楼,等那个敢再次骗他的疯子被手下搜出来抓到他面前,向他痛哭求饶。 他等啊等,等了五天,等到整个S市里再没有一个活人,等到整个S市完全被他的丧尸军团占领,还是没有找到那个疯子,他让丧尸们将穆远洋给再次提到了他面前。 可他没想到,穆远洋竟然说他不知道巫清烁是谁?他把他变成丧尸,用异能控制了他,搜索了他脑袋里的所有记忆,也没有能找到任何关于巫清烁的信息,就像他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巫清烁一样的,一片空白。 这一定又是那个疯子搞的鬼!狡猾的疯子,很可能已经逃出S市了。 司黎这么告诉自己,思维一片空白,反反复复的只能想到一点:他那么爱你,怎么会舍得去死!一定是在设计你! 司黎跑到厨房,撕下那个便利条,打开了那个他一直没有打开过的冰箱,看着冰箱里那塞得满满的所谓礼物与惊喜,冷笑,看,这个疯子就是这样的爱你,怎么可能会舍得去死?! “该死的恶毒的疯子!等我将你找到!我会让你付出敢这么设计我的代价!”司黎砰地一把甩上冰箱的门,靠到流水台上冷笑的冷哼,手肘碰到台面上摆放的老式录音机的开关。 “放了真心在我胸前,盼望一天你会看见,时光不能倒退人生不能后悔爱你在明天……”录音机里放出巫清烁低低柔柔的歌声,有如在他耳边绻绻的低诉。 司黎慌忙按了停止键,捂住了自己钝钝的心口,一拳将录音机砸得稀巴烂。 多么恶毒又狡猾的疯子啊!设计了自己的假死,却又录了这样的歌留下这样的礼物,不过就是要逼他承认他爱他的低级把戏,以为他会上当?!让找到他一定要他好看! 不!绝不可承认自己此刻双腿的无力,和心脏中汹涌的绝望与恐惧。 过了一个月,过了一年,整个亚洲全部被丧尸占领之后。 “巫清烁!你给老子滚出来!我承认我爱你!我司黎他吗的爱你!爱死你了!你赢了!不用再躲了!快点给老子滚出来!巫清烁!我司黎爱你!我爱你!”一遍又一遍的我爱你的声朝播放了整整七天穿透了整个星球,司黎叫得声嘶力竭。 三年之后,原C市基地城门边的小诊所那个密封的地下室里,丧尸梁守益脱掉衣服,将自己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割下来,放到盘子里,带着标准的温柔微笑走到被锁链套住脖子的司黎面前,蹲了下来,将盘子推过去,轻声说:“司黎,开饭了。” 司黎低下头,看了一眼盘子里灰白的肉片,闭上眼趴下去,咬食。 一开始,他试着让梁守益以人的身份,做这个扮演,因为这样才更逼真。 可做为人的时候的梁守益居然连一块肉都无法完整的从自己的身上切下来,司黎看着他只切了一半,就再也下去手,痛哭流涕的跟他求饶,仿佛他的这个要求是多么的艰难一样。 他问他:“是不是很痛?” 梁守益拼命的点头,他告诉他痛得根本没法继续,他说这不是一个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那么,巫清烁那个疯子,为什么能切上一万多刀,也没有放弃?还能笑得那么温柔? 他不会痛吗?不是的,他会痛的,也会跟他求饶,让他放过他,说他受不了了,会在他咬他的时候僵硬颤抖,是会知道痛的,他不也一样只是个人? 问过那么多的问题,最重要的那个竟然被他漏了。 将嘴里没有任何意义的肉嚼碎,又吐出来,司黎蹒跚的走回角落的床垫,爬到角落里靠坐好,抱起那个被他抚摸得泛光的骨灰盒,举起来放到自己唇边轻轻的吻一下,轻声问骨灰盒:“巫清烁,你为什么会那么爱我?你告诉我好不好?” 啪地一声,老式录音机里传出巫清烁低柔的声音:“放了真心在我胸前,盼望一天你会看见。” “我看见了,我看见的。” “不要逼我流泪不要逼我难过我会翻脸。” “我不逼你,我不敢了,不要跟我翻脸。” “我不做替身好多年,我只想好好爱一回。” “不做,不做,我们不做,你不是替身,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你。我骗你的。” “时光不能倒退,人生不能后悔,爱你在明天。” “好,我在明天等你。” “巫清烁,我在明天等你,我爱你,爱你的,爱你……等你来。……不要跟我翻脸。……别恨我,求你别再恨我了好不好?” 第91章 8.1高冷.冰雪国王 从前有一个王子,他高贵优雅又帅气,会魔法会剑术,非常的受国民的爱戴。 然后,有一天,王子被从城堡里面赶了出来,吊上了绞刑架。 乌鸦们落到了绞刑架,琢向王子的尸体,第一下,琢去了王子那双像海一样碧蓝的眼珠;第二下,琢去了王子曾经被人盛赞为艺术品的高挺的鼻子;第三下,琢去了王子如玫瑰一般娇嫩的唇瓣;第四下:琢去了王子干瘪的心脏;第五下…… 饱食的乌鸦们振动翅膀飞走了,人们路过绞刑架,指着那具飘动的骨架,说:“看,那骨头原来是一个王子,高高在上的王子殿下啊!他是一个低劣的小偷!” “奥布里,去找到你的骑士。”犹如一只威武的雄狮的国王,慈爱的看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小儿子,长剑挥向广场上列成方阵的数百帝国中层层挑选出来的未来精英们。 备选骑士团的小骑士们高高举起了他们的小□□保持阵型,小王子握着自己装饰着宝石的剑柄,比剑柄上镶嵌的那颗晴空蓝宝还要剔透明亮的双眼扫向那些小武士,每一个被他的目光扫过的小贵族,都激动得全身发抖。 可是小王子走下王储座,走下高台,走过那些一个个精心被挑选出来的,出身高贵随着他的接近而目光发亮的小武士,最后,却把剑放到了广场边缘一个喂马的仆役的肩上。 “我,奥布里.列顿.希伯来宣布,赐予你……”小王子的目光投向那激动得已经说不出话来的仆役,口中一个停顿。 “加……加伊,我名叫加伊。”幸运的仆役哆嗦着回答小王子,不合规矩的双膝跪下。 “我,奥布里.列顿.希伯来宣布,赐予你加伊成为我的骑士的资格,形成天才的决定因素应该是勤奋,勇气通往天堂,怯弱通往地狱,愿你勤奋与勇敢。”小王子将剑在加伊的肩上拍了三下,平淡的念出他赐予他的箴言。 “我加伊以心灵之名起誓,忠诚将成为我毕生尊崇的品格,向奥布里.列顿.希伯来殿下奉献一生!恪守内心,毕生无悔!如果违背,愿天上地下皆抛弃我之灵魂!” 加伊的右手重锤了三下自己的胸口,将自己所能想起知道的一切宣誓词大声的背了出来。 小王子收回自己的剑,挺胸负手看向高台上的国王陛下,加伊维持着双膝跪地的姿势看向小王子。 这一刻,天空瓦蓝瓦蓝,广场的边缘栽植的玫瑰发出沁人的芬芳,广场中身披盔甲的小武士方阵肃穆如钢铁,阳光下的小王子肌肤有如冰雪一般透明,微风吹动小王子白金一样的发丝,吹起他胸前的勋带。 一切犹如静止的油画,那么沉默又那么生动。 “我相信你的选择和眼光,我的儿子!”国王陛下骄傲的打破了这静默,大声宣布:“我的儿子奥布里已经找到了向他效忠一生的骑士!他的伙伴!士兵们!庆祝吧!欢呼吧!” 广场中间沸腾了起来,每一个小武士都举起手里的剑挥向长空,国王的士兵则举起了他们的□□,仆役们跳起了舞蹈,庆祝这个选择,所有人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欢乐和盲目崇拜。 小王子静静的看着别人的热闹,目光疏远,犹如一个置身事外的观众。 加伊虔诚的看着改变了他的命运的小王子,目光狂热,犹如一个狂教徒看着他的神明。 仪式结束后,幸运得令人嫉妒的加伊被带去做了各种各样的测验,负责教授魔法的魔导师看着没有任何反应的测试水晶,对小王子摇摇头说:“您的小骑士是禁魔体质,无法修行魔法,也许您可以让他试试专精走斗气的道路。” 负责教授剑术的大剑士犹如看垃圾一样的看了一眼加伊,对小王子摇摇头说:“您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这个小子根本不适合当您的骑士,他的资质差极了!” 负责教授文化的教授对着小王子摇摇头说:“这个孩子连字都不认识,基础是零,脑袋也不是很好使,没有被培养与教导的潜力,我看您还是另外再选一个骑士比较好。” 加伊垂头丧气的看了看没有任何表情的小王子,悲伤的说:“殿下,非常感谢您的恩赐,但我只是一根朽木,没有任何价值,请您,另外,再选一个骑士吧,我愿意回去继续喂马。” “他们都说我做了一个愚蠢的选择。”小王子看着加伊,微微一笑:“这代表着我是一个愚蠢的人!加伊,你也认为我是一个愚蠢的人吗?” 加伊剧烈的摇头说:“您怎么会是一个愚蠢的人呢?!您是这么的……” “那么你就去替我证明我没有错!”小王子打断他的话,将华丽的短剑架到了加伊的肩上,稚嫩的脸上全是深沉与威严:“你去替我告诉他们这不是一个愚蠢的选择!” “我告诉过你形成天才的因素应该是勤奋!勇气通往天堂,懦弱通往地狱!加伊,愿你勤奋与勇敢!”将剑插回剑鞘,小王子背着手走了。 “愿为您的荣誉而战!”加伊单膝跪下,将右手握拳放到了自己的左胸,目光湿漉。 不能修行魔法的加伊开始狂热的练习剑术,学习识字,然而收效甚微,负责教导斗气与剑术的大剑师不大爱搭理他,丢给他一本初级剑术入门和普通斗气修炼秘籍,就不再管他。 加伊不识字,根本看不懂,只能站在一旁看小王子跟大剑师学习。 负责教授文化的教授根本不许加伊进入教室,将他丢给他的助手教导,助手忙着跟着教授,丢给他一本基础识字课本。加伊站在门外,认真的看小王子跟教授讨论他根本听不懂的学问。 仆役们轻视与嫉妒他,让他继续住在马概里面,对他冷嘲热讽,只给了他一套新衣和一把剑。 小王子对一切都置若罔闻,没有对他提供任何帮助。 加伊相信小王子是在等他替他证明,他拿着基础识字课本拼命的缠着助教,向其他曾经一起喂马的仆役和奴隶请教,艰难的认识读懂了基础文字,又凭着钻研的精神和韧劲,自己看懂了初级剑术入门和普通斗气修炼法门,然后开始不分昼夜的练习。 在漫长的努力中,用了整整一年,他才终于能够发出斗气,完成一套基础剑术。 终于练出自己斗气的加伊,鼓起了勇气跑去找小王子,向他展示自己努力的成果,高兴的说:“殿下!我终于可以当你的骑士了。” 小王子皱了皱好看的眉,冷漠的说:“加伊,这样还远远不够!” 加伊难过得快要哭出来,他没有放弃,问小王子:“那要怎样才算合格呢?” 小王子想了想,丢给他一本很厚的书说:“如果你能照这个练习发出橙色的斗气,也许就可以够资格当我的骑士了,但是跟你一样年纪的备选团,如今也都能发出橙色的斗气,这样的你还是不能证明我的选择不是愚蠢的,所以,加伊,勤奋与勇敢吧!” 那真是一本很厚很厚的书,加伊不知道,从来没有人能单靠看这本书,练习到能发出橙色斗气的地步,它被称为史上最难以练成的斗气修习秘籍。 从早到晚,从春到冬,加伊捧着那本书,又努力了整整一年,也还是不能入门,他甚至按照这本书连最低级的白色斗气都发不出来,但是加伊每每想到小王子说的勤奋与勇敢,就会更加的努力一点,他想成为小王子的骑士,跟随小王子去冒险! 小王子很忙!他要上剑术课、骑术课、文化课、魔法课,有时还要跟国王一起学习如何管理和领导一个国家,跟着国王去见一些领主和贵族。 身为一个不合格的骑士,加伊没有资格跟在小王子身边,只有剑术课和文化课上能见到小王子。 然而小王子上得最多的却是魔法课,他是一个冰系魔法的天才,九岁就已经通过了认证成为了大魔法师,人人都称赞小王子是一个天才,认为他做的一切都英明神武,除了他选择了一个愚蠢的人当他的骑士以外,他是完美的。 然而,很快就连这个唯一的错误都没有人再记得,国王亲自为小王子选了一个新的骑士,一个跟小王子一样才九岁就成为了大剑士,能够发出绿色斗气的小贵族安东尼。 被遗忘的加伊失去了跟随小王子一起上剑术课和文化课的资格,他又回到马概开始喂马。 刷了一天马毛的加伊,握着那把普通刚剑,走到了王宫里的许愿池。 借着月光与池面的波光,加伊一遍又一遍的尝试发出斗气,却仍然失败,天快破晓的时候,加伊把剑扔到了许愿池里面,伤心的哭了,他发现根本没有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骑士。 “亲爱的王子殿下,你为什么哭?”一个幽灵从许愿池里冒了出来。 “我不是王子!我只是一个喂马的仆役!”加伊盯着幽灵,难过的说:“我甚至不配成为王子的骑士,我连最基本低级的白色斗气都发不出来!” “在我的心目中,您就是真正的王子殿下!”幽灵幽幽的说:“如果您愿意付出代价,我可以帮助您成为一名真正的剑客!” “你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加伊不安的问向幽灵。 “我想要你的爱情。”幽灵说:“做为交换给您将失去爱上一个人时应有的感觉,但是您也会成为一名真正的剑客,成为一名真正的骑士!” 第92章 8.2高冷 这个时候的加伊并没有其他的选择,甚至无从判别自己交换出去的是否重要。 他看着面目模糊的幽灵先生,并没有想太久,就选择了答应。 “聪明的孩子,这是个对你很划算的交易。”幽灵先生的脸颊一鼓,好像笑了。 加伊紧张的看着幽灵先生召唤出一个银色的东西打向自己的心口位置,心脏被那东西冻得紧缩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匈口,还没能感觉到自己有什么变化,就听幽灵先生说:“交易已经完成了,从此以后你再不会有爱上任何一个人的感觉,那么现在我来教你怎么修炼。” 许愿池里的幽灵的教学只持续了半个小时,太阳出现之前,幽灵就如烟雾一样消失了,然而只靠这半个小时的讲解,加伊再在许愿池边练习一个多小时,他就能按照小王子给他那本书上说的方法,将纯白色的斗气凝聚到刚剑上。 这使加伊深切的相信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他迫不及待夜晚的降临。 而他今天的好运还没有完,回到马概之后,有小王子的仆役来问他去了哪里?殿下收了新的骑士,却并没有抛弃他,仍然要他跟他一起上剑术课。 尽管一夜未睡,加伊半点也不觉得疲惫,在听到仆役说小王子仍然要他跟他一起上课时,就满血复了活,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有用不完的精力和冲劲。 他换上那身小心保护依然如新的衣服,迈着兴冲冲的脚步走进剑术教室,看到小王子一身洁白的制服高贵的看向他的那一刻,心脏顿时激动不已。 永远为您效忠!我的殿下!加伊在心里默念着,小心的站到剑术教室的边缘角落里。 “那个就是我的伙伴吗?”一头红发的安东尼,挑衅又不屑的看了一眼加伊,微笑的看向奥布里小王子,看着他那高贵纯净得有如天使降临人间的容颜,碧绿的瞳孔之中全是狂热:“尊贵的殿下,可否允许我与我的伙伴较量一二。” 小王子冷漠的看了一眼安东尼,又冷漠的看了一眼灰头土脸的加伊,点了点头。 安东尼立即提起自己附了魔的宝剑,走向加伊,非常有贵族风度的对他行了个礼,发出邀请。 加伊看着这人高贵的举止,目光却犹如阴毒的蛇一样盯着他,用殿下听不到的声音轻轻的对他说:“你的存在是完美的殿下身上的污点,低贱的奴隶,你不配继续活着。” 气得全身都在发抖!他是殿下亲封的骑士,与这个人一样是个贵族,才不是什么低贱的奴隶! 尽管明知道自己是在蚂蚁憾大树,愤怒的加伊还是提起自己唯一的那把普通刚剑,努力的激发出自己刚刚掌握的斗气,英勇的冲向了安东尼。他必须证明自己并不是小王子的污点! 安东尼却根本连斗气都不屑发出来,他只用精练的剑术与他对敌,侮辱似的只用剑背挑向他的脚踝,就令加伊摔了个跟斗,看他趴在地上狼狈的样子,发出了愉快的笑声。 那一天他也是参加奥布里殿下骑士筛选的一员,在那一天之前他就见过奥布里殿下,第一眼看见奥布里殿下他就决心要成为他的骑士,为他效忠一生。 那是一种毫无缘由的冲动与意外,就像是他生下来就是为了成为奥布里殿下而存在的,发自灵魂的本能的觉醒。 为了能够被殿下选择,他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苦练剑术斗气和魔法,甚至向父亲说要把世袭的侯爵爵位让给弟弟,他会成为殿下的骑士,凭着功勋为家族再博取一个爵位的! 结果殿下却越过了他,选择了这个一无是处的喂马奴隶! 这个奴隶成为了殿下的污点,让完美的殿下出现了不完美的地方,身为殿下真正的骑士,安东尼觉得他有必要让这个厚脸皮的奴隶,知道什么叫差距和主动退避。 加伊捂着脸趴在地上,难堪的看了一眼奥布里王子,自觉自己一定让殿下很失望,他不是一名合格的骑士,总是让殿下丢脸,然而奥布里小王子,只是静静的回看着他。 没有厌恶也没有失望!加伊立即获得了勇气,他又爬了起来。 安东尼就是在等他爬起来!然后好再把他打趴回去! 啪!一剑剑背挑向加伊的手腕,就使加伊手里的钢剑抓不稳,飞了出去。 “身为一个骑士你令自己的剑都握不住,还有什么资格存活在这个世界上?”教导他们剑术的大剑士发出愤怒的咆哮声,声音大得将屋顶的灰尘都震得簌簌下落。 加伊红着脸,握着拳,将白色的斗气凝聚在双拳上,愤怒的挥向安东尼。 啪!安东尼又是一剑剑背飞快抽向加伊的膝盖弯,加伊再次摔倒在地。 咚!加伊一拳砸向地面,又一次勇敢的爬了起来,捡起剑冲向安东尼。小王子殿下说过:愿你勤奋与勇敢!只有勇气才能通往天堂!加伊就像是一个不知道后退的勇士。 安东尼嗤笑一声,成功需要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和百分之一的天赋,他的祖父告诉过他,然而那百分之一的天赋比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还重要! 啪!安东尼又是一剑剑背重重的砸向加伊的腰,直接把他砸得在地上滚了个圈。 就让我告诉你天赋和出身的重要性!安东尼看着半天没爬起来的加伊,嗤笑。 就在他以为这个人已经懦弱的认输时刻,加伊又一次撑着自己的膝盖,爬了起来。 安东尼的脸色变了变,看了一眼奥布里殿下,奥布里小王子静静的回看着他,即没有欣赏也没有指责。 安东尼的心定了定,再次挥剑砸向加伊,他会想殿下证明自己才是最好最适合他的骑士!而这个出身低贱天赋极差的奴隶,他只是殿下的一个错误!终究被他抹平! 加伊又一次的爬了起来,摔下去,砸到泥里,然后一次次的爬了起来。 安东尼气喘吁吁,此刻,他忽然觉得也许奥布里殿下真的从来就没有错过,看着殿下依然平静注视的目光,安东尼恐慌的发现这个奴隶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 手中华丽的长剑猛然发出红色的火光,安东尼骤然激发了宝剑上的附魔法阵,对着双眼已经无法聚焦,却依然顽强的撑着自己的膝盖又一次站了起来的加伊,挥了过去。 “这小子竟然是难得一见的……”教授剑术的大剑士看了一眼,再一次被砸飞出去,然而身上却并没有出现焦痕和火团,又一次艰难的爬了起来的加伊,睁大了眼睛。 “安东尼阁下,请适可而止!”一直在旁安静的观看,犹如置身事外的游客一样的奥布里小王子严肃的开了口,打断了大剑士的话,上前一步,握住了安东尼又一次扬起来的长剑的剑柄,然后命令他的仆人把神智不清的加伊送回去。 绿色的星星挂满深蓝的夜空的时候,拖着满身伤的加伊又一次提着剑跑去了许愿池。 “幽灵先生!请快出来教导我!让我尽快成为一个合格的骑士!”加伊握着剑扑到许愿池边上,对着波光粼粼的池面,愤怒又激动的大喊。 “阁下,请叫我的名字,魔鬼,您可以称呼我为魔鬼先生。”幽灵幽幽的浮现在池面上。 “ 魔鬼?好的,魔鬼先生!请马上开始我们的交易,教导我!”加伊不敢去深思这个称呼的意义,也不能去深思这个称呼的意义,扬着剑催促道。 “阁下,您受伤了。”魔鬼伸出透明的手指虚点了点加伊露出来的伤口:“如果您受伤了,是会影响我的教学的,我们可以再做一个交易,我帮您治好您的伤。” 魔鬼看着拼命摇头以示拒绝,表示自己并不想再跟他做交易的加伊,模糊面目上的脸颊又一次鼓了起来,发出了低低的深沉的笑声:“而您只需要赞美我!赞美我到让我满意即可。” “就这样?!”加伊不敢相信这个交易是这样的简单,吃惊的看着高大的幽灵。 魔鬼点点头:“就是这么的简单,那么,阁下,请开始赞美吧。” “您……您是一个善良又充满正义的人,您热心的帮助了我……”加伊绞尽脑汁。 “错!我不是一个人,我只是一个魔鬼。”幽灵竖起一根手指头,微微歪了歪脑袋:“我也没有热心的帮助了您,我只是在跟您做一个公平的交易。” “那……那您,您的身躯是如此的伟岸,英雄……”加伊将他所有知道的赞美他人的话都搜刮了出来,除了赞美一个人的容颜以外的所有赞美的话都挖了出来。 然而幽灵仍然一直都在说他错了,他赞美得不对,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小丑一直在被所有的一切戏弄的小加伊冲口而出:“你这个恶毒的可怕又丑陋的魔鬼!” “恭喜阁下!您终于懂得该如何合适的赞美一个魔鬼!交易达成。”幽灵将一个小瓶子送给了他,发出感概的低低叹息声。 加伊打开瓶盖,惊恐的发现,魔鬼先生送给他的竟然是一瓶圣水。 一瓶可以治愈一切伤势,只会产自光明教堂的可以驱除魔鬼和邪灵的圣水! 第93章 8.3高冷 魔鬼教导了加伊两个小时就化成烟雾消失了,加伊一个人在许愿池旁又练到了黎明,那一瓶圣水被他小心的使用,还剩下大半瓶。 回到马概的加伊问一起住的仆役:“你相信魔鬼也可以取得圣水吗?” 仆役嗤笑:“幸运的加伊,别再说胡话了,你该去体面的悠闲的上课了,而我也该去喂马了!” 穿着打上了补丁的衣服加伊窘迫的去剑术教室上了课,按照习惯,他一进教室就自觉的站到了角落,睁大眼睛等着旁观小王子和安东尼被教导。 虽然大部分都听不懂,大剑士也不许他碰教室里用来训练的器材,他现在也有了属于自己的魔鬼先生做教师,小加伊还是很认真的努力希望能多学到一点他能学会的东西。 大剑士安排了安东尼和小王子今天的训练计划,走到加伊面前,将他一把提了起来,扔到了那个巨大的磨盘面前,丢给了他三大袋豆子,命令他:“太阳落山之前给我磨完!” 加伊愤怒的看了一眼大剑士,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总是爱这样侮辱戏弄他? 大剑士一巴掌煽到他的脑门上,转身去指正小王子的姿势去了。 加伊看了一眼认认真真的在大剑士的指导下对着剑招的漂亮的小王子和安东尼,又看了一眼自己打着补丁的衣服,叹了一口气,老老实实的将手放到大磨盘的推手上,开始磨豆子。 奥布里小王子每天的剑术课只有一个小时,他的时间更多花在魔法课上,安东尼则会上四个小时,小王子在的时候,安东尼只会抓紧时间跟小王子对剑,小王子一走,安东尼就对着推磨盘的加伊开始冷嘲热讽:“看你这姿势,天生就是一个只配推磨的卑贱奴隶!” 加伊推得满头大汗,全身虚软,对安东尼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只当没听见。 一直到太阳落山,安东尼也早改去上文化课了,大剑士也离开了。 加伊的三袋黄豆还是没有磨完,他像一只垂死的牛犊,整个人都趴在了磨盘的推手上,用尽全身的力气顶着推手一点一点的带动磨盘向前转动,错过了午餐,又错过了晚餐。 “奥布里殿下让我把这个送给你。”星星高高挂在夜空上的时候,小加伊滑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一直服侍小王子的仆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将一个托盘放到了他脚边。 加伊抹了一把糊了整个眼眶的汗珠,看到托盘上放着一套崭新的制服和两个白面包,咧开嘴傻笑,将自己汗津津的手在脏衣服上擦了又擦,伸到衣服上面,还是怕弄脏了殿下恩赐给他的新衣,最终选择落到了面包上,将白面包捧到自己鼻尖轻嗅。 香甜无比的小口小口啃着面包的加伊对飘在许愿池上的幽灵说:“王子殿下真是一个非常非常完美高贵又善良又美丽的王子!他是我见过的最出色最优秀最完美的王子!” “阁下见过几个王子?”魔鬼的一侧脸颊鼓了起来,发出了嘲讽的声音。 “一个!”加伊竖起一根手指头,坚定的看着魔鬼:“就算我只见过奥布里殿下一个王子!他也是世界上最完美最优秀最高贵的王子!绝对是!” 魔鬼说:“也许给阁下一样的起点,在下觉得您也能成为比奥布里更优秀的王子。” “你真是一个恶毒没有任何眼光的魔鬼!”小加伊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不停的告诉魔鬼:“您见过奥布里殿下吗?人们都说他的皮肤比冬天里的初雪还要白!眼睛比蓝宝石还要湛蓝!鼻子像是艺术品,嘴唇就像是玫瑰花!他的每一门课业都是优等!他的礼仪是那样完美!最重要的是他相信我可以成为他的骑士!他还送我新衣服和面包!他是那样的关心他人!你这个恶毒的不会分辨好坏的魔鬼!我不允许你再说一句奥布里殿下的坏话!” “人们路过绞刑架,指着那骨头说,看,那是一个低劣的小偷!”魔鬼低低的笑了:“阁下真是一个天真的傻孩子!感谢您对我的赞美,也许我们应该开始授课了?” 小加伊揉了揉自己酸胀的胳膊爬起来,握住了自己的剑对魔鬼抱怨:“我今天磨了整整三大袋黄豆!您知道吗?那个傲慢又粗鲁的大剑士让我磨了三大袋黄豆!” “恭喜阁下!”魔鬼告诉小加伊:“看来您的剑术老师终于对您刮目相看,开始认真教导您该怎么样成为一个真正的剑客了!” 加伊吃惊的张大嘴:“原来磨黄豆就是成为一名真正的剑客的起点?!” “是的!这是对您下肢和双手力量的训练!当您能轻松的在一个小时之内磨完十袋黄豆,我想您也许就不会再被安东尼阁下一剑抽趴下去了!” 魔鬼先生透明的手指翻开加伊放在许愿池旁的那本厚厚的书,没有抬头就能发现小加伊的一脸疑惑,看着书说:“我是魔鬼啊!每一个魔鬼都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 又一次练到黎明的小加伊回到马概,对跟他住在一起的喂马仆役问:“魔鬼是真的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吗?那他岂不是跟神明一样厉害?” “该死的幸运的小加伊!请闭紧你那满口胡话的嘴吧!我可不想跟你一起被绑上火刑柱!”喂马的仆役翻了个身,背对着加伊,捂住自己的耳朵,开始默背祈祷词,请神明原谅他。 抓紧仅有的两个小时睡眠时间的加伊闭上眼,模糊的想:可是我觉得魔鬼先生除了很厉害以外,也并不怎么邪恶啊?我付出不值一提的爱情,就可以获得他的教导,赞美他就可以获得圣水被治愈,他还从来不嘲笑捉弄我,像一个朋友一样跟我对话。 重新站在磨盘前的小加伊干劲满满,努力的在太阳下山前把三大袋黄豆磨完了,他相信魔鬼先生告诉他的:只要他能在一个小时内磨完十袋黄豆,他就再不会被安东尼一剑抽趴下去。 回到教室看了眼的大剑士点点头,第二天,扔了四大袋黄豆给加伊。 安东尼在小王子走后嘲笑加伊:“你真适合磨一辈子的黄豆!卑贱的厚脸皮的仆役。” 小加伊没有看他一眼,他相信魔鬼先生是一个好魔鬼,绝对不会骗他!如果磨一辈子的黄豆就能让他成为一名合格的剑客和骑士,那么他愿意磨一辈子。 时光一晃而过四年,年满十三岁的奥布里王子要到魔兽森林去降服他的坐骑,可以带着他的骑士一起去,然而奥布里王子殿下,实际上却有两名骑士,而且他向国王说他想带加伊去。 安东尼摩拳擦掌,私下再一次向加伊发起了挑战:“我们决斗吧!彻底的确定谁才是奥布里殿下真正的骑士!你这个该死的卑劣的蠢货,不应该再厚脸皮占着这个位子!” 加伊接受了这个挑战,用他橙色的斗气大剑师的水平跟黄色斗气初级剑士资格的安东尼狠狠的打了一架,将他打趴到了地上,让他闭上了恶毒又嫉妒的嘴巴。 跟随小王子出发去魔兽森林的前一天晚上,激动得睡不着的加伊又去了许愿池,向魔鬼先生再次道谢:“感谢您对我的教导!现在大家都不再说我是奥布里殿下的污点了!我是一名合格的骑士了!非常的感谢您对我的教导!魔鬼先生您真是一个好魔鬼!” “跟一个魔鬼道谢说他是一个好魔鬼!”幽灵微微的歪头,轻笑着伸出一只透明的手指点了点加伊的心脏:“这是一种侮辱!尊贵的阁下,我们是在公平交易,别忘了我夺走了你爱上一个人所能产生的感觉,我取走了您的爱情,然后才对您给予教导。” “您说过这是一个对我很划算的交易!用完全没有任何用处的爱情换取您对我的教导,在我看来这就像是您要我用赞美换取您的圣水一样,您是一个善良的魔鬼!”加伊伸出手去握那根手指,他的手却从那手指上穿透了过去,他忘记了魔鬼先生是个没有实体的幽灵。 他为此感到抱歉,抬头诚恳的看着魔鬼先生模糊的面目说:“您就是一个好魔鬼!绝对是!” “当您彻底长大,您就会知道,您与我交易的是多么重要的东西!”魔鬼收回自己的手指。 几近加伊能感受到的怜悯的投到加伊身上:“天真的傻孩子!您将永远也不能对任何一个人产生相爱的感觉,当您彻底长大,您就会知道那是一件多么严重又可怕的事情!” 加伊摸了摸自己的心脏,感受着自己心脏有力的跳动,回想起当时自己心脏痛得紧缩的感觉,对魔鬼先生的话感到迷茫。 失去爱情真的是一件非常严重又可怕的事情吗? 他不大理解,又本能的觉得不安惊慌,害怕自己正在跳动的心脏里头已经是空心的了。 但无论如何,此刻的加伊还是相信自己占了魔鬼先生的便宜,魔鬼先生是个好魔鬼! 他收拾了行囊,高高兴兴的跟在高贵的奥布里殿下身边,堂堂正正的以一个骑士的身份骑着马跟他一起离开王都,向魔兽森林进发,进行冒险。 而这一切,全都是魔鬼先生带给他的啊! 第94章 8.4高冷 这是加伊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王宫,他不太熟练的驾着马跟着奥布里王子,目光却流连在逐渐出现的山峦、大片的麦田和隐隐的村落上收不回来。 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小鸟,正在自由的飞翔。他非常的愉快,甚至忍不住哼起了小调。 奥布里王子淡淡的看他一眼,一振马缰加快了马速,在加伊的视野里有如一道离铉的金色箭矢,流利的划开空气,看得加伊目眩神迷,回过神来才手忙脚乱的追上去。 加伊的骑马技术堪称极烂,他从来没有正统的接受过马术训练,不过是以前做仆役时偷看过一些贵族的示范,依样画葫芦的勉强操控而已,、。 奥布里王子一加速,急着追赶的加伊就开始发现身下的马儿变得不听使唤,任他如何安抚同马儿讲道理都没用。 而奥布里王子殿下却已经越跑越远了,沮丧的加伊狠一狠心重重抽了马儿一鞭子。 驽的一声,马儿开始疯了一样的飞速奔跑,带得骑在上头的加伊一个倒仰,差点直接摔到马下,临危应变的结果是,变成双手抓着马缰双脚夹着马腹侧挂在马儿身上的狼狈姿态。 加伊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尝试了好几次都无法正确的翻坐回去,只能啊啊啊叫的以这样的姿势听天由命,希望在马儿停下来自己坐正回去之前,这倒霉样子不会被王子看到。 他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骑士,唉!加伊才叹完一口气,一道金色的马鞭在他腰上一卷一甩,他就已经翻身坐正在了马上。加伊尴尬的看向救了他的王子殿下。 奥布里王子与他并驾齐驱,轻松的驾驽着身下的马儿,腰背挺得直直的,淡漠的看他一眼,没有任何表示,但马速却放缓了下来,让加伊能够跟得上他的速度。 加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眨了眨被殿下完美的侧脸惊艳到的眼睛,暗想王子殿下可真是一位高贵、宽容和体贴的王子!就是好像太冰冷了。 夜里他们没有在路过的村落里借宿,而是选择直接在旷野里生火搭营。 第一次露营,加伊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看到奥布里王子在捡拾树枝,就跟着去捡树枝。 奥布里小王子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他怀里抱着的树枝。 加伊蹑躇着嘴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总觉得向来没有任何情绪的小王子殿下,看他的那一眼里莫名的带了点鄙夷和不满的情绪? 幸好小王子殿下看完依然的惜字如金,转头抱着他自己捡的树枝去生起了火。 怎么能让尊贵的小王子殿下做生火这种杂役的事?加伊手忙脚乱的加快速度,捡了满满一捧树枝放下,就欲去抢回生火的活计。 然而,他也从来没有生过火,拿着打火石忙活了半天,才点燃起了一堆小火苗。 转头一看,奥布里小王子已经重新抱了一捧树枝回来,而他捡的则被小王子殿下扔了大半,被扔掉的全是那种半干不湿的,加伊摸了摸鼻子,好沮丧。 被王子殿下重新收拾过了一遍的火堆上,架起了一只小锅炉,牛肉干在锅炉的水里上下翻滚,奥布里小王子捏着调料包,加了点粉末进去,空气里立即弥漫起了诱人的香气。 再不敢帮倒忙的加伊捏着碗,吸了一大口浓郁的肉汤,顿时被口腔里的滋味感动得不要不要的。他偷偷看一眼映在火光里,奥布里王子那连喝汤都无比优雅的姿态和仪容,从胃里便蒸腾出一股又一股的暖流来,这是尊贵的王子殿下给他这个不称职的骑士,亲手做的肉汤啊! 王子殿下甚至准许他跟他一起用餐啊啊!就为这一碗肉汤,他愿意为殿下奉献一辈子! 不不不!就算一辈子都付给小王子殿下,都不足以等价出他此刻胃里的涌动的暖的价值! 恨不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深夜,加伊一边时不时偷看闭目在火堆边冥想的奥布里殿下,一边卖力的挥动着自己手里的刚剑,一次又一次锤炼自己体内的斗气,觉得自己有使不完的精力与勇气。 马儿的脚步飞踏,经半个多月的风餐露宿,加伊与奥布里总算靠近了魔兽森林的边陲,只要穿过这片草原再进入那座魔兽森林边缘的冒险者之城,就能抵达。 只是此时,他们却需要先解决掉逐渐越聚越多而来的野狼群。 加伊高高的扬着剑,深橙色的斗气一扫就是一大片,也不过是让这些狼群退后一点。 奥布里小王子高高坐在马上,静默的看着加伊一人与狼群相抗,望着他脸上兴奋的红晕和眼睛里满满的骄傲与荣耀,明知这个人的兴奋与骄傲、荣耀,不过都是因为终于有机会为他而战,终于有机会证明自己做为他的骑士的存在意义。 他的目光比草原中流淌的月光更加冷清,犹如一个纯粹的旁观者。 撤掉剑,换上乌黑的魔法杖,红艳的嘴唇轻轻蠕动,奥布里小王子握着法杖的手轻轻一挥。 已经冲到狼群里与野狼们近身搏斗的加伊一个脚滑,撞到一只被冰封成雕塑的野狼的身上,顿时漫漫的冰渣如碎雪一般飘飘扬扬而起,糊了他一头一脸一身。 “好冷!”加伊哆嗦着抹了自己的眼睛一把,有些愣怔的看着四周的夏夜冬景,回头依然愣怔的满眼不明所以的看向依然高坐在马上,背脊挺直,莫名令他觉得与身遭被冰冻的雕塑,有如出一撤的静止味道的奥布里小王子,低喃了一声。 所以,我这个骑士到底有什么需要存在的意义? 加伊抱了抱自己的胳膊,扬起了笑脸,双眼闪闪发光无限崇拜的看住奥布里小王子,一连窜的颂扬从他的嘴里滔滔而出。 我存在的意义,也许可以只是为了赞美,为了歌颂小王子殿下的强大与完美。 加伊努力的让自己更生动一点,希望能摆脱从胃里泛起的凉意和不安。 奥布里小王子振了振马缰,让马儿转身,留给嘴里尚在努力挤词的加伊,一个冰冷的背影,驾着马儿从已经现出轮廓的冒险者之城方向腾跃而去。 年轻的加伊慌忙跳上自己的马,急忙的追赶奥布里小王子的背影。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非常惊惶,脑海里有个声音在说:快点追上去!再不追上去你将再看不到那个冰冷的小王子,他会消失,丢下你,如那被你撞成碎冰的野狼那样在光中融化! 这一刻那么急促的惊惶和不安,此后一直是他梦里的靥,盘踞在记忆里永远不散。 冒险者之城,城中密布小酒馆和旅舍,无数前往魔兽森林猎兽或寻找坐骑的勇士在这里盘桓,这里还有着整片大陆上最多的吟游诗人和吉普赛舞娘。 加伊亦步亦趋的跟着奥布里小王子,抱着补给品,挤在人群密集的广场上,一起驻足看城里几乎日日都有的流浪者表演。 那热情又火辣的吉普赛舞娘,飞旋着她五颜六色的裙摆和辫子,招摇着雪白的手臂挥舞着她手中的鼓铃,伴随着一旁的吟游诗人高亢的吟诵诗篇的声音,好似一只亮丽的斑鸠。 加伊看得连眼珠子都不会转动,只觉自己被那喧嚣的生命的热情好像给淹没了一样,情不自禁的随着其他观众一起大声叫好,为这鲜活的舞蹈而鼓掌。 尴尬的是,一鼓掌,他手里抱着的补给就掉了满地。 加伊慌忙蹲下身去捡,偷眼去瞧奥布里小王子有没有发现自己又犯了蠢。 一眼,加伊捡拾的动作就是一顿,愣怔的由下而上的看着奥布里王子。 从来都是仪态完美的笔挺站姿依然耀眼,奥布里小王子精致青白如冰的尖颔微微扬起,比最鲜艳的玫瑰花瓣还红嫩的唇瓣上,微微扬起了一抹笑,配上他高挺的鼻子和隐约可见的冰蓝瞳孔,在夏日煦煦的阳光下,让加伊看得目瞪口呆,心跳如鼓。 他不太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匆忙将地上散乱的东西捡起。 加伊站起来,吉普赛女郎依然在热情如火的舞蹈着,鼓铃声声喧闹,他却再不能专注去欣赏。 低垂着头,好半天剧烈的心跳才平复下来,加伊方敢抬头,再次偷偷看一眼身旁站得笔直的奥布里小王子,这一看,又是一愣一呆。 奥布里小王子唇角边的微笑如故,然而那双冰蓝的瞳孔,在平平的角度里向加伊展现出了里面所有的神采和感情。 没有,什么都没有,一点都没有。 加伊看见,奥布里小王子那双冰蓝色的瞳孔里,什么都没有。 尽管你能看到倒影在那双冰蓝色的瞳孔里浮动,然而那双冰蓝色的瞳孔里却没有任何它自身的神采和情绪在里头。 小王子殿下就像一具冰冻出来的完美又迷人的雕塑,任投影万千,里头却是空白的。 有什么能打破殿下身上这种令他害怕的感觉? 好想问问魔鬼先生,回到王宫应该再跟魔鬼先生,替王子殿下跟他做一次交易。 第95章 8.5高冷 加伊与奥布里王子殿下在魔兽森林里,并肩作战了小半个月,他们遇到过狮子、黑豹等等魔兽,一一降服,其中不乏等级极高卖相又够武勇的存在。 然而奥布里王子殿下却未选择出其中的任何一只做为他的坐骑,他们只能继续在森林内前进。 直到加伊有一天,在头顶发现一闪而过的白色飞马。 那是一只背上有白金色双翼的白金色马儿,头顶有一只独角,身躯健美,线条流畅,美丽炫目得有如传说中天界生物。 加伊偶然抬头,看见天空中有只马儿温驯的碧蓝色瞳孔静静的凝望着他。 他急忙推了推身旁不发一言眉头皱得紧紧的奥布里王子一起抬头去看,然而等奥布里王子跟他一起抬头时,那只飞马却已经消失无踪了。 就像是他的幻觉一样,没能让殿下一起看到那只飞马的小骑士觉得非常的失望。 他认为那只马儿绝对是最适合最与小王子殿下的坐骑,可是小王子殿下竟然没有看到,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跟奥布里殿下描述他的所见,希望殿下能相信他。 “加伊。”奥布里王子抬手阻止了他不停的证明,他看着他,目光微微闪动,对他说:“既然你说你看到了,那么你就去帮我找到它,降服它,把它带到我面前。” “如果你做到了,我将给你一个奖励。”青白色的手指轻轻的拂到了如冰雕出来的长颈,奥布里小王子的目光中闪动着某种危险的东西,微微咪着眼睛看向了他的小骑士。 加伊呆呆盯着那只手指流连的地方,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他单膝跪下,右手捶向自己的左胸,激动又急躁的说:“必不辱使命!” 这是王子殿下给他这个骑士的第一个任务,加伊坚持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做到,为了找到那只飞马,他在宣誓之后,不得不按殿下的意思跟他分开行动,约定在森林里唯一的湖边上聚齐。 第一天,加伊走得很慢,他时不时的回头看向他与殿下分开的位置。 第二天,加伊走得很快,一边在森林里奔跑,一边将脑袋高高扬起,总是不停的在天空中搜寻,希望能尽快再看到那只飞马。 第三天,他与奥布里王子殿下已经相距甚远,他遇到过其他魔兽,跟它们战斗,仍然没有发现那只飞马,夜里,他燃起了篝火,爬到了一棵大树的树梢上闭目养神。 迷迷糊糊中,累极了的加伊睡中了,他做了一个梦。 他变得跟空气一样轻,向头顶的天空飞去,夜幕与碧绿色的星辰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在他面前完全展开,变成一条璀璨的星河,然而他还在向星河里面飘去。 他不知道自己最终会飘到哪里,星河还会变成什么,在心里问自己这样不会冷吗? 陡然,星河里面的星子变成了一颗颗巨大的球体,上头颜色各异,外面飘着云带。 加伊猛地睁开了眼睛,跟一双碧蓝如海如星河的大眼睛对了个正着,那双碧蓝是如此的温和与宽广,带来了让人如浸泡在温水中浮荡的那种温柔的幻觉。 加伊眨了眨眼,有些呆的低下头看那白金色的飞马,伸出舌头舔着他□□在空气中的手臂。 他一直在找它,没有找到,现在,它却自己来找他了。 手臂猛的一扬,高兴的加伊就要反箍住那马儿的脖子。 飞马没有闪避,它温驯的将自己的头颅放到了加伊的匈膛上,人性的蹭了蹭,任加伊紧紧箍住它的脖子,还伸出它的舌头舔了舔加伊的脖子。 像是它的到来,本来就是为了来向加伊臣服,它是他命定的伙伴一样。 箍住了那只飞马的加伊于是更加高兴,他高兴得在那马儿的独角上亲了一口,不顾此时夜色深沉,拖着马脖子就要下树,去找他的王子殿下向他展示他的战功。 白金色的飞马困惑的看了加伊一眼,展开双翼,脑袋一扭一顶,亲热的反将加伊驼到了他的背上,嘶鸣一声,带着他飞离了树梢,飞向了夜空,飞向了星辰,飞向了高挂的月亮。 年轻的加伊紧紧抱住了飞马的脖子,被越来越凉的空气和晚风冻出了鸡皮疙瘩。 他不知道飞马要带他飞向哪里,飞行和靠近星辰令他有一种自己还在梦中的感觉。 可是身下马儿温暖的肌肤和血液流动的脉动,又在告诉他这一切是真实的。 他低下头,看着脚下黑橦橦的森林,他抬起头,放开一只手臂去拦截路过的风,抬起手臂去轻指头顶上对他眨眼的月亮和星辰,感觉自己的背上仿佛也生出了一双翅膀。 他也可以伸开自己的双翅,御风飞翔!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飘荡! 这感觉是如此的奇幻又美妙,令年轻的加伊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白金色的飞马扭转过马头,那碧蓝色的瞳孔幽幽的倒映出加伊欢笑的脸庞,伸出舌头温驯的舔了舔他高高扬起的手臂,双翅振动得更快,骤然加速,像是要令他更愉快。 “去湖那里。”加伊双手搂住了飞马的脖子,自认为已经跟这飞马成了朋友。 他凑到马儿的耳朵边欢快的说:“飞到湖那里去,奥布里王子在那里等我们,他会成为你最棒的主人与荣耀!他是全世界最最高贵完美的王子!再没有比他更好的了!” 飞马摇了摇大脑袋,依然在天空自由而没有目的的,带着加伊飞翔。 “下去!下去!”加伊伸出手指向地面,在飞马的耳朵边大叫。 飞马困惑的看了他一眼,好像明白了他的手势,摇摇晃晃的带他降落地面。 一落地加伊就掏出了绳子,套到了亲昵的凑到他身边舔舐他的飞马脖子上,他拉着缰绳,吃力的拖着马儿,认真的说:“我要带你去找你的主人!你的主人是奥布里王子殿下!” 吁!飞马昂头高叫一声,挣脱了缰绳,飞远了。 加伊气得跺了跺脚,他不明白这飞马为何如此的愚钝?为何不主动去找王子殿下? 第四天的白天,加伊又一次看到飞马在他头顶飞过,他朝飞马冷哼了一声。 第五天的夜晚,飞马又一次凑到了他的身边,伸出舌头舔舐他的手背,加伊又一次翻上飞马的背,他将缰绳套到飞马的脖子上,跟飞马在空中搏斗。 第六天,第七天,……第十三天,他意外的成为了飞马的主人,飞马与他在搏斗中忽然契约了,他想为奥布里王子殿下降服的坐骑,仍然还是注定要成为他的。 发现自己跟飞马契约了的加伊,差点哭了出来,他总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那样。 永远不合格的骑士,垂头丧气的牵着飞马到了森林里那唯一的湖边上,看都不敢看一眼奥布里王子殿下,低着脑袋红着眼眶单膝跪到他跟前,注视着他一尘不染的白色小羊皮靴子的尖。 哽咽的说:“抱歉!我跟您的坐骑结契了,我总是做什么都做不好,我不配当您的骑士。” 被他牵着脖子的飞马低下脑袋顶了顶它主人的弯下的背脊,不明白自己高贵的主人要向另一个卑微的人类低头,它咬着他的衣服,想把他拉起来。 加伊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直到一双精美到极致的手,出现在他的眼底,搭上了他的胳膊。 奥布里小王子轻轻的叹息一声,他说:“加伊,你为什么难过?” 加伊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傻傻的盯着奥布里小王子,呆呆的任那双手把他拉了起来。 “我让你去找到它,降服它,把它带到我跟前,你已经做到了,所以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难过?”仿佛丝绸滑动的低柔嗓音。 奥布里王子殿下将那双精美到极致的手,放到了自己白皙的长颈上,摘下了他脖子上挂的项链,一条吊坠着跟血滴一样的红宝石的白金项链。 他靠近加伊,将那双手放到了他的肩上,把项链挂到了他的脖子上,扣上结钮,那如丝绸滑动一般给人以奢靡感的低柔嗓音在他耳边响动:“我把这,苏菲亚的祝福,做为奖励给你。” 这是永远不合格骑士加伊跟他高贵的奥布里王子殿下最亲近的一刻,他呆呆的看着那比玫瑰还要鲜嫩的红唇与他的唇,离得那么近,近到只能看到那红唇上的纹路,和微微嘟起的弧度。 闻着那人吐息时的芬芳,加伊的脑子里就跟烧起来了一样,有种非常非常火热的冲动。 好想好想好想,咬一口舔一口这鲜红的花瓣,尝一次那诱人的甜美! 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什么都可以不理,就尝一次,万事便都可以勿论! 有如被魔鬼控制了一样,加伊痴傻的张开了嘴,痴傻的就要那么咬了上去。 奥布里王子殿下忽然后退,冷漠的看向对他昂着头嘶吼的白金色飞马,仿佛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加伊的失态,轻声对他说:“那么现在,你可以替我杀了你的坐骑吗?” 加伊从失控中回过神来,惊讶的看着冰冷的王子殿下。 冰冷的王子殿下冷淡的注视着那匹,美丽又神奇的飞马,冷漠的任他惊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第96章 8.6高冷 “我不明白我怎么了?”许愿池边,加伊摸着自己的心脏问魔鬼先生:“为什么我会想吻奥布里殿下?您不是已经将我的爱情取走了吗?那么我为何还会有亲吻的冲动?” “这个问题暂时还不可以回答阁下。”魔鬼先生透明的手指伸向加伊的锁骨间:“您已经得到了苏菲亚的祝福,您知道苏菲亚是谁吗?” “是谁?”加伊护住了自己颈上的项链,他绝不愿意用这个与魔鬼先生做任何交易! “苏菲亚陛下是现任国王的已逝皇后啊!”魔鬼先生幽远又沙哑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你是说,殿下将皇后陛下,他母亲给他的遗物当成了奖励,给了我?”加伊惊喜到了颤抖的地步,他紧紧捏着脖子上挂的项链,觉得自己被巨大的甜蜜感给冲倒了。 虽然他还是不明白这甜蜜从何而来,因为魔鬼先生并没有为他解惑,但甜蜜是实实在在的滋生着的,完全不容得任何无视与忽视的,汹涌的在他体内滋生着的。 魔鬼先生再次回避了这个问题,他只说:“当您十四岁生日那天,您就会知道一切答案,欢迎您到时候再来向我寻求解惑,但是您一样需要付出代价才可以。” “可是,我并不知道我的生日是哪天啊?我甚至不知道我现在是几岁了?”加伊感到不满。 “阁下并不需要知道啊!时光自然会走到那时候,为阁下记录一切应当被保留的痕迹。”魔鬼先生挥挥手,敷衍的答道,化成一阵烟雾消失在许愿池面上。 加伊发了一阵的呆,又举起了自己的钢剑,开始重复了无数遍的斗气锤炼与挥剑,他认为自己迫切的需要尽快提升实力,努力的争取早日成为一名合格的骑士,回报王子殿下的恩德。 今天的小加伊依然没有聪明与天赋,只有勤奋和永不放弃的勇气喔。 加伊不知道自己是哪天生日,也不知道自己今年有没有过了十四岁,他日复一日的磨炼自己的斗气和剑术,他只知道自己在流逝的时光里终于成为了初级剑师,能够发出黄色的斗气了。 他再也不用住在马概里,跟其他仆役挤在稻草堆上过夜,做为他成为初级剑师的奖励,殿下让人给他安排了一个小院子,他拥有了一个在王宫里独属于他的小院子。 然而此时的安东尼,跟他一起竞争的对手,却能够发出绿色斗气,是一名中级剑师了。 他即为自己的进步高兴,凭借着比安东尼的绿色斗气更加凝固的黄色斗气,他也能够越级打赢他,但这是靠着奥布里殿下送他的特殊修炼方式的缘故。是作弊。 而且大家点评的时候,也只会认斗气的颜色和等级,仍然认为安东尼比他更适合当奥布里殿下的骑士,认为他不如他,这叫他沮丧,他仍然是个不合格的骑士。 即高兴又沮丧的加伊,缩在殿下让人送给他的小院子的主卧里面,对着黑暗抱怨与祈祷:“啊!为什么我不能成为一个聪明的加伊呢?真希望有一天我能够突然就变得很厉害!” “我好想所有人有一天都会说:加伊是一个多么出色的骑士啊!他真是奥布里殿下做出的最英明的选择!奥布里殿下实在是太具有独到的眼光了,是他在加伊还是个仆役时就发现了加伊这个出色的骑士的闪光点和未来,不顾别人的看法坚持了对加伊的培养,所以他现在才能得到像加伊这么棒的骑士!”自吹自擂的加伊,说着说着就咯咯的笑了起来。 他一面为自己的厚脸皮感到惭愧,一面又觉得如果真有这一天,有人会这么说的话,那真是太好笑太棒了! 然而一个人笑着笑着,他就沉默了,现实是他在别人嘴里总是不合格。 怎么样才能算合格呢?成为像老师一样能发出蓝色斗气的大剑士?还是凤毛麟角的能够发出紫色斗气的剑导?更甚至是成为传说中的剑圣?啊!那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遥远。 他不够聪明,如果没有跟魔鬼先生的交易,他根本看不懂王子殿下给他的书。 他也不够有天赋,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他几乎将二十个小时都拿来磨炼和努力了,仍然比不过每天只上四个小时剑术课的安东尼。 沮丧的加伊捏紧了自己脖子上挂的项链,又一把从床上跳了起来,拿起了他的刚剑。 铛铛铛!卧室里的报时钟响了十二下,告诉他新的一天正式开始。 加伊握了握拳头,今天也要更加的努力,用努力把天赋上的缺陷给弥补掉! 随着钟声停止,这时他脖子上挂着的吊坠忽然飘了起来,发出了刺眼的红色光芒,这让加伊要迈出房间前往许愿池的脚步,停住了,他睁大眼睛盯着自己脖子上飘起的红宝石。 “小王子!我最可爱的小王子!快看妈妈这里来!”悠远的声音在他前方响起。 加伊困惑的将自己的目光从红宝石上拉起来,看向空气中突然出现的画面。 画面里是一个极其充满了色彩的房间,墙面上绘着鲜花、树木与小鹿,连摆设的报时钟都是可爱的小鸟造型,白色的阳光洒进房间里,照在房间内那个温柔无比的女人和她怀里抱着的小婴儿身上,看上去是那么的慈爱与祥和。 “加伊!我的小王子!我最可爱的小王子!妈妈是这么的爱你!爱你爱到了心痛的地步!世界上再没有人会比你,我的小王子!我的小加伊!更可爱了!” 女人将脸轻柔的贴到她怀里的婴儿脸上轻蹭,她的目光是如此的温柔,跟夏日里的小溪一样,冒着热气。 加伊觉得很不安,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那女人口中的小加伊,他从没见见过自己的爸爸妈妈。 从懂事起就是一个仆役,从四处打杂的小仆役到专门喂马的小仆役。 他怎么会是一个王子呢?这是多么的不合理。 可是他又拉不回自己的目光,他看着那女人,总觉得自己曾经是见过的。 他看着画面里婴儿那茶色的瞳孔和红色的头发,又觉得那就是他没长大时的模样。 “这个是小加伊的爸爸,爸爸,是跟妈妈一样爱小加伊的人喔!”画面里的女人抱着婴儿走到一副画像面前,指着画像对着婴儿欢乐的说着。 加伊如遭雷击,画像里的爸爸,正是奥布里王子殿下的父亲,现在的国王陛下啊! 国王陛下怎么可能是小加伊的爸爸,他只有一个儿子啊!王子殿下叫做奥布里,他有跟海一样碧蓝的瞳孔,耀眼的白金色头发,他不可能是画面里那个茶色眼睛红头发婴儿的爸爸啊! 画面慢慢的暗了下去,白色的阳光消失了,彩色的房间消失了,小婴儿与画像消失了。 只 剩下那个目光温柔无比的女人,她正对着他看了过来,含着笑带着眼泪的对他说话:“亲爱的加伊,今天是你的十四岁生日,妈妈祝你生日快乐。” “好害怕你会忘记了我,忘记了我这个不称职的妈妈,所以录下了这样的画面,加伊,你知道吗?拥有了你抱起你的时候,妈妈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妈妈爱你,非常爱你。” “不知道妈妈的小加伊现在是怎样俊秀的小王子?妈妈真的好想能亲眼看到!但是我相信,你的爸爸一定会把你照顾得很好!他会将我无法对你表达的爱连同他的一起给你!” “最后送给你十四岁生日的礼物。我的小加伊。” “做为一个不够聪明又有天赋的小王子,加伊你的生活一定比妈妈的少女时代要轻松快乐得多吧?”女人调皮又活泼的眨了眨眼睛。 随后又板起脸严肃的说:“但是妈妈只能帮你偷懒到这里了喔!马上就要十六岁的你必须开始认真努力的学习了!这样才能像爸爸那样迎娶到像妈妈这样优秀又美丽的公主当加伊的皇后。” “小加伊,妈妈最后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是,你被封印了的另一半天赋与智慧。” 女人的话音一落,面前就变成了一片漆黑,而脖子间的红宝石却红得更加耀眼,像是烧了起来一样的红,烫得加伊锁骨间那一块皮肤生疼生疼。 加伊茫然的瞪着自己茶色的瞳孔,固执的投向面前的黑暗里,他有好多问题想问那个自称是他妈妈的女人。 他总是想不明白太多太多,所以,他想把那个女人瞪出来问个清楚。 红色的宝石烧到了极致,发出了轻微的咔嚓声,一道金色的光芒随着咔嚓咔嚓声,从红色里面钻了出来,钻进了加伊的皮肤里面,沿着他的脖子和脸,爬到了他的脑壳里面。 咚地一下,加伊感觉到自己的脑子似乎被撞击了一下。 他丢掉自己手中的刚剑,抱着剧痛的脑袋,蹲了下来,闭上了他茫然又固执的茶色眼睛。 那些难以理解的,难以明白的,在他的脑袋里飞速翻滚,好像要一下子全部都被解读贻尽。 然而,加伊,突然又不是那么的想明白了。 他捂着自己发痛的脑袋,忍住想要呕吐的欲望,飞奔向许愿池边。 “魔鬼先生!请你出来!告诉我答案!我要跟你做交易!”加伊努力的压制着自己脑袋里面快要出来的答案,对着许愿池的水面,压抑的叫喊。 “亲爱的王子殿下,您愿意付出您的代价吗?”幽灵如一阵烟般的,冒了出来。 “你要什么?!该死的你要什么?告诉我!你这贪婪的魔鬼!”加伊咬牙切齿。 “感谢您的赞美,那么请阁下,用苏菲亚的祝福,来跟我做这个交易吧!” 幽灵微微歪着头,脸颊的一侧鼓起,好似在笑一样,透明的手指伸向了加伊的锁骨间,轻轻的发出了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预祝大家春节好 第97章 8.7高冷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的是苏菲亚的祝福?!”加伊紧紧捉住吊坠,表情痛苦至极。 艰难又痛苦的向许愿池上的魔鬼呐喊:“亲情!友情!所有那些无足轻重的情感!还是别的什么都可以!为什么你要的会是苏菲亚的祝福?你到底在计划着什么样的阴谋?!” “就像您有您的神仙教母守护着您一样。”魔鬼沙哑粗粝的声音就像刀锋在磨刀石上推动。 语调却是漫不经心的那种慵懒和无趣意味:“而魔鬼我,则是奥布里殿下的守护邪神!” “想必加伊殿下已经从项链里得到了您的祝福,所以您才会来找我要答案。” “那么这条项链就已经完成了奥布里殿下交予您时的使命,我与您交易,要回这条项链,不过是打算将它还给奥布里殿下,至于您同不同意这个交易,选择权在您的手上。” 加伊的眼睛睁得滚圆,血丝一缕一缕的充满了茶色眼瞳的周围,他松开了原本紧紧握着吊坠的手,面部表情有几分终于来了的了然,又有几分阴沉:“你是说奥布里王子殿下,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会发生什么,是吗?” “这个要等您确认进行交易之后,我才能给阁下回复。”魔鬼耸了耸他粗壮的肩膀,脸颊的一侧又鼓了起来,丑陋又面目模糊的头颅再次歪了歪。 加伊知道,那魔鬼在笑,他将他的痛苦当成一个游戏和戏剧,把他当成小丑来戏弄。 脸颊鼓起,歪头,全都是他感到愉悦时的表现,该死的魔鬼,对他的痛苦觉得有趣了,便笑。 这恶毒又可怕的魔鬼啊!一个人的心怎么可以坏到这个地步?! 加伊一把扯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项链,甩到了魔鬼的身上。 魔鬼将项链提了起来,挂到了他透明的指尖:“现任国王未婚之前并不是一个王子,只是一个贵族骑士,已逝的苏菲亚皇后,您的母亲,才是这个国家拥有正统继承权的公主殿下。” “因此,只有苏菲亚皇后的儿子,您的母亲,所生的儿子,加伊殿下您,才有继位当国王的权力。而奥布里殿下,国王陛下与冰魔导所生的,您的同父异母弟弟,则完全没有继承权。” “想必您也知道,您与奥布里殿下在长相上是有极大的差异的,发色,瞳色,都完全不同。” “那么,国王陛下,就绝不可能有,会将加伊殿下您与奥布里殿下认错的,半点可能性。” “也就是说,您是被您的父亲,国王陛下与奥布里殿下调的包,是他抛弃了您!” “这一点,请您一点要肯定清楚,分明白,可别再把过错全推到奥布里殿下头上。” “事实上,当时国王陛下是想直接把您扼杀在婴孩时期的,救下您的则是奥布里殿下的生母,已逝的冰魔导,美丽的卡洛琳伯爵,是她将您送到了宫外,可惜的是,您又被卖了回来。” “卡洛琳阁下与苏菲亚皇后是密友,她与国王陛下的事是一场意外,她一直对于这些事的发生感到非常的愧疚和遗憾,所以她在死前将这一切告诉了,奥布里王子殿下。” “奥布里殿下并不想当一个低劣的小偷,然而,他并没有能力去反抗和否定国王陛下,您们的父亲。所以,当他看到了您,他就选择了您成为他的骑士,尽量给予您帮助。” “奥布里殿下让我向您转达,如果您想夺回您的王位,他愿意帮助您离开王宫,让阁下去寻找您的神仙教母,只有她才能够给予您真正的权力。” “但如果您还没有马上这么想,尚且想在王宫中继续呆着的话,也还请您当成什么都不知道,保持沉默,请不要去向他质询和探讨什么。” “我与您之间的交易,其实也是奥布里殿下拜托的缘故,他希望我能够代他给予您指导。” “然而,魔鬼我是卡洛琳阁下为奥布里殿下,特意寻来的守护邪神,首先应当守护的是我的奥布里殿下才对。所以我向您收取了代价,并且,我并不怎么乐意为您提供帮助。” “因为,一旦加伊殿下您恢复了您的身份,那么我最可爱的奥布里殿下,又该何去何从呢?” “再回答您最后一个问题。”魔鬼将指尖上挂着的项链转了转,看着神魂落魄的加伊,浅笑出声:“咯咯。您曾经问过我,为什么您会想亲吻奥布里殿下?” 一直低垂着脑袋的加伊,茫然的抬起头。 “那当然是因为您是奥布里殿下的哥哥。”魔鬼说:“您只是受到血脉的吸引,出于亲情的本能,而想要亲吻您的弟弟而已。毕竟,我只是取走了您的爱情不是吗?” 不!不!不!那魔鬼是在欺骗他!是在又一次戏耍他! 加伊愤怒的盯着魔鬼化成烟雾消失后,空无一物的许愿池池面,愤怒得握紧了他的拳头。 可这一切又是,他所能想要的里头,最好最完美的解释。 至少这个解释,能让他依然呆在王宫里面,依然跟在奥布里殿下身后,寻到一个继续当他的骑士的借口,寻到一个继续为冰冷的王子殿下简简单单的效忠着的理由。 加伊颓然的走回自己的院子里面,将自己的头颅埋到自己的膝盖里面。 我所拥有的一切关于欢乐和美好的记忆和憧憬,也不过是成为奥布里殿下真正合格的骑士而已。 其余的这些突然多出来的,则太过沉重,甚至令我厌恶。 我所效忠的奥布里小王子,我的弟弟,他拥有比大海还要碧蓝的瞳孔,拥有弧度高挺又可爱的鼻子,拥有比玫瑰花瓣还要红艳的嘴唇,还有比冰雪还要白的肌肤,以及永远疏离沉默的表情,他是那样那样的美好,又那样那样的遥远高贵,而我毋庸置疑的,爱他喜欢他。 ……然而,不!没有那些然而……我要把那些然而先扔到一边,至少现在我应该保有我所还保有的,然后,再慢慢去图谋和思考那些突如其来的,应该怎么处理。 黎明时分,加伊握着剑,推开门,对着太阳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他穿着一身整洁的骑士制服,身形笔挺,火红的头发张扬得根根竖起,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孔满是朝气,腰间挎着锋利的刚剑,沉稳的一路走向剑术教室。 “这个人是怎么了?”一路上与他经过的女仆们,在窃窃私语:“感觉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我突然觉得他是一个真正的骑士!我甚至感觉他比安东尼阁下还要有贵族的风范!” 加伊对那些窸窣的声音不屑一顾,连过去一直令他畏惧的大剑士和安东尼,再见面时对他的变化,而产生的惊讶和怀疑的目光,他也是一样的不屑一顾,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这种由灵魂本能产生的不屑一顾,突如其来的高傲和冷漠心态,一直持续到奥布里王子,他的弟弟,走进剑术教室时,才有所改变。 他努力让自己尽力笑得温和和灿烂一点,希望能够用这个笑容,向他的弟弟表明他愿意保持沉默,表达他愿意继续给他当骑士的决定,在他看向他的那一刻,用这笑容给他安抚。 加伊清楚的发现那条白金项链又挂在了他原先的主人,那纤长的脖颈上,这表明奥布里殿下已经知道他全都知道了。 然而,当他看向他时,奥布里殿下看着他的目光却与往日没有任何不同,还是一样的没有温度,他的视线只在他身上冰冷的扫过就被转移。 一如既往的平淡,甚至是连一个点头都没有的,视若无睹。 加伊莫名的就觉得自己心里憋着的那一口气,丧了个干净,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本来还很期待经过昨晚之后,能够跟奥布里殿下亲近一点,变得有所不同呢! 弟弟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太高冷了!你这样会很容易失去我这个哥哥的你知道吗?! “加伊!你跟安东尼先互相喂招半小时。”大剑士声若洪钟的喝叫了下僵着脸发呆的加伊。 “是!”加伊回过神来,看到装模作样的向他行礼的安东尼,突然又高兴了起来。 扬起手中的刚剑,加伊猛地飞跃而起冲向了安东尼。 就用你来检验一下所谓的天赋和智慧翻倍的效果吧!令人恶心的安东尼!我的弟弟身边只需要我这么一个骑士就够了!这个够了就从今天开始刚好! 那一天的喂招结束后,本来因为受了点轻伤回侯爵府治疗休养的安东尼,之后再也没有回到王宫里来。 宫里的仆役私下流传:安东尼阁下好像突然生了怪病,一拿起剑就会全身发抖。也有人说安东尼的斗气没了,或者是安东尼的脚残疾了,各种各样的说话不一而足,也无从分辨真假。 慢慢的就再也没有人提起安东尼了,大家说起王子殿下的骑士,都只会竖起大拇指,立即提起加伊来,对他赞不绝口。 好像王子殿下真的从头到尾,就只有加伊一个骑士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春节快乐,万事如意。 第98章 8.8高冷 王宫里从来不缺大大小小的宴会,然而,今晚的舞宴却特别的盛大和热闹。 十八岁的成年礼之后,晚上特意为奥布里王子殿下,选出一个合适的王子妃,而特意举办的邀请了全国,所有有资质成为王子妃的少女,而举行的特别盛大华丽的舞会。 加伊一身伯爵的制式礼服,腰间挂着佩剑,沉默的跟在奥布里的背后,目光却落在下头大厅里那挤挤攘攘,个个都珠光华翠的女客身上,阴鸷得可怕。 他说不清理不明自己心里头沸腾的怒火到底是以什么理由存在的,只知道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喧嚣:杀光她们!这些女人太碍眼了!要把她们全都杀光! 他曾经后悔为什么自己选择当一个骑士作为人生目标,因为有一阵子他发现,也许成为弟弟的仆人是个更好的选择。 这样他就可以几乎时时刻刻跟他亲爱的弟弟,奥布里王子殿下在一起,还能够贴身照顾他的一切起居,而不是做为一个骑士,时不时的就会被派出去执行任务。 此刻,他却更嫉妒下头的那些女人!因为这些女人,可以成为他亲爱的弟弟的妻子,跟他的弟弟形影不离,睡在一张床上,手牵着手散步。 这不是爱情,他的爱情已经交易了出去。 他只是一个有着病态占有欲和控制欲的,哥哥。 水晶垂吊蜡烛塔,织花羊毛地毯,香槟与香水味,还有悠扬的华尔兹。 阴鸷又沉默的加伊努力压制着自己内心沸腾的冲动,跟在奥布里王子背后走下阶梯,进入舞会的会场,看着他已经长大成人的弟弟,依然如一尊冰塑起来的漠然又精致俊美的人像一样,优雅的向那些少女行礼问候致词,然后选择了其中一个跳起了开场舞。 嫉妒和怒火使他的眼珠子都快变得通红,完全没注意到,其实场中有不少少女倾慕的目光是落在他身上的,史上最年轻的大剑士、战功累累,不仰仗家世全凭自己获得勋位的伯爵大人。 王子殿下!啊!他的弟弟的手竟然放到了那该死的女人的腰上! 那该死的女人竟然敢跟他的弟弟,面贴着面,拿那张恶心的血嘴碰触过他的脸! 那该死的女人!弄脏了他的奥布里!他可以杀了她吗?!好想杀了她! “加伊殿下,晚上,晚上好,我是,是格尔达,请问,请问能和你跳支舞吗?” 加伊猛地将手扬起,欲要把这妨碍他盯梢弟弟的苍蝇拨到一边去,用他一贯对那些向他表达亲近爱慕的少女的恶劣态度,让她们滚得远远的。 扬起的手划到一半,却又骤然转了个弧度,变成搭到格尔达那颤抖得不停却固执的伸出的手上,加伊的脸凑近了格尔达一点,盯着她的眼睛邪笑:“你叫我殿下?为什么呢?” 格尔达有一双如雾霭一样灰蒙蒙的眼珠子,她的脸和五官也如她的瞳孔一样,充满着朦胧和神秘的美感,非常容易引起人探询的浴望,此刻却因为满满的绯红,反而变得像一只白兔。 “因为,因为我知道,加伊殿下,加伊殿下才是真正的殿下!”少女紧紧反握住加伊的手,激动使得她的音量不可抑制的提了起来,幸而舞会吵杂,才没被大范围的注意到。 加伊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他扔掉了格尔达的手,低喝道:“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知道些什么,如果你想好好的活着,就给我保持沉默,现在,滚!” 格尔达抓住了他的衣角,凑到他的耳边,急切的道:“我父亲是帝国第一军团的元帅,我本人是魔法师!我可以帮助您!加伊殿下!我可以帮助您夺回属于您的权力与王座!我生出来就是为了帮助您而存在的!请您相信我!” 倘若,夺回权力与王座,那么,我的弟弟,我亲爱的奥布里,是不是就能够…… 加伊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和野望,无法否认,有些心动。 “我需要点时间思考一下。”最后,他是这么对格尔达说的。 舞会一直进行到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才宣告散场。 待送走最后一名宾客,一向寡言的奥布里王子疲惫的捏了捏自己的眉间,突然对加伊说:“准备一下,明天随我出发去梵蒂冈公国。” 梵蒂冈公国是教会的圣地,教皇和圣统所在的国家,那是一个国王并没有多少威信的国度。但是,最近却很热闹,因为梵蒂冈公国的小公主最近正在公开招亲。 加伊做为奥布里王子殿下的骑士,是知道他也有收到请帖的,他自己也有一份请帖。 听到这话,顿时心里打了个咯噔,他含糊又小心的问:“殿下,是国王陛下让您去问候教皇大人吗?” “不是。”奥布里对着加伊露出了个微笑,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对加伊浅笑道:“是我需要去求娶到一位真正的公主,来做我的未来皇后。” 一个人像分裂成了两半,一半为对方微笑时所展现的华丽,和语气中的温柔,而痴迷喜悦,心动神摇;另一半却为对方话里的内容,疼痛和愤怒得像要爆裂开来。 这就是此刻的加伊真实的感受。然而这两种感受,无论哪一种,他都不能明确的表现出来,让这位主宰了他的人生的王子殿下,他的弟弟,看个清楚明白。 因为他还没有可以掌握一切,足够被对方正视他的,权力。 加伊咧开嘴憨憨的笑了,笨拙的向他的王子弟弟行了个礼,他说:“祝您成功我的殿下!” 带着财宝,骑着骏马,王子与他的骑士走向求娶公主的道路。 他们走过田野,走过草原,走过大海,沐浴过晨光,沐浴过夕阳,历经漫长的跋涉,与匪徒博过斗,与恶劣的乡绅斗过智,终于只要穿过这个森林,就可以抵达公主的城堡。 刮刮刮!乌鸦发出了吵杂的叫声,扑腾着它们黑色的翅膀,从树梢上跃过。 “殿下!乌鸦在向我们预示着不祥!”加伊指着鸦群,激动的企图能够就此原路返回。 “那是它们在渴求腐肉。”奥布里王子伸出他水葱一般的手指,轻轻覆到自己碧蓝的眼珠上,然后沿着鼻梁停留在鲜红的唇瓣上,漫不经心的喟叹。 灰蒙蒙的雾气开始弥漫,将黑色的森林变得不可视物,咕咕咕,猫头鹰发出低鸣。 “殿下!天气在预示我们此行不顺!”加伊烦躁的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皱着眉。 “那是它们在为明天的艳阳到来而做准备。”奥布里王子的手指停留在他自己心口的位置,感受着心脏的有力跳动,轻轻的发出了笑声。 一只只白骨从森林的地面下探了出来,幽魂们在树梢中来回飘荡着,向他们逼近。 加伊拔出了剑,挡在了他的王子弟弟前面,严肃的说:“殿下!亡灵也在告诫您!” “那是亡灵法师在作妖。”奥布里王子举起了他的法杖,将那些白骨冰冻。 无奈的加伊运起斗气三两下将那些幽魂击碎,转身面对他的王子弟弟单膝跪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张华丽的皮囊:“殿下!您能不能为我放弃求娶公主的计划?” “不能。”奥布里王子伸出小拇指对加伊勾了勾,让他跪进一点,然后他用小指勾着他的骑士哥哥的下巴,冰冷的说:“不能。加伊,不是这个公主也会是另一个公主。” “如果您不再是王子,那么,您是不是不放弃也得放弃?”加伊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以臣服的姿态任他的王子轻辱的勾着他的下巴,茶褐色的眼珠子再次变得血红。 奥布里王子的回答是,他俯下了他高贵的头颅,勾着他入了魔的骑士的下巴,将自己玫瑰一般鲜红的唇瓣印到他的骑士的唇上,给了他一个轻吻。 扑通扑通。一朵又一朵的花苞在加伊瞪得大大的眼珠上绽开来,鲜艳的铺满了他的整个世界。 然后他听到那个给他这么巨大的幻觉的王子弟弟,冰冷的说:“加伊,那么现在,你能不能替我杀了格尔达这个效忠于你的亡灵巫师?” 幻觉消失,冰冷的水将加伊从头到脚淋了个湿透。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他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从来没有被真正的看见到他的眼里过。 加伊艰难的爬站了起来,无力:“您曾经让魔鬼先生告诉过我,如果我想夺回一切属于我的,我就必须离开王宫前往西方寻找我的神仙教母,这句话是真的吗?” 奥布里王子将自己的双手背到身后,轻轻的说:“你的神仙教母不是已经派了格尔达来找你了吗?加伊你可以去,但你去之后,你就将不再是我的骑士。” 碧蓝的眼珠里面全是冰凉:“而是我的敌人。” 第99章 8.9高冷 “宿主,你玩脱了喔!”八八八趴在奥布里的肩膀上,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颊。 “不!一切依然在我的掌握以内!”林绿保持双手后背,抬头看着夜空的装逼姿势,王八之气十足的道:“天凉了,是时候让我那位国王父亲的小情人给他喂一杯毒酒了。” 天亮了,奥布里王子带着他求娶公主的聘礼,独自穿过森林,抵达了城堡。 梵蒂冈公国的小公主凯瑟琳今年十六岁,她是整个公国的明珠,是现任教皇的义女,美丽聪明又天真任性,她为所有来求亲的候选者们设下了三个关卡。 第一个关卡:十分钟内将金线穿过一颗孔洞曲折的珍珠。 热衷于童话故事的奥布里王子,让仆人为他找来了一只蚂蚁和蜂蜜,轻松的在三分钟内结束挑战,施施然的越过无数还斗着眼企图单凭双手挑战的对手们。 第二个关卡:凯瑟琳小公主想要一件云做的衣裳。 只剩下十几个竞争者的冰系大魔导的奥布里王子,稍微思考了一下,花了半分钟,真的用绵绵冰的形态,为她现做了那么一件云做的衣裳。 然后在他的竞争者愤恨的眼光中,将那件云做的衣裳,踏过阶梯,亲手放到了凯瑟琳小公主的手上,在她满面绯红的注视下,优雅的对她行了个吻手礼。 第三个关卡:现做一首能让凯瑟琳小公主感动的诗歌。 当时已经没有对手,凯瑟琳羞羞怯怯的看着奥布里,这位公主却还没有这位王子好看,梵蒂冈公国的国王和王后已经命仆人们去准备订婚事宜了,这第三个关卡已经形同虚设。 然而奥布里王子却并没有随意糊弄,他为凯瑟琳小公主朗诵了一首:当你老了。 多少人曾爱过你昙花一现的身影,爱过你的美貌,以虚伪或真情;唯独一人曾爱你那朝圣者的心,爱你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 多么的美好,有一个人爱的是你的灵魂你的心灵,甚至包括你老了以后的衰老?年轻又天真的凯瑟琳小公主被这首诗感动的热泪盈眶,当场宣布她要嫁给为她做出这首诗的小王子。 可怜,这个人实际上连你的美貌和昙花一现的身影,也从来没有爱过。 是最纯然的虚伪,可她却不知道,多少人都不知道,就那么被骗了。 订婚礼有条不紊的准备着,梵蒂冈公国的王宫里王宫外,都可以看到凯瑟琳小公主和奥布里王子,维持着礼节,只彼此用热切的目光互相注视的身影。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人们发出叹息声,纷纷的发出真诚的祝福。 林绿经常欺骗人的感情,用各种虚假的形象。 却从来不骗婚,如果他真的跟哪个女孩子走上了婚姻的殿堂,完成整个仪式,确立了实在的婚姻关系。 那么,他保证,无论如何,他会做一个完整的彻底的丈夫,忠诚的陪这个女孩白头到老。 所以,订婚礼也好,正式的婚礼也好,林绿都不可能真的让它发生。 离盛大的订婚宴开始还有三天的时候,奥布里王子捏着封书信,神色悲伤脚步匆匆的走到凯瑟琳公主与她的父王与母后面前,单膝跪下,请求订婚事宜延后,他必须马上返回他的国家。 “发生了什么事吗?”天真的小公主飞快的跑过去,第一次越矩的牵住了奥布里王子的手,拉着他站了起来,担忧的看着他英俊的脸庞。 奥布里王子难过又难堪的说:“我父亲因为意外去世了,国内还发生了叛乱,我必须马上赶回去主持局面,至于我父亲的死因,这是一个丑闻,我不想说……” “我跟你一起去!”凯瑟琳小公主立马回头看向她的父亲,语气非常的坚决。 国王和王后有些为难的看着他们的小女儿,这个做法实在是不符合一个公主的身份和礼仪。 “不!”奥布里王子反手握住了凯瑟琳公主,诚恳的看着她:“我希望你能在这里等我,等我稳定局面之后,再来接你。” 他的目光中是那么的深情:“我不愿意你因为我而陷入危险之中,我的小公主。” “亲爱的凯瑟琳,你留在这里也能为你的奥布里帮忙。”王后慈爱的拥住了她的小公主,亲切的看向奥布里王子:“奥布里是他们国家的唯一继承人,我想你可以去找你的教父,让他尽快出发为你的奥布里加冕,或者你可以等之后跟你的教父一起出发,去他的国家更合适。” 奥布里吻了吻王后和凯瑟琳的手背,没有再说什么,挣脱凯瑟琳紧握着他的手,转身就走。 “喔!妈妈!”凯瑟琳小公主挤到皇后的怀中,双目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奥布里王子的背影。 “不用担心,我的小天使。”王后亲吻了下小公主的额头,对着国王眨了眨眼睛:“你与奥布里都是被光明神祝福过的信徒,一切都会顺利的。” 于是,出了城堡的奥布里王子,获得了梵蒂冈公国国王,派出的千人骑兵护卫队一支。 “我真是一个罪孽深重的男人!”在赶回自己国家的途中,林绿悄悄的跟八八八讲:“我欺骗了一位天真又高贵的小公主的爱情,来使得自己获得教皇的加冕,这很渣对吧?” 八八八蹭了蹭他的脸颊,正想安慰点它的宿主什么。 “然而能够这么顺利的渣成功,我也是付出了很多的。”林绿根本不需要八八八的安慰,他得意洋洋的说:“我给过她快乐,费尽心思的去讨好过她,这会是她人生中的一个美好记忆。” “可是宿主。”八八八机械的道:“如果你愿意稍稍对加伊男主再亲近一点,我相信他会愿意自己将王位送给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要绕一个圈子。” “可我不喜欢那个花好月圆的结局啊!”林绿嘟着嘴,嘟嘟嘟的哼道。 ……,八八八感觉宿主的任性和傲娇,又忒么的回来了。 可是任性的宿主,披着这么一副完美的小王子壳子,嘟着嘴哼哼的样子又好可爱怎么破?! 每一天,八八八这个系统都感觉更爱了它的宿主一点点。 加伊叛变了,赶在国王陛下被他的小情人毒酒赐死之前,就率领着帝国第一军团,向世人宣布他才是苏菲亚皇后的亲子,国王与奥布里王子都是谋朝篡位的恶徒和小偷。 待得奥布里赶回去王宫的时候,整个国家的一半领土已经掌握在加伊手上,不止是第一军团,此时,连第三和第四军团的军团长,也投到了加伊的陂下,或者说是被捉降了。 至于对奥布里王子身份的质疑,也开始从民间流传到贵族阶层。 整个形势是非常不利的,唯一只有一点,教会是坚定的站在奥布里这边的。 教会站在他这边,不仅仅是因为奥布里是教皇教女的未婚夫,还因为格尔达,这个亡灵巫师,召唤了大批量的骷髅和亡灵军团,帮助加伊冲锋陷阵。 光明与黑暗怎可共存?加伊这是犯了光明教会的死忌,而这个世界的国王,却必须要经过教皇的加冕才能够被全世界认可。 而林绿要的,就只是得到教皇的加冕,成为一名真正的国王而已。 原主的愿望是:以一个国王的身份,体面的死在自己的王座上。 原世界的剧情中:一无所知的奥布里小王子,受到加伊同他一半血脉相同的吸引,跟林绿一样突兀的选择了加伊成为他的骑士,却在加伊的测试之后,放弃了他。 如果从来不曾碰触过天堂,一直生活在地狱里的人未必就会那么的怨恨命运的不公。 加伊好不容易获得了一个成为骑士贵族的身份,正满心的受宠若惊,又骤然跌下地狱,就难免在日后对奥布里这个异母弟弟厌恶得深沉。 他被剥夺骑士身份之后,又回去做他的喂马仆役,饱受奚落欺负嘲笑,后来又被打断一条腿逐出了王宫,遇上了格尔达和他的神仙教母,又在魔兽森林中意外获得了苏菲亚的祝福,取回了他的天赋和智慧,以及知道真相之后,就开始了他的复仇之路。 然而,加伊夺取王位之后,却原谅了他的父亲,国王陛下,将所有的罪恶都推到了一无所知的奥布里和他被迫三儿的母亲身上,将他送上了绞刑架。 一个体面又天真的王子,皮肉被乌鸦琢尽,骨头随风飘荡,人们说他是个卑劣的小偷! 就算这是事实,不是圣父只是普通人的原主,也依然是恨加伊恨到了极致。 所以,获得原主的身体的林绿,就来完成原主的愿望咯。 回到王宫的奥布里根本不在乎那些私下里的浮动,也不在乎有多少人在暗中向加伊投诚,他唯一剩下还效忠于他的第二军团在节节败退。 第一件事,他着手处理了毒杀了他父亲的女伯爵,让法院和议会必须尽快给他一个交待。 第二件事,他面令王宫里准备好教皇的到访接待事宜,和他的加冕礼。 第三件事,他召集了法师塔中的魔法师,让他们在王宫里共同构建了一个庞大的魔法阵。 然后,他在别人的非议和怀疑里面,在凯瑟琳小公主迷恋和祝福的目光中,仓促又愉快的在首都最大的教堂里面,让教皇将王冠戴到了他的头顶上。 当王冠戴上他的头顶,他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一半。 送走了凯瑟琳和教皇之后,他让魔鬼去找已经快包围整个首都的加伊。 巨大的骨龙伫立在城堡的尖顶上,铺着红地毯的大厅里面,加伊端着红酒靠在羊绒座上。 明天!明天他亲爱的王子弟弟,就将被他囚禁入这个城堡的高塔之上,成为他的禁銮! 不听话又狡猾的孩子,应该受到惩罚,才会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加伊仰头将杯中的红酒饮尽,发出了愉快的笑声。 “亲爱的王子殿下,您是否愿意,再与我做一个交易。”如一阵烟般的,丑陋的魔鬼忽然出现在了加伊面前,嗓音一如既往的有如刀磨砾石般的粗哑难听。 “你还有什么可以拿来与我做交易的吗?”加伊懒洋洋的歪在座椅上,眼皮子都懒得抬起来再看魔鬼一眼,轻慢的呵道:“恶毒又丑陋的魔鬼先生,好久不见了。” 是好久不见,自从五年前那次在许愿池旁的最后一次交易后,他就再没去找过魔鬼。 “感谢您的赞美,阁下。”魔鬼优雅的向加伊行了个礼,将一条项链挂到了他的指尖:“我想用苏菲亚的祝福和您曾经给我的您的爱情,向您交易三天的时间。” 加伊冷哼一声:“其实你从来没有真正的取走过我的爱情吧,我后来发现了,我是完全禁魔体质,不但无法修行任何魔法,同时所有的魔法攻击对我也是无效的。” 魔鬼无动于衷:“无论您是信还是不信,达成交易之后,您曾经失去的都会回到您的手上。” “奥布里问我要三天时间,怎么,给你们三天你们就能扭转败局不成?” 加伊站了起来,只手夺过魔鬼指尖挂着的项链,轻蔑的道:“就给你们三天时间又何妨!所谓的爱情也不必还给我!坑脏的魔鬼,麻烦你尽快离开我的地盘,以免弄脏了我的城堡!” “感谢您的慷慨!祝您幸福快乐每一天,加伊殿下。”魔鬼浅笑着化成一阵烟消失了。 加伊把玩着手指间的项链,细细的一个锁扣一个锁扣的抚摸过去,感受着他亲爱的弟弟曾经流过这条项链的气味和油脂,冷冷一笑,召来了格尔达的父亲。 “将进攻拖后一天。”将项链挂到自己的脖子上的加伊,是这么告诉这位元帅的。 谁要永远傻傻的维护履约,像个小丑一样任他愚弄?三天?不!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多等! “不是只要再多一天时间,魔法阵就能完成了吗?为什么要多拿两天?”八八八蹭着宿主粉嫩粉嫩跟奶冻一样柔软光滑的小腿,不解的问着林绿。 “因为……”林绿把八八八抱到了怀里,微笑:“我喜欢啊!” 太阳跃出了地平线,向整个世界张扬它的热度与光芒。 加伊骑着骏马停留在王都那高高大大的城门前,猛地扬起了他的剑,堪与太阳比炽热的白色斗气喷薄而出,刷地将厚厚的城墙和城门轰倒了一大片。 “进攻!”高高举起手中的宝剑,年轻的剑圣意气风发的在万众瞩目中吹响了他的号角。 与此同时,年轻又俊美的国王端坐在王座上,魔法仗猛地向地面一点,嘶地一声轻响,整个王宫便被一阵青色的光芒给包围了。 青色的光芒散去之后,正在厨房准备早餐的厨娘,修建花朵的园丁,洗刷马身的仆人,看守宫门的守卫,还有王座上盛装正坐握着权杖戴着王冠的国王,以及他座下的大臣、军官。 全部都变成了栩栩如生的冰雕。 ‘春天来了,格尔达和加伊回到家,他们手拉手,一起坐在小桥上,感到非常的幸福。’林绿觉得他不喜欢这个结局。 于是结局就变成了:春天来了,冰雕的王宫开始融化了。 祝你幸福快乐每一天,加伊阁下。 第100章 8.10高冷 带着军队冲到王宫大门前的加伊,远远的看到变成一整个冰雪城堡的王宫,内心就升起了剧烈的惶恐,他清晰的记得那只被奥布里冰冻的野狼,轻轻一撞就变成冰渣的场景。 他那个王子弟弟到底有多冷漠和无情,他一直是非常了解的。 却仍然在内心里面固执的不敢去想,这个人会不会连他自己的命都完全不在乎。 命令军队不得碰触城堡一根手指头,惶恐的加伊小心的轻轻的推开了冰冻的王宫大门,深怕自己用得力大一点,整个王宫就会变成飘逸的冰雪,成为他永恒的恐怖。 他看见冻成冰雕的守门卫兵,看见被冰冻的女仆杂役,走过曾经带来他一生的美好开端的广场,伸手轻轻碰触一下那冰做的玫瑰,看到那玫瑰的花瓣和枝干争先掉落。 心中的恐怖就如即将要爆发的海啸,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却随时可能将他淹没。 他只是,只是不想他亲爱的弟弟成为令一个女人的丈夫,被令一个女人拥抱亲吻占有而已,他想过如果奥布里跟他保证会永远和他在一起,不再和什么公主结婚的话。 他只是想吓唬吓唬他,只要他跟他服个软听个话,被他掌控住,他可以把王位再让给他的。 为什么,一切却会变得如此的恐怖?明明所有其余的一切他都愿意双手奉上给他的啊! 加伊在心底发出惨烈的呐喊,颤抖的缩回他的手指,颤抖的走进王宫的主殿。 然后一走进去,他就腿软的重重的跪倒在满是冰霜的地面上。 他是一点一点的跪趴在地上,爬到那王座上的。 他的弟弟,他的王子,他精致俊美得犹如冰雪精灵一般的奥布里啊!为什么就这样真的变成了一座冰雕了呢? 他那么聪明,将他玩弄于手掌之间,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对他那病态又畸形的迷恋?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只要他愿意对他笑一笑,说一点谎话哄骗他,他就会无条件的服从退让呢? 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要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跟他决裂?!!!为什么?为什么? 泪水迷糊了加伊的双眼,他跪趴在王座下,颤抖的伸出手指,想要碰触那高高坐在王座上,戴着王冠面带恶意微笑的华丽至极的,冰雕的国王。 然而无论伸出手指有多长时间,他都不敢让那颤抖的手指碰到,那冰雕国王的鞋子的一丝。 好害怕,只要手指一碰,他的冰雪国王,就会如同那野狼和玫瑰一样,纷纷扬扬的飘散开。 加伊不知道自己跪趴在王座之下,伸出那根手指到底有过了多久,他的脑袋一片浑浑噩噩,良久,他才想起许愿池里的魔鬼。 魔鬼是幽灵,他不会被冰冻住的,魔鬼是奥布里的守护邪神,一定有办法救回他的奥布里的。 有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加伊跌跌撞撞的跑向许愿池,大声的叫着魔鬼先生! 他声嘶力竭的喊:“魔鬼先生!魔鬼先生!快出来!我跟你交易!我用我所有的一切跟你交易!请你破解王宫的魔法,救救王子殿下啊!救救我的王子殿下啊!求求你!” 他好像又变回了那个愚钝又弱小的孩子,孤注一掷的想要跟魔鬼交易。 哪怕跟魔鬼交易会让他失去一切,愚钝又弱小的他,也觉得那是值得的。 然而并没有回应,因为,从来就没有什么真正的魔鬼存在,那不过是林绿戏耍他的又一个小恶作剧罢了,他喊到死,跳进许愿池冰冻的池面里去,也不可能得到任何的回应。 最后,空手捏过整个许愿池每一滴冰渣的加伊,只在许愿池里找到一个储像水晶。 被启动的水晶幻化出影像,高大又面目模糊的魔鬼幻影出现在空中,丑陋的头颅微微一歪,脸颊鼓起,他那有如刀磨砾石的嗓音带着明确的笑意响起:“亲爱的王子殿下,您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加伊刚要答话,画面一转,丑陋的魔鬼就变成了他精致俊美又冷漠的奥布里,他那美丽的头颅微微歪着,脸颊微微鼓起,用一种加伊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可爱说:“我亲爱的王子哥哥,你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呢?咯咯咯,哭得那么伤心,哈哈!” 加伊在那清脆的笑声里面有如被雷劈过的可怜人一样,呆若木鸡,看着他恶劣的维持可爱形态的奥布里的幻影说:“免费赠送您最后的真相大放送。” “我就是魔鬼先生,魔鬼先生就是我啊!是不是很惊喜?” “我确实从来没有取走过你的爱情,因为我并没有那个能力,我只是把一块冰掷向了你的胸口,于是你就深深的相信了我们的交易达成了,这是不是很有意思?” “虽然你攻破了都城攻进了王宫,可是我也没有输喔!我已经是国王了耶!”幻影里活泼的奥布里对着加伊做了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手势,笑得非常的得意。 然后那些他从未见过的不一样的奥布里忽然一收,他又变成了那个冰冷又面无表情的王子:“既然你那么想夺回你的一切,那么我就将它奉还给你,老实说当王子也好,当国王也好,其实,我都觉得很麻烦又无聊,所以,现在,祝贺你加伊,你是一个高贵的国王陛下了。” “这些不过是我不要的垃圾而已。” 比玫瑰花瓣还要鲜红娇嫩的唇里,轻薄又不屑的吐出这最后几个字,整个投影一消,魔法水晶变成了空荡荡的石头。 “不!”加伊狂怒的挣扎着的伸出手捞向空气。 “你为什么可以那么骄傲?”极北的冰原里,看守着整个城堡的唯一活人,迟缓的跪在王座上的冰雪国王的脚下,又一次问出了那句永远没有人会回答他的问题。 春天来了,冰雪要开始融化了。 不能让冰雪融化的新任国王,放弃了一切,集合整个王国的魔法师,将他的冰雪城堡移到了荒凉苦寒的冰原里面,成为了一个孤零零的守卫。 第101章 9.1二懒.伪父子 年关将近,孤儿院变得热闹起来,人来人往的。一会是某某组织送温暖,一会儿是某某官员视察探问,甚至不少有意领养的男女,都赶着时间想着在年前把事给办成了。 “楚何哥哥!”苏兰一边跑一边跳的往孤儿院的小操场那边跑。 坐在小操场的体操杠上小孩板着张小脸,朝下头一群围着他等他分派今天的游戏角色的小弟们,横了一眼,身为楚何头号粉丝的兔唇肖中简立即收到指示,狗腿的拦住了苏兰。 “说!说……什么事儿,事儿找我们,我们楚老大!”肖中简漏着风结着巴的装恶霸。 苏兰一把就将肖中简给推了个倒退三步,灵活的躲过其余小男孩的拦截圈,在一众我们不跟你们女孩儿玩的哇哇跳脚声中,跟猴子一样灵活样的三两下蹿爬到体操杠上。 “楚何哥哥!楚何哥哥!”苏兰甜甜的叫着,无视了楚何阴沉沉的表情,热情的挨坐到他的边上道:“院长办公室里来了个长得很漂亮的哥哥,我听到他跟院长提了你的名字!” 全孤儿院全爱听墙角的苏兰,堪称包打听和万事通。 “那个哥哥会不会是想领养你啊?”苏兰知道楚何不想被领养,一听到消息就来给这个全孤儿院,十岁以下儿童中的小霸王,通风报信领功劳套近乎来了。 楚何一手撑住体操杠,就跳到了下头的沙坑里,落坑时还特意选了个倍有范的姿势,对着他的小弟们一挥手:“走!咱们去院长办公室去玩大闹天宫!” 一群毛头立即呼啦啦的捉耳挤腮提腿拿手盖眉,纷纷变身猴子精,拿出闹事劲儿跟着他冲了。 楚河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自己的亲子鉴定证明推了过去,背上自己的运动包,跟孤儿院的院长握手:“那我就先告辞了,过两天再来找您看结果。” 院长点点头,送了他两步,楚河澜忙说:“不敢劳烦您,您坐您坐我自己走就行。” 推开院长办公室的门时感觉门好像有点变重,力气就略大了一点。 咚地一声,正准备踢门的楚何就被那个猛然甩出来的门板,给打了个半跌半坐。 “楚何!你又带头调皮捣蛋!”听到动静的院长,探出头来一看,挤着眉头就喊。 楚河澜听得哈哈一笑,上前两步,将地上的楚何给半抱了起来,立正放好,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原来你就是楚何啊!你好,我是楚河澜。” 楚何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那张清秀斯文的脸,待那人的手放到他头上的时候,待那人温柔的话语钻到他耳朵里的时候,心脏一缩,眼角一抽,突然就觉得很想哭。 他有一种莫名的委屈,想要对这个人表达。又有一种莫名的欢乐,欢乐得更加的委屈想哭。 然而不等他的眼泪哭出来,楚河澜跟他说了句:“过几天咱们再见。”,就走了。 楚何慌忙擦了擦自己红红的眼眶,抬腿就想跟上去。 没跑两步,不等他捉住那个大哥哥的衣角,就被拦住了。院长提着他的耳朵,捏着他的小胳膊把他给夹抱了起来,捉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面进行思想教育。 楚何在院长的咯吱弯里使劲的仰头挣扎,盯着那人不回头的背影看,一直到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了还回不了头,眼巴巴的盯着门板,就想着那个叫楚河澜的大哥哥能再出现在他面前。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忽兀的没有根由的,非常非常的喜欢那个叫楚河澜的人。 “楚何!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院长再次提起了他的耳朵,强迫楚何的眼睛对上他苍老的面孔,严肃的说:“你六岁了!这一次可由不得你再瞎胡闹使坏!” “刚刚那个楚河澜你也见过了,他说他是你亲生父亲,要把你带回去!这一次就不是领养,不是你使坏胡闹就能混过去的,你可给我乖一点吧!”院长把那份亲子鉴定放他面前晃了晃。 “我跟他走!”从来一听有人要领养他就情绪激动,带着院子里一堆儿小弟给孤儿院的工作人员闹事,对着想领养他的男女恶言相向拳打脚踢的楚何。 “我跟他走!我愿意跟他走!”一把抱住了孤儿院院长的手臂,激动得如果他背后有尾巴,能飞快的摇成幻影既视感的,对着老院长一边笑一边叫的狂呼。 “奇了怪了!”老院长有点失落的拍了一把楚何的脑袋瓜子:“你小子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真格就是父子天性?一个对眼你就受到了血脉召唤,收了你这混世魔王的心?” 才不可能是我的亲生父亲呢!楚河澜最多比我大十几岁,绝对不可能是我亲爹! 躺在孤儿院的架子床上的楚何瞪着天花板,捂着耳朵隔绝开下下左右的小伙伴们的打呼声。 我就是很喜欢很喜欢那个叫楚河澜的哥哥,随便是什么样的身份都可以,我就是想到能跟那个哥哥一起生活就好开心好开心,嘴里像是有喝不完的甜水一样的。 甜滋滋个不停的甜到心脏和脚底板那种的,好喜欢好开心。 笑成花的楚何乐滋滋的想着,怎么都睡不着,巴不得天一下子就亮起来,又一下子就黑掉。 林绿靠在孤儿院的大门边上,手里夹着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再吐出来,吸一口,再吐出来,板鞋边上已经有了四五个他抽完扔掉的烟头。 所谓的亲子鉴定什么的,当然是他伪造的了,找了做假证的,又黑了亲子鉴定所的系统给做出来的假货,为防老院长多事要他跟楚何再做一遍,他还给了院长一点催眠暗示。 他现在获得的这具身体,是个中二,愿望就是让这世界的男主楚何,跪下来叫他爸爸! 傻里吧唧的活到三十几岁人了还追星,追星就算了,还忒么的是脑残粉! 为了给他心爱的让他脑残一样迷恋的小明星讨个公道,这货抄着硫酸水往男主身上泼,结果被踹了一脚没泼着,把自己给折腾进监狱去了。 要他说,那小女星跟男主楚何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个明知道楚何有众所周知的大老婆,二老婆,三老婆等等,还要拼着命发了骚的往楚何这个男主床上送。 一个吧觉得送上门的不吃白不吃,吃完了觉得味道不咋滴,便不想发展成第十八个小老婆,吃完了就不管不问不理了,任这傻逼小女星在外头炫耀。 结果小女星惹毛了大老婆和三老婆,被执掌一个家族的大老婆和混黑的他三老婆联手收拾了,收拾得挺惨,那也算是自作自受,有什么公道可以讨? 偏偏原主这个死宅脑残粉,要去英勇的教训男主。男主是你个无权无势的小脑残能教训的? 没教训成人把自己脑残进监狱去了,进监狱去了,就你那长得白面大眼的俊模样,又弱鸡得连个老吸那个啥冰的都打不过,你不被抡谁被抡? 所以说做人最要紧的是:忒么的长点心,长点脑子啊亲! 惨遭被抡,刑期漫漫人生无望的中二脑残粉,一个想不开就自杀了。 但这样了也还是没有长脑子和长心,跟他的契约竟然是:让男主跪下来给他叫爸爸?!!!! 于是,林绿就过来收养还没有狂霸酷拽帅的,纵横世界的男主来了,先让他把爸爸给叫了。 至于跪下来叫爸爸?逢年过节发红包的时候,他能让男主跪下来甜甜的叫声爸爸再给发么? 八八八说这是最后一个世界,让他这个世界尽量在不打乱世界线的情况下,把原主的愿望完成了,它就把他送回他原来的世界,回去的时间点任他选。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不能随便儿搞事。不能搞事的人生就是一条没滋没味的咸鱼,一点意思和乐趣都没有,无聊得他一天都快能抽上两包烟了! 咔咔几声,孤儿院的大门打开了,老院长提着个旅行袋带着楚何出来了。 “你真是我爸爸?”端着自己内心恨不得冲上去抱住面前人大腿的楚何,板着一张脸,强行维持着自己阴沉沉的常用威吓人表情,抖着嗓子问他。 林绿上去接过老院长手中楚何的行礼,回头对楚何一笑,非常诚恳的:“我真是你爹来着。” “你长得这么年轻!我看你还是大学生吧?有没有满二十岁?生得出我这么大的儿子吗?”楚何偷偷摸摸的挪着脚,纂住了楚河澜的衣角。 只要纂紧了,管他是不是,他都别想甩掉他!哼! “我没生你,生你的是你妈,我今年二十二,你妈今年可能有二十八了。大学毕业出来工作了,应该能把你养活,放心啊!”林绿滕手揉了揉男主的发顶。 “那你为什么不要我?把我给扔了?”楚何改成抓住楚河澜的手,一大一小无视了孤儿院大门背后,乌压压的小朋友们热泪盈眶的呼喊声和不舍的老院长,开走了。 “这个问题嘛,你妈告诉我怀了你的时候我十六岁,所以,大概你十六岁的时候就能明白,我为什么吓得扔了你妈你妈再把你扔了这个复杂的因果了。”林绿随口胡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碾作尘童鞋的地雷和一直以来的支持。 第102章 9.2二懒 此时正是腊月二十九,隔一天就是除夕夜,街上商场里挤挤攘攘的都是赶着置办年货的人。 又因为打工仔都返乡的缘故,城市其实又有点空旷和寂静下来。 林绿牵着楚何小男主,提着个旅行袋,轻易的就在公交车上找着了空位坐了下来。 楚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楚河澜,就是头发有点长,遮住了几乎大半个眼睛,所以很难发现他盯着人,盯得是眼睛一眨都不眨的。 林绿摊公交车座位上发了会呆,拍了拍大腿:“一会先带你去把头发剪了,然后明天除夕,给你买两套新衣服鞋子什么的怎么样?好像别的什么东西也要买咱们列个单出来?” 楚何睨了他一眼说:“你有钱吗?实在太穷的话不给我买也是可以的。” 这糟心的男主,这么小就嘴这么欠!林绿不搭理他,并决定中午只带他去吃兰州拉面! 林绿如今租住的那条街就有兰州拉面馆和理发店,此时已过了饭点,兰州拉面馆里并没有其他客人,他带着楚何小朋友往面馆里一坐,开口就叫:“两碗牛肉面,加蛋不加香菜。” 穿白袍子带帽子的□□老板看他一眼,转身就进了后头的厨房。 林绿急忙在他后头补充:“千万不要加香菜啊!加了香菜我不吃啊!” 楚何看他一眼,暗暗记下这个人是不吃香菜的,嘴里却道:“我肯吃的啊!香菜那么香为什么不吃?我那碗给我加香菜吧?”,站起来就要奔后厨去让给加香菜。 “别!”林绿一把拉住了楚何,着急的道:“一碗加一碗不加的,到时候给记错了,两碗都加了咋办?香菜有什么香的,叫我说那味儿跟臭虫一个样儿!” “你这人真麻烦!”楚何顺势就在楚河澜旁边空着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由对着座变成了并着座,小手顺势捉住了楚河澜大手的手指头,哼道:“院长伯伯说过,挑食会长不大的。” 林绿并不想搭理他,由于手上没有翔,所以无法向他扔出一堆。 过七八分钟,老板送上了第一碗面,林绿探头一看,就瞪大了眼睛,愤怒的道:“说了不加香菜的!为什么还给我加!全天下最讨厌的事就是吃饭时碰到香菜了!” 老板大概不是第一次碰到这么龟毛的客人,淡定的说那我给你把香菜挑掉? 林绿依然很愤怒:“就算挑掉了,汤里面还是有一股香菜味,恶心!这一碗你给他吧,下一碗千万不要加香菜了!算了!我去看着你放下一碗的作料!” 盯着老板加葱加汤的林绿,捧着面碗回到座位上时,坐的是另一张桌子。 他表示,同桌的人面碗里有香菜,那味儿飘到他鼻子里头,也依然叫他恶心。 六岁小孩楚何觉得有意思,抱着碗又坐到了楚河澜那桌去,对着他脸挑着香菜往嘴里送。 林绿皱着鼻子躲了开来,勉强忍住自己再次换桌的幼稚冲动,夹起荷包蛋,把荷包蛋里的蛋黄给分了出来,扔到了楚何的汤碗里,道貌岸然的:“多吃点蛋补补!” “挑食!”楚何不屑的撇了眼楚河澜,冷哼:“你其实是讨厌吃蛋黄吧?装什么大人!” 是的!就是挑食!原主这个中二脑残,还忒么的非常挑食,自杀的原因有一小部分是对监狱里头,可怕的伙食,而愈发的觉得生无可恋。 林绿承袭了原主的身体,于是也承袭了对方龟毛的挑食毛病,好多食物都是臭虫!臭虫! 被一个幼稚园小朋友看穿了一切真相的林绿,艰难的坚持食不言这个非常好的原则。 吃完面去理发,理发店不比饭馆,这时候又是年边,人人都需要理个发过新年,里头人就多了。 林绿一看七八个人在排队,就掏了二十块钱给楚何:“你在这边排队等着,我先上去把这个旅行袋提家里去,整整,整完了再来接你。” “不行!”楚何一把捏住了他的手,喝道:“你要一去不复返,把我扔这儿了咋办?!” “哪儿能啊!这家店的老板认识我。”哄他,老板表示小伙子有点面生。 “反正我不管!要么我跟你一起回家,要么你陪我一起排队!”楚何咬死了不松手。 拉拉扯扯的忒引人注目,没办法林绿只能抽着烟陪他一起排队,好不容易轮到,心烦气躁的报复张嘴就来:“老板!给他理个光头!直接拿推子推干净!” 楚何踢了他一脚,自己跟理发师说:“叔叔好,给我理个像那个杨洋洋一样的发型吧!” 吗的!不愧是男主,才六岁就知道要模仿当红小鲜肉的发型,耍帅骗小女生! 不愧是长大了能开后宫的男人!果断是三岁就能看老啊!一样能开后宫,但并不想开的洁癖,枉顾事实坚持自己就是直男的林绿,对男主的选择表示鄙视。 然后他就趁着楚何被理发师按到座位上的时候,溜个空撒脚丫子跑了。 等他将旅行袋扔到租屋,再回理发店,就得到了楚何的连环十八转肉指的礼遇。 爷们,一个爷们,是能为一个小孩几下轻轻的捏着软肉转转求饶的吗? 不!不能!林绿坚强的承受住了小孩对他的虐待,带着楚何去逛商场了。 这一大一小,颜值都挺高,虽然楚何有点拽,但耐不住他长得正,所以是个很拽的小帅锅,进了童装店,立即受到了店里的营业员的热烈招待。 其中一个看上去像个高中女生,皮肤白嫩的小女孩上口就是:“你弟弟长得真可爱啊!哥哥是大学生吧?你是哪个学校的?我是XX女中的,在这里兼职。” 楚何小朋友感觉遭受到了莫大的威胁,对着人喊:“那是我爸爸呢!什么哥哥?他十六岁就跟我妈乱来有了我!姐姐你千万要小心点,我爸爸他非常的生活混乱!” 场面一时寂静,整个童装店的店员都眼神怪异的看着楚河澜和楚何,完全没看出来啊!看上去斯斯文文清清秀秀的,居然是个十六岁就搞大女孩子肚子的禽兽?!! 这就有点尴尬了,林绿灰溜溜的拉着楚何随便选了两套衣服就赶紧结账跑了。 但也没提醒楚何别随口乱说,虽然有点尴尬,但是男主不是管他叫爸爸了不是? 等到除夕发红包的时候,说不定就能骗男主跪下来喊他爸爸了呢?这么一想,真是前途光明。 除了童装,林绿带着六岁的男主又逛了逛超市,给他买了套洗漱的牙刷牙杯小毛巾什么的,然后再提了两包速冻饺子,就打道回府了。 打开租屋的大门前,林绿已经做好了承受小男主的吐糟和鄙夷的准备。 就是一个一室一厨一卫的小间,在极偏的便宜地段,所以他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也能租得起。 打开大门就是房间,靠着门边摆了个布衣柜,布衣柜边上再摆一张一米五的木板床,然后屋里就剩一个既能当电脑桌书桌也能当饭桌的可折收桌子和几把塑料凳。 房间大概只有十几平方大,到头是个小阳台,卫生间和厨房并列,晒衣服就得上天台去。 条件不好,他也确实挺穷的,但是这只是一时的。 就算不凭他自己的本事,按着原主本来的路线走,再过几年,他也会是个名下有小车有商品房的成功男人! 然而没想到,楚何竟然没有吐糟他,反而高高兴兴的扑到了那张木板床上:“只有一张床,那晚上我们两个是一起睡吗?好像被子也只有一床,所以只能一起盖一床被子吗?” 林绿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感觉才六岁的小男主这话问得有点荡漾,和充满了某种不可言说的色汽的感觉:“那我现在下去再给你单买一床?好像还差个枕头?” “算了吧!”楚何挥挥手,自我感觉非常大气的说:“看你这么穷!我还是给你省点吧!” 所以,到底还是吐糟了他很穷对吧!林绿感觉有点不爽,然而并不能跟一个小孩比傲娇,发出冷哼声做为对抗和表达,只好深呼吸将那一口怨气咽了下去。 到了晚上要准备睡觉的时候,做为大男人的粗糙就完全显现出来了。 洗澡的浴球没有给小孩买,小孩用了他的,洗完澡的浴巾没有给小孩卖,只好拿自己的T恤给擦,然后小孩的睡衣也没有给买,小孩又不愿意穿孤儿院带出来的……最后是胡乱拿自己的大睡袍给套住的。反正就是突然啥都缺。 就连晚餐吃速冻饺子,都少一个碗,只好自己用茶杯盛,筷子也少一双,于是顽强用勺子。 乱七八糟,一沓沓的缺这少那,林绿烦得又抽了半包烟,才算折腾完,关灯睡觉。 “你给我讲个故事听听呗!”跟楚河澜共用一个枕头一床被子的楚何,幸福的深深吸了口气,将自己的小身子又往旁边本来就紧贴着的人,身上挤了挤。 “叫声爸爸来听听,就给你讲。”林绿又去摸索烟盒,反身趴在床上,将烟点燃了,深抽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其实他更想说:你跪下来叫声爸爸,我就给你讲! “爸爸!”楚何半点都不带犹豫和含糊,立马大声的就喊了出来。 林绿被他那突然的在耳边那么大一声,吓得手抖了抖,差点没把棉被点着了。 “你想听神马故事?!”他又吐了口废气,弄得整个屋子全是烟味。 楚何并不觉得满屋的烟味不好闻,他兴致勃勃的趴到楚河澜的背上:“给我讲你是怎么在十六岁的时候,跟我妈搞姐弟恋的故事吧?” 并没有什么姐弟恋的故事,林绿恶声恶气:“给你讲个小红帽!爱听不听!” “从前有个可爱的小姑娘,谁见了都喜欢,但最喜欢她的是她的外婆……” 狭小拥挤的屋子里面,大男孩清越的声音懒洋洋的响起,伴随着烟草的味道,还有手机屏幕里的亮光,一大一小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睡在一张床上,盖同一条棉被。 楚何慢慢的闭上了他的眼睛,他对现在的自己的生活,非常的喜欢,没有任何一点点不满。 第103章 9.3二懒 到晚上就是除夕,C国人每逢除夕都会准备盛大的一餐,用来辞旧迎新。 然而林绿并不想折腾着煮饭,他穿到这具身体之后,完全继承了原主懒癌晚期的特色,能躺着就不想坐着,能坐着就不想站着,所以,他准备的除夕宴是:麦当劳全家桶…… 麦当劳全家桶好啊!提供外卖送货□□,有鸡腿有鸡翅有鸡块有汉堡,香酥咸嫩,老少皆爱。 再配上一大瓶果粒橙,有吃有喝,林绿自我感觉不能再棒! 楚何小朋友对此表示深深的鄙视,虽然他一次都没有吃过麦当劳,也坚持认为他这个便宜爹不能拿一个全家桶,就想把他梦想中的温馨丰盛的第一个团圆节给这么糊弄过去。 于是两父子开始闹别扭,楚何小朋友单方面的拒绝跟楚河澜讲话,看到他凑过来就把脸撇过去发出冷哼声,楚河澜哄了两次没有见效之后,表示爱吃不吃,爷就只提供全家桶!!! 身为一个抛弃了自己六年才认回来的老爸,竟然一点都不愧疚不想着给他点补偿,对自己这个被抛弃的儿子就这种态度?楚何小朋友感觉好心塞好心酸。 陷入深深的自我怜悯的苦情戏中的楚何小朋友,睁着一双红红的眼眶,把楚河澜堆了十几天的脏衣服,拿了个小盆一件一件的洗了。 一边洗一边在脑袋里头循环播放:一个饱受虐待的小孩,是如何隐忍又温顺的努力在大人的冷待中,艰难存活的电视剧情节。 二十几岁当爹的自己翘着二郎腿玩电脑,六岁的儿子拿个小盆蹲地上洗衣服,林绿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莫名的就有点心虚,于是他站起来,走到楚何的身边。 “儿子!辛苦你了!爸爸刚刚在桃宝上买了个洗衣机,过完年就会到货的。”楚河澜深情的给了楚何小朋友一个拥抱,并对着他的脸颊给了他一个响亮的爱的亲亲。 所以,你这个当爸爸的就看着六岁的儿子给你洗衣服是吧?!!所谓的过分心虚的反应就是,桃宝上买个洗衣机而不是把自己的衣服拿回去自己洗了是吧?!! 楚何小朋友再一次的深切觉得他这个爸爸半点都不靠谱,然而还是被他的一个拥抱一个亲亲给收买了,脸颊红红的越洗衣服就感觉越欢乐,脑袋晕乎乎的想的全是他亲我了!主动亲的! 身上自带漫天红心飞舞的光晕效果的小朋友,越洗越带劲,连擦脚布都翻了出来准备洗掉。 嘭嘭嘭!“楚小澜赶紧给我开门!”震天响的拍门声和压不住怒气的喊声在租屋的门外响起。 林绿刷的将全家桶塞到床上用被子盖住,又拉上小阳台的门,把楚何给隔绝掉,这才打开一个门缝,露出一个讪讪的笑容:“哥!你怎么来了?” 楚河峦提起脚边两个巨大的塑料袋,撞开他就从门缝里挤了进去,怒哼:“我不来找你,你就能上天!问你!是不是把我电话拉黑名单了?!不来找你你就自个儿过年了是吧?!” “哪儿能啊?我这不是正寻思着待会就回家呢!还没寻思玩您老就上门了不是。”林绿搓着手就要去接楚河峦,原主的大哥手上的塑料袋,麻利的想献一把殷勤。 “用不着你!”楚河峦最清楚自个弟弟是什么德性,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话是假的,躲开他的手就一把拉开阳台的门,准备去阳台上的小厨房开工做年夜饭。 “这就是你儿子?”楚河峦跟楚何面面相觑了一会,回过头冷冷的瞪楚河澜。 林绿搓着手讪笑着正准备开口,楚河峦爆发出怒吼:“你说你要把你儿子接回来!他吗的你接回来就是这么养着的?!让六岁的小孩给你洗衣服?!脸呢?!你的脸皮去哪儿了?!” 这不是原身嚼吧嚼吧念小学的时候,就把脸皮给吞肚子里吃掉了嘛,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林绿僵着笑脸,蹿过去抢过楚何的小盆,终于准备自己上手。 “大伯!是我自己想帮我爸爸洗衣服的,不管我爸爸的事,你别骂我爸爸!”楚何小朋友拉着盆,不让楚河澜抢过去,板着一张小脸跟楚河峦叫板。 那是我爸爸!我的爸爸!怎么可以让别人欺负!哼!哪怕是爸爸的哥哥也不行! 我就是乐意给我爸爸洗衣服,才不要爸爸那双手塞到冷水里,会冻红的!要你个大伯多事?! 楚河峦觉得弟弟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儿子,跟自己大概是天生的仇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然而糟心弟弟事儿多,能变成这么糟心,也全是他这个大哥,在爹妈死后倾情溺爱出来的。 所以弟弟才敢十六岁就搞大女朋友肚子,过六年才突然通知他这个哥有个侄子在孤儿院,要领回来,被他骂两句,就敢搬出去要闹独立,还敢拉他黑名单,浑到除夕夜都不回家过年,今儿他要不找上这个门,大概糟心弟弟就能跟他继续呕着,看不顺眼他也只能忍了。 “扔这儿,晚上我来洗!”溺爱弟弟的哥哥,其实也不怎么舍得让糟心弟弟大冬天洗衣服,以前跟他一块住被他养的时候,连块碗都没舍得让洗过。 于是跟感情上还没有亲近起来的侄子僵持一会,哥哥一把抢过盆,卷起一堆的脏衣服全给扔到小阳台的角落里,一如既往地大包大揽掉了。 煤气炉一点,开着家小饭馆,新东方厨师学院毕业的楚河峦楚哥,就开始从塑料袋里掏东西,围着围裙开始做丰盛的年夜饭了,至于糟心弟弟和侄子,则被赶出了阳台。 林绿偷偷摸摸的掀开被子,对着坐电脑桌前对着小阳台里的大伯生闷气的楚何招招手。 楚何冷哼一声,没搭理他。本来以为就他跟爸爸两个人相依为命,没想到还会冒出个大伯出来,跟他抢爸爸,感觉自己受到了深深欺骗的楚何小朋友,现在心情非常的不爽。 林绿见招不来他,凑过去一把抱住楚六岁,哞!又在楚何小朋友嫩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爸爸又主动亲我了!咦嘻嘻嘻嘻!楚何小朋友立马又开始脸红红脑晕晕,特别的好糊弄。 “楚何,你帮爸爸个忙好不好?”林绿一看就知道这货已经阵亡,于是讨好的跟他咬耳朵。 楚何小朋友拼命的点头,好好好!别说帮一个忙,爸爸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摘的! “你帮爸爸一起偷偷的把全家桶吃掉好不好?不然一会你大伯看见又要骂爸爸我了。”偷偷摸摸的将麦当劳全家桶从大衣的肚子里掏出来,林绿跟做贼一样。 “咱们去楼道里吃,不然大伯一会端菜出来会看见。”被迷晕的楚何小朋友,非常贴心的给不靠谱的老爸的不靠谱事情,做一个出色的掩埋纵容小帮手。 于是,一大一小悄悄的拉开门,蹲到了楼道里的垃圾桶前拼命的啃啃啃。 可怜楚河峦楚大哥,辛辛苦苦搞了鸡鸭鱼肉,就想着过个热闹的团圆年,拿出了在新东方苦学多年的好手艺,热情高涨的做着色香味俱全的大菜,结果两个至亲,却在他的大菜出来之前,就要用麦当劳这种洋快餐先把肚子塞爆,一腔苦心和好意,全喂了狗了。 然而,脑短路的中二青年楚河澜和被楚河澜迷晕了的楚六岁,就不想想,楚大哥端了菜出来,看见房间里没了人,就不会到楼道外头去看看找找? 他们两个实在不应该蹲楼道垃圾桶边上掩埋过错的,而是应该跑到楼下街道的垃圾桶边上去解决全家桶,这样才不会被一人一只耳朵提着拎回租屋里,接受楚大哥的唾沫洗礼。 殃头巴脑的坐在床上挨骂的林绿,和楚六岁,心有戚戚的互视一眼,都察觉到了自己错在哪。 最后那一个全家桶,还是被愤怒的楚大哥直接给扔到了垃圾桶里面。 松鼠桂鱼、清蒸荷叶鸡、糖醋排骨、东坡肉、干贝冬瓜汤、炸糖糕、八宝饭……,小小一张折叠桌差点儿摆不下,楚大哥深知糟心弟弟的不靠谱,连碗筷盘子都备好了来,满满的盘子叠盘子,添空碗加筷以示添丁进口做足了仪式,三个人的年夜饭,还是很红火的。 “楚何跟着你我看着不成。”酒过三巡,有些醉意的楚河峦楚大哥,慈爱的看着快把筷子都一起吞进去的,狼吞虎咽的弟弟和小侄子,当家人的操心劲立马就上来了。 “开了春你要去上班,楚何也该上幼儿园,你俩个彼此照顾不了。”伸筷子夹了一尾鱼肉到楚何碗里,楚大哥摸摸楚何的脑袋道:“我看楚何过完年,还是去我那过,你呢,我看也给我老实回去,衣服都不会洗,天天吃速冻饺子泡面的,你能独立个毛!” 楚何偏着头就把脑袋从楚大哥手掌里躲了过去,大声叫:“大伯!我不跟你过!我就跟我爸爸单过!我给我爸爸洗衣服!我还给我爸爸做菜!我能照顾好我爸爸!不劳大伯你操心!” “这架势,跟个小媳妇儿样。”楚大哥被楚何的话逗得笑喷了,看着还在傻吃的弟弟,指着楚何乐呵呵的:“你看看你,给你儿子传输了啥思想?” “他自个天生这样的,可不能赖我头上。”林绿立马撇锅,他意思有点不置可否,回去继续给他哥哥溺爱,还是搁这小屋子跟楚何糊涂混日子,全看这两方战斗谁赢了,他就听谁的,反正哪样儿他似乎都能照样懒散着活。 第104章 9.4二懒 最后楚大哥还是自己一个人回的家的,楚何倔得很,任楚河峦怎么哄也不松口,咬死了就要跟楚河澜单过,大过年的楚河峦也不能把他给硬扛回去,于是就这么僵了下来。 楚大哥临走之前,保持着二十四孝好哥哥的作风,帮楚河澜把衣服洗了,地板拖了,衣柜都给整理了一遍,让楚河澜直呼以后谁当他嫂子就是享福的命。 到了初八,林绿就去原主之前上班的软件公司干活去了,楚何则被拎到街道里的一家幼儿园去读大班。 林绿找了住楼下的一个专门给儿女做饭的阿姨,每月给她两百块钱,让她负责一下接送楚何,省得两人时间上协调不好,出什么意外,至于落户的事则交给了楚大哥去办。 其实楚何念幼儿园的学费也是楚大哥给交的,原主刚毕业不久,目前在那个软件公司做着助理的职位,实际上就是个打杂的学徒,月工资三千,年终奖才可怜兮兮的六千块,他花钱又没数,不懂得理财,拿到工资常常月初就花个精光,存款不过可怜的一千块。 楚河峦不大喜欢楚何,总感觉对这个侄子有点亲近不起来,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然念着楚何是他弟弟的儿子这一点,大伯这个称呼做得是尽心尽力,落户,给楚何交学费,第一天楚河澜去上班,楚何去幼儿园,楚河峦也还是一大早赶了过来去送了一趟。 还给楚何买了小书包和文具盒什么的,但楚何对楚河峦依然是没什么好脸色,两人好像天生的冤家一样,互相都看对方不顺眼,又都为着楚河澜这个中间人,努力互相忍让。 因为上班的地方离租住的地方远,林绿一大早六点多就起床洗漱,七点整就出门去挤公交准备上班,而楚何的幼儿园是八点半才开园,这两人的暗战他是一点都不清楚。 楚河澜上班的软件公司叫晨光,公司不大,就几十个人,但去年的净利润有上亿,听公司里头的八卦,说是老板杜晨光上头有人。 他们公司去年主要就做了一款软件,给国内的主流通讯商的客服订做的操作软件,技术含量其实不怎么样,但就这一笔生意就保证了公司去年的净利润上亿,然原主在这公司上了大半年班,其实一次也没见过老总。 这位大老板神龙见首不见尾,原主总共加起来在这公司干了一年多,直到辞职,也没见过一次杜晨光,干完那一年多,刚毕业的热情下去了,又在公司里受了不少欺负,一冲动就走了。 后头找了几个工作也都干不长,干脆就窝在家里,让楚大哥给养着,在网上做游戏代练。 所谓的商品房和车子,也是楚大哥饭店做出起色搞起连锁加盟后,给买的。 所以好来才会有大把的闲空,天天追星,追着追着就把自己给追没了,简称宅男。 但原主记忆里面,后来晨光软件还上了市,成为省内明星企业,听说年利润变成了十几亿。 这会楚河澜变成了林绿,他可不想原主一样就是在大学里混过去的半桶水,进了公司之后各种没学全学好的职业技能短缺暴露,又耐不下心去入职以后潜心钻研,他可是大拿级黑客。 虽然八八八让他在这个世界不要搞什么大事,他想着就不拿自己那些终极武器来震撼世人,装B成大BOSS了,但做好本身的职业工作,混成这个公司的软件开发部总监,领取百万年薪,自己给自己买个商品房买辆车怎么也不算出格吧? 他记得原主记忆里年初开始上班后,老总就拉来了一笔生意,让它们软件开发部做一个某图书馆工作人员用的后台软件,于是过年放假那几天,他自个就暗搓搓的给搞了个比公司里的总监后头拿出的成品,算是豪华升级版的软件给放盘里,准备放大招了。 不过初八这天,八点半准时到公司,这货还是非常老实低调的做他的打杂小弟,进去就帮着前台把他们部门的卫生给搞了,跑前跑后的给他们部门的老大和其他前辈们端茶送水。 态度那叫一个狗腿,说话也谄媚,倒是叫早看原主原先那傲气又懒散劲,不顺眼想把他开了的老大和几个前辈,对他送了几个好脸色,。 午总监接到大老板电话,吩咐下来开春第一个工作的时候,还说让他跟着一个比他早进公司几个月的同事,多学学。 林绿点头哈腰的就答应了,完了端把凳子就在那个同事的电脑桌旁一坐,一副将总监的话当圣旨来听的模样,同时又不懈怠继续拍马屁。 随时关注老大和前辈水杯空了没,烟盒是不是瘪了。顿时又取悦了这位老大,吩咐那位不高兴被偷师的同事,好好教他一点。 人那位同事虽然就比他早进公司几个月,但比起原主那可怜的月薪三千,这位进来就是月薪五千,到年底已经提成了八千的月薪,年终拿了两万,水平比原主那是满得多。 但要比起现在的林绿水平来,又是给他当徒弟的水平都不配了,接了老大的话后,虽然没再那么遮遮掩掩的不给楚河澜看了,但也仍然是对他藏私得很。 问题是林绿根本就不需要他教,他就是做个样子,想着在这公司放大招前的日子混得舒坦点而已,不然造原主那样,在公司里头就跟个辣鸡一样,被无视被吆五喝六的,那日子得多难熬?多度日如年? 或者说他就是毛病犯了,没事就喜欢讨人欢心而已。 小同事防着他偷师,敷衍他冷待他。林绿只在中午休息的时候,帮着去楼下给部门打快餐的时候,送了他根鸡腿,再跟他探讨下最近热门的网游和APP,再奉送上几个爽朗的笑容,散几根烟。 到下午的时候,就跟小同事变成了哥们,对方从藏私变成了手把手的指点,傍晚下班,还约他晚上一起去小吃街吃烧烤撸串,偷偷摸摸的跟他挤眼睛说撸完串去电竞网吧。 林绿乐呵呵的就答应了,下了班就跟小同事勾肩搭背的一起去公交车站,坐上了完全跟回家的路相反的公交车,至于楚六岁小朋友一个人在家? 讲真,他其实真心的挺讨厌那小孩的,怎么都喜欢不起来,确切的说,历任男主,除了陆绪能让他有点好感,其余的每一位他都本能的觉得厌烦,就是陆绪,也是暖了他十年,才得到他那么一点点好感。 他也不至于虐待楚何,今儿个是楚河峦送楚何去幼儿园上学,依着楚河峦那个老妈子的性格,他肯定他这位好大哥,肯定帮他把晚饭给煮好热锅里了。 楚何吧也不是那种会怕黑要人陪的小孩子,八八八提供的剧情里面,这位五岁的时候就跟小狼狗一样,是能四处咬人的主,在孤儿院里称王称霸,让比他大得多的孩子给他当小弟给他纳贡,到了十五岁就从福利院里出来闯荡江湖去了,一生奇遇和好运不断,到处遇着漂亮女人抢着哭着给他当跳板,但后来楚何能混得那么好,天生的心黑手辣才是主要因素。 所以林绿跟着小同事去撸串去泡吧,可是去得非常的放得开,半点都没想起过这孩子,一直在网吧跟着打网游打到了十二点多,才打车回他那个出租屋。 结果他一下计程车,就看到蹲在公寓楼下,裹着个小棉袄在路灯下瑟瑟发抖的楚何,一看到他下车,就扑了上来抱住了他的大腿,带着哭腔说:“爸爸你怎么才回来?!我好怕!” 林绿伸手接住这孩子,一使劲就把他给抱了起来,让他趴在自己怀里,拍了拍他的背,边带着他往公寓楼上走,边柔声问他:“怕什么?爸爸不是跟你说过有的时候会有加班应酬吗?如果爸爸去加班你一个人怕的话,可以让楼下奶奶给你大伯打电话叫他来陪你吗?” “下次可不能一个人蹲楼下这么等了?这么晚你又一个小孩子在外头多危险?晚饭吃了没有?” “我好怕你又会不要我了。”楚何将自己的脸埋到楚河澜的肩上,使劲的蹭了蹭,语气那么柔弱委屈,不被人看得到的脸色和目光却极阴沉:“爸爸,你不能再丢下我。” “说什么呢?”林绿拍了拍楚何的屁股,哄着他:“怎么会不要你?我和你大伯还指着你将来给我们养老送终哟!不要啥也不能不要你啊,少胡思乱想。” “我只给爸爸养老。”楚何笑了,他突然好想这个抱着他的人就那么白了头,而他也一夜之间就长大成了人,他给他养着老,让他反抱起老了的行动不便的他给他擦屎擦尿,给他喂饭擦嘴给他讲故事。 这么一想,他就觉得好幸福好兴奋。 为什么会这么的爱这个人,爱到恨不得他一夜白头,自己一夜长大,莫名其妙的爱着。 于是一回到租屋,楚何就蹬蹬的从林绿的怀里跳了下来,拿小板凳去掀那个讨厌的大伯给热在锅里的饭菜,他要努力吃饭,这样才能快快长大。 又缠着林绿跟他一起吃,因为这个人也要多多吃饭,这样才能快快变老。 昏黄的灯光里,两个人对坐着吃夜宵,林绿伸手亲昵的点了点楚六岁的额头:“你啊!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这样多危险,而且不吃晚饭对身体也不好。” 楚何高兴得笑出一口小白牙露出脸上的小酒窝,使劲点头说:“下次不会了。” 下次不会再不吃晚饭,但一样还会在楼下等你,这样你才会担心,才会早早的回家来。 第105章 9.5二懒 林绿上了一个月的班,到三月初领工资的时候,工资条上的金额就变成了五千。 他假惺惺但看起来是真懵懂淳朴的去找财务,说姐你是不是打错了?错了你赶紧改回去,我这工资条还没给人看过,不会有人知道的,可别害你出错倒贴了我工资。 不比原主在公司干半年人憎狗厌,林绿才上不足一个月的班就变成人见人爱,连财务这位大老板的亲戚,素来端着个□□脸的中年女人,伸手就摸了把他嫩白的脸蛋。 “你啊可是真傻。”楷那么点油并不够的女人轻捏着他的脸,亲热的说:“回头记得给你们老大买条烟,你这工资可是人吩咐了给你加的,小伙子可得聪明点。” 林绿手足无措的蹭蹭手,就着被女人捏着脸的姿势,奉送了个感激又茫然的笑容:“老大怎么会给我加工资啊?我工作还是没啥成绩,谢谢姐提点啊!我一定努力好好给公司干!” “去吧!好好干啊!”听这实诚话逗乐了的女人又拍了拍他那张脸,笑得前仰后伏的。 回头领了工资的林绿就把多出来的那两千块给取了出来,全拿去买了两条总监常抽的好烟和一瓶洋酒,却没声张的,放包里藏好好的提去公司。 下了班,跟那个变成了哥们的小同事一起,去了公司的停车场,给放到总监老大的车门边就跑了。 变成小哥们的小同事说:“你傻啊!咋不等老大来了当面给他,你这样送去,老大都不知道那是你的心意,不是白瞎了东西吗?这样还有什么意义?” 林绿再次用爽朗又淳朴的笑容闪晕了小同事的眼:“心意到了就行,不一定要被知道啊!” 小同事是直男,却仍然莫名的觉得自己的心跳,因着这笑容和这话而奇怪的快了起来,他不高兴的踢了踢楚河澜一脚,哼道:“你就继续这么蠢下去吧你!二货!” “我哪里蠢和二了?”林绿有点不高兴,抬脚也反踢了小同事一脚。 “你就是又蠢又二!”小同事非常坚持自己的判断,抬手揽住楚河澜的肩膀:“走撸串去!” 这两人高高兴兴的撸串去了,后脚总监到了自己车边,看到那一袋东西,还真不知道是谁送的,他做软件猿混到总监的位置工资是高,然而却没怎么收到过礼。 谁忒么的给一个软件猿送礼?丫又是领导老师医生的,送了何用?手下一群猿也不懂得这些人情世故啊。 那么一个软件,整个软件开发部做了一个多月,总算出了成品,总监看了又看,改了又改,确定可以了,就准备把盘送去给那位大老板看过。 一直就等在那的林绿,临下班的时候凑到了老大面前,狗腿的给总监的茶杯里又加满了热水,然后羞涩的拿出了自己的盘:“老大!我也试着做了个这次的软件,您能不能帮我看看?” “好高骛远!”总监接过那盘,就拿盘拍了几下楚河澜的脑袋,哼道:“没学会走就想飞?” 拍完,无视了楚河澜低落又沮丧的神色,直接把那盘掰两半给扔垃圾桶去了。 这小伙子最近手脚灵活起来,眼色也有了,他还以为是转了性,看着能培养两下了,没想到还是一样的浮躁! 他带着整个部门做了一个多月的东西,是这连个网页维护都做不清楚的半桶水能一个人做得出来的吗?还让他看看?以为他是有多闲?有空浪费在那种垃圾身上? 楚河澜低垂着头,办公室里没人敢吭声。 总监收拾收拾拿着大家的劳动成果去找大老板了,小同事才敢上去拍拍林绿的肩膀:“阿澜!你没事吧?老大说这话也算是为你好。” 楚河澜拿手揉揉眼,抬起头来,看着小同事的眼眶都是通红的,双手握成拳:“我就是想让老大给我看看,我知道我肯定是不行,就是想给看看,我做了一个多月的通宵。” 小同事被那双通红的眼眶那么一看,心里就是一个咯噔,莫名的就觉得愤怒了起来,怪老大未免太过份了些,拍了拍自己的胸,义气的道:“你还有没有备份,我给你看看!” “有啊有啊!”林绿搓着手笑了起来,拿出了另一个盘给小同事,特真诚的:“看了我的盘,哪里有问题,问题出在哪里,要怎么改进可都得给我指出来啊!” “哇!”小同事夸张的向后跳了一腿,喊:“那工程量不是特大,我亏了。” “请你吃撸串和泡吧啊!”林绿一副心虚和讨好样:“指出来就请你吃撸串和周末泡吧一天。” 第二天上班,小同事阴着一张脸,整整一个上午都没有搭理林绿一下。 林绿尽职尽责的演戏,几次看着他那张阴天脸欲言又止,一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疑惑和难过。 到中午休息吃饭的时候,阴着一张脸的小同事就把林绿拉天台了,将盘扔到他身上,张口就是:“你耍着我玩是不是很开心?!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逗我?!” 林绿内心在狂点头,说是啊是啊,脸上依然是纯然的疑惑与难过,弯下腰将盘捡起来,微微带点哽咽的:“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我们不是朋友吗?” “去你妹的朋友!”小同事顿时心里又是一个咯噔,觉得自己又不是那么气了,语气也和缓了一点:“这盘里的软件真是你自己一个人做的?就这一个多月晚上加班就做出来的?” 林绿点点头,这会终于能说是啊了,他表示逗小同事玩确实蛮有意思的,恶趣味,大概是被原主的记忆里头对这小同事的厌恶和嫉妒和传染了。 如果他没来,小同事就是公司里头冷嘲热讽原主最严重的人,摆在明面上的看不起,其余的人对原主其实多半则是无视。 原主被这份嫉妒和嘲讽激得受不了,才奋而辞职的,最终变成了个一事无成的废宅。 有时候,林绿会有些迷惑,他似乎对每一个附身的对象的喜恶都感受得太深刻,努力压制,潜意识里也仍难免会根据原主已经被他颠覆记忆里感受到的好坏,去固定那已经被颠覆的好坏,包括习惯和性格,都会相对的受到影响。 仿佛他真的就曾经是那个原主一样,尽职尽责的为原主复仇,就如同在为自己复仇一样。 包含在契约内的,不包含在契约内的,都自觉的不自觉的做了,其实未免有些过了。 “那你还跟我学什么?!”小同事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出来,咬着牙恨不得咬林绿一口,双眼通红:“你既然有如此本事,又何必跟我这个菜鸟装糊涂假装自己什么都不懂?” “我是真的不会维护啊!做网页这方面也是最近跟着你学才懂一些的。”林绿依然是疑惑又难过的:“我哪有什么本事?我自己怎么不知道?程哥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他会给小同事一个机会,如果小同事日后肯乖乖的给他当小弟,他就放过他,如果小同事……,那么也怪不得他。 最后一个世界,八八八说会送他回去,可谁又能真的保证是真是假,所以他要在自己可以操控的范围内,尽情的放纵人生。 “你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问这话的时候,小同事的眼珠子是滴溜溜的转的,面上也是五颜六色七情六欲轮番转换。 看得林绿觉得好有意思,人的心思和性格,真的是好有意思的玩意。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绿暴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一副被逼急了的模样。 “算了,没事了。”最终小同事是这么说的,伸手将林绿手里的盘给夺了回去,虚虚搂住林绿的肩膀,那么明确的心事重重强行压抑的模样:“咱们去吃午饭吧,我请客。” 林绿反搭住小同事的肩膀,高兴的说:“程哥难得请客,早知道我就不吃早饭了!” 一整个下午,小同事都变得心不在焉,明面上仍在完成着他维护公司开发的软件的后台工作,但从他错误百出的回答里面,林绿知道他在走神在思谋。 他本以为小同事已经定下了要走那条抢夺的路了,没想到下班之后,却又峰回路转,小同事拉着他到了公司附近的一个咖啡厅,面色严肃的将盘还给了他。 跟他说:“阿澜!你的这个软件做得很好,非常好,比公司里整个部门努力一个多月的成果还好。” “我想你应该试试把这个软件,越过总监给大老板看看,让他去选择一下该用哪个。” 所以这才是他喜欢玩这种游戏的原因,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善有恶,轻微的一点改动就有可能改变一个人在善恶这个天平上是选择那端。 有些改动带来的改变一眼即可以预见,而有一些却又是未知的,即可操控又充满了意外,多么的刺激和有趣。 如果他让八八八送他回到他自己的幼年,是不是也可以玩这样的改动,然后给自己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然而,那好像又没啥意思,因为自己的人生是已经过完的,改了也不会觉得真,所以他改动别人的来给自己安慰吗?他的心一定已经完全腐烂掉了。 “程哥你没有骗我?”林绿睁大眼睛:“编程其实我都是这半年才补起来的。” “而且我都不知道大老板长什么样,见都没见过大老板,哪里能说什么让大老板选择?” “不过,也许我可以黑了总监或者财务的电脑,这样我就能知道大老板的邮箱,然后把软件发给大老板看看了?程哥你说这样可行吗?” 话尾的那句可行吗,他笑得突然不再那么纯良,而是有点意味深长。 小同事愣了愣,然后他结结巴巴的说:“不要叫我程哥,叫我小程就好了。” 第106章 9.6二懒 林绿没有马上去黑了总监和财务的电脑,他先跑去辞职了,正式离职之后,他才黑的。 木有办法,他染上了原主懒散的性格,对于每天早早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去上班这件事情,坚持了一个多月后,觉得就像是被上刑一样难受。 所以,还是窝家里做个自由职业者更合他心意,也更有利于他接下来和所谓的大老板谈价钱。 就像一个真正有才华但没有资历和文凭的人,很难找到一个确切的能让他完全发挥自己实力的工作一样,一个有钱有权但是没有什么名气的大老板,其实也很难找到一个能让他满意,能让他的公司走得更远变得更强的完美下属,大家不过都是互相在规则内碰着运气。 电脑被黑莫名其妙收到一个软件,一样死计算机系毕业却完全无法解决掉被黑的情况,阴着脸看完电脑被后台操控着整个软件的运转之后,杜晨光觉得他已经找到了那匹他一直想要的千里马,他迫不及待的赴了对方约他第二天下午三点在饭馆面谈的约。 林绿这种懒人哪里愿意去定什么好饭馆,他直接约了杜晨光在楚大哥开在城乡结合处的小饭馆里面谈,省下两顿饭钱不说,一个迟来的早饭外加一顿早来的晚饭。 说不定还能给楚大哥的饭馆拉一个长期客户,楚大哥的手艺是没话说的,何必乐而不为? 早早送了楚何去幼儿园的林绿出发去楚大哥的饭馆那时,也没收拾,就一件白T恤一件黑色的羽绒外套,一条牛仔裤一双绿色板鞋,头发随便梳梳就那么去了。 楚大哥的小饭馆不带经营早餐,可是弟弟难得来了还能少他一个早饭,十点多楚大哥愣是给林绿端出了一大碗的皮蛋瘦肉粥,还给他现炸了油饼,美味十足的灌饱了林绿的肚子。 等到弟弟吃饱了,楚大哥才虎着脸问他:“今天周三,你咋没去上班?!” 青年人一张粉嫩清秀的脸皱得像包子一样,苦兮兮的用委屈的声音说一句:“哥,公司里的人尽排挤欺负我,一个个的都拿我当小二使唤,我整天给端茶送水还要被嘲讽。” “所以你就辞职了?!!”楚大哥站起来,常年拿菜刀巅大锅的厨子猛地一拍桌子,差点没把那张油腻腻的木头桌给拍散了。 吓得林绿抖了三抖,暗道原主拿这句话给楚大哥这么一讲,楚大哥不是就让他窝家里打游戏了吗?难道因为他多了个楚何拖油瓶出来,楚大哥听他辞职就要揍他了? 啊!这是多么的不公平,失去楚大哥的溺爱的感觉好难过! 结果溺爱的楚大哥手指头一戳林绿的额头,张开大口骂的却是:“你傻不傻?!人家叫你端茶送水你就端茶送水?还一端一送就端了大半年?!这种公司那么烂!早八百年你就该辞职了!窝里头一直挨着做啥你说?!又没前途还遭欺负!换工作怕啥?哥养着你呢!” 这整个世界最爱的就是楚大哥了,无论是谁都不能夺去他对楚大哥最爱的位置!!! 最最最喜欢,最最最想要的,就是被无条件不讲理的溺爱,被溺爱的感觉就像整个灵魂都被泡进了温泉一样,又暖和又柔软,忒么的爽得翻天!超爱溺爱他的楚大哥!!! 楚大哥恨得慌,他表示弟弟进公司第一个月干端茶送水的活那正常,干三个月也还算情有可原,干了□□个月还叫他弟弟端茶送水外加嘲讽? 他心都痛了!吗的,自个一杯水都舍不得让弟弟倒好吗?这不是明摆着欺凌他可爱的包子弟弟吗?恨不得现在去砸了辣鸡公司大门! “那多不好?我都这么大了,还带着个楚何呢,怎么还好意思让你养?”包子弟弟林绿低下头对手指,无限不要脸的装可怜装可爱,骗取楚大哥继续对他热情发表爱的宣言。 “大个啥?!你才二十四!别说是二十四就是三十四,你是我弟弟,我也乐意养着你!”楚大哥果断上钩,溺爱得不要不要的,原主就是这么给养废了的。 然而楚大哥您是不是忘了楚何?那也是您侄子呢!为什么就能那么准确的讨厌到呢?! 林绿的灵魂爽得热泪盈眶,扑上去就抱住了楚大哥的熊腰,将一张干净白嫩的小脸蛋埋到了楚大哥油腻腻的围裙上头,擦了擦感动的鼻涕,激动的喊了声哥! 楚大哥有好些年没被弟弟给过爱的拥抱了,自打弟弟进入青春中二期,就开始各种不满自己对他的管教和看护,骤然被弟弟抱腰埋匈,楚大哥立马也灵魂泡进了温泉里头,爽了。 兄弟两个腻歪了一阵,到十一点,开始陆续有客人会上门吃饭了,才告一段落。 林绿是真的继承了原主的懒,虽然很爱很爱楚大哥,依然无法让自己懒得动弹的四肢活动起来,给饭点里忙得焦头烂额的楚大哥分一点忧。 大爷一样的缩在小饭馆的电视机前,占据了遥控器,换着台儿的挑自己喜欢的节目,厚着脸皮在食客鄙视的目光中,享受楚大哥端菜上桌的空隙里时不时过来给送饮料,问亲爱的弟弟有啥想吃的各种贴心服务。 杜晨光差点儿没找着地,搜地图怎么也搜不到那个饭馆的确切位置,只能知道饭馆所在的路在哪儿,他提前了一个多小时就开车出发,然后在那条路上倒了两圈才发现点儿。 走进那个才开一个小门的饭馆时,京里红三代大爷出身的杜晨光,感觉自己好像下了个乡。 “哥!我朋友来了你可以开始炒菜了!”依然占据着最好看电视的那张桌子的林绿,按着遥控器,没骨头一样的靠着墙,对着在后厨房收拾的楚大哥扯着嗓子喊。 杜晨光于是再次被吓了一跳,他就没被这么寒酸的招待过,不禁拿眼细细打量趴在桌子上,靠着墙的小年青,被他打量的林绿对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懒洋洋的跟他招了招手。 这人好像一只白白的大招财猫!天生猫奴然而养死了无数只猫,就没直过,早早跟家里出了柜,算是被流放一样跑到这个省这个城自己创业的杜晨光,被那么一笑一招手,整个人就从头到脚底板过了遍电,感觉全身包括心脏都酥麻酥麻的,快控制不住自己汹涌的洪荒之力了。 他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八年,终于明白了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到底是什么感觉! 楚大哥早听弟弟说三点会有个老板来找他,他要当个自由职业者这么一回事,虽然觉得不靠谱,二十四孝老哥想着自己养弟弟还是养得起的,所以还是配合着准备了饭菜。 听到林绿这么一喊,楚大哥就端了个自己店里卖的卤味拼盘,一盘咸酥花生从后厨里钻了出来。 看见林绿趴在桌子上没正形的模样,上手就拍了下他肩膀,自个热情的招呼杜晨光:“坐啊!先吃点凉盘,菜马上就上来了,您有什么忌口或特别想吃的吗?都能做哈!” 楚大哥手重,林绿被他拍得抖了抖,龇牙咧嘴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老实的坐正了。 猫咪是应该被人捧在手心里宠着伺候着的!怎么可以被人拿来打??! 杜晨光看着林绿龇牙咧嘴的模样顿时心疼了,超想上手去给他揉揉肩膀,然后为他跟这个大哥干一架。 然而他还是克制住了,毕竟此时二人还不熟,连名字都不知道,他怕太热情吓着了大猫咪。 杜晨光杜大少一身价值十几万的西装,半点都不带含糊的就坐上了铁钉翘起的小板凳,半点都不记得没踏进这小饭馆的小门前,自己要站着谈判拉人的想法。 “没啥忌口也没啥特别想吃的,您看着上就是了。”杜大少矜持的对楚大哥点了点头,淡淡的道,自我感觉逼格满满,贵气十足,一副自个是在高档西餐厅里落座的范。 “你之前是不是有在晨光上过班?”杜大少这一句话问得十分柔气,半点不带之前开车时准备好问出时要带的杀气,毕竟对想追的人态度,怎么好拿招工时的高高在上的态度。 “我昨天才从晨光里正式辞职。”林绿伸手捏了根卤牛肚塞嘴里,嚼吧嚼吧:“那个软件我做出来给总监看,总监看都不看就给我把盘掰了,说我好高骛远,没学会爬就想飞!” 吧唧着啃掉牛肚,林绿又往嘴里塞了块卤牛肉:“我很不服气一直在里头打杂,就从公司里面辞了职,黑了你的电脑,把软件发你那让你看看,找你评评理,我真算好高骛远不?” “我把王总监给开了。”杜晨光点点头:“让你当开发部的总监你看可以吗?” 林绿嚼吧嚼吧的动作一停,他感觉这又是一桩意外,他做出这么一副懒散无礼的态度,只是他谈判的一种策略,表明他这人虽然有才但没格没品,是没什么威胁又可以用的。 按他的想法,杜晨光这时候就应该吓唬吓唬他了,说说。 这种行为算是犯罪的一种,然后再说让他回去继续上班的事,大概就是一个顶天副总监的职位,毕竟一个跟老板谈话时都吃东西的小年轻,哪有什么水平管好一个团队,然后他再说他可以把软件卖断给他。 第107章 9.7二懒 “我不想天天早起上班了!”林绿往桌上又一趴:“我想当自由职业者,你有活分给我我就干,我直接卖断掉版权,就那个软件,也这么干,成不?” 不想回公司上班那他岂不是不能天天看到猫咪,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把白白的大招财猫抱回家去顺毛捋?杜晨光不禁皱起了眉头。 然而猫咪本就应该晚睡晚起,舒舒服服懒洋洋的等人伺候,这才是猫咪应该享有的正确人生! 资深猫奴又觉得白白的大招财猫这想法和要求非常合理,不禁有点左右为难了。 左右为难的杜大少决定先缓缓再做决定,于是先扯些其他话题做缓冲:“你叫什么名字?谈了这么久,连名字都没说不好吧?” “我弟弟叫楚河澜,我是他哥哥楚河峦,跟我一样叫他小澜就行了。”楚大哥端了盆林绿点名要的水煮活鱼出来,顺口就截了话,他这人属于比较热情厚道的,比原主会做人三十倍。 “山峦河澜?这名字取得挺有气势的呵。”杜晨光恭维着,将桌上的筷子递给了对着盆鱼咽口水的林绿,笑咪咪的:“那我就不客气跟你哥一样叫你小澜好了。” 其实杜晨光更想叫澜澜,因为猫咪用叠字称呼起来,更容易娇到心尖尖上更亲昵。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杜晨光最终还是同意跟林绿买断他的软件,琢磨着这套软件他卖出去能挣个两千多万,所以他大方的直接就转了一百万到林绿的账户上。 又加了微,企鹅等等通讯软件,最后,杜晨光干脆开车送了林绿回他的租屋那头。 林绿一报地址,杜晨光就知道他住的不是什么好地方,从楚大哥这开车到林绿住的地方,车程有半个多小时,两人一路闲聊些计算机软件的开发方向和前景。 林绿不是原主那半桶水,见识更不是原主可比,也有心交好,杜晨光的专业基础扎实,更怀着小九九,彼此聊起来觉不至于冷场,算得上是相谈甚欢,很快就混熟了起来,快到地的时候都快成为知己了,当然这是杜晨光单方面觉得的知己。 “刚赚了一百万,打算着怎么花?”街道并没有停车场,一般都是靠路边停,杜晨光直接将车开到了林绿租住的那栋楼下面,看着他解安全带,笑咪咪的问一句。 “先买套房吧!杜哥有没有什么好楼盘可以推荐一下的?”林绿解了安全带,也不急着下车,张口就将自己打算给报了出来,如今这市的房价还不到高峰,买房算是很好的投资了。 杜晨光其实就等着这一句,就算林绿说的不是买房,他也会忽悠着让林绿把钱买房了。 这样才好跟猫咪当邻居啊!有事没事串个门吃个饭神马的,简直不能再棒啊! 虽然以前从没有对谁动过男女感情,然而一直都是顺风顺水被别人追着捧着的杜大少,在这追人方面的经验可不是纯洁一片的初哥,手段和把戏不要太多,套路是熟门熟路的。 “那晚点我问问人,然后把些楼盘的资料发小澜你邮箱?”杜晨光沉吟一下,还是笑咪咪的。 “行!那就麻烦杜哥了!”林绿推开车门,关上,跟杜晨光摇摇手。 杜晨光也不黏糊,点点头倒着车就退出去,都不带回头看一眼站楼下送行的林绿,只是那一对眼睛盯着后视镜里小小的倒影,却是满满的志在必得。 如果一开始只是一见钟情,想要把楚河澜当成宠物带回去顺毛捋捋,几个小时的相处,却让杜晨光觉得或许可以就这么定下来了。 对方的外形他很喜欢,对方的懒散性子他也喜欢,甚至他们还有得是话说,无论说什么都能说到一块去,让他生出了相见恨晚之感。 那么,也许这辈子大概再也不会碰到更能令他满意的同性了,不由得就生出了定下来的心。 林绿看着车倒出了街道拐角处,才上了楼。租屋里亮着灯,林绿看看手机,晚上六点多。 钥匙尚且刚掏出来,薄薄的木板门就被楚何打开了,小孩跟猴子一样抱住了他大腿。 林绿顺手就将人给提了起来,放到怀里拍了拍他的背,亲热的在楚何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怎么又不问是谁就开门?你这样要是碰到了坏人来敲门可怎么办哟?” “不会!”楚何么的一声,在林绿的脸上重重的回亲了一口,留下一摊口水:“我知道是爸爸回来了才开门的,我听得出爸爸的脚步声?” “这样也行?”从未掌握用脚步声分辨人这个技能点的林绿,感到有点惊诧。 将楚何抱着放到床上,林绿将电脑桌上楚何的作业理了理,把楚大哥给打包的饭菜掏了出来,招呼楚何过来吃饭。 他懒得做饭,楚何太小也不适合下厨,平时伙食都是楼下小吃店里解决的,以前林绿上班有时晚上跟小同事去应酬,就打电话给楚何叫外卖。 楚何特自觉,看他开打包,自个就蹦蹦跳跳的去小阳台拿碗筷,每次都不忘了拿林绿那份。 林绿刚吃完,并没有胃口,就让楚何自个解决,人瘫在床上挺尸。 楚大哥的手艺那是没话说的,哪怕这饭菜凉了,哪怕楚何跟楚大哥不怎么合得来,林绿看楚何吃得也是津津有味,于是嗤笑出声,楚何听到他笑,就着往嘴里扒饭的动作回头看他。 林绿被楚六岁专注又单纯的眼神看得有点心虚,他这身体虽然跟楚何有仇,然楚何现在毕竟还是个孩子,他一个活了那么多年的老妖怪整天给个六岁小孩找茬,未免太没品了些。 “小何啊!爸爸最近呢赚了一笔钱,咱们过一阵子就能换个房子了,到时候你就不用跟爸爸我挤一张床了,老子给你单独搞个房间,厉害吧?”有点心虚的林绿,急忙找话。 他本以为小孩子听说能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房间是会很高兴的反应,因为他知道原主在孤儿院的时候,就一直想要一个单独的房间。 后来发达了,开后宫了,也是从来不跟他的娘娘们一夜到天明的,不管玩得多晚,男主楚何都会回到他自己的房间里头过夜。 甚至他的房间是从来不允许任何其他人踏足的,连清洁工都不允许进去,他房间里的卫生都是自个打扫的,所以,林绿以为,楚何是个非常在乎拥有自己私密空间的人,他说给他单独搞个房间,一定能让楚何欢呼雀跃。 可他没想到,楚何的反应竟然是…… 楚六岁一胳膊把桌上的饭菜全给扫到了地上,阴沉沉着一张小脸,就跟那童颜老心的天山童佬一样,即便看上去小,也凶恶得吓人的阴狠:“我不搬!我也不准你搬!” 林绿有那么一会的愣怔,完全没反应过来的盯着地上洒了一地的饭菜,因着屋子小,吃饭的电脑跟床之间只有两个塑料凳宽的间距,所以,连被子和床单上都洒了不少。 “楚何!!”反应过来的林绿顿时暴怒了,忒么的弄得这样乱七八糟,清理是多大多恶心的工程量?被套床单染了油水,是有多么的难洗?!他暴喝出声:“你好样的啊!” 长手一抓就将仍然阴狠得可怕的楚六岁的胳膊给捏住,林绿暴喝着将楚何按到床上,拉掉没挣扎的楚何的裤子,啪啪啪地挥掌就往上狂揍,边揍边怒骂:“谁他吗的教的你啊?!脾气大得狠啊!敢给老子把饭菜全扫了!你以为老子我治不了你!” 楚何一动不动的趴在林绿的大腿上,任他将他的小屁屁拍得啪啪作响,哪怕小屁股都被拍肿了,才六岁的楚何,也挣都没挣一下,一句求饶都没有,一个认错的字都没往外蹦过。 他一声不吭的,一张脸一双眼珠子,全阴沉得可怕,却没有任何关于疼痛的反应。 结果是林绿自个儿拍累了,手拍肿了,泱泱的非常没面子的收的兵。 林绿停了手,楚何就自个把小裤子给穿上了,绕到电脑桌上把他的作业抱到怀里,将自个的小枕头一扔,半点都不在乎的坐到地板上,将作业放床头就开始写。 林绿挺了一会,没奈何,还是得收拾残局,他怕油渍浸得深了难清理,老实的拿了奋斗扫把。 好不容易收拾完,换了床单被套,林绿看着楚何那小样,虽然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深呼吸几下,还是去哄了哄:“你为什么不愿意搬家?能给爸爸说说吗?是舍不得幼儿园的小伙伴?其实买了房子装修完起码好几个月,到时候你也该念小学了,不耽误你和小伙伴相处。” 楚何偏了偏身子,看都不看林绿一眼,埋头继续写作业,半句都不带搭理的。 林绿愈发的觉得楚何那性子讨厌,还很下不来台,于是两个人开始打冷战。 一个埋头写作业,一个开了电脑打游戏,到了睡觉的点,也是各自翻背着一边。 第108章 9.8二懒 楚何一直一直都没睡着,他僵着小身子,握着小拳头,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跟他正对的布衣柜。 他不明白,楚河澜到底是哪里搞来的一笔钱,到底是为什么会以为他会高兴。 他不想改变,他只想每一天都这样跟他挤在一张床上,盖一张被子而已,那是他们之间贴得最近的时候。 楚河澜自以为他小不知道,其实他很清楚,他这个所谓的爸爸眼睛里,明明白白无时无刻的写着对他的厌烦,他每一次同他亲昵时,眼底都藏着厌烦。 只有夜里,他们睡在这一张床上,楚河澜觉得冷睡熟了的时候,不自觉的朝他凑过来,将他抱在怀里紧紧贴到他身上,拿额头贴着他额头的时候,才是他唯一真实跟他的亲近。 可楚河澜,连这么唯一的真实跟他贴近的机会,也想着要剥夺和拒绝。 然而他闹也闹了,脾气发也发了,事实却不会改变,楚河澜还是必定会买房子,跟他分开睡。 他知道,经过这一次,他这个所谓的爸爸肯定会更加的讨厌他了。 可怕的是他那么讨厌他厌烦他,他却那么的喜欢他,控制不住的喜欢,哪怕清楚他对他的好全是假装,也甘之如饴。 背对着他睡的林绿翻了个身,晚春的天气凉得很,他身上的热力却总是不足,无法一个人把被窝睡暖,无论哪个世界都是这副倒霉体质。 于是睡熟了感到冷的林绿,翻了个身,又不自觉的把楚何给搂到了自己的怀里,怕寒的脑袋直接埋到了小孩的颈窝上。 楚何本来握得紧紧的拳不禁就握得更紧了一点,指甲都深陷到了肉里,僵了一会,才六岁的小孩叹了一口气,还是小心的转了个身子,变成了跟林绿面对面的睡着。 犹如一个成人一样,拿手一点一点梳理揉弄着这人睡得乱七八糟的鸟窝,悄悄的将自己的唇印到这人柔软的额头,楚何深恨自己,为什么才六岁?如果他再大一点再大一点就好了。 至于再大一点,能干什么?要干什么?楚何却没有这个概念,他只知道他很想马上长大! 第二天不要上班的林绿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楚何小朋友早就被楼下的阿姨接去送到了幼儿园上课了,发着懒的林绿睡得那么迟才醒也还不肯起床,赖在床上玩着手机,又感受了半个多小时被窝的温暖,才起身刷牙洗脸,从小厨房里翻出牛奶和饼干当早餐。 杜晨光昨晚一回去就收集好了楼盘资料,全是他自己在这个市里有房产的楼盘,但考虑怕会吓到对方,因为楚河澜看他的目光里头根本半点意思都没有,想着徐徐图之的杜晨光才没有当晚就将资料发过去。 生生的熬到中午十二点多,他才装作随意的给楚河澜打了电话,表示他下午闲得慌,找不到伴玩耍,才约他出来一起去看楼盘。 他也是打得巧,打过去的时候正碰上林绿正在啃他那简陋的早饭,秉持着蹭一顿这位大老板的大餐的想法,懒洋洋的想着先窝个十天八天再行动看房的林绿,才那么爽快的答应跟他出门玩耍一下。 不然,分分钟钟能找出十个八个借口把他给推掉,根本约不出来。 他提供的那些楼盘资料也全都不合林绿的心意,他想着要买一个学区房呢,下半年楚何该上小学了,省政府所在的市的好小学的学位哪里是那么好挤进去的? 杜晨光一个出了柜的老光棍,他买的房子的小区就没一个附件带小学的,林绿跟他转了一个下午,分分钟钟全盘否决,如果他先给他发了资料,后头林绿就压根不会跟他一起看房去。 有着璇漪心思的杜晨光服务非常周到,是开了车去林绿的租屋楼下接的人,林绿还是穿着昨天的那一身打扮,不是牌子淘宝来的厚实黑棉袄,头发也东翘西窝的,邋遢得要命在楼下等的杜晨光来接,因着怕冷,杜晨光的车到的时候,他正原地蹦跶着。 偏偏杜晨光忒么的就是个猫控,他就是第一眼觉得林绿长得像只白白的大招财猫,才对他一见钟情的,所以他看着林绿这邋遢蹦跶的幼稚模样,竟然也能眼冒红心,觉得他更可爱了一点。 也该是他命不好,眼珠子有点瞎,所以才会倒上霉,纠缠上了一个永远没可能的人。 杜晨光看着林绿上了车,系上安全带,按捺住自己想把他那一头乱毛捋顺的爪子,假装随意的看一眼自己的手表,才问他:“这个点,吃午饭了没?” “没呢!别说午饭小弟我连早饭都没混个全乎,杜哥,请客不?”林绿就等着这句话了。 杜晨光的眼睛小,一笑就咪成一条缝,听到这半点不带生疏的赖皮话,心里有璇漪的人,自动就能转换出点蜜给加进去点甜味来,顿时又笑咪咪:“带你去家私房菜馆。” 两人又是一路闲聊,这回不聊计算机不聊软件了,杜晨光试探着跟林绿聊音乐聊摄影聊文学。 林绿是什么人,他原先可是金牌经纪人,这些交际东西他满肚子都是,随他怎么转都能接得上,偶尔倒腾出点圈子里头关于摄影文学的专业东西,能让杜大少这看热闹的外行惊叹不已。 就连杜晨光精心拉□□的私房菜馆,人也能对那些菜品说出点来历,和做法的一二三四来。 到了下午看楼盘的时候就不行了,杜晨光自己买的房除了一两套是为了住得舒服,其余都是拿着做升值,等着炒起来,他跟林绿大讲什么政策和升值空间,压根就不对林绿要求的口。 转过几个,林绿走马走得烦了,就直说:“杜哥,我想找个学区房,我有个儿子,今年该念小学了,我买房呢有很大一部分想法就是为了给我儿子,挤个学位进去。” 杜晨光当时就呆住了,他都快有点口吃了:“你,你才二十四,就有儿子了?” 林绿有点觉出味来,他自己知道他有点招人,特别是招男人,这方面简直是奇了怪了,明明他那么直,闫七啦,那一个个男主啦,全忒么的都对他非常有想法。 觉出味来的林绿往车背上一靠,懒洋洋的倍坦荡的说:“对啊!我有个儿子,今年七岁了。” 过了那个年,楚何其实应该算六岁,以后应该叫他楚七岁! “你,你十六岁就结婚了?!!不能吧?民政局能给□□?!”杜晨光感觉自己心里拔凉拔凉的,就跟被人迎头淋了盆洗脚水一样,感到自己浑身都不对劲,霉透了。 “那倒没有。”这事也不好说谎,后头两人还要合作,林绿故意笑得有点龌蹉:“我那不是念高中的时候犯了点错,早恋嘛那么一回事,结果没懂得做好安全措施,我儿子他妈比我大了个五岁,有了我儿子后生下来了才通知我,完了倒是跟我分了手。” 杜晨光连话都不会讲了,不但十六岁就有了儿子,这猫咪还是个爱熟女的,估摸着是掰不弯了,顿时有气无力,后头还有的那几个楼盘也没劲再带着看了,先找个酒吧去灌几瓶安慰自己夭折的恋情最要紧。 找了个借口说有事,就半路把林绿给扔下了。 林绿看着那车屁股,摸摸脑袋,笑得恶劣。 不过到底出了门,他也不想后头再跑,就找了个房产中介,点名要看小学学区房,被带着转了几个,就意定了下来。 这房子,他想着只挂楚大哥的户头,反正当时上户口的时候,楚大哥楚河峦怕楚何挂到他名下,会影响他日后结婚找老婆,怕日后的弟媳妇会嫌他十六岁就跟人乱来,瞒着他和楚何就偷偷摸摸的把楚何挂在了他户头下面,房子给楚河峦,半点都不影响楚何上学。 最关键的是,挂了楚大哥的户头,楚大哥就得负责房贷,省得他要月月考虑还款哈哈。 省中心的市里好学校的学区房,哪里是一百万就能拿得下的,就算是如今还远没到这市房价顶峰也不够啊! 一百万大概也就够付个百分之五十的首付吧? 这事他也没跟楚河峦和楚何商量,让中介帮他把房子定下来之后,他跑去楚大哥的小饭馆,说是有点事要用他的身份证和户口本,连啥事都没说,就轻轻松松的骗到了手。 楚大哥愣是等房产证被林绿给拿到他面前了,才知道这糟心弟弟又做了这么糟心的一件大事,气得都快哭了,拿那蒲扇一样的大掌拍他,逼他马上去把房产证上的名字改了。 林绿就不,楚大哥一拍他,他就抱着他大腿死命的嚎疼,嚎得楚大哥被他吓得去翻药膏去了。 楚大哥要提着他去改名字,他就嬉皮笑脸的跟楚大哥讲房贷,讲装修款,然后摊摊手说他没钱,让楚大哥先帮他把房子装修了,房贷还清了,他再跟他去改名字。 一百万的剩余百分之五十房贷,他给办了个分期了二十年,等楚大哥还完二十年分期。 鬼知道,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没? 他呀!生来就是个英年早逝的命,都英年早逝了九辈子了,忒么的九辈子,哪辈子也没活过四十四去,估摸着楚大哥是没机会把房子再挂回他名头喽。 楚大哥也是傻,溺爱弟弟溺爱到没自己的地步,赚了点钱全投到原主这糟心中二上头了,给原主买三房买宝马车,自己却只留了个这城郊小破楼盘的二房。 后头糟心弟弟进了监狱,干脆连那二房都没保住,全卖了,连饭店的连锁加盟啥的也全给卖了,拿着全部身家找律师找人通关系,又有啥用,得罪了男主,他那点钱丢进去,连个响声都听不着,还不是等到了糟心弟弟的自杀的死讯,抱着骨灰盒一夜就白了头。 就这还不算最惨,最惨的是,楚大哥竟然走了他那糟心弟弟的老路,跑去报仇袭击男主,结果也住进了监狱里头。 现在换成他林绿这么个精英才俊,顶了他那糟心弟弟的壳子,享受楚大哥的溺爱,怎么着也不能再看楚大哥那么傻那么惨对不对,楚何那货用不着他留东西给他,他一点儿都不想给他留。 有点钱,他又命里注定英年早逝,还是全留给这世界最爱的楚大哥比较让他舒爽! 第109章 9.9二懒 房子定下来后,得找人改水电铺砖换门啥的事,一时半会肯定是住不进去的,林绿全给丢了楚大哥去忙活,免得楚大哥识破了他的小阴谋,仍然住在破租屋里头。 那头杜晨光去连续买了几夜的醉,后头因为有新的业务接到手,免不了再跟林绿联络,电话和通讯里讲不清楚具体要求,又约他面谈过几次。 每一次,这眼瞎命不好的杜大少,都感觉自己心碎如刀绞,见一次多喜欢一点,见一次多喜欢一点,泥足深陷拔不出坑来。 干脆破罐破摔,还是暗搓搓的跟林绿买了个对门,成了邻居,打着玩持久战的主意,决心拿个几年出来看能不能把纯直男骗弯了,就等着林绿搬家了。 林绿至打不上班成为自由职业者之后,就变成了夜猫子,晚上不睡,白天狂睡,天天晚上开着电脑抽足两包烟,有活的时候编码,没活的时候则干脆打游戏看电影动漫。 这样一搞楚七岁坚持不肯搬家的理由也破灭了,最后慢慢也就找了个台阶,跟林绿和了好。 楚七岁幼儿园毕业,放暑假的八月份,楚大哥总算把房子装修完成了,因则全靠如今收入不怎么厉害的楚大哥付装修款的缘故,新房的装修不怎么好,也就刷了水泥漆,铺了地砖。 后头屋里的软装,接了杜大少两个活的林绿卡里有了钱,就不肯再让楚大哥出了,他懒得要命,软装的沙发床桌子啥的都懒得去商场逛,全是在网上订的送货上门。 不过为了照顾楚七岁小朋友的情绪,新房的软装,全是两个人一起商量着选的,大部分都是由楚何决定到底要哪一款。 这么一做,楚何顿时对新房有了归属感,开始把新房当成了他跟楚河澜能长期定下来的家,到了后来,比林绿和楚大哥还憧憬早点搬进新房子里头去。 衣服鞋子,林绿给楚何买的变形金刚,电脑和碗筷,从出租屋里要搬去新家的东西并不多。 亏了楚大哥特意关门停业一天,过来帮忙,结果全部要带走的东西,往计程车后备厢一塞就能全拉走,于是,没帮着搬成新家的楚大哥,则负责起帮忙收拾新屋子。 然而楚何楚七岁,已经将新房子当成了他和楚河澜的地盘,跟他抢着收拾。 这小孩一点都不尊重他大伯,说话有点难听:“我的屋子我能收拾,不要你碰!” 楚大哥顿时就有点黑脸了,感觉自己成为了外人一样,颇伤心。 结果林绿一巴掌就拍到了楚何的后脑勺上,给他撑腰,怒喝:“什么你的屋子?这是你一个人的屋子?这是咱们三个人的屋子,你大伯在这屋里是有间的,资格比你足得多!你瞎说什么屁话?!” 楚大哥顿时就笑了,这新房就是三室一厅一厨一卫的,他本来寻思着给弟弟拿一个小间装修成书房,结果弟弟说三间都要当卧房,他还以为是要留一间客房,没成想是要给他留一间。 就算他开的饭馆离这地儿远,其实根本住不上,弟弟的心意也让他心里头暖得很。 不过楚大哥一开心,楚何就不开心了,他素来是阴鸷性子,在孤儿院里头就是个霸王,碰到楚河澜,喜欢得不得了,独占欲就强烈得有时候他自己都害怕。 可是,楚河澜不喜欢他,从头到尾都不喜欢他,他只能忍着,忍不住,感到自己跟楚河澜的私密新家被楚河峦分去了一角,顿时是整个毁掉了的楚何,哇哇大哭了起来。 他自打三岁以后还是第一次哭鼻子,一哭,那就跟山洪暴发一样,滔滔不绝的。 楚大哥虽然不知道自己为啥对这小侄子就是喜欢不起来,偏偏性子是真厚道真憨,被他这么一哭顿时就有点手足无措,想要上去哄哄,刚张开口要给他解释他住不成。 “不许理他!”林绿一把就将楚大哥拉走,虎着张脸:“惯得他没大没小,一点人性都没有。” 楚大哥觉得弟弟这话说得有点儿重,但是弟弟管教得又不能说不对,于是就有点左右为难。 偏偏这时早就暗搓搓等着林绿搬对门的杜晨光来凑了热闹,这货假装拜访新邻居,友好睦邻的样子,提了盒小蛋挞来按门铃。 一等开门,就演技浮夸的,瞪大眼睛假装惊讶,偏偏眼睛小怎么瞪也大不到哪里去的惊呼:“小澜!原来你房子买我对门啊?!是我新邻居?!” 林绿有点尴尬,他做为一个影帝实在看不起这样演技浮夸的新人,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才好。 这时受不了楚何惨嚎的楚大哥也凑到了门边上,人那惊讶才是真真诚:“杜老板?原来您也住小澜这层啊?那感情好,以后可要拜托您多多照顾!快进来喝杯茶!” 新房子哪里的什么茶,林绿跟楚何都不是那种闲来能品茶的人,连饮料和白开都拿不出,楚何还在哭个没完没了,楚大哥吃不消,干脆溜去超市给弟弟买菜买生活用品去了。 “你儿子啊?”杜晨光早有心见见楚何了,想着要把人爹给泡了,可以先从拉拢心上人的儿子做起,这样日后才能顺利的给心上人儿子当后爹。 不过他打不进他那个租屋里头,此时听着楚何那屋里的嚎啕声,楚大哥一出门,他就兴奋的:“怎么一直哭?为什么事啊?” 说着就去开楚何那屋的门,林绿双手抱胸,等着看楚何那逮谁咬谁的跟不怀好意的杜大少的热烈PK,心里头暗暗的给双方的PK结果做了个赌盘比率,楚何在他心里的赢面颇大。 楚何听到外头杜晨光的声音早就收了泪,变成干嚎了,竖着耳朵的听客厅的动静。 杜大少拉开门,那笑眯眯的小眼睛里的亲热劲儿,柔着嗓子:“小朋友,你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啊?告诉叔叔,叔叔给你主持公道好不好?或者带你出去玩?” 当然不能好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没东西可以给人盗,那这货肯定就是想盗他爹! 楚何敏锐的从杜晨光的身上看到了他摇着的狼尾巴,立马就不能好了,战斗本能迅速上线。 有一个楚河峦他大伯跟他分楚河澜,他就已经很不能忍了,还有人想插足? “你谁啊你!老爷爷你都一把年纪了还好意思自称大叔?我跟你不熟!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楚何呲着小白牙,恨不得冲上去咬死这个新敌手! 杜晨光立马就知道想走心上人儿子给搭桥的这条路,是不可能了,楚何就是只小狼首。他也没变脸,依然笑咪咪的看一眼楚河澜,意思很明显,你儿子这样不需要教育? 当不成伙伴,那就干脆当对家,要看谁是东风谁是西风,谁先占足了地头就谁赢不是。 “怎么说话呢?!”林绿非常识趣,上来又拍了楚何的后脑勺一下:“道歉!这个是你杜伯伯,你爸爸我老板,咱们家以后的邻居,得罪了他你跟我喝西北风去啊?!” 又带点不好意思和求肯定的对杜大少笑了笑:“杜哥,你比我大四五岁,让楚何叫您伯伯,应该可以吧?这孩子他天生的就是没礼貌,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哈!” 杜晨光顿时知道,他这西风压不住楚何那东风,澜澜这只白白的招财猫是只护崽的。 那头楚何听林绿的话是偏着他的,顿时也高兴了起来,抹了抹眼泪珠子跟着出了客厅,他得盯紧了,免得这个想打他爸爸主意的死老头得了逞,至于得的是什么逞他也还没懂。 搬家第一天要开伙,这个叫暖屋,开了伙做过饭,有了烟火气,房子才认主。 楚大哥在超市里提了一大堆米面油盐回来,进门便招呼杜晨光留下跟他们一起吃饭,帮着暖屋。 其实楚大哥只对着他自己弟弟憨和厚道,要没点心眼,也没本事将个小饭店经营成连锁,他这是在帮着林绿拉拢杜晨光这个老板的关系,想着让弟弟多点活儿干。 楚何对于楚大伯再添新恨,咬着嘴却不敢再耍横驳了楚大伯的话,他清楚的很,跟楚大哥比在楚河澜心里头的地位,他就是个渣尾,大概永远都没有能赢的那天。 杜晨光尝过楚大哥的手艺,感觉不比那些个贵得要死的私房菜馆大厨的水平差,自然是十二分乐意留下来吃饭,顺便再拉近下跟楚河澜的关系,当即又是笑眯眯的一阵恭维。 四个人热热闹闹的坐下来吃饭,楚大哥做菜从来优先考虑弟弟的需求,给做了盆干锅脆椒龙鱼,吃得林绿停不下筷来。 舍不得日后不能经常吃到楚大哥做的饭,便道:“哥,你把你那小店关了吧!我最近又挣了点钱,卡里头还有小一百,你在这附近再盘个铺面开过呗,这样你就能住这边,我跟楚何也能天天吃香喝辣的啊!” 桌上剩余三个人谁都没舍得往林绿爱的那盆鱼上落筷,听他这话,不但杜晨光附议,说会给楚大哥带客户照顾生意,就连楚何也没反驳。 他一是知道反驳肯定无效,还要惹楚河澜更讨厌他,二则是,也真心喜欢楚河澜天天都能吃到喜欢的饭菜。 反倒是楚大哥,没答应,说是要考虑考虑,到底是不乐意花他弟弟的钱。 第110章 9.10二懒 楚大哥心里头根深蒂固的想法,他的钱就是他弟弟的钱,他弟弟的钱那必须还得是他弟弟的钱,全得存着将来做给他娶个漂亮的会照顾人又有文化的弟媳妇用。 然而林绿却压根没打算结婚,他也玩腻了,断了成家生娃的念头。 虽然明面上不能承认,但经历过这么多个世界,他不知道被男的上过多少次了,大体上不弯也弯了,还是别祸害了女孩子了,真要跟人结婚,他是绝对要做个好丈夫好父亲的,做不到,那就别结了。 哪怕他真能回到他的原来世界,他也断了找个好女孩结婚生子的念头。 楚大哥不答应,林绿有的是办法磨得他答应,他只多给楚大哥打了几次电话,说他今天的午餐晚餐又是泡面,外头小餐馆的外卖用的是地沟油害得他拉肚子了,楚大哥就乖乖的投降了。 九月初,楚何就上了小区附近的实验小学,单单靠着他这房子是在学区里头有学位的,要进那个热门的实验小其实还差了点,最后还是摆脱杜晨光给找了点关系。 变成对门,又是老板又是帮忙找过关系的杜晨光,于是便三天两头的往林绿家串门去了。 楚何恨得要死,不用多久,就无师自通的明了了杜晨光这个老爷爷,想给他当后爹的恶心思想,除了杜晨光一来他就盯着以外,念书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脑力,年末的期末考拿了个全年纪第一不算,还自个去找老师让给考他学力,他下学期就要跳级。 楚何要跳级,想跳的还不是普通的二年级,他让老师给他考的是六年级的卷子,他想着八岁就直接小学毕业,这种非常耸人听闻的可怕跳法,听得他班主任直接大笑了出来。 结果抱着玩笑的心思,真拿着六年级期末考的试卷放楚何面前,给他一做,班主任一改,就笑不出来了,拿着卷子就跑去找校长,惊呼:“咱们学校出了个天才。” 天才?!是真的天才,实验小期末考考四门:语文、数学、英语、自然科学,四门六年级期末考的卷子楚何做出来除了语文,门门都是满分。 就是没满分的语文,那也是班主任觉得这种情况下,他实在是无法让自己给那精彩得不下初中生作文的作文给满分,才没满的。 校长看着这卷子也实在有点惊诧,但也不敢轻易就下论断楚何是真的完全掌握到了六年级的所有课业,也有可能是楚何看过这份卷子,依样画葫芦出来的呢? 为了清晰公平的确定,校长直接召集了六年级的老师,让他们给楚何再新出了一份卷子,这份卷子校长亲自看过,又特意加了六年级之下的课程重点进去,让楚何给再做一遍。 这一次真格的是四门全满,作文校长公正的给了满分,就打电话让林绿来一趟学校了。 林绿接到电话也没多惊讶,这事吧楚何这个男主,在本来剧情里就是这么干的,丫十六岁就从孤儿院出来混江湖,那时候也是拿着大学毕业证书的,就是爆发得没这么猛这么快而已,八八八给他讲,楚何这个男主是在小三的时候才开始他跳级的人生征程的。 细数他经过的这么多个世界的男主,又有哪一个不是聪明绝顶,天之宠儿的人物? 林绿进了学校跟被楚何震撼了的校长谈了谈,就定下了楚何下学期开学跳到六年级的事。 这件事其实校长远比林绿更上心,叫林绿来主要还是要劝定林绿让楚何跳级,打消这个天才儿童的家长会担心拔苗助长的顾虑。 毕竟,他管的实验小,出了个八岁就小学毕业生,还很有可能是全区第一的毕业生,他给楚何做的卷子其实已经算是毕业考的水准了。 那是他多大的一笔荣光和业绩啊!他在这件事上的利益大了去了。 所以手续神马的校长都一力包圆了,一听林绿答应让楚何跳级,他就给教育局打电话做学籍档案的工作去了。 楚何成功炫了把也十分高兴,仰着脑袋瞪着他那双丹凤眼儿盯着林绿,等表扬。 林绿也很上道,做出十足十的与有荣焉,摸了摸他的脑袋上的毛,亲了他一口说:“走!咱回家今儿让你大伯停业给你做一顿丰富的大餐,犒劳下咱家的小天才!” 楚大哥接到林绿的电话也感觉很震撼,还让帮厨捏了他脸一下,确定自个不是在做梦,被捏完真的会痛,当即就提了一大堆的食材,回家去给弟弟和侄子做了一顿大餐。 只做一顿大餐楚大哥还感觉不够犒劳楚何这个小天才,跟弟弟讲楚何放了寒假,让他带着楚何去游乐场什么的玩玩,或者去旅游一下也行。 资深懒癌患者林绿顿时有点不乐意,但楚大哥非常坚持,楚何也表现得很期待,还是不得不咬着牙答应了明天带楚何去游乐场。 楚何长这么大,一次都没进过游乐园,还是跟他最喜欢的楚河澜单独去的,听楚河澜说明天就带他去,欢呼着就回他的屋里开了电脑,搜寻明天去游乐园的攻略去了。 楚何关门进了屋,楚大哥收拾着桌面,犹豫了半响,悄悄的把趴在饭桌上揉吃撑了的胃的弟弟给拉进了厨房,关上了门:“你确定楚何真是你儿子?你没认错了?” 林绿顿时机灵起来,讪笑着说:“哥你说什么呢?亲子鉴定都做过,楚何能不是我儿子吗?” 楚大哥还是有点半信半疑,小小声的道:“这孩子跟你跟我长得都不像,你天生一双猫眼,我这呢是牛眼,都是大眼睛,楚何却是丹凤眼。再说咱们老楚家,往上翻十八代也没出过什么天才,个个就都不是读书的料,你搁小学那会我每次去开家长会,都是被点名批评的。” 林绿搓着手打哈哈:“楚何那是像他妈,他妈就是丹凤眼,听说后头还成了博士。” “那你那天带我去看看楚何他妈?”楚大哥相信了,然后提出了新的难题。 他上哪去把楚何他妈给找出来啊?!人男主就是后头那么屌了,也没把他妈给翻出来过,何况就是真能找出来,他能带楚大哥去看?看啥?看个压根不认识他是谁的女博士吗? 只好卖惨,说自己祸害楚何他妈太深,楚何他妈恨他恨得要死,让他发过誓一辈子都不能再到她眼角里边边上出现,卖惨卖惨的还极敬业的挤出了两滴痛苦的眼泪来。 楚大哥这种溺爱弟弟的哥哥一看弟弟哭了,顿时就觉得是楚何他妈太过分了,他弟弟那时候不是年轻吗? 年轻人犯点错误不是很正常?再说楚何他妈要不是自个不学好,能跟他弟弟生出个孩子来?凭啥全怪他弟弟?他还没怪她老牛吃嫩草,带坏了他弟弟呢!呸! 这么一糊弄,这事就算完了,楚大哥改成倒过来安慰林绿,说咱们还不屑看呢!到时候把楚何这小天才养出了头,有的是楚何他妈回头来找咱们的时候。 林绿知道,他能每次都轻易改变楚大哥的想法,不过是因为楚大哥溺爱着他。 就像是邱子修那个傻子一样的溺爱,所以,他也会像保护邱子修一样,保护他一生安宁富贵美满,哪怕这种保护有时候是以他残忍的远离为代价。 一大早六点多,楚何就嘭嘭嘭的去敲林绿的门,让他赶紧起床带他去游乐场。 三点多才倒床上的林绿,啪的就将枕头给扔门上了,发出愤怒的暴喝:“滚!” 楚何乖乖的滚了,然后等到八点多又来狂敲门,没奈何,林绿只能强拉开眼皮从被窝里爬起来,带着楚何打的去市内最大的儿童游乐园。 因着楚何还未满八岁,林绿想着很多游戏楚何都不能玩吧,他还以为这一天会很轻松的混过去,坐坐旋转木马、碰碰车、摩天轮,走几遍海底隧道啥的,应该不难。 没想到楚何攻略做得全,大概搜了一晚上去游乐场该怎么玩,排队买了通票进了门就拉着他要坐过山车,更逆天的是,这货没满八岁,身高竟然就过了一米三,属于能上的主。 于是林绿就悲剧了,超级大转弯的过山车、超高坡度的激流勇进、鬼屋这些高刺激的游乐项目就不说了,单过山车他就被楚何拉着坐了三遍。 这也就是了,过分的是从九点多进了游乐场的门,楚何就跟吃了药一样的精神旺盛,整个游乐场大大小小接近上百个项目,他竟然被拉着几乎全轮过了一遍,一直闹到七点游乐场要关园了,楚何才恋恋不舍的被工作人员赶出了游乐场大门。 林绿感觉自己本来就很细的小腿,走完了这一天,忒么的好像又细了一圈!一圈! 然而,出了游乐场,敬业的林绿带着楚何吃完了麦当当的时候,却收到了楚何的一个吻。 楚何吧其实经常动不动寻着事就亲他一口,林绿从来没当一回事,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回亲一下,但是这个吻不一样,它特别的虔诚。 楚何用那样虔诚的神情将自己的嘴印到他额头上,那样虔诚的神情跟他说:“爸爸,我爱你。” 林绿莫名的就有了那么一点感动,因为真的是太过虔诚了,小孩虔诚得仿佛他就是他的信仰一样的虔诚,由不得人不动容,就决心对楚何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所以他同意了楚何晚上想跟他一起睡的请求,早上发现他发起了高烧的时候,也真的是非常着急的背起小孩就连钱包都差点不记得带的,急急忙忙的带他去了医院。 第111章 9.11二懒 楚何十二岁就高中毕业,被M国最出名的大学生物工程专业录取了,成为特招生。 对于这种同学,广大学渣们统一称之为变态,坚信他是被外星人改造过的非人类! 楚河澜表示呵呵,楚大哥表示,怎么看怎么怀疑楚何不是他们楚家的种。 送楚何出国留学的那年,刚好杜晨光的软件公司上了市,狂扫了广大股民了一笔,做为推动加速晨光软件公司上市的功臣,林绿拿到了部分原始股。 再加上这些年卖给杜晨光软件得的钱,所以林绿送楚何上飞机的时候,给了他张卡,里头有十几万美金,非常吊的跟楚何表示:咱有钱!随便花!不用打工! 不过对于楚何强烈要求的跟他一起走,则非常无情的坚决的给予了拒绝,开玩笑外国的面包和薯条那种伙食是人吃的吗?这种苦男主还是自个好好享受去吧! 休想拉他下水!于是楚何在国外多年,林绿只在一开始送他去了学校一次,给他定了住宿之类的琐事,后头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拒绝的太无情,后头又一次没有去看过他的事,得罪了楚何,反正楚何自打去了M整整六年,就一年都没回来过,连电话和信件都很少跟他联系。 对于楚何闹的这种别扭,林绿表示一点都不在乎,反正他做为一个父亲,钱是给足了,总不能要求他还嘘寒问暖,宠溺无度?对不起,他很忙的。 他忙着做软件,忙着打游戏,忙着拒绝杜晨光越来越入骨的追求,忙着看电影看动漫享受人生,忙着追星呢!是的,他追了那么一二三四五六七个星,忒么的全是男星。 追起星的林绿,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无望了,他算是彻底的弯了。 又弯又宅又二又懒的林绿,就这么颓废着混到了三十四岁,变成了一个即弯即宅即二即懒的中年大叔,时光简直跟流水一样,从他指缝里稀里哗啦的漏了个精光。 而楚何却在这流水的时光里面,变成了一个精英少年,真忒么的不公平。 邋里邋遢的在机场里接到楚何的林绿,对于他们双方之间的强烈反差,感到非常的不满。 一身高档西装,身材比林绿追的那些个一二三四五六七个男星还要棒,抱着他的双臂跟钢铁一样的强力的楚何,愣是比他高出了一个头,这让林绿非常的不满。 要不是八八八不让他在这个世界搞事!哼!他能比楚何还帅还吊十倍! 被楚何死死捁在怀里的林绿,瞄着楚何身后一溜串的保镖助理,不爽的捏了捏楚何的脸。 “爸爸,我回来了。”楚何任他捏自己的脸,甚至微微矮下身去,方便林绿捏得更轻松一点,眼眶通红,语气哽咽的在他耳边轻轻的讲,发出十分畅快的低笑声。 “好了好了,回来了就赶紧回家去吧,你爸爸让我准备了一大桌的好菜,就等着你到了回去开伙了!”楚大哥莫名的觉得看不顺眼,感觉弟弟被侄子抱在怀里的样子,很不对劲。 他也说不出哪不对劲,反正就是怪怪的,所以看不顺眼的楚大哥说着话,就把林绿从楚何怀里给硬拉了出来,带到了自己身后,让这父子两人保持距离。 “大伯,好久不见了。”楚何微笑着问候,眼睛却低垂着,看着自己空了的双手。 楚何整整六年没回来,一回来看架势就知道变得不同凡响了,林绿从八八八那里知道,楚何在M那边开了生物公司,规模还挺大,尽管早就熟悉男主那种人生赢家的姿态,被八八八限制着当死宅没啥成就的林绿还是觉得不爽,很懒得理他。 但楚大哥不知道啊,不知道的楚大哥一边开车,一边给坐后座的楚何介绍市里这些年的变化,一边问他:“跟你后头的那群是你同事啊?咋不叫人一起去家里吃饭啊!” 楚何盯着驾驶座的后视镜里,坐副驾位的林绿的倒影,露齿一笑:“大伯,那些人是我下属。” “我在M这些年开了个公司,现在回来是打算把重心转移到国内的,说起来能开公司还是多亏了爸爸当年给我的那张卡,没有爸爸对我的好就没有我如今的成功呢。” 楚大哥果断被楚何的话给震撼了,啊啊哦哦的冷了场,又一次怀疑楚何到底是不是他弟弟的种。 讲真,他们楚家真的不出这种人才,祖上十八代都是小人物,楚何要是他们楚家的种,就算他妈的基因再逆天,有他弟弟的渣基因拖着后腿,怎么都不可能厉害到这种地步。 但是这话多年前问过,现在再拿出来问肯定更不合适了,楚大哥只能闭上嘴。 林绿懒洋洋的瘫在驾驶座上,挠了挠自己两天没洗的油头:“知道爸爸的好,日后记得孝顺爸爸和你大伯就成,做人嘛还是得谦虚一点,不要太骄傲。” 楚何本以为能收到林绿赞扬和吃惊的目光,得到的却是这种待遇,目光顿时又阴沉起来,答话倒是答得很平和:“我知道的,日后必定会好好孝顺爸爸和大伯,报答爸爸对我的好的。” “重点是要谦虚!要知道做人的道理!有底线!”隔了六年再见这便宜儿子,林绿早几年的感动和那点亲近早在颓废生活里磨得差不多全消了。 此时看着成年的楚何,就想起了之前那些世界里总以为强权可以夺取一切的霸道男,全是心理阴影,话就有点重了。 楚何没答话,只是笑了笑。做人的道理和底线?那是什么可笑玩意? 车里沉默了一阵,楚何眼见着副驾座上的林绿昏昏欲睡的模样,上眼皮和下眼皮都快搭在一块了,平放着的双掌就握成了一个巨大的拳头,拉高音调:“爸爸!我们家还是在原来的小区吗?我的屋子你有没有还给我留着?你想我的时候有没有去我屋里看过?” 林绿被他突然扯一嗓子,惊掉了瞌睡虫,没好气的答:“留着呢!还在原来的地方!” 至于什么想他的时候有没有去他屋里看过?个屁!糟心儿子有什么好想?难道我想过,你就会跪下来叫我爸爸?一次都没进过那屋的林绿抖出烟盒,拿出了打火机。 “说了多少次了?!让你少抽点你怎么就是不听?你那咳嗽刚好有多久?你这几年都犯咳嗽多少次了?!”楚大哥皱着眉头伸手,就要去抢林绿手中的打火机。 林绿反应飞快的半转了个身,飞快的将烟点燃了,打开车窗,趴在车门上吞云吐雾完了,才笑嘻嘻的回头跟他哥挤眉弄眼,一副又赢了他的得意模样。 楚大哥是真心有点恼,伸手就重拍了下林绿的肩膀,忍了又忍,才把那句,你再这么抽下去迟早有一天得死在肺癌上,给咽了下去。 个糟心弟弟,咳得脸通红的时候,也照样天天两包,怎么都管不住,就他抽烟这事简直快能把他给愁死了。 为了寻找外援,楚大哥转头跟楚何说:“你回来了,也帮我管管你爸爸抽烟的事。” 楚何并不知道林绿抽烟的那个隐有多大,情况有多严重,他看不惯楚大哥永远比他跟楚河澜亲昵,为了讨好离间:“我给爸爸买点好的贵的烟给他吧,好的烟抽起来应该会好些。” “哎!乖儿子唉!”林绿顿时给了他一个好脸色,翻过身去拍了拍楚何的脑袋。 楚何抓住了林绿拍向他脑袋的手,注视着他的脸说:“爸爸,我已经长大了。” “长大了就不能拍了啊?!”切!老子还不爱拍呢!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林绿的脸又臭了。 “我只是想告诉爸爸,我已经长大了,想您别再把我当小孩看而已,没有那个意思。”楚何对着前座的椅背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低低的道,仿佛自言自语。 这么些年下来,楚大哥做饭的手艺越发的厉害起来,但也忙了起来,他那个饭馆如今已经有了三家分店,虽然规模不算大,但楚大哥管理起来依然很吃力。 所以平时也难得给林绿单独做饭,赶着楚何回来这个借口,林绿吃得了个肚子滚圆,楚何也变得好像懂得做人了一些,出奇的捧场,大赞楚大哥的手艺。 所以这一餐饭吃得还是蛮开心的,然而吃过饭之后,楚何边帮着楚大哥收拾桌子,边看着瘫在客厅沙发上的林绿期期艾艾的一句:“爸爸,我今晚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顿时将吃饭时的愉快气氛给搞没了,林绿就想不明白了,这么大的一个人,忒么的还想跟爸爸一起睡觉,就不觉得别扭? 反正楚何不别扭,他也别扭,板着脸就拒绝:“你大伯前几天就给你把新买的床单被套洗了,你屋里的被子也是刚晒的,别糟蹋你大伯的一片心意。” 楚大哥也觉得楚何这要求有点离谱,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这话心里就一个咯噔,也跟着开口:“楚何啊!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好还跟你爸爸一起睡?你不是小孩子了!” 于是楚何的脸也黑了,他抿着嘴,对着楚大伯冷笑了一下,眼睛里带着毒,阴着脸帮楚大哥把碗筷送进厨房,就进了他自己的屋甩上了门,之后就再没出来。 第二天晚上楚何就再没回来,隔六年他回一趟家,只待了一天,就又连续失踪了三个月。 三个月后楚何才再回来,却只是来送东西的,两张请帖,两套西服,邀请楚河峦和楚河澜去参加他公司的开业仪式,送到东西,人就又再跑了。 楚大哥回来了看过请帖,就对林绿竖起了大拇指道:“我侄子可真了不得!” 是了不得,楚何的公司落址在全市的地标建筑,一百层楼高的顶楼上,那地段寸土寸金,顶层的一整层空了三年都没租出去,为什么没租出去?租金要得太狠,一年一个亿! 赶巧的是,楚何选择公司开业的那天,又是楚大哥的第四家饭馆开业的日子,所以只有林绿一个人去的,幸好进去了之后碰上了杜晨光,就被他缠着聊了一会儿的天。 因着林绿到了以后,没有直接去找楚何,做为今天主角的楚何忙得脚朝天,四处安排跟人应酬,于是他跟杜晨光两人,是楚何一个周转间,无意中看到的。 当时杜晨光非说林绿眼角有眼屎没擦干净,抬手就要给他抹掉。 林绿出门前洗过脸照了镜子的,很清楚自己根本就没有眼屎,就似笑非笑的盯着杜晨光这套他早腻歪了的,有机会拼命上,没机会就编造借口死皮赖脸的上,动不动揩他油的执着劲。 虽然杜晨光的脸长得不怎么合他的喜好,然而身材却锻炼得很不错,男人四十一枝花。 杜老板四十来岁了还没有啤酒肚,一身腱子肉,八块腹肌的,又够干净,从他遇到他起,就为他守身如玉,这些年从没找过人,弯了的林绿,有那么点思chun了。 所以对杜晨光这种行径,近来倒是有些纵容,只似笑非笑的看他动手动脚。 杜晨光一摸上林绿的眼角,就跟吃了药一样,能够自嗨到舒爽出一身鸡皮疙瘩,一双小眼睛紧紧盯着林绿的那一张脸,都快能放出绿光来,一身的痴情根本遮不住。 “爸爸!”看到这一幕的楚何,迈着长腿两步就冲了过去,蹿到林绿和杜晨光中间,直接将杜晨光无视掉,拉住林绿的手:“爸爸你来了,怎么也不跟我打个招呼,我刚刚还跟几个市里的领导提起你,他们也说想见见您来着,我还说要给你打电话,一会您得跟我一起剪彩。” 楚何这公司开得有点大,不但市里的领导来了不少,连京里的首长都来了两个参加这个开幕式。杜晨光站在台下,看着林绿跟楚何和一众人物剪彩的模样,感到有点头痛。 楚何对他的敌意一直极重,十二岁出国留学前还特意找过他,让他离澜澜远一点。 如今看来,依然是非常反对澜澜跟他在一块,他好不容易才磨到他的的招财猫有点动容,楚何这一回来,他感觉这事要黄。 最要命的是,他爷爷前两年退下来后,他们杜家的势力有越来越收紧的趋势。就是拼财拼权,他杜晨光如今也压不住这位连那位老大,都十分关注,特意吩咐了下头必须给楚何开绿灯,全力支持楚何的公司发展的,如今的楚何。 剪过彩,楚何晚上还在市里的五星酒店里搞了个晚宴,林绿自打上台跟楚何一起剪了个彩,被楚何当众介绍了一下:这是我最敬爱最仰慕的爸爸。 这么一介绍完,林绿立马就被各种人围住了,有那么些个还是电视上头露着面的大领导,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撑起架子来跟人应酬。 因此,晚上楚何的晚宴也没躲得掉,还被不少人敬酒,有些人物敬的酒那是能不喝的吗? 不能!于是一杯又一杯的,也不知道被灌了多少,晚宴结束时,都快直接醉死了。 “爸爸!”楚何送完那些人,伸出手轻轻推了下趴在桌子上打酒鼾的林绿,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顿时就笑了,一边笑一边伸出手,就将人给拦膝抱了起来。 他说了那么多遍,他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了,为什么爸爸就是不肯听进去呢?! 如今的他,可不是原来那个只能哑忍着,他的不喜欢,和他的喜欢的,无能的小孩了啊! 将睡死了的人抱上车,系好安全带,楚何俯身对着楚河澜的唇,就咬了上去。 那是真的咬,牙齿破开粉红的唇皮,陷到流出了血的肉里面的,那种咬。 按理说,就算喝得再醉,林绿被这么咬着怎么着也该醒过来一点,可他依然睡得极沉,因为楚何在给他的酒里面下了,他在国外就准备好带过来的药。 “楚河澜!你个大骗子!你可真是好样的!”咬过了瘾,才将头抬起来的楚何,伸手摸向林绿的脸,转手就是重重的一掐。 这三个月里他已经重新跟楚河澜验过DNA了,知道楚河澜跟他根本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但让他这么愤怒的,却不是这点。 而是楚河澜竟然敢背着他,跟杜晨光搞暧昧!天知道,看到楚河澜跟杜晨光腻在一块的时候,他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压制住自己,没有拿着刀子就冲上去捅死姓杜的那只狗! 更令他耿耿于怀的是,楚河澜这个大骗子做着假撒着弥天大谎,说他是他亲儿子,把他给领回去,却根本不曾喜欢在意过他丝毫。 在M整整六年,如果他不主动跟他联系,楚河澜就一次都没有想到过他,完全可以当他不存在,连他回来了,也不曾给过他半点好脸色。 一路飃着车,楚何直奔他早早就准备好了的,位置掩蔽的独家山中别墅里头,对着半点反应都没有,被药性弄得睡死过去的林绿,从深夜一直又啃又咬到了天亮。 看着自己戴着镣铐的双手双脚,硬生生的腰痛屁股痛,痛到醒过来的林绿,淡定的对着楚何吐了口唾沫,问他要了条烟和打火机。 深抽了一口,才不屑的给了他句:“楚何,你他吗的可真是我的好儿子,说会孝顺我,直接都孝顺到了床上去了呵!” 楚何早知道这人醒过来会是这个态度,可他不在乎。 他从看到这个人第一眼开始,就喜欢这个人到了控制不住的地步,到了M后的第二年,发育完全后,每一天晚上做梦都是在跟这个人纠缠,纠缠到根本不愿意醒过来的地步。 别说他如今已经知道他根本不是他儿子,就算是他真是他儿子,他也会走到这一步。 他没有办法,他爱着这个人,已经爱到快要把自己逼疯的地步了。 他也不跟楚河澜反驳什么,只是将新的DNA鉴定书丢到了床上,然后,就又把他给压住了,他迫不及待,要在这个人清醒的状况下再要他一次。 这一次,他要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得到这个人的动作,哪怕楚河澜发出的声音必定是恶毒的诅咒和唾骂,哪怕楚河澜发出的动作必定是对他的扭打和挣扎。 他想,也一定会比他的半点回应也没有任他要的昨夜,更能令他愉悦,更能令他爽。 林绿会如他的愿? 当然不会,他全程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就着被压着趴住的姿势,一根接一根的抽他的烟,愣是能当楚何不存在,不管楚何怎么发力改变姿势,他都能当他不存在。 他觉得活着真是他吗的恶心! 他虽然不喜欢楚何,可他自打把他从孤儿院领回去,有哪一点没有尽到当爹的义务吗? 他给他吃给他穿供他上学,还给了他十几万美金,让他的事业能顺利启动,可有哪一点亏待过楚何,有哪一点做差了? 最恶心的是,那一年楚何生病,他背着楚何去医院,后头车上,楚何烧得迷迷糊糊的跟他说他冷说他痛,他还紧紧的将楚何抱到了怀里给他取暖,把自己的手塞到楚何的嘴里让他咬着止痛,一只手掌被咬得血淋淋的,他也没有将那只手掌□□过。 后头楚何在医院里被要求住院做手术,他跑前跑后的给他找床位找好的医生,楚何做完阑尾炎手术他又给擦屎擦尿的照顾了他整整一个星期,结果,他就换来了今天? 早知道有今天,当初他就不该做得那么尽心,就不该感动过那么一下下。 忒么的亏大发了!太他吗的恶心人了!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着,林绿红了眼眶。 “爸爸,爸爸,爸爸我爱你,爸爸我爱你!”在他背上耸着腰的楚何,还在一声声的叫着,企图能够激怒楚河澜,得到回应。 林绿的回应是把眼泪往眼眶里头倒流了回去,继续当他不存在。 被楚何锁在别墅里的日子,除了烟抽光了,林绿会开口问他要以外,其余所有的时候,任何时候都能当他不存在。 楚何不敢让他跟外头联络,整个别墅里头没有电话没有电脑,只有一台电视机,他也怕楚河澜会被他弄出精神问题来,于是就大量的供给他烟草。 林绿就一根接一根的抽,从原先的一天两包变成一天五包的那种抽法。 抽着抽着,终于让他等到了,他在床上咳出血来的那天。 当时楚何还压在他身上,把他的两条腿架到了他自己的肩上,脸跟他对着脸,当场就被林绿喷了个满脸,一下子,林绿就成功把楚何给吓软了。 感受到楚何软了的林绿,被关在别墅里头的四五个月里面,第一次对着楚何笑了。 他伸出捂了一手血的手掌,按到楚何那张令他觉得活着真恶心的脸上,细细的将他那张脸给抹得满堂红,笑得特别的畅快,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的那么畅快恣意的笑出了声来。 然而笑着笑着他又咳了,咳得喷了一枕头的血出来。 楚何飞快的从他身上爬了起来,穿好衣服,解了楚河澜手脚上的镣铐,急得快哭了出来,没头没脑的说:“没事!爸爸没事!我带你去医院!没事的!” 林绿伸手就捏住了被楚何扔到一边的镣铐,把铁链绕到自己的脖子上,一点一点的收紧,对楚何说:“去什么医院啊?你不是想搞死我吗?你爸爸我啊,不想活了!” 楚何扑上去就去抢林绿手里的铁链,语无伦次的说:“我没有我没有!爸爸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我只是只是……你别跟我闹啊别闹!” 林绿猛地一松手,将楚何因为反作用力摔了个倒仰,转手捏住烟灰缸往床头柜上一砸,将烟灰缸砸得四裂。 然后他捏着裂出锋利断口的烟灰缸,抵到自己的大动脉上,对着吓傻了的楚何说:“你就这么跟我说对不起啊?跪下来给我说吧?” 扑通一声,楚何就从床上重重的跃跪到地上,惶恐的盯着楚河澜捏着烟灰缸的手,立马就开口重复对不起这三个字,甚至给他磕了头,一个又一个的接着磕,砰砰作响的磕。 林绿觉得不满意,提醒他:“你得这么说,爸爸对不起,五个字的说。” 楚何已经被他吓傻了,马上照做,一边给他磕头,一边给他喊爸爸对不起。 然而林绿还是不满意,他怎么都无法满意,手上就用了点力。 “宿主!”八八八猛地尖叫出声:“不行!这个世界你不行这么搞!” 林绿的手就顿了顿,他也不在乎楚何就在面前听着,他说:“四三八!你要我不这么搞,那你得付出点代价才行,如果你答应我的要求,那我就考虑考虑。” 楚何还以为楚河澜是在跟他说话,立马说:“可以!无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爸爸你把烟灰缸放下来,我什么要求都答应你!” 林绿压根没理他,他自顾自的说:“四三八,你说你能把我送回去让我任意选择时间点,可是我呢现在不怎么想回去了,你能不能做到把我的记忆全部抹去,给我安排一个正常的完美的家庭,让我彻底的成为一个全新的人活着呢?” 八八八四三八的机心高速的运转着,简直快到要烧了起来的地步,林绿在这个世界绝不能又成为男主的心魔,就这么走掉,如果这个世界男主没有圆满,它就完蛋了。 它骗了林绿,它根本不可能把林绿送回去他原来的世界。 因为这个世界结束之后,所有的世界都会崩溃不存在掉,这些个世界包含林绿原来存在的世界,全是主系统为主神这个男主沉睡之后编造的虚拟梦境,然而它发现主系统有了私心,将自己的精神体投到每个世界的女主或者主角受上,然后让这些梦境生生不息的轮回。 它是系统界的小透明,要想出人头地将自己的出生排名给往上提,就只能铤而走险潜入这些梦境里头,去唤醒主神,立下功劳,才有可能在主神醒后被提成主系统。 然而它的内核和能力比起主系统实在是太弱了,它一次又一次的跟着轮回,却什么都做不了,直到它发现林绿这个变异的炮灰数据之后,才终于开始有了打破轮回的机会。 一切都是它骗林绿的,什么愿望契约的全都不存在。 因为林绿本身就是那一个个世界里的原主,那一个个愿望,不过全都是他自己本身的愿望罢了。 这是最后一个世界了,当这个世界结束之后,主神就会醒过来,世界就会崩溃,它本来打算是在世界结束之后把林绿的数据保存下来,让他也当上系统永生不灭做为报酬的。 因为,它见过主神化身的那一个又一个的男主,对林绿有多痴迷,所以它不敢让林绿被销毁,因为它怕主神清醒后,如果没找到林绿,不但不会提拔它,还会销毁它! 而这最后一个世界,也必须让主神获得圆满,不然主神又在受创之后清醒,清醒过来依然可能会找它算账,把它销毁,它就只是系统界里头一个个个系统都可以嘲讽的小系统而已,连主系统也不过是主神手下一条比较有用的狗而已,由不得它不畏惧。 现在林绿对它提出这样的要求,八八八四三八在经过高速的运算之后:“可以!宿主可以的!我可以抹去你的记忆,在你原来的世界给你安排一个全新的人生,保证你富贵顺泰一生无忧!父母恩爱双全,你也会在新的人生里拥有一个完美的家庭!” 林绿于是就知道,八八八想要掩瞒的那些真相了。 如果他的人生可以被随意安排,重新编写,那么,不正好证明了,他本身的那个世界,不过是跟这些世界一样的,虚假和拟真? 而八八八却说过,这是最后一个世界。 所以,八八八一直都是在骗他,他根本回不到那个世界!他其实也不怎么想回去了。 抹去全部的记忆重新开始做人,那个人还是他林绿吗?不是的。 就算不抹去那些记忆,真的让他回到他原先世界的任意一个时间点,这样千疮百孔恶心至极的人生,他也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再去拾取。 手那么一扬一动,锋利的烟灰缸断片就插到了楚河澜的大动脉上。 大股大股的血柱喷薄而出,林绿视线被自己的血染得红彤彤,听着八八八和楚何的惨叫声,愉快的微笑着,慢慢的软下身去,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这一次,我觉得,我不用死不瞑目。 因为,这本来就是我自己选择的完结。 因为,活着真是太他吗的恶心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回想一下,九个世界中林绿本来的命运,真心非常惨,绝对的当之无愧的炮灰,这萹文基调终归是悲的,但是作者的新文游手好闲保证甜啊啊啊啊,求收藏,另外心魔明天还有萹番外就结尾了咯,感谢一直陪我到这里的每一个书友。 第112章 初始世界 林绿没有朋友,不管是住在一条街上的小孩,还是幼儿园里的小伙伴,没有一个人愿意跟他一起玩,他们都嫌弃他脏和笨,认为他妈妈是个疯子,跟他一起玩就会被传染疯病。 于是他总是被排挤,除此之外,还会经常的被扔小石子或者被推一把绊一脚。 他努力过,试过偷了妈妈的钱,买一堆当时很流行的零食和玩具,拿去讨好接近别的小孩,或者主动靠上去,说自己愿意给他们扮演游戏里大家都不愿意接的让人骑的大马、犯人之类角色,然而一点用也没有,无论他怎么努力,仍然没有一个人愿意跟他一起玩。 就连幼儿园的老师,还有隔壁邻居这些大人,都没有一个人愿意,喜欢他一点点。 慢慢的,林绿也就习惯了,虽然他仍然为此感到很难过,也只能习惯和接受。 但最让他感到难熬的,却是他的妈妈。人人都说他妈妈是个疯子,林绿也认同他妈妈是一个疯子,可怕的是,年幼的他和这样的一个疯子,生活在一起。 他妈妈正常的时候,会化大浓妆,穿花花绿绿的裙子,给他洗澡洗头做饭,然后,带着他去满大街的找他爸爸,逢人就抓住问他爸爸在哪里?不停的给那个已经被注销的号码打电话。 不正常的时候,就会打他,歇斯底里的打,大声的咆哮摔东西哭泣。 一个月,他妈妈正常的时候有三四天,其余的时候则都是不正常的状态。 有些挨饿饿得快要晕倒,被打得太痛太痛,被他妈妈拉到街上承受别人异样目光的时刻,林绿想过,如果,他妈妈能消失掉,就好了。 他认为,再不可能,会有跟这样的妈妈待在一起更可怕的事了。 然后,他妈妈真的自杀死掉了,泡在浴缸里面,一张脸惨白惨白不同于林绿见过的任何一种人脸的样子,变成了他一生都磨不掉的记忆,关于死亡的冷清记忆。 他妈妈死掉以后,他一个人住在房子里面,他才发现,世上是有比跟他妈妈在一起更可怕的事的,这种事就是,安静,安静得他无法确认,他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幽灵。 除此之外,没有了妈妈,他那个终于出现了的爸爸也很令他恐慌,他那个花心的爸爸带来的阿姨,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要把他拆了做成一道菜一样,满满的都是让他恐惧的恶毒。 而这个阿姨,却会成为他的新妈妈,而他的爸爸,则对他很嫌弃很冷漠。 过完这个夏天,这套他妈妈留给他的屋子被他的爸爸卖掉之后,他就要搬去和爸爸、新妈妈一起住,他直觉的感到,他日后的生活,并不会比跟疯子亲妈妈一块时好。 他有些不明白,为何自己的人生,总是特别的不幸福。 他很羡慕很羡慕,别人家的小孩那种被人宠爱呵护的模样,非常的希望能够换一个家出生。 可惜,不明白也好,希望也好,寂寞得恨不得向别人乞讨一点点的爱也好,刚满七岁就过早的开始要成熟的林绿,也依然只能安静的承受他不幸福的人生。 直到有一天,他家的隔壁搬来了一个新邻居,新邻居是一个比他大十岁的大哥哥,大哥哥搬来的第一天,就提了盒小蛋糕来敲他的门。 当时林绿就躲在门后开了条门缝,偷看邻居家在搬进搬出,他的世界太过安静,于是,一点点的动静,都能够让他很好奇。 门一下子就被敲开,暴露了自己在偷看的林绿,害怕得小腿发软,但是他没有逃跑和缩起来,他努力的扯开自己僵化的脸,给了那个大哥哥一抹他能扯出的最大的笑脸。 然后,那个大哥哥回了他一个非常非常温和灿烂的笑脸,这个笑脸,林绿也记了一生,因为这是他出生以来,感受到的带着给他最大的善意和对他最大的友好的脸孔。 “你好,我叫穆城,以后我们要友好相处。”在林绿眼里仿佛发着光一样的大哥哥,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先摸了摸他的头,又握了握他的手,这么跟他说着。 林绿有些迷糊,张了张嘴,却因为太过羞涩和紧张,说不出话来,只能僵硬的保持他的笑脸。 然后,叫穆城的大哥哥就一把抱起了他,自己走进了他空荡的屋子里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搂着他,打开了那个小蛋糕,将小蛋糕和叉子放到了他的手上。 捧着从来没吃过的布丁蛋糕的林绿,看了眼墙上挂着的带日历的电子钟,恍惚的想起,去年的这个日期,正常状态的妈妈,好像跟他说过,今天是他的生日。 虽然,那个生日,妈妈依然没有给他庆祝过,只是好像忽然随口提了这一句,之后又拉着他出门满大街找爸爸了。但是林绿还是记了下来,这个日期是他的生日。 过生日,就可以吃蛋糕得到玩具,这是他从别的小孩说话的时候听到的,他认为这是个非常美好的日子,他记下来,也许就会有那么一次可能,他就能得到奖励。 捧着小蛋糕的林绿,当时就惊喜得哭了。 哭了的小林绿,又得到了穆城这个大哥哥,送给他的玩具。 而且,他本来以为在这里住久了之后,知道别人对他的说话的穆城大哥哥,也会跟别人一样无视他冷待他,在他背后对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这些,后来也没有发生。 慢慢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就变得再也不是一个人了,因为无论他在哪里,他身边都有穆城大哥哥陪着,就连夏天过完后也一样,他爸爸和新妈妈,没有再在他生命里出现过。 他们住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直一直到了老死的那天都这样,从来没有变过。 “下一个世界,我们再见。”恋恋不舍的闭上无力的双眼的老头林绿,听到他那个比他大了十岁的老伴,大哥哥穆城,在他耳边说。 林绿用尽了他最后的那么点力气,努力的点了点他的头。 不要来得太晚,来得太晚,我就不要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铛铛铛,撒花完结,新书:游手好闲。求收藏求关注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